第42章
“Partner”在大多數(shù)語境下指代兩性關(guān)系時,可以理解成關(guān)系穩(wěn)定正在同居的未婚戀人,要比“Boyfriend”更正式一些,是個宣示主權(quán)意味相當(dāng)濃的詞。
沈方煜望著江敘冷若冰霜的側(cè)臉,半晌沒說出話來。
同事、朋友、老同學(xué)……江敘在別人面前用過很多個詞來指代他們的關(guān)系。
但沈方煜完全沒想到江敘居然會用這個詞。
艾伯特顯然也理解了江敘的意思,他的神色登時變得有些微妙,半晌,他反應(yīng)極快地收起袖扣,頭也不回地溜出了濟(jì)華。
背景調(diào)查沒做好……簍子捅大了。
搗亂的人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留下一對被攪合的情侶面面相覷,兩人在休息室對視了一眼,江敘插著兜轉(zhuǎn)身就走。
江醫(yī)生的腿很長,步伐如風(fēng),沈方煜著急追出去,一邊哄一邊解釋,“我真不知道他是那個意思,我正拒絕他呢�!�
江敘不理他,徑直往前走,沈方煜就一路亦步亦趨地追著,跟只求偶的孔雀似的貼在他耳邊道:“那個詞兒你再說一次唄,再說一次嘛好不好,你是我的什么?”
眼瞅著江敘抬腳要回辦公室,他直接把人帶到了寂靜無人的樓梯間。
“別生氣了�!彼p輕去牽江敘白大褂下的手。
江敘沒吭聲。
他倒也不是生沈方煜的氣,現(xiàn)在戀愛都談上了,江敘很清楚沈方煜對他的心意,也不至于去猜疑他。
但他自己也不大清楚他為什么不高興。
只是明顯感覺到在聽到艾伯特那句話的時候,他不大痛快。
沈方煜伸手貼在他的腹部,低著頭找外援:“笑笑呀,你快點(diǎn)勸勸你爸爸,別讓他不高興了�!�
江敘聞言拍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沈方煜又沒皮沒臉地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臉上驟然一熱,江敘偏開頭,沈方煜又去親他的側(cè)頸。
結(jié)果溫?zé)岬拇絼傎N上皮膚,江敘都還沒來得及躲,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兩人驀地回頭,撞見了僵立在門口,目瞪口呆的章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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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章澄受傷的世界(狗頭)
Partner指代兩性關(guān)系的時候,在不同英語國家的含義略有些不同,相對公認(rèn)的最常見的意思就是指同居但沒有結(jié)婚的關(guān)系很好的戀人。
第79章
三個人的大腦同時空白了一瞬,沈方煜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欲言又止道:“你——”
沈方煜的話音勉強(qiáng)喚回了章澄的神智,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滾落在地的杯子,重重地咽了口唾沫,神情恍惚地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來,“辦公室的飲水機(jī)壞了,我來樓梯間打水�!�
“哦,”沈方煜往后退了一步,抬手指著樓梯間的開水機(jī),故作鎮(zhèn)定道:“去吧�!�
章澄僵著脖子,像機(jī)器人似的生硬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先是懵懵地往前走了幾步,然后突然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什么似的,換上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驚恐道:“仔細(xì)想想,突然覺得我不渴了,謝謝!”
說完他蹲下身飛快地?fù)炱鸨�,站起來拔腿就跑,沈方煜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跑沒影了。
見到章澄落荒而逃,沈方煜扶了扶額,臉上帶著一點(diǎn)郁色,“飲水機(jī)早不壞晚不壞,怎么就這時候懷了。”
江敘瞪了沈方煜一眼,后者自知理虧,非常誠懇地低下頭,“我錯了,我愛你�!�
江敘:“……”
“你說他看到了多少?”沈方煜心存僥幸地問道:“那角度能看見我親你了嗎?”
