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張主任,您一天三餐都在學校食堂吃嗎?”曾邇想了解更多。
“對,家里不留飯�!彼室庹f得有些慘。
劉老師笑著應和,“張主任是心疼夫人吧�!�
大家都笑起來,曾邇卻更想知道,柯察金到底娶了什么樣的女人,而他是怎么走到現(xiàn)在的?這些疑問在這個玩笑過后,在她的心里冒了芽。
18
出走
自從曾邇見過柯察金后,總是神情恍惚,有時她以為自己還是十一歲,下了地鐵走回家的路上,便走過了頭,從小區(qū)門口徑直走過。
那天王多蘿叫住了曾邇。曾邇緩過神來,看到染著亞麻黃色頭發(fā)的王多蘿,穿著一件裸色吊帶裙,唇膏還是那個橘色,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別扭。
“你要去哪兒?”
“我走過頭了�!痹兩敌Α�
“你怎么比我還心不在焉?”
“是啊,這幾天我已經(jīng)走過頭兩次了,今天多虧你叫住我,不然我又得走回來。”曾邇看著王多蘿,不知為什么心里有點難過�!拔易罱紱]碰到你,你忙什么呢?”
“前段時間我請假自己去旅游,本打算呆一周,結(jié)果第二天就回來了�!蓖醵嗵}隨即迷茫的臉。
王多蘿的單身旅行去得很唐突,是一個通勤的早上在地鐵里決定的。
那天她看著婆婆出門送英英上學,自己在洗臉池旁發(fā)呆,結(jié)果出門晚了。再黯然銷魂也抵擋不住遲到的慌張,她沖出門,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到地鐵站。
她沖進地鐵里那一刻,整個人冷靜下來,汗水從背部慢慢滲出來,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流進脖子里。
她沒有去上班,而是在地鐵上買了張去青島的高鐵票。她要去看海,她要去旅行,她要一個人去,她要馬上就去。
她給靳冬風發(fā)了一條信息:我去旅行,照顧英英,一周后回。
之后,她關閉了手機。
那一刻她的眼前亮了,地鐵里不再擁擠,她隨便找了一站下車。
“原來去旅行帶上自己就好�!蓖醵嗵}不斷重復這句話給曾邇聽,“以前我們?nèi)ヒ惶送獾芈糜�,我都要打包準備三四天,現(xiàn)在才知道,只要帶上自己就好,別的都是累贅�!�
她在高鐵站旁的小賣店買了一只白鋼材料的戒指,上面刻著字母LOVE,寬度更像個頂針,她戴在了那個無名指上,遮擋取下結(jié)婚戒指后的戒印。那個戒印很礙眼,王多蘿做任何事情時都會看到它,這讓她不斷心緒不寧。換了那個新戒指后,她好了很多,新的東西總會帶來一些新的念想。
王多蘿在高鐵上找到位置,旁邊坐了個大學生模樣的男青年,不停地用老家的地方話打電話,痞里痞氣,夾雜一些罵街…
自從曾邇見過柯察金后,總是神情恍惚,有時她以為自己還是十一歲,下了地鐵走回家的路上,便走過了頭,從小區(qū)門口徑直走過。
那天王多蘿叫住了曾邇。曾邇緩過神來,看到染著亞麻黃色頭發(fā)的王多蘿,穿著一件裸色吊帶裙,唇膏還是那個橘色,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別扭。
“你要去哪兒?”
“我走過頭了�!痹兩敌Α�
“你怎么比我還心不在焉?”
“是啊,這幾天我已經(jīng)走過頭兩次了,今天多虧你叫住我,不然我又得走回來�!痹兛粗醵嗵},不知為什么心里有點難過�!拔易罱紱]碰到你,你忙什么呢?”
