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趙七爺嘆了口氣:“先把情況說一說,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忙把情況講了一遍,包括十五年前的滅門案,還有藏尸案,其中的細(xì)節(jié)我也都說了。
“死了十五年,還被人砌在墻里,怨氣重啊。”
趙七爺?shù)谋砬槟仄饋恚骸斑@女人生前就是個惡人,死后肯定也不會是善茬,又帶著怨氣,這鬼大兇。”
“但是另一個陰魂又是誰?你們沒調(diào)查過嗎?”
我搖頭,說我們絞盡腦汁都猜不出另一只鬼是誰,我們最初還懷疑來敲門的那只鬼,會不會就是李秀梅。
“那肯定不是李秀梅�!�
趙七爺也搖頭,說:“這李秀梅一直在墻里封著,在她的尸骨被挖出來之前,她的陰魂只能在那間房子里徘徊,她出不去,所以敲門的不是她�!�
“而另一只鬼,其實(shí)一直在指引你們找到李秀梅的尸骨,那晚你們開了門,人家已經(jīng)是在明示了�!�
我和孟一凡對視一眼,瞬間想起那個女孩當(dāng)時的舉動。
當(dāng)時孟一凡要關(guān)門,那個女孩卻不讓關(guān)門,還抬手指向了主臥。
現(xiàn)在想想,她確實(shí)是在明示我們了。
“你不是說你收到了一張照片么,拿來我看看�!壁w七爺看向我。
我忙把那張照片從兜里掏出來,遞給他,然后我和孟一凡也圍了過來。
趙七爺看了看,皺起眉頭:“這照片太老了,人臉都看不太清�!�
我說我還找人用電腦復(fù)原過這張照片,但照片模糊得很厲害,即便是復(fù)原過后,人臉也看不清。
“這女的會不會就是李秀梅,男的就是呂正先?這個小女孩是他們的女兒?”孟一凡推測。
我說:“從照片上女人的打扮來看,這個女人極有可能就是李秀梅�!�
因?yàn)槔钚忝返氖w被挖出來的時候,她就穿著這身打扮。
“但照片上這個小女孩,不太可能是李秀梅和呂正先的女兒,因?yàn)閯⒏鐩]提過,而且李秀梅在15年前也才23歲,這個小女孩的身高看起來已經(jīng)五六歲了,如果這是李秀梅的女兒,那李秀梅在十七八的時候就生了孩子。”
“那個時候她和呂正先還沒有犯下那起滅門案,醫(yī)院肯定有她的生產(chǎn)記錄,且這個小女孩也會上戶口,要么上在李秀梅家,要么就上在呂正先家�!�
所以這個小女孩,不會是這兩個人的女兒。
趙七爺若有所思,說:“十五年前那起滅門案,我也聽說過,當(dāng)時是一家四口人,死了三個,有個五歲大的小女孩卻找不著,不知生死,你們說,巧不巧?”
我頓時一驚:“您的意思是,照片上這個小女孩,就是那起滅門案唯一的活口?是那家人的女兒?”
趙七爺點(diǎn)頭:“這張照片給人的感覺就是全家福,既然李秀梅和呂正先沒有子女,卻帶著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女孩,去拍了這張全家福,那這女孩跟他們的關(guān)系肯定不淺�!�
“沒準(zhǔn),那起滅門案唯一的活口,被他們收養(yǎng)了�!�
孟一凡:“臥槽這兩個畜生,這小女孩長大了該怎么面對自己的人生?”
趙七爺看著我們,意味深長地問:“敲門的那個女孩,你們估摸著,她多大歲數(shù)?”
我愣了一下,說:“二十剛出頭吧,年輕得很。”
趙七爺:“十五年前,照片上的小女孩五六歲,那十五年后,她該多大了?”
我脫口而出:“二十出頭吧……”
話還沒說完,我和孟一凡倒吸一口涼氣。
“另一只鬼,就是照片上這個小女孩!”
“她死了!”
怎么會這樣?
如果李秀梅和呂正先收養(yǎng)了她,而李秀梅已經(jīng)在十五年前就死了,那她就是一直跟呂正先生活在一起。
難道是呂正先殺了她?
這呂正先是殺人狂嗎?
