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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血從聞斌的頭上流了?下來,淤青的嘴角卻掛著邪笑,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白聞賦。白聞賦一腳將聞斌蹬翻在地,霎時?燃起滔天怒意,回身拿起板凳抽打在聞斌身上。

    他渾身肌肉繃成可怕的硬度,板凳四分五裂,衣服破裂,皮開肉綻,聞斌痛苦地哀嚎,蜷縮成一團(tuán)。

    白聞賦看著他這個樣?子,眼底泛紅,握緊拳頭,氣得渾身發(fā)抖。

    聞斌爬到白聞賦腳邊,艱難地抱住他的腿,痛哭流涕地哀求:“大哥,從前就當(dāng)我死了?,我不計(jì)較你以前對她做過什么?,我求你把媳婦還給我......”

    白聞賦拽起他殘敗的身體,眼里的光可怕到毀天滅地:“她是你嫂子,給我滾!”

    他將聞斌拖到門口,一腳踹出家門。

    院子前已經(jīng)圍滿了

    ?人,住在附近的男女老少都聽見了?這可怕的動靜,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白聞賦殘暴地逼視一眼,“砰”的關(guān)上門。

    回過身的剎那,難以名狀的悲慟扼住他的呼吸,他一步步朝葉蕓走去,彎下腰的一瞬,葉蕓顫了?下,身體不停向墻里縮,眼里的痛苦和掙扎撕碎了?他的心臟。

    狼藉的屋子里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他抱過她的身體,緊緊摟在懷里,一遍又一遍對她說著“對不起”,不知道是在替聞斌說,還是在替他自己說,直到聲音哽咽到沙啞。

    葉蕓縮在他懷里,安靜得反常。他掀開被子的一刻,手臂青筋暴起。

    傷痕累累的身子用了?命在抵抗,臉上、脖子上、指縫里都是血,分辨不出是哪里的傷口。

    他打了?熱水回來,一點(diǎn)點(diǎn)擦拭著她的身體,她的眼光如同一泓死水,渾身都是肆虐過的痕跡。他將牙根咬碎,周身布滿壓抑,窒息、可怖。

    他換了?盆干凈的水,擦拭著她的臉蛋,當(dāng)血漬擦凈后,他看清了?她紅腫的唇,心臟瞬間崩開堤口,像被冰錐狠狠刺了?一刀。

    他的拇指輕輕撫著她的唇角,葉蕓撇過了?頭,不愿再面對他,無盡的羞恥和絕望將她逼到了?懸崖邊,她不想再面對任何人,甚至不想再面對這個世界。

    他重新?給她換上干凈的衣裳,將飯菜熱好?,喂到她嘴邊。

    葉蕓沒有張嘴,只是接過碗,垂下眼,一聲不吭。

    白聞賦轉(zhuǎn)身收拾狼藉的屋子,將破碎的木塊掃到屋外,門外的人群早已退去,幽寂的月光帶著殘忍的面紗將黑夜籠罩。

    白聞賦摸出一根煙,他的身影落在腳邊,被黑暗啃噬。

    葉蕓抬起視線,看著他手指間燃著的火色星點(diǎn),他沒有拿起來放在嘴邊,香煙默默燃燒,他忽地收緊拳頭,滾燙的煙嘴碾碎在掌心。

    她的心也被煙嘴燙出了?一個窟窿,墜落的失重感再次襲滿全身。這一次,不是在夢里,而是清晰、徹骨地拽著她殘存的意念。

    天涯路上,她和聞斌注定?不能同時?存在。

    聞斌困住白聞賦的雙腳,她又何嘗不是。

    在他歷經(jīng)磨難之后,在他好?不容易爬起來之后,在他人生最?好?的時?候,他本該從受盡屈辱、瀕臨滅亡的苦難歲月中走出來,在大時?代的激蕩洪流中,把握船舵,迎風(fēng)破浪。

    他叛逆、獨(dú)立、勇敢、遠(yuǎn)見卓識,他是葉蕓見過的所有人中,最?有可能趕上浪頭的男人。他的事業(yè)需要四處斡旋,奔走開拓,而今卻被困在這里,一天也不能離開。

