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基地這么大，一時半會兒想找著她，不可能。”

    薛清澤冷淡地潑下冷水。

    然后，更晴天霹靂的事兒發(fā)生了。

    “我的帽子——”

    操場對面，兩道人影呼喊跑過來。

    他們腦袋空空，緊緊追著朝操場這邊飛來的雀鳥，身影隱約有些熟悉。

    大隊長和教導員捂著被風吹亂的頭發(fā)，一臉懷疑人生。

    今兒個到底咋回事兒？又上午剛看了隊員逮耗子的騷操作，這還沒完，回頭他倆就被兩只鳥給搶了？

    對！

    鳥突然搶走了把他們的警官帽！

    “前面的同志，幫幫忙，我們帽子被搶了……”風中傳來中年人的呼喊聲，帶著無奈和著急。

    第10章

    六只黑貓貓

    貓，你這樣以后會被打的……

    初秋的風拂過草地，大隊長和教導員半瞇著眼瞅兩只囂張的強盜鳥。

    剛剛他們還討論著，要不要在基地放小米粒兒給附近經(jīng)過的小鳥。

    果然，人間不值得！

    操場這頭，隊員們還在手忙腳亂地扯網(wǎng)，想一股腦把四處亂竄的老鼠兜回來。

    后頭頻頻傳來大隊長和指導員急切的呼喊，“快幫我們把帽子弄下來，等它們飛跑了，就真找不到了！”

    那兩只鳥也不知怎么想的，叼著警帽在兩腳獸頭頂?shù)涂诊w翔，來回亂竄。

    隊員們挨挨擠擠，抓老鼠的被揮舞桿子戳帽子的撞到，大家伙亂成一鍋粥。

    腳底下是逃跑的老鼠，頭頂上是挑釁的強盜鳥。

    薛清澤眼皮子狂跳，斜眼往角落里瞅。

    果然，那里蹲著只捂爪偷笑的黑貓，圓圓的貓眼亮晶晶，小肚皮劇烈起伏著都快笑出淚了。

    趙華跟薛清澤裝著逮老鼠，兩個腦袋好似不經(jīng)意地湊到了一起。

    “老薛，那妖貓想干什么？”趙華覺得，眼下這幕跟某只能鬧出各種雞飛狗跳的貓，脫不了關系。

    特別是教導員和大隊長呼喊聲越來越近，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這邊混亂一片后，兩位領導目瞪口呆，跺著腳罵：“你們這群小混賬，就是這么逮耗子的？！”

    “……”

    薛清子眼皮子跳得越來越快，覺得眼前畫面賊熟悉。

    “對，那天晚上在派出所那兩幫人也是這么吵起來的！”

    趙華悄默聲后退，躲到薛清澤身后，只敢用眼角余光瞅那邊加入了追帽子隊伍的大隊長和教導員。

    兩位領導身體力行親自上手，畢竟帽子是他們的，怎么也不能干看著，那影響多不好！

    可惜，他們?nèi)说街心�，靈活度和速度明顯跟不上天天訓練還上天入地的隊員們。

    一向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教導員滿頭黑發(fā)被吹得倒伏出去，活像是團雞窩。

    趙華和薛清澤鬼鬼祟祟，眼皮子跳，太陽穴也開始突突亂跳。

    “要是以后東窗事發(fā)，大隊長找上門來，你就說那貓是你養(yǎng)的！”

    趙華總覺得再這么下去，他就會被貓連累、然后被掃地出門！

    “為什么是我？”薛清澤不想認賬。

    果然預想成真了，那貓就是一籮筐麻煩！

    可為什么要他來幫忙擦屁股？

    趙華一本正經(jīng)，義正言辭：“你有病��！”

