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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然而還沒等她隨之松口氣,更爆裂、更突然、更意外的事件便在下一刻全速沖擊了她的眼睛。

    敬軒的父母是最后一對進(jìn)入校長辦公室的家長。

    他們呆的時間沒敏赫父母久,但出來后的模樣卻明顯更陰沉、更晦暗、更不滿。

    何光柏與許凈都沒有說話。

    何光柏步伐很快,許凈要加快腳步才能跟得上他的腳步,可他卻沒絲毫放慢腳速等她的意思。

    世妍看著這對夫妻一言不發(fā)地朝他們走了過來,何光柏才剛在敬軒面前站定,就忽然抬起右腿,居然一腳將兒子狠狠踹倒在地!

    “敬軒!”世妍驚叫。

    “孽子!”許凈隨即悲憤地罵了起來,“養(yǎng)你有啥子用處?還得跑到學(xué)校來處理你這些破事!你咋個不去死了清凈?”

    突如其來的暴力宣泄實(shí)在太超乎預(yù)料,世妍他們一時之間都被嚇呆了,好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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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8【卷一|少女時代】第30話《失去為人父母資格的大人們》

    當(dāng)何光柏還打算向敬軒踹去第二腳時,正凱第一個回過神來,不假思索便朝敬軒撲了過去,一把將他攬入懷中,立刻用背部對著何光柏,以防他再對兒子動用暴力。

    敏赫跑過去從身后一把架住何光柏,大聲勸阻道:“叔叔你再激動,也不可以這樣打人��!”

    “別插手我們家的事!”何光柏憤怒掙扎,“別妨礙我教訓(xùn)自家兒子!”

    但世妍沖了過去,毅然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叔叔,別太過分了!你也知道敬軒是你兒子?哪個爸爸會這樣死命踹自己兒子?”

    許凈上前將世妍往一邊拽:“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幺妹兒別亂插手�!�

    世妍怎么都不肯讓步,雙腳硬是牢牢定在地上,同時開始用力去掰許凈拽住她胳膊的手。

    “敬軒是我朋友,我咋個管不得了?”她憤然道,“不管咋樣,做父母的都不該這么打孩子,這事我管定了!”

    “阿姨,你別這樣!”新玥跑了過來,和世妍一塊去掰許凈的手,“叔叔已經(jīng)讓敬軒足夠難過了,你再這么做只會讓他更難堪�!�

    而何光柏勁頭大得出奇,敏赫和他幾個推搡下來,竟被他推了個趔趄。

    何光柏還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扯開喉嚨沖他兇悍吼道:“小子,都已經(jīng)告訴你別管閑事了,別硬逼我教訓(xùn)你撒!”

    但敏赫并沒半點(diǎn)退縮的跡象,而是同樣伸手揪住對方衣領(lǐng),憤然喊道:“咋的了?我又不是你兒子,難道你還想在學(xué)校揍我不成?”

    “別以為我不敢!”何光柏氣極,咬牙切齒地?fù)]起拳頭,作勢就要向敏赫掄過去。

    “爸,別這樣!拜托!”敬軒臉色一片蒼白,按捺不住大嚷道,“你揍我就好,別動我朋友!”

    “說啥子呢?”正凱一把捂住他的嘴,“他要揍誰都不可以!”

    捂住敬軒嘴巴的同時,正凱更用力抱住他,防止他沖過去阻止父親而遭到更毒辣的毆打。

    同時,正凱忽地嘶聲喊了出來:“我們到底做錯了啥子?就該被這么揍、被這樣罵嗎?”

    他這聲吶喊又響亮又正氣,甚至將正欲對敏赫揮拳的何光柏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大家紛紛一怔,目光全匯集到他的身上。

    “我們只是耍得來,想在周末也聚在一塊而已!真的只…

    當(dāng)何光柏還打算向敬軒踹去第二腳時,正凱第一個回過神來,不假思索便朝敬軒撲了過去,一把將他攬入懷中,立刻用背部對著何光柏,以防他再對兒子動用暴力。

    敏赫跑過去從身后一把架住何光柏,大聲勸阻道:“叔叔你再激動,也不可以這樣打人啊!”

    “別插手我們家的事!”何光柏憤怒掙扎,“別妨礙我教訓(xùn)自家兒子!”

    但世妍沖了過去,毅然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叔叔,別太過分了!你也知道敬軒是你兒子?哪個爸爸會這樣死命踹自己兒子?”

    許凈上前將世妍往一邊拽:“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幺妹兒別亂插手�!�

    世妍怎么都不肯讓步,雙腳硬是牢牢定在地上,同時開始用力去掰許凈拽住她胳膊的手。

    “敬軒是我朋友,我咋個管不得了?”她憤然道,“不管咋樣,做父母的都不該這么打孩子,這事我管定了!”

