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這天之后，她將當(dāng)初一心想要揭開新玥身份之迷的初衷和目標(biāo)，正式地封印在了心里。
在學(xué)校的每一天，她們必定有段時間會粘在一起。
在課間時段的教室里，新玥早就已經(jīng)不再只找正凱聊天了，更多時候她會來找世妍，于是兩人就一塊到走廊去漫無邊際地擺上一會龍門陣。
正凱他們偶爾會一齊來到走廊，大家挨在一塊交換著最近的流行資迅和校園八卦。
世妍他們原先喜歡將零食藏進背包、然后在下課時聚集到小草坪悄悄分享的習(xí)慣，不但影響了正凱，甚至還改變了新玥。
于是新玥也有樣學(xué)樣地加入其中。
只是她帶來分享的零食往往都是世妍他們眼中的高檔貨，比如秉承四川特色的燈影牛肉干，或是開心果、巴旦木、腰果一類的堅果。
于是每當(dāng)她在草坪上把零食拿出來時，往往立刻就會被世妍他們給哄搶一空，然后她就會很開心地笑起來，表情透著一股由內(nèi)而外的滿足。
世妍覺得新玥這方面和正凱很像。
在友情里，他們從不吝嗇給予及付出，如果小伙伴們?yōu)榇烁吲d，他們便也隨之開心不已。
又一次在小草坪處分享各自偷帶進學(xué)校的零食時，敏赫和敬軒一同提了去搖搖屋玩的建議，正凱和新玥一時半會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搖搖屋是啥子？”正凱還一臉迷惑地問，“我咋個從來都沒聽過？”
“所以才說你以前是乖娃子、好學(xué)生撒�！泵艉针p手抱胸，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搖搖屋可是眼下最火的中學(xué)生聚集地，不管是初、高中生都會約著一塊去那里耍哦。”
正凱與新玥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還是沒弄明白搖搖屋到底是個什么場合。
“別光說概念啊，你就直接說那是啥子?xùn)|西吧！”正凱催促。
“就是水吧撒！”敏赫嘿嘿笑著撞了撞他的肩膀，“里面可以點各種飲料，比上次去的迪吧安靜多了，我們在店里喝喝飲料、擺擺龍門陣，那叫一個安逸！”
“去嘛！”敬軒跟著鼓動道，“這可是二零零五年成都最火的學(xué)生聚集地了，一塊過去耍耍撒�！�
既然這兩個家伙都描述得這樣精彩了，世妍他們當(dāng)然沒有拒絕的理由，于是在周日，大家便一同去了福興街的搖搖屋。
敏赫和敬軒在潮流與玩樂方面的觸覺確實敏銳，二零零五年的搖搖屋，絕對會在成都休閑娛樂編年史上被記下極其絢爛的一筆。
近幾年，搖搖屋以福興街與總府路為兩大起源點，往成都各大區(qū)域風(fēng)行開來，一舉成為錦官城各大初、高中生當(dāng)下最流行的友聚場合。
被定位為社交+休閑場合的搖搖屋，其實內(nèi)核就是一間水吧，店里為每位顧客提供各種飲料，花三塊錢買上一杯飲料就能在店里消磨一個下午，大受成都學(xué)生群體青睞。
世妍他們?nèi)サ膿u搖屋約有兩百平米，裝修簡約卻很契合潮流，墻上是青少年們追捧的動漫或明星海報，店內(nèi)放著最火的流行歌。
這家店在空間設(shè)計上有個被敏赫及敬軒廣為推崇之處，就是在樓下吧臺對面一隅及二樓靠里邊的地方，設(shè)有七個隔成火車座式的榻榻米。
“我們到二樓去挑個安逸點的榻榻米坐吧！”敏赫輕車熟路地帶著小伙伴們走上二樓，“喝喝飲料、聽聽流行歌，巴適得板！”
才剛到下午兩點，屋里已有八名少男少女顧客捷足先登了：兩名時尚男生和兩名辣妹在大廳靠窗的位置喝著飲料聊天，四名女生則在樓上翻著雜志，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談。
“這家搖搖屋人氣旺得很，你們看著，不到三點絕對會熱鬧起來�！泵艉盏靡獾叵蛘齽P及新玥介紹道。
他帶著大家找了二樓靠里邊的榻榻米坐下，原因是這里較清靜些、適合擺上龍門陣，接著由敬軒統(tǒng)計每個人都要點些什么，然后便樂呵呵地跑到樓下吧臺處去點單了。
大家把鞋子擺在榻榻米前端，穿著襪子便坐了上去，沒多久店員就端著飲料過來了，世妍和新玥點了檸檬水，三個少年則都選了飲料。
五個人坐在一方榻榻米上，空間雖窄了些，但大家距離一近，感覺反倒更親密了，世妍和新玥挨著坐在一起，男生們則湊到一塊肩并肩坐著。
正凱原先挨著敏赫，敬軒點完單回來后硬是擠到了他倆中間，說是左擁右抱才更舒服，逗得兩個少年都分別送了他一拳。
一陣嘻嘻哈哈之間，敬軒忽地皺起眉頭嗅了嗅：“嗯？你們有沒有聞到啥子味道？”
“味道？”正凱見狀也跟著環(huán)顧四方，同時不斷探查空氣中的異味來源，“這么一說，確實有股子味道撒，好像是股酸味？”