    “我沒病，我扛不��！”回頭他被特警大隊掃地出門，那得是一輩子的笑料。

    薛清澤：“……”這話說得好有道理，他竟無法反駁。

    “大家快跑，往林子里跑！”灰毛老鼠嘰嘰喳喳，興奮地邁動短腿來回竄。

    靈活的胖老鼠速度賊快。

    三四十只四處亂竄的老鼠被它忽悠著，慢慢聚集起來，沿著草地朝北而去。

    它們成群結(jié)隊，在隊員們跟前呲溜竄出去。

    大耳朵長尾巴的毛茸茸挨挨擠擠，落進人眼中，驚悚又邪惡，隱隱的還讓人犯惡心。

    “大家聽我的，咱們把那貓引到老鼠王那兒去。”

    “老鼠王被逮了，咱以后還能在林子里混！”

    “這邊兒住的兩腳獸忒不是東西！”

    灰老鼠一說起這個，其他老鼠立刻憤憤不平起來。

    “吱吱吱！”

    對，還是回老家舒服！

    這邊兩腳獸難纏得很。

    趕緊收拾包袱跑路！

    局面完全被聰明鼠掌控，鼠鼠得意極了，躬身裝成被其他老鼠擠出去的樣子，一路跌退到了鼠群中后游。

    最后，它拽著小弟偷偷摸到了鼠群邊緣地帶。

    警惕著，時刻準備溜號跑路。

    “帽子，帽子要掉下來了！”

    吳劍葉爬上平房，一路前沖，猛地捅出棍子，想勾住帽子。

    鳥兒咕嚕嚕轉(zhuǎn)脖子，在空中漂亮地翻滾一圈，振動翅膀斜飛著沖上天空。

    鳥兒將將從吳劍葉手指邊上擦過。

    只是，它飛的速度似乎快了些，帽子被風吹起，飄飄搖搖，沖著奔跑的鼠群正中央飛過去去。

    另一頭的強盜鳥見同伴離去，也跟著沖向天空。

    鳥爪抓住的警帽順著風，飄飄搖搖掉了下去。

    落點同樣在前方的鼠群范圍里。

    完！蛋！了！

    哐哐三個大字帶著沉重壓力砸在吳劍葉腦門兒上，他非但沒逮到耗子，還讓領導親眼看著自己的警帽被搶走摔到老鼠群里。

    天��！

    親娘嘞！

    很有可能影響仕途��！

    千鈞一發(fā)，一抹黑影閃電般竄飛出去。

    小腦袋頂上降落中的警帽，猛撲過鼠群，借著慣性帶帽子一起跳躍落地。

    將將好，落在了教導員和大隊長跟前。

    “哎呦，這是我的！”

    頭發(fā)蓬亂的徐文剛眼睛笑瞇成起來，眼角帶起了淺淺的魚尾紋。

    紋路顯出了蒼老的歲月，也沉淀出了成熟和氣度，看起來很是溫和寬容，讓人心生親近感。

    徐文剛蹲身去取帽子，斜著落在青草上的警帽邊沿剛好拱出了個圓溜溜的可愛貓腦袋。

    貓貓三角耳被壓平在帽檐底下，爪爪尖露出帽子。

    金燦燦的漂亮貓眼左右打量，靈氣地瞥向了徐文剛。

    “喵～”

    半邊身子被壓在警帽底下，黑貓貓拼命拱腦袋。

    “哎呦，可真聰明！”

    徐文剛拿起警帽，左右瞧了瞧。

    沒錯，就是他的！

    教導員不缺帽子，問題是手里這個戴了好幾年，舒舒服服，他最喜歡。

    連帶瞅著小黑貓都順眼起來，哪哪都是可愛的。

    如果這會兒有系統(tǒng)提示音，樊冬兒肯定能聽見叮叮叮的提示聲。

    “徐文剛對貓貓好感度+10+10+10……”

    “喵～”不用謝。

    在人家地盤上就得搞好關系，以后才好開展工作嘛。

    黑貓笑得半瞇起了貓眼，金瞳彎成月牙狀。

    一人一貓很是和諧。

    唯一受傷的大隊長：“……”

    大隊長瞅著那邊壓到鼠群腦袋上的帽子。

    老鼠瘋狂逃竄，帽子隨著老鼠群飛快移動。

    大隊長嘆息著捂腦袋，有點小失落：“得，回頭再去買個吧。”

