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抱著安寧,看著他倆:“沒事,師兄,再跪會兒,就當(dāng)練功了�!�
他倆的眼神頓時充滿了哀怨,哀怨中透著凄婉。
我正抱著安寧,以解那八個月的相思之苦,抱著抱著,宋曉天領(lǐng)著諸葛明回來了。
諸葛明跟逃荒似的,也受了傷,他一看到我跟安寧抱在一起,頓時暴跳如雷。
“陳墨!你怎么就中了敵人的美人計(jì)��!”
“快放開這個妖女!”
說著,他提刀就要過來砍安寧。
宋曉天嚇得連忙拉住他:“誒!那是他女朋友!自己人!”
諸葛明僵在原地,痛心疾首地指著我罵道:“老子在山里邊被敵人追得命懸一線,你小子居然在這里談戀愛,畜生啊,我砍你得了!”
我連忙放開安寧,跑去給石修他倆解綁。
除了我以外,他們?nèi)齻全都不同程度地受了傷,雖然不致命,但也傷得不輕。
將他們扶回到屋子里之后,宋曉天在給他們處理傷勢。
如果不再發(fā)生意外,我們今天就可以下山去,我們下了山之后,宋曉天和安寧就要趕回蘭江市。
所以我跟安寧,也就能待幾個小時。
還是宋曉天懂我,他把這幾個小時留給了我倆互訴思念。
另一個屋子里,我跟安寧單獨(dú)待著,她跟我講了她在青云觀的生活。
雖然我倆都在道觀學(xué)習(xí),但我倆的待遇完全不一樣。
我在青陽觀天天被我?guī)煾复輾�,安寧在青云觀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她也練功,但沒我這么走火入魔。
而且宋曉天他們還有七爺,還可以經(jīng)常去探望她。
這么一對比,我真跟流放似的。
我問她:“那你在青云觀都學(xué)啥了?”
“學(xué)功夫,嘿!哈!”
她邊說邊跟我比劃起來。
“還有跟元修道長學(xué)下毒,還有學(xué)文化�!�
“我最近一直有看歷史方面的書籍�!�
我看她嘚瑟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文化人啊,那我考考你,李靖是誰?”
她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托塔李天王。”
我笑出聲來,接著又問:“那李元霸是誰?”
她想了想,搖搖頭:“沒聽說過李元這個人,他爸是誰我就更不知道了……難道是托塔李天王?”
我再次笑出聲來。
這時宋曉天突然跑了過來,問我:“陳墨,你們不是有五個人嗎,怎么才四個人呢?”
我心想這都六個人了,怎么可能才四個人?
突然我想起來了。
“臥槽!”
“張戎還沒回來!”
我急得跳了起來,連忙對安寧說道:“安寧,你等等,我找我?guī)熜秩��!?br />
說完我直接跑出村子,準(zhǔn)備去找張戎。
他應(yīng)該還躲在那個坑洞里。
現(xiàn)在天都亮了,他不會凍死了吧!
一路上我不敢停歇,得虧我記得方位,很快便找到了他躲藏的那個坑洞。
我看他在那里一動不動,縮成一團(tuán),嚇得我冷汗都冒了出來。
“師兄……”
“你還在嗎……”
只見張戎緩緩睜開眼睛,雙眼通紅,哽咽起來:“你……你終于……來了,凍死我了……我正夢見……我回青陽觀�!�
我去。
都凍出幻覺了。
“師兄,我剛滅了那支隊(duì)伍,立馬我就跑來接你了。”
“其他人都沒事,我先背你回去�!�
說著我把他背了起來,背包也不要了,連忙帶著他回張家村。
回到村子里,宋曉天又給張戎處理了一下傷勢。
這次血拼,張戎幾乎是躺平過來的,他被狼咬了之后就一直躲在那個坑洞里,也一直沒被敵人發(fā)現(xiàn)過。
他的小腿被狼咬了一口,好在沒傷到骨頭,簡單處理了一遍傷口,等回到青陽觀再治療一下,沒多久就能好。
張戎他們在屋子里休息,安寧去做了點(diǎn)吃的。
我和宋曉天在埋那些人的尸體。
我倆一邊埋著,一邊聽宋曉天講家中的近況。
七爺身體安康,秀珠也越長越大,這爺倆的生活安穩(wěn)又平淡。
孟一凡的生意也在蒸蒸日上,他仍然把重心放在賣兇宅的生意上面,平時門店和酒店兩邊跑。
