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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石頭,給他們看看地圖�!焙剃炭聪蚴^。

    石頭從懷中掏出一卷紙徐徐展開,但見紙上囫圇畫著幾個紅點,都只有大致的方位。每一組爭旗人會有一張地圖,地圖上有旗幟的位置,但只有大致方位,地圖畫的也很潦草,甚至于連標(biāo)志的樹木河流都沒有,只有東南西北四個方向。

    “你們看,一共二十面旗幟�!焙剃讨钢钕旅娴募t點,“距離山腳最近的這面,應(yīng)當(dāng)是山腰部分,新兵們進(jìn)山,自然會先搜羅距離最近的旗幟,想要收入囊中。山南白石旁有一條小溪,周圍開闊,并無樹木遮蓋,這一面旗,應(yīng)當(dāng)是最好找的。所以想必比我們先進(jìn)山的兄弟們,大多都去找這面旗了�!�

    “你怎么知道是山南白石?”黃雄狐疑,“這上面只有一個點�!�

    “我也只是猜測,不過不用擔(dān)心,之前巡山的時候,我記過路,所以就算有所偏差,找一找也就找到了�!�

    “你之前巡山那次不是被狼追了嗎?”王霸忍不住道:“你還記得路?”

    “嗯,被狼追的時候順便也看了下路,而且回來的時候又記了一遍,很熟�!焙剃绦Σ[瞇看著他,“你要相信你的老大,絕對沒問題。”

    王霸聞言,忍怒轉(zhuǎn)過頭,不看禾晏了。

    禾晏失笑,戰(zhàn)場上記住地勢各條道路都是必要的,她曾在前鋒營呆過,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在一開始摸清敵情和周遭環(huán)境,以便判斷布置。

    “那咱們現(xiàn)在還等什么?直接去山南白石邊搶旗唄!”黃雄將大刀扛在背上,“怎么走�。俊�

    禾晏:“……”這是個不識路的。

    “我們不往這個方向走。”禾晏道。

    “為什么?”黃雄蹙眉。

    “此刻那里肯定有很多人都在搶同一面旗,要想搶到,對手實在太多,很不劃算�!焙剃虛u頭,“就別去湊那個熱鬧了。我們往這個方向走�!彼钢貓D上和方才相反的方向,那里也有個紅點。

    “此處有密林,路很陡,容易迷路。我想了想,除非是路記得很清楚的人,否則很難找到這面旗。所以它應(yīng)當(dāng)不容易被人拿走,我們直接過去,先拿下這面旗。”

    “一共只有二十面旗,我想我們只要拿到一半以上,就能得勝。所以一開始,我們就找這些隱蔽的,但沒什么人注意的旗幟,省些力氣。畢竟?fàn)幤爝@回事,要用的不一定是手上力氣,而是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是變著法兒的夸自己聰明嗎?幾人都有些無語。黃雄問:“你真記得路?”

    “千真萬確�!焙剃陶A苏Q�,道:“我過路不忘哦�!�

    少年穿著赤色勁裝,雖是瘦小羸弱,一雙眼睛卻格外狡黠靈動,從林間縫隙透過的日光照在他身上,顯得他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行行行,那走吧�!蓖醢宰钕乳_口,“趕緊走,再晚點都被別人搶光了,爭個鳥啊!”

    石頭和禾晏是一伙的,自然不會說什么,江蛟年輕,況且之前比槍一事對禾晏心生佩服,也沒什么異議。幾人都同意,年紀(jì)最大的黃雄也沒說什么了,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是個路盲,若沒有人帶路,簡直能在里頭轉(zhuǎn)上三天三夜。

    于是這五人,竟不約而同的以禾晏為首了。

    他們五人一同往山上走去,因著沒有騎馬,山路崎嶇,一開始眾人還擔(dān)心禾晏會跟不上,但見她后來身姿輕盈,一路神情輕松,不見勉強(qiáng),才漸漸放下心來,知道禾晏的體力,登至山頂應(yīng)當(dāng)是沒什么問題。

    而禾晏果然也如她所說,仿佛將白月山的路走了無數(shù)回似的,各種小道牢記于心。她避開每一條可能和別的組相撞的大道,專走小道,路是難走了些,距離卻近許多,況且每一條看似無路的灌木叢,被她扒開一通走,竟又走出一條道。

    “你們哪,凡事要多想幾步,”禾晏嘆道,“路一定要是直的嗎?曲的不可以嗎?人就一定要走在地上嗎?學(xué)壁虎往墻上爬不可以嗎?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用點心,很多事根本沒那么復(fù)雜�!�

    眾人:“……”

    黃雄悶聲道:“我今年四十六�!�

    禾晏邊走邊應(yīng):“嗯�!�

    “你今年才十六�!�

    言外之意,一個十六的臭小子憑什么教訓(xùn)長輩?長輩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

    禾晏道:“可你還是不識路�!�

    這話黃雄沒法接,這是個什么人啊,完全刀槍不入油鹽不進(jìn)嘛。

    他們說著說著,翻過一個土丘,便看到藏在灌木叢中的一桿小旗,孤零零的立在地上。

    “找到了!”江蛟眼睛一亮,三兩步上前將旗幟握在掌心,“真的有!”

    “還真被找到了。”王霸嘟囔了一句,見那少年靠在樹上,悠然道:“我早說了,我過路不忘�!�

    藏在灌木叢遠(yuǎn)處的監(jiān)員見狀,往外走了兩步,低聲議論:“怎么回事?怎么這么快就被找到了?”