“前段時間我請假自己去旅游,本打算呆一周,結(jié)果第二天就回來了�!蓖醵嗵}隨即迷茫的臉。
王多蘿的單身旅行去得很唐突,是一個通勤的早上在地鐵里決定的。
那天她看著婆婆出門送英英上學,自己在洗臉池旁發(fā)呆,結(jié)果出門晚了。再黯然銷魂也抵擋不住遲到的慌張,她沖出門,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到地鐵站。
她沖進地鐵里那一刻,整個人冷靜下來,汗水從背部慢慢滲出來,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流進脖子里。
她沒有去上班,而是在地鐵上買了張去青島的高鐵票。她要去看海,她要去旅行,她要一個人去,她要馬上就去。
她給靳冬風發(fā)了一條信息:我去旅行,照顧英英,一周后回。
之后,她關閉了手機。
那一刻她的眼前亮了,地鐵里不再擁擠,她隨便找了一站下車。
“原來去旅行帶上自己就好。”王多蘿不斷重復這句話給曾邇聽,“以前我們?nèi)ヒ惶送獾芈糜危叶家虬鼫蕚淙奶�,現(xiàn)在才知道,只要帶上自己就好,別的都是累贅�!�
她在高鐵站旁的小賣店買了一只白鋼材料的戒指,上面刻著字母
LOVE,寬度更像個頂針,她戴在了那個無名指上,遮擋取下結(jié)婚戒指后的戒印。那個戒印很礙眼,王多蘿做任何事情時都會看到它,這讓她不斷心緒不寧。換了那個新戒指后,她好了很多,新的東西總會帶來一些新的念想。
王多蘿在高鐵上找到位置,旁邊坐了個大學生模樣的男青年,不停地用老家的地方話打電話,痞里痞氣,夾雜一些罵街的口頭語。王多蘿有點戒備,又有些煩躁。
她從沒自己出過門,過去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靳冬風陪著,即使他沒有時間,她也會帶著婆婆和孩子。
王多蘿才發(fā)現(xiàn),沒有靳冬風在身邊,她竟然一直慌張和不安。過去無論做什么,都是靳冬風跟著。與靳冬風翻臉后,王多蘿被自己嚇到很多次,無論發(fā)生任何事,她總是本能地叫出靳冬風的名字,原來,這么多年,自己只是個會說話的巨嬰,事事依賴著那個男人。
王多蘿下高鐵時已是下午,青島的天氣沒有那么熱,空氣里流動著另外一種味道。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環(huán)視著周圍,打開手機里的軟件打上一輛車。司機是個禿頭的男人,報了她的手機尾號后便不再說話。她有些害怕,后來司機打開廣播,跟著流行歌一起不停哼唱。
王多蘿受到打擾,卻不敢出聲,她轉(zhuǎn)頭拼命看向窗外,時不時看下手機的行程。當她到達海邊,車停下來,她莫名地對司機表示感謝,一種解脫了的喜悅。
海邊人不多,可能是因為工作日的緣故,只有零星的老人和孩子。
王多蘿第一時間望向海天相接處,有種爽朗的釋放。
她不是第一次看海,卻是第一次一個人看海。
那一天,她便在海邊沙灘的一塊石頭上看了一天的海。海浪退去,又涌上岸來,拍打的痕跡離她越來越近。
那海浪讓她時常焦慮,她擔心過不了多久,它會拍到她的腳底,浸濕她的鞋子。她沒有帶任何的行李,衣服鞋子濕了,便沒得換,穿著濕的,會被海風吹感冒。
可是那天直到太陽在海天相交處消失,海浪也沒有拍到她的鞋底,她也沒有感冒,她擔心的,都沒有發(fā)生。
唯獨走過來一個男人,“海邊即使看不見太陽,也沒那么快黑,也看不出多黑�!�
王多蘿沒想到自己會和一個陌生男人交談,“你經(jīng)常來海邊?”
“沒有,我是來旅游的?”
