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世妍�!彼鹬赜痔巯У刂币曋�,“我向總公司那邊申請了帶薪病假,你這一年來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總公司也馬上就批準了�!�
“你就回成都好好休養(yǎng)一下,身體好了就回�?趤�,我和這幫子成都來的兄弟姐妹都在等你,你可別丟下我們?nèi)觥!?br />
說到最后,他還有意詼諧了一把。
世妍知道面對這樣的善意和器重,她怎么都該笑著誠心道謝,這是職場最基本的禮節(jié)和規(guī)則,可她偏偏笑不出來。
“謝謝方總�!彼芍缘赜蚍角嗔值囊暰,“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guān)照。”
“世妍,可不興這么說。”方青林擺了擺手,“我咋個聽起來愣是覺得像是告別的口吻呢?你還是要回來的,紅凰�?诳缮俨坏媚闳�!”
三天后,世妍坐上飛往成都的航班,拖著行李箱走在熟悉的牛市口街道上,住了二十多年的小區(qū)逐漸映入眼簾。
成都在持續(xù)不斷地高速進化。
她呆在海南的近一年時間里,錦蓉小區(qū)一帶的商業(yè)風(fēng)貌與基礎(chǔ)建設(shè)又悄然地加予完善著。
錦蓉小區(qū)早些年加裝了電梯,世勛搬到玉林新買的房子后,家里就剩下承澤和惠美兩口子了,那間曾為她和世勛共有、然后被如云搬進去的房間,現(xiàn)在則成為了她的專有臥室。
世妍出了電梯,掏出鑰匙打開防盜門,她到家時還不到下午五點,正是家人都在工作的時間。
她原本準備一進屋就回房間好好躺著休息一會,然而剛把門打開,大廳就傳來動靜,幾份急切的腳步聲同時朝她傳了過來。
“世妍,你回來了�!背袧蓸泛呛堑亻煵蕉鴣�,身后跟著惠美與世勛。
“爸?媽?還有哥?”世妍愣愣地呆站在原地,“你們不是應(yīng)該都在上班么?咋個都在家?”
“我家姑娘回來,還上啥子班喲?難不成我們不會請假嗎?”惠美笑道,“知道你最近不舒服,大家都擔(dān)心得很,咋個說都想第一時間看到你撒。”
“是瘦了不少�!笔绖锥嗽斨哪樕�,滿眼滿臉都寫著心疼,“不管咋樣,回來就好�!�
世妍松開了行李箱的拉桿,她眼前站著父母親和哥哥,迎著他們關(guān)愛、欣喜和擔(dān)心交織的表情,她抬手拭去眼角涌出的淚水。
“爸、媽、哥,我回來了。”她哽咽道。
承澤雖然還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卻努力維持著明媚的笑容:“嗯,歡迎回家。”
他話音未落,惠美便柔聲接著道:“世妍,歡迎回來�!�
世勛徑自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有意以明快的語調(diào)道:“無論咋樣,回來就好。世妍吶,歡迎回來�!�
世妍低下頭,直直盯著腳下,語氣里滿是懇切的請求:“拜托你們千萬別問我發(fā)生了啥子事情,我現(xiàn)在啥子都不想說,拜托你們?nèi)�!�?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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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卷二︱姑娘時代】第83話《“原諒自己”的約定和勇氣》
承澤這幾天都有些心神不寧。
世妍回成都已經(jīng)快五天了,這段時間里除了吃飯,她幾乎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哪里都沒去。
就算他和惠美心中牽掛,敲門進去想和女兒聊天,但世妍答得也心不在焉,并且聊著聊著,就會出現(xiàn)走神的情況。
通常要待他們輕喚一聲:“世妍,咋的了?”
她才仿佛恍然回過神來:“啊,爸(媽),你剛剛說了啥子?”
即使一塊吃飯,她胃口也小了不少,從回家第二天開始,女兒就要求他們煮粥給她吃就行,還說她什么都吃不下。
這般失魂落魄的世妍,承澤只在十年前那場“三圣鄉(xiāng)暈倒事件”時期見到過。
他很清楚,女兒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頑強、堅韌、旺盛,從不是輕易會在挫折面前低頭的類型。
她就像是一朵太陽花,即使在路邊鄉(xiāng)野也能迎著陽光茁壯生長,像這樣的女子,到底在海南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能讓她在和他的通話里潸然淚下,又再倉惶逃回成都?
然而知女莫如父。
正由于他太清楚世妍的個性,才知道以她當(dāng)前的狀態(tài),身為家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好貿(mào)然介入和插手的,否則以她的性子,還真能馬上收拾行囊躲到外面去。
女兒看上去很脆弱,他就算再焦急擔(dān)心,也絕不能在這時候做出任何冒失之舉。
于是他給敏赫打了電話,并詳細地交待了前因后果。
最后,他無奈地嘆了口長氣:“敏赫,能讓她出去透口氣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你了。不管咋樣,來看看她吧�!�
敏赫立馬在下班后趕了過來。
他趕到錦蓉小區(qū)的時間,甚至比起承澤夫婦和世勛都早。
站在劉家門口,敏赫掏出手機拔通了依舊癱倒在床上的世妍電話。
“喂,世妍�!�
“是敏赫啊,有啥子事情嗎?”
