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方的人大概是察覺到背后打量的目光,忽然側(cè)臉看過來,目光冷淡。
左洛歡對上紀越之的眼睛,并不躲閃,反而揚唇對著他笑了起來,甚至還打了聲招呼:“紀同學,下午好�!�
兩人之間隔著第一排到最后一排的距離,紀越之視線掃過她的臉,迅速收回,并不回復。
往常左洛歡愛坐最后一排,今天大概是實在疼得煩躁,方勇給的藥完全壓不住,被他這么冷淡的舉動惹怒了,又或許是想起那天夜里微甜混著自己信息素而變得濕潤帶著水汽的鳶尾香,她抬腳朝最前排走去,就這么大剌剌坐在了紀越之的右邊。
聽見旁邊座椅放下的聲音,紀越之眉心微皺,壓下心中過快的律動:她為什么……坐了過來?
左洛歡疼得煩躁,面上仍然帶著幾分笑,單手撐著臉問:“紀同學,怎么好端端想起去上瑜伽課了?”
這下教室內(nèi)坐著的同期生,聞言頓時精神為之一震,豎起耳朵等著:好家伙,不愧是左洛歡,居然直接當面問了出來。
紀越之垂在腿側(cè)的指尖微微動了動,他像是剛聽見左洛歡的聲音,抬眸視線不經(jīng)意滑過她的唇,比以往要蒼白,她的傷……還未好?
他查過了,何月那天晚上用的是普通的槍,即便是洞穿了身體,這么些天也該好的七七八八,除非她又受傷了。
想到這份可能性,紀越之便莫名生出了一股不高興的情緒,淡聲回道:“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左洛歡撐著臉繼續(xù)看他,眸色深而散,她忽而收手朝紀越之靠了靠,聲音又低又曖昧:“……我們越之應(yīng)該不需要學瑜伽才是�!�
她說話時,眼睛特意下瞥,落在他腰上。
讓紀越之立刻回憶起成年禮那晚,她抱住他到床上,哄著自己松手,拿來針劑認真垂眸為他打下去的場景。
垂在腿側(cè)是指尖已經(jīng)緊緊扣在掌心,紀越之用了所有心神,才壓下涌上來的熱度,保持和往常一樣的神色。
他不能在左洛歡面前表現(xiàn)出異樣,至少不是現(xiàn)在。
左洛歡現(xiàn)在說這么一句話挑釁,代表她還是將自己看做同等位置上的對手,沒有完全或者還不習慣將他當做一個omega。
若現(xiàn)在表現(xiàn)不對,左洛歡意識到后,恐怕會立刻收回那些挑釁,從此對他客氣到找不出任何破綻。
紀越之早見識過左洛歡對待那些omega的禮貌客氣和敬而遠之。
他想要做她心中最特殊的那一個omega,再沒有什么比競爭對手更特別的了,會讓左洛歡在不經(jīng)意間忘記那些禮貌教條,只為了挑釁他。
在左洛歡眼中,紀越之依然眉眼帶霜,視線掃過來時帶著冷意�?伤纳娣�,正要繼續(xù)湊近刺激對面的人時,賈海嵐走進了教室。
教室內(nèi)的軍校生們瞬間安靜下來,坐直身體看著教官,等待上課。
“這堂課我想請大家分成兩方,一方扮演伽什羅帝國,另一方扮演云中軍。”賈海嵐抬手一揮,教室便出現(xiàn)涇渭分明的紅藍模擬區(qū)域,“今天這就是你們的指揮戰(zhàn)場。”
整個教室以中間為劃分線,分別豎起了一大片虛擬光屏,正好劃開了左洛歡和紀越之,在他們中間,兩塊巨大光屏上面整整齊齊的光點代表著軍隊。
“左邊同學是伽什羅帝國的指揮團,右邊是聯(lián)邦的云中軍,你們手中各有兩萬士兵。”賈海嵐放大調(diào)出一個地方,“背景是伽什羅帝國想要攻占云東軍校,而云中軍需要及時趕到,捍衛(wèi)軍校,沒有支援�!�
