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六：
孟殷審美欣賞水平高，一般的女人入不了他的眼。
喬奈每次在試衣鏡前挑選衣服換裝，他的一套高要求審美統(tǒng)統(tǒng)沒有用。
“你穿什么都好看�！彼@是發(fā)自肺腑絕不是敷衍的話。
對著鏡子的喬奈回嘴：“又不是給你看的�！�
他頓時覺得這些衣服丑透，干脆利落的扒了它。
七、
孟殷成績好的原因絕不是他熱愛學(xué)習(xí)，可能智商高確實是一方面。
他年幼時期，父母有一次為了實驗，住在實驗室的地下室一年。
這期間為避免他無聊，孟父做了個簡易的圖書架，買了許多書放上面給孟殷打發(fā)時間。
地下室陰暗，白天必須開燈才能照明。
孟殷喜歡捧著書趴到門縫那里，一邊想著外面的太陽，一邊覺得書里的世界就在門外。
飯間，孟母把他抱起來說地上臟。
“媽媽，”他睜著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懵懂地問，“為什么我沒有書里寫的那些朋友呢？書里說長頸鹿妹妹有鄰居大象，狼大叔和虎爺爺是好兄弟，可我只有一個人。”
幼兒園的小朋友說他身上有實驗室的藥水味，也經(jīng)常不和他一起玩。
孟母回答說：“等你成為最優(yōu)秀的人，你永遠(yuǎn)不會缺朋友，他們都會為你吸引而來。”
孟殷懂了，決定好好學(xué)習(xí)天天向上，以后做一個全能優(yōu)秀的人。
當(dāng)十三歲成績超出同齡人的孟殷站在母親的畫像前，卻笑中有淚喃語：“這是您的第二個謊言�！�
八：
孟殷的母親撒過的第一個謊：
“等你十歲生日時候我一定回來陪你。”
八歲孟殷被送到爺爺家，他自小喜歡粘著媽媽，膽子小，愛哭。
知道自己要離開媽媽時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坐在爺爺家客廳的沙發(fā)上，不吃不喝到住院。
后來媽媽打來電話，說等他十歲一定接他回身邊。
每隔兩個月，孟母便因癌癥病危，他跑到醫(yī)院，像個小男子漢站媽媽病床前說以后會照顧好自己，會不挑食好好吃飯，會交很多很多朋友，會和哥哥好好相處……
媽媽露出勉強的笑容給他一個擁抱。
這是媽媽留給他最后的笑和溫暖。
九：
孟殷以前最喜歡布偶。
他童年最好的朋友是一個不會說話的布偶兔子，即便它的一只眼睛被老鼠啃掉變得丑陋，孟殷仍是把它當(dāng)成寶貝，取名叫安生。
安生陪他渡過無數(shù)個一個人的夜晚和在難聞的實驗室生活的日子，后來隨父母顛簸，某次坐火車上他抱著安生睡覺，一覺醒來安生不見了。
孟殷難過得直哭，父母給他買了很多只新的比安生更漂亮珍貴的布偶，但他還是不高興。
孟母離世后，孟父申請到國外的參與項目，在和哥哥鬧矛盾的寂寞生活里，孟殷想念起曾經(jīng)和布偶們待在一起的時間。
他養(yǎng)成收集布偶的愛好，越是大師絕版的布偶他越費盡心思得到，好似這樣能“似曾相識”。
十：
梁貞和孟成瀾都說孟殷戀母。
對于這點他沒有否認(rèn)。
這世上他曾付出過的最深感情便是自己的媽媽。
他記事起就覺得孤單，當(dāng)他上幼兒園學(xué)會到這個詞，老師交大家念它的拼音，孟殷突覺心中某個一團(tuán)黑，一團(tuán)亂麻的東西有了名字。
這個東西強大又難除盡。
