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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7章

    那是一些李映池無法理解的感情。

    李映池只知道這些話是善意的,卻窺不明其中蘊含的隱晦情意。

    他精致的小臉上抿出了點梨渦,懵懵懂懂地答應了這看上去很小孩氣的請求,“好呀,祝你明年春考試順利。”

    好似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蔣明浩跟被燙了屁股一樣慌張地站直身,與李映池道別。

    但也沒能好好道別,頭一次這樣袒露自己內(nèi)心,蔣明浩就差把“我在緊張”寫在臉上了。

    多的一句話也不敢說。

    吞吞吐吐半天,只說了個讓李映池好好吃飯,等他去把白允川叫回來,便匆匆推門走了。

    虛虛螢火纏繞樹梢,少年人在夜幕中離去的背影瀟灑又慌張。

    知道李映池還站在門邊目送自己,蔣明浩生生忍住了回頭的欲望,只好握緊口袋中的手帕,心中暗暗期待著下次見面。

    第46章

    吝嗇小農(nóng)夫(二十四)

    書房內(nèi),

    蔣尋墨正端坐在書桌后。

    膚色冷白的手指輕敲著桌面,骨節(jié)碰撞,發(fā)出細碎輕響。

    許是這次回來得實在匆忙,

    白允川到的時候,他身上穿著的仍是歸來時的那身衣服,

    衣擺處沾上了灰塵也沒注意到。

    垂著眼簾,面色有些凝重。

    直到房門被推開,

    聽見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后,

    他才抬起頭,

    黑沉如墨的眼看向來人,“你來了�!�

    白允川停在書桌前,他身材挺拔,就算是手臂上還黏著田間泥土,穿著走線粗糙的布衣,

    光是站在那一處,渾身氣勢也不似尋常百姓。

    那是由金錢權(quán)勢和殺戮堆積而成的戾氣。

    蔣尋墨輕嘆,他早該察覺的。

    “嗯,急急忙忙叫我過來,

    什么事?”

    白允川視線落在蔣尋墨身前,他的玉佩正在那。

    原本隨意用一根繩系起的玉佩,

    現(xiàn)在被人細心地用絲綢包裹住,

    妥善放置在了一個鑲嵌著珍珠,看起來十分精致的匣子里。

    白允川:……至于這么隆重嗎。

    他隨意將玉佩拿起,

    “查出玉佩線索了?”

    蔣尋墨沒阻止他的動作,點點頭,

    “玉佩的信息我已經(jīng)查出了個大概,不算詳細,

    但也足夠了�!�

    白允川扯了張椅子坐下,姿態(tài)閑適,看上去對自己的身份并沒有太大的好奇。

    見蔣尋墨突然停頓,沉默半晌,他這才抬眼,示意蔣尋墨接著說下去。

    那玉佩上的花紋十分獨特,可以說是世間獨一份的設(shè)計,故當蔣尋墨查找資料時,他幾乎沒廢什么力氣就找到了相關(guān)記載。

    但所記載的東西也并不多,因為那玉佩是皇室象征,小小一個縣衙,怎會有關(guān)于皇室的詳細記載。

    只是那玉佩所代表的人物最近太過出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前段時間當朝太子南巡時遇刺,被逼到懸崖絕境,同行南齊王以一當十護駕,但賊人陰險,所用的兵器全都浸了毒,最后太子成功脫險,而南齊王斷后被刺下懸崖。

    回到大本營之后太子下了死命令,讓眾人不折手段去尋南齊王,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只是人們都說南齊王身中劇毒后墜崖,多半是難逃一死。

    時間過去了數(shù)月,民間仍是議論紛紛,多是討論太子重情重義,以及天妒英才,竟然早早就將這少年征戰(zhàn)的異姓王給帶走了。

    蔣尋墨對此也有所耳聞,但當時并未在意,可如今——他抬眼看了下白允川,將得出的結(jié)論說出。

    “玉佩的主人就是南齊王。”

    白允川神情不變,“你的意思,我就是那個南齊王?”

    “八九不離十,大概是毒藥和墜崖的影響,讓你失去了記憶�!�

    “哦�!卑自蚀▽⒂衽宸旁谑中睦镫S意向上拋了兩下,站起身,“行,我知道了,多謝你,那我先走了�!�

    這平淡的態(tài)度讓蔣尋墨都愣了幾秒。

    白允川一點都不驚訝?