“沒看見他會反應(yīng)這么大嗎?”江敘戳破了他的幻想。
“也是,”沈方煜沉重道:“那我摸你肚子,和笑笑說話那段……他不會也聽到了吧�!�
這還真不好說。
江敘微蹙著眉,跟他商量道:“你去找他,我們跟他談?wù)��!?br />
身負(fù)重任的沈方煜鄭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走到辦公室門口,推開門叫了章澄一聲,“你出來一下。”
章澄緊緊地抱著自己的水杯,一看到他猛地往后退了幾步,宛如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慌亂得口不擇言道:“我不出來,你說什么我都不出來,我什么都沒看見,你別想殺人滅口,我死都不出來!”
辦公室的其他人莫名奇妙地看著兩人,于桑在一邊幸災(zāi)樂禍,“鐵哥們要反目成仇�。俊�
吳瑞勸道:“別總生生死死的,讓患者聽見了多不好�!�
章澄僵在原地?zé)o語凝噎,恨不得把剛剛自己看見的直接和盤托出,看這倆人還能不能這么淡定地在這兒奚落他。
“我不殺人,”沈方煜說:“你出來,我就想和你聊聊�!�
“聊個屁,”章醫(yī)生此時連說話的風(fēng)度都顧不上了,“你連這種事都能干得出來你還有什么是干不出來的?”
“什么事啊,哎你們這聊天也太勁爆了。”于桑越聽興趣越大,他對沈方煜說:“你干什么了?”
干什么了?
好像和自己的宿敵談戀愛了還疑似有孩子了!
章澄肝膽欲碎地回憶著剛剛的所見所聞,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沒睡醒。
沈方煜都有可能和江敘在一起,那把他殺人滅口好像也沒什么不可能的了。
靠,他回憶起不久前他還跟沈方煜說,他聽到一個特離譜的八卦,說他和江敘在一起了。
他當(dāng)時還不信,當(dāng)笑話說給沈方煜聽了。
現(xiàn)在才知道小丑竟是他自己。
怪不得別人都說,這年頭聽起來越假的爆料越有可能是真的。
看見章澄這么抗拒,沈方煜嘆了一口氣,走進(jìn)去把章澄的水杯硬生生從懷里拽出來,然后把人架了起來,直接往辦公室外面拖。
“我靠靠靠靠靠!救命��!”
章澄受到的沖擊太大,這會兒頭重腳輕腿還軟著,腿像是踩在棉花上,淺一腳深一腳的,掙扎不過沈方煜。
吳瑞向來不摻和他們的恩怨,而于桑則是樂見這兩位反目成仇,在一邊火上澆油:“你看看,還是我們敘哥脾氣好,沈醫(yī)生這脾氣太大了,不行。”
章澄望著對真相還一無所知,正在瘋狂作死的于桑,有氣無力地提醒道:“我勸你少說兩句沈方煜的壞話吧,尤其是在江敘面前,不然你會后悔的�!�
于�!班摇绷艘宦�,顯然沒有聽他忠告的打算。
最后章澄終于被拖出了辦公室,看見了辦公室外抱著手臂,似乎在思考著要不要給沈方煜幫忙的江敘。
兩道落在章澄頭頂?shù)哪抗馊缬星Ы镏�,章澄打了個哆嗦,登時一激靈,趕在被兩個人同時拖拽前飛快地甩開了沈方煜的桎梏,悲憤投降道:“去哪兒聊你們說,我自己會走!”
餐館的包房里,章澄警惕地看著滿桌的菜,看了一眼沈方煜,又看了一眼江敘,“你們不會給我投毒吧?”
江敘嘆了口氣,先自己吃了兩口,然后對他道:“吃吧。”
“臥槽,”章澄聽到他說話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感覺世界都快崩塌了,“我不行了,”他說:“我死也要死個明白�!�
他撂下筷子對江敘道:“他親你你為什么不躲?”
“沒反應(yīng)過來�!�
章澄又望向沈方煜:“所以是你強(qiáng)迫江敘?”