    他本就不屑世俗的一個人,卻不得不被世俗羈絆。

    聞斌的執(zhí)念同她捆綁在一起,只要她待在白聞賦身邊一天,聞斌就不肯去醫(yī)院,他視白聞賦為仇人,不斷激怒他,甚至逼他殺了?自己。

    聞斌丟了?半條命,白聞賦又何嘗不是,她看見他的拳頭落在聞斌身上時?,泛紅的眼眶,她和他在一起這么?久,何時?見他這么?痛入骨髓。

    這么?一鬧,周圍的人都知道他們這段畸形的關(guān)系,她無法再用歲月靜好?欺騙自己,他們還能去哪里。下一次,又會是怎樣?的玉石同燼。只要她待在白聞賦身邊,他們?nèi)擞肋h(yuǎn)都不會好?過。

    除非他再也不認(rèn)這個弟弟,不管他死活�?墒琴∶鞣加衷撛趺�?辦,她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婦人,白聞賦一旦撒手,所有苦難只能她一個人受著,那是生他養(yǎng)他的母親,葉蕓如何能將這個殘忍的抉擇交到白聞賦手中。她不過和他認(rèn)識了?兩年,那是陪伴了?他近三十年的家人。她如何能讓他挖掉自己的良知、道義、本性,讓他余生都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度過。

    如果這條路上,她和聞斌注定?不能同時?存在。走的人,只能是她。

    只要她消失,聞斌的執(zhí)念沒了?矛頭,終有一天他會肯踏進(jìn)醫(yī)院。哪怕聞斌還是現(xiàn)在這副樣?子,只要他不惹事,白聞賦就不用守在這座城市,不用顧慮她的安危,他可以放手開創(chuàng)他的未來,哪怕聞斌的病真?到了?嚴(yán)峻的地步,白聞賦也能創(chuàng)造更好?的條件,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一碗飯,白聞賦走出這扇門是什么?樣?,回來還是什么?樣?,葉蕓一口都沒有動過。

    他進(jìn)屋,洗了?手,走到床邊看了?眼,接過碗眉頭輕蹙:“吃一點(diǎn)好?不好??”

    他再次將勺子喂到葉蕓嘴邊,她用手擋開了?。

    “我想睡會兒。”她只對他說了?這句話?,便?側(cè)過身子面朝墻,沒再動過。

    白聞賦沒驚動她,夜里,他睡得斷斷續(xù)續(xù),時?而醒來,查看葉蕓的情況,她還是那個姿勢,一整晚沒有轉(zhuǎn)過身,也沒動過,連呼吸都杳不可聞。

    他情愿她大哭一場,像上次那樣?,將委屈哭出來,哪怕把聞斌,把他都臭罵一頓,也好?過這般安靜地躺著,像失去了?知覺,隨時?會幻化成影。

    早上的時?候,白聞賦是忽然?驚醒的,他向身邊摸去,空空蕩蕩,心臟一沉掀開被子走下床,紊亂的呼吸在看見院子中的嬌小身影時?,落下心來。

    他走出去給她披了?件衣裳,進(jìn)屋收拾一番,熬上熱粥。

    他端著熱粥出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葉蕓并沒有在看書?,她只是盯著那顆枇杷樹望呆。

    白聞賦提了?個凳子出來,坐在她身邊,問她:“在想什么??”

    葉蕓的目光空空蕩蕩,她一直以為門前的這顆枇杷樹半死不活,然?而今早枝椏上冒出一片葉,她盯著那片葉子,以為是這棵樹長出來的,連著根枝,本為一體�?梢魂囎语L(fēng)吹過,葉子竟然?剝離樹椏,飛到半空,直到再也看不見,她才知道,那片葉子不是這棵樹上的,只是恰好?被風(fēng)帶來了?這里,稍作停留,又被卷去更遠(yuǎn)的地方。

    “在想那顆樹到底死沒死�!绷季茫卮鹚�。

    白聞賦吹了?吹熱粥,送到她嘴邊,葉蕓無意識地張開嘴。

    他小心地避開她唇瓣上的傷口,盡可能動作放輕,她還算聽話?,與其說聽話?,更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機(jī)械地完成著吞咽。

    還剩一小半的時?候,葉蕓偏開了?頭,白聞賦將碗放在一邊,聽見她輕聲喚他:“聞賦�!�

    白聞賦抬起視線,落在她毫無生氣的臉上,黑色的瞳孔不斷縮緊,如墜深淵。

    “有話?要對我說?”