    要是換成別人失憶流落農(nóng)村,猛然得知自己是一個富貴滔天的王爺,不說多開心也該激動一下才是,怎么樣都不該是這樣平淡的樣子。

    蔣尋墨都做好將白允川送到縣城的準備了。

    “你不想回去?”蔣尋墨還是沒忍住問道。

    白允川挑眉,“我自然會回去,怎么?”

    “那我現(xiàn)在便吩咐下人備馬,送王爺回去。”他長袍一撩,就起身要喚人來。

    白允川攔他,“不必,我現(xiàn)在還不著急回去�!�

    迎著蔣尋墨略有不耐的眼神,白允川笑了聲,“我家的農(nóng)活還沒干完呢,怎么能走,就不勞蔣公子費心了�!�

    二人相對而立,原本和諧的氣氛,因為這一句話,驟然變得尖銳了起來。

    蔣尋墨怎么可能會管白允川回不回去當王爺。

    他愛當不當,當什么都與自己無關(guān),但現(xiàn)在問題出在另一個方面。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李映池身邊,以朋友或者什么其他的身份,借著小池不懂事,就賴著他�!�

    蔣尋墨眉梢處染上寒意,“但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的身份,就該自覺的離他遠一點�!�

    “堂堂南齊王,不會賴著一個村夫吧�!�

    如果二人只是普通朋友,蔣尋墨或許還不會想太多,可白允川現(xiàn)在竟然借著李映池弟弟的身份,和李映池住在了一起,在身份找到之后還不想離開,明顯是居心不良。

    在等白允川來的時間里,蔣尋墨一個人設(shè)想了許多種會發(fā)生的情況。

    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算是最差的一種。

    但蔣尋墨此時除了勸說,便無法再多做其他干涉。

    畢竟他只是李映池的朋友,沒有任何的立場去驅(qū)逐誰,又或者讓李映池遠離誰。

    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莫名的無力感。

    這一番警告白允川非但沒聽進去,還走起了神。

    想到李映池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騙局,甚至都已經(jīng)找到了身份,白允川以為自己現(xiàn)在該是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卻不知為何,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片刻后,白允川將玉佩裝回口袋,“蔣公子說這些是什么意思?非免有些太不禮貌了吧。”

    說的話像是被冒犯了似的,但白允川嘴角卻控制不住地微挑,“我只是想幫小池分擔一些農(nóng)活罷了�!�

    “畢竟,小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蔣公子別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二人你來我往的爭了半天,差點逼得蔣尋墨沒忍住說了難聽的話。

    最后還是蔣明浩匆匆忙忙跑回來,說李映池孤零零的待在家里,這才結(jié)束了二人的爭吵。

    -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遠處的燈光將夜幕邊緣暈成深紫。

    這簡陋的屋內(nèi)點著一根燭火,昏黃單薄的光線透過紙糊的窗映在瞳孔里。

    白允川原本邁出的腳步突然頓在了原地。

    玉佩在他略淺的口袋中露出一角,似在提醒著什么,白允川手指摩擦著玉佩片刻,將它重新放進口袋。

    破舊腐朽的木門被推開,發(fā)出刺耳難聽的“吱呀”聲。

    白允川剛走進門,入眼便是餐桌上幾盤冒著熱氣的菜,桌邊還擺放著兩幅空碗筷,像是專門在等人一同開飯。

    他一愣,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進錯了門。

    視線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在屋內(nèi)尋找著李映池的身影,“哥,我回來了。”

    在蔣明浩走后,李映池并沒有選擇先去吃飯。

    他在田里忙活了一天,一歇下來,總覺得渾身上下都黏著汗,難受極了,于是就先去燒水洗了個澡。

    頂著一身未散的水汽,李映池從白允川身后的院子里冒出,“你回來啦?”

    他顯然心情不錯,半干的濕發(fā)挽在耳后,漂亮的小臉泛著粉,親親熱熱地推上白允川的手臂時,一股香氣也隨之撲面而來。

    “你回來的真是時候,飯菜剛煮好,就差你啦�!�

    “是在等我?”白允川喉結(jié)滾動,啞聲問道。

    李映池有些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將他推至椅子旁,自己也在對面坐下,“除了你還有誰?我可沒第二個弟弟�!�

    簡陋狹小的屋子,熱氣騰騰的飯菜,等待他歸家的少年。

    明明是涼爽的夜晚,白允川卻覺得有一股熱意充斥了他的胸膛。

    他又想起與少年一同在稻田中勞作的時刻。顏單霆

    突然間眼前也變得恍惚,碗筷碰撞聲,少年垂下?lián)u晃的發(fā)絲,似乎都被燭火裹上了一層柔光。

    白允川忽然升起了一個荒誕的想法——他和李映池就這樣一起生活下去也挺好的。

    什么玉佩什么王爺,通通拋之腦后,當王爺能像現(xiàn)在這樣,這樣幸福嗎?

