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沈綰棠很想質(zhì)問他,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下了。
再問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
再過七日,她就要離開了,又何必計(jì)較。
看著沈綰棠拂開自己的手,趙君澤怔了一下,慌忙解釋。
“我沒碰過元婳,棠兒,我的身子干干凈凈的只屬于你……”
沈綰棠垂下眼簾,沒讓他看到自己發(fā)紅的眼尾。
“今天我有點(diǎn)兒累了,早些休息吧。”
所有的關(guān)系,不是有了魚水之歡才算骯臟。
分成兩瓣的心,不干不凈的身子,她都不想要了。
沈綰棠躺到了床上,趙君澤也跟著一并躺了過來。
“我抱著你睡,不然我不安心�!�
說著,他從背后將她抱住,動作無比輕柔。
感受著背后男人健碩有力的心跳,沈綰棠感覺心里像是壓了一塊巨石。
悶悶的,讓人喘不過氣。
他們的人生,早就嚴(yán)絲合縫地長在一起。
現(xiàn)在決定結(jié)束,像是生生斬去身體的一部分,付出的是痛不欲生、血淋淋的代價。
這一夜,沈綰棠把過去的七年想了千遍萬遍。
卻始終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錯,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夠好,才讓他分心愛了別人。
大抵,天要下雨,人要變心,沒有誰能攔得住……
次日,沈綰棠醒來時,身邊的位置已經(jīng)空了。
她拿出琺瑯寶盒,打開一把星鎖。
隨著‘咔噠’一聲脆響,只剩六天,她就能離開上京回大漠了。
沈綰棠眼底的光微微熠動,她放下寶盒起身準(zhǔn)備收拾自己的行囊。
既然要走,她便不會讓太子府再留下自己一絲一毫的痕跡。
打開木柜,里面琳瑯滿目擺放著的一堆東西,都是滿滿的回憶。
檀木盒里的平安符,是她七年前剛來上京時水土不服,趙君澤特意去城外的白馬寺三叩九拜爬了幾百階石梯為她而求。
木架上的狐裘手套,是趙君澤用秋獵時射的白毛狐貍,特意為她做的手套。
“棠兒手冷,這上等的白狐皮毛,才能替我給你暖手。”
少年郎當(dāng)時深情款款說過的話,還在沈綰棠的耳畔回旋,可眼前的狐裘手套毛發(fā)早已泛黃發(fā)舊。
一樣又一樣的物件,都是趙君澤愛她的證明。
但眼下,都成了刺目的存在。
沈綰棠嘆了口氣,將所有東西全都收進(jìn)大木匣子鎖好,等日后離開再統(tǒng)統(tǒng)還給那個男人。
其余瑣碎物品,她也全都打包收好,準(zhǔn)備丟去外面。
路過連廊的拐角,沈綰棠聽到下人們的閑言碎語。
“聽說昨晚太子爺又去了那個揚(yáng)州瘦馬的梧桐苑,結(jié)果那女人竟然不識好歹把太子爺給趕了出來。”
“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妖術(shù),太子爺每天晚上都往她那兒跑,每次都吃閉門羹,但還是念念不忘�!�
突然,有個人神秘兮兮地開了口。
“這你們就不懂了,揚(yáng)州瘦馬最出名的就是床上功夫,比我們上京城的花魁還要厲害,男人只要嘗過就沒有能放得下的�!�
說完,所有人都會心一笑。
沈綰棠呼吸一窒,心口隱隱作痛。
昨夜趙君澤留宿她的蘭苑,原來是被元婳拒之門外才來的。
真是可笑至極。
她沈綰棠長這么大,何時撿過旁人不要的東西!
沈綰棠攥緊手中的布袋,朝著府門外走去。
看到放至恭桶的馬車,她毫不猶豫地把剛剛清理出來的東西全都丟了出去。
連同和趙君澤七年的感情,統(tǒng)統(tǒng)扔掉。
第3章
回蘭苑的路上,路過花園時,沈綰棠看到了在涼亭賞荷的趙君澤和元婳二人。
元婳一身紅色薄紗羅裙,身子妖嬈地坐在長椅上,把系著鈴鐺的腳伸到趙君澤的面前。
“官人,給奴家擦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