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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苗靖實在沒想到自己會收到一份體檢報告,最后還是給陳異發(fā)消息,說周末要回家拿東西,陳異態(tài)度無所謂,讓她提前過來打個招呼,他在家休息。

    正好逢著周末,盧正思去市區(qū)辦事,知道苗靖要回家取行李,開車跟她一道來了。

    門咚咚咚敲了半天,最后苗靖給陳異打電話,電話里的嗓音啞啞沉沉像流沙,昏昏沉沉不知今宵何宵,陳異抓了個套頭衫運動褲出來開門,下巴一圈森青,沒骨頭似的疲怠,暗暗淡淡的目光在盧正思身上掃過,略點了點頭:“進來吧�!�

    苗靖斜覷了他一眼,沒半句寒暄,徑直回房間收拾東西,盧正思兩頭照顧,幫苗靖搭把手,又順帶跟陳異聊兩句。

    家里氣氛挺安靜平淡,陳異袖手旁觀,懶洋洋歪站著跟盧正思說話,問問工作如何,最近忙什么,最近天氣云云。

    兩人看苗靖這收拾的陣仗,是打算徹底搬回公司去。

    要帶走的東西太多,盧正思先幫忙把已經(jīng)收拾出來的兩個收納袋拎到樓下車里,家里就剩兩人,苗靖在房間收拾,陳異站在門外看。

    她彎腰在書桌抽屜翻撿東西,身后人走過來,在她身后站定,兩手撐在她兩側(cè)的桌沿,精壯又高大的身軀攏出個小空間,和她不遠不近隔出點小小的距離,壓迫感和氣息撲來,帶著鼻音的嗓音低沉沙啞得如同低音炮。

    兩人閑話家常。

    “體檢報告收到了嗎?”

    “收到了。”

    “怎么樣?”

    “各項指標都還不錯�!�

    “全搬到公司去?”

    “不行嗎?”

    他鼻腔哼笑,半瞇著眼眸,舌尖頂了下口腔側(cè)壁,劃個半圈,腮幫子隆起。

    音調(diào)又是啞啞的,悶悶的。

    “聽不出我感冒了嗎?”

    “怎么感冒了?”

    “淋了那么大的雨,你一個字也沒說�!�

    “感冒周期只有一個禮拜,看你這癥狀,不像那場雨的事情�!�

    “沒藥吃,感冒有那么容易好?你屋里有藥么?”

    “沒有,你去藥店�!�

    他兩手收攏,俯下高大身形,若即若離貼在她身后,側(cè)首在她腮邊啄了下,喑啞道:“藥不是送上門來了嗎?”

    陳異探頭,手臂越過她的肩膀,抵著她的臉頰,俯身探頭吻下去,另一只手直接收攏鎖她的腰肢,輕而易舉含住她的唇瓣。

    剛抽過煙,嘴里氣味苦澀,她的唇卻是清涼甘甜,苗靖閉上眼,下巴被他騰出的手指拗起,唇瓣貼合在一起,流暢又默契的一個吻。

    滾燙的,正適合這個漸寒的季節(jié)。

    有呼吸纏綿的聲音和唇舌交纏的輕響回蕩在房間,但門外的腳步聲也在步步逼近,那腳步聲像鼓點踩在節(jié)拍上,房間門開著,外頭大門也開著,盧正思的腳步聲從臺階一步步踏進,由遠及近,清清楚楚,在跨進大門,往前邁出的兩三步的那一瞬,陳異最后吸吮香津,喘口氣,松開懷抱,愜愜然往后退一步,倚著壁櫥,慢條斯理掏出一根煙,低頭點燃。