世妍的心沉了下去。
她在潛意識間立刻收起了腿，恨不得把腳藏進看不見的角落，熱愛跑步的她當(dāng)然很清楚敬軒他們口中的“味道”到底從何而來。
先前在家里，她就常被世勛拿這個來取笑擠兌，他為此也當(dāng)著父母和奶奶的面勸過她好幾次，讓她別再跑步了，不然腳臭問題就會越發(fā)嚴(yán)重。
但跑步于她而言不只是最喜歡的運動，更是舒緩學(xué)習(xí)壓力、松馳身心的最理想方式，她打從心底熱愛這項運動，壓根就沒被這些調(diào)侃影響過。
可眼下，當(dāng)她看到正凱也跟著敬軒一塊試圖查探異味來源時，卻第一次產(chǎn)生了動搖。
即使在體育室被趙明明她們圍堵時，她都沒像現(xiàn)在這么慌亂過。
尤其好幾度覺得他就要向她這個方向看過來時，世妍的心跳頻率頓時提高了好幾倍。
她竭力故作從容的同時，雙手更不自覺地交疊在小腹前，緊張得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多希望店內(nèi)此刻能有突發(fā)事件出現(xiàn)，這樣她就可以馬上穿好鞋子，跟著大家一塊從這該死的地方跑出去，不至于受這種猶如酷刑般的煎熬。
可惜什么也沒發(fā)生。
世妍臉色開始發(fā)白。
她明白再這樣繼續(xù)探查下去，男生們始終會發(fā)現(xiàn)她就是這異味的源頭，而原因居然是她有難以啟齒的腳臭！
倘若只有敏赫和敬軒在場，她大可以不當(dāng)回事，嬉笑怒罵地一筆帶過，但今天偏偏還多了個正凱，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一想到他會知道她的腳臭，世妍就羞得無地自容。
她的細微變化，沒能逃過新玥的眼睛。
冰雪聰明的新玥，很快就察覺出她的顧慮、慌亂、尷尬和為難，也由此判斷出了異味的來源。
正當(dāng)世妍不知所措、惶惑不安之際，她突然聽見新玥聲音清亮地開了口：“是我�！�
什么？！
新玥在說什么是她？！
正當(dāng)世妍一時半會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新玥又進而補充道：“你們聞到的可能是我的腳臭味�！�
to
be
tinued
……
【卷一｜少女時代】第25話《那些瑣碎卻溫暖的友情》
世妍目光猛烈地抖動了一下，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隨即抿緊雙唇，隨后又不自覺地微微張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O”形，許久都沒能合攏，仿佛滿腹驚訝都堵在了嘴邊，一時半會找不到出口。
三個少年亦都紛紛吃驚到說不出話來。
敏赫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開了口：“那、那個，新玥，你該不會在開我們玩笑吧？”
“女孩子咋個可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新玥瞪了他一眼，“不就是最近羽毛球打得勤了一點嗎？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她承認得落落大方，也沒為此表現(xiàn)出任何羞愧不安，這股從容的氣度一下子就折服了少年們。
“新玥，抱歉撒，我不知道是你……”敬軒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
“抱歉啥子嘛，都翻篇了�！毙芦h拿起杯子，用吸管輕啜了一口檸檬水，“大家先忍忍，今天也只能這樣了，總不能把時間都花在討論這事上吧。”
“那當(dāng)然、那當(dāng)然！”正凱擺了擺手，迅速切換了話題，“有誰看了周杰倫的《頭文字D》嗎？”
“我有看！”敏赫立即舉手響應(yīng)，“那部電影還有余文樂和陳冠希，賽車戲拍得很棒啊，就是女主角鈴木杏臉大了點，乍一看我還以為是韓國女演員呢�！�
“我知道、我知道！”正凱將雙手覆著臉頰，隨后模仿扯面團般向兩端拉開，“大餅?zāi)樖前�？�?br />
“哈哈哈，模仿得真像！”敏赫樂得連連拍打榻榻米，“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大家很快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三個少年此刻把電影話題聊得不亦樂乎，沒人再去在意所謂的腳臭問題，新玥邊喝檸檬水邊聽著他們交談，一切儼然已經(jīng)翻篇。
世妍怔怔地坐在原地。
她外表佯裝若無其事，內(nèi)心卻在進行著驚濤駭浪般的激烈斗爭。
