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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辛苦的。”蔡和平靦腆地笑道,又瞥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顧夷嘉。

    他心里暗忖,如果這位是封團(tuán)長以后的對象,自己這算不算是幫封團(tuán)長照顧對象?想想就有些激動,又有些惆悵。

    顧團(tuán)長的妹妹長得真漂亮啊,是他生平見過最漂亮的姑娘,像天仙似的。

    男人嘛,都想娶個漂亮的姑娘當(dāng)媳婦,他其實(shí)也幻想過,顧團(tuán)長的妹妹,簡直滿足了他對仙女的幻想,他也想要這么漂亮的媳婦。

    至于顧夷嘉的身體不好這點(diǎn),蔡和平壓根兒沒放在心上,覺得等她去隨軍后,有軍醫(yī)院那邊的醫(yī)生幫她治療,肯定會好的。

    而且,不是還有封團(tuán)長去操心嗎?

    想法就是這么簡單。

    吃過早餐,時間差不多,眾人便出發(fā)前往火車站。

    火車到站時,蔡和平幫忙將行李一起搬上車。

    每個車廂的臥鋪有四個位置,顧明城的戰(zhàn)友幫他們一家直接定了一個車廂,正好滿足一家五口的需要。

    寶花年紀(jì)小,可以和媽媽睡。

    蔡和平幫忙放好行李后,又將一袋東西放到車廂的桌面上,“這是省城的一些吃食,你們可以嘗嘗,等你們吃完,火車應(yīng)該也到站了。”

    陳艾芳一臉感動地道:“蔡同志,這兩天真是謝謝你了,也辛苦你了�!�

    “沒事,這是封團(tuán)長交待的,我也只是聽令行事�!辈毯推叫Φ靡荒樅┖�。

    陳艾芳:“……”

    第40章

    第一次坐火車,寶山和寶花都很新奇。

    不過他們都很乖,沒有到處亂跑,乖乖地待在他們的車廂里。

    車廂里只有他們一家,不用與陌生人相處,自在許多。

    陳艾芳從行李中拿出一些東西放在車廂中央的桌面上,方便他們?nèi)∮谩?br />
    她又掏出一個暖水壺,塞給顧明城,“老顧,你去看看火車?yán)镉袥]有開水,去裝一壺過來�!�

    顧明城:“有的,我這就去要一壺過來�!�

    等顧明城拿著暖水壺離開,陳艾芳繼續(xù)整理東西,對坐在那里的顧夷嘉道:“嘉嘉,餓不餓,要不要吃些東西?”

    顧夷嘉笑道:“嫂子,剛吃完早飯不久呢,我不餓的�!�

    兩個孩子新奇地趴在車窗,往外看個不停,叫道:“媽媽,火車要開了。”

    “知道了,你們坐好,別摔下來。”陳艾芳頭也不抬地說。

    寶山是個穩(wěn)重的,雖然也很興奮,不過一直護(hù)著妹妹,見她一個勁兒地往上爬,就將她擰下來。

    顧夷嘉無聊地坐在那里,手支著臉頰,笑瞇瞇地看著兩個孩子。

    這時,有人經(jīng)過他們的車廂,同他們問路。

    顧夷嘉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是一個模樣很是俊秀的年輕人,戴著眼鏡,看著斯斯文文的,可能是第一次出行,對火車并不熟悉。

    當(dāng)顧夷嘉轉(zhuǎn)頭時,那年輕人露出驚艷之色,回過神來,白晳的面容瞬間爆紅,有些結(jié)巴,“請、請問……”

    陳艾芳見狀,不禁挑起眉,倒也沒有太過奇怪。

    她知道嘉嘉長得好看,很多沒經(jīng)過事的年輕男人面對她時都會臉紅,只要沒有惡意,她也不會太在意。

    陳艾芳道:“我們也是第一次坐火車,不太清楚,你可以去問問乘務(wù)員�!�

    他們上車時,壓根兒就不知道往哪邊走,還是跟著老顧和蔡和平走的,不用自己找車廂。

    正說著,就見提著暖水壺的顧明城回來。

    顧明城看向那年輕男人,得知他是來問路的,看過他的火車票,給他指了路。

    年輕男人先是看了看顧明城,又看看坐在那里的顧夷嘉,因為弄不清楚他們的關(guān)系,不敢說什么,乖乖地道了謝,提著行李離開。

    顧明城盯著對方的身影,臉上若有所思。

    “你這是干嘛呢?”陳艾芳用手肘撞了撞他,詢問道。

    顧明城將暖水壺放到桌上,拿出一個軍用壺灌了一些進(jìn)去,和里面的溫水混合在一起,確認(rèn)溫度適宜后,遞給妹妹喝水。

    他小聲地和正在整理行李的媳婦咬耳朵,“剛才那年輕人,看嘉嘉的眼神……”

