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胡子回過神來,生怕季雨時拿走他的東西,急得哇哇亂叫。
季雨時卻拿起了一只鐵質(zhì)復(fù)古鬧鐘,然后說:“宋隊,距離我們從太空艙里出去,時間只過了不到兩個小時�!�
第30章
不到兩個小時?
就算因為環(huán)境過于艱苦拉長了人體對時間的感知,他們在那個雨林里也不該才待了兩個小時。
季雨時說:“我們離開這里的時候我看過鐘表時間,距離現(xiàn)在的確不到兩個小時�!�
但是他很快想到了這里的磁場和那個指針亂跳的指南針,補充道:“會不會是鐘表的走速有問題?”
宋晴嵐側(cè)面鼻梁高挺,嘴唇削薄,神眠還對著大胡子沒有放下:“應(yīng)該不會,我出拳雖然沒留力氣,但他的鼻子不至于挨揍一兩天后都還在流血。”
可能是明白了兩人正在討論時間的問題,大胡子嗚哩哇啦又說了一通,看上去有點急。
可惜沒人聽得懂他說的話。
經(jīng)過怪事一籮筐的PU-31,經(jīng)過錨點,兩人對時間感知已經(jīng)跳脫了常理,遇到這種情況,他們并沒有十分慌張。
季雨時放下那個鬧鐘道:“我有個想法。”
他大膽假設(shè):“很有可能這里的時間與雨林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我們被吸入這里就不是偶然,而是和任務(wù)有關(guān)。”
他們這次解鎖的新任務(wù),任務(wù)目標(biāo)是——時間修復(fù)者。
在天穹的時空中轉(zhuǎn)站,小隊已經(jīng)針對任務(wù)目標(biāo)討論過,也與天穹語音系統(tǒng)進(jìn)行過交互。
但所謂的天穹自我意識覺醒,它也終究只是個系統(tǒng),自有一套思維方式,能給的信息有限,因此眾人并未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宋晴嵐注意到季雨時的臉色不佳,渾身也是濕漉漉,便說:“一會兒再來分析,季顧問,我們現(xiàn)在可是翻身做主了�!�
面對暴躁得像熊一樣的大胡子,宋晴嵐微微彎起了唇角,明知道大胡子聽不懂,他還是故意把意思表達(dá)得很明顯:“我們可以先洗個熱水澡,把衣服弄得干凈暖和,再慢慢地吃光這個大胡子的存貨,舒舒服服地來討論怎么從這里出去�!�
大胡子瞪著藍(lán)眼睛警覺道:“咕�?ǜ逻筮蟀l(fā)拉和?”
宋晴嵐動了動槍口,要大胡子移動。
大胡子吹胡子:“拉烏卡古達(dá)!!”
宋晴嵐不理他:“我確定你懂我意思�!�
這位天穹七隊向來就不怎么守規(guī)矩的隊長,就這樣匪氣十足地把大胡子用槍押到角落里。然后他找來了鐵鏈,像大胡子拖他們的時候一樣,把大胡子捆了起來栓在了管道上。
大胡子氣得快厥過去,差點沒把鐵鏈扯斷了!
*
宋晴嵐的安排沒錯,他們現(xiàn)在的確需要進(jìn)食和修整。
太空艙的構(gòu)造比膠囊艙大幾十上百倍,自帶維生系統(tǒng),季雨時走過幾條走廊,又穿過幾個氣閥門,看到了一扇緊閉的外艙門。
那外艙門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開啟過。
季雨時走到浴室,將濕漉漉的黑色作戰(zhàn)服脫下,放進(jìn)了熱風(fēng)清潔機烤洗。
然后,他站在蓬蓬頭下面,用熱水將自己從頭到腳沖洗。
熱汽蒸騰在玻璃上,熱水帶走了從雨林帶出來的、讓人極為不舒服的跗骨濕氣,帶走了來自垃圾山的、臟毯子的各種可疑細(xì)菌臟污,水流滑過身體每一處,直至腳踝。
洗過澡,季雨時草草擦干了自己。
他重新穿上已經(jīng)烤洗干凈的黑色作戰(zhàn)服,一出浴室門,卻看見宋晴嵐靠在走道里的墻壁上,低頭全神貫注地盯著手中那個小小的黑白游戲掌機。
這是季雨時的游戲機。
他來到這里以后就被大胡子連同通訊器等都收走了,顯然宋晴嵐不知怎么要了回來。
上次在PU-31雖說把游戲機給了季雨時,但是他們在大循環(huán)里也自身難保,因此說好的讓季雨時“轉(zhuǎn)移注意力”也沒能做到。
宋晴嵐身上寒意深重,耳垂后面甚至還黏著一片在雨林里黏上的細(xì)小草葉。
看樣子是在等季雨時先洗完。
季雨時走過去,宋晴嵐手中最后一個方塊墜落,游戲恰巧出現(xiàn)了“Game
Over”的字樣。
這里浴室只有一個,隔間卻有很多。
季雨時問:“宋隊,怎么不進(jìn)去?”
