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我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無奈道:“可能人的秉性,一輩子都改不了吧�!�
“媽。”
我喊了她一聲。
她愣了一下,只是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媽�!�
“媽媽�!�
喊完這最后一聲媽媽,我滿臉殺氣,拔出腰間的刀,猛地向我媽刺去。
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婦女,要么被我嚇得僵在原地,要么被我嚇得尖叫,要么本能地摔倒在地上。
可她,卻以極快的速度和反應能力,迅速控制了我的右手,將我腦袋死死按在桌面上。
我握著刀的那只手,直接被她反扣住了關(guān)節(jié)。
那把刀,已經(jīng)被她奪了過去。
整個過程,也就一秒之間。
我笑了起來,笑了好幾聲,滿臉淚水地看著她:“您身手真好,好得讓我佩服,讓我佩服……”
她的表情頓時也變得難看起來,也沒有想要辯解的意思。
很快,她松開了我,把那把刀收了起來。
我顧不得疼痛,坐了回去,伸長了脖子夸她:“這么多年不見,您變化真大,竟然變得這么厲害,厲害到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是把我生出來的那個人。”
她也坐了回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沉默了片刻后,她幽幽地說道:“你要是不查這么緊,我們還能好好相處一段時間�!�
“相處什么?”我反問道:“等你把該殺的人都殺了,等華文峰那邊害死了滿滿七個人,然后你再跟我撕破臉,讓我先體驗幾天母愛,再撕破臉,是嗎?”
“都是假的�!�
我又哭又笑,哽咽道:“都是假的,什么抑郁癥,什么想不開,都是在演給我看�!�
“你故意讓華文峰在記錄本的后面寫下你的信息,就是想誤導我,想誤導我你是受害者�!�
“你以為我怎么都不可能知道是你催眠了華文峰�!�
“可是這么多年了,你離開了我十六年,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小孩嗎。”
“我這一年經(jīng)歷的事情,比我前二十幾年經(jīng)歷的事情都豐富多彩。”
“你怎么就這么不小心呢?”
“怎么就這么快讓我知道了真相?”
十六年的分別,我就換來了三次見面,現(xiàn)在夢醒了。
二十七年的夢醒了。
七爺今天的推測,是對的,我對面這個女人,一直都是組織的成員。
“我有我的使命要完成。”
她抬起頭望著我,臉上沒有半點表情,要說有,那就是理直氣壯。
“這是家里的命令,我必須要完成。”
“家里?”
我仿佛聽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話。
她把組織比喻成家里?
“原來那才是你的家啊�!�
我擦了擦眼淚,笑道:“那你的家人呢?”
她皺起眉頭,突然憤慨起來:“我的父親,也就是你的外公,他在很多年前就死了,那時候我只有幾歲,他是被人殺死的�!�
“殺死你外公的人,叫趙乾坤�!�
七爺?
趙乾坤是七爺?shù)恼婷?br />
難怪她要害死那幾位老前輩,因為七爺當年殺死了她爸,所以她也要殺死七爺?shù)膸讉兄弟,讓七爺崩潰。
“你外公遇害后,你外婆帶著我,跟隨家中的其他兄弟姐妹逃亡到了國外。”
“我們在國外,過的根本不是人過的日子,為了能在國外站穩(wěn)跟腳,家中比我年長的那些兄弟姐妹和長輩們,每天拋頭顱灑熱血,好不容易打拼出了名頭,站穩(wěn)了跟腳,你外婆卻過世了。”
“這一切,都是趙乾坤害的!”
她看著我,嘆了口氣,有些失望:“你不該跟他走在一起,他是你的仇人�!�
當雙方觀念背道而馳的時候,爭論根本沒有意義。
七爺說得沒錯,組織的成員,已經(jīng)被洗腦洗得根本沒有正常人的思想了。
他們的思想是扭曲的,他們有自己的一套道德觀念和行事風格。
而這些,其根本就是在違背人性。
我現(xiàn)在就算說破嘴,她也不會覺得她所謂的‘家里’,還有她所謂的‘家里人’,都是一群沒有人性的人。
“所以不管我現(xiàn)在說什么,你都不會回頭了,是嗎?”
我看著她,看著那張我日夜思念的臉,我迫不及待地補充道:“只要你回頭,我可以跟你一起承擔所有的后果,我不怪你騙我,我也不怪你以前對我做了什么,哪怕我和你一起去死,只要你回頭,行不行?”