    陳艾芳了然,“咱們嘉嘉長得好看,不奇怪�!�

    說到這里,她不禁想起,聽說部隊里別的不多,就數(shù)單身男人最多,他們嘉嘉到了部隊,不知道會引來多少矚目。

    還有封團(tuán)長……

    “我妹妹年紀(jì)還小呢�!鳖櫭鞒遣凰卣f。

    在他看來,所有覬覦他妹妹的男人都是大尾巴狼,不值得信任。

    陳艾芳動作一頓,盯著他看,提醒他,“當(dāng)年我嫁給你時,才十八歲,比嘉嘉的年紀(jì)還小�!�

    顧明城呼吸一滯,趕緊討?zhàn)�,“媳婦,咱們的情況不一樣!何況那時候,我對你一見鐘情,恨不得將你娶回家�!�

    陳艾芳聽得好笑,什么一見鐘情,她是不信的。

    不過,她能肯定他那時候?qū)ψ约菏怯泻酶械�,不然不會和她結(jié)婚。就算他當(dāng)時急著找人照顧妹妹,也不至于隨隨便便的人都可以,還是想要找一個他也看得順眼的、喜歡的,不然他對妹妹還有其他的安排,也不是非要找個媳婦來照顧妹妹。

    火車緩緩地啟動,發(fā)出“哐且哐且”的聲音。

    顧夷嘉起初覺得有些吵,后來習(xí)慣后,覺得還算可以,同時也有些新奇。

    這七十年代的火車,在她看來非常原始落后,和后世的高鐵飛機(jī)之類的當(dāng)然不能比,但那時候,這樣的火車也已經(jīng)很少能見到了。

    她這算不算是在見證歷史?

    陳艾芳和顧明城一直關(guān)注著她,見她像是有些不適,趕緊問她怎么樣,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說。

    顧夷嘉朝他們笑了笑,“大哥,嫂子,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已經(jīng)是大人,有什么不舒服會和你們說的�!�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絕對不會逞強(qiáng)。

    陳艾芳卻不太相信她的話,小姑子太過貼心,有時候自己不舒服也會忍著,就怕讓他們擔(dān)心,總說自己沒事。

    晚上睡覺時還是讓睡在下鋪的老顧警醒一些,要多注意嘉嘉的情況。

    到了中午,顧明城要去買飯盒,被陳艾芳拉住。

    她聽趙曼麗說過,火車的飯盒份量雖大,但并不怎么好吃,還不如吃他們帶的東西。先前蔡和平買了不少包子餅子之類的,讓他們在車上吃,這些東西可以吃到晚上呢。

    陳艾芳拿出一個嶄新的鋁飯盒,里面有一份雞絲粥,說道:“這雞絲粥聽說這是蔡同志的母親今天早上熬好的�!�

    不用說也知道,雞絲粥是特地給顧夷嘉做的。

    天氣熱,顧夷嘉本來就沒什么胃口,現(xiàn)在舟車勞頓,更沒食欲了,只能吃一些清淡養(yǎng)胃的東西。

    也虧得蔡和平貼心,讓家里的母親一大早就幫忙熬好粥,讓他們帶上車吃。

    顧明城很開心地接過鋁飯盒,夸道:“小蔡確實(shí)是個細(xì)心的,不愧是封凜安排的人�!�

    陳艾芳:“……”

