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時群里來了消息,部門緊急會議,要求每一位同事都要參加。曾邇馬上明白這次會議的主題是什么,當然是迎接太子爺駕到,從此,她又要多伺候一位主子。
9824
真正的麻煩
開會了,曾邇幾乎是最后一個鉆進去的,她悄悄坐在離領(lǐng)導(dǎo)最遙遠的位置。
王主管坐在正中間,他的旁邊有張陌生的臉,他像一坨屎堆在那里。曾邇的視角就是那樣的,因為那個人咧歪著身子坐在椅子上,頭發(fā)修剪有型,只是耷拉著腦袋,看不見臉,那身灰色西裝看起來品質(zhì)很好。
“今天開會除了總結(jié)這段時間的工作外,還有個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布,就是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的新領(lǐng)導(dǎo)姜總。今后姜總會總體負責我們部門的工作,大家掌聲歡迎姜總說幾句�!�
掌聲響起,那個人一動不動,掌聲落了,他動了,先抬起臉,身體膩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安灰形医�,叫我ERIC。”說完,便又坐回去。
會議室頓時很靜,王主管開始鼓掌,下面的掌聲再次響起。曾邇聽見他的聲音時抬頭,那時他已說完坐下,她連他的臉也沒看見。
散會前,王主管叫曾邇留一下,大家開始熙熙攘攘走出會議室,那個公子哥最先走出會議室的。
“那個項目怎么樣?前期探討階段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客戶有什么反應(yīng)?”
“還不錯,就等最后的結(jié)果了�!痹儾⒉桓信d趣,“領(lǐng)導(dǎo),我不想再跟進這個業(yè)務(wù)了,你可以分配給其他人做嗎?”
“為什么?這個項目不是馬上有結(jié)果了嗎?”
“對,可是我有了其他更好的項目,所以想把這個項目轉(zhuǎn)出去�!痹儽M量說得合情合理。
“好奇怪,這個項目這么誘人,你竟然拱手讓人,不像你啊。”王主管反倒起了疑心,“況且這是你一手推進到現(xiàn)在,沒你肯定是要出亂子的。你再堅持一下,只準成功不許失敗哦�!�
曾邇明白王主管有所猜疑,也就作罷。她一刻也不想看到張恒青,這個項目推不出去,意味著在幾個月里,她都要和他見面。想到這些,她便要抓狂。
曾邇走出會議室,越想越頭疼,趁著沒人,她不停搖頭,一個高個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是那個灰西裝,“主管辦公室在哪邊?”
曾邇沒回過神來,這是那個姜總,他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辦公室了。想到這兒,她想狂笑,又怕冒犯,“前面左拐�!�
因為要抑制住譏笑,她板著臉,語氣生硬。
她說…
開會了,曾邇幾乎是最后一個鉆進去的,她悄悄坐在離領(lǐng)導(dǎo)最遙遠的位置。
王主管坐在正中間,他的旁邊有張陌生的臉,他像一坨屎堆在那里。曾邇的視角就是那樣的,因為那個人咧歪著身子坐在椅子上,頭發(fā)修剪有型,只是耷拉著腦袋,看不見臉,那身灰色西裝看起來品質(zhì)很好。
“今天開會除了總結(jié)這段時間的工作外,還有個重要的事情向大家宣布,就是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的新領(lǐng)導(dǎo)姜總。今后姜總會總體負責我們部門的工作,大家掌聲歡迎姜總說幾句�!�
掌聲響起,那個人一動不動,掌聲落了,他動了,先抬起臉,身體膩歪著從椅子上站起來。“不要叫我姜總,叫我
ERIC�!闭f完,便又坐回去。
會議室頓時很靜,王主管開始鼓掌,下面的掌聲再次響起。曾邇聽見他的聲音時抬頭,那時他已說完坐下,她連他的臉也沒看見。
散會前,王主管叫曾邇留一下,大家開始熙熙攘攘走出會議室,那個公子哥最先走出會議室的。
“那個項目怎么樣?前期探討階段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客戶有什么反應(yīng)?”