要是換做小隊其他人,宋晴嵐當(dāng)然不會在外面等,脫光衣服洗個澡而已,都是糙漢誰比誰害羞。
“現(xiàn)在去�!庇谑撬吻鐛箾]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把游戲機還給季雨時,“排行榜上的高分記錄都是你的?”
不敢相信那真的是人玩出來的分?jǐn)?shù)。
季雨時接過游戲機:“有一些是我不在家的時候,別人玩的�!�
季旻越特別想超過他的分?jǐn)?shù),總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不在的時候,那就是家里那位了,所以高智商的人都和高智商的人在一起。
很難想象對方是個怎樣黏人的類型。
宋晴嵐挑眉:“那你們都很厲害。”
宋晴嵐進(jìn)了浴室,重新選了個隔間,把自己從頭到尾好好洗了一遍。
這過程中,他忽然想明白了季雨時為什么不愿意留在天穹七隊了,季雨時并不是還在記仇——很有可能是因為男朋友的緣故。江城與寧城雖然相隔不算太遠(yuǎn),但還是有一個多小時車程,守護(hù)者的工作與訓(xùn)練都很繁忙,實在是不利于通勤。
成為一個守護(hù)者確實對感情發(fā)展有影響。
別說宋晴嵐了,連隊里三十出頭的段文都還是只單身狗,也不能怪李純總是撩妹總是渣。試想,另一半常常一出任務(wù)就長達(dá)一兩個月不見人影,根本沒有妹子受得了。
雖然季雨時和他的對象是男的,但總歸還是和異性戀的相處沒什么區(qū)別。
那么也就能理解了。
這次的任務(wù)這么超乎預(yù)料,是真的很倒霉。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段緣。
宋晴嵐想,他們回去以后要是季雨時確實不愿意留下,他還是不要勉強得好。
等宋晴嵐洗完早出去,季雨時已經(jīng)在吃罐頭了。
令宋晴嵐驚訝的是,大胡子已經(jīng)被季雨時放了,這會兒正像座小山一樣坐在季雨時對面,吹胡子瞪眼外加比劃著說些什么,而季雨時盤腿坐在沙發(fā)上,咬著一次性勺子,平日里清明的眸子里露出一絲迷茫。
“在干什么?”宋晴嵐問。
聽到他的聲音,兩人都抬起了頭。
大胡子見他出來了,馬上蹣跚站起,要找到東西和這個高的穿越者再次決斗。
而季雨時則稍微怔了下。
宋晴嵐已經(jīng)把胡茬都刮干凈了。
看了這么長時間的滄桑版宋晴嵐,他把胡子一刮,那原本的英俊模樣就干干凈凈地露了出來,季雨時發(fā)現(xiàn)自己產(chǎn)生了一種幾乎從來沒有過的錯覺,他好像忘記對方原本也是個耀眼的人了。
宋晴嵐的槍是隨身帶的,大胡子剛找到一個平底鍋,宋晴嵐就抬起神眠,瞇了瞇眼睛。
大胡子猛地把鍋扔了出去,暴躁地坐下,含糊道:“~*@#�。 �
季雨時與大胡子中間擺著一本畫冊,還有一支筆。
畫冊上被畫了些東西,還寫了幾個奇怪的符號,看上去像是大胡子的文字。
這兩人是在交流?