    看丈夫高高興興地拿著鋁飯盒出去找地方加熱,陳艾芳不知道說什么。

    剛才顧明城還不高興地說妹妹的年紀(jì)還小,要是他知道封團(tuán)長的心思……算了,還是不想了。

    現(xiàn)在天氣熱,其實(shí)吃點(diǎn)涼粥也行的,不過顧夷嘉的腸胃不好,對吃食比較講究,吃不得冷的。

    顧明城去要了一些熱水,將鋁飯拿放到熱水里十來分鐘,粥就有了溫度,適合入口。

    顧夷嘉當(dāng)然吃不完一個飯盒的粥,倒出一些在另一個鋁飯盒里,剩下的給兩個侄子侄女吃。

    “小姑姑,我們不吃啦,留給你。”寶山懂事地說。

    寶花拿著一個肉包,“我要吃肉包,不吃粥�!�

    陳艾芳也道:“你自己吃吧,多吃點(diǎn),這粥養(yǎng)身體呢�!�

    顧夷嘉見幾人盯著自己,只好勉強(qiáng)地又塞幾口,實(shí)在吃不下,最后讓陳艾芳帶兩個孩子一起解決。

    天氣熱,像粥這些實(shí)在放不了太久,要及時吃掉,不然會壞掉的。

    這年頭的食材都是純天然的,格外的鮮美,就算涼了、糊了也好吃。

    寶花覺得這么好吃的粥,小姑姑竟然吃不了多少,真是太可憐了,她都為小姑姑心疼,很多東西都不能吃。

    怕顧夷嘉會餓,等他們吃完飯后,陳艾芳拿出麥乳精給她泡了一杯。

    寶山和寶花也一人一杯,捧著美滋滋地喝著。

    顧明城和陳艾芳坐在那里,看著妹妹和兩個孩子高高興興地喝麥乳精,活潑又可愛,不禁露出淡淡的笑容。

    吃飽喝足后,顧夷嘉有些困了,躺下來睡午覺。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努力地想要放松下來,好好休息,不給其他人添麻煩,一定要順順利利地抵達(dá)部隊。

    在她閉上眼睛后,車廂里的人都安靜下來。

    陳艾芳將包裹里特地放著的一條薄被單取出來,蓋在顧夷嘉身上,看她蒼白的臉色,心里又有些擔(dān)憂。

    像這樣的大熱天,根本不需要蓋被子,隨便在身上搭件夏天的薄外套就行。

    但小姑子的身體不行,事事都需要小心,到底與那些健康的人不能比。

    她這樣的身體,就算有男人不介意,但也不適合結(jié)婚吧?

    想到這里,陳艾芳嘆了口氣。

    就算知道封團(tuán)長的心思,她也不看好他們。以封團(tuán)長那樣的身份,并不適合娶一個體弱多病的姑娘,除非以后嘉嘉的身體能養(yǎng)好,不說像正常人一樣健康,至少也不要動不動就生病,甚至影響壽命。

    還有一個最不適合的,就是顧夷嘉不能生養(yǎng)的問題。

    以前就有醫(yī)生含蓄地說過,顧夷嘉的身體不好,直到十七歲她才來月事,而且月事從來不準(zhǔn),幾個月才來一次,會影響生育……

    這年頭,哪個男人會想娶一個不能生的女人呢?

    所以她真的不看好封團(tuán)長,甚至是任何一個男人。

    顧夷嘉睡了一覺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

    她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披頭散發(fā)地坐在那里,連旁人和她說話都沒反應(yīng)。

    “嘉嘉?”顧明城擔(dān)憂地看著她,這是他第一次看到長大后的妹妹醒來時的模樣,像是丟了魂一樣,不管和她說什么,都沒反應(yīng)。

    他差點(diǎn)就嚇得想要封建迷信一把,要不要去找個仙婆來幫她叫魂。

    陳艾芳倒是已經(jīng)習(xí)慣,小聲說道:“嘉嘉剛醒來,還不算完全清醒,要再等會兒�!�

    說著她便去倒水,試了試水溫,覺得水溫差不多,遞給顧夷嘉。

    “嘉嘉,來喝口水�!�

    顧夷嘉低頭喝水,等喝了幾口水后,人也跟著清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嫂子,多少點(diǎn)了?”