    苗靖眨了眨眼,淡定收拾寫字臺里的東西。

    第23章

    十八歲成年,挺重要的

    苗靖高二開學(xué),

    十七歲沒有多愁善感和少女情懷,進了理科班,忙著學(xué)習(xí),

    開始觸碰高考的一點衣角,陳異職高畢業(yè),

    起初當了夜總會內(nèi)保,

    說白了就是午夜看場子,

    擺平找茬的客人,兩人的生活軌跡這時候開始明朗分化,苗靖不住校,

    白天在學(xué)校,

    早晚騎自行車上學(xué)回家,陳異晚上六點上班到次日凌晨四點,其他時間跟人打球吹水吃喝玩樂,

    十天半月,兩人在家都難得看見對方。

    苗靖每天早上六點半出家門上學(xué),

    偶爾能遇見陳異回家睡覺,

    有時候他穿襯衫西褲皮鞋,有時候換回T恤牛仔褲,

    旁邊鄰居對他早已避之不及,他剛熬夜回來,

    皺著眉,吊兒郎當?shù)鹬鵁煟?br />
    看見苗靖坐在桌邊喝牛奶吃雞蛋,扔幾百塊錢給她,

    她搖頭說不要,

    他進浴室洗澡,

    說是打臺球贏的,讓她留著充飯卡。

    現(xiàn)在倒真是不缺錢,苗靖再也不用擔心生活費或者學(xué)校的各種補課費,陳異夜場工資夠他吃喝,他閑時跟人賭球,一盤斯諾克三五百,贏多輸少,能拿回家的錢也綽綽有余,一個月零零碎碎給苗靖一兩千,完全夠她吃穿,再也不需要去買地攤貨,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和同學(xué)出去娛樂聚會。

    苗靖拿著這些錢,給兩人買衣服買鞋子,淘汰破舊的生活用品,更換家里壞掉的器物,她踮腳踩在架子上給家里的舊燈管統(tǒng)一換節(jié)能燈,陳異站在下面伸手。

    “給我。”

    “你敢嗎?”她低頭看著他,“我沒關(guān)電閘�!�

    “我現(xiàn)在還怕嗎?”他叉腰站著,仰頭看她,笑意稍濃,“你換燈泡不關(guān)電閘,想死�。俊�

    “我物理電學(xué)很好�!�

    “能有多好?能好過專業(yè)電工?說大話小心裝雷劈�!标惍惓端澩龋跋聛�,去把我房間的床單鋪下�!�

    “好�!彼呐氖�,瞳眸帶笑著從架子上爬下來,“餐桌腿有點晃了,也需要釘一下�!�

    “家里還有什么要換要修?”

    “電飯煲也壞了,能修嗎?”

    “買個新的,也沒多少錢。”

    “我們現(xiàn)在都不太在家吃飯……”

    “既然有錢了,當然要出去吃。”

    “我做飯難吃嗎?”

    “難不難吃你心底沒數(shù)?這兩年吃了多少頓面條?嘖……怪不得你長得跟面條一樣�!�

    長得像面條嗎?清湯寡水很難看?

    苗靖覺得又酸澀又好笑,她現(xiàn)在中飯和晚飯都在學(xué)校解決,陳異的一日三餐更是外頭應(yīng)付,她每周只有一天休息,正好和陳異的休息時間錯開,一個像太陽,一個像月亮,兩人難得能湊到一起,給家里修修補補添點東西。

    陳異十八歲生日,也是平安夜,日子照常過,他早上五點才下班,跟同伴吃完宵夜回來,開始習(xí)慣熬夜,早上這陣都是靠著抽煙打精神,和苗靖在樓下匆匆打了個照面,那校服套在她身上就是空蕩蕩的,毛線圍巾裹住半張臉,露出秀氣的眉毛和眼睛,推著自行車跟他說早上好。

    聲音像瓦片上的青霜,不怎么有情緒,但好聽。

    “冷不冷?”

    “不冷�!彼磫査�,“你冷不冷?”