    “阿姨,你別這樣!”新玥跑了過來,和世妍一塊去掰許凈的手,“叔叔已經(jīng)讓敬軒足夠難過了,你再這么做只會讓他更難堪。”

    而何光柏勁頭大得出奇,敏赫和他幾個推搡下來,竟被他推了個趔趄。

    何光柏還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lǐng),扯開喉嚨沖他兇悍吼道:“小子,都已經(jīng)告訴你別管閑事了,別硬逼我教訓(xùn)你撒!”

    但敏赫并沒半點(diǎn)退縮的跡象,而是同樣伸手揪住對方衣領(lǐng),憤然喊道:“咋的了?我又不是你兒子,難道你還想在學(xué)校揍我不成?”

    “別以為我不敢!”何光柏氣極,咬牙切齒地?fù)]起拳頭,作勢就要向敏赫掄過去。

    “爸,別這樣!拜托!”敬軒臉色一片蒼白,按捺不住大嚷道,“你揍我就好,別動我朋友!”

    “說啥子呢?”正凱一把捂住他的嘴,“他要揍誰都不可以!”

    捂住敬軒嘴巴的同時,正凱更用力抱住他,防止他沖過去阻止父親而遭到更毒辣的毆打。

    同時,正凱忽地嘶聲喊了出來:“我們到底做錯了啥子?就該被這么揍、被這樣罵嗎?”

    他這聲吶喊又響亮又正氣,甚至將正欲對敏赫揮拳的何光柏注意力都給吸引了過去,大家紛紛一怔,目光全匯集到他的身上。

    “我們只是耍得來,想在周末也聚在一塊而已!真的只是去喝個飲料、擺擺龍門陣而已!”

    “被人找麻煩難道是我們的錯嗎?一心要保護(hù)朋友難道也有錯嗎?”

    正凱眉頭緊鎖,直挺挺地抬頭望向何光柏。

    他眼神透著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及責(zé)任感,何光柏在這樣的目光凝視下,竟不禁放下了威脅敏赫的拳頭。

    “敬軒很勇敢啊!看著那群街溜子要調(diào)戲女生,想都沒想就沖過去要保護(hù)她們,如此善良的人為啥子非得被自己爸爸這般傷害不可?”

    “叔叔,你憑啥子把他打得這么狠?敬軒明明那么勇敢、那么仗義,就憑你是他爸爸嗎?”

    何光柏被眼前這個十五歲少年給問住了。

    他開始真正認(rèn)真去打量并端詳兒子的這四個小伙伴,他們都在瞪他,明顯都一心要介入其中,在見識了他的彪悍之后,這些少年少女竟無一人面露懼色。

    “還不是因?yàn)樗粚W(xué)好!放假時跑到亂七八糟的地方去惹事!”

    何光柏原本無意要對這群“孩子”交待些什么,但面對正凱一番吶喊及質(zhì)問,他居然下意識地解釋了起來。

    正凱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他兩道烏黑濃密的眉毛像被擰在了一起,在眉心擠出幾道淺淺的紋路,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燃著兩簇火苗,在短暫的沉默后,他更猛烈地又爆發(fā)了出來。

    “就是因?yàn)楫?dāng)父母都不用經(jīng)過資格測試,所以才會有你這樣不負(fù)責(zé)任又自以為是的家長!”

    “一間學(xué)校有多少人、一個班級又有多少人?大家難得成為朋友,還不能約著一塊玩了嗎?”

    “你認(rèn)為敬軒放學(xué)后就該呆在家里學(xué)習(xí)、除此以外啥子都不做才算‘學(xué)好’?哪怕和朋友約著放松耍一會兒就是‘惹事’?”

    “不是,叔叔你真的知道當(dāng)爸爸是咋個回事嗎?錯的人到底是他還是你呢?”

    世妍愣住了,其它小伙伴們也驚呆了。

    大家都沒看過正凱這般憤怒暴走的一面,也從沒想過向來溫潤有序的他,竟也會有如此言辭激烈鋒銳的一天。

    然而他非但一舉打破了過往的既定印象,還將何光柏懟得啞口無言。

    接著正凱咬著嘴唇小心翼翼地將敬軒扶了起來。

    他還俯身細(xì)心地替敬軒拍拭掉衣服上留下的鞋印,并溫柔道:“你根本用不著有任何歉疚,因?yàn)殄e的是這些自以為是的大人們�!�

    這個舉動再度觸怒了何光柏。

    “滾開!別把我娃子給帶壞了!”何光柏又向敬軒撲了過去。

    可正凱與敏赫的反應(yīng)比他更快,兩人同時義無反顧地?cái)r下他,還順帶用力將他給推了個蹣跚。

    “你再敢動敬軒一根指頭,我就馬上報(bào)警!”正凱瞪向何光柏的眼神,活脫脫像頭為護(hù)住同伴而挺身與成年猛獸對峙的小雄獅。

    他全然賁發(fā)的氣場,以及毅然豁出去的決絕,瞬間在世妍腦海里留下深切的烙印,讓她難以移開視線。

    “報(bào)警?”何光柏不屑地嗤笑道,“啥子時候開始,老子教訓(xùn)兒子還用得著警察插手了?”