沈方煜看了江敘一眼,“應(yīng)該也不算�!�
章澄倒吸一口涼氣,心如死灰的確認(rèn)道:“你們倆真是在談戀愛?”
江敘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靠!”章澄忍不住指責(zé)沈方煜道:“枉我挺你這么多年,一直站在你身邊,結(jié)果現(xiàn)在你他媽站你宿敵身邊去了�!�
沈方煜自知理虧,停頓半晌,友情建議道:“你要不要也站到我宿敵身邊?”
“你他媽……靠!”
章澄不想理他,他按了按太陽穴,消化了半天這個消息,消化到手腳都變得冰涼了。
他捧起桌前的玻璃水杯,想暖一暖手,又猛然想起什么,忍不住偷偷睨著江敘的腹部。
“你想問什么可以直說。”江敘道。
“那我可就問了?”偷聽到的幾句話在他腦子里反反復(fù)復(fù)過了太多遍,都快磨出繭了,章澄小心翼翼地重復(fù)著沈方煜的話,膽戰(zhàn)心驚地向江敘確認(rèn)道:“‘笑笑勸勸爸爸’……是什么意思?”
完了,沈方煜兩眼一黑。
章澄到底在那兒鬼鬼祟祟地待了多久,這聽的也太全了。
“是……”沈方煜掐了掐眉心,編故事的大腦飛速運(yùn)轉(zhuǎn)著,絞盡腦汁道:“是……”
江敘很輕地按了按他的手,示意他來說。
沈方煜正在意外江敘什么時候居然也無師自通了編故事的技能,江敘直接道:“是有個孩子�!�
“啪嚓”一聲響,除了江敘之外的兩個人同時失手砸了裝滿茶水的杯子。
江敘為一點(diǎn)也不穩(wěn)重的兩位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一個謊需要有無數(shù)個謊來圓,如果章澄什么都沒看見也就罷了,他既然都看見了聽見了,一定會因?yàn)楹闷嫘念l繁觀察他們。
懷孕讓江敘的身體和習(xí)慣都發(fā)生了變化,同在一個科室低頭不見抬頭見,只要章澄生出了這種猜測處處留心,他們就不可能瞞得住。
雖然他和章澄算不上交情多么深厚的密友,但畢竟也是認(rèn)識十多年知根知底的老同學(xué),品性都還算了解。
孩子的事情,他相信章澄不會到處亂說。
懷孕這件事雖然有些尷尬,但也并不是見不得人,尤其現(xiàn)在不比之前,有兩例相同的病例在前,無論是江敘還是同在科室的醫(yī)生們對這件事的接受程度都變得很高了。
他仔細(xì)分析之后認(rèn)為,只是告訴章澄一個人,應(yīng)該不會有太嚴(yán)重的后果。
結(jié)果章澄還是太禁不住刺激了。
玻璃碎片撒了一地,沸騰騰的熱水潑滿了褲子,江敘給沈方煜遞了幾張紙,章澄顫抖著手也問江敘要了幾張,一邊擦褲子一邊崩潰道:“你倆挺會玩啊?都玩出孩子了?”
江敘:“……”
章澄一下子把以前的事都串上了,瞬間給了沈方煜一串聲音顫抖的排比句攻擊:
“怪不得你問我霍成春和李亞雷的事,怪不得你為了艾伯特那個病例還專門跑到國外去,怪不得你跟我說你有對象了……還有你們做Kenn那個病例的匯報,根本就不像是一夜趕出來的……你們是不是其實(shí)準(zhǔn)備好久了?”
“等等,”他說:“你說有對象之前就做那次匯報了……操,你們這孩子該不會是在談之前就有了吧?還是你們真的青梅竹馬十幾年就是一直瞞著我們?”