聯(lián)邦五區(qū)一共四所軍校,北區(qū)有北方軍校,西南兩區(qū)資源較為薄弱,加起來只有一所聯(lián)合軍校,第一軍校屬于中心區(qū),云東軍校則是聯(lián)邦東區(qū)最好的軍校。
東區(qū)最大的集團軍便是云中軍,也是賈海嵐曾指揮過的那支軍隊。
此刻紀越之和左邊的同學扮演伽什羅帝國指揮團,左洛歡和右邊的同學是云中軍指揮團,手中各有兩萬人調(diào)遣。
“這局看起來有點眼熟。”
“廢話,以前伽什羅帝國真的對云東軍校動過手,想抓住那些軍校生來威脅云中軍,不過后來東區(qū)來了增援�!�
教室內(nèi)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些人對過去發(fā)生的戰(zhàn)爭如數(shù)家珍介紹著,當時伽什羅帝國和內(nèi)賊里應(yīng)外合,兩萬人大搖大擺繞過東區(qū)防線,趕去云東軍校,想要一股氣毀了這些年輕的軍校生,斷了東區(qū)的未來。
實際上那時云中軍能趕過來的人數(shù)甚至不到一萬,但最后云東軍校安然無恙,因為北區(qū)的凜冬軍及時趕到,成功擊退了伽什羅帝隊。
不過如今模擬光屏上,伽什羅帝國的軍隊沒有繞過東區(qū)防線,云中軍還有機會反抗。
教室內(nèi)嘈雜不堪,所有人都在討論攻擊或防守的方法。左洛歡被他們吵得不耐煩,面上雖未顯,但眼神中帶了分晦暗,她也不參與討論,坐在位子上,看著對面紀越之起身站在光屏中間,已經(jīng)其他人過來和他討論對策。
紀西修擅長指揮,紀越之繼承這份才能,也正常。
紀越之生的好看,這是公認的事情,否則第一軍校也不會有那么多人喜歡他。同樣是站在一起商討,他就是要比旁邊的人來的更耀目。
左洛歡有些走神地望著對方,等她再回神時,防線已然失效,紀越之領(lǐng)著伽什羅帝國成功進去東區(qū)。
這時候,有人過來問左洛歡的意見,要怎么打?
左洛歡掃過光屏的光點,唯一的生機沒抓住,云中軍已經(jīng)錯過了最好的機會,她無所謂道:“伽什羅軍隊都已經(jīng)進了東區(qū),沒有援軍,云中軍兩萬士兵要想救下云東軍校,只能用命去填�!�
她建議云中軍走最短也最險的那條路。
“不妥,這么過去,還沒到已經(jīng)消耗大半,再碰上伽什羅軍隊也只是死路一條�!庇腥瞬毁澩�。
“可現(xiàn)在不過去,云東軍校的人也玩完了。”也有人贊成左洛歡的話,他們無路可選了。
左洛歡正聽著自己這邊的人扯皮,忽然似有所察,抬頭便見到紀越之正好看了過來,她不由挑眉,但對方很快又將目光投入到指揮屏上。
右邊陣營的軍校生最后還是如同左洛歡所說,選擇那條最短也最險的路,但也如預料般,抵達云東軍校時,那些光點的血條早已經(jīng)掉了大半,對上伽什羅帝隊,完敗。
賈海嵐看著已經(jīng)出來的結(jié)果,這才溫和道:“這局伽什羅帝國勝�!�
他站在講臺上將剛才右邊陣營指揮的問題一一指出來講解:“戰(zhàn)場上千變?nèi)f化,但有時候一旦錯過了先機,便很難挽回,你們在做決定時,要快要準才行,不可優(yōu)柔寡斷�!�
左邊有紀越之出計,準確把握住出現(xiàn)的時機,贏得很漂亮,但賈海嵐還是對一些同學之前提出來的建議進行了評判。
“下節(jié)課,我會和你們談?wù)勔陨賱俣嗟睦��!辟Z海嵐溫和提醒道,“大家可以提前收集資料,多看看。”
教官一走,人也差不多散了。紀越之重新回到之前桌位,收拾好桌上的書,淡漠道:“你回來上課,是來走神的么?”