    按理說這一處的旗幟藏得深,路又不好走,眼下的話,大多人應(yīng)該去爭山南白石那一面旗幟才對。不過以這個時辰,他們這組人是一開始就直奔這里而來,而且路上還沒遇到阻礙,他們……是提前知道了放旗的地方嗎?

    “別管了,趕緊回信�!北O(jiān)員迅速在紙條上寫了幾字,封入鴿子腿上的銅管中。

    ……

    衛(wèi)所房間里,棋盤上黑白子錯落,有人在對弈。

    一只鴿子飛到青年肩頭,咕咕叫了兩聲,后者將銅管從它腿上取下,抽出紙條看完。

    沈瀚疑惑的看去。

    肖玨將紙條遞給他,沈瀚接過來一看,片刻后震驚道:“竟然這么快就找到了?”

    “意料之中�!毙かk勾唇笑了笑,眸色越發(fā)清透,他道:“以此刻的時間算,他一早就直奔此地而去。”

    白月山上二十處旗幟,最近的一面在山南白石旁,雖然一早就有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但因為來搶奪此旗的人實在太多,到現(xiàn)在都沒分出勝負(fù)。反而讓禾晏手中的這只成了第一面被找到的旗,因為根本沒人來搶。

    “他記得路?”沈瀚狐疑。即便有開始的巡山,但一個人不可能將路記得如此熟,而且一開始新兵并不知巡山的意義在此,所以不會刻意記路。能記個大致的一半,已經(jīng)了不起。

    “未必,也許,”肖玨道:“他只是提早知道今日的爭旗�!�

    提早知道,在巡山的時候就會刻意記下,或者再往深里想,白月山的具體地圖,禾晏一開始就拿到了。所以看到旗幟,便會知道具體位置。

    沈瀚蹙起眉頭,“如此說來,他確有疑點。接下來怎么辦?”

    “繼續(xù),”青年淡淡一笑,不緊不慢的執(zhí)棋落子,“還未結(jié)束,勝負(fù)未知,下到最后才知結(jié)局,不急。”

    ……

    禾晏找到這一面旗幟以后,便帶著其余四人繼續(xù)往山上走。她的路倒是別人的路似乎更近一些,偶有避不過去的要同其他組的新兵撞上的,還不等對方發(fā)現(xiàn),禾晏就讓眾人趴在草叢里或是灌木叢后,不與他們正面相逢。

    王霸有些不滿,他做山匪匪首做慣了,何時這般畏首畏尾過,只道:“咱們又不怕他們,躲什么躲?我看都別躲了,直接上去搶吧!”

    “眼下還早�!焙剃掏托慕忉專坝錾系钠渌卤幢赜衅鞄�,我們手上卻有。一旦發(fā)生沖突,贏了未必有戰(zhàn)利品,輸了卻連手中的旗幟都丟了,豈不是很不劃算?”

    見王霸還是滿心不情愿,她又展開手中的地圖給王霸看:“我看過了,如剛才那樣,藏在密林深處的旗幟總共有三面。我們已經(jīng)拿到了一面,還剩其他兩面。從這條路走過去,應(yīng)當(dāng)可以順利找到,最后一面靠近山頂�!�

    “我們先拿到這三面,等拿到這三面后,也就走到山頂了�!彼溃骸暗鹊搅松巾�,再從長計議之后的事。”

    這話勉強(qiáng)說服了王霸,他道:“這是你說的,還有兩面,若是沒有,”他揮了揮拳頭,“要你好看!”

    禾晏絲毫無懼,笑瞇瞇的將他的拳頭拿開:“小弟不可以對老大這樣無禮�!彼戳丝催h(yuǎn)處:“走吧。”

    日頭大了些。

    密林深處雖然不及山下炎熱,因山路崎嶇,眾人也都出了一身大汗。山上鳥獸蟲蟻眾多,路上還遇到幾條蛇。令人意外的是,禾晏對付這些意外情況游刃有余,比起王霸來,她才像是一山之主,若非都知道禾晏是從朔京來的新兵,只怕旁人都要誤會她是白月山上土生土長的獵戶。

    她也沒有說謊,帶的路雖然坎坷了些,但竟果然叫她暢通無阻的找到了另外兩面旗幟。最后一面旗幟被江蛟收入囊中,黃雄看了看前面,有些不確定的道:“前面就是山頂了�!�

    禾晏點頭:“不錯�!彼较驴戳丝矗拔覀兂慕�,一路上看,也沒遇到其他比我們腳程快的別組。想來到山頂?shù)模覀儜?yīng)當(dāng)是第一個了�!�

    別的新兵忙著爭奪旗幟,他們這一路上避開了其他人,只去找旗,十分便利的同時,也省了不少時間。

    王霸在樹下坐下來,擰開腰間水壺仰頭喝了一大口水,道:“一路上除了打死兩條蛇,什么都沒干,白拿兩把斧子。我說我們這是來找東西,不是來搶東西的吧?”

    就這么避開旁人找東西,偷偷摸摸,挺憋屈的。黃雄和江蛟雖然沒說,看神情也是很贊同王霸說的話。

    石頭開口道:“得勝就行,不必拘泥于方式。”

    “還是石頭兄聰明,”禾晏笑道:“想要比試的話,何不直接去演武場挑戰(zhàn)。爭旗考驗的可不是個人身手。”

    她拍了拍手,看著眾人又笑了,“不過,我可從沒說過我們要一直藏在這里�!焙剃痰溃骸岸紲�(zhǔn)備一下吧�!�

    “準(zhǔn)備什么?”江蛟不解。

    禾晏微微一笑:“打劫�!�

    ——題外話——

    還有一更

    第八十一章

    打劫

    “打劫?”江蛟結(jié)巴了一下,“什、什么打劫?”