    陳艾芳看向手表,“下午四點(diǎn)半�!庇值溃澳阋沁困,繼續(xù)睡吧�!�

    顧夷嘉搖頭,并不是擔(dān)心晚上睡不著,而是睡太多,骨頭好像都睡得酥軟了,空間又狹窄,連翻個身都難,說不出的難受。

    她伸腳去穿鞋,“我想去衛(wèi)生間�!�

    陳艾芳道:“我陪你去,正好我也要去衛(wèi)生間。”

    她不放心顧夷嘉,雖然火車有乘務(wù)員和乘警,安全是沒問題的,但也怕有人沖撞了她,小姑子可經(jīng)不起磕磕碰碰。

    兩人出了車廂,去火車的衛(wèi)生間解決生理需要。

    顧夷嘉先去,等她出來后,去洗了把臉,順便等陳艾芳。

    當(dāng)她洗好臉,摸出帕子正要擦去臉上的水漬時,聽到一道歡喜的聲音,“這位同志,你也在啊�!�

    顧夷嘉轉(zhuǎn)頭,看到是早上問路的年輕人,朝他點(diǎn)了下頭作招呼。

    她的臉還沾著水漬,鬢角的發(fā)微濕,這副出水芙蓉般的模樣,讓對方差點(diǎn)看直了眼睛。

    回過神后,他面紅耳赤地道歉:“對不起……”

    顧夷嘉有些奇怪地看他,好端端的怎么道歉了?

    “我、我叫許志華,這次要去H省……”

    聽著他一口氣將自己的家庭、工作等倒騰出來,顧夷嘉總算反應(yīng)過來,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她一直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以前讀書時,就有不少追求者。

    但她對那些沒興趣,主要也是遇不到戳她審美的男人,更是對那些軟趴趴的、連女朋友都抱不起的白斬雞沒興趣。

    所以看到這人的反應(yīng),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面對這種情況,最好就是保持微笑,不給予任何回應(yīng),畢竟人家也沒有表白什么的,只是語無倫次地自我介紹,看著有些傻。

    陳艾芳從衛(wèi)生間出來,就看到面紅耳赤地和顧夷嘉說話的許志安,眉頭微微一挑,說道:“嘉嘉,我好了�!�

    顧夷嘉轉(zhuǎn)頭哎了一聲,等嫂子洗好手,和她一起離開。

    許志華不好意思地站在那里,沒敢跟過去。

    這女同志是叫“嘉嘉”嗎?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在哪里……

    晚上,時間一到,車?yán)锏墓饩漸漸地暗下來。

    顧夷嘉很快就睡過去,只是睡到三更半夜,胸口悶得難受,悶悶地咳嗽起來。

    除了寶花外,車廂里的人都驚醒過來,顧明城睡在下鋪,對面就是妹妹,黑暗中看到妹妹躬著身體埋在被子里咳嗽的身影,心驚肉跳。

    他趕緊過去,小心翼翼地將她摟住,就像小時候那樣,輕輕地拍扶著她的背,給她順氣。

    等顧夷嘉的咳嗽終于停下,陳艾芳也從上鋪下來,去倒一杯溫水過來。

    “嘉嘉,來喝點(diǎn)水。”

    顧夷嘉虛弱地嗯一聲,喝過水后,朝擔(dān)憂地看著自己的兄嫂道:“大哥,嫂子,我沒事了,你們?nèi)ニ�。對不起,吵醒你們了�!?br />
    “說什么傻話?”顧明城摸摸她的腦袋。

    陳艾芳也道:“這火車的床位太窄,天氣又熱,咱們睡得也不安穩(wěn)�!�

    她熟練地拿來一套衣服,給顧夷嘉換上。

    剛才那一通咳嗽,顧夷嘉出了一身冷汗,衣服黏在身上,要是不換掉,只怕第二天就要生病。

    等顧夷嘉換好衣服,又催他們?nèi)ニ?br />
    兩人雖然擔(dān)憂,但見顧夷嘉不再咳嗽,不好再守著,重新躺下睡覺。

    上鋪的寶山探著頭看,見父母都躺回去,也滿腹憂心地躺下,在胡思亂想中漸漸睡去。

    顧夷嘉卻沒了睡意。

    她擁著被單,整個人埋在被單里。

    人在旅途之中,到底不是家里,就算是臥鋪,睡著也不舒服。

    后半夜,顧夷嘉是在睡睡醒醒中渡過,等天亮后,精神越發(fā)的萎靡,一張臉白慘慘的,雙眼黯淡無神,就像被風(fēng)雨過催折的花兒似的,看得人心驚肉跳。

    等到下午時,顧夷嘉睡了一覺醒來,慘白的臉色突然添了些許紅暈。

    陳艾芳極有經(jīng)驗,看到她臉上的紅暈,心頭一個咯噔,伸手過去,果然摸到一手的滾燙。

    “老顧,趕緊去倒水過來�!彼贿吔兄贿吶フ彝藷�。

    這退燒藥是蔡和平特地買的,還有不少基礎(chǔ)的藥。

    顧夷嘉軟綿綿地坐在那里,就著嫂子的手吃了藥,喝了水,然后哇的一聲吐出來,將藥和水都吐了。

    “小姑姑!”寶花嚇得差點(diǎn)哭出聲。

    陳艾芳也嚇得不行,如果連藥都吐了,那怎么退燒?

