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鏡頭外的秦舒在夸我，說我真棒。

    我表情夸張的回應(yīng)著，

    “都是因為秦舒姐做得太好吃了，還有爸爸的味道，我都想舔盤子了。”

    我端起盤子做出要舔的樣子。

    秦舒嚴肅制止。

    “不能舔盤子。”

    她把攝像機放在餐坐上，把保溫飯盒清了出去。

    等秦舒一走，我表情馬上變得痛苦起來。

    跑下床，抱著垃圾桶狂吐不止。

    等鏡頭里再出現(xiàn)我時，我已經(jīng)吐得滿臉淚水。

    “你們不要誤會了。

    “秦舒姐做的飯是真的很好吃。

    “只是我化療的副作用越來越大了，才會吐的……”

    6

    【再見余生第五篇——2023年12月31日——一年中的最后一天，一生中的最后一天。】

    “小禾，2023年的最后一天，你想做什么？我都滿足你�！�

    畫面一轉(zhuǎn)，我正在給自己挑好看的帽子。

    聞言，我挑了挑眉，勾唇一笑。

    “這可是你說的哦�！�

    我神神秘秘地拉她上了車。

    車上，她再次忍不住問我：

    “小禾，咋們這是要去哪里？”

    我笑嘻嘻開口：“去選墳。”

    秦舒的攝像機差點沒拿穩(wěn)，又紅了眼眶：“小禾……”

    我卻不慎在意。

    “秦舒姐，我查過了，選一個風(fēng)水寶墳很重要。

    據(jù)說葬在風(fēng)水寶墳里，就能保佑下輩子無病無災(zāi)，能保佑我繼續(xù)做宋啟同志的女兒……”

    等到要下車時，我臉上的笑容變得僵硬。

    因為此時我已經(jīng)走不了路了。

    我被秦舒扶著，坐到了輪椅上。

    挑挑揀揀，選了個最便宜的墳地，煞有介事地說：

    “經(jīng)過我掐指一算，這個墳地最好，葬在這里，下輩子一定能投個好胎�！�

    秦舒抿著唇點頭，仰頭看天，沒有看我。

    回到醫(yī)院時，我已經(jīng)被插上了氧氣管。

    此時，距離2023結(jié)束還有五分鐘。

    天上的煙花正響個不停。

    醫(yī)院對面商場的大屏幕前，聚集了很多等著倒計時的人。

    墻上的電視放著跨年晚會。

    秦舒坐在病床旁邊陪我聊天。

    我先開口：“秦舒姐，我死后，你會一直記得我嗎？”

    秦舒哽咽，“必須會�！�

    我搖搖頭，“不行，你一年后就必須忘記我�！�

    秦舒沒有回答我，只問：

    “那你能答應(yīng)我，新的一年也必須好好活著嗎？”

    我笑了笑，“那猜拳吧？我贏了聽我的，你贏了聽你的�！�

    最后，我輸了。

    這時，電視上傳來了跨年倒計時的聲音。

    窗外的大屏幕上，倒計時跳動著，10，9，8，7……

    預(yù)感到什么，在零點鐘聲響起那一刻，我定定地看著秦舒道：

    “秦舒姐，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