    “我們已經(jīng)先到此地,天時地利人和,這都不打劫豈不是辜負(fù)了天意?”她叫王霸:“王兄,這回可干你的老本行了,還記不記得規(guī)矩?”

    王霸有些惱怒,又有些自得,只道:“我當(dāng)然知道!”

    “那就先去踩盤子吧�!�

    “踩盤子是什么意思?”江蛟一頭霧水。

    “這個我知道,”黃雄替他解釋:“綠林黑話,事先探風(fēng)勘察旁周�!�

    王霸哼了一聲,對禾晏道:“你還知道行話啊。”

    “我就知道這一句�!焙剃痰溃骸爸T位沒有異議的話,就由我來安排一下如何?”

    眾人都瞧著她。

    “此處地勢高,我們來的早,想來等別的組來此地時,定然已經(jīng)乏累,精神松懈。我們只需埋伏在這里,搶走他們的旗幟就行。我們一共五人,需一人上樹勘察情況,其余人埋伏周圍。這個人就是我,”禾晏指了指自己,“我在樹上。”

    “待人前來時,王兄在前,將他們的人引入咱們?nèi)χ�。江蛟兄弟和石頭,你們一人持長棍,一人持長槍,分布左右。黃叔在陣后壓陣,如此可將他們圍在中間。此時我再從樹上下來,我的九節(jié)鞭可趁機(jī)將他們的旗幟卷走。”

    眾人恍然大悟,難怪禾晏要選九節(jié)鞭。真打起來一片混亂,未必有的機(jī)會近身,可鞭子只要隔著遠(yuǎn)遠(yuǎn)地一卷,便能將旗幟給卷過來。

    “為什么我要當(dāng)誘餌?”王霸不滿:“我能壓陣�!�

    “因為你最厲害,”禾晏面不改色的瞎謅,“若是換我們其他人拿著旗幟去引人過來,旁人定會懷疑,你就不一樣了,你在新兵中本就厲害,搶到旗幟合情合理,由你拿著,最好不過�!�

    江蛟有點想笑,最后忍住了。石頭和黃雄默默地低下頭去,唯有王霸一人深以為然,對禾晏安排的那點不滿,頓時也就煙消云散。

    “但這樣安排果真能行?”江蛟有些懷疑,“若是他們身手在我們之上怎么辦?”

    “放心,我們已先到此地,比他們歇息時間長,精力足。況且這樣左右包抄,攻守兼?zhèn)�,他們只會自亂陣腳。再者我們的目的也并非同他們打架,而是爭旗。”

    “兵書云:凡先處戰(zhàn)地而待敵者佚,后處戰(zhàn)地而趨戰(zhàn)者勞,故善戰(zhàn)者致人而不致于人。”

    這里頭五人,唯有江蛟和禾晏是念過書的。其他幾人還沒反應(yīng),江蛟卻是看向禾晏,神情復(fù)雜的問道:“你讀過兵書?”

    “略懂�!焙剃檀鸬�。

    黃雄看了看江蛟,又看了看禾晏,嘆了口氣,“我記得你曾說自己讀過什么《手臂錄》,眼下又說讀過兵書,你如此能耐,總有一日能馳名萬里,同我們不在一處。”

    “不敢當(dāng)�!焙剃绦Φ�。

    “反正富貴了別忘了我們就成。”王霸小聲道了一句,大概覺得丟臉,又補(bǔ)充道:“不過看你也不太像能富貴的樣子�!�

    禾晏聳了聳肩,道:“那現(xiàn)在大家就先各自找個位置藏起來吧,我先上樹,你們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江兄把旗子拿一面給王兄,等會兒聽我哨音。我以鷓鴣哨聲為信,哨聲一至,王兄便拿旗幟去引人過來。”

    眾人沒有異議,都四處散開,各自找了地方藏好。禾晏則找了一棵高大的樟樹,仰頭爬了上去。

    她這爬樹的動作倒是靈活,王霸見狀,小聲嘀咕了一句:“跟四腳蛇似的”

    禾晏一口氣爬到樹頂,找了最枝繁葉茂的一處坐了下來,此刻風(fēng)來,吹得人滿面清涼,倒是說不出的舒適。這位置又高,能將附近一覽無余,見暫時還沒別的新兵上來,她便從懷中掏出一小塊干餅,啃了兩口,又喝了點水。

    等把這一小塊餅吃完,又靠著樹枝躺了幾分鐘,便見附近往下一點的小路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有一組新兵上來了。

    禾晏登時坐直身子,藏在樹葉中也沒動彈,嘴里輕輕地發(fā)出鷓鴣哨聲,連吹三下。她的哨聲同鷓鴣聲一般無二,若非提前打過招呼,江蛟一行人也分辨不出來。

    藏在暗處的黃雄對王霸使了個眼色,王霸將水壺掛好,手里拿著那面旗幟站起身來,往外走。

    也不知是不是他慣來做這種打劫的營生做習(xí)慣了,裝模作樣起來,竟也叫人看不出一點端倪。王霸每走兩步還要左右看看,仿佛一個剛到此處正在探路的人。

    他這走著走著,便同那上山來的這組新兵撞了個正著。

    “你……”那新兵還沒來的及說話,王霸便捂著腰往回跑。他不捂還好,一捂,便教人看到他腰間那面紅色的旗幟。

    新兵一愣,緊接著激動起來,對身后人道:“他落單了,他有紅旗,弟兄們,搶��!”