就算平素再怎么粗線條，此時她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新玥一定是察覺到了她的慌亂與困窘，才站出來將腳臭問題攬到自己身上。
雖然僥幸逃過了在正凱面前丟臉，然而她并沒如想象中那般有深深地松了一大口氣的感覺。
相反，在少年們談笑風(fēng)生時，她心里卻難受得很。
腳臭話題已成過去式，她心里很清楚：只要不重新提起，接下來大…
世妍目光猛烈地抖動了一下，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隨即抿緊雙唇，隨后又不自覺地微微張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O”形，許久都沒能合攏，仿佛滿腹驚訝都堵在了嘴邊，一時半會找不到出口。
三個少年亦都紛紛吃驚到說不出話來。
敏赫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開了口：“那、那個，新玥，你該不會在開我們玩笑吧？”
“女孩子咋個可能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新玥瞪了他一眼，“不就是最近羽毛球打得勤了一點嗎？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她承認得落落大方，也沒為此表現(xiàn)出任何羞愧不安，這股從容的氣度一下子就折服了少年們。
“新玥，抱歉撒，我不知道是你……”敬軒摸了摸后腦勺，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
“抱歉啥子嘛，都翻篇了。”新玥拿起杯子，用吸管輕啜了一口檸檬水，“大家先忍忍，今天也只能這樣了，總不能把時間都花在討論這事上吧�！�
“那當(dāng)然、那當(dāng)然！”正凱擺了擺手，迅速切換了話題，“有誰看了周杰倫的《頭文字
D》嗎？”
“我有看！”敏赫立即舉手響應(yīng)，“那部電影還有余文樂和陳冠希，賽車戲拍得很棒啊，就是女主角鈴木杏臉大了點，乍一看我還以為是韓國女演員呢�！�
“我知道、我知道！”正凱將雙手覆著臉頰，隨后模仿扯面團般向兩端拉開，“大餅?zāi)樖前�？�?br />
“哈哈哈，模仿得真像！”敏赫樂得連連拍打榻榻米，“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大家很快就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三個少年此刻把電影話題聊得不亦樂乎，沒人再去在意所謂的腳臭問題，新玥邊喝檸檬水邊聽著他們交談，一切儼然已經(jīng)翻篇。
世妍怔怔地坐在原地。
她外表佯裝若無其事，內(nèi)心卻在進行著驚濤駭浪般的激烈斗爭。
就算平素再怎么粗線條，此時她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新玥一定是察覺到了她的慌亂與困窘，才站出來將腳臭問題攬到自己身上。
雖然僥幸逃過了在正凱面前丟臉，然而她并沒如想象中那般有深深地松了一大口氣的感覺。
相反，在少年們談笑風(fēng)生時，她心里卻難受得很。
腳臭話題已成過去式，她心里很清楚：只要不重新提起，接下來大概沒人會再談到這件事。
但她實在沒辦法當(dāng)做一切都沒發(fā)生過，也做不到將新玥釋放的善意理直氣壯地照單全收。
可一旦站出來澄清真相，只會讓局面顯得尷尬，同時也會在正凱面前暴露出她最害怕讓他知道的真相！
這樣她在他面前還有什么形象可言？！
歷經(jīng)幾度權(quán)衡，她隨即又陷入到該不該坦白的糾結(jié)里。
世妍整個人就像被兩股相反的力量拉扯著，既想守住這個秘密，又受讓新玥背鍋的歉疚和自責(zé)所煎熬著，這復(fù)雜又矛盾的心情簡直快讓她抓狂了。
“對了，那個田中千繪還不錯�！本窜幣d致勃勃道。
“是吧？有眼光！”敏赫情緒高昂地往他胳膊一拍，“我也這么覺得，她氣質(zhì)很小清新撒！”
少年們一旦討論起女生來便勁頭十足，簡直比談及電影劇情還更加熱情。
當(dāng)他們聊得正起勁時，忽然聽到一直靜靜坐在一旁的世妍大聲嚷了一句：“其實是我！”
她這一嚷，頓時讓龍門陣擺得正熱絡(luò)的少年們停下話語，他們的目光紛紛沖她匯聚了過來，就連新玥也露出滿臉吃驚的表情。
“啥子是你？你做啥子了？”敏赫他們聽得一頭霧水。
“世妍……”新玥看上去似乎想阻止她。
可世妍搶先一口氣把憋了好半天的話全都說了出來：“敬軒剛剛不是在找異味的來源嗎？其實腳臭的人是我，根本就和新玥沒啥子關(guān)系�！�
“��？！”敬軒吃驚地張大嘴巴，坐在他右側(cè)的正凱慌忙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正凱這個體恤的舉動反倒讓世妍更加難受，好幾度她都以為自己即將垂下眉眼避開他的視線，不過最后她并沒這么做。
“新玥是察覺到我剛剛又慌又窘，所以才把問題攬到自己身上�！彼氖謴拈介矫咨弦屏诉^去，感激地握住了身旁少女的手，“但我不能為了保護形象，就讓她去背這個鍋�！�
世妍頓了一下，極其艱難地再次開口道：“我就想告訴你們這個�！�
現(xiàn)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但須臾之后，正凱忽地用力拍了拍大腿，發(fā)出“啪”地清脆聲響。
接著他率先呵呵笑了起來：“啥子嘛，原來是這檔事��！搞得這么嚴(yán)肅，我還以為發(fā)生了啥子大事咧！”
聽到正凱這么一笑，敏赫和敬軒也接連回過神來，配合著嘻嘻哈哈地緩和氣氛：“是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發(fā)生了多大的事�！�
“世妍吶�！闭齽P倚著敬軒漫不經(jīng)心道，“我們這些愛打籃球的就沒幾個腳不臭的，有時候脫下鞋子，我腳上的味道連自己都受不了�！�
“你騙人！”世妍咬了咬嘴唇，“你哪里有味道了？真的拜托你們別再拿自黑來安慰我了，這樣只會讓我更加難受�！�
“我真沒騙你！”正凱端正了坐姿，認真地看向她，“如果說我們唯一的不同，也許就在于我買了專門去除腳臭的產(chǎn)品，堅持用下來就沒味道了�！�
“……”世妍將信將疑地沉默著，她著實不曉得該再回應(yīng)些什么才好。
“就算新玥是為了幫你才撒了善意的謊，但我可沒有�！闭齽P強調(diào)，又指了指自己，“但就算腳臭又咋樣呢？買對產(chǎn)品就行了呀！”
“行了！能不能別再討論這個話題了？”新玥啞然失笑，“正凱你看起來好像很自豪�。 �
“也沒有很自豪了……”正凱摸了摸鼻子，一個沒忍住，被新玥逗得笑出聲來。
大家都覺得這番互動過于有趣，便都一齊哈哈笑了起來，世妍也跟著笑了。
雖然她多少還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卻由于卸下壓在心口的大石而輕松了不少。
“誰能想到我們特地跑到搖搖屋來耍，結(jié)果卻圍著一個腳臭話題聊了大半天呢�！泵艉照{(diào)侃。
“所以是我的錯嗎？”世妍瞪他。
她的恢復(fù)力很強，當(dāng)下已經(jīng)至少恢復(fù)到往常一半的灑脫與直爽了。
“我可沒這么說�！蹦羌一餂_她扮了個鬼臉，還兼帶吐了舌頭。
于是氣得世妍探過身子就要揍他，敏赫嚇得將正凱推上去做人盾，幾人在榻榻米上鬧成一團，就這樣在搖搖屋呆了快一個下午。
聽了無數(shù)首流行歌，龍門陣都擺得沒了邊際，離開搖搖屋時，大家還都一臉意猶未盡。
“咋樣？”敏赫得意地沖正凱他們問，“沒帶錯地方對不對？好耍吧？”
“好耍！安逸！”正凱沖他豎起大姆指，親昵地給了他一記輕拳，“下次要去哪里耍，我們問你就對了！”
“那當(dāng)然！”敏赫高昂著頭，雙手同時攬上正凱和敬軒肩膀，三人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頭。
世妍和新玥跟在后面，看著少年們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模樣，彼此心里多少都有些感慨。
“正凱變了很多。”新玥輕聲道，“和剛轉(zhuǎn)到我們班那會相比，風(fēng)格可真算是大不相同了�！�
“是啊�！笔厘嘈挠兴校D(zhuǎn)頭感激地望向?qū)Ψ�，“新玥，今天下午謝謝了。”
“謝啥子呀？”新玥不以為意地拉起她的手，“剛好我不是很介意這個，所以就那樣說了，朋友之間犯不著這么客氣撒�！�
朋友……
世妍的心為這個詞搖曳不已。
這是她第一次從新玥口中聽到對這段友情的承認與肯定，心境一下子就變得明亮了。
果然選擇不再追查和探究對方身份是最明智、也是最正確的做法。
世妍此刻無比慶幸地這樣想。
在她眼里，現(xiàn)在的新玥就是一個再普通正常不過的少女，有著和所有其它初三少女一樣的喜怒哀樂，雖然慢熱、外表又很清冷，卻是一個仗義和靠得住的朋友。
世妍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新玥是否憑空多出來的人，已經(jīng)一點都不重要了。
夕陽余光穿過層層疊疊的云朵，灑下一片橙紅，將福興街的屋頂、墻壁都染成一樣的顏色，連雜貨店的招牌都在夕陽下泛著陳舊的光澤。
