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但他仍舊安靜挺拔的,仿佛一座雕像,跪立不動。
在聽到嶼澈的回答后,姜尤又仔細(xì)看了眼他的模樣,這才慢慢收回了釋放出去的精神力。
抽回手,姜尤站直身體,冷淡含著不耐的視線落在了嶼澈的頭頂。
“喜歡當(dāng)狗?”
嶼澈眨了下眼睛,一滴汗珠順著他的睫毛滴落在地,聽清了姜尤問的什么問題后,他才猛地抬頭。
“不,我只想在您身邊。”
哨兵俊逸的臉上腮肉繃緊,他咬著牙,眼中滿是不忿和嫉妒:“您很喜歡我的不是嗎?您常常摸我,夸我的毛柔順,您還叫我乖狗狗……晚上您也會讓我進您的房間,在床邊陪伴您一起入睡……”
姜尤靜靜的看著他的表演,心下卻是越來越不耐煩。
喜歡?這種做獸寵時與她相處得到的喜歡,能和做人時一樣?
他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這是能相提并論的?!
……
嶼澈邊說著姜尤之前在家中時與他相處的種種,一邊跪在地上露出耳朵和尾巴,慢慢起身抓住了她的衣擺。
身后的毛絨大尾巴垂在地上,左右晃動,神情委屈,還帶著點討好。
就和之前姜尤發(fā)現(xiàn)自己衣柜被拱后,生氣教訓(xùn)嚇唬他時,他站立起來,扒著她的衣服,嗷嗚叫著賣乖的神情一樣。
只不過現(xiàn)在這樣的神情,出現(xiàn)在了人形的嶼澈身上,而不是白狼。
一旁的嶼白聽著這些話,呼吸瞬間屏住,心臟悶痛。
他抿了抿唇,舌尖上泛起一股酸味,都要沖淡了不久前才品嘗過的甜意。
嶼澈說著,見姜尤沒有反應(yīng),面上更是委屈。
他往前跪行了幾步,腦袋湊近,柔軟的耳朵蹭了蹭她的手背。
細(xì)密的長毛滑過皮膚,泛起一陣癢意。
“向?qū)〗�,您不要喜歡嶼白好不好?您都有我一只乖狗狗了……不要再找他……我保證以后會聽您話的……”
嶼澈蹭了會后直接拽住她的手,見姜尤沒反對,他更是得寸進尺,直接上前抱住了她的腰。
修長結(jié)實的兩條胳膊纏繞上,就像是他之前還是只狼時一樣,下巴貼在她的小腹,抬頭看她。
深邃俊美的五官,與嶼白有七八分相似,但因性格的不同,相似的一張臉,卻呈現(xiàn)出了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
嶼澈此時眼眶通紅,淡藍色的瞳孔泛著盈光,透著委屈和乞求,向她討好,請她憐惜。
“向?qū)〗恪瑯拥臇|西,您有一只就可以了,行嗎?”
嶼澈環(huán)住她腰的手收緊,聲音帶著壓制不住的輕顫,緊張地懇求著。
“不要嶼白,求您了……”
他睫毛顫了顫,眼角落下一滴晶瑩剔透的淚。
不要嶼白,求求您了。
從小到大,嶼白就因為天賦好,悟性高,所有長輩們都喜歡他。
每一次他看到了什么喜歡的想要,長輩們都會斥責(zé)他,讓他好好提升實力,不要貪玩。
但是嶼白想要什么,或者說他哪怕是不想要的,他們都會買下送給他。
什么好東西,都是嶼白的。
他只配撿他不喜歡不要的垃圾。
就算這樣,那些人也還要說,他有就不錯了,要不是嶼白心善,天天專注訓(xùn)練,不然他連那些垃圾都得不到。
憑什么他就不能得到一個自己喜歡的?
他難道不努力嗎?他難道沒有用功嗎?!