宋晴嵐便也盤腿坐下,神眠放在腿上,看似隨意地也拿了一罐罐頭,其實時刻提防著這傻大個搶槍。
季雨時吃的是個水果罐頭,吃得很慢:“他有話想和我們說,應(yīng)該是關(guān)于這里的事。”
宋晴嵐拿過畫冊看了看。
不得不說,大胡子的畫技簡直太糟糕了,一團可疑物體難以辨別,旁邊還寫了一串鬼畫符的符號。
見到他們看自己畫的東西,大胡子明確地指著那些符號發(fā)音,然后指了指自己,藍(lán)眼睛眨了眨,又說了聽不懂的幾個單詞。
當(dāng)然,這種交流主要是對季雨時的。
大胡子的發(fā)音晦澀難懂,也很難學(xué)。
季雨時吞了一塊甜得發(fā)膩的黃桃,然后重復(fù)了一遍。
大胡子激動得差點拍腿,猛點頭,又嗚啦啦連比帶劃地說了一大串,季雨時又露出了那種迷茫。
宋晴嵐看得好笑:“我來�!�
難得季雨時也有搞不定的時候,宋晴嵐拿起筆,粗暴地在畫冊上的空白處畫了個垃圾山,然后寥寥幾筆,在垃圾山旁邊勾勒出一個卡通版的太空艙。
季雨時:“你畫得不錯�!�
宋晴嵐道:“那是,本人曾經(jīng)蟬聯(lián)幼兒園簡筆畫三年冠軍�!�
季雨時說:“看出來了�!�
宋晴嵐在垃圾上用虛線畫了個差不多的太空艙,再畫了個箭頭表示太空艙從垃圾山上移動過來,讓大胡子看。
大胡子再次猛點頭,勉強給了宋晴嵐一點好臉色,指著自己講了一堆。
季雨時問:“他的意思是,他和這個太空艙,也是被吸過來的?”
“差不多。”宋晴嵐一邊吃罐頭,一邊在垃圾山的后面涂黑了一團,最后在那團黑色后面畫了個雨林。
大胡子應(yīng)該看懂了,點點頭。
所以大胡子肯定也去過那個雨林。
季雨時已經(jīng)吃完了水果罐頭。
他從宋晴嵐手中接過筆,在太空艙上畫了一個鐘表,又在雨林上方畫了好幾個鐘表,這是在詢問時間的不同步。
大胡子用手在那個雨林圖案上畫了個叉:“咕拉卡。”
“叫我們不要去。”宋晴嵐言簡意賅,“說是死路。”
說完,宋晴嵐隨手拿過另個罐頭,粗暴地打開遞給季雨時:“季顧問,再吃一點�!�
大胡子的存貨還有許多,最近這幾次他應(yīng)該撿了不少。
宋晴嵐自己吃的是個魚罐頭,但這么隨手一拿,就拿了一罐和上次吃過的一樣的午餐肉遞過來,還已經(jīng)打開了。
季雨時:“……”
所以宋晴嵐到底是有多挑食,這是要把不喜歡的先消滅了?
宋晴嵐:“情況不明不白,要是真的與任務(wù)有關(guān),我們得盡量保持體力�!�
季雨時只覺得他這輩子都不想吃罐頭里的葷食了。
因為難以下咽,他吃得很慢,又用筆在太空艙上添加了一道外艙門。
那是剛才去浴室的時候他注意到的,原本想詢問一下從那個方向走有什么,誰料他剛一畫完,盯著他們手中的罐頭露出憤懣的大胡子立馬變了表情,非常激動地說了很多話。
“咕拉卡!咕拉卡��!”
大胡子的樣子很嚴(yán)肅,兩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那里也是不要去的意思。
“去嗎?”季雨時問。
“不去看看不會知道那里有什么�!彼吻鐛瓜肓讼氲溃暗沁@次我可以一個人去�!�
“要去一起去�!奔居陼r道。
“行�!彼吻鐛雇饬�,“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線索最好�!�
他們休息了片刻,大胡子在一旁生悶氣。
兩人都看出來,大胡子也不是非常想勸他們,畢竟這兩個人太能吃了,大胡子的罐頭都少了個冒出來的尖。
從大胡子撿回來的一堆東西里,他們又找到了自己其它的隨身物品,比如通訊器、軍刀、藥盒等物,為了避免意外產(chǎn)生,還找到了一些大胡子撿回來的干凈衣物,帶上了手電筒和一些食物。
*
大胡子不太愿意給他們輸密碼,輸完以后又嘰里咕嚕開始瘋狂輸出,可能是在罵人。
那道久未開啟的外艙門打開了。
與到達(dá)垃圾山前的那一段路程不一樣,這里沒有任何緩沖,外艙門一開,直接就是一片昏暗。
大胡子看起來傻,行為卻算得上精明,怕他關(guān)上艙門他們回不來,宋晴嵐指了指門,又指了指自己的槍。
確定大胡子聽懂了,兩人才打開手電筒走出了艙門。
一跨出艙門,昏暗便消失了。
迎接他們的,竟然是燦爛到刺眼的陽光。
天空蔚藍(lán),萬里無云。
他們站在一座繁華城市的斑馬線路口。
紅綠燈正在閃爍,剎那間,他們仿佛回到了現(xiàn)實世界。
安靜整潔的柏油路面,路面車道分割線的漆面好像還是新的。寬闊的八車道十字路口一個人也沒有,更沒有一輛行駛或等候的車輛。
與那雨林一樣,這里也安靜極了,沒有任何屬于城市的喧囂與人聲。
這是一座空城。
兩人關(guān)閉了手電筒,季雨時說:“宋隊,你看,旁邊那條路面的標(biāo)志是反的�!�
宋晴嵐也發(fā)現(xiàn)了。
他們站在十字路口,能看見兩條有車道的停止線后都寫了英文“STOP”的標(biāo)志,但左邊那個字母是反過來的。
不僅如此,道路兩旁的所有景物都極為對稱,一模一樣停放著的車輛,一模一樣的商鋪,抬眼望去,整座城市的建筑都是左右對稱,呈鏡像狀。
這和雨林的情況太像了,難怪大胡子會是那種反應(yīng)。
他們都明白這樣走下去的結(jié)果是什么。
那就是無論他們走多久,無論他們怎么以為自己能走出這座城市,最后都會回到原點來。
“暫時不去了,這種鏡像很容易迷路。”宋晴嵐道,“我們先回去,再看看其它方向是否可行�!�
“好。”季雨時也有此意。
為了方便此后做時間流速的對比,宋晴嵐出發(fā)前就在通訊器上設(shè)置了計時。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從我們到達(dá)這里,不到三分鐘,這次倒是放棄得很快。這叫什么,及時止損?”