我和安寧都走了之后,兇宅的處理都交給了易楊。
易楊不僅能干,又能吃苦,他一個人就能干好那些事。
門店招了很多新人,都是應(yīng)屆大學(xué)生。
現(xiàn)在的大學(xué)生不好找工作,更不好找高薪工作,門店的待遇比其他地方都好,自然能吸引這些大學(xué)生來應(yīng)聘。
之前我在門店的時候,一直招不到新人,我一走新人就來了。
我懷疑我真是瘟神。
本來一切都好,但店里出了一件事,準(zhǔn)確地說,也不是店里出事,是店里的一位老員工出了事。
之前我還在店里的時候,店里的老員工除了謝鵬和李興陽,還有一個女同事林巧,以及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同事,叫孫天陽。
這個孫天陽從孟一凡開店起,就一直在店里工作,而且業(yè)績也很好。
就在前兩個月,孫天陽帶著他老婆和兒子出門逛街,一家人本來在大街上走得好好的,居民樓突然掉下來一塊窗戶玻璃,人當(dāng)場就沒了……
孟一凡出于情義,看到孤兒寡母的,又是多年的老同事,就隨了五萬的禮。
我聽到宋曉天說的時候,既震驚,又難過。
畢竟是相處了近兩年的同事,想不到孫天陽竟遇上這種無妄之災(zāi)。
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唉,他老婆跟他兒子都是擦傷,就他被砸了個正著�!�
宋曉天搖搖頭:“人的命啊,還真是注定好的,誰能想到在大街上好好走著,都能遇上這種事,媽的但凡快一兩秒,慢一兩秒,也不至于就沒了�!�
唉!
都是命啊。
除了這件事以外,宋曉天的爺爺最近身體也不大好。
可能是氣溫比較低,老人家年紀(jì)也大了,身體多少有些欠佳。
潘小柔現(xiàn)在也在待產(chǎn),可能沒兩個月就要生娃了,公司交給了副董事長打理。
大概下午兩三點(diǎn)的時候,宋曉天的衛(wèi)星電話響了,是師公打來的。
掛了電話后,宋曉天便招呼我們收拾東西,準(zhǔn)備下山。
第709章
回青陽觀
一晃將近二十天,恍如隔世。
師公他們已經(jīng)把事情解決了,電話里他沒有說太多,只說我們可以回青陽觀,具體情況等回了再說。
這次逃亡,給我們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這深刻來自于那對姐弟倆,狗蛋和沈枝意。
人生就好像一個圈,不斷在經(jīng)歷相遇和離別,而絕大部分相遇,只是互為匆匆過客。
一直到了山腳下的時候,我們五個竟然還有些不太適應(yīng),跟野人下山似的。
實(shí)際上是不敢相信恢復(fù)自由身了。
雷老大依然開著那輛大貨車來接我們。
我們所有人都上了車。
安寧和宋曉天混入那支隊(duì)伍之前,其實(shí)已經(jīng)在青陽觀住了兩天。
安寧也見過了她的神偷師父雷老大。
這一趟我們五個是要回青陽觀,車子開到青陽觀后,我們五個就會先下車,然后雷老大繼續(xù)送安寧宋曉天去機(jī)場。
我和安寧馬上又要分開了。
車上,我倆十指相扣,她一直低著頭,有些難過。
往往最難過的時候,不是分離的那一刻,而是等待分離的那期間。
這期間,往往時間也過得飛快,大貨車很快開到了青陽觀腳下。
下車后,安寧也跳了下來。
她把她偷的那些錢全都塞給了我。
我愣在原地,笑了起來:“你把我當(dāng)小白領(lǐng)養(yǎng)啊�!�
她沒說話,強(qiáng)行把錢塞給我。
雖然我來到這邊已經(jīng)掙了些錢,也夠用,但我還是收下了。
因?yàn)樗P(guān)心我,怕我沒錢花。
我問她:“我卡里的錢你用沒?”
她搖搖頭,說沒用。
“你咋不用呢?”我說道:“男人掙的錢,就是給媳婦花的,你不用,我多沒面子。”
她撓撓頭,看著我:“可是結(jié)婚要花錢,養(yǎng)孩子也要花錢……”
我皺起眉頭:“那是我的事,你得揮霍啊,還有四個月我就要回來了,你得使勁揮霍,你不揮霍,我哪來的動力掙錢呢?”