好不容易他進了軍部,成了S級哨兵,長輩們對他的態(tài)度稍微變好了。
結(jié)果又要因為污染嚴(yán)重被議院拋棄。
好在,向?qū)〗憔攘怂?br />
嶼澈五指死死地拽著姜尤的衣服,指尖用力得泛白,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浮現(xiàn)。
她救了他,那就不要再拋棄他了……
只有向?qū)〗�,是他唯一喜歡、可以靠近、不用嶼白施舍給他的了。
……
嶼白本來面無表情的目視著前方,但是余光里卻是一直在注意著身旁的姜尤和嶼澈。
看到他落淚,嶼白額頭的神經(jīng)都不由得顫了一下,還有些不敢置信。
他……
下一秒,姜尤聽嶼澈說完那些話,抬手,沒有絲毫遲疑的就將他抱著自己的手用力扯開,后退了一步。
“說完了?”
嶼澈愣住,俊臉上還帶著濕潤的淚痕,張著嘴不知該做什么反應(yīng)。
“向?qū)〗恪?br />
姜尤覺得他實在是有些太荒唐了,語氣冷了下來:“說了這么多,你還記得我今天來找你是要做什么嗎?”
“……要,商量如何反抗議院。”嶼澈猶豫了會,囁喏道。
“那我們都商量了哪些內(nèi)容,你聽到了嗎?”
嶼澈握緊拳頭,額上冷汗落下,張嘴張了半天什么都說不出來
“什么都不知道?那我還需要你干什么用?”姜尤語氣不耐。
“你還想繼續(xù)當(dāng)我狗?想要我放棄嶼白繼續(xù)讓你待在我身邊?”
“呵!”姜尤冷笑了聲:“嶼澈,你以為我和塞里斯,嶼白是來找你玩過家家的嗎?這種重要的事,我為什么要專門來和你說,你就沒想過嗎?”
嶼澈渾身一顫,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驚恐地看向姜尤。
因為他是被經(jīng)歷了議院處置完全異化哨兵的唯一幸存者,他能幫她。
姜尤抬手似乎想要掐住他的下巴,但是動作一頓,她又收回了手,像是連碰他都覺得惡心一樣。
“畢竟我養(yǎng)了你一段時間,感情還是有的。雖然后面知道你能變成人形了還不離開,讓我有些生氣,我也只是想著稍微教訓(xùn)你一下……”
“但是嶼澈,你現(xiàn)在真的讓我很失望�!�
姜尤的話仿佛是最后的審判釘,直接將他最后的希冀徹底釘死在了十字架上。
“你要是想繼續(xù)當(dāng)狗,可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最好別再當(dāng)?shù)轿颐媲�,我不喜歡�!�
說罷,姜尤冰冷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嶼白:“嶼白,起來,我們走�!�
嶼白緩緩站起身,看了眼身旁的嶼澈,面上欲言又止。
最后,他垂首行了一禮:“是�!�
姜尤轉(zhuǎn)身,腳下步子頻率飛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嶼白稍微落后了幾步,跟上姜尤的步伐。
門再次被關(guān)上。
嶼澈跪在原地,頭上和身后刻意放出來討好的耳朵和尾巴消失,一只小白狼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小白狼抬起爪子搭在了他的大腿上,臉上是如出一轍的難過委屈,寶石似的淬藍瞳孔閃著一層水光。
向?qū)〗悖是不要他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已經(jīng)荒廢許久沒有使用過的星腦突然響起,收到了一條消息。
嶼澈失神的眼眸動了動,轉(zhuǎn)過頭去點開,看清了上面的內(nèi)容。
白:【姜小姐讓你幫我在軍隊里拉攏哨兵,明天我會來找你詳談�!�
“嘁……”嶼澈眼中閃過一抹諷刺,對嶼白的這則消息只覺得他是故意發(fā)來看他笑話的。
然而緊接著,聊天框就又多了一句話。
【不要讓姜小姐失望。】
臉上的諷刺不屑消去,嶼澈嘴角扯平,瞳孔幽深。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點開光屏輸入了一個句號過去,表示自己已經(jīng)收到。
……
白塔外,嶼白開著懸浮車送姜尤回別墅。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沉悶又窒息。
姜尤剛剛說完那些話,氣是消得差不多了,但回過神后她又開始后悔。
是不是話說的太死了?