左洛歡還坐在旁邊,她聞言往后靠了靠,仰頭看向他:“你在關(guān)心我,還是……風紀處也管上課走神?”
紀越之對上她眼睛,最后彎腰拿起書包,轉(zhuǎn)身準備離開。
“紀越之�!弊舐鍤g突然喊住他,“光點只能模擬軍人,卻永遠不是真正的軍人,它們沒有信念�!�
這是提點。
紀越之腳步一頓,抿唇掩去翹起的細微弧度,最后離開。
第21章
周六的時候,
嚴巖終于收到左洛歡的通知:晚上十點,武器開發(fā)系舊樓。
第一軍校有不少舊樓,不做教學用,校方也沒拆,
只用作存儲教學用具,
武器開發(fā)系的舊樓就是其中之一。
嚴巖收到這條消息時已經(jīng)九點了,
他剛從挑戰(zhàn)館出來,經(jīng)過這段時間努力賺學分,終于把自己從被退學的邊緣拉了回來。
原本要回寢室,他腳尖一轉(zhuǎn),
往武器開發(fā)系舊樓走去。
這里平時沒有什么學生過來,到了周六晚上更是沒人,連兩旁的路燈都影影綽綽,
有點過于昏黃。嚴巖卻是不怕,
西江流放星到了晚上,
黑黢黢不見一點光的路可比現(xiàn)在可怕多了,
何況這還是第一軍校。
他九點多到那,
沒有看到任何人,一直到臨近十點,左洛歡才慢慢從另一頭走過來。
見到門口的嚴巖,
她瞇了瞇眼問:“怎么不進去?”
“晚上十點,武器開發(fā)系舊樓,
沒說在哪間教室�!眹缼r甕聲甕氣道。
左洛歡挑眉:“你不知道提前進去看看?”
這個嚴巖很有意思,
初見面時,
在校門口張狂違規(guī),對學長動手,看著像是個四肢發(fā)達,
沒腦子的Alpha。但從種種細節(jié)上看,他卻并不粗糙疏狂。
皺巴巴的邀請函到嚴巖手里,還回來時變得平整,顯然他比想象中的還要注意細節(jié)。而且謹慎,沒有貿(mào)然進入舊樓,只在這等著她。
偏偏又會在眾目睽睽下,做出校門口挑釁風紀處和挑戰(zhàn)館挑戰(zhàn)左洛歡的行為,看他那時候的神情又做不了假,是真的就是那么想的。
……這是個聰明人。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舊樓,里面無非是設(shè)施陳舊,和普通的教學樓沒有太大的差別。不過在左洛歡帶著嚴巖進入一樓的一間教室后,這個看法立刻發(fā)生了轉(zhuǎn)變。
只見左洛歡抬手在墻上按了按,便出現(xiàn)一個光屏,將手掌按上去,教室中心地面便驟然打開,露出里面的階梯。
“你過來�!弊舐鍤g讓開一點位置,“把自己手按上去,下次可以自己進來�!�
這是要輸入指紋了。
嚴巖依言照做,一分鐘內(nèi)便錄好了自己的指紋,并輸入好名字。
“走吧。”左洛歡轉(zhuǎn)身朝地下階梯走去。
嚴巖跟上去,在后面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地下階梯是很普通的鋼材造的,表面的漆都磨掉了,走了不到兩分鐘,他們便來到了最下面。
還有一道門。
這回不光是指紋,還有面部識別。
門一開,里面就傳來各種聲音,外泄的燈光紅紅綠綠,一時間嚴巖還以為自己來到了酒吧。
他們一進去,門便重新關(guān)上,隔絕內(nèi)部和外界。
“喔,又有新人來了!”
“左洛歡帶來的?”