    “嗯�!彼еドw,上衣遮住腿,人縮成很小的一團(tuán)。

    白聞賦等著她說下去,可是等了?很久,她始終都是這個姿勢,眼神筆直地落在地上搖晃的影子上。

    就在他以為她不準(zhǔn)備開口時?,她的聲音卻裹挾著冬日早晨寒冷的勁風(fēng)向他飄來。

    “當(dāng)初把我許給聞斌,家里人沒問過我一句愿不愿意。如果不是爸爸身體不好?,弟妹還小,我不會離開家,到這陌生的地方來。

    聞斌走后,媽說只要我把彩禮錢退回去,就能讓我走。我沒有錢只能聯(lián)系家里,我以為家里人會為我考慮,接我回去,或者給我指條出路,不會不管我的。

    你問我愿不愿意跟你,我沒有回答,自從離開家,就由不得我回答了?,所有決定?,沒有一件是我自己能拿主意的。

    你要我身子那天,我收到了?家里的消息,他們用一封信和兩罐醬斷了?我回家的路。所以我沒有拒絕你,張裁縫說生活往往就是身不由己。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個物件,家里人把我給了?你們,我就不是我自己了?。

    我熬夜趕活,不是熱愛工作,我只是想把當(dāng)初的彩禮錢湊夠,這樣?如果有一天我要選擇另一條路的時?候,也就不欠你們家了?。

    你說讓我別?一聲不吭就走了?,所以我還是親口告訴你,我想自己做一次決定?。”

    白聞賦交握的指節(jié)輕輕顫了?下,她側(cè)過頭來,握住他的手,寬闊的手掌中間是煙頭燙出的傷口,他身上的疤痕已經(jīng)夠多了?,沒道理?這世間的百窟千瘡全讓他一個人承受。

    她將他的指節(jié)收進(jìn)掌心時?,心里已是掀起波瀾壯闊的海嘯,沖進(jìn)沒有回音的山谷,帶走所有落葉,回歸大海。

    “以后就......把我忘了?吧�!�

    第48章

    葉蕓說完這番話便進(jìn)了屋,

    她拿出自己的衣物,一件件收拾。

    白聞賦進(jìn)屋

    看見她的動作,關(guān)上了門。

    她聽見了他靠近的聲音,

    卻沒有勇氣再去看他的眼睛。他的腳步沉重地踩在她的心間,

    直到停在她的身后,將她揉進(jìn)懷里,奪走她手上的衣服,扔遠(yuǎn)。

    他的呼吸起伏而熾熱,

    快要將她融化。

    “你要去哪?”

    葉蕓沒有回答她,白聞賦將她的身子掰正過來,壓下視線鎖住她的眼睛:“告訴我?,

    你打算去哪里?”

    葉蕓撇開?頭,

    睫毛不安地跳動著。

    “好。”他妥協(xié)道。

    “我?帶你去外地,離開?這,

    我?們重新安個?家�!�

    她沒有出聲,只是搖頭。

    去外地,

    只會讓他的來回戰(zhàn)線拉長?,他腿腳不好,那樣比現(xiàn)在更疲于奔命,又何必呢?

    葉蕓眼里隱有淚光,

    聲音顫抖而破碎地從?嗓子里溢出:“其實(shí)......我?們也不是非要在一起�!�

    她出這句話的時?候,白聞賦的喉結(jié)波動,

    骨節(jié)絞得?發(fā)白。

    葉蕓竭力將淚憋回去,

    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你過,

    只要我?想出去,

    你不會攔著。”

    他眼尾發(fā)紅,攝人的氣場排山倒海壓來,

    手臂如鉗勒住她的腰,將她牢牢按進(jìn)懷里。

    “我?也過,我?不是個?好人,我?在意的人,哪怕只剩一根骨頭,都不會放手。”

    “忘了嗎?”