    “那你盡管試試看!”正凱加重了語氣,“警察來了會做筆錄,一旦有了受案登記,我們幾個一定會找到你單位去!”

    “啥子?”何光柏終于開始慌亂,“你說啥子?”

    “我不介意把你家暴兒子的事捅到單位去!如果你覺得我在說大話,那就只管試試看!”正凱冷冷道,“接著你就能馬上知道,我到底有沒有膽量這么做�!�

    “哦豁!這死娃子交的都是啥子朋友喲!”被世妍和新玥聯(lián)手?jǐn)r截的許凈,痛心疾首地指著敬軒又是一頓責(zé)罵,“我們把你拉扯這么大,你就是這樣回報(bào)我們的?”

    “何敬軒,你從哪找來這么一群豬朋狗友來威脅自己父母?你現(xiàn)在心里是不是得意得很?”何光柏接著罵道。

    這對常年?duì)幊巢唤^的夫妻,卻在這時默契地聯(lián)合了起來,一致將槍口對準(zhǔn)臉色蒼白的兒子,好在經(jīng)過施壓以后,他們終是沒再對兒子做出進(jìn)一步的激烈舉動。

    僵持中,詩如和霍正義終于一并趕了過來。

    霍正義一看這亂哄哄的場景,心中立馬就有了判斷,當(dāng)即對何光柏正色道:“何先生,你這是在干啥子?”

    “呃,校長……”眼見霍正義及詩如介入,何光柏氣焰剎時硬生生被自行卸掉了一半,“我只是在教育孩子……”

    “真的嗎?”從教多年、經(jīng)驗(yàn)豐富的霍正義當(dāng)然不會被他騙到,“都說了今天把你們家長請來是要探討教育問題,都叮囑了你們別對娃兒興師問罪,你咋個還打起娃兒來了?“

    詩如滿臉心疼地上下打量著敬軒:“我們聽到吵鬧聲就馬上趕過來了,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你爸打你哪了?很痛嗎?你心里一定很難受吧?”

    被父親踹倒在地都硬是沒哼半聲的敬軒,被小伙伴們這一通維護(hù)、又受到兩個大人的關(guān)心和挺身執(zhí)言后,卻在此時紅了眼眶,慌忙抬手抹了抹眼角。

    “我沒事。”他垂頭輕聲道,忽地感到有只手撫上他的后背。

    敬軒愕然回頭,卻見正凱和敏赫在身后沖他微笑著,而正凱的手正由他的肩膀滑向他的胳膊,反復(fù)來回并輕輕拍打著。

    他倆都沒說半句安慰的話。

    但被他倆用在乎及心疼的目光凝視著,被正凱一下又一下地輕拍著,敬軒忽地哽咽了起來。

    “對不起�!�

    “讓大家看笑話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實(shí)在對不起撒�!�

    他發(fā)自真心地對小伙伴們道歉,一粒淚珠也緩緩沿著臉頰流下。

    敏赫急了。

    他和敬軒一同度過了幾乎整個初中時光,從沒看到他這樣難過,又不曉得該如何安慰才好,只得走上去一把攬住敬軒肩膀,用這種最質(zhì)樸也最直接的方式,表達(dá)自己的支持。

    而正凱轉(zhuǎn)過身子,直勾勾又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何光柏。

    他并沒流露出逞兇斗狠的表情,眼神也并不具有威脅性,但瞳孔直接表露的那股不容置疑的認(rèn)真與深沉,卻讓何光柏不由得打了個冷戰(zhàn)。

    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守護(hù)著敬軒,更意在告訴何光柏:他若再敢對敬軒動手,他們絕不會對此事放任不管!

    隨著何光柏及詩如的出面干涉,尤其還被正凱抓到了何光柏最忌諱、也最介意的軟肋,這對夫妻總算悻悻然地偃旗息鼓離去。

    這一通鬧劇,也終于劃下了休止符。

    但讓世妍放心不下的是,何光柏夫婦離開前又狠狠瞪了敬軒一眼。

    這讓她意識到:這件事恐怕不會這么簡單便能劃下句點(diǎn)。

    霍正義和詩如留下來好好安慰和鼓勵了敬軒,才各自回了辦公室,大人們都離開后,便只剩下世妍和她的小伙伴們。

    她還沒能向敬軒問些什么,上課提示鈴聲就響了起來,大家不得不往回趕。

    世妍邊走邊倡議:“呆會下課后,我們在小草坪那邊聚一下�!�

    “好。”正凱響應(yīng)道,對于敬軒,他明顯也有未競的話語。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世妍率先離開座位走了出去。

    大家齊聚在小草坪秘密基地后,她總算得以問出那件非常介意的事:“你爸媽……他們平時都這么對你嗎?”

    “我……”敬軒欲言又止。

    平時充滿活力的他,談到這個話題時卻垂下眉眼,有意避開她的視線,實(shí)在被追問急了,也才惜字如金地回了六個字:“其實(shí)也沒這樣。”

    “不是!敬軒你有啥子難處一定得說出來,這樣大家才能一起商量該咋個解決撒�!毙芦h急切道,“可千萬別一昧藏著掖著,曉得吧?”

