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夜深了，張恒青送曾邇回家，兩人坐在出租車里，曾邇透過車窗望向遠處，他在黑色的車里坐著望著她側(cè)過去的臉龐。
曾邇沒有讓他進家門，只在樓下便分開。張恒青看著她離開，等在原地很久，看到樓上有一扇窗亮起了燈，他才放心離去。
曾邇升職了，同事們改口叫她曾主管，她搬進了王主管原來的辦公室。
曾邇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坐在那把可以靠頭的椅子上時，有些開心，也有些壓力涌上心頭。
那時姜顧草草敲了兩下門便走進來，“曾主管，對自己的升職有什么感受呢？”
曾邇從椅子上站起來，“主要是工資漲了不少，這個讓人開心�！�
“你倒是坦誠。為了慶祝你升職，晚上我請你吃飯�！苯櫩雌饋肀仍円d奮得多。
“我可以拒絕嗎？”
“曾主管，明顯你是不可以的�！�
“好吧，晚上見，姜總經(jīng)理�！�
姜顧對她拋了個媚眼，出門走了。
曾邇下班坐電梯，碰到了王喚楊，聽說他被公安局帶走后，有兩個月沒來上班。曾邇又被外調(diào)半年，兩個人這是第一次碰面。
不…
曾邇端起那只高腳杯，餐臺頂部一字排開的磨砂琉璃燈罩，那燈光投射下來，杯子有些刺眼。
曾邇摸著杯子清涼，紅酒的液體在杯壁間蕩漾。她鼓足勇氣抬頭與他對視，他的眼神沒有遲疑，沒有咄咄逼人，沒有修飾任何情感，真實，坦然，讓她情不自禁想要依靠。
曾邇低頭看向杯子，喝了一口酒。
張恒青的手伸過來，落在她的手背上，“不著急答復(fù)我，我愿意等。我做錯過，我愿意為我的錯誤付出代價。只是，我希望你知道，以后，我都會在你周圍，你隨時都可以依靠。”
“你說得如此動聽，簡直無懈可擊。我想找漏洞都找不到，可是，你知道嗎？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過去的你或許可以忘記，可我不能。”
張恒青用力點頭，喝干杯中的酒�！昂茫灰獮殡y你自己，我想慢慢把我的心意表達給你，你只要站在原地就好。”
曾邇沒有說什么，他站起身，打開落地音響，是一些陌生的爵士樂，音量不高。
兩個人都沉浸在那音樂里，他注視她一陣子，低頭喝著自己的酒。
夜深了，張恒青送曾邇回家，兩人坐在出租車里，曾邇透過車窗望向遠處，他在黑色的車里坐著望著她側(cè)過去的臉龐。
曾邇沒有讓他進家門，只在樓下便分開。張恒青看著她離開，等在原地很久，看到樓上有一扇窗亮起了燈，他才放心離去。
曾邇升職了，同事們改口叫她曾主管，她搬進了王主管原來的辦公室。
曾邇第一次擁有了自己的辦公室，她坐在那把可以靠頭的椅子上時，有些開心，也有些壓力涌上心頭。
那時姜顧草草敲了兩下門便走進來，“曾主管，對自己的升職有什么感受呢？”
曾邇從椅子上站起來，“主要是工資漲了不少，這個讓人開心�！�
“你倒是坦誠。為了慶祝你升職，晚上我請你吃飯。”姜顧看起來比曾邇要興奮得多。
“我可以拒絕嗎？”
“曾主管，明顯你是不可以的�！�
“好吧，晚上見，姜總經(jīng)理�！�
姜顧對她拋了個媚眼，出門走了。
曾邇下班坐電梯，碰到了王喚楊，聽說他被公安局帶走后，有兩個月沒來上班。曾邇又被外調(diào)半年，兩個人這是第一次碰面。
不巧的是，電梯里只有他們兩個人。曾邇本想等下一趟電梯，可是電梯到了，她又覺得沒什么逃避的，做錯事情的人畢竟不是自己。
兩個人上了電梯，各自站在兩邊的角落。直到電梯到達，王喚楊沒有說一句話。
曾邇搶先一步，抬頭挺胸走出電梯。
姜顧本打算接上曾邇?nèi)ゲ蛷d，被她回絕了，她擔(dān)心的是被公司的人看見，影響不好。
曾邇打車去了那家西餐廳，豪華的歐式風(fēng)格，她走進去找到了姜顧，他站起來紳士地為她拉椅子。
“其實不必慶祝的�！痹冃踹吨�。
姜顧得意地笑著，抓起菜譜看起來，“我們吃點什么呢？”