    他抱起她,將她嬌瘦的身軀放在腿上,她的腦袋貼著他的心臟,一動不動。

    他撫摸著她的長?發(fā),用哄孩子的方式抱著她,跟她了很多?話,試圖打消她要離開?他的念頭。

    葉蕓閉著眼不話,不回應(yīng),也不掙扎,像失去生命力的殘破娃娃。

    無論白聞賦如何再將飯菜喂到她嘴邊,她都不肯再張口?,自打早晨跟他完那番話后,滴水未沾。

    他不給她走,她不鬧也不吵,用絕食無聲地反抗他。

    白聞賦很清楚,自己家的破事不應(yīng)該拖累她,她還?這么年輕,沒道理把她留下來,困在這牢籠里,惶惶終日?。道理他都懂,卻執(zhí)拗地扯住這段緣分,怕一別,從?此天涯陌路人,一輩子蹉跎,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

    夜已深,白聞賦捧起她的臉,吻上她的唇,輕輕撬開?,將水度給她。

    葉蕓不肯吞咽,水順著唇邊滑落,沾濕了枕巾。

    白聞賦被她這副樣子,氣得?心臟疼,他將她撈起來,眼里焚燒著烈焰,聲音沉冷:“你再這樣,我?就上手段了。”

    他捏住她的腰,將她上半身提起:“話�!�

    她耷拉著頭歪向一邊,像沒了脛骨的殼,勢要跟他作對。

    他的掌心帶著讓人臣服的熱度,一寸寸攻占她的抗御,勢不可擋的烈焰焚燒著她,將她從?冰窟中強(qiáng)行拽了出來,逼她出聲,回應(yīng)他。

    葉蕓閉著眼,用最無情的方式面對他,饒是箭在弦上,仍然不愿看?他一眼。

    白聞賦的胸腔被猛烈抨擊著,手臂箍住她,沖進(jìn)直通她心房的甬道。

    強(qiáng)烈的酸麻感侵襲了她的毛孔,葉蕓輕輕一顫,抓緊被單。

    他堅(jiān)硬如鐵地攻著她心間軟肉,她像搖搖欲墜的落葉,被他攥在掌心,哪怕狂風(fēng)驟起,驚濤肆掠,也不許她被風(fēng)帶走。

    持續(xù)而激烈的裹纏,葉蕓終于承受到極限,瀕臨潰敗地張開?嘴喘著氣。他順勢含住水送進(jìn)她的喉嚨里,她疏于防備,倏地睜開?眼。

    他脖子微斜,富有張力的輪廓透著無法?阻擋的乖戾,眼梢薄紅而柔情。

    “你非要跟我?擰著來,那今晚都不要睡了,我?看?什么時?候你才肯吃飯。”

    他起身下床提起她的腰將她按在桌子上,從?背后貼了上來,她雙腿發(fā)軟,散亂的頭發(fā)濕噠噠地亂顫,偏就悶聲不吭。

    白聞賦聽不見她的聲音,也看?不見她的臉,心里不痛快,干脆抱起她頂在碗櫥上。

    碗碟撞擊的聲音越來越驚心動魄,好像隨時?會震碎。

    葉蕓渾身濕滑,仿若從?水里被撈出來,她無法?再忽視他,可怕的頻率讓她不得?不緊緊抱住他,嗓音啞得?快要窒息:“聞,聞賦......”

    “肯吃飯了嗎?”

    她軟在他肩上不話,白聞賦托起她柔韌的臀:“不話就繼續(xù)�!�

    她瞬間縮緊身子,白聞賦抽身而退,將她放在床邊,回過身拿碗。

    葉蕓雙眸里含著水汽,潮紅的臉上是不屈的神色。

    白聞賦的唇角透著邪性,貼在身上的緊身背心撩到一半,猙獰的刀疤橫在結(jié)實(shí)的腹肌上。

    他將她拖到床邊,挺腰到底,葉蕓哆嗦了下,他戳著她的敏感地帶,將飯喂到她嘴邊。

    “乖乖吃了,我?好好疼你,別跟我?對著來�!�

    葉蕓的心臟快要冒出嗓子眼,她雙手撐在背后,張開?嘴,他將勺子送進(jìn)她嘴里。

    她每吃一勺,他就獎勵她幾下,為了哄她吃飯,色.誘都用上了。

    就這樣吃了幾口?,她搖了搖頭,白聞賦將碗放在一邊,將她整個?人抱起箍在腰上。

    “快活夠了嗎?該輪到我?了�!�

    葉蕓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已經(jīng)逃不掉了。她雙腿離地,身體被他牢牢控制住,他抵住她,將所有挽留融進(jìn)她的身體里。