    他還挺喜歡那個帽子的。

    大隊長瞅了瞅垂頭喪氣的年輕隊員們，沒提自己的帽子：“行了，不就是老鼠跑了嗎？再抓就是了，瞅你們一個個，一點精氣神都沒有！”

    “都抬起頭！”

    大隊長見帽子徹底沒戲，跟隊員們隨意說了兩句，轉(zhuǎn)身跟教導員沿著來路回去。

    隱隱的，還能聽見大隊長的嘀咕聲：“下回不來這散步了！”

    對，帽子也不能帶！

    吳劍葉垂頭喪氣，隊員們蔫頭耷腦。

    “隊長，那帽子咱還追不追了？老鼠怎么辦？”

    吳劍葉摸摸頭，說起來這事兒是怪他。

    不夠沉穩(wěn)小心，以為對手弱雞就放松警惕，被隼給教育了一頓。

    這教訓，他吃了。

    “老鼠都往林子里跑了，你們留下看看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老鼠�！�

    “我?guī)�幾個人把鄭大的帽子追回來。”順便，還得看看能不能把那群老鼠解決了。

    今天真是太慘了，吳劍葉想。

    額，好像是有點兒慘。

    罪魁禍首貓想了想，小貓步跑過去，安慰地爪爪拍吳劍葉小腿：“喵～”

    黑貓貓蹲坐著，昂著小腦袋，金燦燦的貓瞳都是認真：“抱歉，我肯定幫你把它們逮回來，下回有案子線索，也帶你�！�

    本來只想幫忙逮老鼠的，沒想到中途出了這茬子事兒。

    樊冬兒是深思熟慮后，才叫鳥兒幫忙搶了兩位領導的帽子。

    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訓練隊員們身上干干凈凈，連手機都沒帶。

    想搶他們東西引入林子根本不行，只能搶領導的。

    至于剛才……咳咳，貓貓順便刷了下存在感嘛。

    貓貓表示：我這就帶你立功，麻溜的！馬上的！立刻！

    小黑貓毛發(fā)蓬松，眼神溫軟，好似能治愈一切不開心。

    吳劍葉此刻就有這種感覺，心里暖暖的。

    “貓貓真好。”怪不得大家都喜歡養(yǎng)貓。

    你真?zhèn)�心的時候，這貓好似能感覺到你的不開心，過來安慰你。

    剛才也多虧了小黑，才能搶回了教導員的帽子。

    目睹一切的趙華和薛清澤：“……”

    薛清澤咳嗽了聲，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低聲細語：“萬一東窗事發(fā)，咱倆還是趕緊跑路吧，我有病也沒用�！�

    他們倆可能會被暴起的貓貓受害者掃地出門，讓他們帶著某只黑心貓一起卷鋪蓋滾蛋。

    這妖貓唱念做打一條龍，啥缺德的活兒都叫她干了。

    瞧，兩腳獸多好騙，吳隊長這會子還感動呢。

    一米八幾的漢子滿臉溫柔，小心翼翼握住掌心的貓爪爪，表示回頭就給買零食。

    “咱們待會兒還是跟過去瞅瞅。這貓用盡心思，甚至把老鼠都放了，肯定得出事兒�！�

    他們很明白。

    樊冬兒不是只普通貓，剛才的種種行徑都表明她想把特警拐去某個地方。

    那地方，可能是老鼠才知道的地兒。

    “跟去瞧瞧�！�

    吳劍葉被貓貓安慰得心情好了許多，見趙華和薛青澤跟上了，有些奇怪：“你倆也去？”

    薛清澤和趙華是部隊轉(zhuǎn)警，剛剛特招進來的，吳劍葉跟他們都不太熟。

    特招進來的應該是特殊人才，可這兩位到了大隊也就是個普普通通巡特警，連突擊隊都沒進。

    不知道領導咋想的。

    天天街道巡邏當?shù)袼�，時不時接警給群眾們調(diào)解矛盾，還負責指路維護的活兒，怎么看都不需要部隊特招。

    不過，特招是領導的事兒，誰都不會問，也沒膽子問。

    吳劍葉想了想，為了以后能擼貓，還是得跟這兩家伙搞好關系：“行！”