“還不錯,就等最后的結(jié)果了�!痹儾⒉桓信d趣,“領(lǐng)導(dǎo),我不想再跟進這個業(yè)務(wù)了,你可以分配給其他人做嗎?”
“為什么?這個項目不是馬上有結(jié)果了嗎?”
“對,可是我有了其他更好的項目,所以想把這個項目轉(zhuǎn)出去。”曾邇盡量說得合情合理。
“好奇怪,這個項目這么誘人,你竟然拱手讓人,不像你啊。”王主管反倒起了疑心,“況且這是你一手推進到現(xiàn)在,沒你肯定是要出亂子的。你再堅持一下,只準成功不許失敗哦�!�
曾邇明白王主管有所猜疑,也就作罷。她一刻也不想看到張恒青,這個項目推不出去,意味著在幾個月里,她都要和他見面。想到這些,她便要抓狂。
曾邇走出會議室,越想越頭疼,趁著沒人,她不停搖頭,一個高個子出現(xiàn)在她面前,是那個灰西裝,“主管辦公室在哪邊?”
曾邇沒回過神來,這是那個姜總,他竟然找不到自己的辦公室了。想到這兒,她想狂笑,又怕冒犯,“前面左拐�!�
因為要抑制住譏笑,她板著臉,語氣生硬。
她說完趕著離開現(xiàn)場,沒走兩步,巨大的一聲噗,笑得肩膀顫抖,她心里祈禱他沒有聽到。
曾邇回到座位,她將項目的事情拖了又拖,無論如何,過兩天法國廠商的技術(shù)團隊就來了,她還要帶著他們?nèi)ズ蛷埡闱嚅_會,無法避免。
晚上,曾邇又去了那家夜店,她只是找了個吧臺坐下來,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叫了一杯瑪格麗,聽了一晚上的歌,在前半夜即將結(jié)束的時候打車回家。
她走進小區(qū),在夜里,那條通向單元門的路是她最喜歡的。路的一旁是小區(qū)隔離外界的鐵柵欄,貼著柵欄種著一排高高的松柏,柵欄上間隔安裝著路燈,掃下來的燈光印在松柏和地上。遠遠望去,那路有些浪漫,因為無人的寧靜,泛著一些夢幻的光環(huán)。
可是那天有人破壞了一切。
當她看到單元門時,在側(cè)面花壇里搖晃著一個坐在地上的人,她嚇得魂飛魄散。她想瘋狂奔跑著進入單元門,那人卻看她冷笑,“你就是王多蘿每天叨念的曾邇吧?”
曾邇站住,定睛看過去,他說話了,至少他不是鬼。
他的確不是鬼,他是王多蘿的老公靳冬風。
“你喝醉了怎么不回家,坐在這兒干什么?”曾邇?nèi)铝艘宦�,她對靳冬風向來沒有好感。
“你管得真多,王多蘿就是跟你學壞的�?此F(xiàn)在把自己打扮的,像個舞女。”
“你見過舞女嗎?也對,你應(yīng)該見過�!痹儜嵟�。
“別以為你是女的,我拿你沒辦法。就是你把王多蘿教壞了�!苯L在地上掙扎著要起來,卻只是翻了個身,換了一只手支撐著地面。
如果這是過去的曾邇,她會什么也不說,回頭走掉�?墒谴藭r,她卻很有興致,“那不是我教的吧,還不是你造的孽�!�
說完,她憤憤離開,心中暢快。
在第二天的上班路上,曾邇沒有遇到王多蘿,她確實猶豫著如果碰到,要不要將那夜遇見靳冬風的事跟她說。
曾邇在路上錯過了兩次地鐵,因為人多,她沒有擠上去,倒是出了一身的汗。她出了地鐵便奔跑,進公司打卡時,剛好剩下一分鐘。
她走進辦公室,卻發(fā)現(xiàn)一個男人坐在她的位置上刷手機,是那個灰西裝,今天只穿著白色發(fā)亮的襯衫和西褲,照樣斜歪在椅子里。
“姜總,您有事嗎?這是我的位置�!痹冮_場。
他懶散地抬頭,“你遲到了吧?”