她眼眶的那抹紅收了回去,沖我一笑:“好�!�
我目送她上了車,車子開走前,宋曉天也跟我囑咐了幾句。
“天哥,新年快樂,替我跟七爺他們也說聲新年快樂�!�
“行,新年快樂。”
宋曉天沖我揮揮手:“年后見�!�
很快,車子開走了。
我依依不舍地望著消失的車尾,心里沒有太難過。
明明要整整一年才能再見,期間卻又見了一次,明明是恩賜,又有什么可難過的。
諸葛明他們站在一旁,一臉羨慕嫉妒恨。
張戎感嘆道:“你女朋友好屌啊,下個毒悄無聲息毒死一片人,就這膽識,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我得意道:“那是,這都不算啥�!�
安寧一根鐵絲能開一個小區(qū),這屬于技術(shù)型骨干。
之前宋曉天跟我說這支隊(duì)伍領(lǐng)頭的很厲害,我當(dāng)時還在想,這個領(lǐng)頭的應(yīng)該很難對付,誰知道吃個面就掛了。
石修在一旁勸道:“這會下毒的女人多可怕啊,以后你們吵架了,她不高興給你下個毒,你也死得悄無聲息的�!�
“師弟,不是師兄挑撥離間,這么漂亮的女人你把持不住,那是毒玫瑰,要不你們還是分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你滾!”
這死舔狗,嫉妒兩字都寫臉上了。
不一會兒,山下的大門打開,我?guī)煾敢约捌渌麕熓鍌內(nèi)紒砹恕?br />
我是五個人當(dāng)中幾乎沒怎么受傷的人,張戎得讓人背著上山,其他人得讓人扶著上山。
回到青陽觀,大家如釋重負(fù),先去洗了個澡,把臟衣服換了下來。
我們在山上待了二十天,沒洗過澡,當(dāng)熱水沖洗在身上的時候,那種感覺,簡直爽到難以形容。
洗完澡,換上干凈的道袍,又去齋堂填飽了肚子,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吃晚飯,師父讓我去一趟執(zhí)事房,說師公找我。
到了執(zhí)事房,我見到了師公。
師公先是一番關(guān)切的問候,然后問我們在山上過得怎么樣。
我自然要如實(shí)匯報情況,包括沈枝意和狗蛋這兩姐弟,以及兩個村子的過往。
師公聽完后,也是大為震驚,嘖嘖稱奇:“一模一樣的事,曾經(jīng)我也遇到過,只是沒想到這個唐家村住的,竟然也是墨家的傳人。”
師公問我:“那你們有沒有在那個村子里,發(fā)現(xiàn)墨家傳人遺留下來的東西,比如文字相關(guān)的資料記載?”
我搖搖頭:“實(shí)在是當(dāng)時情況多變,我們沒有太多時間去搜查這些,我們唯一看到的文字資料,就是沈思為的那封懺悔書,所有的事情,我們都是通過那封懺悔書得知的。”
說完我猶豫了一下,又把在那個山洞里的所見所聞,以及發(fā)生的事情,也告知給了師公。
我之所以猶豫,是因?yàn)槲也淮_定那到底是幻覺,還是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
師公閱歷豐富,我想請他幫忙分析一下。
可師公聽完后也是驚得站了起來,忙問道:“你確定那里面,有個跟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確定那個人是真實(shí)出現(xiàn)過的?”
我皺眉道:“我不確定,我當(dāng)時明明在那個山洞里見過他,可是師兄把我叫醒的時候,我做的卻是一個夢。更奇怪的是,事后我再三跟他們確認(rèn),我發(fā)現(xiàn)我又確實(shí)去過那個山洞,所以我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師公背著手,緊鎖眉頭,思慮半天后問我:“你能憑借自己的記憶,將那個山洞的具體位置畫出來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接過師公遞來的紙筆,畫了一份簡易的地圖出來。
要畫出那個山洞的位置,只需要以張家村為起點(diǎn),而那個山洞離張家村并不遠(yuǎn)。
師公看了眼地圖后,好奇道:“既然這個山洞,離張家村并不遠(yuǎn),那上山來追殺你們的敵人,有沒有進(jìn)過這個山洞?”