趙七爺仿佛神探一樣,繼續(xù)說:“李秀梅的死,至今才被人發(fā)現(xiàn),那殺她的人,只能是呂正先,只有同在一個屋檐下的人,才能悄無聲息地把她殺了,還把她封在墻里,不被人察覺�!�
“既然如此,來敲門的那個女孩,又是怎么知道李秀梅死在了那間房子里,還死在主臥里面?除非來敲門的那個女孩,她當(dāng)年也住在那間房子里,她看到了李秀梅被殺害的整個過程。”
“可她為什么會跟李秀梅和呂正先住在一起?毫無疑問,來敲門的女孩,就是照片上這個小女孩,這事兒沒跑了�!�
孟一凡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
但我很快捋順了趙七爺話里的邏輯。
我驚嘆這位高人的智慧,但同時也衍生出了更多的疑惑。
這個女孩,為什么在十五年前沒死,反而在十五年后又死了?
要害我們的鬼,到底是李秀梅,還是這個女孩?
還是這兩個女人都想害我們?
第19章
招魂
“我想不通。”
“到底是哪只鬼要害我們?”
孟一凡擔(dān)心的還是我倆的小命,其他的疑惑他并不關(guān)心。
但我知道,其他的疑惑不搞清楚,我倆的小命恐怕也難保。
“那個李秀梅,又不是我倆害死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我倆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尸體,才能讓她的尸骨重見天日�!�
孟一凡皺眉說道:“我倆都算是她恩人了,她干嘛害我們,還有那個女孩也不是我們害死的,她應(yīng)該去找害死她的人報復(fù),我倆啥都沒干,遭這些罪。”
趙七爺笑了笑,似乎對這種事見怪不怪:“鬼要是講道理,就不會害人了,而且那個李秀梅,生前就沒人性,你還指望她死后有人性?”
“普通的鬼一般也不會害人,害人的那都是兇鬼,兇鬼就一個邏輯,就是殺�!�
我問趙七爺:“這兩只鬼,甭管哪一只,如果是想要我倆的性命,為什么不一早就弄死我們?您說這鬼,會不會是想要我們幫她做什么?”
趙七爺點(diǎn)點(diǎn)頭:“有可能,這張照片,還有你們后備箱的高跟鞋,也許就是鬼提供給你們的線索,但到底是哪只鬼提供的,未知�!�
“鬼不會無緣無故給你們這些東西,想必是有求于你們�!�
“而且鬼通常會通過投夢這種方式,來傳達(dá)它們的意圖。”
昨晚在飯局上,劉哥給我們講的那個鬼魂投夢的案子,就是通過投夢破的案。
孟一凡沒好氣道:“求人還把人往死里整,天天晚上跑來嚇唬我們,這不要人命嗎?”
我沒說話,心里頓時有些惶恐。
如果按照趙七爺所說,鬼魂是通過投夢來傳達(dá)它們的意圖,那我昨晚在洗浴中心做的那個夢,豈不是李秀梅在向我傳達(dá)什么……
如果是這樣,為什么那個夢里面,砌尸的人會是我爸?
難道李秀梅的死,真是我爸做的……
可我爸跟李秀梅之間又沒什么交集,他為什么要?dú)⑷耍?br />
是為了霸占那套房子?
如果是為了霸占房子,李秀梅雖然死了,但呂正先沒死啊,我爸敢跟呂正先搶那房子,那不是找剁嗎?