    那一群人聞言,立刻窮追不舍,王霸似是一人落單,并不戀戰(zhàn),只邊跑邊罵:“呸,別跟著你爺爺!再跟小心剁了你!”

    這群人視王霸手中的紅旗為囊中物,便大笑追來,道:“那你來剁�。∵@位兄弟,繳旗不殺!”

    “我繳你奶奶!再追我就不客氣了!”王霸警告道。

    “到底是誰對誰不客氣��?”那群人一面笑著,一面追來,待跑到一處密林時,王霸突然停下來。

    “怎么,是跑不動了?”為首的新兵笑了,學(xué)著匪首的模樣,“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地過,留下買路財!”

    王霸本來還想逞逞威風(fēng),聞言直接被氣笑了,他抽出腰間兩把巨斧,轉(zhuǎn)身喝道:“野雞悶頭鉆,哪能上天王山。搶到你爺爺我頭上,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招子不昏!”

    他這一連串山匪中語,誰也聽不明白。對方也不欲與他在此多纏,舉劍刺來,直向著他腰間的旗幟。

    正在這時,身后突然傳來響動,左右兩側(cè)的草叢中,突然現(xiàn)出兩名年輕男子,一人持長槍,一人持鐵棍,正是江蛟和石頭。又聽得一聲巨響,手持金背大刀的光頭壯漢已然躍至身前。

    方才還是五對一,王霸被追的屁滾尿流,如今情勢急轉(zhuǎn)而下,活像甕中捉鱉。四面八方皆是伏兵,不過是四個人,卻弄出了十面埋伏的盛況。

    那幾人愣了片刻,笑意漸消,道:“是埋伏!他們使詐!”

    這一路上來,要么是真刀真槍直接開搶的,要么是埋伏在暗處直接沖出來一場惡戰(zhàn)的。如這般跟唱大戲一樣,還有個餌在前邊做戲,實在是頭一回。為首的新兵一咬牙:“怕什么?人數(shù)相當(dāng),怕了他們不成,跟他們拼了!”

    一扭頭,幾人便一起沖入了混戰(zhàn)之中。

    說實話,這幾人雖然各有所長,倒也不至于說是萬里挑一的地步,畢竟今日上山的所有新兵,都是涼州衛(wèi)出類拔萃的人才。可怪就怪在,江蛟幾人,一交手便占了上風(fēng)。

    一來是他們上來的時間長,早就在此休息吃過東西,養(yǎng)精蓄銳了許久,而另一支新兵剛剛經(jīng)過跋涉,都沒來得及坐下喝口水就陷入混戰(zhàn),自然處于被動。二來么,就是他們這布置的位置,很有些門道。

    江蛟和石頭分在左右兩側(cè),使得從頭到尾這幾人都被圍在中間。黃雄的大刀虎虎生威,倒和王霸的巨斧配合的天衣無縫,兩長兩短,攻守兼?zhèn)�,竟然讓這只新兵找不出對方的一點錯處,反而被頻頻壓于下風(fēng)。

    江蛟一槍挑開對方的劍,將對方的兵器都給打落,有一個新兵就道:“不行,搶不到旗,咱們還是快撤吧!”

    “怎么撤?”為首的新兵沒好氣的道:“你給我找個空隙出來試試!”

    他好幾次都想突圍了,愣是找不到一個缺口。倒是如此消耗下去,他們自己人先撐不住了。

    “不對啊,”一名新兵避開黃雄的大刀,轉(zhuǎn)頭問:“他們怎么只有四個人,還有一個人呢?”

    對啊,打了半天,不過是五對四,還少一人,但因他們被壓制的太狠,竟也沒注意到,這會兒經(jīng)人提醒,立刻明白過來。新兵頭領(lǐng)就道:“有詐!注意保護(hù)旗幟!”

    話音剛落,就聽得王霸大吼一聲:“禾晏,你看戲呢!還不出來!”

    但見那枝繁葉茂的樟樹里響起一個少年輕快的聲音:“來了!”

    密林里陡然現(xiàn)出一個赤色身影,少年言笑晏晏,如燕子掠過,姿態(tài)輕盈,看在對方眼中卻如臨大敵,最邊上的一個男子還沒來得及將包袱藏起來,猛然間一條長影朝自己面門撲來,他下了一跳,下意識的松開手,長影如蛇,蜿蜒靈活,卷著包袱遠(yuǎn)去,少年收回九節(jié)鞭,坐于樹上,笑盈盈的將手一抖,包袱皮飄落,她手里拿著一只旗幟,笑道:“多謝!”一扭頭便消失在叢林里,留下一聲:“東西到手,撤嘍!”

    剩下的江蛟幾人如收到命令一般,方才還激戰(zhàn)正酣,如今全然不戀戰(zhàn),收起長槍就跑,這幾人本就被爬山累得半死,一番激戰(zhàn)后又精疲力竭,哪里趕得上,不過追了幾百步便不得力,眼睜睜的看著那群人跑遠(yuǎn)了,再也沒了身影。

    “這是什么土匪……”有人累癱在地,咬牙切齒的大罵:“真是無法無天!”