“你還好意思問我?回成都了咋個也不通知我和敬軒一聲?劉世妍,你也真夠意思撒!”
“對不起,敏赫,我很不舒服,我們改天再聊得不得行?”
“不得行!”敏赫頓了一下,“我已經(jīng)站在你家門口了,總不好就這么又把我趕回去吧。”
“你這家伙!”世妍皺了一下眉頭,“誰說過要把你趕回去了?是欠揍嗎?”
她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從�?诨氐健�
承澤這幾天都有些心神不寧。
世妍回成都已經(jīng)快五天了,這段時間里除了吃飯,她幾乎都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哪里都沒去。
就算他和惠美心中牽掛,敲門進去想和女兒聊天,但世妍答得也心不在焉,并且聊著聊著,就會出現(xiàn)走神的情況。
通常要待他們輕喚一聲:“世妍,咋的了?”
她才仿佛恍然回過神來:“啊,爸(媽),你剛剛說了啥子?”
即使一塊吃飯,她胃口也小了不少,從回家第二天開始,女兒就要求他們煮粥給她吃就行,還說她什么都吃不下。
這般失魂落魄的世妍,承澤只在十年前那場“三圣鄉(xiāng)暈倒事件”時期見到過。
他很清楚,女兒的生命力到底有多頑強、堅韌、旺盛,從不是輕易會在挫折面前低頭的類型。
她就像是一朵太陽花,即使在路邊鄉(xiāng)野也能迎著陽光茁壯生長,像這樣的女子,到底在海南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能讓她在和他的通話里潸然淚下,又再倉惶逃回成都?
然而知女莫如父。
正由于他太清楚世妍的個性,才知道以她當(dāng)前的狀態(tài),身為家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好貿(mào)然介入和插手的,否則以她的性子,還真能馬上收拾行囊躲到外面去。
女兒看上去很脆弱,他就算再焦急擔(dān)心,也絕不能在這時候做出任何冒失之舉。
于是他給敏赫打了電話,并詳細地交待了前因后果。
最后,他無奈地嘆了口長氣:“敏赫,能讓她出去透口氣的人大概也就只有你了。不管咋樣,來看看她吧�!�
敏赫立馬在下班后趕了過來。
他趕到錦蓉小區(qū)的時間,甚至比起承澤夫婦和世勛都早。
站在劉家門口,敏赫掏出手機拔通了依舊癱倒在床上的世妍電話。
“喂,世妍�!�
“是敏赫啊,有啥子事情嗎?”
“你還好意思問我?回成都了咋個也不通知我和敬軒一聲?劉世妍,你也真夠意思撒!”
“對不起,敏赫,我很不舒服,我們改天再聊得不得行?”
“不得行!”敏赫頓了一下,“我已經(jīng)站在你家門口了,總不好就這么又把我趕回去吧�!�
“你這家伙!”世妍皺了一下眉頭,“誰說過要把你趕回去了?是欠揍嗎?”
她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從�?诨氐匠啥�,變化最大的莫過于天氣,秋季的成都已經(jīng)微冷,拖鞋就擱在床下,她卻直接赤腳走了出去,給敏赫開了門。
兩人目光乍一相觸,敏赫便看到了頭發(fā)凌亂、眼睛浮腫、堪稱蓬頭垢面的她,他完全被嚇了一大跳:“你這是咋的了?是在三亞遇到了啥子嗎?咋個會變成這樣?”
“抱歉,我實在沒半點心情和精力回答你�!笔厘绨蜣D(zhuǎn)過身體,“你隨便坐吧,茶葉和零食放在哪里你是知道的,麻煩你招待自己一下。”
“喂,劉世妍!”敏赫跟了上去,“我們這么久才見一次面,你就是這么對老鐵的?”
“拜托,我都說了我很不舒服好嗎?”世妍沒有回頭,踉踉蹌蹌朝著臥室方向走。
敏赫一把攥住她的胳膊,毫不遲疑地將她拉了回來:“叔叔都告訴我了!不然你以為我為啥子要跑來這里?”
“所以呢?”世妍毫不示弱地瞪他。
“世妍吶,如果你暫時不想說,我也不會問你到底在海南發(fā)生了啥子事情�!泵艉斩⒅捻�,“但不管遇到了啥子事情、受了啥子打擊,你都不可以這樣對待自己!”
“錘子!你能不能別管我��!”世妍罵道,奮力試圖甩開他的手,但右手胳膊卻被他牢牢攥緊,始終難以掙脫。
“我也不想管你撒�!泵艉盏纱罅搜劬�,瞳孔里有怒火在燃燒,“我手頭還有好幾個營銷方案要趕,手下還在公司加班,我一個營銷經(jīng)理卻丟下他們準點下班!”
