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果不其然，季雨時立刻證實了他的想法：“在部隊也是擔任文職工作，只待了兩個月�！�
那不卑不亢的態(tài)度讓特種部隊出身的宋晴嵐有點想笑。
這人一副清瘦的小身板難道還能去前線。
汪部長點點頭：“雖然觀察員需要的作戰(zhàn)素質(zhì)不高，但也可以適當訓練。今年局里新招了一批學員，每天上午都有專業(yè)課，季顧問也可以去聽一聽�！�
*
“來了！”
“出來了！”
“快快快，有沒有打起來？！”
“汪部長又摔杯子了沒？！”
監(jiān)控面板前圍了一圈腦袋，走廊上也有不少人探頭探腦。
傳送艙門打開，先走出來的是踩著高跟鞋的汪部長，看方向是回辦公室去了。
然后走出一個宋晴嵐，再走出了一個季雨時。
兩人身高差距大半頭，一個颯爽一個俊秀。
宋晴嵐懶于接待新隊友的態(tài)度快溢出屏幕，仗著個子高路線熟走得挺快。百聞不如一見的季顧問果然很斯文，大步跟在宋晴嵐身后，不緊不慢正好跟上，倒不顯得局促。
兩人一路無話地走往訓練場，眾人滿腦袋問號。
這、這就結(jié)束了？
宋晴嵐就這樣接受了？
說好的血濺江城分部，讓人灰溜溜地打包，從哪兒來的打哪兒回去呢？
見兩人一起回來，訓練室的隊友們也是驚疑不定，這啥意思？
宋晴嵐大剌剌往前方空地一站，拍拍手叫他們集合：“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寧城借調(diào)過來和我們一起完成這次任務的同事，擔任隊里的觀察員，簡稱特別顧問。季雨時，季顧問�！�
在這群男性荷爾蒙爆棚、人高馬大的守護者面前，身穿白襯衣的季雨時顯得過分單薄。
好比一只小白兔誤入獅群，弱小可欺。
卻見季雨時眉眼沉靜，沒有半分不適應，啟唇道：“你們好。”
“這是段文、周明軒、李純、雙胞胎湯樂、湯其。”宋晴嵐按照順序介紹，“分別擔任控制、機械、后勤以及左右翼。先前隊里有一位觀察員姓于，你現(xiàn)在暫代他的工作�！�
陌生的隊友們都穿著一樣的制服，除了面孔其實并沒有什么記憶點，遑論還有一對看上去一模一樣的雙胞胎。
但宋晴嵐的語速很快，不知道是在故意為難還是只為敷衍。
季雨時卻只是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能不能記住。
宋晴嵐不給他喘息時間，緊接著安排道：“老段，你和觀察員的工作有交接，你先帶他去了解觀察員工作內(nèi)容�！�
段文：“��？這、這么快？”
按常理，難道不該是帶著人轉(zhuǎn)悠轉(zhuǎn)悠，每個部門晃一圈，美其名曰熟悉環(huán)境嗎？
宋晴嵐：“時間不等人，你參加下一次任務評級怎么不覺得快？”
段文：“是��！”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宋晴嵐不打算給新來的季顧問面子。
季雨時看上去沒什么意見，很配合地和老段一起走了。
或許他也不打算和宋晴嵐硬碰硬。
他們一走遠，宋晴嵐就恢復了點平日里的模樣，眉毛微揚：“看什么呢，一個個的眼珠子快瞪出來了，瞧瞧你們這出息�！�
“老大，這是真好看！”
“以前還覺得漂亮這個詞不適合形容男的，現(xiàn)在我覺得挺適合的�！�
“都是吃一樣的東西，都是人，他怎么就那么會長呢？剛才隔那么近，我是一個毛孔都沒在他臉上看見，皮膚絕了�！�
先前被宋晴嵐敲過爆栗的小眼睛寸頭，也就是周明軒還感嘆道：“草，我自作多情想多了，人家這樣的可看不上我�！�
“你還挺惋惜？”宋晴嵐抬腿一腳踹過去，“這下不擔心你家三代單傳了？”
周明軒嘿嘿一笑。