    “沒辦法,賊不走空嘛�!绷硪活^,禾晏正讓江蛟把手中的紅旗收起來,打了個響指道:“走�!�

    “去哪兒?”王霸問。

    “打劫下一家�!�

    ……

    鴿子在窗戶上來回踱著步,有人掌心里灑了些米粒,鴿子便落到他掌心,乖乖任由人從腿上取下銅管來。

    肖玨看完紙條,遞給沈瀚,搖頭一笑。

    紙條上字倒是很簡單,就只說了一件事,禾晏在山上四處設(shè)下埋伏,干起打劫的營生,搶了好幾支新兵隊伍的旗幟。

    爭旗爭旗,重在一個“爭”字,但爭得這樣偷偷摸摸,又光明正大的,實在是絕無僅有。他們從頭開始就只想著旗子,全然不想和別的新兵發(fā)生爭執(zhí),便是后來設(shè)下埋伏,也是以旗幟為重。沒有旗幟的,搶都不搶,任由旁人走過。有旗幟的,就趁火打劫,劫完就跑。

    到頭來,損耗最小,得旗最多。

    “他還挺會討巧的�!卑肷�,沈瀚才憋出這句話。

    “不僅會討巧,也會用兵。”肖玨道。

    “用兵?”

    “以近侍遠(yuǎn),以逸待勞,以飽待饑�!彼麖澚藦澴旖�,慢悠悠道:“涼州衛(wèi)的新兵,都被他耍成了傻子。”

    沈瀚無言,這少年,真教人不知道說什么好。他突然又想起一事:“說起來這五人,竟都以他為首,且沒有異議。”

    其實爭旗一事,除了同別的新兵爭,每一只隊伍里亦有爭執(zhí)。每個人的習(xí)慣和戰(zhàn)法不同,未必就會和諧,有的小隊甚至?xí)帄Z指揮權(quán),以至于到最后一無所獲。懂得配合和懂得安排,也能看出新兵的能力。從這一點上說,禾晏已然具備了調(diào)兵遣將的能力。

    這五人里,除了石頭外,其他人都和禾晏曾有過矛盾爭執(zhí),眼下卻沒有一個人因此同禾晏糾扯。

    這也是這少年的過人之處。

    “這幾人都不錯,”沈瀚想了想:“江蛟他們同其他新兵交手,都略勝一籌。到現(xiàn)在為止,尚無敗績。都督看,這幾人可否夠格進(jìn)前鋒營?”

    肖玨輕笑一聲,不置可否,“不是他們能力強(qiáng),是因為禾晏布陣。一個布了陣的小隊,一群散兵,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都督是說……”沈瀚似有所悟。

    “左右張開如鶴翼,大將壓陣中后,你沒看出來么,”肖玨道:“他用五個人,布了鶴翼陣�!�

    大約是這消息來得太過悚然,沈瀚一時沒有出聲。一個新兵若是會布陣,那幾乎就可以說明,這個人有問題了。沈瀚遲疑了一下:“或許……是巧合?”

    “是不是巧合,接下來就知道了。”肖玨道:“飛奴。”

    黑衣侍衛(wèi)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他身后:“公子�!�

    “傳信給白月山上其他校尉,”他捧起桌上茶盞,淺淺啜飲一口,“下山路上,布陣�!�

    “都督!”沈瀚急了:“這樣會讓其他新兵下不了山的!”

    “放心,”年輕男子放下手中的茶盞,轉(zhuǎn)而撿起棋盒里的黑子落下,剎那間峰回路轉(zhuǎn),他道:“會有人破陣的�!�

    ……

    白月山上,挨著石崖下,幾個人藏在草叢里,正在數(shù)東西。

    “一、二、三……六!我們一共拿了六面旗!”江蛟有些高興。

    “還不到一半兒,”王霸給他潑冷水,“高興個什么勁兒�!�

    “六面已經(jīng)很不錯了,”黃雄開口,“況且有三面還是搶來的�!�

    這六面旗,三面是禾晏他們抄小路自己尋到的,三面是在山頂附近埋伏已經(jīng)有旗的新兵,搶到手中的。

    “還是不夠,再去搶點�!蓖醢园迅觿e好,“一半以上就算贏了。”

    禾晏搖頭:“現(xiàn)在搶不到了�!�

    石頭皺眉問:“為何?”

    “眼下其他新兵陸陸續(xù)續(xù)都上山了,之前被搶的那些新兵,定然到處跟人說被我們搶旗的事。想來我們此刻在這些人嘴里,已經(jīng)臭名昭著。那些有旗的新兵只會對我們多加提防,況且我們不停的搶了三處,眼下體力已經(jīng)不如方才。”

    “誰說的?”王霸示意旁人看他有力的胳膊,“我渾身上下都是力氣,完全不累!我還能再搶幾家!”

    禾晏道:“哦?那若是幾家聯(lián)手呢?”

    王霸愣了一下。

    禾晏攤手道:“我們手里,眼下有六面旗,相當(dāng)于活靶子。我想山頂上的那些新兵,聰明的大概早已想到聯(lián)手,聯(lián)手搶到我們手中的旗幟瓜分。雙拳難敵四手,咱們五個人,對上十個人,二十個人,三十個人……或者一百個人,你覺得,還有爭搶的必要嗎?”

    眾人啞口無言。

    “那你說,怎么辦吧。”半晌,王霸才不耐煩的開口。

    “世上之事,再如何討巧,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我們剛剛已經(jīng)為他們展示了如何趁火打劫。想來接下來的那些新兵,也會如法炮制。我們不必與那些新兵一一比較,只要與剩下的新兵里,最強(qiáng)的那一支比就可以了�!�

    江蛟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等他們鷸蚌相爭,咱們漁翁得利?”

