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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李昂駒,我的親哥哥,弒父殺兄,登上皇位,李宋王朝最不受待見的長(zhǎng)公主,則被她的親哥哥禁錮,一輩子都只能是他的禁臠�!�

    “我接近你們,不過就是為了能逃出生天,不用再留在讓我惡心的皇宮之中,至于親事,也是計(jì)劃中的一部!”

    “沈嶼之,北地匪患再起,你我若是成親,李昂駒便會(huì)派你去剿匪,你可知道這過程中是什么等著你?你若是死了,我朝要守孝三年!這只是李昂駒的一個(gè)手段,你到底懂不懂?”

    李靜嘉親手將身上最后一層偽裝撕開,裸露出大片殷紅肌膚,忍受著一遍又一遍被鞭撻的痛楚。

    她從來不知,將自己的傷口拽開竟這般的難受……

    四肢的力氣用盡,纖瘦的身軀一軟,直向地上跌去。

    滾燙的淚水由眼角滑落,她用指甲扣住手心,不至于哭出聲來。

    此刻的沈嶼之已然愣住,一句又一句的,仔細(xì)的,認(rèn)真的回憶著李靜嘉方才的話語(yǔ)。

    李昂駒……

    是李昂駒……

    這一切,都是李昂駒的局!

    直至此刻,他才看懂李靜嘉看向李昂駒的目光,那是恨中帶著厭惡!

    普天之下最尊貴的人,將自己的親妹妹變成了一朵將要枯萎的花朵。

    而這朵枯花,還在不停的為自身尋找水源。

    沈嶼之,你怎的這般愚笨,為何不能早些發(fā)現(xiàn)?

    密密麻麻的心疼在胸口處化開,好似有數(shù)千只幼蟲不�?惺�。

    他不敢想象李靜嘉這些年是如何過來。

    若是他能早些出現(xiàn)……

    哪怕只早那么一些!

    “靜嘉……”這一聲背喊的極其溫柔,沈嶼之拖著沉重步伐,彎腰將地上的女人抱起。

    李靜嘉的身體冰涼一片,雙眸更是通紅,大手緊摟住她的后背,輕輕安撫。

    “靜嘉,對(duì)不起,是我來的太晚了!”

    這話重重錘入李靜嘉的心底,美眸中閃著不可思議的光。

    沈嶼之……

    沒有逃跑。

    “靜嘉,你再等等……不會(huì)很久�!�

    一向柔和的沈大人乍露出侵略性的光芒,僅僅一瞬,便收斂回去,他親吻上李靜嘉的淚痕,小心翼翼,輕柔無比。

    待女人的情緒恢復(fù)過后,他堪堪起身,將人放到床榻之上:“靜嘉,睡吧�!�

    濃厚的夜色漸然籠罩,瞧著李靜嘉那安靜的睡顏,沈嶼之緩柔起身,在那白皙的小臉上留下一個(gè)輕吻,悄無聲息的離開。

    他靜立在門前,袖中的拳頭緊了又松,松了又緊,交錯(cuò)復(fù)雜的情緒沖的他煩躁非常,就在此時(shí),身后突的傳來男人聲音:“沈大人�!�

    只見容清從黑夜中鉆出,目光淡淡,眉間留著夾著些許英氣。

    沈嶼之深吸口氣,才擠出一個(gè)強(qiáng)笑,還不等他說話,冷清深幽的聲音再次傳來:“沈大人,你應(yīng)是需要我的。”

    0071

    容清番外(一)

    愈是清醒,就愈是無力。

    我叫容清。

    從記事那年起,便是油燈古佛,青煙環(huán)繞。

    師父?jìng)冊(cè)湮衣敺f過人,悟性非凡,可十歲那年,佛喻選出的天選者,并非是我。

    幼時(shí)的我早已懂了何為天選者,未被佛喻選中,我并不惋惜。

    我常從師父那雙透亮的眼中瞧出落寞,偶爾夜色朦朧,他周身都發(fā)著孤寂之氣。

    坐上那個(gè)位置,就意味著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身一身,無依無靠。

    可惜。

    師父排除眾難,竟私自將我和天選者的名字調(diào)換。

    還記得那夜風(fēng)雨傾盆,師伯們紛說這是不祥之兆,我跪在金身佛像之前,瞧著青煙縷縷散盡,收下了那件玄色袈裟。

    或許……

    冥冥之中早有預(yù)示。

    我就是金蟬寺的不祥。

    光陰輪轉(zhuǎn),穿上袈裟那天,我早已成人,也終于明白了金蟬寺所存的意義。

    整座寺廟下方,擁有一座足以撼動(dòng)皇位的地宮,前朝后宮,朝堂地方,所有的隱秘晦暗,通通隱藏于此。

    各地情報(bào),哪怕是深宮中的秘辛,都會(huì)有人一月來報(bào)一次。

    我不知道那些人是誰(shuí),只知道他們生生世世為金蟬寺效命,就算是九五之尊,也無權(quán)干涉。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為何師父總是懷著悲憫之情。