    然而無論大家如何鼓勵和勸說,敬軒卻始終沒再透露分毫。

    他只堅(jiān)持說今天只是個例外,還強(qiáng)裝笑顏地反過來安慰大家、并要世妍他們別再操心了。

    世妍當(dāng)然不會相信、也不會接受這個答案。

    但敬軒硬是不肯說,大家暫時也沒找到其它更適合的處理方法,因此每個人臉上都掛著明顯的不甘心、還有掩蓋不住的擔(dān)心。

    盡管如此,世妍還是向他一再叮囑并強(qiáng)調(diào):“要有啥子事情,千萬別怕麻煩,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們?nèi)�!�?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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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8【卷一|少女時代】第31話《初中生家里,都有本難忘的經(jīng)》

    三天后,世妍在學(xué)校門口碰到正凱,兩人一塊進(jìn)入校園。

    “那天,謝謝你�!笔厘忌逸p揚(yáng)地瞥了他一眼。

    “謝我?謝啥子?”正凱聽得莫名其妙。

    “謝謝你站出來保護(hù)敬軒,否則以他爸那野蠻架勢,鐵定會暴揍他一頓�!彼鸬馈�

    “你們不也都在這么做嗎?”他不以為意地笑笑,“我們是朋友啊,無論誰遇到這種事,其它人都會這樣做的,不是嗎?”

    “也是�!彼π�。

    然而在進(jìn)入教學(xué)樓之前,世妍忽地停下腳步。

    “咋的了?”正凱回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世妍笑意還在眼角,卻一瞬黯淡了下來,“之前好幾次,敏赫同敬軒打鬧時……你知道男生打鬧動作幅度很大,衣服常被不經(jīng)意撩起來�!�

    “嗯�!闭齽P點(diǎn)頭。

    她眉頭下壓,眼里露出明顯的憂慮之色:“那時候,我們就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傷痕�!�

    “傷痕?”正凱停下腳步,側(cè)臉看向世妍。

    “沒錯,就是傷痕�!笔厘壑械膽n慮之色更重,“如今回想起來,這些傷痕往往都落在不易被察覺的地方,比如后背、腰側(cè)、甚至胸口�!�

    “你們有問他到底咋個回事嗎?”他嚴(yán)肅問道。

    “問了啊,他說自己課余時間報(bào)了跆拳道班,受點(diǎn)皮外傷是常態(tài),要我們別大驚小怪的,我們就沒再去管這事了�!�

    同時駐足的兩人在對視之間,表情越發(fā)肅穆。

    好半天,正凱才再緩緩開了口:“那天在搖搖屋和街溜子干架,看敬軒那架勢不像是練過跆拳道的樣子�!�

    世妍抿住嘴唇,沒有接話。

    兩人都意識到了些什么。

    正凱從世妍的表情變化里揣測出她的想法,便試探地開了口:“該不會是……?”

    雖是句未競的話,世妍卻足以明了,她當(dāng)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擔(dān)心是的�!�

    知道彼此都存在一樣的擔(dān)憂,由于事態(tài)嚴(yán)重,兩人在很長時間里都不曉得該再說些什么。

    最后還是他建議:“先進(jìn)教室吧,稍后我們避開敬軒,和大家好好商量下到底該咋個處理�!�

    正凱已經(jīng)和敏赫、敬軒玩得很鐵了,在校園里但凡行動,三人幾乎都會混在一起,于是世妍他們只好偷偷商量放學(xué)后找個地方聚聚…

    三天后,世妍在學(xué)校門口碰到正凱,兩人一塊進(jìn)入校園。

    “那天,謝謝你�!笔厘忌逸p揚(yáng)地瞥了他一眼。

    “謝我?謝啥子?”正凱聽得莫名其妙。

    “謝謝你站出來保護(hù)敬軒,否則以他爸那野蠻架勢,鐵定會暴揍他一頓。”她答道。

    “你們不也都在這么做嗎?”他不以為意地笑笑,“我們是朋友啊,無論誰遇到這種事,其它人都會這樣做的,不是嗎?”