    他一身煙味,黑色連帽衫里是白襯衫,帽子拉在頭頂,挺浪蕩廝混的模樣。

    “不冷,快上課去�!�

    苗靖點頭,悶頭趕路。

    中午她沒留在學(xué)校,上完課匆匆買了個生日蛋糕,拎著蛋糕回家去,陳異剛剛起床,撐在房間地板地上做俯臥撐,薄薄的肩背斜方肌隨著動作扯動漂亮線條,在夜總會他不報真實年齡,總之為了不讓人看出他只有十八歲,需要更精壯的體魄和老成的狀態(tài),家里到處擱著啞鈴和健腹輪各種健身器材。

    門一開,兩人都愣了。

    陳異只穿著條內(nèi)褲,光著膀子撐在地上,大汗淋漓抬頭,苗靖不確定他在不在家,拎著蛋糕盒扭頭望過來,正好看見他后背繃到腳背的筆直線條和翹挺渾圓的臀,臉突然微紅,強裝鎮(zhèn)定把蛋糕盒放在桌子上。

    他從地上彈跳起來,從容不迫的動作微泄急促,退到她視線之外,套上長衣長褲:“你怎么回來了?”

    “我買了蛋糕,還有一點吃的。”苗靖拆開圍巾,“你吃午飯了嗎?”

    “還沒。”嗓音悶悶的,“剛起床�!�

    “我做飯可以嗎?”

    “隨便吃點吧,你怎么回來了?下午不上課?”

    “下午

    第一節(jié)

    體育課,我請假不上,可以晚點去學(xué)校。“她手上還拎著個袋子,”今天平安夜,大家都送蘋果�!�

    他知道,這兩天夜總會有Party和狂歡節(jié),演出挺精彩的,一股紙醉金迷的味兒,也有女的送他巧克力和蘋果,他沒帶回來,都分給了別人。

    穿好衣服,陳異面不改色出來,看見蛋糕盒,啟唇怔愣了下,但沒說話,轉(zhuǎn)身進了洗手間洗漱。

    苗靖順手買了兩樣熟食,半個小時煮飯,炒兩個菜很快就能端上桌吃午飯。

    兩人坐在餐桌邊,苗靖端起碗筷,又拿不定主意問陳異:“那個……應(yīng)該是先吃蛋糕嗎?還是吃完飯再吃蛋糕?”

    “我哪知道。”他大大咧咧把蛋糕拆開,“反正都是放進肚子里的,跟菜一起吃吧�!�

    奶油蛋糕只有六寸,不大,剛好夠兩人吃,還送了數(shù)字蠟燭和生日帽,陳異看著苗靖把十八歲的蠟燭插上,生日帽他覺得太蠢,扔進了垃圾桶,打火機呲一聲閃出火苗,兩簇火光倒映在四只眼睛里,苗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活躍氣氛,陳異面色淡定也絲毫沒有一點喜慶,呼一口吹滅了蠟燭,挖了兩塊蛋糕出來。

    “吃吧�!�

    “謝謝�!�

    兩人都埋頭吃了蛋糕,苗靖突然含著勺子:“十八歲成年,挺重要的�!�

    “嗯�!�

    “我沒給你買生日禮物,因為花的都是你的錢。”她小小聲,“買貴了買便宜了,都不太合適�!�

    “有空去幫我買雙鞋,要皮靴,好一點,踢人、耐操一點�!�

    “……”苗靖瞪圓了眼,“不要打架,不要說臟話……”

    “……”陳異抽抽唇角,埋頭吃蛋糕。

    兩人又吃了菜,陳異問苗靖生日是什么時候,她說4月19號,家里似乎沒有過生日的氣氛,陳異從來沒有過生日,但苗靖的生日,魏明珍要是能記得,會給她一點錢,給苗靖買幾塊糕點。

    苗靖下午三點去學(xué)校,陳異也差不多那時要出門,吃完飯還有點時間,窩在沙發(fā)打開電視,把沒吃完的蛋糕拿過來,左右插兩個勺子,就這么你一口我一口,也就吃完了。

    兩人一起搭公交,兩只手扶著同一個站桿,并肩站著,陳異比苗靖高一個腦袋,低頭瞟了身邊人兩眼,伸出手指頭在她鬢角一擦,苗靖茫然抬頭。

    他扯唇角,吮了下甜膩的指尖,笑謔:“吃個東西,也能把奶油吃到頭發(fā)上?女的出門前不是都照鏡子?隨身都還帶著鏡子梳子。”

    每一個女生天生都會抓重點。

    “哪個女生會這樣?”

