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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這兄妹倆也很懂事,為了給聾啞父親減輕經(jīng)濟上的負擔,不上學的時候就出門撿瓶子賣,附近的街坊鄰居們都知道。

    嚴師傅也覺得這兩個小孩懂事,有時候也會給他們買零食吃。

    可沒想到麻繩專挑細處斷,昨晚這一家人又發(fā)生了這種慘絕人寰的悲劇。

    “兇手有幾個人?”我問嚴師傅。

    他搖搖頭,說他也不太清楚,他雖然認識幾個警察,但人家有規(guī)定,在辦案件不能隨意向外人透露。

    “當時好在這個父親是干工地的,可能有點力氣,兇手一時沒得逞,就發(fā)生了激烈的搏斗。”

    嚴師傅說道:“然后這個父親不會說話,喊不了救命,就一直大叫,驚動了周圍的鄰居,可是這棟樓里面都是老弱病殘,沒人敢出來,只有人拿起手機報警�!�

    “等我聽到樓下的聲音,往下跑的時候,父子倆都遇害了,我上了年紀,也追不上兇手�!�

    “唉,這幫狗日的東西,連小孩都沒放過,那個大一點的小孩,主動從衣柜里面跑出來,給他妹妹爭取了一點時間,否則的話,可能這個小女娃都得沒了�!�

    我和張戎此時也顧不上唏噓和憤怒。

    我忙問道:“這父子倆是不是同一天生日?”

    嚴師傅搖頭:“不是,我問過他們親戚,不過要說巧的話,這父子倆都是龍年出生的�!�

    第646章

    龍年生人

    這父子倆都是龍年生人。

    可這有什么說法嗎?

    龍年出生的人多了去了。

    一共就十二個生肖,街上一抓一大把。

    張戎皺眉道:“我自幼在青陽觀長大,道教典籍和民間書籍也看了不少,我沒聽說過有什么法術跟生肖有關聯(lián)的�!�

    嚴師傅說道:“很多東西不在于它存不存在,在于有沒有人去信這個東西,我記得我年輕那會兒,很多神棍橫行,農(nóng)村里面有不少得了精神病的沒錢醫(yī)治,這些神棍能編出無數(shù)種方法來欺騙病人家屬。”

    “其中有兩個神棍,說直接把人放在一個大蒸籠里,加滿水,等水沸騰了,這個精神病就會好起來,能把邪祟給驅(qū)走,你說這種無稽之談有沒有人信?”

    我覺得很離譜,說道:“就算沒上過學,再無知的人,也不能信這么離譜的東西吧……”

    超過人體能承受的溫度,人就會燙傷,這種常識難道不懂嗎?

    嚴師傅笑道:“還真有人信,然后把病人活活折磨死了,這是真實案件,當時還上過新聞呢,然后又嚴打了我們?nèi)ψ印!?br />
    “這些王八蛋,不管什么錢都掙,只要有人信,他們能給你編出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法術,連累我們也成了封建迷信,你說冤不冤�!�

    嚴師傅的話給了我們思路,但又讓我茫然起來。

    這到底是不是七死換命呢?

    兇手殺了人,又取走三魂,這顯然是邪術害人。

    而且父子倆又都是龍年生人,其實跟七死換命有異曲同工之處。

    七死換命的條件是需要同月同日出生的人,那為什么不能是同年出生的人?