    “也是。”她笑笑。

    然而在進(jìn)入教學(xué)樓之前,世妍忽地停下腳步。

    “咋的了?”正凱回眸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我突然想起了一些事�!笔厘σ膺在眼角,卻一瞬黯淡了下來,“之前好幾次,敏赫同敬軒打鬧時……你知道男生打鬧動作幅度很大,衣服常被不經(jīng)意撩起來�!�

    “嗯。”正凱點(diǎn)頭。

    她眉頭下壓,眼里露出明顯的憂慮之色:“那時候,我們就在他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傷痕�!�

    “傷痕?”正凱停下腳步,側(cè)臉看向世妍。

    “沒錯,就是傷痕�!笔厘壑械膽n慮之色更重,“如今回想起來,這些傷痕往往都落在不易被察覺的地方,比如后背、腰側(cè)、甚至胸口。”

    “你們有問他到底咋個回事嗎?”他嚴(yán)肅問道。

    “問了啊,他說自己課余時間報(bào)了跆拳道班,受點(diǎn)皮外傷是常態(tài),要我們別大驚小怪的,我們就沒再去管這事了。”

    同時駐足的兩人在對視之間,表情越發(fā)肅穆。

    好半天,正凱才再緩緩開了口:“那天在搖搖屋和街溜子干架,看敬軒那架勢不像是練過跆拳道的樣子。”

    世妍抿住嘴唇,沒有接話。

    兩人都意識到了些什么。

    正凱從世妍的表情變化里揣測出她的想法,便試探地開了口:“該不會是……?”

    雖是句未競的話,世妍卻足以明了,她當(dāng)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擔(dān)心是的�!�

    知道彼此都存在一樣的擔(dān)憂,由于事態(tài)嚴(yán)重,兩人在很長時間里都不曉得該再說些什么。

    最后還是他建議:“先進(jìn)教室吧,稍后我們避開敬軒,和大家好好商量下到底該咋個處理�!�

    正凱已經(jīng)和敏赫、敬軒玩得很鐵了,在校園里但凡行動,三人幾乎都會混在一起,于是世妍他們只好偷偷商量放學(xué)后找個地方聚聚,然后再看看要怎么處理這件事。

    搖搖屋是去不得了,幾個人只好結(jié)伴去了望江樓公園,在竹林中找了片幽靜處展開討論。

    “聽你們這么一說,還真是很有這個可能!”敏赫神情凝重,“我記得有次打鬧明明都沒咋個用力,他卻忽然喊痛,一掀開衣服就看到后背一大塊傷口,連皮都破掉了�!�

    “是啊,我們當(dāng)時還調(diào)侃他,問這跆拳道到底是咋個練的,該不會一直挨對手揍吧?”世妍懊惱道,“現(xiàn)在想起來,或許是被他爸打的�!�

    “看他爸那天在學(xué)校里的暴力表現(xiàn),還真有這個可能�!闭齽P接口道,“也就是說敬軒在家里可能被打了很多次,這是個長期的暴力行為。”

    “常被新聞提到的‘家暴’就是指這個嗎?”這是世妍活了十五年來,第一次如此希望自己的猜測能夠失誤落空。

    但沒有人否定她的推斷。

    這也意味著: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敬軒很可能遭受了很多次從精神到肉體的傷害,而那些持續(xù)傷害他的人,居然是理應(yīng)保護(hù)他的父母!

    氣氛驟然沉重,本就靜謐的竹林,此刻更似被寒霜籠罩。

    “敬軒真是辛苦了,回家要面對這種父母,難得他在學(xué)校還這么開朗、這樣有活力�!闭齽P面露不忍地慨嘆。

    聽了他這句話,每個人心里都不好受,現(xiàn)場更陷入到短暫的集體沉默當(dāng)中。

    “問題是我們到底該咋樣行動,才能幫到他呢?”新玥提到一個非�,F(xiàn)實(shí)的問題,“而且既然是涉及到敬軒的行動,我們肯定不能把他瞞在鼓里�!�

    “嗯,你說得對。”正凱認(rèn)同道,“他才十五歲,也不可能搬出來獨(dú)立生活,要是一旦弄不好,沒準(zhǔn)還會造成他在家里處境更艱難�!�

    商量到這里,大家都感到棘手,之后更是接連討論了好幾個處理方案,但都沒能達(dá)成一致。

    于是正凱提議:每個人先回家好好仔細(xì)想想,等想到更妥當(dāng)、更適合的方法,再像這樣聚到一塊商量該怎么實(shí)施。

    “也只能先這樣了�!泵艉章冻鰪�(qiáng)烈的不甘心表情,“真不明白那些大人們到底在想啥子!他們真的適合結(jié)婚生子嗎?我長大后絕對不能變成他們這樣!”

    世妍嘆了口氣:“我也是。無論怎樣,都不想變成那樣的大人!”

    這天離開望江樓公園時,由于還想不到更恰當(dāng)?shù)慕鉀Q方案,大家心情難免都有些低落。

    一起回家的路上,正妍還和敏赫針對“家庭氛圍和環(huán)境”這個話題聊了很長時間。

    相較于敬軒承受家暴的痛楚,敏赫因?yàn)榧依锔改笗r常開戰(zhàn)的關(guān)系,對此也更心有戚戚焉。

    當(dāng)世妍和小伙伴們都在為敬軒的事情擔(dān)憂和操心之際,她完全沒料到,這場由搖搖屋引發(fā)的風(fēng)波依舊在繼續(xù)蔓延,甚至籍著流言蜚語向四處快速傳播開來。

    世妍家的小區(qū)里,還住著其它就讀于第三中學(xué)初三年級的學(xué)生,甚至和她在同一個班里的就有好幾個人,所以沒幾天相關(guān)事情就傳到了如云耳里。

    如云當(dāng)時正和小區(qū)一群孃孃坐著大擺龍門陣,有個酷愛八卦的孃孃當(dāng)眾問她知不知道孫女和敏赫最近一同在外頭惹了事端,她還聽得一臉懵然。

    但在對方添油加醋地描述了整起事件后,如云頓時勃然大怒。

    她帶了一肚子怒氣回家,拼命克制著隨時要扯開嗓子罵出來的沖動,一心等著孫女回來后要好好“教育”一頓!