“老大，我們真要留他��？”
“這一看就肩不能扛手不能打的，除了好看也沒什么用！”
“我以為你還要反抗反抗呢，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宋晴嵐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最后總結(jié)：“調(diào)令下來了，人也到部里來了，就是想換一個也晚了。這幾天你們先帶著點，有什么等出去了再說，總之少整點幺蛾子，目標只有一個：平安完成任務！”
眾人齊聲：“是！”
隊員散去。
宋晴嵐不自覺開始回憶三年前那場學習，卻一無所獲，畢竟曠課早退什么的……他可干得多了。
這人的記性……硬要說的話，或許勉強算得上個優(yōu)點？
第3章
接下來幾天，宋晴嵐都沒見過季雨時。
聽段文說，季雨時這幾天上午都會去培訓新學員的班里聽課，下午則會在個人訓練室訓練，每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當當，汪部長來看過他一次，對他好一番夸獎。
在領導眼里，這些搞文職工作的人大概做什么都顯得很努力。
汪部長打電話給宋晴嵐敲警鐘：“小季勤奮聰明，到時候出任務了你們也得講究團隊合作，人家好歹也是個二星評級，出完這個任務也要升一星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算把人家當成花瓶伺候�！�
宋晴嵐揣著明白裝糊涂：“怎么可能有這種事。”
訓練場有個人化的針對性訓練室，也有團隊化的模擬作戰(zhàn)系統(tǒng)。
出任務前兩天按慣例大家會進行團隊訓練，宋晴嵐叫所有人集合后才發(fā)現(xiàn)少了個季雨時：“老段，你通知他了嗎？”
“我以為李純昨天和他說了。”
“靠，我怎么會和他說？我壓根都沒碰見過他！”
“得，估計人又去聽課了。”
“湯其，你組織訓練�！�
宋晴嵐準備親自去找人，免得汪局又給他扣什么大帽子。
走出訓練場，宋晴嵐直奔新學員營地。
作為最年輕的隊長，這些新學員進天穹的第一堂格斗課就是由宋晴嵐上的。宋晴嵐的一身近身格斗術，讓那些出身名校、自視甚高的學員都老實了不少，被揍得服服帖帖。因此宋晴嵐一在窗外露面，就有開小差的人汗毛倒豎。
天穹的特聘講解員正在上專業(yè)課，細微騷動間，宋晴嵐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他要找的人。
季雨時坐在靠窗的位置。
“空間，構(gòu)成了我們身處的宇宙。而時間，構(gòu)成了我們已知的宇宙�！�
臺上的講解員操縱全息圖象，劃出一條五彩斑斕的弧形光線，它不知從哪里開始，盡頭也邁入虛無。
有學員小聲贊嘆。
季雨時低著頭，似乎沒注意到精彩演示。
“時間像一條流動著的線，讓我們有了過去，也有了未來�！�
“過去是不可改變的——一個人不可能穿越回到過去殺死自己的祖父，我們理解了祖父悖論。俄羅斯科學家諾維科夫也曾提出過自洽性原則，意思是就算人可以回到過去，也改變不了歷史的進程。因為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的現(xiàn)在，是已經(jīng)被改變過無數(shù)次的最終結(jié)局�！�
光線在空中閃爍流動著。
講解員繼續(xù)道：“那么未來呢？二十多年前，我國科學團隊發(fā)明了天穹。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時間不僅僅是只有一條線。”
隨著講解員手一揮，空中的弧線光線發(fā)生變化了。