“抱歉姜總,我沒遲到,還有一分鐘。”曾邇打心里鄙夷這個紈绔子弟。
“給我買杯咖啡,冰美式,加袋糖。”
“我有工作要做,買咖啡找您的秘書吧�!痹兊芍绷搜劬此�。
他竟然懶洋洋地站起來,“那我去買,你喝什么?”
曾邇沒想到他是這樣的反應(yīng),“我不喝,咖啡過敏。”說完,將手中的包扔到桌角,伸手拉回座椅,繞開他坐下來。
“那就橙汁吧�!彼f完便自己走了。
旁邊同事用眼神偷偷瞟過來看熱鬧,曾邇心想,風言風語是免不了了。
曾邇?nèi)ヌ藥貋�,發(fā)現(xiàn)桌上放著杯冰涼的橙汁。
下午最忙的時候,曾邇被王主管叫到辦公室,灰西裝也在那里。
“二位領(lǐng)導(dǎo),有何吩咐?”曾邇半調(diào)侃。
“是這樣的,以后姜總會和你一起負責那個大學科研項目,因為姜總剛來,可能很多情況需要你多做介紹�!�
曾邇頭痛,回眼看了看灰西裝,他低著頭,看不見他的表情,她卻感覺他在偷笑。
“好的,領(lǐng)導(dǎo)�!�
曾邇從辦公室走出來,王主管也跟了出來,小聲對她交代:“CHRISTINA,姜總這邊你盡量做好,畢竟是太子爺,很容易傳到老板耳朵里,多注意影響。”
曾邇點頭,她想:真正的麻煩要來了。
9825
夢醒時分
“海浪很美,浪花沖過來的時候,有風來,好看�!蓖醵嗵}吃著碗里的紅油小面,辣得鼻頭冒汗,卻止不住說她那次單身旅行。
對她來說,那次旅行是她一輩子最風光最浪漫的事,“你知道嗎?一個人去海邊,在一家小攤吃碗面,喝個冰啤酒,像文藝電影一樣�!�
曾邇吃著魚香肉絲蓋飯,沒什么味兒,她挖了一勺辣椒油放進去。“幾天前的夜里,我在單元門口看到靳冬風了,他喝醉了�!�
“我聽他說了,他說你罵了他�!蓖醵嗵}抽了張紙巾擦鼻涕。
“我沒罵他,他說我?guī)牧四�,我說是他造的孽�!�
“你不用為我出氣,他是我的丈夫�!蓖醵嗵}的人中處也冒著汗珠,她卻端起碗來喝那紅色油湯。
“你說得對,我是外人。”曾邇挖一大勺飯來吃,一塊沒有拌勻的紅油進了嘴,不辣,膩了些。
曾邇不高興,心里冒出些活該自受的話兒,兌著蓋飯一起咽下肚子。
她們吃完飯就從小店里出來往小區(qū)走。
“下午你做什么?”王多蘿問。
“睡覺。”
“不出去嗎?我們?nèi)コ瑁俊?br />
“不去,我以后都不會再帶你去那些地方,省著人家夫妻同心,來數(shù)落我�!痹冋f完,拐了個彎走去幾百米外的公園。
這個周末本應(yīng)該見小明,但是陳萬強帶孩子去了日本旅游,曾邇的時間便空下來。中午飯和王多蘿一起打發(fā)了,現(xiàn)在一言不合,不知道剩下時間用來做什么?