“你覺得他們會咋個看我?我心急火燎趕過來,還得被你罵!你以為我想管你嗎?”
世妍回瞪他,直接回嗆:“那就別管不就得行了?我沒力氣和你吵,不開心就直接開門回自己家,沒人留你!”
敏赫被她給氣笑了:“可我能不管你嗎?”
他將她拉到跟前,低頭目光灼灼地朝她逼近:“沒良心的丫頭!咋個有臉對我說這種話?劉世妍,你捫心自問一下:這二十年來,我啥時候沒管過你、啥時候丟下過你?”
世妍被嗆得說不出話來。
“我也不想管你撒,可我能不管你嗎?”
自打少年時代過后,兩人就很少再像這般吵過架了,十年來,敏赫還是第一次這樣兇她。
“不想被人管,那你倒是拿出個不讓人擔(dān)心的樣子來撒!”
“像你這樣天天啥子也不吃,關(guān)在房間里哪里也不肯去,回來連兩個老鐵都給瞞著,這樣咋個讓人能不擔(dān)心嘛!”
他劈頭蓋臉就罵了她一頓,不帶半點客氣,根本就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世妍居然聽得舒服。
對此刻的她來說,竟然感到了有那么一絲輕松,至少比在家人面前要輕松得多。
這五天里,世勛每天必會趕回家吃午飯和晚飯,對她噓寒問暖一番并確認她當(dāng)天的情況后,再趕回公司上班或加班,沒有一天例外。
承澤和惠美對她更是小心翼翼,連說話都在悄悄觀察她的臉色,只擔(dān)心自己會不小心說錯話讓女兒不開心。
世妍知道家人到底有多擔(dān)心她,畢竟她當(dāng)前的情況,和十年前那場事件后的狀態(tài)實在太像了!
作為當(dāng)年陪著她共同熬過難關(guān)的家人,從父母到哥哥都無法不給予重視,可正因為作為當(dāng)年那場事件風(fēng)波的親歷者,他們才更擔(dān)心言辭失當(dāng)反倒可能會造成反效果。
所以看慣了家人的小心翼翼,有敏赫跑來,這樣干脆直接地將她嗆上一頓,她反倒覺得輕松。
于是她反而沒再掙扎了,斜睨著掃了他還攥著她胳膊的手一眼:“那你現(xiàn)在可以松開我了么?”
敏赫目光跟著一并落在那只手上,臉頰居然微微一紅,當(dāng)即便松開手來。
“去洗個澡吧!把頭發(fā)也洗一下。”他用的是不帶半點商量余地的口吻,“洗完后我等你護膚,然后我們出去吃個飯,敬軒已經(jīng)訂好餐廳了。”
“喂,嚴敏赫!”世妍又好氣又好笑地叫了出來,“我有答應(yīng)啥子了嗎?你憑啥子這么自信就篤定我一定會跟你出去了?沒看到我狀態(tài)這么差么?”
她一口氣沖他甩出三個問題,可他卻老神在在地望向她:“你會去的,絕對會去的�!�
他故意停了半晌:“因為,今天敬軒要帶著剛交上的女朋友過來和我們碰面,那家伙活了二十五年,是第一次交上女朋友,你確定要缺席么?”
世妍完全愣住了。
她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敬軒啥子時候交的女朋友?我咋個都不知道?”
“那小子很認真在追對方,說是沒成功前不想宣揚,而且你工作那么忙,我們也不好把還沒個準繩的事情丟到微信群里煩你。”敏赫嘿嘿地笑了起來,一副為兄弟高興的模樣。
“他也是不久前才告白成功的,難得你這次回來,我今天就和他商量好一塊出來吃個飯、碰個面,得不得行?”
世妍瞪向敏赫。
那痞里痞氣的家伙眸子里分明還閃著一絲狡黠,顯然是故意和敬軒同謀著安排了這么一出,然而這個飯局確實切中了她的軟肋。
去見敬軒的女朋友是大事,尤其如果敬軒早就和女朋友說好兩個老鐵都會一塊過來吃飯,倘若她缺席,不就讓敬軒在剛交上的女朋友面前丟了面子嗎?
“沒想到你還是這么滑頭啊,嚴敏赫�!彼龂@了口氣,還有些舉棋不定,“可我現(xiàn)在這狀態(tài),還真挺拿不定主意的,老實說我都三天沒洗澡了。”
“我剛剛說的,你都沒用心聽嗎?”敏赫拍了拍額頭,“你先進去洗個澡和頭發(fā),然后照著你們姑娘家的全套流程走一遍,出了這個門還是以前那個劉世妍!相信我!”
“可是……”世妍欲言又止。
“沒啥子可是的!”敏赫斬釘截鐵,俯身將臉湊近她跟前。
他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明亮有神的眼睛直勾勾地凝望著她:“世妍,我確實不知道你在海南到底發(fā)生了啥子事情。”
“我想一定是很沉重的打擊,否則像你這樣的女人,不會貿(mào)然丟下工作不管就這樣跑了回來�!�
“可是不管發(fā)生了啥子事情,世妍,它畢竟已經(jīng)發(fā)生了、已經(jīng)沒辦法再挽回重來了�!�
“所以無論咋樣,我們最該做的就是必須原諒自己,因為原諒自己才是承擔(dān)起一切的開始,你明白嗎?”