那光線驟然分裂，由現(xiàn)在的時間點迸發(fā)出無數(shù)條細絲，朝無數(shù)個方向發(fā)散開來。
“天穹強大的計算能力，能通過我們的現(xiàn)在測算出無數(shù)個未來。它的出現(xiàn)，讓人類第一次知道了未來平行世界的存在。天穹系統(tǒng)成立二十年來，世界各國通過天穹，通過在未來的平行世界里的守護者行動，成功制止了1771起可能發(fā)生的恐怖襲擊、542次暴動、6次戰(zhàn)爭，成功預防了3次大范圍內(nèi)的天災�！�
……
講解中，許多資料影片輪流播放著。
宋晴嵐走到窗前：“……”
汪部長口中的“勤奮聰明”原來是這樣？
勤奮聰明的季顧問正在課堂上專心的……玩一款上世紀流行過的黑白屏掌機。
俄羅斯方塊在他熟稔的操作下不斷變換方位，以極快的速度墜落、合并再消除，四行……五行……甚至六七行，分數(shù)不斷暴漲著，方塊每次都能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嵌入到合適的位置，讓人覺得這游戲下一秒就要結(jié)束只是一種錯覺。
不可否認的，季雨時是個玩俄羅斯方塊的高手，找遍整個天穹，可能也找不到第二個比他玩得更好的人。
因為低頭，季雨時后頸頸椎微微凸起，清瘦的肩胛線一覽無遺。
他神情很專注，纖長的睫毛低垂著，側(cè)臉顯得文靜，那手指修長，指甲短而干凈，就像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根本沒吃過苦。
宋晴嵐想，或許人家本來也沒打算來吃苦吧。
*
任務開始前一天下午，所有人集合召開了任務會議。
如同以往每次任務會議一樣，巨幕上顯示著目的地圖，上附標記若干。
天穹總部第三指揮中心分管了這次的任務調(diào)度，會議室坐了三四十號人，除了七隊，全是為任務服務的內(nèi)勤。臺上的任務總指揮正對此次任務進行講解，連汪部長都坐在臺下。
“一個月前，天穹測算出星元1460年西京人口幅度驟然劇變，在這個時間段出現(xiàn)高達3%的減幅波動。”
總指揮放大了地圖，指著圖中閃爍著的紅點區(qū)域。
“按照測算圖來看，排除自然災害、爆炸等能量因素后，天穹將此次任務定義于有可能發(fā)生的生化類恐怖襲擊，任務等級為A級。”
“生化類恐怖襲擊？”
“我們不是已經(jīng)處理過一次了？！”
“小Case啊！”
“我提出申請。”宋晴嵐坐在斜角處，凌厲的墨色瞳中映著地圖紅點，“順利完成這一個A級任務后，我申請進行S級任務。”
他這話音一落，會議室的竊竊私語便傳開來。
眾所周知，一個S級任務所得評級分數(shù)抵得上五個A級任務。
多達十二次A級任務的圓滿完成，讓七隊僅僅成立兩年，就打響了在天穹的名號，像一匹黑馬般沖進了最具價值小隊前排。但沒有執(zhí)行過S級任務的事實，讓他們始終無法擠進前三名，被前三名的隊伍以超高的分數(shù)全面碾壓著，怎么也上不去。
因此，七隊一直渴望著S級任務。
季雨時聽說過這件事。
他和隊友們坐在一起，能清楚看見宋晴嵐的模樣�？裢⒆载撆c想要得到勝利的渴望，都在宋晴嵐的語氣中表達得清清楚楚。
“接受申請�！笨傊笓]頓了頓，對宋晴嵐說，“此次任務后，指揮中心會根據(jù)你們的任務表現(xiàn)重新評定，請隨時做好接受S級任務的準備。”
這一套說辭宋晴嵐已經(jīng)聽過很多次了。
他冷冷地坐著，沒什么表情。
讓人忍不住懷疑，長年累月服從所謂的安排，這位桀驁的新星遲早要爆發(fā)。
大會結(jié)束還有一個戰(zhàn)略小會要開，宋晴嵐又單獨和汪部長等直屬領導談了兩個小時。
等他出來，隊友們?nèi)紦Q了便服在等他。