王多蘿在曾邇走后,站在那里很久。那是個路口,沒有紅綠燈,左轉(zhuǎn)是個巷子,馬路也只有七八步左右,她知道曾邇生氣了。
當她聽靳冬風罵罵咧咧說曾邇的壞話時,她心里不是滋味,她想的是無論靳冬風做了什么,她都是自己的男人,曾邇只是她的朋友,可是男人是她的家人。她無法容忍外人罵靳冬風,就是這樣。
現(xiàn)在曾邇生氣了,王多蘿又覺得她的生氣不是沒道理,王多蘿希望曾邇可以帶她出去看不同的風景,聽她說那些窩囊冒火的事,之后又不希望曾邇會瞧不起靳冬風。靳冬風是王多蘿的臉面,曾邇罵靳冬風,就是打了自己的巴掌。
現(xiàn)在,王多蘿知道自己得罪了曾邇,她也不知道這一下午的時間該去哪里打發(fā)…
“海浪很美,浪花沖過來的時候,有風來,好看。”王多蘿吃著碗里的紅油小面,辣得鼻頭冒汗,卻止不住說她那次單身旅行。
對她來說,那次旅行是她一輩子最風光最浪漫的事,“你知道嗎?一個人去海邊,在一家小攤吃碗面,喝個冰啤酒,像文藝電影一樣�!�
曾邇吃著魚香肉絲蓋飯,沒什么味兒,她挖了一勺辣椒油放進去�!皫滋烨暗囊估�,我在單元門口看到靳冬風了,他喝醉了�!�
“我聽他說了,他說你罵了他。”王多蘿抽了張紙巾擦鼻涕。
“我沒罵他,他說我?guī)牧四�,我說是他造的孽�!�
“你不用為我出氣,他是我的丈夫�!蓖醵嗵}的人中處也冒著汗珠,她卻端起碗來喝那紅色油湯。
“你說得對,我是外人�!痹兺谝淮笊罪垇沓裕粔K沒有拌勻的紅油進了嘴,不辣,膩了些。
曾邇不高興,心里冒出些活該自受的話兒,兌著蓋飯一起咽下肚子。
她們吃完飯就從小店里出來往小區(qū)走。
“下午你做什么?”王多蘿問。
“睡覺�!�
“不出去嗎?我們?nèi)コ�?�?br />
“不去,我以后都不會再帶你去那些地方,省著人家夫妻同心,來數(shù)落我�!痹冋f完,拐了個彎走去幾百米外的公園。
這個周末本應(yīng)該見小明,但是陳萬強帶孩子去了日本旅游,曾邇的時間便空下來。中午飯和王多蘿一起打發(fā)了,現(xiàn)在一言不合,不知道剩下時間用來做什么?
王多蘿在曾邇走后,站在那里很久。那是個路口,沒有紅綠燈,左轉(zhuǎn)是個巷子,馬路也只有七八步左右,她知道曾邇生氣了。
當她聽靳冬風罵罵咧咧說曾邇的壞話時,她心里不是滋味,她想的是無論靳冬風做了什么,她都是自己的男人,曾邇只是她的朋友,可是男人是她的家人。她無法容忍外人罵靳冬風,就是這樣。
現(xiàn)在曾邇生氣了,王多蘿又覺得她的生氣不是沒道理,王多蘿希望曾邇可以帶她出去看不同的風景,聽她說那些窩囊冒火的事,之后又不希望曾邇會瞧不起靳冬風。靳冬風是王多蘿的臉面,曾邇罵靳冬風,就是打了自己的巴掌。
現(xiàn)在,王多蘿知道自己得罪了曾邇,她也不知道這一下午的時間該去哪里打發(fā)。她出門和曾邇吃飯之前,讓靳冬風帶著英英去看木偶戲了,英英讓她也去,她找了借口拒絕了。