“只有一個人?”王多蘿努力讓自己說得自然,像一個善于交流的人。
“對,我來出差,明天就走。”那個男人年紀看起來比王多蘿小,但是王多蘿天生童顏,或許那個男人猜不出她的年紀。
男人沒有對她提出任何問題,王多蘿很慶幸,但即使提問,她也在心里準備了很多種回答,但回答里沒有靳冬風,沒有任何關于愛人和丈夫的影子。她只安排了自己,即使一句搭話,也要只是自己。
王多蘿從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說過這么多話,除了靳冬風,在公司里,她和男同事在通勤的路上碰到,都只是笑笑不說話,找到合適的時機便離開。
與一個陌生男人說話,讓她此時有了些許自信和自我滿足,仿佛在報復靳冬風的路上邁進了一步。
天色暗得有些快,王多蘿坐不住了,她起身便走,走出幾米,覺得應該跟那個陌生男人說句再見,她回頭看一眼,男人站在那里背對著她,望向大海。于是她徑直走掉,那時又有些說不出的挫敗。
王多蘿打開地圖軟件,找到了距離最近的連鎖酒店,用房卡打開房間,門關上,之后又匆忙打開所有的燈,那時她才呼出一口氣。
她不禁想起剛剛
CHECK
IN
的時候的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怎么做。服務員笑容滿面對著她,她卻手足無措。她最后那句“我可以走了嗎?”時常在她耳邊響起,她清晰地記得服務員最后的笑容里摻和著一些譏誚。
她坐在床上,看了看雪白的床單和被子,隨即打了蔫,眼神就落在那里,那一刻她覺得周圍靜得安心。
手機里很早便有幾個短信通知,她當做沒看見,不看她也知道那是靳冬風發(fā)來的,類似于質(zhì)問和憤怒。
自從最后一次王多蘿提出離婚之后,他們都保持緘默,誰也不敢再往前一步。靳冬風已經(jīng)開始明擺著耍流氓,他說一個在外面做事的男人,總會逢場作戲。
王多蘿不敢再提離婚,她做不出,她怕有一天無法再看英英的眼睛。
再晚一些的時候,王多蘿走出房間,走出酒店。她看到酒店對面有個賣面的攤子,很多人在吃,桌子很干凈,老板娘手里的抹布不是黑的。她決定坐下來填飽肚子,找到了一個兩人桌的位子,她要了一碗陽春面,對面很快坐下一個中年男人,像個裝修工人,衣服上有油漆和污漬,他要了一碗餛飩和小瓶裝的二鍋頭。他一口餛飩一口酒,三下兩下就吃完了,頭也不抬便走了。
王多蘿吃了幾口面,跟老板娘要了一瓶啤酒,“給我個杯子吧?”
“沒有,直接喝吧�!崩习迥锊皇呛蜌獾娜�。
王多蘿吃著一口面,喝著一口酒。這樣的吃法果然開心,她停不下來,那開心是酒給的。
19
見世面
王多蘿在小攤前喝光了一瓶啤酒,不勝酒力的她直接微醺,臉頰紅得發(fā)光,一個人望著碗里的湯底傻笑。
這時有一個人坐在她對面拼桌,王多蘿已經(jīng)有點習慣,再加上酒下了肚,放開了好多。
那人開始點菜,“給我一份紅燒肉蓋飯,一瓶冰鎮(zhèn)啤酒�!�
王多蘿抬頭瞅那個男人,不禁笑出聲來,“是你啊,剛才海邊我們見過。”她說完自己都驚訝,這并不尷尬,也沒有社恐。
“好巧,我也喜歡在這家店吃飯,他家做得挺好吃的。”那個男人說話總是那么自然隨和,似乎是和很熟悉的人在聊天。
“好吃,而且酒也好喝�!蓖醵嗵}接話。
那個男人笑笑,他的皮膚估計是在海邊曬黑的,整張臉此時有些紅,黑紅的臉,嘴唇厚實,鼻子高挺得好看。“你就喝了一瓶啤酒就醉了嗎?”