第495章
荒唐至極
我以為親情永遠是能把人喚醒的真理。
哪怕不用說太多。
但我想得太天真了,對于她來說,組織里的其他成員,才是她的家人。
她甚至對我感到了失望和不解,就像我也不理解她一樣。
她對我說:“你畢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只要你跟趙乾坤劃清界限,接下來全都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可以最大程度讓你少受一點傷害�!�
“那你不用再浪費口舌�!蔽伊髦鴾I,沒有絲毫猶豫地拒絕了她:“根本沒有那個可能性,我這輩子可能做錯了一些事,但我永遠不會助紂為虐�!�
“你口中的趙乾坤,在我心里是一個正義的人,他胸懷大義,頂天立地,你沒有資格批判他。”
“我不僅不會跟他劃清界限,我只會跟他一起,鏟除你所謂的那個家,還有你所謂的家人。”
她失望地看著我,問道:“也包括我嗎?”
我沒有回答她的話,反問道:“我十一歲生的那場病,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她沉默了,半分鐘都沒說話。
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想到這個答案,我真是覺得這個世界很荒唐。
她竟然害我,她竟然害我!
我想了她十六年,我以為我誤解了她十六年,我以為她是我們家最善良的那個人。
到頭來,我還是誤解她了,她才是罪魁禍首。
我扯過紙巾,一張接一張蓋在臉上,可淚水,還是浸濕了全部。
“你當年,到底……到底是怎么把我害死的,你不敢承認嗎?”
她還是不說話。
“那我換一個問題,我爸和我爺爺?shù)玫降钠咚罁Q命,是不是你安排的?”
她依舊不開口。
“我被青淵囚禁,被他折磨的時候,你知道這件事么?”
問了好幾個問題,她已經(jīng)不打算再開口了。
我扔掉紙巾,走到廚房,拿了一瓶酒出來。
這瓶酒是上次吃飯的時候,宋曉天帶來的。
我打開酒,給我和她各自倒了一杯。
我舉著杯子說道:“姜女士,這一杯我敬你,感謝你把我生出來,給了我生命,養(yǎng)育了我十一年�!�
她坐在那兒,沒動。
我獨自喝了這杯酒,又倒了一杯:“感謝你,給了我這么悲慘的人生,讓我逼死了我爸,還有我爺爺�!�
喝完,我又倒了一杯。
“感謝你,讓我間接害死這么多人�!�
“感謝你,讓我怎么做選擇,都天理難容�!�
“感謝你,讓我這輩子孤獨終老,你還裝模作樣地要去幫我表白,真是難為你了。”
接連喝了好幾杯酒,我擦了擦嘴,鄭重地對她說道:“今晚過后,你再見到我,最好是毫不猶豫地把我殺了,或者你現(xiàn)在就可以把我殺了�!�
“否則,我已經(jīng)逼死了我爸跟我爺爺,既然天理不容的事我已經(jīng)做了,我再逼死把我生出來的人,也沒什么大不了�!�
我死死盯著她,語氣冰冷地說道:“早晚都會下地獄,要不是我殺不了你,我現(xiàn)在就跟你同歸于盡。”
她目光落在我身上,充滿了失望,最終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我起身準備離開,還沒等走出這里,她忽然叫住了我:“你不能走。”
我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她:“怎么,你也要綁我?你可以試試,子時之前我沒有下樓,就會有人上來要你的命�!�
她面無表情道:“你難道希望你喜歡的女孩兒,因為你而受到傷害嗎?”
我眼皮狂跳,快步走回到桌前,不可思議地望著她:“你對安寧做了什么?”
“我暫時還沒對那個小姑娘做什么。”
“但你如果不聽話,有人就會對她做什么。”
她堂而皇之地威脅我。
這是一個親媽對親兒子的威脅。
那天晚上,她還要幫我表白。
其實只是在試探我是不是喜歡安寧。
她在試探我安寧是不是對我重要,她好用安寧來威脅我。
真荒唐。
真荒唐��!
我連忙掏出手機,給安寧打了一個電話。
可是很快,手機里傳來冰冷的電子提示音,安寧關(guān)機了。
“你不用打了�!�
“這個小姑娘真是單純得很,我讓人偽裝成看房的客戶,就把她騙出去了。”
“要我說,這么笨的女孩,不太配得上你�!�
說完,她竟然笑了起來。
我一拳砸在桌面上,咆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有沒有人性啊你!你拿安寧來威脅我!”