師公這一問,竟把我問住了。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因?yàn)槲覍δ巧蕉从嘘幱�,我只要路過那附近,下意識就會遠(yuǎn)離,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有沒有進(jìn)去過,有沒有發(fā)現(xiàn)里面那具棺材。
隨后師公當(dāng)著我的面,打了一個電話,似乎是搖人去那個山洞看看。
電話接通后,師公笑著跟電話里的人寒暄了幾句,他稱呼對面那人為大師兄。
“大師兄,我待會兒發(fā)給你一張地圖,你要是最近悠閑,就替我去一趟,幫我看看那山洞里面究竟有什么東西�!�
“好的,我等你的消息。”
掛了電話后,師公對我說道:“我已經(jīng)通知人,準(zhǔn)備去那個山洞再看看,到時候如果有發(fā)現(xiàn),我再告知你。”
末了,我正準(zhǔn)備離去,師公又叫住我說道:“前幾天有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是跟她父母一起來的青陽觀,那個小姑娘點(diǎn)名道姓要找你和張戎�!�
我感到奇怪:“十幾歲的小姑娘?那她叫什么名字呢?”
我在東北人生地不熟的,連朋友都沒一個,怎么可能認(rèn)識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師公說:“她說她叫陳妍初,她來的時候你們也不在,我只能讓她下次再來,正好馬上要過年了,年初一到年初六道觀是對外開放的,可能那幾天她會再來找你們。”
第710章
收拾叛徒
一組的項(xiàng)乙峰他們,比我們早一天被接回青陽觀。
據(jù)說他們一直都藏在城里,但躲藏的地方是某間別墅的地下室。
別看他們有吃的有喝的,但他們卻比我們更慘,將近二十天不見陽光,就跟坐牢一樣。
而且他們躲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受了重傷,
一直到我離開執(zhí)事房,師公也沒跟我提過有關(guān)那個叛徒的事。
他老人家沒提,我也就沒多問。
不過接下來這兩天,除了齋堂的師傅們,青陽觀的長輩全都下了山去,包括師公和我?guī)煾浮?br />
他們整整兩天沒有回來過。
沒幾天要過年了,道觀里的小師兄和小師姐們也不用再學(xué)習(xí),就跟其他的小朋友一樣,也要放個寒假。
師公他們不在的這兩天,我就帶著這些師兄師姐們在道觀里玩兒。
城里也在下大雪,道觀里面每天都得堆積厚厚的一層雪,我得打掃這些雪,當(dāng)然也要留一些,留給師兄師姐們打雪仗。
自從不用學(xué)習(xí)后,整個道觀隨處可見他們跑來跑去的身影,除了我們宿舍那邊。
張戎他們,還有項(xiàng)乙峰他們,則全都躺在屋子里養(yǎng)傷,因?yàn)槲葑永镉信瘹狻?br />
大概在第三天的晚上,師公他們回來了,還把出賣我們的叛徒也帶了回來。
這個叛徒被帶去了執(zhí)事房,隨后師父又來通知我們所有人,讓我們兩組的人也去執(zhí)事房一趟。
我們都知道,這是要準(zhǔn)備收拾叛徒了。
這個叛徒叫孫兆名,三十多歲,年紀(jì)雖然大點(diǎn),但跟我們是一個輩分的弟子。
他在某單位擔(dān)任要職,而且職位不低,因此他知道的事情很多,也是因?yàn)檫@樣,他才會被唐家的人找上。
而且跟我之前猜測得一樣,他結(jié)婚了,還有孩子。
執(zhí)事房內(nèi),房門緊閉,聚集了很多人,除了我們,所有的長輩也在這里。
孫兆明跪在地上,眼眶通紅,垂著頭流著眼淚,但身上沒有一絲傷痕。
師公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你父親是一名緝毒警察,在你四歲那年因公殉職,之后你母親又在你六歲時因病離世,你爺爺一個孤寡老人,難以將你撫養(yǎng)長大,因此將你托付給我�!�
“那年我把你接回青陽觀的時候,我告訴你這里就是你的家,我知道你是英雄的后代,因此不敢懈怠對你的教育,你說你長大了想跟你父親一樣,做一名警察,于是我就讓你繼續(xù)上學(xué)讀書,讓你去接受最好的教育�!�
“我想不通,我完全想不通,我親手培養(yǎng)出來的孩子,怎么會做出這種事?”