世妍他們經(jīng)過時，店門口臺階上蹲著的貓咪，正晃著尾巴愜意地發(fā)出了幾聲“喵喵”的叫聲。
少年少女們的心情隨風(fēng)輕漾，誰都沒留意到，數(shù)學(xué)老師方學(xué)宇正帶著女兒悄悄跟在他們身后。
他原本是帶了女兒來福興街閑逛，孰料卻剛好撞見世妍一行人走出搖搖屋，在學(xué)校素以保守作派聞名的方學(xué)宇頓時沉下了臉。
跟了世妍他們一段路，方學(xué)宇的臉色越來越黑，眉頭更猶如兩道沉重鐵鏈般緊緊地鎖在一起。
“真是世風(fēng)日下，十多歲的學(xué)生不好好學(xué)習(xí)卻跑到水吧亂耍，他們到底是想咋樣？”
他死死盯著學(xué)生們的背影，自認為很有正義感地憤慨道。
周一到了學(xué)校，方學(xué)宇就向慕詩如反映了這件事，要求她對學(xué)生們的校外活動嚴(yán)加管束、并對兩性相處界線重新嚴(yán)格建立標(biāo)準(zhǔn)。
然而慕詩如卻有不同看法。
“方老師�！彼吐暭氄Z解釋道，“學(xué)生們?nèi)粘Ｕn業(yè)已經(jīng)很重、壓力也相當(dāng)大了，我們做老師的應(yīng)該思考咋個幫他們合理解壓，而不是堵上所有的解壓渠道啊�！�
“慕老師，你這話啥子意思？”方學(xué)宇迅即板起臉來。
“身為初三一班的班主任，我并不希望這些孩子們都變成一群只會死記硬背的書呆子�！�
“在這個青蔥時代，能鼓勵他們多交些志趣相投的朋友、多留下一些美好的記憶，才是教書育人的老師們該致力去思考和引導(dǎo)的職責(zé)�！�
慕詩如發(fā)自內(nèi)心地分享了她的教育觀，試圖讓明顯面色不善的同事能有哪怕一丁點的改觀。
但方學(xué)宇明顯并不這么想：“問題是他們這朋友都交到搖搖屋去了！十多歲的學(xué)生跑到那種地方像啥樣子！”
“搖搖屋不就是水吧嗎？”詩如輕笑著開解道，“學(xué)生們在周末約好去水吧喝杯飲料、擺擺龍門陣，本來就是再正常不過的社交啊，我們就不要小題大做了吧。”
“小題大做？”方學(xué)宇扶著辦公桌的手，因為過于憤怒而青筋畢露，“我看你根本就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而且明顯在偏袒這些學(xué)生！”
“不，你誤會了……”詩如感受到他沸騰的怒意，急著想要解釋。
但方學(xué)宇霍然打斷了她：“算了！和你沒啥子好說的，我還是直接去找校長吧。”
兩人談得不歡而散。
方學(xué)宇轉(zhuǎn)身就跑到校長辦公室，在校長霍正義面前一頓慷慨陳辭，對世妍他們無視異性交往邊界、在課外時間相約到處亂玩的行為悉數(shù)進行了投訴。
他還順帶反映了詩如偏袒問題學(xué)生、導(dǎo)致班風(fēng)不正的教育失職問題，言辭之激烈、態(tài)度之憤慨，簡直恨不得讓霍正義對此統(tǒng)統(tǒng)給予嚴(yán)厲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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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少女時代】第26話《在校長辦公室的交涉》
“方老師，事情或許也沒你想的那么嚴(yán)重撒�！被粽x其實并不準(zhǔn)備過于介入其中。
他是個開明的校長，理解班主任詩如的處理方法和教育觀，可看著方學(xué)宇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又不得不盡量安撫他的情緒。
畢竟方學(xué)宇雖刻板，也是出于一片端正校園風(fēng)氣之心。
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方學(xué)宇鬧出的這一場風(fēng)波，很快在班上流傳開來，并傳進了世妍他們耳里。
“啥子？”世妍詫異地瞪大雙眸，“那個方老師是咋個回事？還跑去向校長投訴了？”
“是啊，據(jù)說他不光投訴我們，還投訴了慕老師�！闭齽P兩道英挺的眉毛微微戚起，“如果為此連累到慕老師就不好了�！�
“我們到底做了啥子壞事了？”世妍恨恨道，“不就是到搖搖屋喝杯飲料么？”
“對�！闭齽P點點頭，“所以沒必要啞巴吃黃連，不然還搞得像是我們做了啥子錯事一樣�！�
“那你的意思是？”世妍聽出了他的意有所指。
“方老師能到校長辦公室投訴，我們?yōu)樯蹲硬荒苋コ吻�？”正凱凝視著她的眼眸，“就算是學(xué)生，應(yīng)該也有發(fā)聲的權(quán)利吧？”
世妍眼里發(fā)出了光。