還有他那膽子,連殺雞都不敢,我真的不相信他敢殺人。
“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說這事難搞了吧�!�
趙七爺一臉嚴(yán)肅地看著我們:“一來這是兩只兇鬼,二來這里面牽扯到很多恩怨,還有一樁滅門案,如此復(fù)雜,很難理清�!�
“而且鬼既然纏上你們了,就不會輕易放過,除非你們搞清楚其中的是非,也許有一線生機(jī)�!�
我和孟一凡面面相覷。
要是能搞清楚,警察不是早就查清楚了,我們直接去問劉哥就行。
但警察都未必搞得清楚這里面的是非。
而且我爸也牽扯其中,萬一查到最后,真的查到我爸做過什么,我該怎么辦……
“七爺,您給指條明路�!�
孟一凡臉色蒼白地說:“只要有一線生機(jī),我們愿意試試。”
趙七爺忽然間沉思,良久才說:“招魂,直接把李秀梅的陰魂請上來,問問她想干什么�!�
聽到趙七爺?shù)脑�,我倆頓時僵在原地,頭皮發(fā)麻。
這不是要我們?nèi)ブ泵婵謶謫幔?br />
要是直面一個窮兇極惡的人,我倆都不會慫。
但要去直面一只鬼,我怕我會尿褲子……
“這兩個陰魂都沒有直接要你們的命,但卻不停地折磨你們,想必它們現(xiàn)在很急迫,也許已經(jīng)給足了提示,只是你們沒有領(lǐng)會到它們的意思�!�
趙七爺看著我倆說:“現(xiàn)在也沒有別的什么辦法了,只有詢問當(dāng)事鬼,一切便可了然�!�
我看著孟一凡,詢問他的意思。
我倆雖然是哥們,但在工作上,他畢竟是我老板,大部分時候我都聽他指揮。
但碰上這種事,孟一凡一直表現(xiàn)得很無力,他說:“別看我,我聽你的……”
我想了想,也豁出去了。
這種事,只有聽高人的,高人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一心只為保住小命。
“七爺,到時候您會去嗎……”我問他。
趙七爺點(diǎn)點(diǎn)頭:“招魂不是隨便就能招上來的,弄不好會出事,所以我會跟你們一起去,在一旁配合引導(dǎo)你們�!�
我倆真是感恩戴德。
孟一凡會做人,趕緊說道:“勞駕七爺出山,我倆也沒什么好報答,說做牛做馬虛偽了,但七爺?shù)某陝�,我倆一分都不敢少。”
讓我倆沒想到的是,七爺他竟然說,他不收我們的錢。
我心說這是真正的高人��!
但人家不收,不代表我們真不給啊。
“七爺,那怎么行呢?”
“你們知道,在我們這個圈子里,一般什么情況下會主動不收人家錢嗎?”
趙七爺若有深意地看著我倆。
但我們哪知道原因呢,便搖頭。
“不知道也好�!�
趙七爺?shù)恍Γ骸暗仁虑榻鉀Q完再談報酬吧,我趙老七也不是虛名之輩,不貪圖這些東西,看你們倆小子也夠真誠,就當(dāng)結(jié)個善緣。”
從趙七爺家里出來。
我和孟一凡算是沒那么緊張了。
畢竟有高人指點(diǎn),這高人還是一個警察介紹的,我們心里多少是有些寬慰。
但接下來又有個難題擺在我們面前。
這七爺說,招魂在古時又稱‘扶乩’,這是一種請神上身的占卜方法,需要有一個人來充當(dāng)‘乩童’,也就是要讓神明附在一個人的身上,而這個人就被稱為乩童。
后來經(jīng)過演化,扶乩又用于招魂,讓陽間的人能與鬼通。
用現(xiàn)代話來說,就是招魂。
但無論是招魂還是請神上身,都需要一個乩童。
由于我們要招上來的是一只女鬼,所以我們需要找一個女人來充當(dāng)這個乩童。
否則的話,招魂很難成功。
現(xiàn)在問題就在于,我們上哪去找這個女人?
先不說人家信不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即便是信,誰會讓一只鬼附在自己身上?
第20章
職業(yè)乩童
這個乩童是招魂必不可少的一個環(huán)節(jié)。
所以我們必須要找一個女人來幫我們。
“孟老板,要不找你媳婦算了?”
我看向孟一凡,沒跟他開玩笑。
這種事,只能找自己人幫忙啊。
孟一凡那個女友叫陶小玉,兩個人還沒結(jié)婚,但已經(jīng)同居一年多了。
那個女孩長得很好看,也很時髦,一個包都是一兩萬,一條裙子好幾千,當(dāng)然這些東西都是孟一凡給買的。
雖然我覺得這個陶小玉,不太可能來幫我們,但我也實(shí)在想不出有其他人了。
“別扯,你又不是不知道她。”
孟一凡臉色難看:“我讓她給我洗幾件衣服都不肯,你覺得她會來做這種事嗎?”