世妍驀地一抖。
敏赫這句寬慰和勸解,和正凱在消失的前一晚對她說過的話何其相似!這種驚人的巧合,導(dǎo)致她整個身體都顫抖了起來。
“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傷害自己。哪怕碰上再難承受和忍耐的事,都一定要原諒自己,你能答應(yīng)我嗎?”
這是正凱在消失的前一晚,與她共舞時特別對她叮囑過的話。
那句話與敏赫當(dāng)下的寬慰重疊,剎時便在她心底碰撞出花火,而花火間清晰地映現(xiàn)出正凱的臉,那是她兩度喜歡上的男子的臉。
“世妍……”敏赫有些被嚇到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看過她這般恐慌失措的反應(yīng)了,還有這止不住的顫抖……
當(dāng)下他所看到的這一幕,與十年前實在太相似了,不,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他毫不遲疑就邁步向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不假思索便一下又一下地輕撫著她凌亂的長發(fā)。
“沒事的,世妍�!彼麥厝釁s堅定地說,“有我在這里陪你,你現(xiàn)在并不是一個人在面對,你身邊還有我。”
他完全不曉得她在海南到底遇到了什么,盡管表面上鎮(zhèn)定自若,但其實他心里也很害怕,十年前那場事件在他們心里都分別烙下了極其濃郁的陰影。
他還記得她十年前像被抽空生命力般的險些枯萎,更記得她是如何在親友的陪伴下艱難地熬過那個時期,一旦回想起當(dāng)年的事,他仍禁不住膽戰(zhàn)心驚。
那種苦,那種折磨,無論怎樣,他都不情愿讓她再經(jīng)歷和承受第二次。
“抱歉,敏赫,我突然就……”她緊緊抓著他的臂膀,在情緒的過度起伏下,連指甲都要嵌入他的肌肉中。
他一點都不在乎,痛感反而提醒了他:他此刻正陪在她身邊,和她一同經(jīng)歷著艱難的時刻。
他為此感到高興和慶幸,為自己能在這個時候陪她共同承受著這一切。
“沒啥子好抱歉的�!彼吐暤�,“先來個深呼吸,然后吐氣。對,接著再來個深呼吸,嗯,照著剛才那樣再次吐氣……”
當(dāng)她情緒平伏下來時,他適時地收回雙手,并往后退開約兩步距離。
“去洗澡吧,你們姑娘家吹個頭發(fā)都要花上好長時間,我們不好讓敬軒的女朋友等上太久撒。”
他生來就不是那種溫柔的男人,因此現(xiàn)在的柔聲細語著實罕見。
世妍沒再拗著性子。
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自己在乎并必須致力守護的人和事物,而敬軒毫無疑問就是其中之一。
從小胖子到青年胖子,眉目俊朗的敬軒體形基本沒發(fā)生太大變化,但邁入社會和踏進職場后,他性情和處世卻和少年時代截然不同。
他變得老到現(xiàn)實、還煙酒不離身,待人處世也圓滑勢利了不少,唯獨在她和正凱面前依舊會流露出少年心氣、仍舊還保持著少年時的風(fēng)貌。
十年前,當(dāng)正凱與新玥雙雙消失后,她所遭受了致命性打擊的那段最艱難痛苦的時光,是敏赫和敬軒始終守在她的身邊,鼓勵和陪伴她熬了過來。
這些年來,他們?nèi)艘恢倍际峭啡�,從未曾離散過。
所以這么重要的會面和飯局,無論她遇到了多么痛苦的打擊和磨難,她都必須去赴約,都必須去見見這個敬軒用心愛著的女孩。
當(dāng)世妍打理好一切后,敏赫已經(jīng)叫好了網(wǎng)約車,兩人就在惠美、承澤和世勛的一片支持下離開,目送著他們走出大廳,承澤不由得緩了口氣。
果然及時聯(lián)絡(luò)敏赫是對的。
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只有這小子能將世妍從房間里帶出來,他們這些做家人的顧慮太多,反倒被束縛了手腳。
“爸,干得好�!笔绖着牧伺乃暮蟊�,“就這么讓敏赫帶著她出去透透風(fēng),也比一昧關(guān)在房間里強。放心吧,敏赫會照顧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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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卷二︱姑娘時代】第84話《重新譜寫未盡的人生篇章!》
在橡樹林路的一家粵式餐廳里,世妍見到了早就訂好桌等著他們的敬軒和他的女朋友。
女孩子看上去非常年輕,并且長得十分漂亮,妝容很是精致,一看到他們過來,就很自覺地跟著敬軒站了起來。
“林薇,這是我兩個老鐵敏赫和世妍�!本窜幭嗷ソ榻B道,“這個,是我女朋友林薇。”
“幸會,我是世妍�!笔厘鲃訉⑹稚煜蛄洲保澳阏嫫�,敬軒能追到你真是他的好福氣�!�
“我也這么覺得�!绷洲甭渎浯蠓酱鸬�,眸子里充滿自信,神色亦一派坦然,“聽敬軒說,你是廣告人嗎?很棒的職業(yè)��!我從看了美劇《廣告狂人》后,對這個職業(yè)就很向往�!�
“嗨,別提了!”世妍擺了擺手,“我們坐下再聊�!�
于是四人都紛紛落座,敬軒將菜單向她遞了過來:“世妍,你和敏赫看看想吃啥子?”