唯有媽媽說的和她做的飯菜，可以短暫地祛除。
十一：
孟殷喜歡聽睡前故事，這是他和孟母的秘密。
睡前愛聽故事的小男生是不夠勇敢的愛好，出于這個的認(rèn)為，他不敢讓人發(fā)現(xiàn)，除了愛給他講故事的媽媽。
十二：
孟殷討厭小孩。
因為跟小孩是沒有道理可講。
他們作為天生的破壞王，無所畏懼。
直到喬奈生下一對屬于他們的寶寶——一對漂亮的姐妹花。
他找不到語言來形容這種幸福，就像前半生所有的負(fù)重行走只為換來這一霎那的感動。
一周后喬奈出院，孟殷表示之前的幸福神馬都是錯覺。
這兩個小家伙憑什么睡本該屬于他的半邊床。
“我聽說小孩子從小不能和父母一起睡，”他甚至找到兒童專家來證明這個論點。
喬奈半信半疑，但為孩子健康著想，采納了這個建議。
陰臉半個月的孟殷總算給兩小只好臉色，笑瞇瞇地輕彈她們的腦門：“給爸爸滾到隔壁兒童房�！�
自然他提出的論點，包括那個兒童專家，真假都有待考證。
十三：
孟殷收到的第一封情書他至今沒有扔掉。
至于寫信的人他早忘記了。
這封情書令他第一次思考未來的妻子，作為紀(jì)念他順手保留。
信封末尾的署名在他眼里和標(biāo)點符號沒區(qū)別。
有年暑假，音音和巧巧（孟殷女兒的小名）在外公家玩，翻到這封信，作為可以“謀害”爸爸的鐵證，兩女兒興致沖沖地去找媽媽告狀。
喬奈看完一眼信的內(nèi)容，叫女兒們打哪拿的打哪還。
兩閨女：“……”
她們的表情從開開心心瞬間垮成“（_）�！�
但是當(dāng)天晚上孟殷留宿書房。
不知自己犯了何錯的孟殷習(xí)慣性找女兒打聽。
玩著布娃娃的妙妙童音可愛地說：“爸爸，我要用一個月雙倍零花錢交換�！�
音音冷哼：“你要答應(yīng)我養(yǎng)狗。”
女兒們越來越不好糊弄了，為家庭和睦著想，孟殷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yīng)。
于是知道喬奈生氣原因的孟殷，在女兒的房間里笑成一朵花。
妙妙同音音：“……”
嫌棄臉。
十四：
孟殷長期待在軍隊，手掌結(jié)出厚繭。
妙妙和音音一歲的時候最討厭爸爸摸臉，刮的疼。
每當(dāng)她們露出一副淚汪汪的表情，喬奈會徑直趕孟殷離遠(yuǎn)點。
得不到“小棉襖”的親親抱抱，孟殷傷心了一陣。
在以后兩閨女的記憶里，爸爸的手上永遠(yuǎn)戴著黑色手套，小時候她們會問：“爸爸，夏天你就不熱嗎？”
孟殷搖頭。
長大后她們出嫁離家后說：“爸爸，您不用再戴著這個了�！�
孟殷還是搖頭。
雖覺父親總是板著臉難以揣測喜怒，可兩姐妹知曉，父親的愛沉默如山。
十五：
和喬奈結(jié)婚數(shù)年，孟殷從沒在喬奈那里聽到過一句“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想你”等諸如此類的情話。
這是孟殷人生第一遺憾。
妙妙和音音相繼出嫁后，山上的別墅顯得冷清許多。
入秋喬奈感冒病了一場，躺床上睡得迷迷糊糊。
她夢到自己兩個女兒還在家，剛喊她們的名字別墅便空了，生病使人脆弱，喬奈情不自禁的流下淚。
“我還在呢，”孟殷說。
他陪守在喬奈病床前。
兩人一起生活這么多年，恩恩怨怨隨著財米油鹽仿佛都似過往云煙。
這時，一種說不上悲喜的感情占上風(fēng)，喬奈醒來道：“還好有你在身旁�！�
孟殷等了快一輩子，有這句話卻也無憾。