    幸福?

    他忽地一驚,這種陌生感覺……是幸福?

    一頓飯吃得白允川神游天外,只一個勁地往嘴里塞飯,差點連筷子都沒放過。

    這幅模樣像是被餓慘了,看得李映池都忍不住擔心了起來,他抿了抿唇,往白允川碗里又添了點菜。

    白允川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作聲,乖乖地把菜都吃完了。

    李映池騙自己,一定是因為他離不開自己了,害怕自己會離開,所以才騙自己是他弟弟。

    不然怎么會又幫自己干活,又給自己做飯。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乖的人,就算李映池不騙他,白允川想,他也會留下來的。

    只是幾口飯的時間,白允川就完全的原諒了李映池,甚至還自發(fā)地給他找好了借口。

    飯后,白允川洗碗時,特意叮囑李映池下次不要再碰灶臺了。

    李映池不滿,“為什么,你嫌我煮飯不好吃?”

    雖然今天的飯菜是蔣明浩煮的,但白允川敢質(zhì)疑自己,就是挑戰(zhàn)他的威嚴。

    只是還沒等李映池展示一番自己的威嚴,白允川就先服了軟。

    “怎么可能,你煮的我都吃光了。只是池池的手怎么能拿來干這些。”白允川語氣淡淡,眼里卻含著柔和笑意,“我來煮菜煮飯就好,你不要動,以后乖乖地等著吃就好�!�

    “這怎么行呢?”李映池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

    白允川輕笑一聲,“你什么都不做都行。池池想要的,我都會去賺錢給你買回來,只是……”

    不要再去蔣家了好不好?

    李映池懵懂看向男人,“什么?”

    “沒什么。”白允川垂下眼睫,搖了搖頭,“只是我還不知道你比較喜歡什么�!�

    “我喜歡的嗎?恩,我喜歡……”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至半夜,見李映池已有了些困意,白允川便準備去滅掉床頭的蠟燭。

    路至一半,他視線忽然捕捉到李映池手上的一抹紅色。

    “你的手怎么紅了?”

    李映池正靠在床邊,眼眸里早已染上了困倦,聞言瞇著眼抬手看了看,發(fā)現(xiàn)是虎口處紅了一塊,他不以為意地回答道:“可能是下午割稻子的時候磨出來的吧,沒事�!�

    雖然李映池說沒事,但白允川仍是執(zhí)意要給他擦藥,“都怪我不好,知道你手嫩還讓你去干活,讓我?guī)湍悴了幇�,不然我心里難受,今晚都睡不著了�!�

    高大的男人半蹲在他的床邊,語氣可憐兮兮的,像是自己不答應,尾巴就會耷拉下來的犬類。

    一時間李映池竟有些分不清到底誰才是那個受傷的人。

    實在拗不過白允川,李映池只好答應了他幫忙擦藥的請求。

    話音剛落,白允川就拿著藥膏翻身上了床,擠到李映池身后,將人整個摟在懷中。

    李映池被這突入起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瞌睡差點都被嚇沒了,“你擦藥就擦藥,干嘛要抱著我。”

    “這樣方便。”也沒管李映池信不信,白允川又抱著人往懷里緊了緊。

    “……”

    李映池是真困,沒心思再計較這些,小腦袋在白允川懷里蹭了蹭,找了個舒服點的位置,又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等白允川握著手摸了半天,終于裝模作樣地放下了藥膏時,李映池已經(jīng)睡著了。

    他輕輕地將李映池放回被子里,自己也跟著鉆了進去。

    李映池朦朧間察覺到不對勁,艱難地睜開眼,“你怎么睡我這……”

    他伸手想要推人,卻被白允川緊緊抱住。

    “池池,我今天好累,想要睡床�!�

    李映池不聽,手腳并用地推人。

    白允川無奈賄賂道:“明天我給你弄冰鎮(zhèn)西瓜,就讓我睡一晚吧,就一晚,沒有床睡我連活都干不好了�!�

    說起來,李映池惦記冰鎮(zhèn)西瓜挺久了。

    但白允川總說容易涼著肚子,平時只讓他吃常溫的,導致現(xiàn)在即使是不太清醒的狀態(tài),他也仍第一時間捕捉到了關(guān)鍵詞,并當場動搖。

    話音剛落,李映池就不動了,甚至乖乖地靠在了白允川胸口,小聲喃喃道:“你要……”

    白允川低頭湊近去聽——“你要說話……說話算數(shù)……”

    大概是今日真的累著了,話還沒說完就困得睡著了。

    借著月色,白允川用視線細細臨摹著懷中人的輪廓,精致昳麗,處處都合心意得讓他心悸。

    他就這樣沉默地看了半晌。

    忽然,他低下頭,“我可以親你嗎?”