……這么細(xì)節(jié)的東西,江敘想,他大概就沒必要跟章澄多說了。
“臥槽!”章澄忍不出又爆了幾句粗口,顯然他也并不是很計(jì)較前因后果,光這一件事,就足以給他造成巨大的沖擊了,“我他媽絕對是在做夢�!�
他對沈方煜說:“你打我一拳。”
沈方煜剛抬起手,他又忙道:“算了算了,不用了。”
“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章澄說:“我感覺我……這太他媽玄幻了。”
沈方煜頓了頓,拿出手機(jī)給章澄轉(zhuǎn)了一筆錢,認(rèn)真囑咐道:“這些錢應(yīng)該購買兩個游戲機(jī)了,記得守口如瓶�!�
李亞雷和霍成春拿一個游戲機(jī)就把章澄收買得瞞了他十來年,他出兩個,應(yīng)該至少可以買二十年。
章澄雙目失神地?fù)u了搖頭,“你讓我瞞的這件事和李亞雷霍成春他們可不是一個量級的啊……”
他說著說著猛地抬起頭,“我能不能告訴他們倆你們在談戀愛,我絕對不說孩子的事兒,我就想讓他們也受受刺激,不能只有我一個人受刺激�!�
江敘、沈方煜:“……”
“方煜,反正你都知道他們倆喜歡江敘了,反向交換一下情報也沒什么問題吧?”
“求求你們了,”章澄說:“游戲機(jī)的錢我不要,我發(fā)誓我也絕對不再告訴其他任何人了,絕對保密,我實(shí)在太想跟他們倆說了,不說我會憋死的�!�
一分鐘后,獲得許可的章澄點(diǎn)開了他新創(chuàng)的三人小群。
里面最新的幾條聊天記錄還是倆富二代在商量怎么討好沈方煜,讓他不要因?yàn)楸徊m而生氣。
李亞雷說他已經(jīng)讓秘書訂了A城最難預(yù)約的餐廳,不能讓沈方煜破費(fèi)來請他們吃飯,而霍成春則提出他給沈方煜帶了國外有市無價的頂級紅酒,一定能讓沈方煜消氣原諒他們。
章澄看著兩人的聊天冷笑一聲,心狠手辣地發(fā)出一句:“跟你們說個大事�!�
李亞雷:“!”
霍成春:“?”
“知道沈方煜為什么請你倆吃飯嗎?”章澄說:“他跟江敘在一起了�!�
李亞雷:“�。。。。。。。�!”
霍成春:“?????????”
章澄繼續(xù)面無表情地打字:“我親眼看見他親了江敘,江敘也沒躲�!�
很快,李亞雷發(fā)了九百九十八個感嘆號,而霍成春發(fā)了九百九十九個問號,隨之而來的是這兩位瘋狂的電話轟炸。
看到刷屏的感嘆號和問號,冷漠地拉黑完兩人的電話號碼,把情緒壓力轉(zhuǎn)移出去的章澄終于舒服了。
他放下手機(jī),心曠神怡地對江敘和沈方煜笑了笑,拿起筷子道:“吃吧�!�
江敘:“……”
他偏過頭,對沈方煜一本正經(jīng)道:“你們宿舍是我見過關(guān)系最和諧的�!�
“是嗎?”沈方煜干笑了兩聲,“也就還行吧?”
終于,一個風(fēng)和日麗的傍晚。
在聯(lián)系章澄無果之后,特意改簽了機(jī)票,提前兩天回國的霍成春一下飛機(jī)就和李亞雷會合,在濟(jì)華的門診部堵住了剛結(jié)束看診的沈大夫。
打扮非常日韓,戴著頂墨綠色貝雷帽的是霍成春,一身西裝宛如商務(wù)人士,系著一條松石綠領(lǐng)帶的是李亞雷。
闊別許久的三位室友久別重逢,沈方煜看了他倆一眼,挑了挑眉,寒暄道:“好久不見,你倆綠得挺整齊�。窟@是什么新春流行色嗎?”