    “哪個都會這樣�!标惍愰e閑道,“學(xué)校那群女的,夜總會……”

    后面的話他沒說,極快抿了下唇,夜場魚龍混雜,環(huán)境跟重點高中的學(xué)生不一樣。

    苗靖神色微動,眨了眨睫毛,也沒說話。

    陳異上班的那家夜總會在當?shù)赜行┟麣猓且粋翟姓老板的產(chǎn)業(yè),闊氣如城堡,格外氣派又輝煌金碧,演藝大廳、KTV、酒吧、雪茄紅酒屋應(yīng)有盡有,招待人群三教九流,內(nèi)保一般都是退伍軍人,五大三粗有氣勢,陳異身高187,寬肩修腰穿西裝格外撐場面,面相眼神都有股桀驁不好惹的氣勢,謊報年齡二十一,口舌不多但機靈,跟人打球喝酒,先看人眼色背景,憑著從小野慣了的那股勁,也絲毫沒有一點怯意,還把波仔一幫不念書的人帶進去,泊車小弟,監(jiān)控室,賭場茶水室,以賺小費為生。

    苗靖知道他除去每天晚上看場子,白天學(xué)散打和拳擊,家里有一套從夜總會帶回來的鋼管這樣的器械,他開始定制自己的臺球桿,應(yīng)該是陪人練球,夜總會有臺球廳,往那扎堆的人很多,雖然說臺球是紳士運動,但在城市中低檔娛樂場所,臺球廳聚集的大部分都是混混式人物,陳異在球桌上認識不少人,賭球下押也是常事,而且他煙酒都沾而且厲害,身上也會有香水味。

    她會覺得心慌。

    半夜四點他幫人擋酒醉醺醺回來,把苗靖吵醒,看見他發(fā)白的臉和布滿血絲的眼睛,完全沒辦法把他拖到床上去睡,或者徹夜不歸,連著好幾天都不見他換下的衣服或者半點回家的痕跡,很難得打電話給他,他那邊要么是吆喝玩笑聲,要么是沸反盈天的音樂和尖叫聲,只有休息日遇見陳異在家,懶洋洋躺著,懶洋洋抽煙。

    “抽煙有害健康。”苗靖難得正色對他說話,“吸煙導(dǎo)致的肺癌率在80%,而且會慢性咳嗽,血管硬化,冠狀動脈,肝臟、骨骼、生殖功能受損,身上會臭,容貌早衰。”

    “早衰好啊,越老越有魅力,而且我一天兩三次澡,哪里臭?”他駕著胳膊擋著眼,“你給我弄塊干凈點香皂,每天洗完澡,滑溜溜還一股子花香,臭死了�!�

    苗靖撓撓臉頰:“架子上不是有香皂?”

    “那是香皂還是香水皂?人家都貼到我身上聞,說我娘炮�!�

    “沒有味啊�!泵缇柑致劼勛约海罢l能貼到你身上聞?”

    “女人唄,鼻子比狗還靈,自己身上的香水味聞不著,聞我倒是挺靈的�!标惍惏欀迹朴仆驴跓熑Γ爸x天謝地,你好歹沒給我弄塊牛奶皂。”

    苗靖眉頭微皺,抿了下嘴唇,眼波一邈,斜斜飛甩:“哦,每天早上給你打電話?上門來接你上班的女人?”

    他打了個彈舌,想了想:“找個女朋友怎么樣?”

