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而我現(xiàn)在就是這么一種狀態(tài)。
我不知道我是在做夢,還是已經(jīng)清醒了,我忽然聽到了‘蹬蹬蹬’的聲音……
這個聲音,就好像有人穿著高跟鞋在走路。
但我分辨不出來我是在做夢,還是真的有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我整個人正處于一種很混沌的狀態(tài)。
除了這個聲音以外,我還聽到了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更加奇怪,就好像水泥工正拿著工具在糊墻一樣,而且這個聲音,也是在我耳邊響起。
漸漸的,我的意識更加清晰起來,我又捕捉到了一個聲音,一個讓我感到毛骨悚然的聲音。
是電視機(jī)!
電視機(jī)又打開了!
我頓時一個激靈,跟昨晚一樣,直接嚇得坐了起來,瞬間清醒。
此刻我發(fā)現(xiàn),我又夢游了。
客廳的電視機(jī)正播放著一個電視節(jié)目,而且消失的水泥腳印,也再次出現(xiàn)在原來的位置。
一股涼意頓時從我后背升起,如同深冬吹來的寒風(fēng),將我死死定在了沙發(fā)上。
此刻我卻顧不上恐懼,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想讓孟一凡也來看看,證明我沒有撒謊。
可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更加恐怖的一幕。
只見孟一凡也在客廳坐著,我在這頭,他在那頭。
他坐得端端正正,雙眼緊閉,手里正拿著電視機(jī)遙控器。
他在閉著眼睛‘看’電視。
第6章
房子有問題
我從來都沒有夢游這毛病。
可自從昨晚睡在這間房子的主臥里,我莫名其妙就開始夢游了。
而今晚,我跟孟一凡一起睡在這兒,不光我夢游了,竟然連孟一凡也開始夢游了。
饒是我不信邪,我都覺得這房子無比邪門。
再加上消失的水泥鞋印再次出現(xiàn),我第一反應(yīng)就是要逃離這里!
這房子有問題!
可孟一凡還在夢游,他好像根本沒醒過來。
我壯著膽子,硬著頭皮喊了他兩聲。
可我又不敢喊得太大聲,因?yàn)槲衣犝f夢游的人要是被驚醒過來,容易變成癡呆。
好在我雖然喊得很小聲,但孟一凡還是醒了。
他茫然地睜開雙眼,手里的遙控器‘啪’掉在了地上。
看清四周后,他猛地打了個寒顫,目光停留在主臥門口的地板上。
那些觸目驚心的水泥鞋印,他似乎也看到了。
“臥槽!臥槽!”
他怪叫兩聲,竟然不管我,連滾帶爬地就跑出了房子。
“孟一凡!你丫的等等我!”
我也嚇傻了,抓起手機(jī)就沖出客廳。
我倆狂奔下樓,一刻也不敢停,直到跑出這個小區(qū),我發(fā)現(xiàn)孟一凡的拖鞋都跑丟了。
四下無人的街道,只聽得見遠(yuǎn)處有清潔工在掃地的聲音。
我和孟一凡狼狽地蹲在樹下,抱著雙腿瑟瑟發(fā)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明明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好好的啊……”
孟一凡的反應(yīng)比我還強(qiáng)烈。
他本來也是個膽子很大的人,可遇到這種事,誰不得崩潰?
“孟老板,那房子……不會真出過事吧……”我緩了半天才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表情十分難看:“房子是你賣出去的,你問我有個毛用啊,我還想問你呢!”
我說那房子出沒出過事,我現(xiàn)在真不敢保證了。
總之我之前詢問過賣家,賣家說沒出過事。
而且連警察都調(diào)查過了,警察總不可能還幫著賣家撒謊吧?
我忽然想起來,小區(qū)里那個老太太跟我說過的一件事,說之前這房子還賣過一次,買家就是這次的賣家。
但這賣家買了這房子以后,一直沒進(jìn)去住過,空了十幾年,然后才又掛到了我們門店來賣。
如果房子沒問題,這賣家為什么要把房子空置這么長時間?
他就算把房子租出去,租這十幾年都能回本不少錢了吧。
此時此刻,我和孟一凡已經(jīng)心照不宣了,要說那房子沒出過事,我倆真不信。
“真他娘倒霉,這事現(xiàn)在不好處理了�!泵弦环材樕蛛y看。
我明白他的意思,這房子現(xiàn)在肯定是退定了。
因?yàn)槲覀冊谖葑永镅b了監(jiān)控,我們必須要把監(jiān)控拿給買家夫婦看。
如果我們不拿出來,就是心虛的表現(xiàn),可一旦拿出來,監(jiān)控顯示我們連跑兩回,我和孟一凡還夢游了,這事怎么跟人家解釋?