    而且七死換命的版本,也不止一個版本。

    如果這是另一個版本,那這座城市潛藏的可能就不止一伙人,至少有兩伙人。

    這兩伙人擁有兩種版本的七死換命。

    還有兇手的行兇方式,是將人勒死,這不禁讓我想起當年我爸雇傭呂正先的時候。

    當時呂正先第一次犯案,是用窒息致人死亡的方式將受害者殺死,也就是捂死。

    捂死和勒死,都是比較麻煩的行兇方式,容易造成受害者激烈反抗或者發(fā)出動靜,引起周邊人的注意。

    而且昨晚的兇手就是因為這種行兇方式,才導致聾啞父親的激烈反抗,因而驚動了整棟樓的鄰居。

    在殺完人之后,兇手還把尸體吊起來,這種多此一舉的行為,具有很強的儀式感,跟呂正先殺人的時候如出一轍。

    這沒準……真的就是另一個版本的七死換命。

    那受害者就不止這父子倆了,可能還得死五個龍年出生的人。

    嚴師傅所知也不多,只是感嘆兇手的殘忍,希望我們能幫這父子倆討一個公道。

    “您放心,我們一定盡力�!�

    我看著嚴師傅問道:“您做這行這么久,應該有不少存款吧,怎么會居住在這棟樓里?”

    嚴師傅苦笑道:“天生窮命,留不住財,沒辦法。年輕的時候又喜歡賭,想著贏一筆養(yǎng)老的錢就戒賭,結(jié)果棺材本都輸了個精光�!�

    “現(xiàn)在我也看開了,只要有點吃喝,不生病就行,老了沒辦法,不像你們年輕人,否則昨晚我就追出去了�!�

    告別嚴師傅后,我和張戎先離開了這里。

    那個小女孩暫時由她的親戚照顧著,我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找出兇手,先還她父親和她哥哥一個公道,等事情結(jié)束后,再去考慮她的安置問題。

    剛才聽嚴師傅說,這一家人的親戚也都是窮親戚,沒辦法收養(yǎng)這小女孩,倒也不是親戚無情,有時候窮……無能為力。

    出來以后,我和張戎站在街邊,他叼著煙,我也想來一支,但忍住了。

    “這往哪個方向查呢?”

    張戎一臉惆悵:“一點線索都沒有,況且這父子倆社會關系也簡單,他們遭這一劫,純屬是無妄之災。”

    我想了想說道:“這父子倆都是龍年出生,雖然不知道跟生肖有沒有關系,但我們沒有別的線索,只有先從這個方向去調(diào)查�!�

    “兇手是怎么知道這對父子都是龍年出生的,我覺得跟信息泄露有關�!�

    張戎有些不解:“信息泄露?”

    我點點頭:“現(xiàn)在的人不管干什么,都容易被泄露信息,之前我是做房產(chǎn)中介的,我們很多同行會去找專門販賣個人信息的人,向其大量購買個人信息,這些清單上面的人,都是家里條件好的,買得起房子的,然后這些同行就會打電話去推銷�!�

    “像這種情況,在貸款行業(yè)更為普遍,以前很多做貸款的銷售人員,都會去購買這種個人信息,只是后來嚴打,這種行為已經(jīng)涉嫌犯罪了,但還是有人在從事這種信息販賣的生意�!�

    我說:“這對父子都是聾啞人,他們有沒有可能最近去過醫(yī)院,有過就醫(yī)記錄,還有小男孩的學校,他上的是特殊學校,這個學校最近有沒有組織過體檢,我覺得可以查一下。”

    張戎點點頭:“我明白了,青陽觀有位師弟是學計算機的,我讓他幫忙先查一下,如果查得出來,我們就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

    接著,張戎把我先送回了青陽觀。

    如果沒有線索,我在山下什么也干不了,待著只是浪費時間。

    等有線索了,我再下山去。

    當天回來,晚上師公又把我叫去了執(zhí)事房,然后向我詢問了一下情況。

    他聽我說完后,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德仁義禮智信啊,竟沒有一條可以約束這些人,連一個孩子都不放過,何其猖狂,簡直令人發(fā)指�!�

    嘆完師公看著我,問道:“你有什么思路嗎?”

    我說:“這可能也是七死換命,只不過是另一個版本,之前那個沈軍跟我們提到過一個麻子臉的男人,這個男人就在這一帶活動�!�

    “我覺得他不會同時使用兩個版本,所以我覺得很奇怪,一山不容二虎,他怎么會允許其他人在他的地盤,搶他的生意�!�

    “您人脈廣,能先打聽到這個麻子臉么?”