師公起身走到孫兆明跟前,一臉失望地看著他:“當(dāng)初你要加入我們的時候,你已經(jīng)在單位里面謀職了,我再三勸告你,讓你想清楚,一旦我們東窗事發(fā),你的下場會跟我們一樣慘�!�
“你說你想清楚了,你想清楚了,我現(xiàn)在都懷疑你到底有沒有想清楚。”
孫兆明垂著頭,越垂越低,根本不敢抬起頭來。
其實(shí)進(jìn)來之前,我以為師公是看孫兆明在單位里擔(dān)任要職,才拉他入伙,可沒想到當(dāng)初是他自己要入伙的。
“現(xiàn)在你莫名其妙亮出了刀子,在我們背后,捅了所有人一刀�!�
“你現(xiàn)在回頭看看你的師兄弟們,你差點(diǎn)把他們害死,他們現(xiàn)在都還傷著。”
師公指著張戎他們說道:“當(dāng)初你在外地上學(xué),得罪了一群地痞流氓,張戎他們偷偷跑下山,還沒成年的年紀(jì),坐黑車跑去幫你出頭,最后全都進(jìn)了醫(yī)院,回來還被我罰跪�!�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dāng),你現(xiàn)在轉(zhuǎn)過身去看看他們吧,孫兆明。”
房間里,除了師公的責(zé)備,就只剩孫兆明的哭泣聲,他還是沒有轉(zhuǎn)過身來,他不敢看張戎他們,他沒有那個臉去面對。
張戎他們也紅著眼睛,除了憤怒,可能也有痛心吧。
都是在青陽觀長大的,情同手足兄弟,結(jié)果這個兄弟,而且還是兄長,轉(zhuǎn)頭就背刺了所有人。
背信棄義的人,縱觀上下五千年,無不遭人唾棄。
“既然你沒那個臉,但好歹你也是個男人吧,是男人就要敢作敢當(dāng)。”
“你現(xiàn)在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給所有人一個交代,說一說你為什么要出賣大家?”
孫兆明哭得泣不成聲,哽咽地說道:“他們拿我老婆孩子的命,來威脅我,我也不想這樣……”
這話一出,張戎他們頓時情緒激動起來。
我?guī)煾覆淮笈�,指著孫兆明罵道:“你老婆孩子的命就是命,我們這么多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青陽觀有你這么多手足兄弟,有把你撫養(yǎng)長大的長輩,你為了老婆孩子,轉(zhuǎn)頭就把所有人賣了,你簡直是個畜生!”
“出了事,你只要告訴我們,我們難道會不幫你,我們難道不會想辦法去解決,會眼睜睜看著你老婆孩子出事嗎!”
“你到底是為了你老婆孩子,還是為了你自己的仕途!”
“你父親是個英雄,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狗熊!”
孫兆明一句話都沒反駁。
他唯一的擔(dān)當(dāng),就是沒狡辯自己做過的事。
師公嘆了口氣,平靜地問道:“你都跟唐家的人,說了些什么?”
孫兆明哽咽道:“青陽觀在做的事情,還有做這些事的人員名單,還有青陽觀新收了一名師弟,這名師弟也加入了進(jìn)來,還有師弟們的藏身之地,也是我透露的……”
“草!你個畜生!”
張戎氣得破口大罵,也不管長輩們都在,揚(yáng)起拐杖就想去打?qū)O兆明:“你他媽不是人!孫兆明!老子殺了你!”
我和項(xiàng)乙峰連忙攔住他。
他師父,凈明師叔也忙站出來勸道:“張戎,你干什么,給我冷靜點(diǎn)!”