    沒辦法,她又繼續(xù)喂,一邊道:“嘉嘉,你忍一忍,千萬別將藥吐出來�!�

    顧夷嘉意識不太清醒,含糊地應(yīng)一聲,努力地忍住嘔吐的念頭,只是這并不容易。

    第41章

    火車還沒到站,包廂里的氣氛凝重得嚇人。

    寶花緊緊地牽著哥哥的手,乖巧地坐在下鋪,沒有出聲,以免讓已經(jīng)焦急的父母操心。

    寶山的嘴唇也抿得死緊,兄妹倆擔(dān)憂地看著對面床上的顧夷嘉。

    顧夷嘉已經(jīng)陷入昏迷之中,沒了意識。

    她的體溫高得嚇人,雖然已經(jīng)吃了藥,但并沒有降溫。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藥都被她吐得差不多,沒有吞下去多少之故。

    顧明城用洗干凈的鋁飯盒裝了一飯盒的清水過來,陳艾芳用清水沾濕毛巾,將之?dāng)Q干,然后給顧夷嘉擦拭臉和手,想為她降一降溫。

    她焦急地問道:“老顧,火車還有多久到站?”

    顧明城肯定地道:“半個小時�!�

    陳艾芳擰緊的眉頭微松,但看到顧夷嘉燒得紅通通的臉,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出發(fā)之前,她就預(yù)想過會在半路上發(fā)生的事,也努力地將需要的藥和物品準(zhǔn)備齊全,以防萬一。但當(dāng)真的遇到小姑子生病,發(fā)現(xiàn)她還是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因為她真的沒想到,小姑子會病得嚴(yán)重到吞不下藥,喂進(jìn)去的藥都吐出來。

    火車上倒是有醫(yī)生,但這種時候,就算請醫(yī)生來也沒有用。

    吃不下藥,就沒辦法降溫,還得將人送去醫(yī)院才行。

    火車?yán)锏某藙?wù)員得知這里有病人,也過來查看,還給他們送了退燒藥,但退燒藥真的沒用啊。

    陳艾芳只能不斷地用干凈的毛巾打濕,給顧夷嘉擦試額頭、脖子和手等地方,想用這種土方法給她降降溫。

    她心里期盼著,火車趕緊到站,好讓他們盡快將顧夷嘉送去醫(yī)院。

    顧明城又去換了一飯盒的清水過來,看到蹲在床前的陳艾芳,發(fā)現(xiàn)她的眼眶發(fā)紅,一臉自責(zé)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的心頭微緊,伸手過去攬住她的肩膀。

    “媳婦,這不怪你,是我堅持要帶嘉嘉一起走的�!�

    陳艾芳低著頭,嗡聲嗡氣地說:“是我貪心了,我應(yīng)該拒絕的,明明我們在老家待得好好的,不去隨軍也沒關(guān)系……”

    如果嘉嘉出什么事,她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明明這些年來,他們都好好的,就算嘉嘉時不時會生病,倒也沒有這般嚴(yán)重到連藥都吞不下。

    顧明城的心情也很不好受,可是看到陳艾芳自責(zé)的模樣,還有兩個孩子臉上的驚惶害怕,都讓他十分難受。

    他安慰道:“可是嘉嘉長大了,她越來越漂亮,如果將你們留在老家,我怕又會遇到第二個姜進(jìn)望,或者總有一些色欲熏心的,會鋌而走險……你們不在我身邊,我無法安心,可能我最后會忍不住想要轉(zhuǎn)業(yè)回來……”

    陳艾芳神色一頓,緊緊地咬住嘴唇。

    她當(dāng)然知道,他有多喜歡自己作為軍人的身份,有多衷愛部隊,要是因為他們讓他不得不離開部隊,他肯定不會后悔,但一定會十分難受。

    可能后半輩子都會所有遺憾。

    她怎么忍心?