嶼澈的身份很管用啊,要是他真的不打算和嶼白一起合作,那她今天下午這一趟不就白跑了?
但她剛剛是真的太生氣了!
他們在那聊正事,嶼澈卻在那想些什么當(dāng)她狗?
就算知道他或許很在意她,她也一點高興不起來,心中只有惱怒和恨鐵不成鋼。
“唉……”沒忍住悠悠嘆了口氣,姜尤眉頭緊縮。
嶼白聽到嘆氣聲,偏頭看向姜尤。
猶豫了幾秒,他開口:“姜小姐,您不用擔(dān)心,嶼澈那邊我會解決的�!�
“你怎么解決?再和他打一架嗎?”姜尤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萊拉和她說不要讓他倆見面,她還沒當(dāng)回事,沒想到還真的能打起來。
尤其是嶼白,平時看著穩(wěn)重又守序的,以為是最省心的。
結(jié)果還和嶼澈打了個有來有回的!
真是……
姜尤抬手撫了下臉,有點臉疼。
嶼白薄唇抿起,神情冷峻而僵硬:“姜小姐,請相信我,我會解決的�!�
聽出他話里的請求之意,姜尤頓了下,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剛剛那句話里還帶著惱意。
明明不久前她才說了會相信他的。
姜尤輕咳了聲,略帶歉意開口:“好,我相信你�!�
懸浮車停下,嶼白送了姜尤到門前。
握住姜尤的手,他躬身,在她的指尖落下珍重且虔誠的一吻。
“下次見,姜小姐。”
姜尤看著他的動作,抿了抿唇:“軍隊那邊就麻煩你了�!�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說罷,她不再逗留,轉(zhuǎn)身打開門走進了屋里。
看著在眼前緊閉的大門,嶼白淡漠的臉上嘴角微微扯起,露出了一點微小的笑意。
他不會讓姜小姐失望的。
一定。
……
王宮,
燈光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一塊巨大的,足有四五十米高,一百米長的玻璃水箱矗立。
刺眼的光束在玻璃水箱頂上亮起,在水波的反射下,蕩起一股神秘詭譎的氛圍,震撼又令人恐懼。
水箱前,一人站立,仰頭看著面前水波,眼中閃過些抹猩紅的暗光。
水箱深處,一條碩大矯健的大白鯊身影緩緩出現(xiàn),在他的頭頂停下。
漆黑的眼中神色冰冷暴虐,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虎視眈眈的盯著下方的人類。
“父親,您放心,我絕對不會步您的后塵�!崩逘柼鹗郑嗣涞乃�。
從他的角度看去,手似乎蓋在了大白鯊的吻部,輕柔觸碰著。
然而,他的話語和動作并沒有得到大白鯊的柔情,反而激怒了對方。
它轉(zhuǎn)身往后游去,沒過一會,再次轉(zhuǎn)身,使上了全部的力量撞在玻璃上。
整個地下室都在跟著顫動,昏暗的燈光微閃,水波翻涌,氣氛越發(fā)陰森恐怖。
就連水箱玻璃上也出現(xiàn)了隱隱可見的裂縫,逐漸而緩慢的往外擴散裂開。
然而拉修爾還站在玻璃面前,微笑著仰頭凝視著大白鯊,不曾后退,眼中也沒有一絲懼意。
地下室的動靜驚動了上面的巡護侍衛(wèi)隊。
侍衛(wèi)隊隊長臉色一變,立馬點開星腦詢問照顧皇太子的近侍:“殿下呢?他現(xiàn)在是否在房間?!”