    師公突然沉默了起來,良久,他才抬頭看著我,說了一句讓我心驚肉跳的話。

    “你說的那個麻子臉,已經(jīng)死了�!�

    我頓時僵在原地,怔怔地望著師公:“怎么死的……”

    師公笑了笑:“被人殺了�!�

    第647章

    師公的考核

    師公說出那句‘他被人殺了’的時候,我感覺到整個屋子里都有一種寒意。

    那個身為介紹人的風水先生黃章被殺了,會七死換命的麻子臉也被殺了。

    正好那個期間張戎下了山……

    正好師公知道麻子臉死了,還是被人殺死的……

    我一時不敢說話,不知道師公為什么要跟我這么說。

    見我許久沒發(fā)言,師公自顧自地說道:“道德仁義,‘德’為后天所追求的高層次修養(yǎng),而人天生就具有惻隱之心,于是人類就有了仁義之心�!�

    “可是人類當中,又天生就有一些不仁不義不忠不信的人,于是后天又給他們制定了‘禮智信’來約束他們�!�

    “可當‘禮智信’都約束不了他們的時候,他們就會喪心病狂,無視禮義廉恥,他們道德敗壞,枉顧他人生命,我覺得這種人死得沒毛病。”

    說完,師公看著我:“陳墨,你覺得呢?”

    我連連點頭:“真巧,我跟您一樣也這么覺得�!�

    師公微微一笑:“好,我覺得你是一個善惡分明的人,說起來我一直都很欣賞你�!�

    我誠惶誠恐道:“您過獎了,我這個人沒什么可欣賞的,但就是說人品這一塊,我向來都是嫉惡如仇,善惡分明。”

    “好!”師公突然起身,笑著問我:“你既然也覺得這種人該死,假如,我是說假如,讓你無視法律法規(guī),去殺了這種人,你敢去嗎?”

    “啊?”我瞪大眼睛,突然有一種自己挖坑往下跳的感覺。

    “說出你內(nèi)心最真實的想法。”師公突然振奮起來,步步引導我:“要如實地回答出你內(nèi)心的所思所想,你說出來,你把你的想法說出來�!�

    我如實回答道:“如果這個人會傷害到很多人,會因為他而讓更多無辜的人受害,我會替天行道……”

    師公頓時比剛才還要振奮,又問道:“假如,我是說假如,你加入了一個團伙……這個團伙的理念就是如此,團伙里的老大,讓你去殺這種人,你必須無條件地去執(zhí)行這個命令,你會不加質(zhì)疑地去執(zhí)行嗎?”

    我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安地望著師公:“這個團伙……里的成員,是不是都是道士?全是一個道觀里的人,而且這個團伙里的老大……還是道觀里的住持?”

    “不不不!”師公連忙否認:“我說的是假如,假如就是打比方,打比方就是無中生有,你明白嗎……”

    我沉思良久,衡量當下利弊,再次點頭:“我執(zhí)行!”

    師公繼續(xù)發(fā)問:“假如,我說的又是假如,有人讓你加入這個團伙,你加入嗎?”

    我望著他,反問道:“師公,你都假如我已經(jīng)無條件去執(zhí)行這個團伙老大的命令了,那前提是我已經(jīng)加入了啊……”

    師公摸了摸下巴,重新說道:“那假如剛才的假如我沒假如過,就只假如現(xiàn)在讓你加入這個團伙,你假如一下,你要不要加入?”

    我問道:“那假如我只能在那個地方再待七個月,如果我加入,我豈不是就不能回去見我女朋友和我的朋友們了……”

    師公忙道:“七個月滿,你可以隨時離開,沒有人會強制你必須留下來�!�

    我沉思了起來,仔細思考著這件事。

    師公見我有猶豫,不解道:“你為什么會猶豫呢?我都說是假如了,你不是認可的嗎?”

