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就這樣悶悶不樂了將近一個周,他最開始頻繁來找我,想要向我道歉,但是我都冷著臉不理睬他。
之后的幾天,他逐漸消失了,似乎也不想理我了。
我在樓上的教室窗口,看到他在樓底下和幾個同學走在路上說說笑笑,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我。
這個認知讓我有一種突如其來的危機感,我感到更加難過,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的驚慌。
我安慰自己這是錯覺,但是這之后兩天,他也沒有來找我。
我真的有些慌了,我只是想跟他使脾氣,并不想失去他。
大概因為我的表情太明顯了,我的狀態(tài)落在了我同桌的眼中。
上課的時候他用筆帽戳我的臉,看我因為走神而嚇了一跳,哈哈地笑我:“你好像我失戀的妹妹,是不是有人把你甩了?”
他爸媽都是娛樂圈的,而他明明繼承了父母的外貌長得挺俊俏,卻總是犯嘴賤,我白了他一眼,沒有心情搭理他。
他并不在乎我搭不搭理他,靜靜看了我一會兒,又湊過來說:“他們私下里說你長的比�;ǘ己每矗野l(fā)現(xiàn)是這樣的,你為什么這么白?”
他的眼睛快貼到我的臉上了,我拿他考了一半分數(shù)的化學卷子卷成桶,把他打走了。
青春期的時候我的面部骨骼還沒長開,長相確實有些雌雄難辨,總有人誤以為我是女孩,所以這是我的逆鱗。
我本來要發(fā)火,但是忽然之間我想起一件事,我的同桌和明承在學生會同一個部門。
這讓我心中多日的陰霾仿佛透進來一點光亮。
我開始給他一些好臉色,并殷切地把我的零食分享給他。
他不明所以又受寵若驚。
嚷嚷著非要帶我去他父母的演唱會,還要帶我去見很多明星愛豆。
我對明星愛豆其實不感興趣,但是我答應(yīng)了他。
因為我打算將我單純的同桌忽悠幾天之后,就讓他去給我在明承面前美言兩句,幫我挽回一下他。
不過出乎我的意料的是,當天晚上我就看到我的同桌和明承在說話。
似乎是放學路上偶遇,溫家的車停在他的身前,他拎著書包低著頭和里面的人說些什么,神色看著有些拘謹無措。
我看到車內(nèi)人模糊但是線條優(yōu)美的身形。
是明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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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他們說了什么,也很想知道我的同桌到底跟他的關(guān)系怎么樣?他們有沒有說起我?
回家寫作業(yè)的時候,因為一直思考這件事,把作業(yè)寫了個亂七八糟。
思考了半天沒有個結(jié)果,我打算第二天直接去問我同桌。
但是第二天的時候他沒有來。
我聽同學說他好像他的明星父母要送他去韓國,走的很快。
我換了一個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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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愛人(2)
我對這件事并沒有放在心上。
我的心都系在溫明承的身上。
大概是我頹廢的樣子真的太顯眼了,一天吃飯的時候我爸用筷子抽了一下我的手,耷拉著臉皮嘲諷我:“你比那鹵鴨的臉還難看,氣死我算了,老溫生得兒子怎么就那么讓人省心……”
我爸對我很失望,明承也不理我了。
偏偏我爸又提起溫明承,我更難受了,低頭瞅著白米飯,眼淚快要掉進碗里。
獎勵自己一碗眼淚拌飯吧。
我爸看著我這個死樣子,大概也是忍不了了,吃完飯之后他把我叫去書房,劈頭蓋臉把我罵了一頓,末了灌了半壺菊花給自己降火。
他喝飽了水,坐下來長嘆一聲:“算了,溫家那小子勸我這么些日子我覺得也有幾分道理,人各有命,你學你的破畫去吧�!�
他擺擺手,讓我快滾。
但是我卻敏銳地獲取了我爸話中的信息。
明承給我求請了?
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幫我勸我爸?
哇!我就知道他是很大方的,不至于真的不理我了。
我開心了,心中的郁氣瞬間散了。
那時候家家戶戶還有座機,于是我離開我爸辦公室后迫不及待又故作矜持地打電話給溫家,我不說我要找明承,我只說我要找明儀,顧左右而言他了半天后,我終于問她:“你哥在做什么?寫作業(yè)嗎?”