近侍過了幾秒才回過來一條語音,聲音焦急,帶著哭腔:“隊,隊長……殿下不在房間!他應(yīng)該是又去地下室找陛下了�。 �
“該死的!”隊長低低罵了一聲,連忙轉(zhuǎn)身招呼身后的隊員,腳步飛快。
“走,去地下室把殿下帶出來!一會傷到陛下沒關(guān)系,但是殿下的安全必須護��!”
“是!”
第61章
最終,地下室還是被水淹沒了�! ∈绦l(wèi)隊員損失了幾名,葬身在……
最終,
地下室還是被水淹沒了。
侍衛(wèi)隊員損失了幾名,葬身在大白鯊的嘴下。
侍衛(wèi)隊長渾身濕漉漉的,狼狽的站在一旁,
眼神冷暗。
拉修爾毫發(fā)無損的被侍衛(wèi)隊員帶了出來,而后,他的近侍立馬展開柔軟舒適的毛毯將他裹住。
“殿下!您怎么又去地下室了?議長們已經(jīng)跟您說過很多次了,不要下去,陛下他已經(jīng)徹底異化了,很危險的!”
面對近侍的擔(dān)心,
拉修爾只伸手?jǐn)n了攏毯子,并不以為然:“我只是想去見見父親,我又不會自己找死,再說了,
羅姆不是及時趕來了嗎?”
他抬起下巴,瞥了眼一旁身形挺拔的侍衛(wèi)隊長,朝他笑了下。
然后看著自己的近侍,面帶微笑:“獎他去白塔做一次凈化吧,這次也辛苦他了�!�
近侍無奈,
但也無法只能把這句話傳達到了羅姆跟前,然后追著拉修爾的步子離開。
羅姆聽著那話,
面上神情未變,只靜靜的站著。
直到剩下的隊員把犧牲隊員那破損的尸體帶了上來。
傷口已經(jīng)被水泡得發(fā)白腫脹,
被撕咬下來的胳膊和腿放在一旁,
和掉落水中的臟器擺在一起。
一眼看過去,
都不像是尸體,
反而像是那擺在肉鋪板子上等著販賣的豬牛隊長,陛下的精神力太高了,
我們哪怕全S級也沒法對抗。而且這次又損失了五名哨兵,得新招人了�!�
陛下是神級哨兵,如果在戰(zhàn)場上那可是以一敵萬的存在。
但他是陛下,根本不可能上戰(zhàn)場,哪怕完全異化變成了獸型,他也只是被關(guān)起來了好好養(yǎng)著。
羅姆的視線從那些尸體上滑過,有些不忍地閉上眼,轉(zhuǎn)過頭聲音低沉:“殿下又拿他們做訓(xùn)練了?”
“……”副隊頓了頓,垂下腦袋:“是�!�
皇太子因為天生S級,自小能為他做凈化的向?qū)Ь筒欢啵瑢?dǎo)致他不能像陛下一樣通過多次實戰(zhàn)訓(xùn)練來快速提升實力。
所以哪怕他精神等級比陛下高,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和技巧,卻還沒有陛下的十分之一強。
實戰(zhàn)能力跟不上,被污染的概率也就大大增多,但向?qū)в譀]有幾個能夠為他凈化的,這也就更加造成了不良循環(huán)。
更別提他自尊心高得很,對無法提升實力這件事又格外在意,再加上議院的人時常拿他和陛下做對比。
后來,拉修爾就開始常常去關(guān)押陛下的地下室,試圖激怒陛下,讓他攻擊,通過和陛下對打來提升實力。
到了后來,幾乎是他一出現(xiàn),陛下就會瞬間被激怒,不管不顧的朝他攻擊。
偏偏,他借口只是想看看父親,沒人能說他不對。
然而知道內(nèi)情的侍衛(wèi)隊,就算是把真實情況說出來,也根本無人相信。
在他的眼中,侍衛(wèi)隊的哨兵,也只不過是他吸引陛下注意力的石子罷了。
羅姆握緊拳頭,氣得渾身發(fā)抖,好一會他才冷靜了下來,看向自己的副隊:“先別招人。把他們五人好好安葬,然后把撫恤金發(fā)下去,殿下那邊……我再找機會跟議院提一下。”
“……是�!备标狘c頭應(yīng)聲,然而心中卻是一點希望也不抱。
議院會管他們嗎?根本不會。
不僅不會管,還會嫌他們事多。
既然都進王宮當(dāng)值了,拿著那么高的工資,有點犧牲不是應(yīng)該的嗎?