曾邇拿起另一本菜譜，轉(zhuǎn)頭間看到隔著一個過道的桌子，坐著張恒青和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的年紀看起來和曾邇相近，卻優(yōu)雅可人，香奈兒套裝穿得修身得體，口紅的顏色粉嫩得好看。
張恒青沒有看到曾邇，他涵養(yǎng)十足，看著對面的女士侃侃而談。
曾邇轉(zhuǎn)過臉來，認真看向菜譜，“應(yīng)該吃點什么好呢？”
姜顧瞄到她的觀望，“干什么？哪個帥哥讓你這么癡迷？”
“沒有啊，快點菜吧，姜大公子。”
兩人點的菜上桌，開始吃起來。姜顧不時看向曾邇，欲言又止的樣子。
用過餐，兩人點了咖啡做甜品，休閑地坐在那里。
張恒青走過來，他特意自己走過來，向曾邇打招呼�！霸�，好巧，你也來這里吃飯？”
“對啊，剛看到你了，怕打擾，沒有上前打招呼�！痹冋f得平和。
“這位是？”張恒青看著姜顧問。
“我的領(lǐng)導(dǎo)�！�
姜顧特意也做出需要介紹的表情，曾邇卻愣住了，她竟然不知道怎樣介紹張恒青。
“我是曾邇的老朋友，認識二十多年了�！睆埡闱鄥s說得行云流水�！拔医袕埡闱�，請問尊姓大名？”
“我叫姜顧�！苯櫰鹕�，和張恒青握手。他的眼睛賊，總覺得曾邇和這個男人有著某種說不出的關(guān)系，特別是張恒青看曾邇的眼神，沉穩(wěn)得不一般。
這時那位知性女士提著手包走過來，“張教授，我可以走了。”她說著，淺淺地向曾邇和姜顧點頭示意。
“那我就先走了，兩位慢用。”張恒青轉(zhuǎn)身不到幾秒，回身對著曾邇說：“明晚我給你送去些銀耳，你的聲音有點啞。走了！”
曾邇來不及接話，姜顧怔在那里，好久才說出話來，“你們的關(guān)系不一般�！�
曾邇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曾邇，做我女朋友吧，我喜歡你很久了�！苯欁谀抢�，眼神近似于哀求。
“你怎么突然問這個？我們不合適。”曾邇不知所措。
“本來我那個發(fā)小給我設(shè)計的是一捧玫瑰，單膝跪地。我不喜歡這樣的形式，讓我看起來更像風(fēng)流的公子哥。我只想表達我的真誠，曾邇，我喜歡你，喜歡和你在一起。沒什么不合適的，如果你介意我的身份，你知道的，那些外表的東西我并不在意。”
曾邇明白他說的，“給我點時間，好嗎？阿顧。我不知道我的心�！�
“曾邇，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我好開心，至少你沒有一口回絕我�！苯櫮樇t了起來。
他們起身走出餐廳，“我們一起走走吧，那邊有個公園，沿著鐵柵欄走也很漂亮。”姜顧提議。
天色已暗，路燈亮了。
姜顧和曾邇并肩走在一段沒有瀝青的路上，頭上偶爾伸出一些高高的枝椏，他隨手為她輕輕拂開。
在一個拐角處，曾邇腳底滑了一跤，姜顧上前抓住她的手。他的手緊緊握住她，他們在那一刻對視在一起，他有一雙清澈的眼睛，讓她確信他是個干凈得簡單的人。
他情不自禁吻過來，她狠心側(cè)過臉去，他的吻落在了她有些溫?zé)岬哪橗嫛?br />
“對不起，我……”姜顧沒說完，曾邇松開了他的手，徑直走開。
9852
融合
姜顧送曾邇回家，她在路邊下車，他按下車窗，拉住她的手腕，“我想上去，你肯定不讓吧？”
“對，快回去吧�！�
“你什么時候給我答復(fù)？”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我要想清楚，再跟你說，不然我成了渣女�！�
“你原來應(yīng)該是個渣女吧？”姜顧笑嘻嘻地說。
“對，我是。以后不想那樣，因為我珍惜自己。”曾邇將滑落的肩包重新拉上去，對他擺擺手。
曾邇又在入小區(qū)大門不遠處的長椅上看到王多蘿，她的孕婦裙有些縮了，貼在腰身上，有些褶皺。
“這么晚了，還不回家？”曾邇走過去。
“你回來這么晚？又是那位公子吧？”王多蘿喜歡調(diào)侃曾邇，這時來了興致。
“你家那位呢？在家看娃？”