十六：
依照一副好皮囊和顯赫的權(quán)力，孟殷身邊從不缺女人投懷送抱。
熟悉孟殷的人大多不可思議這個冷面冷心的權(quán)貴人物，竟還是個多年不變的癡情種：
任憑妻子如何冷淡，孟先生常年抱冰取暖。
有人為討好孟殷，找了一位和喬奈九成模樣相似、脾氣性格如出一轍的女人送到孟殷所住的賓館。
那時孟殷和喬奈剛因為一件瑣碎小事鬧矛盾，照例他被趕出房間。
孟殷氣得驅(qū)車開到賓館睡。
抱冰久了他也會冷，在賓館見到那個女人時，孟殷有想過是否用這人代替喬奈的可能。
他坐酒店房的沙發(fā)上，脫下軍裝大衣外套，類似喬奈的女人眼淚刷刷下流：“孟先生，我喜歡你�！�
孟殷疊著雙腿，毫無面色波動，“她不會這樣叫我，你直呼我名字�！�
女人抖了一下，單“孟殷”兩個字念起來就有千斤重，極少有人能敢當(dāng)面直呼孟殷名諱。
她磕磕巴巴地艱難地念出來。
眼見孟殷似有所滿意，這個期間她雙腿軟得站不直。
孟殷身上屬于軍人的威懾以及他的氣場，足以令一般人忍不住地膽寒。
他直勾勾地盯著女人看，看得對方誤以為自己有機會，結(jié)巴地說：“孟……孟殷，我服侍你洗……”
“噓，”孟殷比指放唇邊，“安靜，我要醞釀，盡量想象你是她�！�
女人干巴巴地繼續(xù)坐在對面。
直等孟殷說：“好了。”
女人站起來。
“你就像剛才那么坐著，然后……”
女人認(rèn)認(rèn)真真坐直等待孟先生的命令。
“你對著我，誠誠懇懇說一百遍今天都是我的錯，求求孟殷大人原諒我�！�
女人：“……”
有錢人的愛好真特別。
聽完一百遍的孟殷舒舒服服地回家了，主動去找喬奈和好。
第102章
番外2
喬奈的n多小秘密：
一、
喬奈結(jié)婚的地點在國外教堂舉辦，
回國加辦一場中式婚禮。
按照她的要求，不相干的人一個未請，然而這場婚禮依舊轟動北城。
兩場婚禮的當(dāng)晚孟殷都喝醉了，
半夜喬奈醒來對方不在身側(cè)，
擔(dān)心孟殷醉酒后出事，她下地找人。
卻見到孟殷站在月光下的陽臺上。
她放輕腳步，
靠近了聽見孟殷在對一盆仙人掌說：“我以后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仙人掌：“……”
“我的老婆叫喬奈。”
仙人掌：“……”
孟殷笑著：“真好�！�
喬奈默默回房間，決定當(dāng)作沒有看見孟殷這小朋友的一面。
二、
自小失去父母的喬奈其實一直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庭。
被梁貞接到梁家，有次梁貞帶她逛超市遇到同小區(qū)的熟人。
簡單打完招呼，下午喬奈一個人在路上遇到這幾人。
他們問完喬奈的基本身世后，連連說可憐，
梁貞真是個好人等等。
她記得他們的眼神，來自優(yōu)越者的同情和憐憫，沉甸甸的壓在她胸口。
n年后某次看到一個節(jié)目，
電視機里受慈善協(xié)會捐助的孩子一一上臺領(lǐng)取捐款，那些媒體人和慈善家的目光和當(dāng)年那幾人雷同。
喬奈意識到這種貧富帶來的階級差異，她無法真正成為梁家里的一份子。
二十二歲的喬奈最喜歡一本雜志里寫過的話：“這個男權(quán)當(dāng)代的社會，男人征服世界，女人靠征服男人擁有世界。”
女權(quán)興起，
這句話無疑飽受詬病，但喬奈不知為何牢記在心。