“我沒醉,我很能喝�!边@時老板娘放桌上一瓶那男人點的酒,王多蘿卻伸手抓過來,仰頭來了一口。
那男人沒說話,笑了一下,跟老板娘又要了一瓶。
“海邊的晚上會有些冷,你得加件衣服�!蹦腥撕攘艘豢谑掷锏钠【啤�
“我一無所有,冷也沒辦法�!蓖醵嗵}喃喃自語。
“你住在對面的酒店嗎?”男人的蓋飯到了,他吃起來。
“對。你說今晚會下雨嗎?”王多蘿問。
“應該不會,看著天氣,明天也沒雨�!�
“要是下雨就好了,我會回酒店站在窗邊,看傾盆大雨,我喜歡看大雨的樣子,雨聲也很治愈。”
那個男人似乎看出來她已經(jīng)醉了,沒有再接話。
“靳冬風不喜歡下雨,他喜歡雪天。我不喜歡下雪,路上很滑,下完雪的第二天特別冷,路上化了的雪會凍成冰,路變得更滑,去年英英就摔倒了,臉上的淤傷好久才散�!蓖醵嗵}看著那個男人喋喋不休。
“雪天路滑,很正常。”那個陌生男人或許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對面女人的情況,隨口安慰。
“靳冬風應該就是下雨那天找了女人,就是那天,我確定。我那天晚上看著雨還高興呢,沒想到他和別的女人也很開心。狗東西!”王多蘿狠狠將手上的瓶子摔在桌上。
“那么多不開心,所以一個人來旅游吧!”男人有些同情。
“你結(jié)婚了嗎?…
王多蘿在小攤前喝光了一瓶啤酒,不勝酒力的她直接微醺,臉頰紅得發(fā)光,一個人望著碗里的湯底傻笑。
這時有一個人坐在她對面拼桌,王多蘿已經(jīng)有點習慣,再加上酒下了肚,放開了好多。
那人開始點菜,“給我一份紅燒肉蓋飯,一瓶冰鎮(zhèn)啤酒�!�
王多蘿抬頭瞅那個男人,不禁笑出聲來,“是你啊,剛才海邊我們見過�!彼f完自己都驚訝,這并不尷尬,也沒有社恐。
“好巧,我也喜歡在這家店吃飯,他家做得挺好吃的�!蹦莻男人說話總是那么自然隨和,似乎是和很熟悉的人在聊天。
“好吃,而且酒也好喝。”王多蘿接話。
那個男人笑笑,他的皮膚估計是在海邊曬黑的,整張臉此時有些紅,黑紅的臉,嘴唇厚實,鼻子高挺得好看�!澳憔秃攘艘黄科【凭妥砹藛�?”
“我沒醉,我很能喝�!边@時老板娘放桌上一瓶那男人點的酒,王多蘿卻伸手抓過來,仰頭來了一口。
那男人沒說話,笑了一下,跟老板娘又要了一瓶。
“海邊的晚上會有些冷,你得加件衣服�!蹦腥撕攘艘豢谑掷锏钠【�。
“我一無所有,冷也沒辦法�!蓖醵嗵}喃喃自語。
“你住在對面的酒店嗎?”男人的蓋飯到了,他吃起來。
“對。你說今晚會下雨嗎?”王多蘿問。
“應該不會,看著天氣,明天也沒雨�!�
“要是下雨就好了,我會回酒店站在窗邊,看傾盆大雨,我喜歡看大雨的樣子,雨聲也很治愈�!�
那個男人似乎看出來她已經(jīng)醉了,沒有再接話。
“靳冬風不喜歡下雨,他喜歡雪天。我不喜歡下雪,路上很滑,下完雪的第二天特別冷,路上化了的雪會凍成冰,路變得更滑,去年英英就摔倒了,臉上的淤傷好久才散�!蓖醵嗵}看著那個男人喋喋不休。
“雪天路滑,很正常�!蹦莻陌生男人或許已經(jīng)明白了這個對面女人的情況,隨口安慰。
“靳冬風應該就是下雨那天找了女人,就是那天,我確定。我那天晚上看著雨還高興呢,沒想到他和別的女人也很開心。狗東西!”王多蘿狠狠將手上的瓶子摔在桌上。
“那么多不開心,所以一個人來旅游吧!”男人有些同情。
“你結(jié)婚了嗎?”王多蘿看著對面這個不斷附和自己的男人,恍惚地膽子大起來。
“還沒,剛分手,兩地戀愛,還是分手了�!蹦腥顺酝炅孙�,喝一口啤酒。
王多蘿心里晃了一下。她冒出了個念頭,那念頭在她的腦袋里揉爛過無數(shù)次。
那個念頭充滿罪惡,王多蘿最恨靳冬風的時候,那念頭不斷升起落下,像一團黑旋風橫行在眼間和心頭。
人不是要活得對等才叫復仇嘛!王多蘿在心里翻騰著那個邪念:我也去找個男人睡!