我無語:“你這媳婦找的,趁早換了吧。”
孟一凡說:“要不找方曼試試?”
聽到這個名字,我頓時老臉一紅。
這個方曼也在我們門店上班,是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而且……她是我女友,嚴(yán)格來說,還不是正式的,因?yàn)槲覀z正處于曖昧階段。
說起來有點(diǎn)丟人,我今年都26了,卻從來沒談過戀愛。
因?yàn)槲覡敔敳蛔屛艺剳賽�,他說我命里克妻,讓我這輩子一個人湊合過算了,別害了人家。
可我是個正常男人,血?dú)夥絼�,我什么都可以聽長輩的,但這種事我哪會聽?
我不談戀愛,還不如直接出家當(dāng)和尚算了。
“方曼回老家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外婆過世了,回去奔喪,還得過兩天再回來。”
七爺說的是宜早不宜遲,最好今晚就去事發(fā)地,請李秀梅的陰魂上來。
這下我倆犯難了,找不到人來當(dāng)乩童,就沒辦法順利招魂。
這種事,拿錢都不一定請得到人來幫忙。
我和孟一凡琢磨了一下午,眼看已經(jīng)快天黑了。
不得已,我只能給七爺打電話,向他說明情況,我和孟一凡的意思是,看能不能讓七爺幫忙找人來當(dāng)乩童,我和孟一凡可以給那個人包個大紅包。
電話里,七爺沉默了幾秒,說:“我可以給你們找專業(yè)的乩童,但他們收費(fèi)很貴,畢竟被鬼附身,會有損陽氣,人家少說也得收你們一萬,能接受嗎?”
我說能,當(dāng)然沒問題。
現(xiàn)在這年頭,一萬塊錢請人辦事,算是很合理了。
我立馬就給七爺轉(zhuǎn)了一萬塊錢過去,跟他約好晚上子時在小區(qū)門口匯合。
……
當(dāng)晚十點(diǎn)半的樣子。
我和孟一凡就已經(jīng)在那個小區(qū)門口等候了。
孟一凡平時嘻嘻哈哈的,是個很樂觀的人,但這幾天,我就沒看他笑過。
“那個姓胡的已經(jīng)去起訴了,法院今天剛給我來過電話�!泵弦环捕自诼愤叧闊�,表情十分郁悶。
他在法院有熟人,今天那熟人跟他說,那個胡先生已經(jīng)起訴我們門店了,但法院暫時還沒立案。
這個熟人問孟一凡需不需要調(diào)解,如果調(diào)解的話,就賠點(diǎn)錢了事,畢竟官司打起來,輸贏先不說,對門店的聲譽(yù)肯定不利。
那些同行聞著味兒就會來落井下石。
孟一凡當(dāng)然想調(diào)解,但胡先生那邊,始終都要我們賠二十萬,一分都不肯少。
所以這官司,最后肯定要打起來。
官司一打起來,生意一落千丈,門店肯定會關(guān)一個。
“沒事,不要這么悲觀嘛�!蔽遗闹弦环布绨颍参克�。
要是實(shí)在困難,我就把我車賣了,說什么也要保住門店。
孟一凡這么年輕,能把門店做起來,真的不容易。
過了一會兒。
已經(jīng)是十點(diǎn)五十分了。
一輛車停在我們面前,我一眼就認(rèn)出來是七爺?shù)能嚒?br />
他車的副駕上還坐著一個女孩,這女孩很年輕,看起來也就二十來歲,容貌清秀,但臉色蒼白得很,像林黛玉似的嬌滴滴。
七爺在車上不知道跟那個女孩說了些什么,說完他先下了車,那個女孩沒下車。
我倆趕緊起身去跟七爺打招呼。
“人我給你們找來了,她叫小清,是一名職業(yè)乩童�!�
“小清?”
孟一凡好奇:“那她真名叫啥,我們也好稱呼啊�!�
七爺一臉嚴(yán)肅:“這就是我今晚要提醒你們的,待會兒到了事發(fā)的那間房子之后,你們不能叫乩童的真名,否則乩童會被陰魂盯上,所以你們叫他小清就行了�!�
“包括我,你們也不能叫我的名字,像七爺、老趙、老七,這種類似的稱呼也不能叫�!�
我感到很震撼,想不到這個圈子里竟然有這么多規(guī)矩和講究。
我問:“那待會兒我們怎么叫您呢?”