    讓剩下的新兵們在山上,任誰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都無妨,總有一只隊伍勝出,他們要做的,就是打劫這只勝出的隊伍,搶走他們的旗幟,這樣一來,應(yīng)當(dāng)能有一半兒旗了。

    “所以……”黃雄探詢的看向禾晏。

    “下山去�!�

    “現(xiàn)在下山?”江蛟有些躊躇。

    “眼下下山,時間還早,又能搶占先機(jī)。藏在下山的必經(jīng)之路上,無論搶沒搶到旗幟的新兵,總要從我們眼前路過。探聽得最厲害的那支隊伍,就是我們的羊牯�!�

    “你說的倒簡單,”王霸忍不住爭辯道,“對方可不是羊牯,既然能得這么多旗幟,定然也是狠角色。咱們未必能勝�!�

    “你說的很有道理�!焙剃厅c頭,“所以山下那一場,必然不會輕松。但也沒關(guān)系,我們必定能贏。”

    “為何?”

    少年笑的意氣揚揚:“因為有我�!�

    ——題外話——

    晏晏:我,MVP,金牌打野

    第八十二章

    雷候

    一行人往山下走去。

    這少年好似從來不知何為謙虛,雖自信卻也不驕狂,時刻都顯得成竹在胸。不過卻也有讓眾人信服的能力,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他還算說到做到。

    六面旗幟都被江蛟好好地收在懷中,待走了些時辰,已然離山頂很遠(yuǎn),大概快到山腰時,禾晏停下腳步,只道:“現(xiàn)在這里休息下吧�!�

    眾人便都原地坐下,禾晏卻又爬上樹,四處看了一看。王霸問:“你干嘛?”

    “踩下盤子�!焙剃檀鸬馈�

    “打劫都這么熟了,還踩什么盤子�!蓖醢院咝σ宦�,“你故意裝的吧�!�

    禾晏在周圍觀察了一圈,這才下樹,跟著在石頭上坐下來,道:“這應(yīng)當(dāng)是最后一站,我們既然用的是巧計,就得一擊成功,否則六面旗幟,未必能得第一�!�

    “他們真的會從這里過?”江蛟轉(zhuǎn)身看了一眼身后,密林深深,一個人影也看不見,“山路這么多,山上這么大,倘若他們走其他山路怎么辦?”

    “白月山也就大路和小路可走,”禾晏笑了一笑,“身懷旗幟的人,總是要小心謹(jǐn)慎一些。若走大路,難免招眼,生怕別的新兵前來搶奪。是以他們一定不會走大路,而小路中,這一條是到達(dá)衛(wèi)所最近的路,也是最好找的路。要知道,不是人人都能過路不忘,所以,他們很大可能會走這條路過�!�

    黃雄還挺愛聽禾晏講話,就問:“這是不是你說的那個,那個兵法?”

    “這個叫論勢,”禾晏隨手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畫給他們看:“旨非擇地以待敵,而在以簡馭繁,以不變應(yīng)變,以小變應(yīng)大變,以不動應(yīng)動,以小動應(yīng)大動�!�

    王霸問:“那咱們什么都不動?不是你說的嗎?咱們的手法不早就暴露了,別人不定會上當(dāng)。”

    “你想對方既然奪了不少旗幟,必然連勝多場,士氣大漲,真要對上我們,未必會輸。”話雖如此,禾晏臉上倒也沒有半分焦慮,“所以我們先下山養(yǎng)精蓄銳啊。順便找個好地方埋伏,不過我想,到最后,可能還是要兩方最厲害的人奪旗�!�

    “不過這也是自然的,奪旗到最后,最優(yōu)秀的人之間,總要分出個勝負(fù)�!�

    這話大家沒法接,唯有王霸斜晲她一眼,涼涼道:“你怎么就是最優(yōu)秀的人了?”

    “我自封的�!焙剃檀鸬谜\懇。

    王霸:“……”

    “總之,大家都先在此吃喝休息,完了還是照我們方才安排的埋伏。我已在此地看過,前方路地勢險要,道路狹窄,易守難攻,對我們有利無害。能借勢,待我搶了旗后,便不要戀戰(zhàn),隨我速速離開。以下山為界,離開白月山,旗幟就誰也搶不走了。”

    “明白!”黃雄一口氣灌了大半壺水下肚,“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旗幟給我�!焙剃痰�。

    江蛟把旗幟交給她,禾晏揣在身上,只道:“想來最后出現(xiàn)的那只新兵隊伍,旗幟也會在頭領(lǐng)手中。介時我必然要與他惡戰(zhàn),你們只管纏住其他人,別讓其他人靠近就行。”

    “你一個人真能行?”王霸問:“這有六面旗,要不分散一點,也不至于都被人搶走�!�

    “你也太小看你老大了�!焙剃梯p輕一躍,落于枝頭,笑了起來:“至少在涼州衛(wèi),我的東西,誰也搶不走。”

    ……

    王小晗正帶著他們的一支隊伍往山下走。

    他的衣服已經(jīng)破的連上半身都遮不全了,好在褲頭還是完好的。手中的刀已經(jīng)被砍了個缺口,臉上也挨了一拳,眼圈黑黢黢的。他身后的同伴也沒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個個都是鼻青臉腫,衣衫襤褸。不知道的見了,大概以為他們是城外來的難民。

    王小晗感到很絕望。

    涼州衛(wèi)所的新兵爭旗,一開始他們都是志得意滿,熱血沸騰。誰知道真正上了山,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要在崎嶇的山路里找到被藏得亂七八糟的旗幟,要提防山里出現(xiàn)的蛇蟲野獸,還有獵人放的陷阱捕獸夾。要同別的新兵爭奪,倘若遇上手段溫和的還好,若是遇上手段兇殘一點的,便直接被打的皮開肉綻。

    雖然上山前教頭說好不會傷及性命,但爭奪打斗,也不可能完好無損,他們確實沒有危及性命,不過這被打的,王小晗委屈的想,他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被打的這么慘!