霍、李:“……”
“晚上有空嗎?”霍成春清了清嗓子,面帶威脅的笑容,“李總想請你吃個飯�!�
“去就上車,”李亞雷瞇了瞇眼睛,咬牙切齒道:“霍老師給你帶了紅酒。”
沈方煜掃了他倆一眼,輕飄飄一擊雙殺道:“不去,我得送江敘回家�!�
“靠!”
“你他媽,”霍成春崩潰道:“你們真在一起了?”
“我不信,”李亞雷說:“你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
沈方煜看了看虎視眈眈的兩人,掏出手機(jī),打開免提,給江敘撥過去一個電話。
“怎么了?”江敘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如假包換是他本人。
“我開免提了,”沈方煜先跟他提醒了一句,又告狀道:“霍成春和李亞雷逼我去跟他們吃飯,你來嗎?”
對面停頓半晌,對他道:“你去吧。”
江敘并不想摻和進(jìn)他們這過于復(fù)雜而可怕的宿舍關(guān)系,“我自己打車回去�!�
“能行嗎?”
“我又不是小孩,”江敘頓了頓,補(bǔ)上一句,“早點(diǎn)回來�!�
“好,”沈方煜看著臉色發(fā)青的兩位室友,笑吟吟地對江敘囑咐道:“注意安全�!�
聽到對面掛斷了電話,他把手機(jī)塞回去,張開雙臂一左一右搭上了兩位好兄弟的肩,對兩人道:“他批準(zhǔn)了,我們?nèi)ツ膬撼�?�?br />
霍成春和李亞雷對視了一眼,在對方心里看見了如出一轍的心梗。
……殺人誅心。
第80章
霍成春扶著心口,李亞雷揉著太陽穴,最后是李總車上的助理下來把兩位一起扶上了車后座,沈方煜看了他們一眼,坐進(jìn)了副駕駛。
車上一路都非常沉默,助理開車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總覺得車后座的兩人表情看起來一個像是要去殺人,另一個看起來像是要去上墳,只有副駕駛這位臉上掛著春風(fēng)得意的笑。
終于,助理把三人送到了提前預(yù)定的高級餐廳,趕在老板出聲前飛快地閃離了現(xiàn)場。
裝潢精美的房間正中擺著霍成春的頂級紅酒,提前過來的章澄看熱鬧不嫌事大地睨著進(jìn)門的三人,創(chuàng)傷儼然已經(jīng)被治愈了許多。
“叛徒!”霍成春率先發(fā)難道。
沈方煜喝了一口鮮香撲鼻的魚湯,云淡風(fēng)輕地反駁道:“到底誰是叛徒,讀大學(xué)那會兒是誰信誓旦旦地說要跟我當(dāng)一輩子好兄弟,轉(zhuǎn)頭就背著我去追我宿敵?”
風(fēng)度翩翩的李總氣得忍不住爆粗道:“你他媽還知道江敘是你宿敵啊�!�
“就是,”霍成春在一邊幽幽道:“沒見過宿敵宿著宿著就真宿一塊兒去了的�!�
“江敘到底看上你什么?”李亞雷不甘心地問:“他不是讀大學(xué)那會兒看你最不順眼嗎?”
“打是親罵是愛,他看我最不順眼,說明他最在意的人就是我。”沈方煜擺出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說明他把我放在最特殊的那個位置上�!�
“你這是強(qiáng)詞奪理!”霍成春氣得叫服務(wù)員來開了紅酒,直接給沈方煜滿了一大杯,“你今天不把這幾瓶酒喝完你別想走�!�
“江敘還在家等我呢,”沈方煜說:“不能回去太晚了。”
“……”霍成春:“決斗吧。”
“我不跟你決斗,”沈方煜茶里茶氣道:“我受傷了江敘要心疼的。”
“我靠,”李亞雷說:“你能不能別張口閉口江敘江敘的,不秀恩愛你會死��?”