她爽快地一掌重重拍在課桌上，將圍繞在課桌旁的小伙伴們都看了一圈：“大家的意思呢？”
“去！”敏赫不假思索表態(tài)，“慕老師那么好的一個人，我們絕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校長辦公室進發(fā)。
抵達后，正凱向前邁開幾步，代表大家開始敲門：“校長你好，我們是初三一班的學(xué)生，請問能進來和您談?wù)剢�？�?br />
他溫潤清澈的聲音實在很適合代表大家進行交涉。
少年紳士般的風(fēng)范與氣度也讓他多了幾分小大人般的穩(wěn)重，即使事先沒正式商量過，小伙伴們也理所當(dāng)然地將重任交給了他。
“初三一班？”霍正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詫異，但很快恢復(fù)了淡定，“進來吧�！�
正凱扭動門把手，回頭沖世妍他們點了點頭，于是大家便逐一走了進去，最后面的敬軒輕輕把門關(guān)好，只一瞬就隔開了校園的喧囂。
這間辦公室和校園其它地方相比，是完全不同的空間，安靜、寬敞且雅逸，霍正義就坐在辦公桌后，一雙…
“方老師，事情或許也沒你想的那么嚴(yán)重撒�！被粽x其實并不準(zhǔn)備過于介入其中。
他是個開明的校長，理解班主任詩如的處理方法和教育觀，可看著方學(xué)宇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又不得不盡量安撫他的情緒。
畢竟方學(xué)宇雖刻板，也是出于一片端正校園風(fēng)氣之心。
只是天下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方學(xué)宇鬧出的這一場風(fēng)波，很快在班上流傳開來，并傳進了世妍他們耳里。
“啥子？”世妍詫異地瞪大雙眸，“那個方老師是咋個回事？還跑去向校長投訴了？”
“是啊，據(jù)說他不光投訴我們，還投訴了慕老師。”正凱兩道英挺的眉毛微微戚起，“如果為此連累到慕老師就不好了�！�
“我們到底做了啥子壞事了？”世妍恨恨道，“不就是到搖搖屋喝杯飲料么？”
“對。”正凱點點頭，“所以沒必要啞巴吃黃連，不然還搞得像是我們做了啥子錯事一樣�！�
“那你的意思是？”世妍聽出了他的意有所指。
“方老師能到校長辦公室投訴，我們?yōu)樯蹲硬荒苋コ吻�？”正凱凝視著她的眼眸，“就算是學(xué)生，應(yīng)該也有發(fā)聲的權(quán)利吧？”
世妍眼里發(fā)出了光。
她爽快地一掌重重拍在課桌上，將圍繞在課桌旁的小伙伴們都看了一圈：“大家的意思呢？”
“去！”敏赫不假思索表態(tài)，“慕老師那么好的一個人，我們絕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校長辦公室進發(fā)。
抵達后，正凱向前邁開幾步，代表大家開始敲門：“校長你好，我們是初三一班的學(xué)生，請問能進來和您談?wù)剢幔俊?br />
他溫潤清澈的聲音實在很適合代表大家進行交涉。
少年紳士般的風(fēng)范與氣度也讓他多了幾分小大人般的穩(wěn)重，即使事先沒正式商量過，小伙伴們也理所當(dāng)然地將重任交給了他。
“初三一班？”霍正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詫異，但很快恢復(fù)了淡定，“進來吧�！�
正凱扭動門把手，回頭沖世妍他們點了點頭，于是大家便逐一走了進去，最后面的敬軒輕輕把門關(guān)好，只一瞬就隔開了校園的喧囂。
這間辦公室和校園其它地方相比，是完全不同的空間，安靜、寬敞且雅逸，霍正義就坐在辦公桌后，一雙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睛，透著金絲框眼鏡望向眼前的不速之客。
“你們該不是周末到福興街搖搖屋去耍的那群學(xué)生吧？”他一下就判斷出了世妍他們的身份。
“請問方老師向您說了什么嗎？”正凱和聲道，“他是不是投訴我們不守學(xué)生本分到處亂耍？或許還稍帶投訴我們不遵守異性交往邊界，隨便就耍到一起？”
霍正義露出意外的神色：“咋個連這些都被傳出去了嗎？”
正凱緩緩搖頭：“班上只傳了方老師找您投訴我們和慕老師�！�
“那你咋個知道？”霍正義更好奇了。
“大人們眼里所謂的壞事，大致上也就無非這兩點，所以我大概多少能猜得出來�！闭齽P解釋道，“除了這兩點，我不覺得我們還有其它能被拿來投訴的事�！�
他站得筆挺且從容，由始至終不帶半點緊張和慌亂，和霍正義交談時不但邏輯清晰、語言亦非常流暢，看在小伙伴們眼中，簡直儼然小大人一般。