二十五歲，
她對此運用嫻熟。
三、
生巧巧和音音這對姐妹花，
喬奈難產(chǎn)大出血，九死一生。
往后孟殷徹底斷了讓喬奈再生一胎的想法。
心血來潮，
睡覺前喬奈摸著孟殷的耳垂，湊上嘴問：“我生產(chǎn)那天我好像聽見你哭了。”
孟殷一笑：“怎么可能�！�
喬奈笑著沒拆穿，她可記得接生的護(hù)士說：“孟太太您再加把勁，您先生現(xiàn)在在門外哭得泣不成聲�！�
當(dāng)時喬奈心里有氣無力地想：“這護(hù)士說話還挺文鄒鄒的�！�
出了院，她想：“泣不成聲，哈哈哈，真是個好詞語�！�
四、
孟殷的下屬們私底下都說喬奈不好伺候，脾氣差，要求多。
喬奈只不過是恨屋及烏。
多年過去，別墅里喬奈和女傭們處得感情好，這下他們連女傭也不敢得罪了。
終于有人跑到孟殷面前吐苦水，恰巧喬奈要給孟殷端水果盤進(jìn)他書房。
聽到里面談?wù)摰阶詡�，她豎起耳朵偷聽。
孟殷輕描淡寫地打發(fā)下屬：“連我都得看家里她們的臉色，更何況你�！�
下屬：“……”
心情好的喬奈決定晚餐給孟殷加個雞腿。
五、
懷巧巧和音音動過一次不大不小的胎氣，導(dǎo)致姐姐妙妙自小體弱多病。
有年巧巧病得嚴(yán)重，國內(nèi)最好的兒童醫(yī)生都看了，高燒仍舊不退。
一向不信佛，因為軍規(guī)也不能信佛的孟殷，不知打哪聽到城南山上的寺廟特別出名，三跪九叩幾百條石階上山求來一張平安符。
喬奈說謝，膝蓋磨出口子強裝無所謂的孟殷道：“只是不想看見你哭，一張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知是不是符的作用，巧巧真的身體好起來。
有件事喬奈瞞著孟殷，她也求了一張同樣的符，孟殷把平安符遞來的那瞬間，她選擇保守這個秘密，繼續(xù)偽裝做個從小對《圣經(jīng)》感興趣的女人。
六、
喬奈喜歡狗，而孟殷對狗有巨大的陰影，哪怕是一只小小的寵物狗也不行。
某天孟殷突然送了音音一只小狗在家養(yǎng)，喬奈不顧女兒的哭鬧硬把狗送到外公家。
“音音，不許把狗帶到家里！”
音音有理有據(jù)地反駁：“我們家最怕狗的爸爸都答應(yīng)我了，您為什么要送走它！”
“我對動物毛過敏�！眴棠慰攘藥紫�，在女兒探究的目光下硬著頭皮演戲，“見到都……咳咳……”
音音似乎相信了，晚上回來孟殷問起，喬奈同樣用這個理由搪塞。
第二天起來，她發(fā)現(xiàn)柜子里所有和動物毛有關(guān)的大衣全被孟殷處理了。
喬奈：“……”
還能怎么辦，只能演戲演到底。
七、
喬奈有只真話黑匣子。
比如說，可可姐問起行李箱追蹤器。
喬奈的真話是：“她故意帶上的，為讓孟殷找到她�！�
可可姐問過她為什么孟殷會突然有追求權(quán)勢的斗志。
喬奈的真話是：“當(dāng)然是刺激他，沒有絕對權(quán)利如何囚禁自己想要的人�！�
孟殷說：“你是愛我的，塔羅牌是真正的測試，里面只有一張我的簽名�！�
喬奈的真話：“我愛你的美貌和權(quán)勢�！�
八、
喬奈經(jīng)常覺得可可姐眼熟。
總算想起來小時候她和可可姐有過一次照面，對方參與策劃過少年時孟殷的離家出走，開車帶孟殷去機場后被警方攔截。
她想知道對方和孟殷到底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