“我吃啥子都得行�!笔厘樖謱⒉藛瓮葡蛎艉�,“你們兩個大男人決定就好,別打擾我們女人聊天撒。”
她的注意力和熱情全集中在林薇身上:“嗨,表面而已。廣告這個行業(yè)呢,薪資確實要高一些、工作環(huán)境相對確實也比較自由包容一些,可是呢……”
說到這里,她輕聲嘆了口氣:“沒日沒夜的加班,一個小團隊往往要帶兩到三個項目,與此同時還有沒完沒了的參與去競爭新項目的簽約,用我們業(yè)界的說法就是‘提案’�!�
“所以這個行業(yè)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某某人猝死的報道,真沒啥子好羨慕的,說多了都是累。”她說著,順手揉了揉眉心,順手抓過茶壺為林薇倒了杯茶。
林薇忙用右手食指輕點桌面,禮節(jié)上做得非常得體,世妍越看越發(fā)覺得滿意。
“是嗎?工作強度這么大嗎?”林薇臉上多了分憐惜與同情,“是我就一定應(yīng)付不過來,這世上果然沒有一碗飯是容易吃的。”
“可我們還得努力做下去,不是嗎?否則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別人給取代了�!笔厘麤_她眨了眨眼睛,“來,林薇,敬我們這悲催的打工人生一杯�!�
“好!”林薇直起身體,舉著茶杯就徑自碰上世妍的杯子,“敬我們悲催的打工人生!”
茶杯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兩個姑娘家都笑了,兩人在…
在橡樹林路的一家粵式餐廳里,世妍見到了早就訂好桌等著他們的敬軒和他的女朋友。
女孩子看上去非常年輕,并且長得十分漂亮,妝容很是精致,一看到他們過來,就很自覺地跟著敬軒站了起來。
“林薇,這是我兩個老鐵敏赫和世妍�!本窜幭嗷ソ榻B道,“這個,是我女朋友林薇�!�
“幸會,我是世妍�!笔厘鲃訉⑹稚煜蛄洲保澳阏嫫�,敬軒能追到你真是他的好福氣�!�
“我也這么覺得�!绷洲甭渎浯蠓酱鸬溃永锍錆M自信,神色亦一派坦然,“聽敬軒說,你是廣告人嗎?很棒的職業(yè)�。∥覐目戳嗣绖 稄V告狂人》后,對這個職業(yè)就很向往。”
“嗨,別提了!”世妍擺了擺手,“我們坐下再聊�!�
于是四人都紛紛落座,敬軒將菜單向她遞了過來:“世妍,你和敏赫看看想吃啥子?”
“我吃啥子都得行�!笔厘樖謱⒉藛瓮葡蛎艉眨澳銈儍蓚大男人決定就好,別打擾我們女人聊天撒�!�
她的注意力和熱情全集中在林薇身上:“嗨,表面而已。廣告這個行業(yè)呢,薪資確實要高一些、工作環(huán)境相對確實也比較自由包容一些,可是呢……”
說到這里,她輕聲嘆了口氣:“沒日沒夜的加班,一個小團隊往往要帶兩到三個項目,與此同時還有沒完沒了的參與去競爭新項目的簽約,用我們業(yè)界的說法就是‘提案’�!�
“所以這個行業(yè)經(jīng)常會出現(xiàn)某某人猝死的報道,真沒啥子好羨慕的,說多了都是累�!彼f著,順手揉了揉眉心,順手抓過茶壺為林薇倒了杯茶。
林薇忙用右手食指輕點桌面,禮節(jié)上做得非常得體,世妍越看越發(fā)覺得滿意。
“是嗎?工作強度這么大嗎?”林薇臉上多了分憐惜與同情,“是我就一定應(yīng)付不過來,這世上果然沒有一碗飯是容易吃的。”
“可我們還得努力做下去,不是嗎?否則只要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別人給取代了�!笔厘麤_她眨了眨眼睛,“來,林薇,敬我們這悲催的打工人生一杯。”
“好!”林薇直起身體,舉著茶杯就徑自碰上世妍的杯子,“敬我們悲催的打工人生!”