她看著我,平靜地說道:“家里給我的另一個任務,就是把你帶走,你只要乖乖跟我走,我可以保證,那個小姑娘會安然無恙地回來�!�
“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我心灰意冷地望著她,半天沒說話。
這個人,已經(jīng)回不了頭了。
她不是我記憶中的母親。
或許我記憶里的那個母親,也只是她演出來的。
這才是真實的她。
我拿著手機,給宋曉天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秒接,傳來宋曉天著急的聲音:“怎么樣,你沒事吧?”
“陳墨,說話��!”
我望著坐在對面的那個女人,對電話里說道:“天哥……你和七爺先離開吧�!�
宋曉天:“為什么?”
“她抓了安寧,她用安寧來威脅我。”
她為什么會提前安排人去抓安寧?
因為她一直在監(jiān)視我。
宋曉天和七爺必須離開,因為這附近有她的人。
電話里,宋曉天深吸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對他道:“告訴七爺,姜媛帶了很多人來蘭江市,她要報復七爺,當年七爺殺了她爸。還有,通知杜云庭�!�
宋曉天問道:“你確定要我們走嗎?”
“我確定�!�
“你真的確定嗎?”
“我確定�!�
“好吧……”
說完,宋曉天直接掛了電話。
我望著坐在對面的女人,冷冷道:“我跟你走,但你務必保證安寧的安全,別讓我對你恨之入骨。”
她站起身,面無表情道:“把手機放下。”
我乖乖把手機放到了桌上。
她走過來,在我身上摸索了一陣,竟然還要搜我的身。
很快,她拿刀劃開了我的外套,從里面取出來一個微型追蹤器。
這是宋曉天放我身上的,現(xiàn)在被發(fā)現(xiàn)了。
“走吧。”
第496章
心如刀絞
從樓上下來。
她領(lǐng)著我走了兩條街,這兩條街十分僻靜。
街尾停著一輛面包車,她讓我坐到后排座位上去。
因為坐在副駕駛上,會被監(jiān)控拍到。
上車后,她戴上了帽子和口罩,開著車離開了這里。
一路上,她沒有跟我說過一句話,我也懶得再問她什么。
我想套她的話,是根本套不出來的。
我現(xiàn)在還在賭,我賭她就算要對我怎么樣,也不可能會做出傷害我的事。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最后在一座山下面停了下來。
這座山我認識,之前我和孟一凡,還有宋曉天一起來過。
這山上有一個墓園,叫福樂山莊,我們以前還來這墓園偷過骨灰,當時是幫杜雨薇偷她孩子的骨灰。
后來下山的時候,我們還在山上發(fā)現(xiàn)了很多石雕。
那些石雕全是邪佛的樣子,后來我一直想不通,組織的人為什么要在這座山上埋那么多邪佛的石雕。
而現(xiàn)在,這個女人要把我?guī)У缴缴先ァ?br />
我心里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懷疑這些石雕,是為我準備的。
她領(lǐng)著我進了山里,沒有走大路,而是走的小路。
別看她是個中年婦女,她上山就跟如履平地一樣。
可我就遭了殃。
我酒喝多了……
“你帶我到山上來干什么?”我問她。
她不說話,用一根繩子捆著我雙手,拉著我一直往山上走。
“你要在這里殺了我?”
“安寧呢?”
“你什么時候把安寧放了?”
我不停地問她,她卻始終都沒再開口說話。
在山上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已經(jīng)走不動了。
她回過頭來看著我:“你耽擱我的時間,如果誤了我的事,那個小姑娘只有一個下場,就是死。”
我鐵青著臉從地上爬起來,繼續(xù)跟著她走。
又走了半個小時,遠處突然閃了幾下燈。
她站在原地,看了看燈光閃爍的方向,直接又朝著那個方向而去。
那是她的同伙在給她打信號。
很快,我見到了一群人,大約有十幾個。
而安寧,就被綁在樹上,人事不省。
“安寧!”