    世妍剛進(jìn)門,如云就怒氣沖沖地迎上來,逮著她就是一頓痛罵:“你上學(xué)到底都學(xué)的啥子?”

    世妍被罵得莫名其妙:“咋的了?”

    如云更被她這副無辜和疑惑的反應(yīng)給激得火冒三丈:“你還裝?在外頭到底和男娃子耍出了啥子事情,你自己心里沒數(shù)嗎?還是以為別人都不知道?”

    世妍想了好半天,才猜到如云說的可能是搖搖屋的事:“奶奶,如果你是說先前搖搖屋那事,還真不能賴上我們�!�

    “不賴你們賴誰?難道賴我嗎?”如云把手一揮,顯然不想聽她解釋,“哪個好學(xué)生會跑去那種地方?你們自身品行不端,就別怪麻煩找上門來!”

    不分青紅皂白就被隨便定罪的委屈,頃刻襲上世妍心頭。

    她攥緊拳頭,再回想如云一直以來的惡劣態(tài)度,再也難以像過去那般繼續(xù)忍耐下去,長久以來積聚的情緒忽地一并爆發(fā)了出來。

    “奶奶,為啥子你總要這樣對我呢?發(fā)生這種事,當(dāng)奶奶的不是最應(yīng)該關(guān)心孫女的感受嗎?”

    “你不是最應(yīng)該問我有沒有被嚇到、會不會難過嗎?可你知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堵著我狠狠罵上一通,你真有把我當(dāng)成孫女看待嗎?”

    世妍先前從沒這樣激烈地頂撞過她。

    如云想起孫女生日那天,兒媳也是這樣當(dāng)眾頂撞她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更傷人的言辭也隨即朝著孫女劈頭蓋臉地甩了過去。

    “那你咋個不捫心自問一下,自己有哪里值得被我當(dāng)成孫女看待了?”

    “你成績有你哥好嗎?長得有你哥乖嗎?對待長輩有你哥貼心和孝順嗎?”

    “不,你根本啥子都沒有,還成天跑到外頭和男娃子混在一塊!你知道別人都咋個看你嗎?”

    “我罵你是為你好!你以后會感謝我今天這樣罵你,要照你媽那個啥子事情都不在意的性子,這家里再沒人管你,都不知道你會變成啥子模樣呢!”

    如云每句話,都像鋒銳的刀子般割在世妍心頭,讓她第一次認(rèn)識到原來語言也可以如此傷人。

    她再也克制不住情緒了。

    “收起你這副偽裝的嘴臉吧,奶奶!”

    “你從來就不喜歡我、一直以來都在針對我,只是因?yàn)槲沂莻女生,對不對?只是因?yàn)槟阌X得我像我媽,對不對?”

    “你還知道在意別人的眼光��?我還以為你早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呢!”

    “不然咋個天天吵、日日鬧,你知道鄰居們都在說我們家這老孃孃可厲害了,能把整個家鬧得雞犬不寧!你每次一不順心就大吵大鬧時,有想過我們家會被鄰居咋個編排嗎?”

    這一吵,世妍就將多年來心里沉淀的委屈、難過、不甘和憤慨全發(fā)泄了出來,對如云也越發(fā)口不擇言地予以反擊。

    這對奶奶和孫女,挑的盡是足以劃傷對方心扉的狠話,吵得異常激烈,并且持久。

    承澤回家后目睹這場戰(zhàn)況,顯然被嚇到了,他還是頭一遭看到女兒如此激動的情緒反應(yīng),慌忙立即上前試圖勸阻,避免沖突越演越烈。

    “世妍,你干嘛呢?”他不好責(zé)備母親,只好先選擇女兒進(jìn)行調(diào)停。

    哪知世妍這次根本就沒打算退讓:“我咋個了?這不才剛回家,奶奶就逮著我劈頭蓋臉一頓臭罵,還把我朋友給扯進(jìn)來了,說我們品行不端!我們到底哪里品行不端了?”

    如云那張蒼老的臉上,則是猙獰與痛苦矛盾地并存著:“反了!我在這個家沒法呆了!”

    她一如既往向兒子施壓:“這事你還管不管了?就因?yàn)槟闵蹲佣疾还�,你老婆和女兒才會這樣騎到我頭上欺負(fù)我、羞辱我。劉承澤,希望你別讓我后悔白養(yǎng)了你!”