    而且旗幟都被搶跑了,罷了,搶了就搶了,王小晗也看出來了,他們這只隊伍是比不上別人的。能安全下山就好,前鋒營誰愛進(jìn)誰進(jìn)吧,去他娘的前鋒營,去他娘的爭旗!

    他正想著,一腳踏入枯枝叢中,有個什么東西打在他額頭上,倒也不疼,嚇了他一大跳,他抬眼一看,便見著眼前的橡樹上,正坐著個赤衣少年,手里抓著一把橡子,正作勢瞄準(zhǔn)他的額頭。見王小晗看過來,那少年便一笑,與他打招呼,“嘿!”

    少年眉眼清秀,神情靈動,本該是一副好畫面,王小晗卻覺得如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心都涼透了。他顫抖著聲音,只來得及發(fā)出一聲悲慘的呼號:“……是禾晏,快跑啊——”

    同伴們聞言,撒腿就跑,王小晗也轉(zhuǎn)身想跑,可他才一動,便覺得自己膝蓋上飛來個什么東西,緊接著,雙腿一麻,再也動彈不得。再看他的幾個同伴,皆是如此。

    禾晏從樹上飛身掠下,手里還捧著那把橡子,方才就是用橡子打中了他們的穴道。這還都多虧王小晗一行人本就受了傷,且下山路陡,走到此處已是精疲力竭,才會這般輕易就被禾晏制住。

    禾晏走到王小晗面前,王小晗不等她開口,自己大叫道:“我們沒有旗,一面都沒有了!”

    王霸幾人此刻也從暗中走出來,將他們幾人搜了一搜,對禾晏搖頭道:“沒有。”

    “既然沒有旗,你看見我跑什么?”禾晏好奇的問。

    “……我怕你打我�!蓖跣£掀D難的道。

    “誰告訴你我們打人?”禾晏更奇怪了,又看著他的眼睛,“這位兄弟,你們受的傷好像不輕啊,山上的爭旗已經(jīng)這么激烈了嗎?”

    他們從頭到尾都避開了特別激烈的爭執(zhí),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情形,此刻看王小晗一行人的凄慘模樣,皆是慶幸沒有正面同新兵們交手。

    誰也不樂意被打成一眼黑。

    “我們、我們聽說你們搶了很多旗幟,”王小晗吞吞吐吐的道:“且手段陰詭,為人兇殘……”

    王霸不樂意了:“這誰他姥姥的胡說八道呢?我們要兇殘能在這?誰到處敗壞我們名聲?”

    王小晗沒敢說外頭人說的比這過分多了,直把禾晏他們說成是烏合之眾,狗黨狐剛剛從山上下來是嗎?”禾晏問。

    王小晗點頭。

    “一面旗幟都沒有,怎么就下山了?”

    王小晗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也搶不到,還不如早點回去洗澡歇息了�!�

    “我且問你,”禾晏笑瞇瞇的看著他,“除我們以外,如今山上手中旗幟最多的是誰?”

    “是…...雷候�!�

    “雷候?”黃雄蹙眉,“有聽過這個名字嗎?”

    江蛟搖頭:“沒有�!�

    石頭和王霸也表示沒聽過。涼州衛(wèi)數(shù)萬新兵,出色的人到底是會被談?wù)撈鸬�。這個雷候既然搶了許多人的旗,當(dāng)是十分優(yōu)秀,不過在此之前,眾人都不曾聽過此人名字。

    “他很厲害?”禾晏問王小晗。

    “很厲害,他手里有十幾面旗了。我想除你們手中的,都在他那了。”王小晗道。

    十幾面,禾晏挑眉,看來這個雷候并不是運氣使然。她問:“她是如何搶旗的,設(shè)下陷阱么?”

    “不,不是,”王小晗回答:“他就是看見誰有旗,直接同對方打,把對方打敗了,就把旗搶走了。他的同伴都與我們差不多,但這個人實在太厲害了,一個人便能抵擋其他數(shù)人。”

    禾晏一怔,如此說來,這個人不是一般的厲害了。她問:“你的傷就是被他打的?”

    王小晗屈辱的點了點頭。

    禾晏嘖嘖搖頭。

    王小晗問:“怎么了?”

    “他打你,你怎么不知道打他?”

    “我打不過!”王小晗氣道,“我要是有你這樣的身手,我早就同他打了!”

    “那也不是,身手不行,就動動腦子�!焙剃膛牧伺乃募纾嫠麄兘忾_穴道,“你送了我們這么多消息,無以為報,放心吧,他打你這仇,我替你報了。兄弟們,”她轉(zhuǎn)身招呼江蛟他們:“別愣著,收拾收拾干活了�!�

    “你真要和他打?”王小晗小心翼翼的問,大約是同禾晏說幾句話的功夫,覺得禾晏倒也沒有傳說中的那么兇殘。王小晗放心了些,好心的勸解道:“你們手中既然已經(jīng)有了旗幟,還是先下山吧。雷候真的很能打,你若是打不過,就真的一面旗幟都沒有了。現(xiàn)在下山,還能得個第二。”

    “第二?”禾晏搖了搖頭,“第二可就未必進(jìn)前鋒營了。你放心,”禾晏道:“管他什么猴,到了我的地盤,就只能乖乖當(dāng)蟲�!�

    她笑的張狂,一時間,王小晗也無話可說了。

    ……

    王小晗幾個人在被禾晏問了幾句話后,自行下山了。大約怕禾晏和雷候打起來將他們一并連累,跑的極快,幾下就沒了蹤影。

    江蛟轉(zhuǎn)頭看向禾晏:“聽他所說,那個雷候身手很厲害�!�

    “放心,”禾晏道:“我更厲害�!�

    她如此自信,倒教眾人也不知道能說什么了。禾晏估摸著時間,應(yīng)當(dāng)再過不了多久雷候他們就會下山,便催促著大家趕緊藏起來,莫要耽誤時日。

    才藏好,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有人的腳步聲逼近了。

    這行人一共五人,其余四人在后,一人在前,在前的應(yīng)當(dāng)是這五人的首領(lǐng),年紀(jì)大約二十來歲,是個年輕男子,生的高大瘦削,相貌堂堂,目光如炬。他走到密林前,突然停下腳步,一手制住身后同伴的動作,道了一聲:“且慢!”