我喊了她一聲,急忙朝她沖過去。
但根本不等我靠近,一個男的把我踹翻在地,隨后兩三個人圍了過來,把我五花大綁,同樣綁在了樹上。
整個過程,我親媽沒有阻止,在她臉上甚至沒有一絲心疼的表情,她全程像個旁觀者一樣看著。
“姜姨,你來的路上有沒有人跟蹤你?”
剛才踹我那個男的,走到姜媛跟前問道。
“沒有�!�
姜媛?lián)u頭,瞇起眼睛看著我:“但是趙乾坤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找過來,這個趙乾坤精通各門各派的法術(shù),他有無數(shù)種尋人的方法可以找到陳墨。”
“什么,那怎么辦�!滨呶夷悄械陌櫭嫉溃骸皶r間不夠啊!”
姜媛看了看手表,說:“你先帶幾個人撤吧,去做你的事。”
這男的有些擔憂,提醒道:“萬一趙乾坤他們趕過來,您來不及走,局勢恐怕難以控制。而且他們當中有個叫宋曉天的人,這個宋曉天既是宋青的兒子,又是宋飛的孫子,他很難對付�!�
姜媛點點頭:“我心里有數(shù),你先走吧,家里交給我們的任務要緊,那個華文峰已經(jīng)沒什么用了,想辦法讓他死�!�
“現(xiàn)在還差三個農(nóng)歷四月十五出生的人,想辦法找齊這三個人。”
“記住,不要搞出太大的動靜,小心被杜云庭盯上。”
那男的嘆了口氣:“那好吧……您千萬小心點,下山后報個平安�!�
說完,他帶著八個人走了。
現(xiàn)場還有六個人,加上姜媛是七個人。
我望著姜媛,怒道:“你們把安寧怎么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來了,你答應我的事呢!”
她走到我跟前,十分平靜地說道:“放心,這個小丫頭只是暈過去了,我既然答應了你,不管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事,我都不會傷害她。”
說完,她朝其他人擺了擺手,似乎要準備做什么。
只見這些人走到一邊,從好幾個背包里掏出來一模一樣的石雕。
這些石雕,正是被埋在這山上的邪佛。
他們把這些邪佛全都擺在我四周,似乎是在擺什么陣。
當所有的石雕都擺完后,姜媛又走了過來,遞過來一顆藥,讓我吃下去。
我不知道這是什么藥,但我知道這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你休想擺布我!有種你就弄死我�。 �
“還是吃了吧。”
她搖搖頭道:“你早晚得把它吃下去,何必多受罪�!�
我還是不吃。
她不再跟我多說,直接把藥遞給一個身穿奇裝異服的人。
這個人穿得好像巫師一樣,還帶著高高的帽子。
我心里越來越有些不安,我懷疑他們要對我做什么。
“吃了。”
這巫師面無表情地看著我,不由分說想強行塞進我嘴里。
我緊閉著嘴,就是不肯吃這顆藥。
這巫師也很暴躁,他根本不跟我多說,對著我就是一頓毒打。
最后打得我張嘴了,他強行把藥塞進我嘴里。
我含著那顆藥,還是沒吞下去,只是絕望地望著姜媛。
這世上,怎么會有媽眼睜睜看著自己兒子被人毒打的。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難道十多年沒見,母子親情也會淡嗎。
她畢竟養(yǎng)了我十一年,這十一年就沒有感情嗎。
見我沒有吞藥,姜媛又看了眼時間,語氣冰冷地對著那個巫師下了一道命令。
“再耽擱下去,誤了正事,回去別怪我不給你們求情�!�
巫師臉色一變,直接掏出一把刀,兇神惡煞地掐著我脖子,一刀捅穿了我的左邊胳膊。
我根本不敢叫出來,怕那顆藥被我吞下去。
劇烈的疼痛,讓我大冷天也疼出了一身冷汗,疼得我直抽搐。
我眼淚狂流,癲狂地笑了起來。
“你們看看,你們好好看看!”
“哪有親媽叫人這么傷害親兒子的!”
“這就是你們的信仰!這就是你們的家!你們真是一群沒有人性的可憐蟲!”
我咬著牙,伸長了脖子盯著巫師:“我就是不吞,你能拿我怎么樣,有本事把我的肚子剖開,把藥塞進去啊!廢物!廢物!”
