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去給我查!”

    整整三天，程渡把自己關起來，一遍遍看著屏幕上的視頻和語音，里面男女甜膩的場景像鞭子抽打著他的心。

    當時，沫沫——他的妻子就在門外。

    她恢復視力看到的第一幕不是這個美麗的世界，沒有期待的甜蜜溫情，而是丈夫的謊言與出軌。

    程渡嘔吐了，捂住臉痛哭失聲。

    “阿渡，假如恢復視力了，我想畫好多好多設計圖，也想幫你的公司出新樣式，就做成我們家的樣子，讓全世界看到我們的幸福，這樣哪里就都是我們的家。"

    “程總，夫人的手機找到了!”

    程渡一把搶過臟污的手機，如獲至寶。

    也許可以看看她的模樣，再聽一聽她的聲音。還是沒有，她要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兩段錄音，他很熟悉。

    姜婉尖利惡毒的聲音響起，與在他面前的溫婉柔弱判若兩人。

    “是我讓阿渡毀了你的雙眼和手……

    “蕭沫，你怎么還不去死!”

    程渡自虐一般循環(huán)播放著，雙手緊緊揪住頭發(fā)。

    蕭沫曾經(jīng)是多么耀眼的一顆明珠，他將她碾碎。

    又在她的世界一片漆黑、全身心依戀他時，將她背棄。

    他害怕她的驕傲勇敢，卑劣地將她藏起來；又欺辱她無人可依，從身到心將她踐踏。

    “沫沫，我不會讓你從我的世界消失。”

    程渡動用無數(shù)財力、物力滿世界發(fā)瘋一樣尋找他的妻子，引起社會巨大轟動。

    這些我都不知道，彼時的我正在皖南的小山村里干農(nóng)活。

    殘疾五年，未曾拿起畫筆、針線，師傅恨鐵不成鋼，跳著腳把我丟到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并揚言要我滾去山溝溝挑大糞。

    于是我水靈靈地滾來了。

    親手采桑、養(yǎng)蠶、抽絲、織布、染料，用雙手接觸不同布品的習性，貼近它，了解它的歷史和生命。

    雙腳踩在泥土上，感受大自然的氣息，四時田園的脈動，蘊養(yǎng)靈氣。

    白天我戴著草帽，在耀眼的陽光下勞作，聆聽每一枝樹杈、枝葉的呼吸，河流山川皆為繡品。

    天地大美，浩然長存。

    夜間，我在油燈下繪制圖案，關于世界，關于初心，酸甜苦辣百態(tài)生活俱可入畫。

    夏日酷暑，蚊蟲叮咬，我浮在織盤上一針一線穿梭著，汗水打濕衣衫也不覺苦。

    我始終不忘自己蘇繡第一人的夢想，并朝著目標不斷前進。

    男人和那段不堪的過往只會影響我拔針的速度，不沉溺于過往的傷痛，隨時可以開啟新的人生。

    而那些作惡多端的人，也終將得到屬于他們的報應。

    6

    姜婉提著精美食盒來看程渡時，他那個家已是凌亂不堪。

    墻上自己與他的合照被劃破，相框被砍斷。

    程渡胡子拉碴半躺在沙發(fā)上，腳下一堆空酒瓶。

    她溫柔上前，眼眶微紅，“阿渡，你別這樣了，我很心疼。"

    “你為了一個朝三暮四的賤人自甘墮落不值得，算她還有自知之明，找個陰暗角落躲起來，免得令你蒙羞�！�

    “最好死在外面，剛好你就可以擺脫那個殘廢了�！�

    她款款上前，拉著程渡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豐滿上，"阿渡，我們之間終于沒有障礙了，讓我來安慰你吧。"

    只是突然，這只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誰準你羞辱她的?"

    程渡雙眸猩紅，姜婉的臉色煞白。

    “阿渡，她只是一個瞎子，像條狗一樣的乞丐，你...”

    “住口"，程渡暴怒，“你這種女人怎么配提她?她一向善良溫和，全心全意愛我，如果不是你這個蛇蝎

    女人，我怎么會失去她?"

    程渡從沒這樣粗暴對待她，姜婉有些害怕。

    “阿渡，我不知道她對你這么重要，你難道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了嗎?"

    程渡眼帶狠戾，一把將她推操在地，把錄音和視頻砸了過去。

    尖利、惡毒、甜蜜、誘惑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姜婉的臉色驟變。

    “我有想過好好彌補她的，如果不是你多番挑撥引誘，我不會背叛她的。從今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姜婉，你最好祈求沫沫沒事，否則，休想我放過你!

    程渡逼近，一拳打碎酒瓶，瞬間濺滿她身上，分不清是酒水還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