好不容易才把張戎給勸住,師公長嘆一聲,看著孫兆明:“好,很好,你就差直接幫唐家的人來殺我們了吧。”
“但凡你孫兆明,是因?yàn)槔砟罡覀儾缓�,要滅我們,我都敬你是條剛正不阿的漢子,但是你的出發(fā)點(diǎn),我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說你好,你就是個背信棄義的小人。”
說完,師公沖幾位師叔擺了擺手,皺眉道:“按照墨門的規(guī)矩,把這個不忠不信,不仁不義的小人拖出去,砍了�!�
第711章
身份暴露
回到宿舍里后,張戎他們情緒有些低沉,因?yàn)閷O兆明的事。
這件事情的發(fā)生,對于他們而言,就等于被親兄弟出賣,而且這種出賣,還不是帶給對方麻煩,是置對方于死地,可能任誰都接受不了。
這就好比有一天我為了自己的利益,讓人去殺孟一凡和宋曉天。
“他上大學(xué)那會兒,得罪了當(dāng)?shù)氐牡仄α髅�,被人堵在學(xué)校不敢出來�!�
諸葛明生氣地說道:“當(dāng)時我們把所有的零花錢都拿了出來,跑去坐黑車,大老遠(yuǎn)去幫他出頭,人家拿刀,我們赤手空拳,全都進(jìn)了醫(yī)院,回來還被罰跪�!�
“結(jié)果這王八蛋,幫唐家那些畜生來殺我們�!�
“他不光出賣我們,他連把他養(yǎng)大的長輩都出賣�!�
我跟孫兆明不熟,也沒見過,不好插言。
不過諸葛明他們已經(jīng)罵了半個小時了,詞兒都不帶重復(fù)的。
這個孫兆明確實(shí)可惡,即便他是身不由己,不得已出賣了所有人,但師公在給他下套的時候,他還是毫不猶豫地把我們的藏身地透露給了唐家。
這明擺著要我們死。
張戎鐵青著臉說道:“他老丈人一家住在漠河那邊,前兩年他老丈人生病,醫(yī)院沒治好,人都快死了,師公大冬天坐火車去給他老丈人治病。”
“他在單位被人家針對,我?guī)煾笧榱藥退麛[平,去給人賠笑臉�!�
“這畜生,我跟他做這二十年兄弟,媽的我都覺得晦氣�!�
“他爸明明是個英雄,怎么就生出來這種基因有問題的孽畜?”
我嘆氣道:“可能環(huán)境影響了他吧,他坐到了那個位置,身邊都是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小人,估計(jì)被影響了�!�
戰(zhàn)國時期的著名思想家荀子,也是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都曾批評過后期的儒家,談其多出賤儒之輩。
何為賤儒,也就是阿諛奉承,大搞形式主義的那批人。
這些人現(xiàn)在多不勝數(shù)。
孫兆明雖然是被唐家威脅,但他把青陽觀出賣得如此徹底,仿佛在趕著趟向唐家投誠。
光從這一點(diǎn)來看,他老婆孩子被威脅應(yīng)該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原因,還是為了自己的仕途著想。
他如果一早就回來跟師公他們商量對策,縱觀事情的結(jié)果,師公他們是有能力保證他老婆孩子的安危,也能保證他仕途不受影響。
可他不堅(jiān)定,做了那不忠不信,背信棄義之輩。
張戎:“我擔(dān)心的是,他出賣了我們,幾乎把我們完全暴露給了唐家,今后做事,怕得處處防著他們�!�
說著張戎又看向我:“而且孫兆明把你也說出去了,雖然他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剛來到青陽觀就加入了我們,唐家應(yīng)該能猜得到你是誰�!�
我點(diǎn)點(diǎn)頭,不置可否。
本來我一直在蘭江市生活,伍化清死后我突然就人間蒸發(fā)了。
而師公他們在做的事,整個團(tuán)隊(duì)雖然是只有青陽觀的人,但懷有墨家理念,一直在和唐家對抗的,其中還包括宋曉天的爺爺,宋曉天的爸爸,以及很多很多的人。
現(xiàn)在青陽觀又突然多了一名弟子,這名弟子剛來青陽觀就加入了這個團(tuán)隊(duì),而且這名弟子還刻意隱藏了身份,唐家很容易就猜得到是我。
既然猜到了,那就猜到了吧。
我在青陽觀還是四個月的時間,四個月過后我就要回蘭江市。
唐家不管是要針對青陽觀,還是單獨(dú)要來針對我,我都已經(jīng)做好了應(yīng)對的心理準(zhǔn)備。
以前我面對伍化清的時候,不也這么過來了,那時候我除了只會耍小聰明,還手無縛雞之力。
現(xiàn)在只不過是要面對一模一樣的事,我也變得強(qiáng)大了,事態(tài)未必有以前那么糟糕。
既然已經(jīng)習(xí)慣,無非是再面對一遍那些舊事。
我離開了宿舍,回到以前那棟宿舍樓。
現(xiàn)在是冬季,氣溫極端,那些師兄師姐畢竟還是孩子,孩子抵抗力弱,容易感冒受涼。
已經(jīng)有十幾個師兄師姐生病了,大家晚上輪流去照看,今晚輪到我。
我來到宿舍樓,給兩位發(fā)著高燒的小師姐量完體溫后,便來到隔壁宿舍看書。
一直看到了后半夜凌晨一點(diǎn),我聽到外面有動靜。
我偷偷跑出去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我?guī)煾刚持粋人從樓下經(jīng)過。
他背的那個人,正是人事不省的孫兆明。
我定睛一看,只見孫兆明身上沒有明顯出血的地方,不知道死了沒有。
但是一想,他如果死了,我?guī)煾冈跅壥脑�,這個方向可是青陽觀大門的方向。
我?guī)煾高@么法外狂徒?