第497章
再次蘇醒
見我這么不怕死,這巫師也開始急了。
他怕誤了家里的大事,回去會受到處罰。
這個處罰肯定很嚴厲,嚴厲到讓他恐懼。
他拔出那把刀,又捅了我一刀。
他不捅別的地方,專捅那一個地方。
我疼得受不了了,但也知道服軟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所以我還是沒吞那顆藥。
“吞下去!”
“你給我吞下去!”
很快又走過來兩個人,三個人一起毒打我。
我不怕死,可扛不住被他們這么摧殘,那顆藥生生被他們打進去了。
“快!”
“做法事!”
巫師手忙腳亂地拿上自己的法器,嘴里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在我四周又蹦又跳,就像在他媽墳頭蹦迪似的。
姜媛也拿出來一個物件,那物件像是一幅合上的畫。
我不知道他們要干什么,但七爺和宋曉天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了,他們還不走,明顯是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不能讓他們?nèi)缭敢詢敗?br />
我不能任由他們擺布。
只要內(nèi)心堅定,只要長守道心,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花火。
巫師在那念,我也跟著念。
他念他的,我念我的。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居善地,心善淵……”
念到一半,一個人走了過來,對著我臉上就是一巴掌。
“給我閉嘴!”
“與善仁,言善信,正善治……”
“我叫你閉嘴!”
“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閉嘴!”
他一巴掌抽過去,抽得我又吐了一大口血。
我面無表情地望著他,繼續(xù)念道:“持而盈之,不如其己……”
眼看他又要抽過來,一股力量突然從我體內(nèi)蘇醒,瞬間掙脫了繩子,控制著我伸出右手,死死捏住了他的手腕。
在場所有人,突然安靜了下來,全都注視著我。
我額頭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仿佛有什么東西要長出來。
一個年輕而又陌生的聲音,借助我的身體,仿佛在對眼前這個人下達著命令。
“跪下�!�
話音剛落,我眼前這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將地上的樹枝都跪成了兩半。
“死�!�
他瞪大眼睛,突然從腰間拔出匕首,對準自己的脖子就捅了進去。
他甚至沒給自己留有余地,整個刀身都捅了進去。
此時的我,只剩下意識,而我的身體,已經(jīng)完全不由我自己掌控了。
巫師很快沖了過來,他抬腿一踢,法杖在空中旋轉(zhuǎn)了一圈,發(fā)出厚重的破空聲,突然掉轉(zhuǎn)方向朝我胸口砸來。
身體里那股力量又控制著我,抬手便接住了落下的法杖。
巫師瞠目結(jié)舌,想把法杖收回去,卻根本控制不了法杖。
“斷�!�
只聽‘啪’地一聲,原本厚重的法杖,突然斷成了兩截,重重砸在地面。
巫師眼睛都瞪圓了,想都沒想,連忙要閃向一邊。
可我體內(nèi)那股力量,似乎起了屠殺的意思。
“你也死�!�
只見那巫師突然定格在了原地,連臉上的表情都定格了。
他的眼睛瞬間變得死灰一片,似乎已經(jīng)死去。
“格瑪師傅!”
兩個年輕人大驚失色,連忙沖了過來,想把巫師拉走。
可他們拉動的,是巫師已經(jīng)僵硬的尸體。
“去給他陪葬吧�!蹦吧穆曇粼俅雾懫�。
那兩個年輕人,突然也掏出匕首,毫不猶豫地抹了自己的脖子。
就在這時,姜媛有所動作,她扯掉了那幅畫上的繩結(jié),準備將那幅畫打開。
“妖婦,跪下!”
‘我’厲聲一喝,她身體狂顫,突然就跪了下去。
但她顯然比這里的所有人都厲害,竟抗拒了這股力量,只跪了一條腿下去。
她跪下的一瞬間,手里的畫突然打開。
那幅畫上,畫的是一尊邪佛,而這只邪佛的第三只眼,是打開的狀態(tài)。
我明顯感覺到體內(nèi)那股力量受到了反噬,導致我的身體直接噴出了一口鮮血。
我一摸額頭上的第三只眼睛,也流出了血。
那股力量控制著我,一個翻滾躲開邪佛的注視,隨手撿起地上的刀,朝著組織的其他成員沖了上去。
這股力量之強,它控制著我沖向哪邊,站在那兒的人既無反抗之力,也沒有逃跑的機會。
它控制著我干掉了除了姜媛以外的所有人。
等我回頭的時候,姜媛已經(jīng)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