茶杯相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兩個姑娘家都笑了,兩人在此時形成了第一份連接,看在敬軒眼里,他頓時松了口氣。
站在好朋友和男朋友的雙重立場上,他當(dāng)然希望今天這第一場正式會面,能讓自己這兩個老鐵和女朋友都能對彼此留下好的印象,他們畢竟都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存在。
少年時代遭受家暴的創(chuàng)痛仍舊隱秘地深藏在敬軒心底的某個角落,自打大學(xué)畢業(yè)后他就鮮少再和父母有任何聯(lián)系,唯一不變的是仍舊疼愛弟弟曉晨。
曉晨今年正讀高三,他和敏赫常把曉晨約出來一起下館子,帶曉晨四下溜達散心,經(jīng)歷了親情上的缺失之痛,他將對家人所有的關(guān)愛都傾注在曉晨身上。
除了曉晨,他親若家人的就只剩下世妍和正凱了。
三人從初中時代便綿延至今的友情,不是家人更勝似家人,這也是為什么他交到女朋友后必須帶給他們過目的原因。
世妍明白。
所以她必須來。
即使失去正凱、縱然她剛從痛不欲生里稍微恢復(fù)過來,但她也必須頂著一個好狀態(tài)的殼子出現(xiàn)在敬軒和林薇面前,因為她不能讓自己這個老鐵丟了顏面。
只是就算她洗吹過頭發(fā)、化了妝容,敬軒還是留意到了她的變化——兩人十三年的友情根基,她的憔悴與瘦削,怎么可能逃得過他的眼睛?
敬軒覺得飯桌旁的都是自己人,毫不避諱便開口道:“世妍,你咋個回事�。炕貋砹艘膊恢獣宦�,還變瘦、變憔悴了,是不是發(fā)生啥子事情了?”
敏赫急得向他狂使眼色,敬軒還來不及轉(zhuǎn)換話題,世妍便落落大方地接過了他的話。
“嗯,在感情上出了些問題,不過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彼@一說,將飯桌旁的三個人都給嚇了一跳,“但千萬別問我對方是誰撒,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敏赫與敬軒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他當(dāng)即轉(zhuǎn)頭望向世妍:“你說真的?咋個我們?nèi)疾粫缘�?你啥子時候在海南交上男朋友了?”
“不提了、不提了,反正都過去了�!笔厘麚u頭笑道,“再說我又要哭了,這么溫馨愉快的場合,別讓我被笑話撒�!�
林薇立即體恤地出面維護道:“是�。ξ覀兣⒆觼碚f,要再攤開傷口給人看是很殘酷的事,你們就別再為難世妍了�!�
敏赫與敬軒又再交換了下眼神,兩人眼里均是欣慰與滿意——看來世妍和林薇處得不錯,倘若她們能玩到一起,這次飯局的會面就有了意義。
這頓飯吃得開心且自在。
四人都貢獻出了各自在職場的有趣經(jīng)歷,林薇是全國級電器品牌海安成都分公司的家電導(dǎo)購,語言表達能力相當(dāng)出眾,逗得其它三人哈哈笑個不停。
四人從下午六點四十分吃到了晚上九點半,席間還喝了半箱罐裝啤酒,走出餐館時都隱約有些醉了,敬軒在送林薇回去之前,特地把世妍喊到一邊。
“世妍,有些話我想了很久,還是不得不和你說�!本窜幩坪跸铝撕艽鬀Q心,“也許你不愛聽,但站在我的立場上卻必須得說出來�!�
“干嘛呀,突然這么嚴肅!”世妍笑著掄了他一拳,“我們之間還有啥子好避忌的,想說就說!”
“考慮考慮敏赫吧!”敬軒終是說了出來,“你們那么般配,他也等了你這么多年,總不好再讓他一直這么等下去,你就好好看看他吧!”
世妍笑容剎時有些僵硬,但還是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網(wǎng)約車都到了,你先送林薇回去,有啥子事情我們改天再說撒�!�
“你一定要認真想想我的話。”敬軒不放心地再三叮囑,“別耗下去,把最好的良緣都錯過了,對你和他都不公平�!�
網(wǎng)約車載著敬軒和林薇離去,于是便只剩下敏赫和世妍了,他轉(zhuǎn)頭看向她:“敬軒那小子剛剛單獨把你喊到一邊,都跟你說了些啥子?”
“也沒啥子�!笔厘┤蛔匀舻貞�(yīng)道,“他想撮合我們呢!該不是看我們都單了這么久,覺得反正是老鐵兼發(fā)小,不如就走在一起吧?”
敏赫怔住,偷偷觀望著她的表情,見她一如往常般自然,不知道為什么又隱隱有些失落和惆悵:“那也不是不得行,不是嗎?”
“��?”世妍錯愕地停下腳步,“你知道自己在說啥子嗎?”
“知道啊�!泵艉找柴v足直勾勾地注視著她,“既然你能在去海南那么短的一年時間里耍上朋友,那么為啥子不考慮就站在你眼前的這個男人呢?”