她不想和靳冬風在一起,他們現(xiàn)在無論做什么,說不上兩句話,王多蘿就會發(fā)邪火針對他。靳冬風在忍受幾句后,便會翻臉,英英那時候就會害怕得不敢說話。
王多蘿受夠了。
可是現(xiàn)在王多蘿只能回家,家里只有婆婆一人,她這個時間應(yīng)該在睡午覺,午覺起來她便會坐在客廳沙發(fā)上刷手機,看那些養(yǎng)生的小視頻,還有一些街頭爭吵,或者賣便宜貨的直播,聲音放得很大。
王多蘿回去便只能呆在自己的房間里,不能關(guān)門,不然老太太隔一陣就會進來,說各種借口,出去時就把門敞開著。
到了晚飯時間,老太太便會問她晚上做什么?意思就是讓王多蘿做晚飯,王多蘿并不想休個假,還要進廚房油煙四散地炒菜,吃完還要她來收拾。老太太放下飯碗,就出門遛彎去,剩下的事兒都是王多蘿的。
王多蘿想好了,她不回家。她一轉(zhuǎn)頭便四處溜達,也進了那個幾百米外的公園。
她們在荷花池旁相遇,曾邇站在幾棵柳樹下望著荷花發(fā)呆,王多蘿被太陽曬得睜不開眼睛,走路有點急,走近荷花池才看到曾邇。
王多蘿往柳樹下湊,“真熱,這里涼快點�!�
曾邇不說話,手抱在胸前,愣神地盯著荷花看。
“生氣了吧?我無處可去,不想回家,就想著在公園里溜達,一會兒日頭落了,我還得趕緊走。因為我婆婆那個時間會來遛彎�!�
“活得真累�!痹兝浔酉乱痪湓挕�
“別生氣了,你就當我是可憐人。無論怎么樣,我都不會離婚的。在你們看來,我懦弱,窩囊,可是外人都是隔岸觀火。離婚了,我有什么好處?”
“你不能原諒他,又不想離婚,日子也不好過�!�
“曾邇,你離婚后,后悔過嗎?”
“我和你不一樣,我都不知道當時為什么會結(jié)婚?不過,我現(xiàn)在覺得我離得對。我前段時間遇見了柯察金。”
“真的?”王多蘿叫出來,狠狠用手拍在曾邇的背上。
“你也這么驚訝,我也是。而且我知道他當年為什么把我打發(fā)走�!�
“為什么?”王多蘿屏息等待著。
“原來他當年談戀愛的女人是廠長的女兒,他靠著人家發(fā)達了,現(xiàn)在是大學老師,前途無量。”
王多蘿不知該說什么,曾邇說出來有些痛快。
“男人們都不肯委屈自己,可女人善于委屈自己,只要給她們一個愛的理由,你說是不是?”王多蘿好半天擠出一句話。
“你的靳冬風呢?以后都會改邪歸正嗎?”曾邇又忘了分寸。
“他說會,我也說不上信任不信任,日子就這樣過�!�
一陣風吹來,柳枝蕩漾,大枝的荷花搖晃起來。那是陣發(fā)燙的風,吹得人臉又干又熱,空氣里摻著池子里淤泥悶爛的氣味,荷花卻干凈得好看,每片花瓣又粉又大。
“我們?nèi)コ璋�?”王多蘿又提議,“我上次唱歌是大學畢業(yè)的時候�!�
“你是猿人吧?周口店的?真受不了你�!痹兊闪送醵嗵}一眼。“本來不想去,聽你這么說,我有義務(wù)帶你去。這么多年你都在干什么?”
“忙著懷孕,生孩子,養(yǎng)孩子,照顧家�!蓖醵嗵}對答如流。
“你從沒感覺生活很單調(diào)嗎?”