宋晴嵐的語氣有無可奈何的自嘲,他們從來到這里開始就沒怎么移動過腳步。
兩人回頭沒走幾步,驀地眼前光線一暗,城市與陽光都消失了,他們果然瞬間回到了太空艙。
一進(jìn)太空艙,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傳來。
他們穿過走廊,一路上忍受著耳膜震動的痛苦,很快回到了控制室。
控制室里有兩個人,正一人拿著一瓶啤酒,隨著動次打次的音樂搖頭晃腦地蹦著忘我復(fù)古迪。
一個是紅光滿面的大胡子,另一個則穿著熟悉的黑色作戰(zhàn)服。
季雨時:“……”
看這樣子,時間可不只過了三分鐘。
宋晴嵐走過去“啪”地一下關(guān)了音響,太陽穴都在跳。
兩人與音樂一起靜止,齊齊回頭。
李純石化兩秒,然后哭唧唧撲上來:“宋隊!!季顧問!!”
“等等�!彼吻鐛褂檬持复林念~頭,黑眸中滿滿的都是嫌棄,“來多久了?”
李純委屈地說:“都六天了!這回又是個什么幾把任務(wù)��!”
第31章
這一次的任務(wù)。
[任務(wù)模式:卡俄斯]
[任務(wù)規(guī)則:無]
[任務(wù)目標(biāo):時間修復(fù)者]
被“擁有自我意識”的天穹劫持后,他們已經(jīng)完成過一個被評為超S級的【銜尾蛇】任務(wù),那種任務(wù)實在是讓人身心俱疲,因此這一次出發(fā)前,宋晴嵐從等待解鎖的任務(wù)中選擇了一個A級任務(wù),能用來解鎖更多關(guān)于他們什么時候能回去的提示就足夠了。
原以為這個任務(wù)與【銜尾蛇】比肯定很簡單,畢竟A級與超S級不是一個量級,簡單到系統(tǒng)甚至都沒有給他們規(guī)定任務(wù)規(guī)則。
誰知道這個該死的系統(tǒng),再一次把他們打了個措手不及。
季雨時基本上已經(jīng)確定了,他們被吸入這個地方并不是偶然。
不管是上下鏡像的雨林,還是左右鏡像的城市,時間的流速都遠(yuǎn)超常理認(rèn)知。
這些奇怪的現(xiàn)象與之對應(yīng)的便是他們的任務(wù)目標(biāo):時間修復(fù)者。
對他和宋晴嵐來說,他們不過是離開這個太空艙剛剛?cè)昼姇r間而已,但對于李純來說就不一樣了。
按照理李純的說法,他是六天前到達(dá)這個地方的。
和他們一樣,他的膠囊艙也墜落在了垃圾山,迷迷糊糊中看到了一個鼻孔流血并塞著紙巾的大胡子。
大胡子觀察了他身上穿著的制服,確認(rèn)了他還活著以后,就慢吞吞地拿走了膠囊艙里面的營養(yǎng)液,然后用一根鐵鏈將他捆住,連同撿到的物資一同撿回了太空艙。
“我差點以為我要被他肢解烹飪了!”李純說,“那時候我動不了,連遺書都想好了。你們想想,多倒霉啊,出任務(wù)的半路上被個系統(tǒng)劫持了就算了,任務(wù)還做完一個又一個,又不他媽加獎金!這也罷了,畢竟進(jìn)天穹的時候我發(fā)過誓,要做一名大無畏的守護(hù)者�?墒俏乙钦娴乃涝谶@個鳥不生蛋的地方,我他媽死都不瞑目,上回那妹子還等著我去問她要聯(lián)系號碼呢!”