“……”世妍迎著他漸漸熾熱起來的目光,一時難以言語。
“我實在不明白你的心思。”看她沒任何反應(yīng),敏赫不禁有些急了,“照理說,我算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某些方面,可能比叔叔阿姨和世勛哥都更了解你�!�
“這點我不否認。”世妍總算開口回應(yīng)。
“我長得也挺招人喜歡的,工作再忙健身房也沒少去,我們兩個職業(yè)又相互對口,一個營銷、一個廣告,等將來有機會了還能一塊開間夫妻店啥子的�!�
兩人間多年的情份,敏赫說話也不再藏著掖著,就和平時相處一樣坦然真誠。
“我現(xiàn)在就想著,我們在各自行業(yè)里再積淀些經(jīng)驗和人脈,到時候開公司接項目賺到錢了,能過得比很多成都同齡人都安逸巴適�!�
“你知道我現(xiàn)在也不咋個和我爸媽那邊來往,敏英從小又跟你親近,我們結(jié)婚的話,啥子婆婆小姑問題你都不用去煩惱了……”
他的話實誠、踏實,沒半點花言巧語,說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大白話,可世妍知道,這就是敏赫掏心掏肺說出來的大情話。
他們之間的情分和羈絆,能直接掠過很多表面環(huán)節(jié),他只想拼命展現(xiàn)出所有能拿出來的、對她的好,而這些迅息,最熟悉他的她也全都接收到了。
世妍抹去了眼角涌出來的淚痕:“好煩啊,好端端的說這個做啥子嘛,都把我給弄哭了�!�
敏赫向前兩步,伸手為她拂去又一滴流出眼眶的淚珠,顯得有些慌張:“你咋的了?我咋的還把你弄哭了?”
“你還敢問!我還不是被感動哭的?”世妍吐槽道,頓了一下,她又很認真地迎向他的視線,“可是敏赫,我真的不能答應(yīng)你�!�
“為啥子?”他直挺挺地望著她問。
“因為我們是最親的發(fā)小、最親的老鐵、最親的兄弟�!彼郎厝岬乜粗捻�,“你和敬軒在我心里,就和我哥沒啥子不同,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和你或他發(fā)生些啥子�!�
“所以敏赫,就一直這么下去不好嗎?可能有一天你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有空時就把我和敬軒約出來一塊聚聚……”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為敏赫已然拋開了所有顧慮和拘束,徑自上前一把將她攬入懷中,他抱得極其深情與熱切,她的臉亦猝不及防地貼在了他厚實的胸膛上。
“難道我就不行嗎?”他情感畢露地緊緊抱著她,“這么多年來,還有誰比我更愛你?還有誰比我更了解你?”
“難道我就不行嗎?”
這句話,先前敏赫在追到�?跁r也對她說過。
但世妍知道:當(dāng)正凱和新玥雙雙消失后,所有與他們有過互動的人的記憶和經(jīng)歷亦會像十年前一樣被篡改與清除,如今的敏赫與敬軒,應(yīng)是沒有曾去過�?谡宜挠洃浐徒�(jīng)歷了。
所以這句話,他在成都又對她說了一遍。
“抱歉,敏赫�!彼龥]掙扎,也沒反抗,卻很堅決地給了他再殘忍不過的答案,“可是真的不行,我對你沒半點逾規(guī)的想法,所以別等我了�!�
“?!”敏赫猛然瞪著她,目光激烈閃爍,嘴唇數(shù)度開合,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找個你愛她、她也愛你的姑娘,好好談場戀愛吧�!彼N著他胸膛非常堅決地繼續(xù)說了下去,“你值得更好的姑娘、更好的人生,但你的歸宿絕對不是我�!�
敏赫整顆心不但沉了下去,更直接落在地上,裂成了無數(shù)塊四下飛散的碎片。
他仍舊抱著她,她仍然任他緊緊抱著。
可是非常奇怪的,表面上如此般配登對、在路人眼里絕對是一對熱戀小情侶的他們,卻在今晚徹底在愛情這個領(lǐng)域劃清了界限。
正因為敏赫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她,所以他很清楚地意識到: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允許他這么抱著自己了,以她的脾性,往后應(yīng)該不會再容忍他類似再超越友情界限的動作。
他的心亦絞痛了起來,越發(fā)不舍得就這樣讓她離開他的懷抱。
“我不明白,世妍�!彼е�,“為啥子我就不行呢?為啥子你就是不肯好好看看我呢?明明我這么愛你,明明我比這世界上任何男人都更愛你�!�
是啊,為什么呢?
世妍的心亦同時在陣陣刺痛,她覺得有負于敏赫,可在感情上卻又無法將就著接受他的愛。
十年前,從她遇見那個轉(zhuǎn)學(xué)生少年開始,她的視線、她的情感、她的憧憬就全鎖定在他身上。
十年后,當(dāng)他再度出現(xiàn)在她生命里以后,她和他不但有了比十年前更深切、更微妙、更曖昧的互動,他還喚醒了她身為一個女人的欲望。
“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蹦莻兩人共舞的夜晚,他這么對她說。
她和他的第一次都相互給了彼此,她還記得他的吻,他的體溫,他的香水味道,這十年來,她心里始終只容得下他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有空間去接納敏赫呢?