這事是瞞不過去的。
而且現(xiàn)在退房都是小事了,大不了我們就退個中介費(fèi),可萬一買家要起訴我們,那我們就不光是退錢,還得攤上官司,要賠錢!
“這房子肯定有問題。”
我說:“你應(yīng)該也看到那些水泥鞋印了�!�
一提到‘鞋印’,孟一凡的臉‘唰’一下又白了。
“我以前根本沒有夢游這毛病,你說我怎么就夢游了呢,一醒過來就看到……”
說著,他有些說不下去了。
我看他嚇成這樣,也沒敢說別的。
例如我聽到的高跟鞋走路的聲音,還有刷墻的聲音。
更讓我恐懼的是,我剛才看到的鞋印,跟昨天的鞋印有些不一樣。
昨天的鞋印,是尖頭朝前,點(diǎn)在后,而且在主臥門口就消失了,這說明那雙高跟鞋的主人是要去主臥。
但今天我看到的那些鞋印,是點(diǎn)在前,尖頭在后,而且是從主臥門口一直延伸到了客廳門口。
這說明……那雙高跟鞋的主人,從那間房子里面出去了。
我和孟一凡一直在小區(qū)外面待到了天亮,孟一凡讓我打電話叫兩個人過來,一起回那間房子再看看。
其實(shí)我倆都不想再回去,但沒辦法,我們要是不處理好那間房子,沒準(zhǔn)真要攤上官司。
我掏出手機(jī),給我們門店的兩個店員去了電話。
這兩個店員是剛畢業(yè)沒多久的大學(xué)生,一個叫謝鵬,一個叫李興陽,都是比較聽話的年輕人。
這二人接到我的電話時,還有些茫然,我也沒在電話里跟他們說太多,只叫他們趕快打車過來,孟一凡給他們報(bào)銷車費(fèi)。
大概半小時后,這二人相繼到了,還貼心地給我和孟一凡帶了早餐。
“兩位領(lǐng)導(dǎo),咱到這兒來干啥,帶客戶看房子嗎?”謝鵬還以為有買賣上門。
孟一凡臉色蒼白地說:“不是帶客戶去看,是我們?nèi)タ�,半年前二�?dāng)家賣出去的那套房子……真的有問題,里面不干凈�!�
謝鵬和李興陽兩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年輕人,頓時就愣住了,瞪大眼睛看著我們。
“不,不干凈……要不請家政公司去打掃一下�!�
“打掃個屁啊,那里面鬧鬼!”
我們解釋不清,只得帶著謝鵬他們一起返回那間房子。
這二人自然是不信我們,以為我倆在逗他們玩。
畢竟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那些怪異的人,真的很難相信這世上真有那些怪異的事。
我們很快返回到那間房子,在每個房間都先看了一遍。
但光是這么看,又是大白天,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問題。
而且和昨天一樣,我和孟一凡跑出去之后再回來,那些水泥鞋印又已經(jīng)消失了。
最后我們只能再看一遍監(jiān)控。
我們四個人,圍坐在電腦面前,又從昨晚的十一點(diǎn)開始看起。
就在視頻畫面到了凌晨十二點(diǎn)的時候,監(jiān)控畫面忽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這是那個來找李秀梅的女孩二次來敲門。
我和孟一凡暫時還沒把敲門的事當(dāng)回事,視頻倍速依然開的十幾倍。
可很快,畫面到了孟一凡開門的那個時候,我慌忙按下暫停鍵,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我和孟一凡大眼瞪著小眼,皆是看到對方的冷汗在唰唰往外冒。
只見視頻里面,孟一凡開門過后,門外……根本就沒人!
監(jiān)控畫面上,只有我和孟一凡傻傻地站在大門里面,而大門外面……
沒人!
一個人都沒有!
第7章
監(jiān)控拍不到的女孩
“怎么聽到了敲門聲,外面沒人呢……”
李興陽看到監(jiān)控里的畫面后,一臉茫然。
謝鵬說:“你是不是傻,肯定是有人惡作劇,敲完門就跑了,我家那棟樓經(jīng)常有小孩這么干。”
可如果事實(shí)真是這樣就好了。
昨晚我和孟一凡,是真真切切看到了一個女孩站在門外。
我在客廳里面裝的那個攝像頭,正好對著客廳大門,如果門開了,也能拍到門外面,甚至能拍到門外的電梯口。
可為什么,監(jiān)控把我和孟一凡都拍下來了,就是沒拍到那個女孩?