    突如其來的熱浪燙得?葉蕓雙手發(fā)顫,抵在白聞賦胸前,不斷推拒著他。

    他剛把她放下來,她就慌張地到處找衣裳,胡亂套上沖進(jìn)茅房。

    在沒安定下來前,他沒有一次讓她冒著懷孕的風(fēng)險,哪怕情到濃時?,也始終克制著一絲理智。

    然而今天,他的理智被徹底撕碎,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用這么卑劣的法?子將她留在身邊。

    葉蕓去了很久才回來,白聞賦靠在床邊,看?著她,眸色愈發(fā)濃厚,涌著攫人的邪戾,聲音透出一絲悲涼:“就這么不愿意懷我?孩子?”

    葉蕓沒有直視他的眼睛,她脫去外衣,繞過他爬到床里面,白聞賦伸手將她攏到身下。

    “弄干凈了嗎?”

    他渾身肌肉再次緊繃,每一根青筋都透出肆意妄為的野性,性感、致命、攝魂奪魄。

    “你弄不干凈的�!�

    他握住她的腰肢,不肯放過她。

    干掉的汗水再次變得?黏膩不堪,尤云殢雨,露靡花嬌。

    她體格小,他怕傷著她,每回都收著力道。葉蕓從?沒像今晚這樣,真正感受到他的放縱與恣肆,柔軟的身軀要被折斷,臨近早晨的時?候,長?發(fā)粘在身上,人已經(jīng)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tài)。

    晨曦的光亮透進(jìn)屋子里,白聞賦抵著她,將所有的濃情與激蕩全部?交給她,葉蕓已經(jīng)無力再下床,被動地接受著他的給予,靈魂不斷飄浮,周遭的一切都變得?不再真實(shí)。

    他以為經(jīng)過這一夜,她會回心轉(zhuǎn)意,就像以往每一次,他跟她什么,她最終總會順從?地答應(yīng)他。

    然而一覺醒來,他們的關(guān)系再一次回到原點(diǎn)。她仍然不愿進(jìn)食,也不愿同他話,連呼吸都變得?微弱,小小的屋子安靜到可怕。

    整整三天,他寸步不離,折騰得?狠了,她才沒辦法?被他逼著吃點(diǎn)東西,也僅僅是讓自己活著,用這種殘忍的方式跟他僵持著。本就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身子,很快便像枯萎的花朵,到后來,他再碰她,她已沒了反應(yīng)。

    他抱著她,困苦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邊。

    “你要是離開?我?,這輩子我?就只能?一個?人過了�!�

    眼淚濕了她的眼角,白聞賦吻了上去,嘴唇碰上一片濕潤,他喉嚨哽住。

    終于在第?四天,葉蕓同他了話。她:“聞賦,我?想剪頭�!�

    他不明白她為什么好好的要把長?發(fā)剪了。

    她耷著睫毛,聲音輕淡得?聽不出一絲異樣。

    “總是被你弄濕,洗的太麻煩了�!�

    她抬起水盈盈的眸子看?著他:“帶我?去理發(fā)部?�!�

    白聞賦心軟了,將她收拾整潔,帶著她出了門。

    再次見到太陽,葉蕓忽然有種恍若隔世

    的感覺,她昂起脖子,體會著風(fēng)從?臉上吹過的感受。

    白聞賦回過身來攥住她的手,她任由他牽著,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出這條巷子。

    無論是棚戶區(qū)的鄰居,還?是二尾巷的居民?,他們所到之處,無數(shù)異樣的眼神落在兩人身上。

    他緊緊牽著她的手,巍峨的身軀帶著逼人的凜寒對抗所有惡意。

    葉蕓低垂著視線,將自己關(guān)進(jìn)無形的屏障里,阻隔外界的一切,直到踏入理發(fā)部?。

    理發(fā)部?里人很多?,充斥著各種交談的聲音,他們走進(jìn)來后,交談聲頃刻小了下去,周圍人臉色各異地投來目光,那種被當(dāng)街凌遲的感覺再次涌上葉蕓心頭,她手指輕輕發(fā)顫,白聞賦收緊指節(jié),對理發(fā)的師傅:“剪頭。”

    理發(fā)師是個?中年女人,瞧了眼葉蕓,回道:“沒位置�!�

    白聞賦不緊不慢地掏出一張鈔票放在臺面上。

    “有位置了嗎?”