眼前便有了個剛分手的年輕男人,還有自己酒后的豹子膽,王多蘿好像胸口有團烈火,她死死盯住面前的男人,就像看著被俘獲到妖怪洞里的唐僧。
“喝多了,快回去吧!你的眼珠子都發(fā)直了�!蹦腥撕眯奶嵝�。
“我走不動了,麻煩你,能送我一下嗎?麻煩了�!蓖醵嗵}下定決心。
“那好吧,我送你到酒店門口。”男人起身,扶住王多蘿的一只胳膊。
王多蘿站起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天旋地轉(zhuǎn),除了心里還可以打著自己的算盤,身體已不受控。
海邊城市果然如那男人所說,夜里風大寒涼,王多蘿直打哆嗦。
那個男人很有分寸感,只是用一只手臂撐著她的胳膊,不會有其他身體的接觸,這讓王多蘿減少了忌憚和煩感。
“其實你那個前任虧了,你是個好男人�!蓖醵嗵}說。
“謝謝你的認可,我想她可能永遠也沒機會知道了�!�
王多蘿鼓起勇氣,抓住他的手,“如果愿意……”
那時兩人已走到酒店門口,一股疾馳而過的巨風,王多蘿沒有說下去,風讓人睜不開眼睛。她感覺有人拍了她兩下,風弱下來,她看到那個男人已經(jīng)走遠。
王多蘿那時便在酒店門口,對著飄來蕩去的風開始哭。
新的一日清晨醒來,王多蘿想自戳雙目,她沒想到前夜自己會有那么骯臟墮落的想法,如果不是那陣巨風,或許自己不一定招惹了多少事端。
于是,王多蘿提前結(jié)束了單身旅行,只是兩天一夜,便狼狽逃回了家。
曾邇聽了王多蘿的描述,笑得直不起腰來。
王多蘿卻不太在意,“曾邇,你說我是不是十惡不赦�!�
“開什么玩笑,十惡不赦的是你老公——靳冬風!”曾邇現(xiàn)在和王多蘿說話自然多了,“你還要多善良才滿意啊。男人,不,靳冬風,或許不是你想的那么單純�!�
“可是他一直對我很好,算了,我也不知道了,到底是他對我很好,還是我把他想得對我很好�!�
“你最近呢?在做什么?”曾邇看著失落的王多蘿。
“我的假反正請了,就在家待著,不是,是一早我就出去,晚上很晚回家。靳冬風也很少在家。”
“你也沒有朋友,你去哪兒待著?”曾邇問。
“現(xiàn)在好像流行
city
walk,我就每天去一個地方,之后不停地走,走著看著,就這樣�?偙韧O聛砗紒y想好�!蓖醵嗵}說著萎靡起來。
曾邇看著心痛,“晚上沒事的話,我?guī)闳ヒ娨娛烂�。�?br />
“好啊好啊,我正愁時間怎么打發(fā)呢?”王多蘿的眼睛發(fā)亮�!叭ツ膬�?”
“夜店!”