“叫上新來的�！彼吻鐛闺S口道。
出任務前一晚全隊一起去吃火鍋，“上路前先吃頓好的”，這是隊里的慣例。
“叫了。季顧問說他就不去了�！�
“人還在訓練室。”
宋晴嵐想起那人在專業(yè)課上玩俄羅斯方塊的情景，覺出一絲玩味。
他吩咐眾人先走占位。
偌大的訓練場里有上百個私人訓練室，七隊有自己的固定編號，宋晴嵐有權(quán)限，幾乎沒費多少功夫，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季雨時還真是剛訓練完。
他剛下模擬器，渾身是汗，灰色T恤領口已經(jīng)浸透了，兩只機械臂圍繞在他兩側(cè)，一只遞毛巾，一只遞純凈水。
季雨時取了水，意外于宋晴嵐的出現(xiàn)：“宋隊？”
宋晴嵐站在門口，好整以暇地抱著雙臂，似乎在等一個合理的解釋。
“怎么不去參加聚餐？”
季雨時喝了一口水，眉梢眼角都被汗水洇過，漂亮的五官冒著水汽。
明明都是男性，宋晴嵐卻忽然產(chǎn)生了有些異樣的感覺，仿佛……他出現(xiàn)在手下隊友的訓練室是一件非常越距的事，應該避嫌。
季雨時回答道：“抱歉，晚上提前約好了要接視頻通話。”
宋晴嵐：“不可以晚一點接？”
季雨時取了毛巾擦汗：“太黏人了，會生氣�！�
這句話點明了什么，讓宋晴嵐想起關鍵性的一點，也察覺到出自己為什么會覺得該避嫌了。
他揚眉：“家里有人？”
機械臂已經(jīng)乖巧地收好毛巾走開了。
但又有一滴汗水從季雨時的額頭滑落下來，他下意識抓著衣擺，用T恤拭去汗水。
屬于年輕人那緊實的腰腹便露了出來，和天穹所有的守護者都不同：那截腰很細而柔韌，皮膚白得晃眼，仿佛不堪一握。動作間，汗?jié)竦钠教剐「股�，一枚圓圓的肚臍在褲腰處若隱若現(xiàn)。
宋晴嵐移開視線。
“宋隊你介意？”季雨時顯然比他更明白矛盾所在，言行卻十分自然，“我待過的訓練室需要消毒嗎？”
關于宋晴嵐恐同的嚴重程度，季雨時也是有所耳聞的。
聽說他被同性公開追求過，因此連Gay進過的辦公室都要消毒。
這樣的挑釁，宋晴嵐還不至于放在眼里。
宋晴嵐說出自己來訓練室的真正目的，卻并不比想象中刺耳很多：“我是想和你說，有很多人都想混一個A級任務來完成升星評級，他們很快會發(fā)現(xiàn)自己想多了，因為A級任務比想象中危險很多倍。如果季顧問你還在乎身邊的人，現(xiàn)在退出還不晚，我會安排你回寧城去�！�
季雨時像是沒聽出來諷刺：“可是對我來說，現(xiàn)在要退出已經(jīng)晚了。”
氣氛緊繃。
宋晴嵐倏地莞爾：“行，那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
季雨時看上去很平靜，只迎著他的目光。
宋晴嵐扔下幾個字：“服從命令，乖乖躺贏�！�
第4章
出發(fā)當天。
[1456.5.17
09:51:40]
天穹第三指揮中心里，巨大系統(tǒng)投影顯示著當前時間坐標，人們井然有序地忙碌著，和過去無數(shù)次守護者行動沒有什么不同。
8分鐘后任務即將正式啟動，天穹守護者七隊所有人都已經(jīng)換上守護者統(tǒng)一的黑色作戰(zhàn)服，正各自由詢檢師再次確認個人的身體狀態(tài)，以確保不會在穿越途中出現(xiàn)不良反應。
宋晴嵐已經(jīng)詢檢完畢，按照慣例查看所有隊員。
他看到季雨時后皺了皺眉，拍拍身側(cè)隊員肩膀：“去看看�！�
一群壯碩的守護者中多了一抹纖細身影。