    “雷大哥?”同伴問道。

    “前面密林,隱隱有殺氣起,恐怕有伏兵在此埋伏�!�

    “埋伏?”同伴覺得很新奇,“怎會有人敢埋伏我們?”

    他們一行人,憑借著雷候一人,將山上旁的新兵手中旗幟全都搶到了手里。旁人別說是埋伏,看見了都得繞道走,他們下山的時候十分張揚,幾乎毫無遮掩,因為根本無人能打得過雷候。

    “我們手中只有十四面旗幟。”雷候道:“剩下六面沒有著落。”

    “剩下的不是在禾晏手中么?”

    “不錯�!崩缀蚩粗懊娴拿芰郑八栽诖说卦O(shè)伏的,多半就是禾晏。”

    幾人面面相覷,半晌,有人問:“那我們該怎么辦?”

    禾晏此人,涼州衛(wèi)沒有人不知道,也算是個萬里挑一的人才,雖然雷候也很厲害,可這兩人交上手的話,結(jié)果是什么,還真不好說。

    “來得好,”雷候突然笑了,道:“他在此地,恰好就將他的旗幟全都奪過來,一面也不留給旁人。”

    這話說的自信滿滿,令人熱血沸騰,同伴們紛紛道了一聲好,雷候又道:“你們?nèi)Ω镀渌�,禾晏交給我�!�

    他不知道,很巧,禾晏也是這般想的。

    雷候自己往前走了幾步,此路狹窄,兩邊都是茂密叢林,他沒有再上前,只是大聲沖著前方道:“在下雷候,出來吧,禾晏,我知道你在這里�!�

    樹上陡然響起少年的輕笑,雷候抬頭往上看,少年半個身子靠著樹枝,一手撐著腦袋,似在小憩,她目光遺憾,道:“兄臺眼神實在太好,藏都藏不住。”

    “你藏得很好。”雷候也笑了,“只是你的同伴們,殺氣太盛了�!�

    禾晏無奈的想,那能怎么辦呢?一個山匪,一個綠林好漢,一個武館少主,還有一個朔京土生土長的獵戶,都是血雨腥風(fēng)里過來的,難道還能平心靜氣跟廟里的和尚一樣不成?

    “叫你的人出來吧,”雷候道:“我們來堂堂正正的爭旗�!�

    他把“堂堂正正”四個字咬得很重。

    大概是在山頂?shù)臅r候已經(jīng)聽說了禾晏他們的“豐功偉績”,熱愛渾水摸魚,才要強(qiáng)調(diào)不可用陰謀詭計。

    “他們喜歡捉迷藏,”禾晏只笑道:“讓你的人自己去找吧�!�

    雷候的笑容轉(zhuǎn)冷,看著禾晏片刻,突然間,一道冷光直逼禾晏而去,禾晏側(cè)身避開,與那冷光擦肩而過,但見那道冷光又飛回了雷候手中,竟是一柄長劍。

    這人,原是用劍的。

    “兄臺實在太心急了,”禾晏微微一笑,揚手抽出腰間的九節(jié)鞭,鞭子在空中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少年自枝頭躍下,“如此,我來跟你打!”

    她朝雷候沖去。

    雷候迎了上來,身后雷候的同伴們亦是想要幫忙,可才一動身,便見從四方八方,草叢里,石頭后,樹干旁邊,狐貍洞里鉆出幾人,大概是禾晏的同伴。他們出現(xiàn)的猝不及防,掌握先機(jī),雷候的人猝不及防之下,只得吃下這么一個悶虧。

    皆是被揍了幾下。

    他們上山到現(xiàn)在,一路所向披靡,何時被人揍過,一時間震驚多過憤怒。

    王霸揮舞著他的斧子沖進(jìn)人群:“你爺爺我早就想出來大干一場了,來,戰(zhàn)個痛快!”

    禾晏笑道:“悠著點啊王兄,要是結(jié)束的太快,就沒得打了�!�

    “你還有心思說笑?”雷候感到匪夷所思,大概又對禾晏這般交手時候不專注感到氣憤,下手絲毫不見手軟,劍鋒直朝禾晏前胸刺去。

    禾晏微微蹙眉,看著雷候的神情也漸漸冷淡。

    新兵上山爭旗,目的只是爭旗,而不是打斗。是以教頭也會百般提醒,不可傷及性命�?蓜偛磐缀蛞唤皇郑椭�,此人實在是沒有顧忌。

    難怪王小晗被打得那么慘,這么早就心灰意冷。想來山上同雷候交過手的,王小晗還不是最慘的那個。譬如方才要是換了個人,只怕已經(jīng)被刺傷了。

    他可真是一點都不手軟。

    見到禾晏神情變化,雷候眼中閃過一絲輕蔑,他道:“你如果此刻認(rèn)輸,我便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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