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要她道歉，我只要她消失在我眼前�！鄙蚓U棠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話音落下，趙君澤臉上的愧疚蕩然無存。
“她既已知錯你為何還是苦苦揪著不放？我說過她為了救我不得已與我有了肌膚之親，她離開太子府只能回那煙花柳巷之地，你何時變得如此無情冷血了？”
許是意識到自己口吻不對，趙君澤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抬手對天發(fā)誓。
“棠兒，我保證給了她名分后絕不會碰她，從前的你那么懂事明是非，為何現(xiàn)在非要我左右為難呢？”
他每說一個字，沈綰棠的心就更冷一分。
明明早已痛得麻木，可此時心臟深處還是傳來細密連綿的疼意，讓她快要喘不上氣。
空氣凝滯之際，院外的下人匆匆過來稟報。
“太子爺，元婳小姐怕影響您和太子妃的感情，正收拾東西要離開太子府……”
外面的聲音才剛落下，趙君澤就神色大變，匆匆趕去棲梧苑。
看著男人淋雨離去的背影，沈綰棠自嘲一笑，臉上倏然濕漉漉一片。
“趙君澤，這一次是我會永遠消失在你的世界里，決不食言�！�
第7章
雨下了一夜，沈綰棠也失眠了整宿。
翌日，雨停。
趙君澤和元婳不見蹤影，沈綰棠也沒在意他們，而是拿出琺瑯寶盒，打開第四把星鎖。
隨后，她提了兩壺酒，去了沈家祖墳。
還有三天，自己就要走了，是時候來跟父兄祖輩們告?zhèn)�別了。
沈家墳山。
漫山遍野的墳冢，許多碑上的名字已經(jīng)模糊，一眼望不到邊。
幼時，父母兄長曾帶著她來此祭拜。
“棠兒，我們沈家軍世代守衛(wèi)邊疆，保家衛(wèi)國，不管身死何處，定要魂歸故里�！�
沈家軍得勝歸來，有人高坐馬背，有人躺在黑棺只余斷肢殘臂。
還有人只余帶血的鎧甲，尸首全無。
一座又一座的墳墓，一個又一個梟雄。
百姓安居樂業(yè)，唯有他們沈家，喪喜并存。
沈綰棠緩緩往前走著，在每一座墓碑前灑下酒水。
走到最后，是七座新添的墳墓——她的父母，兄嫂。
沈綰棠的眼淚再也止不住，簌簌而落。
曾經(jīng)牽著她的手、陪著她一起來認祖祭拜的人，現(xiàn)在全都躺在那冰冷逼仄的狹小土堆里。
“爹娘，哥哥嫂嫂們，棠兒來看你們了……”
沈綰棠哽咽著，把酒緩緩倒在親人的墓碑前。
“今日過后，便再無人來祭，你們要好好的長眠于此�！�
“我會穿上娘的鎧甲，帶上爹的紅槍，還有嫂嫂的護心鏡，去大漠守衛(wèi)邊疆�！�
“那是我們沈家世代守護之地，也是我該去的地方�！�
沈綰棠跪了下來，在每個墓碑前磕了三個頭。
“若有朝一日，我躺在黑棺被人抬來此處，你們記得牽住我的手，別讓我走丟了……”
沈綰棠在墳山待了許久，直到天色昏暗，她才孤身一人回了太子府。
眼見書房亮著燈，她決定去找趙君澤好好說清楚。
在一起七年，往后余生不復相見，有些事終歸還是要體面道個別。
剛走近書房長廊，沈綰棠還沒出聲，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坏琅拥膵舌痢?br />
她震了一瞬，正要推門的手僵在了半空。
門內(nèi)，是元婳嬌嬌軟軟的聲音。
“太子哥哥，是我的身子軟，還是蘭苑那老女人的身子軟？”
“我的心肝兒，碰不到你我就渾身難耐，恨不得將你吞之入腹，你可別再將我關(guān)在門外了……”
趙君澤哄著她，聲音寵溺而又帶著欲念。
一道道喘聲接踵而來，隨即是元婳沙啞而又帶著魅惑的嗓音。
“我雖是揚州瘦馬，但身子是干干凈凈給了你，你萬不可辜負了我……若是對我不好，我就離開你，讓你再也碰不到我……”
“好好好，都依你。”
書房人影交疊，傳出一陣不堪入目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