    苗靖手上動作頓了頓,語氣不知怎的稍重:“可以啊,隨你的便�!�

    第24章

    成了一匹不得不回家過夜的野狼

    苗靖在繁重的學(xué)習(xí)之外,

    心情偶爾會焦慮惘然,會寂寞孤單,還有些糊里糊涂的不明白。

    沒等她想明白,

    陳異身邊開始有了女生的痕跡——他身上沾著香水味,有人跟他煲電話,

    給他送禮物。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

    初中時候陳異在學(xué)校就很受歡迎,

    職高那幾年,小太妹們喜歡圍著他上網(wǎng)聊天打游戲,有時候跟呆毛一起在樓下找陳異,

    苗靖不記得自己那時候在干嘛,

    也許還縮在殼里,但心情至少沒有現(xiàn)在這樣奇怪。

    寒假有半個月的假期,陳異畢業(yè)后,

    不再需要苗靖動腦子賺錢,兩人分工明確,

    他出錢出力干粗活,

    她包攬精細家務(wù)活,趁著過年準備年貨,

    給兩人置辦新衣,在人來人往的衣服賣場,

    苗靖看見闊大鏡子里迎面走來一個女生,眉眼素淡,

    衣服樸素臃腫。

    雖然在重點高中,但學(xué)校漂亮又耀眼的女生不少,

    女生們開始學(xué)習(xí)化妝和搗鼓發(fā)型,

    即便是在理科班,

    身邊女生也會抹一點閃亮的唇膏,討論下穿衣搭配和各種漂亮精致的小玩意。

    苗靖對陳異那句“長得跟面條似的”調(diào)侃記憶深刻,她躊躇了很久,試穿了一條淺色的毛呢連衣裙,掐腰微蓬的裙擺,長度到膝蓋,露出光滑纖細的腿,裙子質(zhì)感不算好,但勝在她年輕潔凈,看著鮮嫩,苗靖猶豫買下裙子,又去小店花二十塊錢買了一支口紅,買衣服還送了一雙黑色絲襪,但苗靖沒穿過絲襪,總覺得奇怪,藤城冬天并不算太冷,有女生光腿出門,她覺得自己光腿也能扛下來。

    第一次穿這條裙子是春節(jié)她跟陳異去游樂園玩,不僅有他倆,還有波仔他們好幾個人,意外來了新面孔——漂亮的年輕女生,眼睫毛濃密得像扇子一樣,全身上下精致得無懈可擊,妝容看不出實際年齡,毛衣緊裹身材曲線,高聳胸脯前還鏤空了雪白一大塊,玫紅色的大裙擺,黑絲和高跟鞋,一下子把苗靖秒殺得黯淡無光,當然陳異的目光可能壓根忽略了苗靖,女生的高跟鞋實在太高,她整個人妖妖嬈嬈掛在陳異臂膀里,對別人不太感冒,但喜歡咬著陳異的耳朵說話。

    苗靖和波仔組隊,玩摩天輪和旋轉(zhuǎn)木馬碰碰車海盜船,陳異摟著女生軟腰,兩人如同連體嬰,臉上蕩漾著曖昧笑意,苗靖坐在高高的摩天輪上,扭頭就能看見隔壁吊艙有人接吻,傷風(fēng)敗俗喪盡天良,波仔笑嘻嘻說異哥的初吻終于貢獻了,冷風(fēng)灌進來,卷著苗靖纖細麻木的小腿,有抽筋的痛感。

    再一起吃飯,飯桌上男生們喝酒抽煙,苗靖被安排到和女生坐在一塊聊天,漂亮女生淡淡瞟了苗靖一眼,問她是陳異的妹妹?苗靖點點頭,女生閑閑說沒血緣關(guān)系,也算不上妹妹吧,長長美甲敲著手機屏幕,再突然想起什么,扭頭瞥一眼,目光從上到下掃過苗靖,露出個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笑容。

    苗靖吶吶無言,手指冰涼蜷縮,陳異無意抬眼,看她臉色雪白,唇色發(fā)青,沒穿外套,挺罕見穿著鵝黃色的顏色,像春天還未舒展的葉,肩膀格外單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扔在她身上,讓她穿好。