    就算是嘉嘉,也不會想要見到他為他們犧牲自己所衷愛的事業(yè)。

    不然嘉嘉也不會決定跟著他們來隨軍了。

    顧明城道:“艾芳,不是你的錯,也不是嘉嘉的錯,只要我們熬過這一坎就好了,我們一家人以后都會在一起,不會再分開了。”

    他的聲音低沉有力,透露著一種堅定的力量。

    陳艾芳驚惶自責(zé)的心終于好受一些。

    她摸了摸顧夷嘉的手,平時嘉嘉的體溫很低,曾經(jīng)她還想著,夏天時要是抱她著睡,就像抱著涼席一樣,格外舒服。

    然而現(xiàn)在,那滾燙的溫度,摸著都覺得燙手,讓她難受之余又忍不住暗暗祈禱,甚至恨不得向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漫天神佛祈求,保佑嘉嘉趕緊好起來……

    時間過得格外的漫長。

    在陳艾芳不知道第幾次暗中祈禱中,火車終于到站。

    此時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diǎn)多。

    他們經(jīng)歷了兩天一夜的火車,總算是抵達(dá)目的地,熬過這一趟相對而言漫長的旅程。

    火車停下來時,安靜的車廂熱鬧起來,不少要下車的乘客匆匆忙忙地搬著行李,擠著下車。

    陳艾芳他們也焦急著想要下車。

    但是這里有一個病人,還有兩個孩子,以及那么多行李,人手根本不夠。

    陳艾芳果斷道:“明城,你先抱嘉嘉下車,帶她去醫(yī)院,我和孩子們慢一些。你放心,我會看好寶山和寶花,我找乘務(wù)員幫忙搬行李。”

    這種時候,她也顧不得行李會不會被人順走。

    比起行李,人才是最重要的。

    顧明城點(diǎn)頭,他先是探頭看了看外面的走廊,發(fā)現(xiàn)走廊里人擠著人,都是急著下車的乘客,如果他現(xiàn)在抱昏迷不醒的妹妹下車,只怕妹妹會被人擠到、傷到。

    他咬了咬牙,正準(zhǔn)備去找乘務(wù)員過來幫忙開路,就見有人過來。

    當(dāng)對方高大的身軀走進(jìn)車廂,原本狹窄的車廂更是顯得逼仄無比。

    然而看到來人,顧明城驚喜不已,“封凜,你怎么來了?”

    連陳艾芳都吃驚地瞪大眼睛,兩個驚惶的孩子也有些驚奇,繼而高興起來。

    “封叔叔!”他們高興地叫道。

    封凜沉聲道:“我讓人打探火車到站的時間,順便過來接你們。”

    他的目光飛快地掠過車廂里的人,最后落到左邊的下鋪,看到躺在那里的人,心頭不禁一緊。

    “顧……你妹妹怎么了?”

    火車已經(jīng)到站,都要下車了,她還躺在床上,可見一定是出事了。

    顧明城飛快地說:“我妹妹發(fā)高燒了,我正準(zhǔn)備帶她去醫(yī)院……”說著,他彎身抱起床上的顧夷嘉,一邊交待道,“封凜,你來得正好,我要先送我妹妹去醫(yī)院,這里就麻煩你……”

    話還沒說完,就見封凜探手過來,將他懷里的妹妹抱走了。

    顧明城:????

    他的速度太快,也太過自然,顧明城對他沒有任何防備,然后懷里的妹妹就這么沒了。

    封凜道:“我送你妹妹去醫(yī)院,你照顧好嫂子和侄子侄女!”

    說著,不等顧明城反應(yīng),長腿一邁,人就往外走了。

    顧明城懵逼地看著他,反應(yīng)過來正要追過去,就見他的警衛(wèi)員小王出現(xiàn)在車廂里。

    “團(tuán)長,我來了!”小王高興地說,看向陳艾芳,“這是嫂子和兩個孩子吧?”