我想借機去溫家寫作業(yè),去見我失而復得的溫明承。
但是明儀告訴我,他們的姑姑最近要結(jié)婚,明承作為家里最大的孩子要和爸媽一起送姑姑出嫁,所以這段時間一直不在家。
那怪不得這幾天都見不到他的人。
我果然錯怪他了。
他好。
再一次見到溫明承是在溫家姑姑的婚禮上。
他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身體的線條起伏流暢極具美感,氣質(zhì)溫潤面帶清淺笑容,就這么簡單地站在水晶燈下,光暈在他身上跳動,好像他本就會發(fā)光似的。
很多人被他吸引,而我也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他。
我大哥跟我說:“這么多人,你跟他打招呼他也是聽不到的。”
我深以為然,所以沒打算打招呼,只是我覺得今天的明承很好看,所以我拿出一早準備的相機對準了他。
我將他放在我相機的正中央,他的頭頂是羽毛水晶燈,身后是作為裝飾而擺滿的白玫瑰花束。
而就在我按下快門的一瞬間,他仿佛感知到什么似的忽然抬起頭來。
相機傳出咔嚓的一聲,留下了這一幕。
照片中少年的溫明承站在繁華璀璨中,目光穿過人群,遠遠地看向我。
我們仿佛在那一個瞬間對視了。
我心中一動,在我大哥催促我快走的時候?qū)⑾鄼C藏進了包里。
婚禮開始的時候我和溫明承終于又相聚了。
我們兩個坐在一張桌子上,婚宴很豐盛,新娘十分美貌,但是我的視線都偷偷投向身邊的人。
斑駁的光線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映襯得他的臉像精雕細琢的雕塑作品。
我看得有些失神,而他在新娘走過地毯后側(cè)臉看向我,燈光在他睫毛上碎成一片柔軟的光暈,他眼睛彎彎,輕聲說:“阿臻,把你的相機拿出來拍幾張照吧?”
他應(yīng)該是看到了我的相機包,我下意識地點頭,但是又想到什么居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拿相機的動作停住了。
這種感覺很奇妙,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我不想讓明承知道我拍了他。
我第一次有這種神奇的感覺,有些不知如何應(yīng)對,結(jié)結(jié)巴巴地給自己找理由:“我覺得……相機還原不了新娘的幸福,也體現(xiàn)不了他們之間的愛情,還容易把人拍丑。”
他似乎對我的說法很感興趣:“哦?那要怎么辦才好?”
怎么辦才好?我怎么知道,但是話都說了,我怎么也要硬著頭皮裝個逼,“嗯……等我回去畫出來吧。”
這絕對是裝逼。
我是抱著回去之后明承就忘了的心態(tài)胡說的,但是我沒想到的是他沒忘,并且三番兩次來問我畫的怎么樣了。
見鬼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和他姑姑關(guān)系這么好?
婚禮都結(jié)束了還記掛著這件事。
我當然是畫的不怎么樣,但是他一直催我也只能硬著頭皮畫。
成果是畫的構(gòu)圖色彩都沒有問題,人物也沒有毛病,就是新郎新娘笑的很怪,是明朗的笑容但不像結(jié)婚,像在參加黨建。
摸著良心說,我已經(jīng)盡力了,讓一個高中生畫愛情確實是為難他了。
而我那時候也根本不懂什么叫愛情什么叫幸福。
這是我完成度最高的一幅畫,我把它拿給了明承。
彼時他正在花廳練習大提琴,我在低沉優(yōu)雅的聲樂陪伴中進入玻璃房,正是洋牡丹綻放的季節(jié),粉色的Leto花型圓潤嬌艷,空氣中都是清甜的香味,大概是為了防止中午過強的陽光將它們曬傷,玻璃房的四周拉上了輕薄如蟬翼的白紗。
我把我畫的新婚圖給他看,他向我挑了下眉接了過去,神情中有幾分玩味。
我忽然意識到他可能就是逗我玩的,根本沒想真的讓我畫。
這讓我有些惱羞,所以生氣地讓他還我。
而他不僅不肯還我,還不加掩飾地搖頭笑我:“我想新郎新娘的牽手是不是應(yīng)該更自然一些。”
他說的還是比較委婉的,我知道他們牽手的樣子沒有愛人的模樣,這一點我自己也知道不對勁,他們之間差了一種氛圍,這種氛圍我在婚禮現(xiàn)場見過。
但是我只是一個懵懂的旁觀者。
我旁觀了別人的愛情,自己卻做不到共情。
我把自己的畫搶回來,有些生氣地轉(zhuǎn)過頭去,“你不懂,你又不會畫,不然你告訴我該怎么畫?”
他被我懟了幾句,沉吟片刻,似乎真的在認真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