“沒有。可是自從知道靳冬風出軌之后,我發(fā)現(xiàn),我除了這個家,無處可去,無事可做。我沒有愛好,沒有樂趣,沒有一件事是我自己的事。那種感覺和毀滅差不多。”王多蘿眼睛里的恐懼像白天亮起來的白熾燈,曾邇不敢望第二眼。
她們?nèi)チ司毟鑿d,門口男服務(wù)員挺拔帥氣,也有點流里流氣。進了包房,王多蘿忙著點歌,曾邇看她忙著找按鍵,便提示她掃碼點歌。
王多蘿點了一首《夢醒時分》,她跟不上調(diào),聲音不難聽,音量很高,整首歌都在吼。
她唱完一首,便忙著點歌,曾邇在一旁半臥在沙發(fā)里喝啤酒,看著屏幕里的
MV
畫面,紅綠顏色的燈光在她臉上變幻。
王多蘿唱哭了很多回,曾邇沒有管她,只是喝著自己的酒。
9826
不得不見
姜總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西褲,仍然是白色襯衫,領(lǐng)口咧開兩個扣子,他的發(fā)型些微后背,抹了一些柔亮的發(fā)蠟。
曾邇和他坐在后排座椅,司機是公司老人,和曾邇很熟,過去一起出去都會閑聊很多,今天太子爺在場,便都不說話,車里靜得尷尬。
太子爺面無表情,看上去是個講究形象的主子,五官深邃耐看,曾邇余光掃了一下,也沒有多搭理。
曾邇心里糾結(jié)著一會兒見到張恒青要做什么反應(yīng),法國廠商坐著另外一輛商務(wù)車跟在后面,今天這場會議預(yù)計會持續(xù)兩個小時左右。
“曾,你來公司多久了?”太子爺問話。
“好多年了,另外,我叫曾邇,別叫我曾�!�
“我記不住,就叫你曾吧,挺好聽的�!�
“兩個字也記不住嗎?這記憶力也夠差的。”曾邇說完有些顧慮,她想來對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有種排斥感,是一種對投胎的嫉妒恨吧,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曾,你一點都不像個中年女性,有一種不羈逆反的氣質(zhì)�!碧訝敳⒉簧鷼�。
“您這話聽著不像夸獎�!痹兝涿婊貞�(yīng)。
太子爺暗自發(fā)笑。司機師傅偷著樂,也不敢出聲。
“夏天到了最熱的時候,張師傅。”曾邇特意找司機師傅聊天。
“可不,再熱不到一個月,就開始涼了,下個月立秋�!睆垘煾到硬纭�
“一會兒您就四處溜達著,開完會我給您打電話�!痹冋泻糁�。
“好嘞,等你電話。”
車里空調(diào)涼快得很,曾邇和太子爺各守著一頭,她看向窗外,太子爺瞄著手機。
車外經(jīng)過一個公園,翠綠一片的樹枝伸出白色圍欄外,樹下種著成排月季花,一團一簇地開放,紅色,粉色,白色,黃色,大朵的花盤分外驚艷。
曾邇的記憶里都是白色的冬,春天和夏天不止一次讓她像在另一個世界。她的夢里都是白色的冰天雪地,視野里串出白色冰花的裂紋,不知誰口中蜿蜒出的哈氣,模糊了往前走的意念。
那些花更是不實際的存在,它們從不在冰天雪地里。
曾邇的頭腦里有一道冰河,沒有人越過,更沒人用雙手去試圖觸碰那冰角,她連那意念也沒有。
曾邇更喜歡春天,她忘不了綠色闖入眼簾那一刻…
姜總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西褲,仍然是白色襯衫,領(lǐng)口咧開兩個扣子,他的發(fā)型些微后背,抹了一些柔亮的發(fā)蠟。
曾邇和他坐在后排座椅,司機是公司老人,和曾邇很熟,過去一起出去都會閑聊很多,今天太子爺在場,便都不說話,車里靜得尷尬。