七爺想了想,說:“就叫我彥祖吧�!�
我強(qiáng)忍著沒笑出聲來。
他把孟一凡都給逗樂了。
“七爺,這位小清師傅在車上干啥呢?”孟一凡好奇。
七爺說:“她在車上做準(zhǔn)備,然后我已經(jīng)幫你們談好價格了,就收你們最低的,一萬塊錢。一般找她辦事的有錢人,她都是五萬打底,多的就更多了�!�
我問七爺:“請鬼上身這種事,還能有職業(yè)干這個的嗎?您不是說被鬼上身很傷陽氣么?”
七爺點(diǎn)點(diǎn)頭:“你們沒有接觸過這個圈子,自然是不懂,不過但凡人們有需求,這種需求就能演變出一個職業(yè)�!�
“鬼上身自然是很傷陽氣,但這小姑娘本身命苦,她是短命相,常年都生病,注定活不過三十歲。但她結(jié)婚了,有兩個孩子要養(yǎng),所以她只能做職業(yè)乩童,掙些錢,等她死后,兩個孩子不至于吃苦。”
我和孟一凡聽得有些惋惜和難受。
這小清看起來年紀(jì)比我們還小,如此年輕的一個人,竟活不過三十歲……
剛才我就覺得她有點(diǎn)林黛玉的面相,轉(zhuǎn)念一想,這林黛玉本身就命短啊。
真是太可憐了。
我和孟一凡一商量,打算再加五千塊錢給那個小清。
人家畢竟是在用命掙錢。
不一會兒,那個小清下車了,往近了看,那氣質(zhì)真跟林黛玉似的。
孟一凡趕緊掃碼轉(zhuǎn)了一萬五給她。
她看到我們多給了五千,頓時一愣,感激地說:“謝謝兩位�!�
我和孟一凡也趕緊回禮:“應(yīng)該我們說謝謝才對,今晚就辛苦小清師傅了。”
她沒再多說什么,忽然從挎包里拿出來兩塊玉牌給我們:“這是我個人送給二位的,你們最好是帶上,不然你們恐怕過不了今晚……”
第21章
扶乩儀式
聽到小清的話,我和孟一凡臉都白了幾分。
“小清師傅,這話怎么說……”
“你們身上不止有一個陰魂的氣息�!�
小清直言不諱:“這兩種氣息互相對對方有怨氣,待會兒把其中一個陰魂請上來,她如果嗅到了這股怨氣,恐怕會失控,你們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我倆連忙點(diǎn)頭。
意思就是,敲門的女孩,對李秀梅有怨氣,而李秀梅又對敲門的女孩有怨氣。
如果李秀梅待會兒被請上來,嗅到了敲門女孩的氣息,她可能會失控,做出不利于我和孟一凡的事。
“這兩塊玉牌不值錢,但我用經(jīng)血浸泡過,乩童的氣息可以屏蔽掉那兩股怨念�!毙∏逵盅a(bǔ)充道。
經(jīng)血……
那不是女人來大姨媽的時候流的血么……
雖然有點(diǎn)膈應(yīng),但我倆也管不了那么多,連忙揣進(jìn)兜里,再次向小清表示感謝。
這真是遇著好人了。
希望老天爺能保佑小清這個命苦之人多活幾年吧。
接下來,七爺又給我們講了一些扶乩的注意事項(xiàng),他警告我們一定要遵守這些規(guī)定,哪一條都不能犯,若是犯了,輕則扶乩失敗,重則可能會出大事。
我和孟一凡都是成熟的人,自然是聽話,不會亂來。
說完注意事項(xiàng)后,我們便一起進(jìn)了小區(qū)。
就在三單元樓下等電梯的時候,我遠(yuǎn)遠(yuǎn)就注意到了一個老太太。
那老太太我之前見過,就是她告訴我那房子以前還賣過一回。
那老太太也看到了我們,她好像是在樓下散步,一看到我們之后,就趕緊走了,仿佛拿我們當(dāng)瘟神似的。
我急著去辦正事,也沒過去跟她打招呼。
但我覺得這老太太可能知道那房子的一些事,只是她不想說。
等有時間,我一定得去拜訪她,向她打聽一下。
不一會兒電梯來了,我們上了電梯,直達(dá)五樓。
再次回到這間房子里面,我和孟一凡十分緊張。