    說著他忙拿出來一本封面有些殘破的書,上面寫著‘十八路散手’。

    這好像是一本拳譜。

    “現(xiàn)在加入,還額外贈送你一本十八路散手!”

    “這可是現(xiàn)代散打的前身,是早已失傳已久,集眾家之所長,并且殺傷力極強的功夫!”

    師公好像一個推銷員,滔滔不絕地說道:“你以后離開了青陽觀,肯定要面臨各種各樣的危險,伍化清的兒子肯定會報復你,如果你不能像曉天那樣擁有絕對強的戰(zhàn)斗力,你是很容易被人家逼入絕境的!”

    “現(xiàn)在就有一個機會,能在最短的時間提升你的戰(zhàn)斗力,就是這本失傳已久的十八路散手!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家店了�。 �

    我望著那本拳譜,頓時也是兩眼冒光。

    如今我練了兩個月的八極拳,雖然還不是很強,但比以前不知道要厲害多少。

    男人哪會不希望自己變強呢?

    如果這本十八路散手真的這么厲害,我要是學會了。

    那不得起飛嘍!

    “師公,你剛才不是說假如嗎,為什么假如的還有拳譜送……”我忍不住問道。

    師公愣了一下,強行狡辯道:“假如正好也有一本這樣的拳譜,你看有時候緣分就是這么的奇妙�!�

    說完他看著我,期待我最終的答復。

    我鄭重地點點頭:“我加入!”

    師公頓時咧著嘴笑了起來:“你可是你自愿的,沒有人勉強你�!�

    我再次點頭:“沒有勉強,絲毫沒有勉強,我一直在尋找這樣志同道合的團伙,我感到十分榮幸!”

    在這種情形下,我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我就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知道這個所謂的團伙,是以師公為首,以眾多年輕的師兄為隊伍。

    并且張戎、項乙峰,都是這個隊伍里的人。

    黃章、麻子臉,都是被他們給除掉的。

    他們的理念,就是對十惡不赦,對社會危害重大的人執(zhí)行私刑。

    這種理念很危險,因為善惡有時候不一定能清晰地顯露出來,而人總是會被主觀情緒以及思想所干擾,一旦錯殺一個人,他們的理念就會崩塌。

    但好在這支隊伍,是道教徒,他們明白道的規(guī)律,所以他們應該不會去犯這種錯誤。

    而且他們針對的人,大多都是組織的余孽,會七死換命的人。

    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們的理念是一致的,我們的敵人是共同,我沒有拒絕的道理。

    因為我一個人,沒辦法抗衡那個唐家。

    “好!”師公指著我道:“加入之前,我給你三道考核,第一道考核,查出這件事的真兇,以及和真兇有關系的所有人。”

    我連忙抱拳,接下了第一道考核。

    第648章

    白啟年

    第二天的下午,我正在練功房里面練拳,忽然接到張戎打來的電話。

    他讓會計算機的師弟查出了一些線索,并且是很清晰的線索,讓我立馬下山去。

    從練功房出來,我離開道觀來到山下,張戎正拿著一大摞資料在那兒等我。

    “你真聰明,那個小男孩真的有過就診記錄。”

    他說著,先遞過來一份資料。

    我看了一眼,這上面是小男孩三個月前,以及半年前在醫(yī)院的就診記錄。

    這個小男孩跟我一個姓,叫陳星澤,在醫(yī)院掛的是耳鼻喉科,他的耳聾是先天遺傳,向醫(yī)生咨詢的是人工耳蝸的植入手術。

    關于人工耳蝸我倒是了解一些,以前賣房子的時候,認識一個客戶,也植入了人工耳蝸。

    這是一筆高昂的費用,低則將近二十萬的花銷,高則更高。

    但現(xiàn)在人工耳蝸已經(jīng)納入了醫(yī)保報銷的范圍,有些地區(qū)最低費用可能只花得了幾萬塊錢。

    幾萬塊對于這個貧困的家庭來說,雖然仍是一筆高花費,但勉強還是能承擔。

    陳星澤的父親,應該是希望兒子能向正常人一樣,聽到這個世界的聲音。

    只是可惜,這個小男孩沒等到這一天。

    “這些,還有這些�!�

    張戎舉著剩下的資料說道:“我讓那位師弟入侵了陳星澤診療醫(yī)生的電腦,查詢了最近一年的病患資料,就是這些。”