此情此景,我和孟一凡的臉都嚇白了,腦子都有些短路,根本不敢往下想。
接下來的監(jiān)控畫面,原本應(yīng)該是孟一凡在訓(xùn)斥那個女孩,和那個女孩對話,可畫面根本沒把那個女孩顯示出來,就造成了孟一凡在自言自語,像個精神病一樣在對著空氣發(fā)脾氣。
而我更白癡,我在看他對著空氣發(fā)脾氣。
這時,謝鵬和李興陽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倆看著已經(jīng)呆滯的孟一凡:“老板,你在跟誰說話……”
孟一凡渾身發(fā)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估計(jì)他已經(jīng)嚇破膽了。
我顫抖道:“昨晚有人敲門,是個女孩,那女孩前天也來敲過門,說找一個叫李秀梅的女人,而且我和老孟都看到了她,但是監(jiān)控為什么沒顯示出來……”
謝鵬和李興陽‘騰’地一下就站起了身,表情驚恐地望著我們。
李興陽忙跑過去把客廳的窗簾拉開,想讓陽光照射進(jìn)來。
可這房子采光比較差,即便拉開了窗簾,整個客廳也顯得十分昏暗。
“怎……怎么會呢!”
“監(jiān)控都拍到你們兩個了,怎么會拍不到那個來敲門的女孩?”
二人想不通,也許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但不敢說出來。
而我又該怎么解釋?
那個字我根本說不出口,尤其還是在事發(fā)的這間屋子里。
我想不通的是,如果這間屋子里真的死過人的話,而那個女孩又是鬼……那她會不會就是死在這間屋子里的人?
難道她就是李秀梅,可她找自己干什么?
如果她不是李秀梅,那這個李秀梅到底是誰?
聯(lián)想到那些鞋印的變化,我更加想不通的是,如果這間屋子真的鬧鬼,那這只鬼,它到底是進(jìn)來了,還是出去了……
接下來我們又繼續(xù)查看監(jiān)控。
和我想的一樣,我和孟一凡全都夢游了,原本我睡之前還把主臥的門反鎖了一下,但是監(jiān)控畫面顯示,我在夢游狀態(tài)中,先開了鎖,然后再開了門。
而且我和孟一凡還是同時夢游,和前一晚一樣,兩點(diǎn)鐘準(zhǔn)時從主臥里面走了出來。
我倆一前一后,雙目緊閉,走到客廳沙發(fā)上坐下,然后孟一凡拿起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看到這里,孟一凡已經(jīng)癱坐在了地上。
恐懼這兩個字,似乎已經(jīng)不能表達(dá)他此刻的心情了。
謝鵬和李興陽更是被監(jiān)控里的我倆嚇得不輕。
客廳里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十分安靜,一股難以言說的怪異,仿佛充斥著這間屋子的每個角落。
我直接起身走進(jìn)主臥,呈大字型躺在主臥的床上。
孟一凡他們也跟了進(jìn)來,見我這般,頓時不解,問我在干什么。
“如果這間房子真的出過事,為什么警察的內(nèi)部檔案里面沒有記錄過?”
我望著天花板,說:“而且警察還派人來這附近走訪過,也沒調(diào)查出結(jié)果,那就只有一種解釋,有人死在了這里面,但是沒人知道�!�
聽完我分析,孟一凡他們臉更白了。
如果按照這種解釋來推斷,那就說明這間房子,曾經(jīng)發(fā)生過一起兇殺案,而且誰也不知道兇手在這里殺過人。
“買家夫婦總說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而且只有在主臥的時候才有這種感覺,我懷疑‘出事’的房間,可能就是在主臥�!�
第一晚的水泥鞋印,就是通往主臥。
還有昨晚來找李秀梅的那個女孩,她左手指的也是主臥。
各種怪異加起來,讓我不得不懷疑問題就出在主臥。
“二當(dāng)家,你別嚇我們……”
謝鵬和李興陽兩個小年輕,已經(jīng)嚇得抱在了一起。
別說他們,看完監(jiān)控我都快尿了。
攤上這種事,真的是晦氣。
孟一凡走過來說:“可是我們兩個,好像并沒有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我們看……”
我點(diǎn)點(diǎn)頭,孟一凡只來了一晚,而我在這里住了兩晚,我確實(shí)沒感覺到那對夫婦所說的偷窺感。
“但他們也沒有經(jīng)歷過我們兩個人經(jīng)歷的,不是嗎?”