季雨時前一天在頸側(cè)植入了皮下通訊器，此刻正由調(diào)度師替他連接到控制手環(huán)。他比調(diào)度師高一些，因此低著頭，長睫毛斂去了眼中神色，顯得冷淡而不合錄者出任務都是單獨行動，不需要隊友，守護者則相反�！闭{(diào)度師貼心地告訴他，“季顧問你第一次植入通訊器，可能會覺得不太舒服，腦海中首次聽到隊友的聲音說不定還會嚇一跳。不過不要緊，等時間久了，你就會習慣得忘了它的存在�！�
“好的。”季雨時道。
調(diào)度師走開后，季雨時聽見有人問他：“季顧問，你感覺怎么樣？我看你今天臉色不太好�！�
問話的人是雙胞胎隊友中的一個。
季雨時的確臉色蒼白，但眼神依舊是明亮的：“沒問題，只是昨天晚上睡得比較晚�！�
“這樣啊�！币驗椴皇煜�，隊友有些干巴巴的說，“那季顧問你也不要太緊張了，這次躍遷和你以前執(zhí)行任務的感覺都差不多的，都一樣。而且任務也特別簡單，明天我們就能回來了�！�
隊友的好意季雨時領會到了，他點點頭：“謝謝你，湯樂�！�
湯樂回去時表情十分古怪。
宋晴嵐：“怎么？”
“宋隊！”湯樂見鬼一樣，“他居然分得清楚我和我哥！他叫對了我的名字！部里好多人這么幾年了都沒分清楚過！就今天、就剛剛！周明軒還認錯一次！”
湯其與湯樂無論是從身高體重還是外貌，相似度都達到99%，不是朝夕相處的人根本分不清兩人誰是誰。
可是只介紹了一次季雨時就記住了，還是在裝束一模一樣的情況下，這讓宋晴嵐也有些意外。
“湊巧吧�！彼吻鐛篃o所謂地說，“他沒事？”
湯樂回答：“沒事！說是沒睡好�！�
宋晴嵐：“沒事就好，就怕出去了拖后腿�！�
倒計時3分鐘。
眾人進了偌大的傳送臺，銀白色膠囊艙緊密相連，像蓮蓬上的蓮子。
季雨時進了自己的膠囊艙，坐上安全椅，關上了艙門。
[歡迎，季雨時，您即將出發(fā)完成第一個A級任務]
指揮中心嘈雜的人聲被完全隔絕開了，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季雨時任由安全椅上的鎖扣將他從小腿、腰腹、肩頸逐一包裹，然后看見他左手手腕上的控制手環(huán)發(fā)出了綠光。
那是六名隊友的當前位置和身體狀態(tài)。
季雨時意識到，這一次不是他一個人在時空中穿梭，他身邊還有六名隊友。
[您已連接到公共頻道。]
短暫的提示后，透明面板上顯示出了天穹定律。
“我是時間見證者，我在此宣誓�！�
“絕不改變過去！”
“絕不談論現(xiàn)在！”
“絕不迷戀未來！”
公共頻道里響起隊友們整齊劃一、鏗鏘有力的聲音。
這誓言季雨時早已爛熟于心，但和這么多人一起宣誓，竟比以往多了幾分嚴謹肅殺的味道。
倒計時還剩最后十秒。
季雨時猝不及防，腦海中突然闖入一道低沉男聲，剎那間酥麻了他的聽覺神經(jīng)。
宋晴嵐的語氣很輕松：“所有人準備，天穹守護者七隊，第十三次A級任務，出發(fā)！”
*
好聽的年輕男聲猶在耳側(cè)。
如同之前許多次時間穿越一樣，季雨時深呼吸了一口氣，大約兩三秒后，本該平緩安靜的膠囊艙猛地劇烈顛簸起來！
【警告！警告！您已偏離目的坐標！您已偏離目的坐標！】
膠囊艙里警示燈不斷閃爍，前方透明面板上，無數(shù)五彩斑斕的畫面快速閃過，光怪陸離、匪夷所思。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
尖銳的耳鳴驟然響起，眩暈、惡心伴隨著強烈的失重感襲來，幾乎將人淹沒！
【檢測到非法躍遷！】
【檢測到非法躍遷！】
出錯了��！
季雨時咬著牙，好幾次試圖去按警示按鈕，但膠囊艙天旋地轉(zhuǎn)，強烈震動。
提示音中，他不得不使出全力抓住安全椅扶手，安全鎖扣將他牢牢地扣在了原位，保護他不至于被甩出座椅撞擊到艙壁，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