    趙華和薛清澤眼神非常好，兩人都觀察到了吳劍葉本能掃向樊冬兒的一眼。

    這家伙想啥，薛清澤立刻明白過來。

    薛同志很不想承認，他現(xiàn)在都能沾上貓兒的光了。

    第11章

    七只黑貓貓

    老鼠、拋尸地、[有點尸體……

    老鼠群涌動向叢林深處。

    老鼠們聚集在一起，完全沒有一哄而散逃跑的意思，它們集結(jié)著朝前方狂奔。

    這種情況，讓追著它們的隊員們都既驚訝又好奇。

    “這是要去哪？”

    “組團回老窩？”

    有隊員躍躍欲試起來，盤算著是不是能把老鼠一網(wǎng)打盡。

    老鼠去的地方大家都沒走過，幸好經(jīng)常在山里拉練，他們習慣了走山路，各個都如履平地，跑得飛快。

    不過，說來很是奇怪。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老鼠在回頭看我們？”

    吳劍葉追著追著，居然被時不時回頭的老鼠瞅得心頭發(fā)慌。

    他們常年訓練，五感比平常人更加敏銳。

    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吳劍葉很熟悉。

    只是他習慣了被犯罪分子盯著，被老鼠盯上還是頭一回。

    這感覺……嗯，驚悚又奇妙。

    逃竄的老鼠們不鉆洞也不下地，帶著兩腳獸在山林狂奔，不光是灰老鼠，甚至有越來越多的老鼠回頭看一下。

    大貓得追過來��！

    大貓追過來，老鼠王才有對頭啊！

    就是兩腳獸忒煩鼠，怎么哪兒都有你們！以前就是，咱們跑哪兒找東西吃都有你們！

    你們這群家伙明明比咱們鼠膈應多了，還嫌棄老鼠到處跑！哼！

    被黑豆眼時不時盯著看的隊員們：“……”

    完全不知自己被嫌棄的兩腳獸們懵逼了，傻眼了。

    你們TM地是不是成精了？！

    吳劍葉毫不示弱地跟肥老鼠對眼，竟然從肥老鼠的黑豆眼里看出了人性化的嫌棄。

    兩腳獸，你瞅啥？

    沒見過這么聰明的鼠鼠��！

    吳劍葉瞪大眼：“……”這老鼠果然是成精了吧。

    聽說過有靈性的動物會給人帶路，從沒聽說過老鼠也會給人帶路的。

    難道是想報復他們？總覺得這群老鼠不懷好意。

    “咱們還要追嗎？要不要逮它們了？”

    最遲鈍的家伙，也能看出老鼠群是故意的。

    吳劍葉皺皺眉，鬼使神差地看了眼樊冬兒。

    “喵～”黑貓揮揮白爪爪，繼續(xù)追嘛，有案子哦。

    會立功噠！

    吳劍葉笑了下，“走，先追上它們。”

    低低的貓叫聲似是警告，黑貓金瞳散出幽光，尖爪撓了下趙華脖子。

    趙華停步，就瞅見黑貓爪爪捂鼻子，貓臉皺成一團。

    好像要被熏暈過去似的。

    “有味道？”

    貓趕緊點頭！

    廢話！

    好臭，你們都聞不見的嗎？

    趙華抓住薛清澤，他們不再前行，四下觀瞧。

    薛清澤找了棵極高的古樹，借力在旁側(cè)樹上一蹬，猛地斜飛上去，將將落在高處枝丫上。

    “吳隊，東邊有棟廢棄的屋子，老鼠朝那邊跑了�！�

    樹上不似地面，摻雜諸多腐朽草木和泥土的腥氣。

    薛清澤鼻子翕動，清楚聞到了一縷縷似海鮮腐爛又憋桶里幾個月的臭味。

    那臭味極具穿透性，分明隔著老遠，就從房子的方向傳了過來。

    “我們?nèi)ツ沁吙纯�。�?br />
    “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毖η鍧上肓讼�，沉聲道：“我好像聞到了尸臭味�！�

    啥？

    隊員們都皺眉，開始還不太相信，但越是沿著山路向前，氣味越是濃重刺鼻。

    完全壓過了森林里的草木清氣，鋪天蓋地包圍住他們。

    隊員們笑容消失了，越是靠近廢棄屋子，不好的預感越發(fā)濃重。

    “真、真撞上殺人案了？”

    “那群老鼠帶咱們來了個拋尸地？！”

    隊員們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

    他們！被老鼠帶到了拋尸地？

    這這這……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瞅著一只只還盤桓在屋外等他們進去的老鼠，隊員們心肝發(fā)顫，腦瓜子嗡嗡的。

    今個兒真是撞上邪乎事了。

    老鼠帶人找兇案現(xiàn)場，誰聽了都不帶信的。

    大約摸明白過來的趙華和薛清澤眼角抽搐，心臟狂跳。

    這貓！怎么辦到的？它為什么知道這里有尸體？難道是老鼠告訴它的？

    “各位，當務之急是確定是否真的有兇殺案發(fā)生。”吳劍葉收斂了眉目，冷峻著面龐，沉聲道：“一旦確定情況，先保護現(xiàn)場，再搜索附近有沒有可疑人員�！�

    “明白嗎？”

    “是，隊長！”隊員們也收起散漫，提起十二萬分精神，靠近廢棄房屋。

    吳劍葉遠遠觀察了下屋外的情況：“你們外頭等著，我過去看看。”

    他上前拽了下門鎖，鎖上銹跡斑斑、已經(jīng)沾滿灰塵。

    嗅著越發(fā)刺鼻的臭味，吳劍葉猶豫了下。

    特警從來都是□□，這會子沒工具，木門能簡單地一腳踹開。

    可現(xiàn)在他們光憑臭味就踹房門，似乎不太好。

    “我來。”薛清澤手腕一翻，也不知從哪掏出的鐵絲捅進門鎖：“里面可能有很多老鼠，吳隊長可以先停一下再進去�！�

    樊冬兒沒見過兇案現(xiàn)場，有點害怕緊張，左右看了看，麻溜跳進薛清澤兜帽里，自己給自己埋起來。

    ——嗯，這里干凈又安全。

    薛清澤：“……”

    趙華沉著臉揪住貓耳朵，溫柔消失得一干二凈，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地控訴：“我就知道沒好事兒！”

    “你這小王八蛋！”把他們當救火隊了嗎？！

    什么事都甩他們腦袋上？

    “誒呦誒呦！”

    “痛！”

    樊貓貓被捏得淚眼汪汪，趕緊爪爪拍掉咸豬爪：“不準污蔑貓貓！”

    “我這是給你們立功救人的機會！”

    貓貓端端正正窩在薛清澤帽子里，正義感十足地揮爪爪：“加油！干巴爹！”

    這貓倒是干勁十足，反正干活的不是她！

    “我去！”

    吳劍葉腳踩在正門口，映入眼簾的一幕叫這位身經(jīng)百戰(zhàn)、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大場面的中隊長一陣反胃，惡心得臉都綠了。

    其他隊員順勢往里頭瞧，也看見了畢生難忘的一幕。

    “嘔——”

    他們這行兒跟活人打交道多，很少見尸體，更別說是腐爛很久的拋尸現(xiàn)場了。

    客廳里亂七八糟的工具甩了一地，半腐爛的尸身躺在生銹的斧頭旁。

    老鼠在尸體身上拱來拱去，噬咬著蛆蟲亂爬的腐尸。

    動物牙齒碰撞聲、咀嚼聲，混在風中全入了耳朵。

    特警隊員們又不是法醫(yī)，大小伙子們心理素質(zhì)再強大，這會子也很崩潰。

    “嘔——”