如果這對夫婦也每晚都夢游,而且每晚都能經(jīng)歷那個女孩來敲門,他們?yōu)榱送朔�,肯定早告訴我們了。
“我還聽到了水泥糊墻的聲音。”
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我也沒什么顧忌,便跟孟一凡說了。
孟一凡聽完后,整個人已經(jīng)傻了。
我說:“如果這房間里面,真的有那雙眼睛,你們覺得那雙眼睛會藏在哪兒?”
聽到我的話后,孟一凡他們?nèi)妓南滤褜�,想找出那雙眼睛藏匿的地方。
而我之所以要躺在床上,也是想模擬一下那對夫婦說的被人盯著的感覺,然后尋找出那雙眼睛。
天花板?
不太可能。
床頭柜這堵墻?
也不太可能,因?yàn)檫@堵墻的外面,已經(jīng)是房子的外面了,而且墻的厚度并不厚。
窗戶那堵墻更不可能,而床正對的那堵墻,墻的外面就是客廳,也是電視墻,那厚度更不可能藏得下什么東西。
那就只剩衣柜這堵墻了。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主臥的空間不太正常,面積居然跟次臥一樣大小�!�
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連忙跟孟一凡他們做溝通。
干我們這行的人,雖然學(xué)的不一定是建筑專業(yè),但對房屋的構(gòu)造和設(shè)計(jì),都有一定的了解。
正常來說,不管一間房子的大小,主臥肯定是要比次臥大一些,否則怎么來分主次臥?
可這間房子,次臥本來就不大,按理說主臥應(yīng)該占有更大的面積,但這主臥簡直小得不像話。
天底下沒有哪個設(shè)計(jì)師會這么設(shè)計(jì),更別說這房子還是一百多平方的大平層。
除非……這間主臥原本有更大的空間。
只是那一部分空間,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
第8章
主臥的另一個空間
“這房子的格局不正常�!�
孟一凡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我們一起走出主臥,觀察著主臥和另一個房間相鄰的這堵墻。
主臥旁邊的房間,是一個書房,而隔開主臥和書房的這堵墻卻很厚。
住宅承重墻的厚度一般在160到240毫米之間,而這堵墻的厚度起碼達(dá)到了將近一千毫米的厚度,也就是將近一米。
承重墻的厚度根本不需要這么厚,而非承重墻的墻體就更不可能這么厚了。
這堵墻起碼占了主臥三四個平方的空間,哪個開發(fā)商會這么傻?
而且主臥的這面墻,正好放置的是一個大衣柜,衣柜遮住了這面墻。
我們連忙又回到主臥,打開衣柜的幾扇門。
衣柜里的衣物已經(jīng)全都搬空了,看來買方夫婦已經(jīng)沒打算再回來住了。
這種大型衣柜都是專門定做的衣柜,是工人把材料都一一搬上來,然后再組裝成的一個完整衣柜。
而且衣柜的背板是用專用的膠水粘在墻上,整個衣柜固定得死死的,所以想搬也搬不走,只能將衣柜拆掉。
我看這衣柜的造價(jià)有些不菲,是全實(shí)木定制,而且板材很厚,只是我對家居了解不深,不知道這是什么木頭做的。
我伸手上下敲擊了一下板材,十分堅(jiān)固,但就在我伸手去觸摸衣柜背板的時候,我頓時就皺起了眉頭。
“二當(dāng)家,有什么問題沒?”
孟一凡他們見我表情不對,忙問。
我沒有回答,而是用手用力壓了一下背板。
這不壓不要緊,一壓……我把人家衣柜給弄壞了,衣柜的背板直接就凹了下去,露出里面的木渣。
“我去,二當(dāng)家,你給人弄壞了。”
“要賠錢的吧……”
謝鵬和李興陽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但我和孟一凡皆是變了臉色,冷汗再一次冒了出來。
“這堵墻里面有‘東西’滲出來,腐蝕了衣柜背板……”
至于是什么東西,我不敢肯定,我也不敢說出來。
這事大發(fā)了,沒準(zhǔn)要驚動警察。
孟一凡不是傻子,立刻掏出手機(jī),聯(lián)系買方那邊,讓他馬上趕過來。
電話里他沒有多說,只讓買方過來商量退房的事宜。
這買方自然是求之不得,說馬上就過來。
大約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買方來了,但只有他一個人來,他老婆沒來。
不過他老婆沒來也好,因?yàn)樗掀攀莻潑婦,待會兒肯定要吵起來。
這買方姓胡,是個奔五十的人,我們稱呼他為胡先生。
這胡先生一到,見我們拿著錘子和撬棍,頓時嚇了一跳。
“你們這是干什么?”