“李亞雷,”霍成春插著腰找?guī)褪郑皫臀夜嗨��!?br />
李亞雷登時給自己也滿了一杯紅酒,對著沈方煜的杯子一碰,兇狠喊話道:“我先干了,你不喝不是男人�!�
沈方煜笑了笑,配合地仰脖把紅酒一飲而盡,霍成春抬手又給他把杯子滿上,“今天不把你灌醉了你別想回去�!�
“你們悠著點(diǎn)吧,”明白人章澄在一邊煽風(fēng)點(diǎn)火,“等會兒真把人灌醉了,他喊江敘來接人,你們更難受�!�
“不可能!”霍成春直接反駁道:“江敘怎么可能來接一個醉鬼,他最討厭酒了�!�
“就是!”李亞雷半醉道:“我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他就沒喝過一次酒�!�
半瓶紅酒喝下去,沈方煜也有點(diǎn)醉了,他抬著一根手指沖兩人搖了搖,輕飄飄吐出一句:“他第一次喝醉就是跟我一起�!�
“靠……”
這話一出,章澄仿佛聽到了兩顆心臟碎裂的聲音。
大概是心徹底碎成了渣,也喪失了斗志。
準(zhǔn)備灌人的兩位,到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變成了互相借酒消愁,最后似乎比沈方煜醉得還嚴(yán)重。
沈方煜甚至還笑著對兩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非常有經(jīng)驗(yàn)地點(diǎn)評道:“我勸你們少喝點(diǎn),兩個失戀的情敵一起喝酒容易出事。”
一桌酒席吃的杯盤狼藉,進(jìn)包間前還人模狗樣的兩位富二代醉得不省人事,一個抱著章澄痛哭,一個抓著沈方煜鬼哭狼嚎地唱《失戀陣線聯(lián)盟》。
沈方煜頗為冷漠地把人扒拉開,半醉半醒反駁道:“我沒失戀……別帶上我。”
等酒精好不容易代謝了一些,情場失意的李亞雷拿出手機(jī),給自己的助理打了個電話,“小劉,來接我�!�
而霍成春心領(lǐng)神會地打了個酒嗝,當(dāng)著沈方煜的面給自家的司機(jī)去了消息,“王伯,來接我�!�
兩位富二代同時看向沈方煜,錢場得意是他們最后的倔強(qiáng)。
沈方煜攤了攤手,“我沒有司機(jī),可能得打個車回去了�!�
終于扳回一局的兩人神清氣爽地?fù)袅藗掌,然后沈方煜的電話就響了。
免提沒關(guān),江敘略有些清冷的聲音很清晰,卻帶著幾分這倆人從來沒聽過的溫柔。
“怎么還沒回來?”
沈方煜話音含含混混的:“他倆非要灌我酒�!�
“喝醉了?”
“嗯……我沒醉。”
對面嘆了一口氣,“你等著,我來接你�!�
沈方煜按了按鼻梁,笑瞇瞇地望著手機(jī)發(fā)呆,“好�!�
李、霍:“��?”
似乎明白了什么叫贏了比賽卻輸了全世界。
章澄捂著肚子笑個不停,感覺自己完全被治愈了,在一邊瘋狂輸出道:“哎你倆還不信江敘會來接人吶,結(jié)果人家主動提了過來接。”
李、霍:“閉嘴!”
江敘進(jìn)來的時候,先是被酒氣嗆了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面——
李亞雷和霍成春在互毆,嘴里還在埋怨對方不爭氣,居然最后讓沈方煜抱得美人歸,章澄在一邊給他倆錄像,跟裁判似的加油助威。
而沈方煜本人搖著紅酒杯,臉上帶著微妙的笑意,一雙桃花眼因?yàn)樽砭聘裢鉃囦�,帶著含情脈脈的風(fēng)流意味。
明明已經(jīng)很熟悉他這張臉了,可當(dāng)江敘推開門,沈方煜慢悠悠地望過來的一瞬間,他的心跳還是莫名漏了一拍。
他壓下那點(diǎn)起伏的情緒,揮開酒氣,微蹙著眉往前走了幾步。
沈方煜登時站起來,對還在打架的兩人揮了揮手道:“我要走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