    他悲憫蕓蕓眾生,更悲憫自己。

    擁有這些,就注定只能一生待在佛寺,也注定一生都是孤家寡人。

    我明白他為何選我。

    自幼時(shí)我便有著超乎旁人的鎮(zhèn)定和自理,而在這個(gè)位置,不允許有一絲一毫的私心。

    在那承載著無數(shù)秘密的地宮之中,我第一次知道了李靜嘉,也知道了李宋王朝統(tǒng)治者對(duì)自己幼妹的變態(tài)感情,這于我來說,不過是普天之下陰暗的一角。

    或許數(shù)十年后,這位公主早已玉損香消,為了能讓新君替代年老昏聵的李昂駒,這件事會(huì)被有心人提起。

    許久之后,這也不過是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閑談,直到消失在虛幻的歷史之中,再無人記得。

    漫漫長(zhǎng)夜之中,我將那卷文書高高藏起,同其他文書一般。

    在金身佛像之前,旁人或許是拜欲望,可我不行。

    愈是清醒,便愈是無力。

    ··········

    雖然還沒有到一百珠,但我還是忍不住先把番外放出來了,就當(dāng)是清明節(jié)福利狗頭,后面會(huì)陸陸續(xù)續(xù)繼續(xù)放番外的!

    0042

    第四十二章

    鴛鴦戲水(一)

    自沈嶼之那日離開后,容清也只來過三兩次,且每次只靜抱著女人,不言語(yǔ),也不動(dòng)作,這角落里的禪房倒成了僻靜之地。

    夜色漸濃,圓臉雙簪的小婢女提著熱水從屋外進(jìn)來,輕手輕腳的向浴桶傾倒。

    李靜嘉一向嬌縱,身邊無人伺候,是萬(wàn)萬(wàn)不成的,這婢女是容清尋來的人,話不多,做事甚是穩(wěn)重。

    人來的那日陽(yáng)光正暖,李靜嘉歪靠于秋千上,慢悠悠給人取了名兒——阿暖。

    “公主,水溫剛好。”

    阿暖在浴桶中輕探幾下,頷首低眉,沖李靜嘉行禮。

    李靜嘉頗是倦怠的起身,蔥白手指在腰間摸索一陣,巨大的華袍直落地上,阿暖輕微垂頭,將那上好的絲綢緞子撿起,退著出了房門。

    女人玲瓏有致的身軀被輕透里衣包裹,她并不著急下水,只耷拉在浴桶一側(cè),用指尖在水中輕劃。

    “吱呀——”

    房門突然傳來一聲響,一高大身影漸入,將半側(cè)燭火遮住,李靜嘉輕微皺眉,正抬頭對(duì)上容清的眼睛。

    那張娟秀誘人的小臉停頓片刻,隨后露出些自己都未察覺到的嗔意:“容清法師日理萬(wàn)機(jī),竟還有時(shí)間來此處?”

    這話酸味十足,偏偏李靜嘉卻覺得自己依是平常心態(tài)。

    棉白色的衣袍被沾濕幾分,貼在修長(zhǎng)的藕臂之上,女人的下頜輕磕在浴桶邊緣,雙頰被水氣染上紅暈,容清的眸色暗沉幾分,走到浴桶邊緣,伸手將人撈了起來。

    “做什么?”

    李靜嘉心中升起些莫名的別扭,白嫩的小腳一踹,狠瞪男人一眼。

    容清的鼻尖已貼上她的耳廓,滾燙的氣息將本就微紅的脖頸弄得更漲,一只大手從衣袖中掏出什么東西,而另一只則是順著李靜嘉里衣的縫隙鉆了進(jìn)去。

    “嘶——”

    他的手掌有幾分涼意,李靜嘉嬌的不行,輕呼一聲,正欲按住那只做亂的手掌時(shí),男人方才出聲:“看看�!�

    她這才注意到容清另一只手上的東西,紅底白紋……這不是奏折么?

    李靜嘉疑惑回眸,皺著眉頭將東西接了過去。

    “臣聞求北地匪患,民不聊生,心中感慨非常。臨進(jìn)京,臣父教誨:‘行實(shí)事,創(chuàng)功績(jī),表忠心’乃為臣之道……………臣遂請(qǐng)命,出征北地,若不平匪禍,望陛下治臣之罪。”

    這是……

    女人的神色逐漸肅穆,指尖在濃墨上輕掃,在瞧到落款處寫著“沈嶼之”三個(gè)字時(shí),跳動(dòng)的心臟猛然停了一瞬。

    他要去北地?

    沈嶼之是瘋了么?

    李靜嘉就要起身,將將動(dòng)了一下,卻又停住。

    沈嶼之的奏章,為何會(huì)在容清手中?

    “靜嘉想讓他去么?”似乎是察覺到李靜嘉所想,容清在對(duì)方的耳垂上輕咬一口,惹得懷中的嬌體一顫。

    她從未想過,容清的勢(shì)力竟這般大,竟能隨意截住大臣的折子?

    若是這折子到了李昂駒手中,那沈嶼之必去無疑!

    不行……

    “容清。”李靜嘉略張?zhí)纯�,沉默一陣后,方才出聲�?br />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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