“哦，那你這洞察力還真不是一般的強�！被粽x徐徐仰頭，很感興趣地打量起他來，“那你們跑到這里找我，是想解釋些啥子嗎？”
“校長覺得我們需要解釋些啥子嗎？”正凱反問。
霍正義臉上的驚訝轉(zhuǎn)瞬即逝，但仍被世妍清晰地看在眼里，其實不光他，連她也頗為意外。
他們憑著一股子沖勁就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來校長辦公室交涉，為的就是這個。
只是由于時間緊湊，具體該有哪些交涉環(huán)節(jié)和方法，這些大家都沒時間再去仔細斟酌、思考和商量過便起而行動了。
如果是她，當(dāng)校長問出這句話后，她就會覺得這正是解釋及澄清的大好時機，從而拼命調(diào)動所有語言細胞馬上去這樣做。
可正凱卻不同，他采取以退為進的策略，憑一句反問反倒引發(fā)了霍正義更濃郁的興趣，世妍從這位開明派校長的反應(yīng)里明確了這一點。
察覺到霍正義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自己身上后，正凱才再不疾不徐地開了口：“學(xué)校常教我們要有團隊精神，我們所理解的團隊精神，就是把彼此當(dāng)成伙伴。”
“可不當(dāng)朋友，又咋個做伙伴呢？要當(dāng)朋友就必然會約著耍在一塊，校長以前難道就沒和學(xué)校的朋友們一同耍過么？”
霍正義笑了起來，似乎并不反感正凱的這一番話，他抬起杯子輕輕抿了口茶。
正凱從他表情的細微變化間，判斷出校長也是個有故事的人，便更有信心地繼續(xù)了下去。
“我們和您那時候并沒啥子不同，若真要說有啥子區(qū)別，也就是每個時代的耍法不一樣而已。”
“有些人喜歡籃球、有些人喜歡跑步、有些人喜歡，每個人的喜好都不相同，但朋友聚在一起，就肯定要讓大家都能耍得開心�！�
“找間搖搖屋喝杯飲料、擺擺龍門陣，已經(jīng)是我們能想到的、讓大家都能盡興的最好方法了�！�
聽到這里，霍正義忽地問了句：“那你們?nèi)u搖屋的錢都由誰來付呢？”
“當(dāng)然是一塊湊錢撒！”正凱答得理直氣壯，“大家花的都是平常省下來的零用錢，沒有誰會打腫臉充胖子，而且一杯檸檬水也就三塊錢，我們學(xué)生還花得起。”
“哦，你們還點了檸檬水撒？”霍正義聽得津津有味，還特地詢問道。
世妍壯著膽子把話接了過來：“點檸檬水的是我們兩個�！�
霍正義的視線終于向她和新玥望了過來，他將她倆上下打量了一番，很友善地再追問了句：“檸檬水巴適嗎？”
這句詢問完全超乎世妍預(yù)料和想象，以至于她愣了半晌才作出回答：“啊，蠻、蠻巴適的�！�
“是嗎？看起來你們很喜歡搖搖屋嘛�！被粽x輕輕一哂，“小姑娘，你能告訴我，為啥子會和他們這群臭男生耍到一塊么？”
他頓了一下，又略帶幽默道：“在你們小姑娘眼中，男生不都是臭臭的、吵吵的么？”
突然成為霍正義的交談對象，意味著世妍從旁觀者剎時轉(zhuǎn)變?yōu)榻簧嫒耍@猝不及防的身份變化，讓她不由得在心里叫苦不迭。
“早知道就不多嘴去接這句話了�！彼谛睦锊粩喟脨赖刎�(zé)備自己。
然而霍正義和小伙伴們的視線現(xiàn)在都集中在她身上，世妍縱然再緊張慌亂，也意識到了自己此刻肩頭的責(zé)任。
她沒忘記自己是為何而來。
正凱看向她的表情充滿信賴，雖然世妍根本就不曉得他的這股信賴從何而來，但被他用這樣的眼神凝望著，她忽然覺得這似乎也不賴。
正凱什么也沒說，但透過眼神和表情，她卻覺得他似乎在說：“只要把心里想的說出來就好�！�
于是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原本只是一個在不自覺間做出的小動作，但他看到后居然也沖她會心一笑地點了點頭，世妍在錯愕的同時，內(nèi)心亦泛起一絲暖意。
是的。
他們彼此信賴。
他相信她能行，所以她不能什么都還沒做，就先看輕了自己。
迎著他的視線，她很清楚地提醒自己。
世妍決定拋開所有顧慮，只管把心里話說出來就行：“因為我從小在其它女生眼里就是異類，她們沉醉在過家家和洋娃娃時，我卻對這些完全沒有興趣。”
“我不是喜歡和男生耍，而是他們向坑里彈玻璃球、拿水槍互噴、拿著玩具劍互砍的這些耍法更吸引我，耍著耍著，自然就成朋友了撒�！�
“所以其實我很感謝從小到大所遇過的男生，多虧他們不介意讓我跟著一塊瘋，因為這樣，我從來就沒咋個寂寞過。”
她的回答完全拋開所謂的論據(jù)、邏輯、策略，只是回到人與人交流互動的原點，對著面前的大人誠實地說出心里的所思所想罷了。
出乎她預(yù)料的，霍正義原先還有些漫不經(jīng)心，可聽著聽著，他逐漸變得認真起來，到最后居然非常專注地聽完了她的話。
“現(xiàn)在站到這里的三個男生，對你來說也有一樣的意義么？”他溫和地問她。