    陳艾芳總算反應(yīng)過來,忙道:“你好。”

    兩個孩子也乖巧地打招呼,“叔叔,你好�!�

    顧明城沒空搭理小王,他現(xiàn)在還是很懵,有種妹妹好像被人搶走的錯覺。

    他飛快地吩咐道:“小王你來得正好,你幫忙搬一下行李,我去找封凜�!�

    說著就往外跑。

    小王被他弄得有些錯愕,只好轉(zhuǎn)頭看向陳艾芳,說道:“嫂子,我先搬行李,你照顧好侄子侄女�!�

    陳艾芳應(yīng)一聲,看了眼車廂外,問道:“小王,你幾時來的?”

    “我早就來了,和封團(tuán)長一起來的。”小王一邊搬行李一邊說,“封團(tuán)長讓人打聽清楚火車到站的時間,和我們一起過來�;疖囈坏秸�,他就先上車過來找你們,封團(tuán)長的腿長,走得快,我們都追不上他呢……”

    陳艾芳滿臉復(fù)雜地看著他,覺得這些男人是不是太粗心大意?

    難道就沒一個人覺得,封團(tuán)長熱心過頭了嗎?

    另一邊,封凜抱著人走出車廂后不久,就遇到他的警衛(wèi)員小張。

    小張是擠著人流尋過來的,天氣熱,人又多,真是生生擠出了一身的熱汗。

    等他看到自家團(tuán)長抱著個人走過來時,頓時傻眼。

    團(tuán)長不是去接顧團(tuán)長嗎?怎么抱著個人過來?而且看那人身上穿的裙子,應(yīng)該是個姑娘……

    天啊,他們團(tuán)長竟然抱著個姑娘?

    這姑娘是誰?

    封凜看到他,便道:“在前面幫我開路�!�

    小張下意識地應(yīng)一聲,一邊在前面為他開路,一邊問:“團(tuán)長,這姑娘是誰?”

    “老顧的妹妹,她生病了�!狈鈩C面無表情地說,下頜繃得極緊。

    他能感覺到懷里人輕盈柔軟的身軀,輕得像是沒重量一樣,軟綿綿地靠在他懷里,沒有絲毫的動靜,讓他心頭難得有些不安。

    他以前也遇到過生病的人,但那些人都沒有給過他這種感覺。

    那是一種……仿佛整顆心都擰在一起,害怕懷里的人出一點(diǎn)什么不好的事,緊張憂慮和難受等等情緒浮上心頭。

    封凜偶爾低頭時,能看到她埋在自己懷里,只露出的半邊臉。

    這半邊臉燒得紅通通的,她的眉頭緊緊地擰著,可見十分不舒服。

    小張很驚訝,“顧團(tuán)長的妹妹?”

    他下意識地想看看顧團(tuán)長的妹妹是什么模樣的,還沒看清楚,就被團(tuán)長瞪了,那雙幽深的眼睛掃過來,小張頓時慫慫地收回視線,不敢多看。

    他心里忍不住嘀咕,團(tuán)長和顧團(tuán)長的感情真好,特地過來接顧團(tuán)長和他的家屬不說,還抱著顧團(tuán)長生病的妹妹下車。

    小張也是知道顧團(tuán)長的妹妹的,應(yīng)該說部隊里很多人都知道。

    聽說顧團(tuán)長的妹妹身體不好,這些年來,顧團(tuán)長沒少和別人換一些票來買營養(yǎng)品寄回老家給妹妹補(bǔ)身體。

    家屬院里的很多軍屬都暗地里嘀咕過,顧團(tuán)長這妹妹簡直就是個金娃娃,不知道吃了多少營養(yǎng)品,要不是顧團(tuán)長能干,只怕都養(yǎng)不起。

    不過,這剛到站就病倒了,可見顧團(tuán)長的妹妹身體確實(shí)如傳聞中那般不好,脆弱得緊。

    這么嬌貴的姑娘,看來不好養(yǎng)啊。

    小張心里噓唏,顧團(tuán)長要養(yǎng)著這么一個病弱又耗錢的妹妹,可真不容易。

    怪不得他們團(tuán)長會親自過來接人呢,只怕也是知道顧團(tuán)長的妹妹身體不好,會在路上生病吧。

    后面,顧明城追過來,很快就追上封凜。

    此時火車?yán)锏娜诉很多,都擠著要下車,吵吵嚷嚷的,整個世界一片聒噪。

    顧明城很容易就找到封凜,就算是在部隊里,封凜的身高也是傲視群雄的,更不用說在這火車之中,大多數(shù)乘客都是來自天南地北,高矮不一,更顯得封凜的高挑。

    雖然高,卻不是那種像熊一樣的魁梧,而是一種修長有力的健碩。

    等顧明城靠近,發(fā)現(xiàn)封凜身邊還有一個人幫著他開路。

    這人是封凜的警衛(wèi)員小張。

    “封凜!”顧明城擠過來,叫了一聲。

    封凜看到他,說道:“我先送你妹妹去市里的醫(yī)院,你安頓好嫂子和兩個侄子侄女再過來。”