……
嚴巖一進去才發(fā)現(xiàn)里面不是在開什么酒吧聚會,有人在埋頭修東西,紅紅綠綠的燈光就是從那東西上發(fā)出來的,還有一群人在那里圍觀起哄打架。
最關(guān)鍵的是此時現(xiàn)在有一個單人扛炮筒正對著自己的臉。
嚴巖小心翼翼往邊上挪了挪,結(jié)果那炮筒口緊跟著他移動:“……”
“別緊張,今天是我們風紀處的迎新會,還有不少和你一樣的新人�!迸谕材穷^的人熱情道,如果沒有對準自己臉的話,嚴巖會更高興一點。
左洛歡隨手拉過一張破爛椅子坐下:“關(guān)雪,把東西放下來再說話。”
“哦,差點忘記了。放心,里面沒裝彈。”關(guān)雪把手里的炮筒往地上一扔,沖嚴巖熱情笑道,“既然你來了,就體驗一下我們迎新會的傳統(tǒng)�!�
嚴巖正等著她繼續(xù)說,結(jié)果等來了一堆人圍著他打。
“!”
……
大半個小時后,十來個新人鼻青臉腫地并排站在一塊。
“誒呀,你們不行啊�!庇腥颂籼薜溃叭ツ曜舐鍤g進來的時候把我們揍了一頓,你們差了點�!�
新人們欲言又止,他們過來就是想知道這個所謂的‘風紀處’到底是什么,結(jié)果現(xiàn)在看起來,這里是瘋紀處吧!
嚴巖雖然被揍得渾身都疼,但也因為剛才那么一遭,把里面看得差不多了,到處堆滿了亂七八糟肢解的武器,像是某個人的工作室。
關(guān)雪坐在自己的炮筒上,托腮:“眼睛都別亂轉(zhuǎn)了,既然來了,就是我們風紀處的人,也該知道我們要做什么�!�
風紀處最開始只有一個,由老師挑選校內(nèi)能打的軍校生來鎮(zhèn)壓其他不服管教的軍校生,但往往最不服管教的人其實就在風紀處內(nèi)部。最能打又最不服管教,為了平息他們,校方會給點特權(quán),只是這批人太好用也太招搖,容易引起學生不滿。漸漸的,便被單獨分了出來,轉(zhuǎn)入地下。
現(xiàn)在光天化日下的風紀處負責管理軍校生的日常規(guī)定,至于他們這一批……
“伽什羅帝國這些年雖然沒有發(fā)動大戰(zhàn)爭,但他們一直有人往我們聯(lián)邦滲透,尤其是軍校。”關(guān)雪不知道從哪又摸來了一把刀,低頭仔細削著指甲,“我們的任務(wù)就是從軍校生中揪出這些人。”
“如果我們之間混進來伽什羅的人呢?”有新人問道。
“這個問題不錯。”關(guān)雪把刀往自己軍靴上一別,伸腰就想往旁邊左洛歡的腿上靠。
還未靠近就被左洛歡用腳抵住,她對關(guān)雪微微一笑:“滾�!�
“我知道我只是個Beta,配不上你�!标P(guān)雪裝得可憐兮兮,還想往她身上湊。
左洛歡不搭理,只對新人道:“我們是學校內(nèi)的一道機制,但聯(lián)邦還有清道軍。”
“這里有武器,緊急狀態(tài)下可以使用。”關(guān)雪沒再往左洛歡身上黏,正色道,“下面還有一層,是訓練場,有時間可以過來練。”
……
走之前,嚴巖問左洛歡:“我們是清道軍預備役?”