太子爺面無表情,看上去是個講究形象的主子,五官深邃耐看,曾邇余光掃了一下,也沒有多搭理。
曾邇心里糾結(jié)著一會兒見到張恒青要做什么反應(yīng),法國廠商坐著另外一輛商務(wù)車跟在后面,今天這場會議預(yù)計會持續(xù)兩個小時左右。
“曾,你來公司多久了?”太子爺問話。
“好多年了,另外,我叫曾邇,別叫我曾。”
“我記不住,就叫你曾吧,挺好聽的�!�
“兩個字也記不住嗎?這記憶力也夠差的�!痹冋f完有些顧慮,她想來對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兒有種排斥感,是一種對投胎的嫉妒恨吧,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曾,你一點都不像個中年女性,有一種不羈逆反的氣質(zhì)�!碧訝敳⒉簧鷼狻�
“您這話聽著不像夸獎�!痹兝涿婊貞�(yīng)。
太子爺暗自發(fā)笑。司機師傅偷著樂,也不敢出聲。
“夏天到了最熱的時候,張師傅�!痹兲匾庹宜緳C師傅聊天。
“可不,再熱不到一個月,就開始涼了,下個月立秋�!睆垘煾到硬�。
“一會兒您就四處溜達著,開完會我給您打電話�!痹冋泻糁�
“好嘞,等你電話�!�
車里空調(diào)涼快得很,曾邇和太子爺各守著一頭,她看向窗外,太子爺瞄著手機。
車外經(jīng)過一個公園,翠綠一片的樹枝伸出白色圍欄外,樹下種著成排月季花,一團一簇地開放,紅色,粉色,白色,黃色,大朵的花盤分外驚艷。
曾邇的記憶里都是白色的冬,春天和夏天不止一次讓她像在另一個世界。她的夢里都是白色的冰天雪地,視野里串出白色冰花的裂紋,不知誰口中蜿蜒出的哈氣,模糊了往前走的意念。
那些花更是不實際的存在,它們從不在冰天雪地里。
曾邇的頭腦里有一道冰河,沒有人越過,更沒人用雙手去試圖觸碰那冰角,她連那意念也沒有。
曾邇更喜歡春天,她忘不了綠色闖入眼簾那一刻的震撼,或是柳枝冒起的細芽,或是青草漸生時的偶然。
似乎春天可以讓她原諒一切,可是這是夏天,她不想原諒任何人。
“你在想什么那么痛苦?”他凝視著她。
“痛苦?我沒有�!痹償蒯斀罔F。
他沒再說話,空氣里彌漫一些凝結(jié)的沉靜。他將手機扣在腿上,歪著脖子看向她,幾秒鐘的時間,他慢慢將頭轉(zhuǎn)向另一個方向的車窗外。
曾邇說不上這個太子爺?shù)降资莻什么樣性格的人,不算開朗,不存在內(nèi)斂,臉上沒有過笑容,情緒卻收放自如,倒讓她不費神。
下車了,曾邇和太子爺站在一起等待后面法國工程師乘坐的車。
“姜總,要不您先進去,外面太熱�!痹兛蜌庖幌隆�
“你可以叫我姜顧�!�
“我可不敢,姜總�!痹兙芙^。
姜顧瞅瞅她,沒言聲。
車到了,下來兩位法國人,跟著是請來的一位女翻譯,她跟兩個男人看起來聊得火熱,臉上開懷大笑的紅暈還未褪去。
曾邇帶著一行人去了指定會議室,張恒青,劉老師,還有三位科研老師席座等待。雙方互相介紹寒暄,曾邇來不及注意張恒青,卻在入座時發(fā)現(xiàn)他顧盼自己的眼神。
曾邇開場主持,對校方給予的關(guān)注表示感謝,希望今天雙方會議成功進行。
姜顧坐在會議桌最后的位置,像個事不關(guān)己的外人。曾邇英語非常出色,很多技術(shù)術(shù)語的解釋常常要優(yōu)于專業(yè)翻譯,法國工程師幾次表示贊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