    她裹在寬大的衣服里,但女生已經(jīng)撲進了陳異的懷里,笑嘻嘻說他身上好燙好暖和,陳異抽了口煙,把肩膀攏進自己懷里,笑臉對著人吐了口煙圈。

    吃完飯回家,有那么點不依不舍的意思,女生有意跟著回去,陳異模模糊糊想應(yīng)下,躊躇間看見苗靖站在路邊等他,披著頭發(fā),小小一張臉木木的,眼睛茫然睜著,神情當然談不上高興,穿著他的外套,兩只胳膊搭在一起,長長的袖子垂過指尖,衣擺長到大腿中間,露出一點卷邊的鵝黃色裙擺,兩條腿細直,無暇潔白到刺眼,他才驚覺她怎么那么白,一直記得小時候是個黃毛丫頭。

    陳異鬼使神差沒點頭,帶著苗靖回了家,路上問她喜不喜歡這個女生,苗靖面無表情,問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陳異被她噎了下,衣袖擦過她的膝蓋,冰冷滑膩,后知后覺問她怎么不穿褲子,苗靖在他手背狠狠拍了下,往旁邊挪了挪,倔倔咬著嘴唇?jīng)]說話。

    這回傻子也知道她有脾氣,至于為什么發(fā)脾氣,只能陳異自己猜。

    那個漂亮女生,后來也來家里找過陳異兩次,暗地打量只有兩個人的家,陳異那時還沒什么防備心,第一次接觸異性,應(yīng)說盡說,女生知道陳異養(yǎng)著個拖油瓶,對苗靖的態(tài)度隱晦不明,有點居高臨下的意味,苗靖表情冷漠,自覺出門避讓,天黑透也不回家。

    陳異這才察覺兩人不對盤,把苗靖找回家,她坐在書店地上看書,清湯掛面的直發(fā)擋住臉,一雙眼睛直直盯著他,等他走進,又硬硬的扭頭。

    “怎么這么晚不回家?”陳異牽起墜在她臉頰的一縷長發(fā),厚重又滑順,看著比以前順眼多了,知道女孩子也要吃好用好,才能養(yǎng)得漂亮。

    苗靖不理他。

    “看什么書,買回家再看�!彼屗掷锏臅缇父┥碜o住,抱著書快快走開,兩邊書架又高又密,迷宮似的,苗靖不想理人,左彎右拐只想把陳異甩開,偏偏他不依不饒跟著,兩人在書架里繞來繞去,最后陳異掉頭踅轉(zhuǎn),站在拐角處守株待兔,苗靖額頭猛撞在他胸膛上,陳異吃痛抽氣,伸手一攬摟住苗靖肩膀,再含笑揉自己胸膛,低頭一看苗靖眼眶里水光流轉(zhuǎn),瑩瑩瀲滟,這雙漂亮的眼睛撞到心里,也呆了一瞬。

    人還是嬉皮笑臉,強摟著她的肩膀往外走:“我知道她對你不客氣,你不喜歡那咱們就算了,我也不喜歡這款,嬌滴滴的煩死個人,再換個,換個更漂亮,溫柔的�!�

    “你當自己選妃�。俊泵缇刚Z氣冰冷,咬牙,“狂妄自大�!�

    他語氣閑閑,不以為意:“女人那么多,哥有資本,選選怎么了?”

    苗靖全身血液如凍,忍不住要啐他的臉,恨恨甩開他的胳膊,快走兩步,又被陳異硬扯回來,懶洋洋把身體架在她肩膀上:“別鬧,回家去�!�

    “我不回去�!�

    要是能走,要是有地方可以去,她也走了,跑了,誰要孤零零待在那家里。

    “人都走了,你不回去去哪?”他嗅到她發(fā)頂?shù)能跋悖恢朗腔ㄏ氵是柑橘類的香氣,幽幽淡淡的挺好聞,低頭再聞了聞,心里模模糊糊的燥意似乎被撫平,脫口而出:“要不要去買東西?”

    “買什么?”