左洛歡挑眉:“我們只是第一軍校的學生,和清道軍沒有關(guān)系�!�
新人走完之后,關(guān)雪才抱著自己炮筒:“累死我了,一天天磨爛了嘴皮子。”
“你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點。”之前一直在搗鼓紅紅綠綠東西的人抬頭看向左洛歡。
如果此刻紀越之在,見到這人,一定會認出來他就是開學那天在校門口發(fā)傳單的傳單兄。
“擴招這么多新人,拆分不同集聚點,讓新人和新人之間互不認識�!卞X茂想著左洛歡的舉動,太過于小心了,而且她還招了不少其他明顯將來不走戰(zhàn)斗系的人,比如他。
在錢茂看來,原先只揪出伽什羅細作的性質(zhì)變了,左洛歡更像是在為其他情況做準備。或許他們只在第一軍校待四年就畢業(yè),但一旦開頭,后面自然有接手的人。
“云東軍校差點被毀的歷史還在�!弊舐鍤g垂眸,“如果當初他們能反抗,也不至于要讓凜冬軍過來�!�
很多人只知道當年云東軍校被救下,東區(qū)防線重新補上,卻不知道凜冬軍抽掉人手去支援,又失去了多少性命。
既然她接手了,自然要做好,何況是校方讓自己放手做。
“先回去了,明天還有事�!弊舐鍤g起身。
“哦,對,聽說左委員長要回北區(qū)了。”關(guān)雪親親密密貼著自己的炮筒,問左洛歡,“明天要舉辦送別宴,我能不能去蹭吃蹭喝?”
“我也想去!”錢茂立刻舉手,哪還有剛才嚴肅的樣子。
“隨你們。”
……
左家舉辦送別宴,來的人不少,多數(shù)人是‘真心’送別。左狄鴻在首都一天,就有股低壓繞在首都上空一天,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栽到他手里。這次回北區(qū),不少人就差沒在家里放鞭炮了。
左洛歡今天一大早就被她媽抓起來,站在門口接待客人,一上午快過去,臉都笑僵了。
嘖,胸口還別著一支玫瑰花,不知道還以為她今天辦什么婚禮。
紀越之跟著父母過來時,賓客已經(jīng)差不多全到齊了,他見到那個人站在門口,正低頭不耐煩地撥動胸前的玫瑰花。
左夫人愛玫瑰花,每次宴會上都會布置各種玫瑰,自然不會放過裝扮自己女兒的機會。
紀越之落在父母后面,緩緩走到門口,腳步微頓,當著左洛歡的面,視線毫不遮掩落在她胸口那支玫瑰花上,用那把清冷干凈的嗓音道:“花不錯,配你�!�
好好的話,配著他那張冷淡出塵的臉,硬生生讓左洛歡聽出了一絲嘲笑。
“我倒覺得這花更配你。”
論挑釁人,紀越之水平還差了點。
左洛歡扯出胸前的玫瑰花,微微前傾,在她抬手的瞬間,紀越之便反應(yīng)過來,伸手想要阻擋,卻被她用另外一只手緊緊按住,成功將玫瑰花別在紀越之耳邊,她低聲問:“將這花送給我們越之好不好?”
紀越之一只手被她按住,左洛歡為了讓他抬不起另外一只手拿掉花,幾乎半壓半摟著人。
“哦,我的上帝!”錢茂遠遠看到門口兩個人曖昧的擁抱,雙手分叉捂住自己的雙眼,“這是在干什么?”
關(guān)雪則捂住自己的胸口:“沒想到我的競爭對手居然是一個Alpha!”