    “然后我篩選了龍年出生的人,又篩選了本地的,最后又篩選出來已經(jīng)植入過人工耳蝸的病人,并且從中篩選出來花費最高的病人�!�

    說著,張戎從眾多資料中,又取出來幾份資料。

    不得不說,張戎很用心,也很聰明,這工作量很龐大,畢竟醫(yī)生每天要接待很多的病人,我看他疲憊的樣子,昨晚應該一宿沒睡。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上面還是有將近二十個病人。

    “那我們現(xiàn)在去查這二十個人嗎?”

    “不必�!�

    張戎得意道:“植入人工耳蝸后,有三個月的康復訓練,這期間不能間斷,所以如果我們假設這是另一個版本的七死換命,那需要換命的這個人,他現(xiàn)在一定病重,沒辦法去接受這個康復訓練,或者不能連續(xù)地按時去�!�

    “因此我們只要看誰的康復訓練有很長時間的間隔,那這個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我被張戎都震撼到了,贊嘆道:“牛啊,師兄!”

    “嘿嘿!”張戎又得意起來:“聰明的可不止你一個,人家也是聰明滴�!�

    我問他是不是已經(jīng)找到那個人是誰了。

    張戎很快拿出來一份病人資料遞給我。

    我看了一眼,這個人叫白啟年,男,18歲。

    他是一名語后耳聾者,也就是后天性的耳聾,上面寫到是由于腦膜炎,造成了白啟年在17歲的時候耳朵失聰,在治療一年后不見好轉(zhuǎn),并且喪失了幾乎全部的聽力,于是植入了國外進口的人工耳蝸,花費高達四十多萬。

    他的后期康復訓練只持續(xù)了兩個月不到就中斷了。

    “這個白啟年得了重��?”我問道。

    張戎搖頭,一臉嚴肅:“他沒有得重病,他已經(jīng)死了�!�

    “死了?”我瞪大眼睛:“怎么死的?”

    張戎說不知道:“這個白啟年在十個月前就已經(jīng)死了,奇怪的是,根本查詢不到他的火化記錄,他好像沒有辦過葬禮,而且他的父親在七年前就已經(jīng)過世了,是他母親一直在照顧他�!�

    說完,張戎又遞過來一份資料,上面記錄的是白啟年家里的一些基本情況。

    這個白啟年,算得上是個富二代,他父親開了一家公司,生意做得還不錯。

    但是他父親于七年前已經(jīng)過世了,過世后白啟年的母親王美蘭由于不會經(jīng)營公司,便把公司的股份分出了百分之五給自己的親弟弟,讓這個親弟弟來管理公司,而王美蘭就在家一心一意地照顧她兒子。

    可是好景不長,白啟年在17歲時生了場大病,腦膜炎引發(fā)的病毒性耳聾,之后治療一年不見好轉(zhuǎn),于18歲植入人工耳蝸,然后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里,突然身故死亡,死因不明。

    他是怎么死的?

    為什么死后沒有火化記錄?

    “會不會是偷偷拉到農(nóng)村去土葬了?”我問張戎。

    張戎搖頭說不太可能,這邊查得嚴,有錢都不一定能偷偷土葬,除非王美蘭偷偷把自己兒子拉到深山老林里面去埋了。

    但她要是真這么做,又有什么意義,她怎么去拜祭她兒子?