侍衛(wèi)的職責(zé)就是保護皇太子,如果不能保護,那他們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所以,哪怕他們知道了拉修爾去見陛下的真實內(nèi)情,他們也不能放任他受到傷害,只能一次次的派人去送死。
因為,議院還需要他的血脈。
……
星若又被王宮召見來給拉修爾凈化,她擁抱著拉修爾,做了個淺層凈化后就被請了出去。
房間內(nèi),拉修爾臉上的敬愛神色瞬間消63*00
散,眼中閃過嫌棄。
“白塔那就沒有年輕一點的S級以上向?qū)�?每次都是這個老女人,看都看膩了!”
“還有,我要找的那個向?qū)�?!還沒有找到嗎?白塔不是每個月都會給向?qū)ё鰴z查嗎?這都過去多久了�。“姿降子袥]有用了��!”
近侍心中一顫,有些緊張地回答:“抱歉,殿下,我不知道�!�
拉修爾有些煩躁的嘖了一聲,站起身在房間內(nèi)走來走去。
時不時口中罵一句難聽的話,踹一腳椅子和墻壁。
近侍深呼吸一口,慢慢走到門口,低下頭,當(dāng)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聽不見。
“叩叩!”門被敲響。
“殿下,議院的人來接您去做污染檢查�!�
拉修爾不停踹著墻面的腳頓住,停了下來。
而后慢慢站直,整理了下有些皺的服飾,臉上掛起微笑:“好了,出門吧�!�
“是�!�
……
“拉修爾最近狀態(tài)越來越不好了,這都十二年了,要是還沒有能找到能和他匹配的向?qū)дQ下后代……”
圓桌旁,身穿深紅色議員制服的十三位議長依次排列坐著。
其中一蓄著胡須的中年哨兵面帶愁容。
“白鯊一族說不定真就得在這里斷掉,那到時候我們可就難了��!”
建國的國王就是白鯊一族,議院就算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控制了帝國,他們也是不敢輕易的把皇室換掉。
畢竟之前他們?yōu)榱税褭?quán)奧丁帝國,可沒少幫白鯊族造勢,宣傳建國時的功勛。
要是把他們換掉了,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臉?
聽著這人的話,西北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笑。
其他人的目光同樣朝那邊看去,長須議長眉頭輕皺:“軍議長,你是對這件事有什么別的看法嗎?”
秦霽之嘴角微微上揚,俊逸的臉上笑容卻不帶任何暖意。
相反,陰冷幽寒,滿是算計:“各位議長,可還記得白塔不久前尋回來的那位神級向?qū)В炕蛟S,可以讓她試試為皇太子……”
話沒說完,其他人就立馬開口制止了他的打算。
“不可!”
“軍議長,慎言!”
“想都不要想!!”一脾氣火爆的議長猛地敲了下圓桌,連著地面都像是震動了幾下。
“秦霽之,那位可是神級向?qū)�!讓皇太子一副不穩(wěn)定的樣子和神級向?qū)ι希愦_定那位向?qū)Р粫粫r氣惱直接把他殺了?!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麻煩她!”
神級向?qū)�!帝國還是第一次擁有等級這么高的向?qū)�,自然要先好好�?yōu)待著!
就算是要配……那也要等到確實是毫無辦法了。
“是啊,還是先想想別的辦法吧。讓塞里斯再重新安排些向?qū)н^來給拉修爾試試,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蓄須的議員摸了把胡子淡定道。
秦霽之挑眉:“那,他之前不是說過,感受到過一個向?qū)У木窳λ苡杏�?要不我們再把那次的向�(qū)冊僬堖^來?”