世妍毫不猶豫地立刻點頭：“當(dāng)然！他們是我的朋友�。 �
她轉(zhuǎn)頭看向站在身旁的新玥，溫柔地撫上對方的手臂：“多虧了他們，我總算交到有生以來第一個女生好友，也總算明白和女孩子要好到底是啥子感覺了�！�
霍正義不禁笑出聲來。
“我知道了�！彼芸鞌科鹦σ猓笆虑榈那耙蚝蠊叶剂私馇宄�，你們可以回教室了�！�
“那么校長……”正凱很適時地想向他討要個處理結(jié)果。
眼前少年的小小心思，霍正義又豈會看不出來？他很痛快便給他們派了一劑安心丸：“方老師那邊我會和他好好溝通一下，其它事情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五人迅速交換了眼神，臉上皆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不約而同地齊聲道：“謝謝校長！”
霍正義還來不及說聲“不用”，便聽到世妍緊接著擔(dān)心地問道：“那慕老師呢？據(jù)說方老師還連帶投訴了她，您該不會批評她吧？”
若說世妍他們是抱著忐忑心情來的校長辦公室，那么離開時大家狀態(tài)很明顯地就全不一樣了，
一個個看上去都輕松了不少。
他們都在彼此眉眼間，看到了對方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意。
“世妍，說得不錯嘛！”敏赫感慨道，“你口才啥子時候變得這么好了？”
“我根本就沒啥子口才。”世妍老實回答。
“哈？”敏赫訝異之后，隨即睨了她一眼，“和我就不用故作謙虛了撒。”
“你看我像是故作謙虛的那種人么？”世妍苦笑，“我就是情急之下決定啥子都不管了，只要把心里話說出來就行�！�
“我的事情你最清楚了，不是嗎？大概因為說的全是自己這一路來的事，所以我才沒咋個卡殼，和所謂的口才好差得十萬八千里呢�！�
大家有說有笑地準(zhǔn)備回到教室，和敬軒一塊走在前頭的正凱，忽地回眸看了世妍一眼，正和敏赫聊天的她在同一刻感受到了些什么，迅即心有靈犀地轉(zhuǎn)頭望向前方。
才剛對上正凱目光，他就在嘴角綻起一泓小微笑，眉眼彎彎、酒窩漾漾的樣子，忽地一下就定住了她的視線。
他雖然一個字都沒說，但世妍卻隱隱覺得，這笑容就是他給她最好的肯定了。
可惜這份對視未免太過短暫，正凱很快便收回視線重新大步向前，世妍居然產(chǎn)生了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好奇怪的感覺。
他們明明剛在同校長的交涉里大獲全勝，為什么此刻她卻覺得悵然若失呢？
“喂，世妍，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思緒搖曳間，世妍聽見敏赫很不高興地問，她來不及細想，忙收拾好心情及時地應(yīng)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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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少女時代】第27話《在搖搖屋的聚會里風(fēng)雨欲來》
今天上午并沒有詩如的課，世妍他們便在上完課后徑自到教師辦公室去找她，當(dāng)一行人走進去時，教師們紛紛投以好奇或驚訝的眼神。
但世妍他們并不在乎，直接便朝詩如的辦公桌走了過去，哪怕方學(xué)宇正從另一端狠狠瞪了過來，小伙伴們也絲毫沒放在心上。
“慕老師！”世妍率先輕聲喚道。
伏首桌前的詩如訝然抬起了頭：“呀，你們咋個到這來了？”
“還不是擔(dān)心你嘛。”世妍壓低聲音答道，和小伙伴們一同圍著詩如的辦公桌，“聽說有人向校長投訴了你，我們方才還跑到校長室去澄清了�！�
“我曉得�！痹娙珙櫦傻匦÷暤�，“霍校長剛把我和方老師先后叫過去分別談了一下，你們也恁大膽了，咋個敢為了這些跑去找校長呀？”
“如果會導(dǎo)致你受委屈，那我們還有啥子不敢去的？”世妍毫不猶豫地反問。
“……”詩如頓住。
眼前五名少男少女的眼神澄澈清亮，宛若夜空中的星辰般閃閃發(fā)光，他們眸子里不假掩飾地流露出對詩如的喜愛、信賴及欣賞，讓她忽然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
“聽我說，這里不太方便說話。”詩如為難地瞥了一眼霍正義，“放學(xué)后老師請你們吃好吃的，到時候我們再放開去聊�！�
“真的？”世妍在得到確認后，高興得一把拉起新玥的手，像孩子般興奮地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