這房子已經(jīng)被暫時查封了,原本我們是不該進(jìn)來的,因此我們沒敢發(fā)出什么動靜,進(jìn)了屋子之后,先把門窗全都關(guān)完。
由于李秀梅是死在主臥里面,按照七爺?shù)恼f法,我們應(yīng)該在主臥進(jìn)行扶乩儀式。
但主臥的空間太小,所以我們只能在客廳進(jìn)行扶乩,但要把主臥的門打開。
做完準(zhǔn)備工作后,七爺放下背包就開始布置陣法。
這個陣法沒有名字,七爺說最初的扶乩儀式中并沒有這個陣法,是民間傳承的過程中,先人根據(jù)經(jīng)驗(yàn)進(jìn)行了改良,能保證扶乩過程中的安全問題。
像現(xiàn)代的一些扶乩儀式,比如請筆仙,請碟仙,實(shí)則都是古時的扶乩演化而來,是簡版的扶乩儀式,而且成功率比較低,且成功過后出事率比較高。
我和孟一凡看不懂這些門道,只見七爺從背包里面拿出八面不同顏色的令旗,分別立在八個方位,然后又用一條紅繩將八面令旗連接在一起。
小清解釋說,八面令旗所立的位置,代表后天八卦的方位。
而八卦在玄學(xué)當(dāng)中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
除此之外,七爺還點(diǎn)了六十四根白蠟燭在令旗周圍,其中有八根都緊挨著那八面令旗。
據(jù)說這六十四根白蠟燭,代表文王六十四卦,而這六十四卦代表的又是萬物類像的總和。
所以這個陣法的構(gòu)成,可以看作是一個全息小宇宙,把陣法內(nèi)外隔絕開來,防止陰魂被請上來之后發(fā)生什么意外,從而傷及到無辜。
說簡單點(diǎn),就是怎么請上來的,就怎么請回去,這個陣法就是起一個保障的作用,另外可以幫助我們和陰魂進(jìn)行溝通。
陣法很快布置好,我和孟一凡還有小清全都盤腿坐在了陣法里面。
我們所坐的位置也很講究,小清坐的是八卦里的‘坤’位,也就是西南方向。
在八卦里面,‘坤’為母,為陰,小清是女人,也是陰。
而我和孟一凡則坐在‘離’位,正南方向,離為火,在后天八卦里面也屬陰。
兩者同為陰,互不排斥。
而且‘離’的五行屬性屬火,坤的五行屬性屬土。
五行相生里面,火生土,有我氣泄于他之意,翻譯過來就是我要討好你,已表明了我的誠意。
一切準(zhǔn)備就緒后,七爺拿著一個銅鈴,在陣法外面走來走去,不斷搖晃。
那銅鈴名為三清鈴,發(fā)出的聲音清脆入耳,雖然聲音很大,但卻一點(diǎn)都不讓人感到嘈雜。
七爺說這鈴聲是為了防止陰魂迷惑我們,讓我們保持神智清醒。
除了鈴聲以外,七爺還在唱吟著我們聽不懂的經(jīng)文,不知道是哪個宗教的。
而我和孟一凡則坐在陣法里面,面前擺了一個火盆。
火盆里面,是我們不斷扔進(jìn)去的黃紙。
按照七爺所說,這些黃紙我們要一直燒下去,直到將請上來的陰魂送走,因此中途不能夠中斷。
接下來,我們便要開始正式的招魂流程。
“天羅地煞,花女李秀梅行年二十三,二十三死于非命,進(jìn)入枉死城,懇求明燈引路帶李秀梅回來……”
我倆念著七爺教給我們的招魂文書。
如果順利的話,李秀梅的陰魂會很快附身在乩童身上。
可奇怪的是,我和孟一凡接連念了好幾遍,作為乩童的小清卻始終都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
她端坐在那兒,垂著頭,長發(fā)披散,盡管鬼還沒上身,但在燭火的映照下,她本人就好像一只女鬼……
我和孟一凡見沒成功,連忙看向七爺。
原本‘七爺’兩個字我都快叫出口了,忽然間想起他之前的叮囑,忙改口:“彥祖,沒成功啊……”