“那種地方很復雜吧,還有很多壞人會在飲料里下藥的�!痹凅@恐起來。
“你是電影看多了吧?我是那兒的�?�,從沒遇到過,而且我去的都是正規(guī)的店,只有音樂,酒和男男女女,只是個放松的地方。人家有保安,來回巡邏,不是你說的那樣的地方�!痹冋f完又有些后悔,她第一次這么肆無忌憚地和王多蘿說話,一時間她擔心王多蘿會生氣走掉。
王多蘿卻不停點頭,“行,我去�!�
曾邇卻對這樣的王多蘿感到心酸。
20
潛伏的崩潰
曾邇和王多蘿到了一家夜店門口。
門前立著那種很高的吧臺桌,一個穿制服,打著發(fā)蠟的年輕男服務員站在那里迎客。
王多蘿看到夜店門面像鑲了一墻的碎鉆般發(fā)亮,走進去的男女摩登流氣,她停在不遠處不走。
“怎么了?沒事的,進去吧,有我呢!”曾邇勸她。
“你看那些進去的人,都不像好人�!蓖醵嗵}兩手抱住她那個粉色過時了名牌包,那是她唯一買過的奢侈包,是和靳冬風蜜月旅行去海南時,機場免稅店里買的。
“就你是好人,你是哪兒來的自信?那靳冬風是好人嗎?”曾邇幾次從王多蘿嘴里聽到這樣的話,她總是覺得刺耳。“你不進去算了,我去了。”曾邇說完便轉(zhuǎn)身走進去。
夜店里的表演還沒開始,放著一些舒緩的流行樂,曾邇原本定了個三人小桌,現(xiàn)在也只有她自己了。因為有低消,她點了一瓶好一點的紅酒,服務生很快將放在冰桶的紅酒送上來。
曾邇倒上一杯還沒來得及入口,王多蘿像進入電影院一樣探進來。她找到曾邇,尷尬地笑笑,又不斷望向四周,如臨大敵。
“沒事的,來這里看看壞人的樣子也好�!痹兺崎_高腳椅給她坐。
“我本來想回去,可是回去也睡不著覺,其實我現(xiàn)在比以前還怕回家。以前是因為我婆婆,看見她,不,聽到她說話我都神經(jīng)性地緊張�,F(xiàn)在我不怕她了,她反倒忌憚我。她看見過我像瘋了一樣扇靳冬風的巴掌,她現(xiàn)在不敢惹我了。我只是心疼英英也看見了,想到這些,我心痛得想死。”王多蘿對著曾邇耳邊嚷,店里的DJ上線,音樂越來越激烈。
“喝酒嗎?要不喝果汁吧!今天我請你�!痹冇贮c了橙汁和果盤。
“我喝酒!”王多蘿說。
“你還是別喝了,我怕你又哭。”曾邇對她搖手�!昂孟裎野涯銕牧艘粯�,化妝,喝酒,來夜店,好像都是我?guī)У哪��!?br />
“我今天不哭,我會喝酒�!蓖醵嗵}說著倒了一杯紅酒,自顧自喝起來。她看到旁邊桌都是些像大學生模樣的人,他們用威士忌對蘇打水或可樂,也不說話。
駐唱歌手開始表演,唱著最新流行的各種情歌,曾邇喝得微醺,王多蘿似乎沉醉在那音樂里。
…
曾邇和王多蘿到了一家夜店門口。
門前立著那種很高的吧臺桌,一個穿制服,打著發(fā)蠟的年輕男服務員站在那里迎客。
王多蘿看到夜店門面像鑲了一墻的碎鉆般發(fā)亮,走進去的男女摩登流氣,她停在不遠處不走。
“怎么了?沒事的,進去吧,有我呢!”曾邇勸她。
“你看那些進去的人,都不像好人�!蓖醵嗵}兩手抱住她那個粉色過時了名牌包,那是她唯一買過的奢侈包,是和靳冬風蜜月旅行去海南時,機場免稅店里買的。