    “這怎么行?”顧明城想也不想地說,“不用麻煩你,還是讓我來吧�!�

    自己的妹妹,而且還生著病,他怎么可能放心地將她交給別人?

    封凜看他,“你不放心我?”不等他反駁,又道,“嫂子和孩子們初來乍到,你不陪著他們嗎?”

    言意之下,妹妹重要,但自己的媳婦和孩子也重要。

    顧明城終于被他說服了。

    不管是妹妹還是媳婦、孩子,都是他的家人,哪個都重要,他不會為了誰委屈哪一個,努力地維持平衡。

    而且,封凜確實(shí)值得信任。

    顧明城和小張一起,在前面為他開路,一起擠下車。

    總算下了車,顧明城便對封凜說:“封凜,我妹妹就麻煩你了,我等會兒會帶我媳婦過去找你們。”

    封凜神色肅然,“放心,交給我。”

    顧明城凝重的臉色松緩許多,站在那里,目送封凜和小張快步地離開站臺。

    等他們消失在盡頭,他又重新擠上車。

    回到車廂那邊,小王已經(jīng)將所有的行李都取下來,準(zhǔn)備搬出去,陳艾芳一手抓著一個孩子,肩膀上也掛了東西。

    見到他回來,幾人紛紛叫起來。

    “團(tuán)長!”

    “爸爸!”

    陳艾芳趕緊問:“怎么樣?”

    顧明城過去搬行李,說道:“封凜先送嘉嘉去醫(yī)院,我們等會兒也過去找他們�!�

    陳艾芳先是松口氣,爾后盯著他,猶豫地道:“這……這讓封團(tuán)長送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沒什么不好�!鳖櫭鞒寝D(zhuǎn)頭朝她笑了笑,“放心,封凜很可靠的�!�

    小王點(diǎn)頭附和,“是啊是啊,封團(tuán)長很可靠的,交給他絕對不用擔(dān)心,他一定會順利地將團(tuán)長的妹妹送到醫(yī)院的,絕對不會讓她出事!”

    陳艾芳:“……”

    陳艾芳一言難盡地看著這兩個男人,發(fā)現(xiàn)這些男人果然都是粗心大意的。

    或者說,他們對封凜太過信任,壓根兒就沒往歪處想。

    其實(shí),如果她沒有聽趙曼麗那席話,也許自己也不會多想吧,也會覺得,像封團(tuán)長那種一身正氣的鐵血男人,看著就安全可靠,將人交給他非常放心。

    顧明城和小王一起,將行李搬下火車。

    陳艾芳只需要看住兩個孩子,頓時輕松許多。

    出了車站,那里停著一輛車用吉普車,顧明城和小王一起將行李搬上車。

    小王問:“團(tuán)長,是先回駐地,還是在城里住一晚再回去?”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diǎn)多,如果回駐地,需要四個小時,起碼要十二點(diǎn)多才能到。

    “先去醫(yī)院!”顧明城說道。

    小王應(yīng)一聲,坐到駕駛位置,開車載著他們前往市醫(yī)院。

    顧夷嘉知道自己又生病了,而且病得很嚴(yán)重,渾身都難受,就像是被火燒一樣,燒得她疼痛非常。

    她難受得想大叫,想喊爸爸媽媽,想喊哥哥嫂子……

    可是出口的聲音,卻像貓兒叫一樣,含含糊糊的,讓人聽得不清晰。

    封凜守在床前,那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床上少女紅通通的臉,她的眉眼間溢滿了痛苦無助,眼角有淚滾下來,脆弱又可憐。

    他冷著臉說:“醫(yī)生,她很難受!”

    年邁的醫(yī)生無視他的冷臉,淡然道:“她正在發(fā)燒,難受是正常的�!�

    “給她退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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