“胡先生,我先問你個問題�!�
我?guī)е麃淼街髋P,指著衣柜問他:“這個衣柜,是你們搬進(jìn)來之前就在這里的吧。”
當(dāng)時我?guī)退掀艁砜捶康臅r候,這個衣柜就在這兒,但事關(guān)重大,我還得再跟他確認(rèn)一下。
“對啊,當(dāng)時還是你帶我們來看的房,這衣柜可不就在這兒嘛�!�
胡先生解釋說:“我跟我老婆看這衣柜還是好好的,而且質(zhì)量各方面都不錯,加上裝修完也缺錢,就沒有換房間里的衣柜,就一直在用著�!�
我說:“那我現(xiàn)在要把這衣柜砸了,你不會要我賠錢吧?”
胡先生瞪大眼睛:“砸了?這好好的,你砸它干什么?”
我看了孟一凡一眼,見孟一凡點(diǎn)頭,我才說:“這衣柜后面的墻,里面可能藏了一具尸體。”
這話一出,如當(dāng)頭一棒,嚇得胡先生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渾圓。
我見他也沒阻攔,便招呼謝鵬和李興陽開始砸衣柜的背板。
其實(shí)這背板根本不用耗費(fèi)太大的氣力,因?yàn)楦g得太厲害,稍稍一用力,一砸一撬,背板很快就被我們給弄塌了。
背板一塌,便露出了那面墻的真面目。
房間里,頓時響起所有人倒吸涼氣的聲音,還有那胡先生的怪叫聲。
我們所有人都被嚇得連連往后退,手里的工具全都掉在了地上。
只見衣柜后面的墻上,原本是刷了白色的乳膠漆,但此刻,乳膠漆連同墻皮全都鼓脹了起來,像是被水泡過。
而且鼓脹起來的地方,正好勾勒出一個人形出來!
這堵墻里面,果真藏了一具尸體!
有人在這間屋子殺了人,然后重新砌了一堵墻,用水泥把尸體封在了里面,還粉刷了墻面,定制了一套衣柜來遮住這堵墻。
然而時隔多年,尸體腐爛,尸油從墻里面滲出來,勾勒出了這個人形,還腐蝕了衣柜的背板。
事實(shí)證明,買方夫婦不是精神有問題,而是這個房間里面,真的有人在盯著他們看,一直都在盯著他們看……
“陳墨……”
孟一凡咽了口唾沫,緊緊抓著我肩膀:“報(bào)……快報(bào)警!”
我顫抖地摸出手機(jī),連忙撥打了報(bào)警電話。
第9章
攤上官司
我們報(bào)警了。
警察很快就來了。
命案通常都是大案,所以警方這邊來了很多人。
有法醫(yī),有痕檢,有現(xiàn)場勘察的。
他們還帶來了一些專業(yè)工具,把衣柜拆了,又把墻給拆了。
我們?nèi)荚诂F(xiàn)場,目睹了拆墻的整個過程,也看到了那個‘人形’的主人。
那是一個女人,不知道死了多久,但應(yīng)該有很長時間,因?yàn)槭w已經(jīng)化成了白骨,由于那一頭如同枯草般的長發(fā)還在,所以能分辨出來性別。
當(dāng)那具干尸被抬出來之后,一股腐臭難聞的味道,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
我從來沒聞到過這么難聞的味道,我甚至難以將其形容出來。
而且可能是水泥的緣故,這具干尸身上的衣物,被很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看到干尸身上所穿的衣物后,我和孟一凡全都嚇癱在地。
黑色長裙,紅色高跟鞋……
這不正是來敲門的那個女孩,身上的穿著嗎?
