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瞧著江秋歡心虛的模樣，趁著其不注意跑出了門。

    到了大院門口的值班室，我進屋抄起電話就打了110。

    江秋歡這時匆匆而來，看見我打電話立馬就慌了，沖上來跟我搶電話。

    “你干什么，我那些首飾可是救命用的，你自己私吞了不還給我，還不讓我報警處理嗎？”

    “現(xiàn)在是新時代了，可沒有你這么霸道的�！�

    我正和江秋歡僵持著，電話接通了，我立即開口道。

    “警察同志，您好，我要……”

    我還沒說完，就看到醫(yī)院的護士氣喘吁吁地向我跑來。

    “宋同志，你快跟我回去，曲老出事了！”

    我拼了命地往回趕，總覺得時間太漫長了，好像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

    我剛跑回去就看見馬繼業(yè)一臉沉重地望著我。

    “今禾，曲老師剛剛突發(fā)腦溢血，人不在了……”

    我愣住，不可置信地往搶救室里奔。

    一進屋，我的視線就定焦在那蓋著白布的病床上。

    腦子一片空白，耳朵旁也全是嗡鳴聲。

    我哆哆嗦嗦往前走著，像是害怕驚擾了病床上的那個人。

    我一個趔趄跌倒在地上，卻仍舊匍匐著前進，直到我摸到那雙帶著老繭卻十分冰冷的雙手。

    那是曲老師的手。

    在兩個小時前，他還是那么的鮮活。

    可現(xiàn)如今卻冷冷冰冰的被蓋著白布躺在這里。

    “老師，你醒醒��！我湊到錢了，可以帶你去北京復建了�！�

    “老師，你的禾下乘涼夢還沒有實現(xiàn)��！你舍得離開嗎？”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讓全國人民都吃飽飯，這場戰(zhàn)役不獲全勝絕不收兵，你怎么就失約了呢？”

    我跪在地上痛苦地對老師吼著喊著。

    淚水早已不知道流了多少，我死死握著曲老師的手不肯松開。

    馬繼業(yè)走進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今禾，節(jié)哀順變……”

    馬繼業(yè)的話讓我瞬間破防。

    不是說老師的手術很成功嗎？怎么會變成這樣？

    我曾對老天發(fā)過誓，感謝老天爺讓我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

    讓我可以再孝敬我的老師。

    可是老天爺你為什么還是這么殘忍？

    還是將我的老師帶走了。

    我現(xiàn)在實在不懂重生的意義是什么，我所有的信念都在這一刻被擊垮了。

    “今禾，你有想過把曲老師安葬在哪里呢？”

    我抹了把淚，咬著牙站起身來。

    曲老師一輩子無兒無女，我便是他的女兒。

    “曲老師這輩子都為了國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我想將它火化以后一半放回他的老家。”

    “另一半就由我來撒在他曾經(jīng)工作的每一寸土地上�！�

    我呆呆地看著曲老師心中的悲痛如潮水般洶涌。

    馬繼業(yè)站在一旁滿臉的擔憂。

    “這倒是不錯的想法。你若是愿意的話，我想同你一起送曲老師一程�！�

    我沒說話，只是顫抖著雙手輕輕地為曲老師整理著面容。

    小老頭還是一如我初見他那一般慈祥。

    我顫抖著雙手親自推，曲老師進了焚燒爐。

    看著他一點一點化為灰燼，我的心再一次被撕裂了。

    我抱著裝有曲老師骨灰的盒子，同馬繼業(yè)一起踏上了前往南市的火車。

    13

    到了南市，我將曲老師一半的骨灰葬在了烈士陵園里。

    我知道曲老師去世的事情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