    我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我曾經(jīng)遇到過一模一樣的情況。

    杜雨薇……

    當時杜雨薇也沒下葬,被杜如海把遺體擺放在家里。

    而且杜雨薇的尸身一直沒有腐爛,而杜如海保證尸身不腐的方法,就是組織里面的人教給他的。

    “白啟年可能根本沒有下葬……”

    我對張戎說道:“王美蘭先失去了丈夫,之后把公司交給別人打理,一心一意地照顧她兒子白啟年,而且這么多年未婚,說明她把重心全都放在了兒子的成長上。”

    “結(jié)果她唯一的精神寄托也死了,可能承受不住這個打擊,心理出現(xiàn)了問題,她沒有火化她兒子。”

    說完我問張戎:“他們家應該住的是別墅吧?”

    張戎點點頭,指著資料上說:“有兩棟別墅,一棟在市區(qū),一棟在郊區(qū)比較偏僻的地方,本來這棟別墅是王美蘭父母養(yǎng)老的,后來王美蘭父母過世了,就一直沒人住�!�

    “白啟年由于要上學,母子倆自然是住市區(qū)那棟別墅,后來白啟年過世,王美蘭搬了一次家,應該就是搬到了郊區(qū)那棟別墅�!�

    這個王美蘭,丈夫和兒子都死了,家里就只有她一個人,她還偏往偏僻的地方搬。

    如果她兒子沒有下葬,那尸身……有可能就在這棟偏僻的別墅里。

    我想了想,對張戎說:“今晚我們?nèi)ミ@棟別墅看看吧�!�

    第649章

    王美蘭的孩子

    夜晚子時。

    我和張戎騎著摩托車趕到了那個小區(qū)。

    這個小區(qū)也是別墅區(qū),但建了很多年,加上地段偏僻,有些別墅都已經(jīng)空置了。

    這種小區(qū)沒兩個保安值夜班。

    我和張戎先圍著外圍逛了一圈,在正門外面的路上看到了一輛黑色奔馳。

    那不是停車的地方,說明車主人只是進去辦點事,很快就要出來。

    出于謹慎,我掏出手機把車牌號拍了下來。

    接著我們又繞到后門,從側(cè)面翻墻進入小區(qū)。

    整個小區(qū)顯得有些荒涼,看起來空置率很高。

    對于王美蘭目前的心態(tài)來說,這種人少的小區(qū)更能讓她感到一絲隱秘和安全。

    我們很快摸到了王美蘭所在的那棟別墅,翻墻這種事已經(jīng)是輕車熟路了。

    現(xiàn)在是子時,晚上十一點多,客廳里卻還亮著燈。

    我和張戎忙找了個位置爬了上去,這個位置是廚房,我們趴在廚房的窗臺外面,正好能透過廚房的門,看到客廳里沙發(fā)的一半。

    好在視線正好,我們看到了三個人,一個女人,兩個男人。

    那個女人自然是王美蘭,四十出頭的年紀,氣質(zhì)優(yōu)雅。

    她是側(cè)面對著我們的視線,看她的樣子,正和正對我們的一個男人在交談。

    而正對我們的那個人,看起來較為年輕,三十出頭的樣子。

    還有一個也是男的,靠在沙發(fā)上背對著我們,我們只能看到他的頭發(fā)。

    里面的談話內(nèi)容我們自然聽不清楚,只能依稀聽到點說話聲。

    正對我們的那個男的,一直在跟王美蘭說話,但目光時不時地瞥向他對面,而他對面就坐著背對我們的男人。

    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一絲怪異,他似乎覺得坐在他對面那個人,為什么會這樣?

    讀取到他的眼神后,我和張戎對視了一眼,心想背對著我們的那個男人,會不會就是已經(jīng)過世的白啟年?