“就你是好人,你是哪兒來的自信?那靳冬風是好人嗎?”曾邇幾次從王多蘿嘴里聽到這樣的話,她總是覺得刺耳�!澳悴贿M去算了,我去了�!痹冋f完便轉(zhuǎn)身走進去。
夜店里的表演還沒開始,放著一些舒緩的流行樂,曾邇原本定了個三人小桌,現(xiàn)在也只有她自己了。因為有低消,她點了一瓶好一點的紅酒,服務生很快將放在冰桶的紅酒送上來。
曾邇倒上一杯還沒來得及入口,王多蘿像進入電影院一樣探進來。她找到曾邇,尷尬地笑笑,又不斷望向四周,如臨大敵。
“沒事的,來這里看看壞人的樣子也好�!痹兺崎_高腳椅給她坐。
“我本來想回去,可是回去也睡不著覺,其實我現(xiàn)在比以前還怕回家。以前是因為我婆婆,看見她,不,聽到她說話我都神經(jīng)性地緊張。現(xiàn)在我不怕她了,她反倒忌憚我。她看見過我像瘋了一樣扇靳冬風的巴掌,她現(xiàn)在不敢惹我了。我只是心疼英英也看見了,想到這些,我心痛得想死�!蓖醵嗵}對著曾邇耳邊嚷,店里的
DJ
上線,音樂越來越激烈。
“喝酒嗎?要不喝果汁吧!今天我請你�!痹冇贮c了橙汁和果盤。
“我喝酒!”王多蘿說。
“你還是別喝了,我怕你又哭�!痹儗λ龘u手�!昂孟裎野涯銕牧艘粯�,化妝,喝酒,來夜店,好像都是我?guī)У哪��!?br />
“我今天不哭,我會喝酒�!蓖醵嗵}說著倒了一杯紅酒,自顧自喝起來。她看到旁邊桌都是些像大學生模樣的人,他們用威士忌對蘇打水或可樂,也不說話。
駐唱歌手開始表演,唱著最新流行的各種情歌,曾邇喝得微醺,王多蘿似乎沉醉在那音樂里。
大麥是很晚才出現(xiàn)的,他拉著好幾個朋友坐在里面大一些的卡座,他瞄到曾邇便走過來打招呼�!敖裉炷愫团笥岩黄饋淼模俊�
大麥從上到下打量王多蘿,然后湊曾邇耳邊,“不怎么樣啊,哪兒的知青啊這是?”
曾邇用手拍了一下大麥,“別那么說,我朋友。”
“跟我去那邊待會兒。”大麥提議。
“我過去和朋友說會兒話再回來�!痹冸x開。
曾邇很快回來,她擔心王多蘿自己會害怕,可她發(fā)現(xiàn)王多蘿很鎮(zhèn)定地坐在那里,也學著旁邊人的樣子,把手伸在空中搖晃,看不出是醉了還是沒醉。
“要不你先回去,別太晚,見識過了就行了。”曾邇勸她。
“不,這兒挺好,除了耳朵要被震聾之外。這樣吵也好,我腦子一片空白。”王多蘿微笑著,不是那種醉酒后失控的笑。
曾邇有些放心,有人過來拉她去舞池上ггИИщ跳舞,她蹦跶幾下回來,喝些酒,對著歌手發(fā)會呆。當她看向王多蘿時,她又哭了起來,臉抽搐得褶皺,哭聲淹沒在震耳欲聾的蹦迪音樂里。
曾邇回過頭,當做沒看見。聽不見哭聲的傷心人,一個來夜店哭泣的可憐女人,一個在巨響的音樂里埋葬崩潰的夜。
曾邇想到了柯察金,現(xiàn)在要叫他張恒青才對。明天她要帶著技術支持去和他開個探討會,或許她該放棄這個項目,很多時候她都覺得有種強烈莫名的情感在撞擊她的理智,何嘗不是潛伏的崩潰呢?
后半夜的時候,王多蘿說要回去了,曾邇也累了,兩人走出夜店打了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