    承澤處在夾縫間左右為難。

    此刻的處境,讓他回想起過往無數(shù)個時候,他也是這樣被夾在妻子和老母親之間,既心疼妻子、又不忍心責(zé)備含辛茹苦養(yǎng)大自己的老母親。

    或許正是因此,這個家的戰(zhàn)爭從來就沒消停過,反而越演越烈,如今還將女兒也給卷了進(jìn)去。

    這讓他明白——

    自己若繼續(xù)回避,那劉家便永遠(yuǎn)不得安寧,妻女往后只會更不好過,而天天疲于開戰(zhàn)的老母親病情則會由于情緒反復(fù)波動而持續(xù)加重。

    在腦袋一片亂哄哄之際,偏偏如云又沖到跟前開始推他:“你說話呀?咋個又想唬弄過去嗎?”

    承澤聽到了內(nèi)心那根維系理智的弦,在斷掉后所發(fā)出的清脆聲響。

    他一個沒控制住,陡然失控地沖如云大吼了出來:“媽,你到底還想讓我咋樣呢!”

    如云一下子愣住了,她從沒被兒子這樣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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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8【卷一|少女時代】第32話《奶奶離家出走之后……》

    “你從來就沒給過我老婆好臉色!”

    猶如一直嚴(yán)防死守的水壩終是決了堤,承澤隨即被洶涌的情緒狂浪給沖昏了頭。

    他毫不保留地沖老母親倒出了這些年來深藏于心的酸楚和苦澀——

    “無論她做得多好、多盡心盡力、多孝順,你永遠(yuǎn)都能挑出一堆毛病和問題來!但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被你不斷刁難和傷害的女人是我老婆呢?”

    “她夠包容和忍讓了,可你有拿正眼瞧過哪怕她一丁點(diǎn)的好嗎?媽,你知不知道每當(dāng)你找惠美麻煩、故意和她吵架時,我心里有多難受?”

    “現(xiàn)在你又開始對我女兒各種不滿意。媽,她才十五歲呀,正是需要家人關(guān)心和呵護(hù)的時候!這個年紀(jì)沒叛逆沒惹事,你還想她咋樣呢?”

    目睹兒子如此痛苦,如云非但沒絲毫動容,反倒暴怒地跳了起來。

    “她咋個沒叛逆沒惹事了?她都惹到男娃子為她出面去打架了,都惹到你們夫妻跑到學(xué)校去開會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承澤失望地看著她:“媽,你咋個這么說話?世妍才十五歲,她和朋友到外頭喝杯飲料碰上麻煩,錯的是那些街溜子而不是他們!”

    看著父親難過的表情,世妍不禁安撫:“爸,別理她,就讓她一個人繼續(xù)鬧,我們回房間去�!�

    但這句話深深刺傷了如云的心。

    她抹著眼淚控訴道:“好一個父女聯(lián)心!橫豎這個家只有我是外人,只有我這個老不死的在破壞你們的幸福撒!”

    從情感領(lǐng)域里,她實(shí)際上接受不了兒子已有了自己小家庭的事實(shí)、也刻意忽略掉兒子其實(shí)已然有了必須全力守護(hù)的妻兒。

    她一直拒絕正視,承澤在身份上早就不再僅僅是她兒子的現(xiàn)實(shí)。

    盡管她曾那么渴望兒子娶妻生子、有個幸福的家,然而一旦心愿成真,她面對兒媳和兒子親密相處時,卻隱隱產(chǎn)生了一種兒子被搶走的失落感。

    尤其看著兒子和孫女統(tǒng)一站線對她毫不留情地一頓批評,更讓如云悲哀地認(rèn)識到:

    以前那種母子相依為命的親近時光確實(shí)已經(jīng)回不去了,現(xiàn)在兒子對她只剩下失望和心寒。

    她頓時心如死灰。

    “媽,你到底還要再折騰我到啥子時候?”承澤目光閃爍,再次逼問道,“難道你非得整到我離…

    “你從來就沒給過我老婆好臉色!”

    猶如一直嚴(yán)防死守的水壩終是決了堤,承澤隨即被洶涌的情緒狂浪給沖昏了頭。

    他毫不保留地沖老母親倒出了這些年來深藏于心的酸楚和苦澀——

    “無論她做得多好、多盡心盡力、多孝順,你永遠(yuǎn)都能挑出一堆毛病和問題來!但你有沒有想過,那個被你不斷刁難和傷害的女人是我老婆呢?”

    “她夠包容和忍讓了,可你有拿正眼瞧過哪怕她一丁點(diǎn)的好嗎?媽,你知不知道每當(dāng)你找惠美麻煩、故意和她吵架時,我心里有多難受?”

    “現(xiàn)在你又開始對我女兒各種不滿意。媽,她才十五歲呀,正是需要家人關(guān)心和呵護(hù)的時候!這個年紀(jì)沒叛逆沒惹事,你還想她咋樣呢?”