    因為沙發(fā)上坐著一個死人,一具尸體,所以那個男的眼神顯得怪異。

    可如果是白啟年的話,我看沙發(fā)上露出來的那些頭發(fā),還挺茂密,這要是死人的頭發(fā),都成枯草了。

    我們繼續(xù)躲在窗戶外面看著,大概過了七八分鐘,王美蘭從身旁拿出了好幾摞現(xiàn)金擺在茶幾上。

    此時正對我們的那個男人,看到茶幾上的這些錢,眼里頓時流露出貪婪。

    他沖著王美蘭笑了笑,連連點頭,似乎答應著什么事,然后將錢塞進了公文包里。

    很快,他起身走了。

    他走之后,王美蘭又轉(zhuǎn)過頭來,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容,在對背對我們的男人說著什么。

    此時我們才看到,王美蘭懷里還抱著一個嬰兒。

    我不禁有些詫異,她又生孩子了?

    這不科學啊。

    她老公死了這么多年,她也一直沒有再婚,跟誰生的?

    如果她已經(jīng)交往了男朋友,只是沒有結(jié)婚的話,都給這男朋友生孩子了,那兩個人的關系應該進展到一種程度了吧,這男朋友平時就不跟她聯(lián)系,放任她一個人躲在這別墅里?

    我連忙看向張戎。

    由于不能說話交流,張戎聳了聳肩,沖我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王美蘭又生了一個孩子。

    又過了一陣,王美蘭抱著那個嬰兒上樓了,樓上有個房間很快亮起了燈。

    接著王美蘭又走了下來,去扶那個男人。

    我和張戎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很快看到那個男人在王美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只見一張滿臉青紫色的臉,頓時映入眼簾,這個男人正是王美蘭過世的兒子白啟年。

    我都看得頭皮發(fā)麻了,這白啟年好像可以自己走動,但在他后背上,好像貼了一道符。

    大概過了兩三分鐘,樓上另一個房間也亮起了燈。

    我和張戎趴在廚房的窗臺外面,面面相覷,只感覺后背升起一絲涼意。

    白啟年后背上的那道符,是聚陰符,聚陰符的作用是匯聚陰氣不散,說得科學一點就是可以影響磁場。

    我記得杜雨薇死后,她的遺體也被保留了下來,但她的遺體不可以動。

    白啟年之所以可以動,可能就是因為那張聚陰符,那張聚陰符把他的七魄困在了身體里,讓他變成了一具可以走動的行尸走肉,就跟之前那個沈功權老爺子一樣。

    就是詐尸。

    我和張戎在樓下等了將近二十分鐘的樣子,兩個房間陸續(xù)熄了燈。

    張戎朝我做了個手勢,示意爬到二樓,去白啟年那個房間。

    我看了一眼,每個房間外面有個很小的平臺,用來放空調(diào)外機,但高度有這么高,一個人爬爬不上去。

    張戎示意讓我踩著他肩膀上到那個平臺,等我站穩(wěn)后再拉他上去。

    很快,我踩著張戎的肩膀爬到了平臺上面,就在我抬頭準備觀察一下房間里的情況時,我正好和白啟年的那雙眼睛對上了。

    我發(fā)現(xiàn)他在看我。

    大晚上跟一個死人四目相對,多少有點瘆人。

    我緩了半天,才注意到白啟年躺在一個躺椅上,雙目圓瞪著。

    我朝他揮了揮手,他沒反應。

    我朝他豎了個中指,他還是沒反應。

    我意識到他的七魄可能不全,只有簡單的行動能力。

    接著我把手伸了下去,將張戎也拉了上來。

    看到屋子里白啟年瞪著眼睛,嚇得張戎差點從二樓跳下去。

    我倆連忙從平臺上翻了進去,來到白啟年跟前。

    他轉(zhuǎn)頭茫然地望著我們,沒一會兒又轉(zhuǎn)過了頭去。

    確認他不會喊叫和有所動作后,我和張戎這才松了口氣。

    “我靠,太變態(tài)了吧……”

    張戎罵道:“人都死了,這么糟蹋他干什么,也不讓人家安息�!�

    說著,張戎給白啟年把了把脈,隨后說道:“他體內(nèi)只有兩魄,勉強能維持基本的行動能力,但只有他媽給他下達指令的時候他才會動。”