七爺也愣了,停止誦念經(jīng)文,想了想問我們:“她有幾個名字?”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李秀梅原名叫李玉嬌,她是犯了事過后才改的李秀梅,而李秀梅這個名字并沒有用多久,她就死了。
于是我和孟一凡又重新念了一遍招魂文書,將李秀梅的名字改成了李玉嬌。
這一次我們只念了一遍,整個客廳卻忽然間起了變化。
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我和孟一凡的影子。好像消失了……
第22章
和陰魂對話
客廳里的影子,原本應(yīng)該有四個人的。
我、孟一凡、小清、七爺。
在燭火的映襯下,這四道影子被拉得很長,輕易就能瞥見。
可就在我和孟一凡重新念了一遍招魂文書后,我驚恐地發(fā)現(xiàn),我和孟一凡的影子突然就消失了。
但如果我們兩個人的影子消失,那客廳就只剩下兩道影子,一個是七爺,一個是小清。
可此時我注意到,在我和孟一凡的影子消失后,客廳里又多出來一道影子。
那道影子和小清一樣,同樣是長發(fā),而且就在小清影子的旁邊,正緩緩朝小清的影子靠近。
兩道影子,仿佛在重合。
孟一凡也注意到了異樣,我甚至都能聽到他咽唾沫的聲音。
就在這時,七爺干咳了一聲,咳完繼續(xù)誦念經(jīng)文。
這是他給我們的暗號,咳一聲代表陰魂來了,咳兩聲代表陰魂不受控制,接下來可能會出事,讓我和孟一凡立刻跑出這間房子。
聽到七爺?shù)倪@聲咳嗽,我和孟一凡瞬間領(lǐng)會。
陰魂已經(jīng)被召喚上來了!
接下來要怎么做,七爺也提前跟我們溝通過。
但不知道為什么,我腦子突然就卡殼了,內(nèi)心只�?謶�,腦子也是一片空白。
沒有親身體驗(yàn)過的人,很難理解這種恐懼,那完全是不受控制的。
我只能寄希望于孟一凡,只要他想起來要做什么,我就跟著他做。
但沒想到,向來比我膽大的孟一凡,此時卻比我還要不堪。
他竟然快哭了。
好在七爺始終都保持著冷靜,他直接走到我對面,沖我使眼色。
他右手搖鈴,左手也不斷向我打手勢。
我看到他的手勢,瞬間便想起了我要干什么。
我忙拿起一旁的三炷香,在火盆里點(diǎn)燃,然后起身對著八個方位各鞠三個躬。
緊接著我又坐了回去,把三炷香插在一個碗里,那碗里是七爺提前準(zhǔn)備好的一碗熟米飯。
我接著燒紙,鼓起勇氣看向小清。
“李秀梅,是你嗎……”
由于太過于恐懼,我聲音都在發(fā)抖。
就在我問完之后,原本一動不動的小清,猛然間抬起頭來。
那張臉,赫然已經(jīng)不是小清的臉了,但還能依稀看出來小清的輪廓。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小清的臉和另一張陌生女人的臉重疊在了一起,我們既看不清小清的臉,也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
雖然很奇怪,但除了讓我們感到震撼之外,還不足以令我和孟一凡兩個大男人感到恐懼。
令我們恐懼的是,我們眼下這張臉,她的瞳孔消失了,仿佛一對荔枝鑲嵌在了眼眶里面。
她披頭散發(fā),嘴里還流著涎水,如同狂犬病發(fā)作,在沖我和孟一凡嘶吼。
我們哪見過這個,此時的心情,就好像有人把我們和東北虎關(guān)在了一個籠子里。
我害怕,我拔腿我就想跑。
就在這時,已經(jīng)被附身的小清,突然間起身朝我走了過來。
她蹲在我旁邊,那對沒有瞳孔的眼睛一直在打量著我。
她像只動物似地湊到我跟前來,一直在我身上聞,好像在聞我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