“這……”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又左右竊竊私語一番,還是否決了他的這個提議。
理由,太過頻繁會導(dǎo)致向?qū)岩�,引起白塔向�(qū)凃}動。
見狀,秦霽之也就不再多說,只眼中劃過一抹不屑,心中輕嗤。
一群膽小鬼。
最后議院討論出來的也就是讓塞里斯再組織安排一些向?qū)нM宮受封賞。
暗中讓皇太子再試幾次。
至于神級向?qū)У拇嬖�,他們還不打算現(xiàn)在就將她暴露在皇太子面前。
同時,對于皇太子所說的那位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向?qū)А?br />
雖然他們心中有些懷疑,但也決定讓塞里斯把向?qū)У木窳Τ橐恍⿴нM宮內(nèi)進行排查。
……
從議院出來,幾個議長聚在一起商業(yè)互捧,秦霽之卻毫不理會,直接出了門就往軍部走去。
其他議長見狀,面上都有些不虞。
但奈何同為議長,就算想要把他踢出去,也得等到八年后了。
……
其他議長對他不喜,秦霽之同樣也看不慣那些蠢貨。
行事畏畏縮縮,譜倒是挺會擺,而且那些骯臟的利益也是半點不少拿,根本不讓自己吃虧!
這也想要,那也想要,偏偏又膽子小的很,只敢遵循上一屆的政策小心翼翼的試探打壓。
不過就是一群膽小,沒腦子還貪婪下賤的廢物!
要他說,干脆就讓那個沒用的皇太子被神級向?qū)⒘怂懔�,然后議院再直接把沒用的皇室取而代之,徹底掌權(quán)帝國。
這不比現(xiàn)在好?
至于那些哨兵和向?qū)б强棺h?
那就再像之前一樣,給他們洗洗腦,讓他們知道如果沒有了皇室,議院可以對他們更好不就行?
權(quán)利和向?qū)�,有點腦子的都知道哪個更好!
偏偏,其他的議長終究還是低級無趣的哨兵,放棄不了權(quán)利,也舍棄不了向?qū)А?br />
秦霽之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神情,停下懸浮車往軍部里走去。
沿途看到他的哨兵都會停下腳步遠遠敬禮打一聲招呼。
他沒有無視,而是側(cè)過頭去朝他們微笑點頭,表示自己收到了。
他在軍部的人緣還是不錯的。
秦霽之嘴角含笑,朝著辦公室走去。
突然,耳邊竄入了兩個略有些熟悉的名字,他腳步一停,轉(zhuǎn)過了頭去,看向那背對著他坐著的哨兵。
抬腳朝著兩人走去,秦霽之敲了敲他們的桌面:“你們剛剛說看到了嶼澈?他污染凈化干凈了?”
兩個哨兵見到秦霽之,表情立馬僵硬住,閃過一絲緊張:“議,議長大人!我們沒說看到了嶼澈,我們說的是元帥嶼白!您應(yīng)該是聽錯了!”
“對對!我們剛剛是在說元帥,說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嶼澈,我們……就是有點想嶼澈了,沒說看到了嶼澈!”
“是的,議長大人,嶼澈都完全異化了,就算是有神級向?qū)兔艋廴�,想要清除干凈也根本不可能吧?�?br />
哨兵呵呵笑著,還抬手撓了撓頭,看著一點心眼也沒有。
另一個哨兵緊跟著接話:“就是說啊,要是完全異化了都能徹底清除干凈,那我們那么多的哨兵兄弟不就白死了?帝國肯定是不會讓我們?nèi)ニ退赖陌�?�?br />
說到這個問題,哨兵兩人都抬起了頭緊緊盯著秦霽之,眼眸干凈,等待著聽他的回答。
秦霽之眼眸中閃過抹深意,頓了下下,他微笑著,毫不含糊開口:“是的,帝國不會讓任何一位哨兵白死的,你們都是帝國的英雄�!�
“既然是我聽錯了,那很抱歉,你們繼續(xù)�!彼瘍扇它c了點頭,隨機轉(zhuǎn)身離開。
他聽錯了?