宋晴嵐睨他:“逼逼半天,最后一句才是重點�!�
李純卡了下:“那只是附加重點。其實我也不是很怕死,在PU-31的時候多多少少也死了好多回了吧,我就是害怕我一個人死在這里,連你們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李純這個話癆一來,這太空艙里就有了些煙火氣。
異世界里冷清怪異的氛圍被沖淡,連帶著大胡子都沒再操起平底鍋要和宋晴嵐一決高下了。
大胡子看到他們回來,哇啦哇對他們說了幾句話,又指了指李純表示自己救了他,然后他咕嚕嚕喝完手中的啤酒,就地倒下呼呼大睡,令人想到一個詞:心寬體胖。
在宋晴嵐與季雨時走后的三分鐘——也就是太空艙的六天里,李純與大胡子已經(jīng)進(jìn)行了深刻的交流。地面上、墻壁上,都貼滿了兩人交流后的作品,原本還算有趣的畫冊被畫得面目全非。
季雨時聽著宋晴嵐與李純的對話,然后順著那些“交流作品”看過去,有些能看明白,有些看不明白。
“其他人呢?”宋晴嵐問。
“不知道�!标犻L一回來,李純也不敢繼續(xù)放縱了,老實道,“通訊器在這里沒有連接,我也不知道文哥他們?nèi)ツ膬毫�,說不定也還在來這里的路上�!�
和季雨時一樣,李純也是從進(jìn)膠囊艙準(zhǔn)備躍遷的那一刻墜落到這里,對他來說與隊友們分開也不過一會兒功夫。
看來,不僅是那雨林、城市的鏡像世界有時間流速的問題,這整個世界都與外界有時間差。
季雨時對著墻上的一張紙問:“這是畫的大胡子?”
那張紙上畫了個太空艙,艙旁畫了九個人,其中一個人個子特別高大。
太空艙倒是按照宋晴嵐的卡通版畫的,那個人丑得一看就是出自大胡子的手筆。
“大胡子?”李純接受了這個簡單的稱呼,點點頭來說,“對,這是他畫的自己。他們來的時候應(yīng)該是有九個人,現(xiàn)在只剩他一個人了。我看這制服還有太空艙,他們該不會和我們一樣是穿越者吧?”
宋晴嵐道:“有可能。他們也是被吸過來的�!�
李純想起了什么,走過去說:“季顧問,他在這里寫了字但是我看不懂,你能看懂嗎?”
李純找出來另外一張紙,紙上的大胡子畫得更詳細(xì)一些,身上還穿了制服,制服上畫了幾個符號。
這些像符號一樣的東西就是大胡子寫的文字,沒人能看懂。
李純卻問對人了。
季雨時一看到這些符號,就立刻記起了小房間里的密碼鍵盤,這畫里的制服上與那密碼鍵盤上有相同的符號。
季雨時說:“如果密碼鍵盤上的符號是數(shù)字,那么我把這其中的兩個符號按照1-9的數(shù)字鍵盤位置對應(yīng),應(yīng)該是18。”
宋晴嵐明白了:“按照你的對應(yīng)分析,用排除法的話,那前兩個符號就肯定不是數(shù)字了。”
“應(yīng)該不是�!奔居陼r看回那張畫著太空艙的畫,“不過既然它們出現(xiàn)在制服上,就算不是數(shù)字,肯定也代表了地區(qū)、項目等含義,搞清楚它們的意思,我們就能知道大胡子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季雨時說到這里,頓了頓:“九個人……就只剩他一個人了?”
太空艙里幾乎沒有其他人生活過的痕跡。
控制室里堆滿了雜物,不是短時間內(nèi)可以達(dá)到的壯觀程度,必須是長時間的累積。而大胡子那亂糟糟的頭發(fā)和長長的胡子,也說明了他來到這里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
所以,大胡子到底一個人在這里生活了多久?
小房間門口的那些多次拖拽過后留下的鐵鏈痕跡,也說明了大胡子拖回來的人不止一個,那么,那些人又去了哪里?
為什么這個地方只有大胡子一個人?
宋晴嵐思考著:“會不會像天穹十二隊那樣,那些人也進(jìn)了雨林,或許還進(jìn)了那個城市,或者別的什么地方。”
李純奇道:“天穹十二隊?還有什么雨林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