“他今晚值班，不回來了。英英早早睡了，明天她們幼兒園去科學(xué)館有活動�！�
曾邇坐下來。
“今天沒有月亮，天上黑乎乎的�！蓖醵嗵}仰頭四處望。
“城市里很少有，你坐在這兒就是為了找月亮？”
“透口氣。在家洗了兩堆衣服，累了�，F(xiàn)在連手機都懶得看，沒勁�！蓖醵嗵}嘆口氣。
“有時候我真覺得我們兩個是不一樣的人。我可能就受不了你這樣的生活�！�
王多蘿冷笑兩聲，“是啊，就過唄，往前走，或許前面有希望。不停下來就行�！�
曾邇回頭看向王多蘿，她覺得那話說得真好，有些力量，“那我也往前走走看？”
“走走！”王多蘿對著曾邇眨眨眼。
張恒青真的來送銀耳了，他有些自來卷的劉海清新地落在額間，透過金絲眼鏡的目光，深沉明媚。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拎著精美包裝的銀耳，站在曾邇家的門口。
“恰好今天是周末。”他說。
“我還沒有起床�！痹兇┲鴮挻蟮目ㄍ▓D案睡裙站在門口。
“你可以接著睡，我來做一碗銀耳羹給你�！彼@過她開門進去。
曾邇踉蹌地跟進去。
張恒青去洗手間洗過手，又鉆進了開放式廚房。他動作利落干脆，不需要詢問曾邇，便知道用具都在哪里。他似乎對廚房很有興趣，各處都要打開看看，順帶著整理整齊。
“來陌生人家的廚房，你是不是有點失禮了，怎么什么都要碰？”曾…
9853
大雨和暖湯
曾邇和姜顧在一起越久，越覺得他是個溫情融心的男人。他們常常抱在一起，睡在一起時，她在他的懷里，他從來都將臉龐貼在她的額頭上。
曾邇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肌膚觸感，有種安心和平靜。
姜顧有時更像個大男孩，流露著對母性的依賴，而曾邇對此欣然，常常發(fā)現(xiàn)他的可愛。
每個早上，姜顧都來接曾邇上班，在路上買些三明治和咖啡做早餐。兩個人將車停在一個公園門口，按下車窗，互相對視，享用早餐。
曾邇會在提前一個路口下車，防止同事們發(fā)現(xiàn)兩人的關(guān)系。實際上，他們之間的流言蜚語已經(jīng)在公司上下沸沸揚揚。
下班后，兩人仍然會在一起，去吃個晚餐，看場電影或者話劇，之后會去曾邇家，偶爾他會留在那里過夜。
周末他們時常去郊外那個別墅待著。最開始兩人不停地親吻，不管是白天還是夜里，想到便一起做，他的熱情在那個過程沸騰。
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
可是曾邇會想更多的事。她確實擔(dān)心姜顧只是一時熱情，她離異，生過孩子，年紀要大他幾歲，并沒有什么家世背景。她不知道兩人在一起，盡頭又是什么？
而姜顧什么都有，家世，事業(yè)，外形與血氣方剛，曾邇目前能說得上來的優(yōu)勢，也只不過是這個男人正在戀愛中，他火熱的愛。
然而曾邇明白，那團會熊熊燃起，也會飛出一些細碎的灰燼后，微弱到昏黃。
那時會剩下什么呢？曾邇總是跑神地想。
姜顧要去參加一個合作公司的周年宴會，曾邇也被邀請，作為銷售團隊代表出席。
曾邇花高價買了晚禮服，掂量著以后這種場合都可以用上。姜顧要送她一套作為禮物，曾邇拒絕。他堅持帶她去了一家高級定制的服裝店，卻只是化了一個妝。
在宴會門口，兩個人分開進入。曾邇望著逐漸遠去的姜顧，頓生一些模糊，她無法完全相信，這個英俊和財富雙兼的男人，會是自己的。心中悠悠升起一些患得患失，讓她更加偽裝自己的堅強。
宴會上，姜顧受邀上臺致詞，臺下掌聲雷動。
他翩翩回身下臺，不久便圍過去幾個曼妙的女人，他不擅長周旋這種場面，有些木訥，又不會委婉離開。
曾…
曾邇和姜顧在一起越久，越覺得他是個溫情融心的男人。他們常常抱在一起，睡在一起時，她在他的懷里，他從來都將臉龐貼在她的額頭上。
曾邇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肌膚觸感，有種安心和平靜。
