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薛夫人盯著我看了許久,緩緩開口:“你既嫁了人,便該安守婦道,別去禍害旁人�!�
一股涼意驀地從我心底升起。
我不知薛夫人聽旁人說了些什么,無措地攥緊手帕:“夫人這是何意?”
薛夫人眉頭緊蹙:“當(dāng)年薛珩得知你嫁給太子后,上陣殺敵時(shí)不管不顧,好幾次受傷差點(diǎn)丟了性命,你大婚當(dāng)日,他更是一病不起,燒得糊涂了嘴里還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我驀地僵住,這話如一個(gè)耳光般扇到臉上,讓我腦子有些嗡鳴。
這一切,我……全然不知!
對(duì)面,薛夫人詰問如刀:“薛珩也算是為你死過一回,你如今讓你的侍女去找他,是還想害死他嗎?葉允初,做人不能如此自私。”
我聞言猛地抬起頭,神色震驚:“我沒有叫人……”
說到這里,我一頓。
阿碧近幾日說想家了,曾去過宮外……
薛夫人見狀,冷笑:“言盡于此,如今薛珩與沈黎情投意合,天生一對(duì),希望太子妃好自為之!”
我手指狠狠摳入掌心中,聲音又干又澀,像銹了多年的琴弦:“姑姑,當(dāng)初,你也這么說過我和薛珩�!�
“閉嘴!”薛夫人氣極,“你也知道是當(dāng)初,是你先背信棄義嫁入東宮。”
說完她拂袖而去。
寒風(fēng)襲來,我怔怔站在原地,抬起頭盯著那株海棠。
驀地,一滴清淚從眼中滾落,又一滴……
像是心頭的血化作了淚從眼眶里源源不斷冒出。
一個(gè)宮婢尋來,小心翼翼問我:“太子妃娘娘,您怎么了?”
我抬手撫過,十指移開處有淡淡淚痕。
我搖了搖頭,輕聲道:“今日風(fēng)真大!”
說罷,我扯了扯唇角:“回東宮!”
東宮。
我回來直奔寢居,往常只要我一回來,阿碧就會(huì)迎上來。
今日這東宮卻靜悄悄地令人心慌。
不安的預(yù)感涌上心頭,我快步從寢宮走出。
剛踏出門走到院中,一個(gè)渾身是血,看不清臉的人被丟到我面前。
“愛妃是在找她嗎?”一道冰寒聲音傳來。
我轉(zhuǎn)頭看去,不遠(yuǎn)處,太子坐在廊下,嘴角噙著笑,眼神卻陰冷無比。
我僵硬幾秒,看著躺在地上鮮血淋漓的人,不可置信地出聲:“阿碧!”
下一瞬我跌跌撞撞撲過去抱住阿碧,確信她還活著,我這才看向太子,顫聲問:“不知阿碧犯了何罪,殿下竟將人打成這樣?”
太子陰狠道:“愛妃不知道?看來這賤婢不僅私自出宮,還敢叛主�!�
“既如此,來人,把這個(gè)賤婢拖下去,杖斃。”
我瞳孔驟縮,阿碧是早逝的母親留給我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說是主仆,卻勝似姐妹。
我噗通一聲跪地,倉皇哀求:“殿下,求您饒她一命,只要你放過她,要妾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太子緊盯著我,似在忖度。
我心里涌起一絲希望,拼命點(diǎn)頭。
可太子卻突然嗤笑一聲:“葉允初,你還真是高看了你自己。”
說完他笑意一斂:“動(dòng)手!”
兩個(gè)五大三粗的侍衛(wèi)拿著廷杖棍進(jìn)來。
莫說阿碧如今這樣,便是她身體完好時(shí)也挨不了幾下。
那棍落下的瞬間,我再也忍不住,不要命地?fù)渖先⒈虛踉谏硐隆?br />
腦后傳來劇痛。
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shí)……
我做了一個(gè)很長很長的夢。
夢里,我回到葉府,見到了父親。
我成婚沒多久,西南起戰(zhàn),父親便上了戰(zhàn)場。
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到父親了。
此刻,父親躺在梨花樹下那張搖椅上沖我笑著招手。
我眼眶一紅,疾步奔過去,伏在父親膝前:“爹,女兒好想您�!�
父親握住我的手,溫聲道:“手怎么這樣冰,爹給你暖暖,將我們小允初的手暖的熱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