往大街上棄尸?
我連忙跑下樓,偷偷摸摸地跟在后面,但我沒有跟上去,只是盯著大門的位置。
果然,師父很快開了大門,背著孫兆明下山去了。
我一看這情況,頓時心知肚明,這孫兆明還活著,他沒被處決。
看來師公是狠不下這個心來,畢竟青陽觀的每一個人,除了我以外,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也是他親手養(yǎng)大的,他始終下不去這個手。
至于為什么要當(dāng)著我們的面說處決孫兆明,他還必須得開這個口才行,畢竟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
這個孫兆明雖然沒死,活了下來,但關(guān)于青陽觀的記憶,應(yīng)該已經(jīng)全被抹除了。
而且他今后,估計(jì)也只能當(dāng)個平頭老百姓,因?yàn)樾褋砭褪莻失憶者。
我不禁嘆了口氣。
看來師公組建的這個團(tuán)隊(duì),怕是維持不了太久,就要黃啊。
師公此舉,雖然是重了這份親情,可這個團(tuán)隊(duì)的理念本身就是和法治相違背的。
如果沒有規(guī)矩,不嚴(yán)令遵守規(guī)矩,總有一天要出事。
第712章
陳妍初
過年了。
這是我第二次在東北過年。
不得不說北方的年味,還是要比南方的年味更重一些。
北方人似乎更注重春節(jié)這個節(jié)日。
這個年過得十分熱鬧,主要還是人多。
青陽觀一百多號人,一百多個小朋友,小朋友鬧騰,想不熱鬧都不行。
師公很疼愛這些孩子,由于不能放隨便放煙花,他便買了好幾箱仙女棒回來,讓這些小孩玩兒個痛快。
至于年夜飯吃得更是豐盛,齋堂的師傅是請來的退休老道士,做飯都做不過來,畢竟有一百多張嘴等著吃飯。
這是我迄今為止,過得最熱鬧的一個大年夜。
所有人都坐在大殿里看春晚。
大年初一更為熱鬧,尤其是街上,過年這三天,我們都得帶著那些小師兄和小師姐出去玩兒。
這幾天青陽觀也對外開放,允許香客們進(jìn)入道觀祈福和參觀。
其實(shí)祈福這回事,就是求個心理安慰,心理上覺得有用,然后獲得愉悅,真要想求什么,得找道士做相對應(yīng)的法事才行。
雖然是個心理安慰,但我也在大殿祈了福,希望三清祖師爺保佑我身邊的人安康,也保佑唐家早點(diǎn)完蛋。
大概在初四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練功房練功了,師父突然來叫我,說有個叫陳妍初的女孩來找我和張戎,而且她的父母也陪同在左右。
之前師公就跟我說過,有個叫陳妍初的小女孩找我,我和張戎當(dāng)時還很好奇,因?yàn)槲覀儾⒉徽J(rèn)識這個女孩。
我連忙擦了一下汗,然后穿上道服,來到客堂。
客堂是道觀里面接待客人的地方。
我和張戎同時走了進(jìn)去,看到了那個名叫陳妍初的女孩。
這個女孩生得亭亭玉立,不像東北人,那氣質(zhì)有點(diǎn)像江南水鄉(xiāng)那邊的女孩。
她一看到我們,突然就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驚訝地望著我們。
“你好,我就是陳墨�!�
“我是張戎�!�
“你找我們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