姜顧有時更像個大男孩，流露著對母性的依賴，而曾邇對此欣然，常常發(fā)現(xiàn)他的可愛。
每個早上，姜顧都來接曾邇上班，在路上買些三明治和咖啡做早餐。兩個人將車停在一個公園門口，按下車窗，互相對視，享用早餐。
曾邇會在提前一個路口下車，防止同事們發(fā)現(xiàn)兩人的關(guān)系。實際上，他們之間的流言蜚語已經(jīng)在公司上下沸沸揚揚。
下班后，兩人仍然會在一起，去吃個晚餐，看場電影或者話劇，之后會去曾邇家，偶爾他會留在那里過夜。
周末他們時常去郊外那個別墅待著。最開始兩人不停地親吻，不管是白天還是夜里，想到便一起做，他的熱情在那個過程沸騰。
兩人的感情迅速升溫。
可是曾邇會想更多的事。她確實擔(dān)心姜顧只是一時熱情，她離異，生過孩子，年紀要大他幾歲，并沒有什么家世背景。她不知道兩人在一起，盡頭又是什么？
而姜顧什么都有，家世，事業(yè)，外形與血氣方剛，曾邇目前能說得上來的優(yōu)勢，也只不過是這個男人正在戀愛中，他火熱的愛。
然而曾邇明白，那團會熊熊燃起，也會飛出一些細碎的灰燼后，微弱到昏黃。
那時會剩下什么呢？曾邇總是跑神地想。
姜顧要去參加一個合作公司的周年宴會，曾邇也被邀請，作為銷售團隊代表出席。
曾邇花高價買了晚禮服，掂量著以后這種場合都可以用上。姜顧要送她一套作為禮物，曾邇拒絕。他堅持帶她去了一家高級定制的服裝店，卻只是化了一個妝。
在宴會門口，兩個人分開進入。曾邇望著逐漸遠去的姜顧，頓生一些模糊，她無法完全相信，這個英俊和財富雙兼的男人，會是自己的。心中悠悠升起一些患得患失，讓她更加偽裝自己的堅強。
宴會上，姜顧受邀上臺致詞，臺下掌聲雷動。
他翩翩回身下臺，不久便圍過去幾個曼妙的女人，他不擅長周旋這種場面，有些木訥，又不會委婉離開。
曾邇遠遠看了一會兒，走上前去，想要解圍。
“姜總，打擾，這邊有事要匯報您。”曾邇在這樣的場合里從不怯懦。
姜顧看到她，暗自松口氣，還沒向外踱步，便被另一個女人挽住了手臂�！邦�，好算逮到你了。是我啊�！�
那個女人，不，叫她女孩更好。黑色短裙晚禮服穿得嬌俏可愛，柔和潤黑的齊肩發(fā)，笑起來眼睛瞇著，像晨間最新鮮的光。
“你是小時。怎么會是你？”姜顧臉上的驚喜是曾邇從沒見過的，她不自覺后退一步。
兩個人從人群里走到一邊，開心地寒暄。不過多久，姜顧想起曾邇，在人群里找，卻沒有找見。
曾邇走出宴會廳，在玄門處站著。她望著窗外變了色的天兒，有一些發(fā)烏的云翻滾著涌來，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曾邇，你怎么在這兒？”
誰說這個世界不能像電影里那樣巧合，是張恒青叫她，他穿著西裝革履，頭發(fā)透著一點發(fā)蠟的光亮。
“我來參加宴會。”
“好巧，我在這里有個研討會。你今天穿得好漂亮，我認不出你�！�
曾邇發(fā)現(xiàn)張恒青有些消瘦，眼窩處明顯。
“要下雨了，你怎么回去？”張恒青問。
“我等一下應(yīng)該有車送�！�
“和我一起走吧，我的車在門口了，雨馬上就下了�！�
“好�！痹兒茏匀坏乇愦饝�(yīng)了，她的確在那一刻想盡快離開，在姜顧沒有來找自己之前。
那是輛商務(wù)用車，司機穿著襯衫西褲。
兩人在車里不便說話，曾邇透著車窗看雨什么時候下，那時她的手機響了�！拔矣行┦孪茸吡�，不必擔(dān)心�！�
是姜顧，他和小時聊了很久才發(fā)現(xiàn)曾邇不在旁邊。他在四周找了好久，在女洗手間門口又等了很久，也沒找到她。
姜顧也猜測，會不會是曾邇有些不高興他和其他女孩在一起說話。但是他電話打過去，她的回答敷衍又找不出問題。
“晚上我去找你！”姜顧說。
“不用了，一會兒要下大雨，看樣子很大，我累了，想早些休息。”
“那好吧，明早去接你！”
“好�！�
曾邇掛了電話，一旁的張恒青沒有說話。