敏赫對她是如此重要的存在,她絕不允許自己褻瀆了他的真心,倘若她的愛只給了一個人,她絕不能因為寂寞就去利用這么好的一個小伙子!
于是她只能拒絕。
盡管殘忍、縱使無情,她只能毫不遲疑地立刻就拒絕他的心意。
這是世妍的選擇,她選擇了一個人繼續(xù)走在這條通往無法預(yù)知的未來之路上。
畢竟隔了十年,正凱還能突然出現(xiàn)在她的生命中、并再度共同譜寫下只屬于他們的故事,那么倘若她愿意再熬上十年,是否還能與他重逢?
她愿意押上一切,去賭這份可能,但不能將敏赫也拉進來。
他是無辜的,不能為了她這樣的女人白白耗費大好的青春年華,他值得更好的女人!
兩周后,世妍帶著家人和兩位老友的殷切關(guān)懷和叮囑飛回了�?�。
她再次走進紅凰�?诜止镜霓k公場所時,連分公司總經(jīng)理方青林都親自上前迎接,而她的三個伙伴鐵軍、王磊和明宇更是緊跟在方青林身后一塊沖她開心地笑著。
其它同事也紛紛停下手頭工作,沖她驚喜地看了過來。
“世妍,歡迎回來!”方青林眼里滿是欣慰,鏗鏘有力地笑著道。
世妍環(huán)視了站在跟前的四個大男人一圈,也發(fā)自內(nèi)心真摯地笑了。
然后,她對著他們朗聲宣布道:“我回來了!”
是的。
在這座海島上,留有著她和正凱人生中最難忘的一段戀曲,還有她未盡的事業(yè)征程,而她選擇回到這里,繼續(xù)譜寫她未完成的人生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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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卷三︱中女時代】第85話《暌違十年,未曾想還有重逢的一天!》
二零二五年,夏,成都。
大廳傳來的敲門聲持續(xù)回蕩,將世妍從睡眠中喚醒,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先張嘴打了個呵欠,隨后再帶著睡意將雙腳探向地板。
“誰�。窟@一大清早的�!彼止局匠雠P室,往大門走去。
其實她大致能猜得出來者是誰。
此時恰值上午十點,是敏赫開始一天忙碌工作的起點,也是敬軒睡得正香的時段,而世勛早就在忙得團團轉(zhuǎn)了,他們?nèi)酥械娜魏我晃欢疾粫谶@個時候登門。
那么剩下的不是父親,便只有母親了。
從�?诘募t凰廣告有限公司離職后,在回到成都的這三年多時間里,這五個人便成為她人際圈子里最常接觸的全部。
開門之后,前方果不其然站著承澤。
他今年剛退休,身體健康、精氣神等各項狀態(tài)也都在線,正是有大把閑情關(guān)心兒女的時候。
世勛在二十八歲那年結(jié)婚、事業(yè)如日中天,如今兒子都八歲了,無論從哪方面看都不需要他過多操心,于是他便把愛和關(guān)懷幾乎都集中到女兒身上。
世妍看到他時,不由得輕嘆了口氣:“爸,你這來得也太勤了一點吧?我在睡覺呢,還得爬起來給你開門,你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嗎?”
父女倆說話相處向來隨意自然,承澤聽了也不氣不惱,樂呵呵地跟在她身后進了門:“不是讓你給我和你媽留一把鑰匙嗎?偏偏你又不聽�!�
“我能給你們留鑰匙嗎?”世妍回頭瞪了他一眼,“那你不得天天上門煩我?爸,我今年三十五了,都從家里搬出來兩年多了,不就圖個獨立生活空間嗎?”
“好、好、好�!背袧纱蛐√蹛圻@個女兒,又一次順著她回應(yīng)道,“現(xiàn)在的孩子和我們那會不一樣了,這點你爸還是知道的。”
他端詳著女兒的臉色,神情漸漸凝重起來:“你又失眠了嗎?咋個臉色看起來這么差?”
“嗯,好了兩個月,四天前又開始睡不著了�!笔厘麩﹣y地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下,“我好不容易才睡著,你這一大早過來又把我給整醒了�!�
“瞧你這孩子,咋個說話呢?”承澤親昵嗔怪道,又得意地沖她揚起手中的兩個塑料袋子,兩個袋里分別裝著中藥和抄手。
“之前的中藥方子每次喝了…
二零二五年,夏,成都。
大廳傳來的敲門聲持續(xù)回蕩,將世妍從睡眠中喚醒,她揉了揉惺忪睡眼,先張嘴打了個呵欠,隨后再帶著睡意將雙腳探向地板。
“誰��?這一大清早的�!彼止局匠雠P室,往大門走去。
其實她大致能猜得出來者是誰。
此時恰值上午十點,是敏赫開始一天忙碌工作的起點,也是敬軒睡得正香的時段,而世勛早就在忙得團團轉(zhuǎn)了,他們?nèi)酥械娜魏我晃欢疾粫谶@個時候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