有可能,但是這點可能性……他不覺得會出現(xiàn)在這種事情上。
秦霽之臉上的笑容加深,眼神深邃。
回到辦公室,他沒有任何猶豫就叫來了嶼白和克萊德。
依次詢問了兩個人關(guān)于嶼澈的信息,得到的卻都是他還保持著獸型,神級向?qū)Х浅O矚g,污染還沒有徹底凈化干凈的回答。
秦霽之頓了下,心下也有些懷疑自己剛剛的自信和篤定了。
克萊德是議院的人,何況只是一個凈化,他不會騙他。
而嶼澈是嶼白有血緣關(guān)系的族人,他應(yīng)該是最希望嶼澈恢復(fù)正常的,也不會騙他。
那或許,真的是他聽錯了?
秦霽之緊繃的肌肉稍稍放松了下來,但是想要徹底打消懷疑,他還要再多問一個人。
坐在桌前,抬手摸上了一旁星腦通訊鍵,沒有一點停頓的按下了通話請求。
跟塞里斯說了議院的決定后,秦霽之又再他那問了一遍嶼澈的事情。
得到的是同樣的回答。
塞里斯這個家伙,都幫著議院都做了那么多向?qū)У捏a臟事,更沒必要騙他了。
看樣子真是聽錯了,秦霽之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就是有點可惜……
要是神級向?qū)д娴哪馨淹耆惢纳诒廴緝艋蓛�,那他就可以利用一番了�?br />
說不定,議院還會出個總議長的職位。
……
克萊德自回來后就一直在找機會想去見姜尤,奈何議院的事多得很,整理的那些資料也都繁雜冗長。
一時半會根本沒有機會去見姜小姐。
但是秦霽之這一問,正好就給了他借口。
已經(jīng)許久沒去檢查凈化進度了,他必須去看一眼,給議院一個中期的匯報——這當(dāng)然是假的。
但想去見她卻是真的。
沒再猶豫,從秦霽之的辦公室出來,他立馬就點開星腦給姜尤發(fā)了消息和語音過去。
“滴滴滴……”
星腦消息響起時,姜尤正在教室里坐著上課。
向?qū)W(xué)院管制不嚴(yán)格,但是上課星腦不靜音同樣是不允許的。
本來老師正講得抑揚頓挫、聲情并茂、慷慨激昂的。
突然就被消息鈴聲打斷了授課,當(dāng)即就黑了臉,停下講課,朝姜尤看去。
姜尤一臉淡定,實則心里已經(jīng)發(fā)飆了:“……”
他大爺?shù)�!不是跟他們說過工作時間不要給她發(fā)消息嗎?!
還發(fā)!還發(fā)!
要不是怕自己上課關(guān)了靜音下課后又忘了打開,導(dǎo)致錯過重要消息,她肯定不會出這種失誤的��!
姜尤磨了磨后槽牙,看也沒看消息,直接就把星腦摁關(guān)機了,然后淡定的給老師編了個解釋。
“老師,這是騷擾詐騙信息。您知道的,現(xiàn)在星際詐騙集團的手段比較高級,可以無視靜音和攔截提醒用戶�!�
后排坐著的哈克聽到這話,輕蔑的扯了扯嘴角,冷笑:“還星際詐騙集團的手段,這也能扯得出來,傻子才會信你的鬼話!”
講臺上的老師聽到姜尤的解釋,臉色微微緩和:“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下次不要再犯了�!�
哈克:“??”憑什么?
頓時氣到紅溫。
“好的,謝謝老師�!苯纫矝]想到老師真的信了,愣了下朝老師微微一笑。
大好人��!這個老師。
漂亮的清眸彎起,沖他露出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