她繼續(xù)轉(zhuǎn)頭看向外面，雨落了幾顆在她眼前的車窗上，來了一陣大風(fēng)，隨即雨像鑼鼓敲打的節(jié)奏，緊跟著瓢潑大雨，雨刮器也無濟于事。
“我晚上給你煲點湯，去我家吃飯吧�！睆埡闱噢D(zhuǎn)頭看向曾邇。
“好啊。”
張恒青喜出望外，他沒想到她會答應(yīng)得這么容易。
下車時是司機打著傘將他們送到樓里，曾邇的腿上有些濕漉漉的，高跟鞋也淋了水。
兩人進了屋，張恒青遞給她一套自己的家居服，灰色純棉短褲和一件白色
T
恤，“換上吧，舒服點。”
曾邇接過衣服，跑去洗手間換上，那衣服有一種隱匿的雛菊香。她重新走回客廳的沙發(fā)上，蜷縮在那里。
張恒青也換了一套家居服，和曾邇身上的一模一樣，去開放廚房區(qū)域準備晚飯。
“你有不開心的事？”他忍不住問出來，手里切著一些蘿卜和香菇。
“沒什么，只是累了。”
張恒青將食材放置在白瓷石鍋里，很快湯液沸騰，他將蓋子稍微傾斜，有些白氣露出來，發(fā)出輕微的咕嘟聲。
他坐過來，在與曾邇相隔半米遠處。他看出她的無力，似乎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有個香港朋友，他給我講過一個故事。說他太爺爺曾經(jīng)在香港學(xué)過拳，有一次想拜一師傅學(xué)拳，誰料他進門的時候師傅在和前來踢館的人對打，剛好敗下陣來，半邊臉青紫地躺在地上。踢館的人走了，那師傅卻從地上爬起來，給了他太爺爺十塊錢。你知道為什么嗎？”張恒青說起話來，特別是講起故事來，很動聽，就是那種沉穩(wěn)地流露些知性和學(xué)識的模樣。
“不知道�！痹冸m懶得思考，卻聽出好奇心來。
“封口費！”
兩人沉默了一秒，一起爆笑起來。
“那時候要是被踢館成功，師傅們可怎么招收徒弟呢？都是營生，面子就是生存�！睆埡闱嗉毤毜纴�，“可我們不必這樣。有時候面子不重要，你想要抓住的那些個珍貴的東西才重要�！�
曾邇望向張恒青的眼睛，她茅塞頓開�！皽昧宋叶嗪纫煌�！”
“那是我最開心的事兒了。”他起身去看鍋里煲的湯，窗戶被雨水沖刷得干凈透亮。
9854
飛鳥與自由
“看著一些飛鳥是什么感覺？”曾邇清晨坐在姜顧的車子里愣神。
“可愛，美麗？”姜顧隨口說。
曾邇沒有再說下去。
“曾邇，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姜顧張望很久，找到一棵垂柳下停好車。他取下安全帶，側(cè)身轉(zhuǎn)向她。
“你也是個敏感細膩的人�！痹冇尚牡卣f。
“我知道你昨天應(yīng)該是生氣了，很多時候我在你眼里看到了些閃躲，我知道那是不確信�！�
“好吧，我對你坦白，我確實有些疑問�！痹冋f完，又沉默在那里，讓她具體說，又感覺說不出什么。
“昨天我遇到的那個女孩叫小時，是我父親好朋友家的女兒，她的母親是韓國人，我們小時候都在一起玩，后來她就去了韓國生活�！苯櫼桓碧拱讖膶挼臉幼印�
“阿顧，我，我其實很多事都很自卑，我真的覺得只有像小時那樣的女孩才搭配你�！痹兊痛怪垌�，不敢看向姜顧。
姜顧輕輕摟過曾邇，“原來你是在想這些，我以為，我以為你不想要我了，以為你覺得我浮躁，對你不好�！�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呢？你很好，阿顧�！彼ё∷纳眢w，“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我以后多注意好嗎？我不跟別的女孩多接觸，讓你不用再多想。以后你有什么事都告訴我�！苯櫟拇劫N在她的嘴角，輕聲詢問。
曾邇微微點頭。
他們在車里接吻，柳枝遮擋著一些畫面，陽光還是透進去點點斑駁。
曾邇給張恒青發(fā)了一條信息：
——謝謝你的銀耳湯，還有你的段子。
——看來你有些事情解決了？
——原來有些事都是自己困住了自己，只是因為類似自尊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