“嘔——”
我們幾個直接跑到廁所狂吐。
唯一的一間廁所,被我們四個人包圓了,一個接一個進(jìn)去吐。
我和孟一凡吐得最厲害,不光是因?yàn)榭吹搅四蔷吒墒臉幼�,聞到了那股難聞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那具干尸的主人死了這么多年,我們很可能在昨晚,還見過她……
現(xiàn)場挖掘出來了一具女尸,那個胡先生又驚又怒,現(xiàn)場便大發(fā)雷霆,一直在罵我們,說我們?nèi)贝蟮�,把這么兇的房子賣給他。
他罵得那叫一個臟,把我們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連警察都勸不住。
但說實(shí)話,這件事我們也很冤。
因?yàn)槲覀兏静恢肋@房子出過事,更沒想到還有具尸體藏在這房子里。
作為中介,我們只是負(fù)責(zé)給賣家和買家牽線搭橋而已,我們雖然有告知的義務(wù),但前提是我們要知道這房子出過事啊。
最后那胡先生鬧得不可開交,把附近的鄰居都驚動了出來,警察沒辦法現(xiàn)場給我們做筆錄,只能讓警員帶我們先回警局。
……
這一天,我和孟一凡算是沒消停過。
我們先是去了警局,配合警方做完了筆錄。
原本做完筆錄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可那個胡先生不肯放過我們。
他有兩個訴求,一是要我們退房,二是要我們賠償他二十萬的損失。
這二十萬里面有房子的裝修費(fèi),還有他和他老婆的精神損失費(fèi)。
退房這沒得說,于情于理,賣方那邊必須給人家退,因?yàn)橘u的是兇宅。
而我們作為中介方,也得把中介費(fèi)退給人家。
但那二十萬的損失,孟一凡說什么都不肯賠,這畢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警方這邊已經(jīng)做完了第一輪的調(diào)查,初步排除了我們幾個包括那個胡先生的嫌疑,所以我們和這起藏尸案已經(jīng)沒什么關(guān)系了。
至于胡先生跟我們門店的糾紛,這屬于民事糾紛,所以警方把這起糾紛移又交給了轄區(qū)派出所來處理。
于是我們前腳剛從警局出來,后腳又進(jìn)了派出所。
派出所給我們調(diào)解了一整天,直到天黑也沒調(diào)解出什么結(jié)果。
那個賣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警局那邊傳喚了,一旦這個賣方跟藏尸案有關(guān)系,不出意外,買方要退房這事都挺麻煩。
從派出所出來之后,那個胡先生和他老婆還在罵我們。
“你們這些無良中介等著吧!”
“老子必須起訴你們!”
“明天老子就去法院告你們!”
看著他們上車離開,孟一凡的臉已經(jīng)黑得不能再黑了,煙是一根接一根地抽。
其實(shí)退房對我們來說,并沒太大損失,哪怕賠償個一兩萬,這也都是小錢。
但我們就怕攤上官司,一旦攤上官司,對于做生意的人來說,就是損害聲譽(yù)的事,這事很致命,搞不好我們以后的生意就難做了。
“以前我爺爺跟我說,我們家的人不適合做生意,做生意指定會出事,我之前還不信,現(xiàn)在老子信了。”
孟一凡的臉色難看到極點(diǎn),嘆氣道:“這官司一旦打起來,搞不好我門店都得關(guān)一家。”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只說走一步看一步吧。
勞累了一整天,我倆都很疲憊,也不打算回門店,準(zhǔn)備先各回各家,回去好好休息。
這起藏尸案,算是跟我們沒關(guān)系了,至于我和孟一凡在房子里遇到的怪異,也就當(dāng)做了一場噩夢吧。
接下來我們要應(yīng)對的,是官司,這才是最重要的事。
回到家以后,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是那股尸臭味,我覺得很惡心,就去洗了個澡。
洗完澡之后,我倒頭就睡。
睡在自己的床上,就是舒服,也不用擔(dān)心半夜有東西來敲門。
那間房子,我反正這輩子都不會再去了,里面有什么東西也都跟我沒關(guān)系。
但事情,似乎并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
我明明已經(jīng)睡在自己家了,可半夜,家里竟然又響起了那陣敲門聲。
接連經(jīng)歷了兩晚詭異事情,我沒有像以前那樣賴床,而是如同驚弓之鳥般,‘騰’地一下就被嚇醒坐了起來。
由于我醒得太快,腦子還沒反應(yīng)得過來,我差點(diǎn)以為我還在那間房子的主臥里。
可當(dāng)我看清房間的布局后,我這才意識到我在自己家。
但這并沒有讓我心里好受一點(diǎn),我反而更加恐懼,連忙拿起枕頭邊的手機(jī)一看。
凌晨十二點(diǎn)……
又是凌晨十二點(diǎn)!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持續(xù),好像我不去開門,她就會一直敲下去。
我僵在床上,大氣都不敢喘一個。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