    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確定了,就是王美蘭在給兒子續(xù)命。

    “唉,圖啥呀�!�

    張戎嘆了口氣:“把七個人的命格弊端,施加在一個人身上,還不如投胎重新來過呢,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么想的�!�

    我也嘆道:“親人間的生離死別,是最容易讓人失去理智的�!�

    這事兒我是深有感觸。

    正說著,張戎突然變了臉色,往后退了一步,驚恐地望著我身后。

    我看到他這表情,頓時也后背發(fā)涼起來。

    “你后面……還有一具尸體�!�

    第650章

    三封情書

    張戎看向我身后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后面站了個人,嚇得我抬手就去摸刀。

    但好在我身后的那個人,不是活的,而是死的……

    那好像一具女性尸體。

    我和張戎連忙掏出手機,用手機屏幕發(fā)出的光亮去照那女尸的臉。

    只見那張臉,看著很年輕,可能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而且她的臉跟白啟年一樣,已經(jīng)變成了青紫色,嘴唇也烏得發(fā)黑。

    這個女生……正靠著墻坐著,四周擺滿了洋娃娃。

    她穿著粉色的睡衣,光著腳,眼睛同樣大睜著,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我和張戎頭皮都麻了,資料上顯示王美蘭沒有女兒,可這里又有一具跟白啟年同齡的女尸,所以這個女生……可能是被王美蘭害死的。

    看這女生四周擺滿的洋娃娃,她的存在,估計是在陪伴白啟年。

    “臥槽!”

    張戎強壓著怒火罵道:“變態(tài)吧!”

    我嘆了口氣,拿著手機給這女生拍了張照片。

    我們不認識她,只能先拍張照,然后讓那個會計算機的師兄,幫忙調(diào)查一下她的身份。

    希望那位師兄看到照片的時候,別做噩夢。

    “想不通,十分想不通�!�

    張戎又氣又無奈:“她也是一個母親,她既然這么愛她的孩子,難道別人的孩子,不是孩子嗎?”

    我拍著他肩膀安撫道:“十幾億人口,總會出一些極端的人�!�

    張戎搖頭:“以后我兒子要是……”

    不等他說完,我忙捂住他嘴:“好了師兄,你未出世的兒子怪無辜的�!�

    我看著那具女尸說道:“這些洋娃娃肯定是王美蘭擺放的,這很符合一個母親的心理,雖說這個女生已經(jīng)成年,但白啟年在王美蘭心里還是個孩子,所以王美蘭擺放這些洋娃娃,賦予這個女生‘孩子’的身份,讓她成為白啟年的玩伴�!�

    張戎皺眉道:“重要的是,這王美蘭是怎么綁架她的?”

    我想了想,想到了剛才在樓下收錢的那個男人。

    “應該是他幫的忙吧吧,或者是他的同伙,所以王美蘭給他那么多錢�!�

    “還有小區(qū)外面停的那輛車,應該也是他的,我剛才已經(jīng)把車牌號拍下來了�!�

    說完我和張戎在房間里找了起來,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這個房間布置得很溫馨,不應該是一個男生的房間。

    所以這是白啟年死后王美蘭布置的,她還是接受不了兒子的死,希望一切都保持原樣,保持著‘溫馨’。

    屋里面擺放著一些課本,電腦也是新買的。

    我在那些課本里面翻出來三封情書。

    這三封情書的內(nèi)容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送的人不一樣。

    這是白啟年同時寫給三個女生的情書,所以名字有三個女生的名字。

    “離了個譜的,我還從來沒見過同時給三個人寫情書,連內(nèi)容都不帶改一下�!�

    張戎忍不住吐槽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坐在那兒的花花公子。

    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具年輕女尸,說:“王美蘭肯定也看過這三封情書,沒準這個女孩,就是這情書上的三個女孩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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