    為什么讓我看到啊�。�！

    簡直要瘋了�。�！

    一個隊員正吐著呢，腳邊呲溜跑過了只肥碩的灰老鼠。

    他扶著樹干狂吐，灰老鼠蹲在對面大石頭上，摩挲著兩只前爪看戲。

    灰老鼠豆豆眼晶亮亮，“吱吱吱……”不是抓我嗎？抓啊抓�。�

    怎么不抓了？

    隊員臉色慘白：“……”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覺得自己輸了。

    發(fā)現(xiàn)有人闖進房間，老鼠齊刷刷抬起眼睛，兇惡警告地瞪向吳劍葉。

    “荷——”

    老鼠們眼珠子泛紅，吱吱吱瘋狂喊叫著，毫無征兆地跳下尸體，瘋狂沖向不速之客。

    “吱吱——”

    老鼠出動，吳劍葉震驚發(fā)現(xiàn)，這群老鼠尾巴是栓在一塊兒的！

    十幾二十只老鼠宛如磨盤，尾巴拴成結(jié)。

    “老鼠王？”他一直以為這種玩意是人為弄出來的獵奇現(xiàn)象。

    居然真的有？！

    它們整整齊齊撲過來時，尾巴飛卷，鼠目泛紅，叫聲吵得人煩躁到想暴走。

    整個場面驚悚又駭人。

    勉強能撐住的其他年輕隊員也撐不住了：“嘔——”

    老鼠動起來，臭味兒又二次爆炸了。

    像是無數(shù)個鯡魚罐頭同時爆開，刺激得人不停淌眼淚。

    這場景，簡直給在場所有人都留下了沉重又惡心的心理陰影。

    赤手空拳的吳劍葉綠著臉退開，蒼天��！

    他三天都不想吃飯了！

    眼瞅著老鼠拼了命往他這里撲，從來都不說不行的硬漢隊長吳要哭了。

    求你了，別靠近我！

    你看起來好惡心！

    天啊，這要被沾上了，吳隊長能哭死。

    他不怕苦不怕累甚至不怕死，但能不能別給這么大驚喜？！

    他寧愿去執(zhí)行最危險的任務，也不想跟惡心玩意打架。

    吳隊長很想拔腿就跑，可想著后頭那幾個沒用狂吐的貨，還是得硬著頭皮上。

    “吳隊長，后退，我們來！”

    趙華一把拖走吳劍葉，與此同時，薛清澤伸手掏進自己帽兜。

    某人毫不客氣，雙手捧起團成貓貓團的樊冬兒，當成核武器面向老鼠王，怒喝：“站��！”

    半空里晃蕩的樊貓貓一臉懵：“喵？”

    “啊啊啊啊——”

    “喵喵喵——”樊貓貓慘叫聲里充滿怒火。

    混賬薛清澤，你死定了！

    啊啊啊！我不想踏進這個房間！

    喵叫聲還在半空中回蕩，空氣忽然安靜。

    吳劍葉被薛清澤擋住，心里感動得不行。

    關鍵時刻，小王八蛋們靠不住�。∵�是人才管用！

    領導，您果然是慧眼識英才！

    然后，下一秒看見客廳場面的吳隊長就愣住了，滿頭問號，一臉懵逼。

    這個人才打開的方式好像不太對勁。

    人才薛高舉“尚方寶劍”跟老鼠王對峙。

    薛清澤身體極力后挪，給貓兒努力往外推：“你們不準動！”

    半空里，黑貓貓耳朵蔫兒答答，生無可戀地浪蕩著小后腿。

    老鼠王顯然相當忌憚黑貓，一雙雙黑豆眼寫滿恐懼，瑟瑟發(fā)抖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徹底失去了剛才的瘋狂氣勢，秒變慫貨。

    才支棱起來回來支援隊長的隊員們：“隊長，咱們……”

    他們舉棍四顧心茫然。

    啊就，啊就……貓老大比他們想象的還威風！

    還猛��！

    “關鍵時刻，還是得貓貓！”

    “老大你不行�。∵�得咱們救駕，看人家貓貓，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