“提醒一下,紀越之現(xiàn)在分化成了Omega�!卞X茂好心道。
“原來如此!”關(guān)雪面上更加‘傷心’,“左洛歡果然還是喜歡香香軟軟的Omega�!�
錢茂瞇眼看著遠處的紀越之:香香軟軟?不太像啊。
“放開�!奔o越之未料到她會這么做,怔忪過后,才道。
左洛歡離得近了,似乎又聞到了那股鳶尾香,這時候便有些后悔剛才的舉動,但仔細看著紀越之耳戴花的樣子,又不太想讓他取下。
“果然很好看�!弊舐鍤g說完,慢條斯理放開人,只是松手前,指尖卻不經(jīng)意順著紀越之的耳尖滑過。
第22章
“你們兩個人站在這里干什么?”易彤本來是要叫左洛歡進去,
卻見到自己女兒和紀越之靠得極近,她心下頓時一跳,潛意識認為他們要動手打架,立刻出聲。
“接待客人。”左洛歡極快將紀越之耳邊的玫瑰花取走,
坦坦蕩蕩朝她媽看去。
易彤狐疑地看著女兒,
要說選一個可能生事的人,
她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左洛歡,紀家兒子還是有分寸的。但這兩人已經(jīng)拉開距離,看著像還沒來得及動手的樣子,她便不揭穿。
那頭,
紀越之禮貌朝易彤問過好后,朝里走去,留下一個懶懶散散站在那的左洛歡。
“那是關(guān)家女兒還有她朋友?”易彤看著遠處過來的兩個人,
對左洛歡道,
“你先進去吧,
我來接待�!�
左洛歡早站在這不耐煩了,
聞言抬步便走,
壓根沒給門口的那兩人眼神。
關(guān)雪和錢茂也仿佛和左洛歡不熟,兩個人完全沒有剛才在遠處張望的猥瑣,此刻要多正經(jīng)有多正經(jīng)。
……
左洛歡繞過大廳那些人,
從偏廳上樓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還拿著那支玫瑰花。
原本要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
左洛歡卻鬼使神差低頭嗅了嗅玫瑰花青莖,
上面似乎還殘留另一股淡淡的香,
和它主人冰冷模樣完全不符。
嘖。
一支粉玉玫瑰被隨手扔在桌面,最后滾落兩圈才停下。
送別宴沒有辦得太盛大,不過來的人多有身份,
該有的東西都有。左洛歡還沒在房間休息多久,又被易彤喊了下去。
一下去,便見到她父親正在和軍委會那群老狐貍斡旋,左洛歡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讓她下去,她就捧著杯酒什么也不干。
易彤也懶得管了,見她在這就行。
成天外出混,什么活動都不出席,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左家無人。
“能喝酒?”江弘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盯著左洛歡手中去了一半的酒,“方勇到底行不行?”
左洛歡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快了,下周就能解�!备共康膫呀�(jīng)快好了,至于腦中的影響,用上藥,還得扛著幾天,等自行消散。
“那就行�!苯肟恐慌缘拈L桌,“何月教官剛剛來了,你看見沒?”
左洛歡聞言,往場中一掃,果然發(fā)現(xiàn)她父親附近就站著何月,顯然是在關(guān)雪他們后面進來的,所以她沒有接待到。
“她已經(jīng)是清道軍了,請清道軍過來,也就你們左家干得出來。”江弘感嘆一句,不怪左洛歡向來出格,她爹左狄鴻就這樣。
這是一脈相承!
“她是清道軍,也是第一軍校的教官,估計還有其他的事要討論�!弊舐鍤g看著漸漸圍過去的人,十之八九和第一軍校有關(guān)聯(lián)。
江弘摸了摸下巴,打開光腦,用信息網(wǎng)查了一會,才抬頭道:“你說的沒錯,聯(lián)邦軍校演習要提前了,一個小時前來的消息�!�
聯(lián)邦軍校演習是三大軍校每四年一次的活動,今年多方因素,另外兩所軍校決定申請?zhí)崆鞍肽昱e行,難怪何月趕來了,想必被校方叫過來的,趁左狄鴻今天還在,把演習的事情定下來。
兩人再往看去,那邊的人已經(jīng)放下手中的酒,正色低聲商討著什么,軍校演習要動用多方資源,選場地,選教官,還要保證軍校生在比賽中不出事,顯然都是需要仔細討論的。
“不知道這次在哪個區(qū)舉辦演習。”江弘若有所思,“上一屆是在東區(qū),再往上是西區(qū)。”
軍校演習參與者范圍在大一和大二軍校生中,每個軍校派出人數(shù)七人,比賽時間長達兩個月,共三輪。
江弘自覺自己將會是其中入選的一位,他有點興奮道:“我想去南區(qū)看看,你想去哪個區(qū)?”
“無所謂�!弊舐鍤g問他,“什么時候舉辦演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