    “我不知道啊,你們女的不是最喜歡那些香的,好看的,買點洗發(fā)水沐浴露,耳環(huán)項鏈什么的�!�

    “我沒有耳洞�!彼淅浠厮�,“我不戴首飾。”

    他低頭一看,還真沒有,小巧精致的耳朵,藏在頭發(fā)里不見天日,雪白透著淡紅,耳珠圓潤軟薄,沒有骨頭的溫玉。

    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他愛看那種長長的流蘇耳墜在纖細肩頭婀娜搖曳的晃影,也建議她:“去打個耳洞?”

    苗靖頓住,唇角徐徐展平,十七歲的女生怎么會沒有愛美的渴望,她就真的跟著陳異找了路邊一家飾品店,打了兩個耳洞,挑了一對米粒大的珍珠耳釘,她在鏡子里偷偷望了幾眼,真的很好看。

    漂亮女生還沒來得及確立關(guān)系就悄然退場,還沒等苗靖耳洞的傷口完全痊愈,陳異馬不停蹄換了新的約會對象。

    新的香水味和新樂趣,男女相處像跳探戈舞,試探往來,眉來眼去,言語挑逗逐步升溫,刺激又新鮮,苗靖看著他,大概就像只飛進花園里的花花蝴蝶,滿園春色關(guān)不住。

    外頭日子一如既往混著,沒等陳異琢磨透女人的種種手段,苗靖突然進入了叛逆期。

    乖順溫柔、善解人意通通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生分、別扭、頂嘴嗆人、毒舌。

    先是不愿意再接他遞過來的錢,苗靖省吃儉用,斷絕了吃飯以外的其他消費,算是陳異把錢放在她房間書桌上,她也原封不動還回來,再來就是剪回了小丸子發(fā)型,把她那把厚重的長發(fā)賣掉換錢當生活費,陳異實在不理解她的轉(zhuǎn)變,苗靖也開始跟他吵架,他難得凌晨三四點收工回來,不管多輕手輕腳,她鐵定寒著臉說他吵她睡覺,要是等她出門后再回去,第二天她又板著臉不理人,罷工不做飯不洗衣服,陳異調(diào)侃兩句,她拗著臉憋著淚,說總有一天,她會把她欠他的、花他的錢都還給他,兩不相欠,一副勢不兩立涇渭分明的陣仗,明明他什么也沒說。

    發(fā)展到后來,苗靖已經(jīng)不愿意跟他說話,兩人無緣無故悶在家里冷戰(zhàn),春夏之交,天氣漸熱,大家都換了短袖薄衫,苗靖的夏季校服學(xué)會了收線掐腰,纖弱得只有薄薄一捻,衣領(lǐng)扣子少扣一粒,露出雪白的脖頸和鎖骨,再翻出她初中的舊裙子縫補幾針,依舊能穿上,她現(xiàn)在個子拔高,那么短的裙子能穿嗎?陳異看著她那截光溜溜的大腿,臉色黑沉如鍋底。

    再有就是學(xué)校班主任給陳異打電話,說苗靖最近成績波動很大,上課睡覺,晚自習(xí)無故逃課,請家長多注意關(guān)心,陳異氣得火冒三丈,去學(xué)校找苗靖,參加她的期中考試家長會,苗靖態(tài)度冷颼颼又別扭,問她別扭什么,她又拗著臉不說話,再被陳異逮到她夜不歸宿,晚上和男生在網(wǎng)吧聊天玩游戲。

    兩個人生活作息本來就不同,一天也難得見一面,她還不省心,每天都讓他盯著讓他煩心,陳異那陣肺管子都快氣炸了,哪有心思招蜂惹蝶。

    “你他媽書還念不念了?你穿成這樣坐在網(wǎng)吧是不是有��?找抽是不是�!�

    陳異太陽穴氣得鼓起,咬牙好歹沒在她面前冒出一串葷話臟話來。

    “天這么熱,別人都這樣穿,我為什么不能這么穿�!泵缇干裆届o,語氣淡定,“我又沒穿去學(xué)校,就在家里隨便穿穿,有什么不可以的。”

    “得,你愛穿什么穿什么,網(wǎng)吧那么多男人,哼,等你被下迷藥拖到哪條巷子里,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你挺有經(jīng)驗?”苗靖秀眉一挑,“這種人渣,槍斃最好,流膿生瘡,五馬分尸死不足惜�!�

    “苗靖!!你活膩了是不是?”咆哮聲震破屋頂,“我他媽的弄死你信不信?!”