    中年女人緊了下唇際,拿起錢,對葉蕓:“這邊請�!�

    葉蕓跟著她走到里間,白聞賦則找了個?椅子坐下來等她。

    二尾巷的男人理發(fā),大多?都在巷子口?,那里有露天理發(fā)的地方,便宜利索。

    能?來這間理發(fā)部?的基本上都是女人,弄個?頭發(fā)半天的功夫,沒哪個?大老爺們愿意陪同。店里也只有白聞賦一個?男人,翹著腿等著自家的女人。

    店門被推開?,爽利的嗓音傳了進(jìn)來。

    “不過年不過節(jié)的,今天怎么這么多?人��?”

    白聞賦聽見蘇紅的聲音,抬了下眼,蘇紅也瞧見了他,揚(yáng)唇笑了起來。

    “喲,稀客,你個?大男人跑這來干嗎?”

    白聞賦朝里間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蘇紅眼尾一勾,滿臉了然地往里走去。

    簾子一撩,蘇紅的眼神便落在坐著的葉蕓身上,她圍著葉蕓打量了一圈,眼里露出驚色,不過一陣子沒見,葉蕓竟然瘦成這樣,飽滿的臉蛋上都沒了肉。

    葉蕓抬起眼,從?鏡子中看?了眼理發(fā)師,蘇紅拉上簾子,對理發(fā)師揮了下手,理發(fā)師識趣地走到一邊。

    蘇紅捏了捏葉蕓憔悴的小臉,彎下腰來故作同情的樣子:“白聞賦這幾天都沒出門吧,他一天到底要你多?少回,能?把你折騰成這樣?”

    葉蕓瞥開?視線,臉色微紅。

    蘇紅直起身子,雙手抱胸看?著鏡子中的秀色:“真可憐,遇上白聞賦,也不知道是你的幸運(yùn)還?是不幸,我?早提醒過你,別被他盯上,他會吃得?你連骨頭都不剩的�!�

    葉蕓微微蹙起眉,抬頭看?向她:“紅姐,幫我?找樣?xùn)|西�!�

    沒一會兒蘇紅從?簾子后面出來,拉開?店門走到門口?,對司機(jī)交代了一句。再進(jìn)來的時?候,白聞賦敏銳的眼神射向她,蘇紅撇過頭對上他的眼,莫名其妙地問他:“你這么盯著我?做什么?”

    白聞賦緩緩收回視線,看?向窗外,蘇紅攏了攏頭發(fā),對著里面喚了聲:“來個?人幫我?洗頭。”

    葉蕓再走出簾子的時?候,長?發(fā)變成了齊耳的短發(fā),襯得?臉更小了。

    她走到白聞賦面前,見他眼神筆直地盯著她,不自然地摸了摸頭發(fā):“丑嗎?”

    白聞賦攬過她的肩:“怎么都好看?�!�

    他回頭對蘇紅了聲:“走了。”

    蘇紅意味深長?地翹起嘴角。

    冬天日?頭短,來時?是下午,回去時?天色都暗了。

    拐進(jìn)沒人的巷子后,白聞賦出聲問她:“蘇紅跟你了什么?”

    葉蕓眨了下眼,聲音平靜到像拴了石塊沉入湖底,濺不起一絲漣漪。

    “我?被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白聞賦腳步驟停,迎著望不到頭的巷子,他的心緒洶涌湍急,人像是站在曠野之中,頃刻間,寒風(fēng)呼嘯著從?四面八方襲來,將他的五臟六腑扯碎撕爛。

    忽然,他松開?了葉蕓,徑直向著沒有盡頭的黑暗走去。

    她站在原地,手從?他掌心滑落的瞬間,淚水模糊了視線,他在她眼里越來越遠(yuǎn),直到再也看?不見。

    第49章

    葉蕓以為白聞賦丟下她后?,

    就不?會再等她了。走到巷子盡頭時?,他修長的身影立在院門前,望著?她走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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