    目睹兒子如此痛苦,如云非但沒絲毫動容,反倒暴怒地跳了起來。

    “她咋個沒叛逆沒惹事了?她都惹到男娃子為她出面去打架了,都惹到你們夫妻跑到學(xué)校去開會了,別以為我不知道!”

    承澤失望地看著她:“媽,你咋個這么說話?世妍才十五歲,她和朋友到外頭喝杯飲料碰上麻煩,錯的是那些街溜子而不是他們!”

    看著父親難過的表情,世妍不禁安撫:“爸,別理她,就讓她一個人繼續(xù)鬧,我們回房間去。”

    但這句話深深刺傷了如云的心。

    她抹著眼淚控訴道:“好一個父女聯(lián)心!橫豎這個家只有我是外人,只有我這個老不死的在破壞你們的幸福撒!”

    從情感領(lǐng)域里,她實(shí)際上接受不了兒子已有了自己小家庭的事實(shí)、也刻意忽略掉兒子其實(shí)已然有了必須全力守護(hù)的妻兒。

    她一直拒絕正視,承澤在身份上早就不再僅僅是她兒子的現(xiàn)實(shí)。

    盡管她曾那么渴望兒子娶妻生子、有個幸福的家,然而一旦心愿成真,她面對兒媳和兒子親密相處時,卻隱隱產(chǎn)生了一種兒子被搶走的失落感。

    尤其看著兒子和孫女統(tǒng)一站線對她毫不留情地一頓批評,更讓如云悲哀地認(rèn)識到:

    以前那種母子相依為命的親近時光確實(shí)已經(jīng)回不去了,現(xiàn)在兒子對她只剩下失望和心寒。

    她頓時心如死灰。

    “媽,你到底還要再折騰我到啥子時候?”承澤目光閃爍,再次逼問道,“難道你非得整到我離婚了才開心嗎?”

    如云仿若五雷轟頂,她明白以承澤的孝順秉性來說,這已經(jīng)屬于相當(dāng)重的話了。

    “原來你是這么看你媽的啊。”她喃喃地退到沙發(fā)旁,心神大亂地跌坐了下去,“罷了,不吵了,再吵也沒用了,還吵啥子啊�!�

    承澤其實(shí)心存不忍,卻硬忍著不表。

    他只怕一旦再心軟讓步,老母親便會再橫生枝節(jié)。

    于是,他便推著世妍往她的房間走:“你媽今天加班,和我說了會晚些回來,你現(xiàn)在乖乖在房里寫功課,好讓我安心下廚做飯�!�

    “知道了,我不會再和奶奶吵了�!笔厘苌僭谒媲氨砺冻鲞@般乖巧的模樣,但知道他此刻委屈難受,她不得不扮起暖心小棉襖的角色。

    承澤將她輕輕推到房間門口,安慰地告訴女兒今晚會給她弄些好吃的,便捋起袖子下了廚房。

    奇怪的是,如云卻沒再發(fā)揮毒舌本色。

    她沒再像過去那樣為了將家務(wù)都往兒媳婦身上推,去陰陽怪氣地嘲諷這個家里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

    她只是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既沒刷手機(jī)也沒讀報(bào)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承澤在廚房忙活,世妍在臥室趕功課,誰都沒留意到她的反常變化,更沒發(fā)現(xiàn)她離開了家。

    直到世勛放學(xué)回來沒看到如云,才沖著房里的世妍發(fā)問:“奶奶呢?”

    “她不在大廳沙發(fā)坐著嗎?”世妍頭也不抬,繼續(xù)寫著作業(yè)。

    “就是沒見著她,才問你啊�!笔绖椎�。

    在廚房里聽到兒女們這場對話的承澤,一開始沒怎么在意,隨后忽然就反應(yīng)了過來。

    他想起自己剛才為了護(hù)著女兒和老母親大吵一場的情景,又回想到自己下廚房時她的視若無睹,這才驚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媽她……”他將手中的鏟子直接丟進(jìn)鐵鍋,順手關(guān)了煤氣灶,慌忙大步走出廚房。

    “世妍,奶奶有和你提過要去哪里嗎?”承澤沖著女兒房間喊。

    這下總算連世妍都察覺到異常,急忙丟下筆跑了出來:“沒有撒,我一直在寫作業(yè),根本就沒留意到她出門了�!�

    “連關(guān)門聲都沒聽到嗎?”承澤追問。

    “沒有……我房門是開著的,照理說她出去只要關(guān)門我就一定能聽得到,但我真的沒聽見啥子關(guān)門聲�!笔厘叵�,依舊一無所獲。

    “這么說,她是故意悄悄瞞過我們出門的�!背袧尚闹邪到胁缓茫麄面部肌肉頓時繃得就像拉緊的弓弦,沒有一絲松馳之處。

    “你們是不是和她吵架了?”世勛從父親和妹妹的反應(yīng)里察覺到了什么。

    世妍和承澤對視一眼。

    感受到父親心情沉重,她隨即決定代為回答:“剛剛確實(shí)因?yàn)橄惹皳u搖屋那件事,我們都和她大吵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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