    “信,怎么不信,你反正最能打架,打死我好了�!彼硕苏谏嘲l(fā)扶手,“我就不明白,我沒做錯什么,不知道你生什么氣�!�

    “沒做錯什么?你大半夜不在家睡覺,跟男生在網(wǎng)吧聊天?能聊什么?”他叉腰凜然站在她面前,雙眼瞪眼,血絲泛紅,“聊什么?”

    “聊星星聊月亮,聊詩詞歌賦和人生理想�!�

    小臉板著,眨眨眼睛:“你不也大半夜不睡覺,跟女人聊什么?凌晨四點跟人站在樓下,黏糊糊站著摸來摸去,你怎么那么齷齪。生活作風(fēng)這么亂,小心得艾滋,全身流膿爛掉,吐血長瘡,一輩子被人避如蛇蝎�!�

    “我他媽……我就親個嘴,你這么咒我?”陳異被她氣得七竅生煙,咬牙氣笑,“我真他媽白養(yǎng)你幾年啊,你這個小白眼狼,跟魏明珍簡直一模一樣,我算是瞎眼了,我操他媽的�!�

    腳下的凳子礙眼,被勃然大怒的陳異飛腳一踢,四分五裂。

    苗靖聽他提魏明珍,眉眼也瞬間耷拉下來,目光盯著那條摔得稀巴爛的塑料凳,冰冰冷冷:“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跟我媽一樣,那你也跟你爸一樣,我看你這速度,應(yīng)該也能莫名其妙當?shù)�,成為陳禮彬,再生一個陳異出來,虐待他,家暴他,讓他重復(fù)你的人生�!�

    陳異身體劇顫,目光猛地一刺,陰鷙冰冷到了極致,面容緊繃兇橫,高高抬起了自己的手,一巴掌狠扇下去。

    她貝齒咬著下唇,臉色全是倔強冷清,黑色玻璃珠的眼睛定定看著他,翹卷的睫毛連顫都沒顫一下,清澈的瞳仁里全都是他勃然大怒的倒影,巴掌高高舉起,半途又卸力,最后扯她的臉頰,他彎下身,咧嘴對她冷笑:“那你也跟魏明珍一樣,一輩子靠男人為生,最后害死人,拿著死人財灰溜溜跟個老鼠一樣跑了,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當垃圾扔掉。”

    “我絕對不會這樣�!彼蛔忠痪�,傲然挺起自己下巴,“等我長大后,我會過得很好,我會說一不二,我會讓男人追著我跑,我想要的全都能得到�!�

    “切!”他不屑撇嘴,緊擰她的臉頰,讓她吃痛,“你別做夢,你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要不是我可憐你,你早就餓死了,還不知道在哪兒當孤兒�!�

    “我不要你可憐!”苗靖臉頰痛得飆淚,伸手抓撓陳異使力的手臂,擺脫他的桎梏,“我才不是拖油瓶!”

    長指甲在手臂上劃出血絲,陳異皺眉吃痛,戾氣再起,揮手一下下拍打她瘦弱的肩膀:“我他媽還沒揍你,你他媽還敢撓人?”

    她肩膀被他大掌拍得快要散架痛死,含淚瞳眸閃過一縷怒火,一股勁撞到他身上,揮出十根手指甲撓抓他的臉頰脖子,咬牙尖叫,“你放手,你別碰我�!�

    “我□□能不能老實點,苗靖,你瘋了是不是�!�

    “你才瘋了,你這個混蛋,你這個變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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