    但顯然,他并不需要回答,因為話音剛落,他便親上了那他好奇了許久的唇瓣。

    總是帶著漂亮的淡粉或者嫣紅的唇瓣,白允川曾在夜里無數(shù)次幻想過的滋味,終于得到了驗證。

    “好喜歡�!�

    “好喜歡你。”

    第47章

    吝嗇小農(nóng)夫(二十五)

    自從那天他去過田里之后,

    李映池就發(fā)現(xiàn),家里需要做的農(nóng)活似乎變少了許多。

    因為白允川再也沒叫過他幫忙。

    他沒覺得有哪不對勁的,把這全部歸功于自己那天幫得實在太多了,

    也樂得白允川不叫他,能待在家里不用去曬太陽,

    他自然不會去自找苦吃。

    李家本就沒有幾畝地,后來白允川正常上工干了幾天,

    很快就將剩下幾畝田里的稻子割得差不多了。

    天氣還不錯的日子,

    白允川幾乎一整天都會在村上的曬坪上度過。

    被央求著,

    所以李映池這幾天有去給男人送過飯,知道他在忙什么。

    收割了稻子之后,就得趁著雨季之前把稻子給曬了。

    要是稻子沒被暴曬過,之后的雨季儲存不當,那些稻子可能都會生霉,

    整半年的辛苦全都會因為那一場雨而白費。

    所以最近白允川都在忙著用谷桶拍落稻粒,將那些稻粒收集起來,準備晾曬。

    好在這已經(jīng)算是上半年農(nóng)活的收尾活動了,晾曬不需要多加看管,

    只需要鋪在院子里讓太陽充分照射就好。

    白允川很快就閑了下來,只不過他依舊很少待在家里,

    李映池甚至只有在晚上才能見到男人。

    聽說是跟著村上的青年一起去山上打獵了,

    總是會很晚才回家,第二天又會跟著村民們一起去鎮(zhèn)上,

    把多出來的獵物賣掉。

    像是很著急要賺錢似的,一刻也停不下來。

    家里有人努力賺錢給自己花這是好事,

    但不知為何,李映池感覺最近的白允川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具體是哪不一樣了,

    他說不上來。

    只是覺得白允川最近總是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眼神。

    行為舉止也變得格外讓人覺得有壓迫感,比起以前,現(xiàn)在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王爺。

    就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要不是劇情線上說白允川這段時間還沒有原來的記憶,李映池都有些懷疑白允川的記憶是不是已經(jīng)恢復了。

    但其實也不太像恢復記憶的樣子,因為白允川現(xiàn)在變得格外黏人。

    自從那天晚上李映池心軟,讓人爬上了自己的床后,此后的每晚白允川都借著同樣的理由,要和李映池睡一起。

    說自己不睡床第二天就沒辦法好好干活,就會沒飯吃。

    可床本來就小,男人還非要擠在一處,李映池就以為他是想要霸占自己的床。

    所以有次在男人把李映池惹得氣急了后,李映池直接氣沖沖地說把床讓給他,自己去打地鋪。

    當晚白允川沒能上床,李映池以為他消停了,可結(jié)果第二天白允川就去鎮(zhèn)上買了個大床回來。

    很大,大到小小的臥室里都塞滿了,完全沒辦法供人再打一個地鋪的程度。

    李映池從外面回家看見這一幕,完全沒了脾氣,至于每天早上都會在白允川懷里醒來這件事,他已經(jīng)無力計較了。

    因為白允川現(xiàn)在只要待在家里,就恨不得要和他貼在一起才開心。

    李映池偷摸問過系統(tǒng),男主為什么會這樣,但系統(tǒng)當時沉默了一會,只含糊地敷衍了過去。

    “大概是中毒失憶后的副作用吧�!�

    也是,李映池認可了系統(tǒng)的回答。

    如果白允川恢復了記憶,肯定會第一時間離開田平村,或者直接叫他的手下把自己抓起來送到大牢里。

    想到自己騙人被發(fā)現(xiàn)后可能會發(fā)生的事,李映池猛地一個激靈,大白天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系統(tǒng)忙安慰他:“宿主別擔心,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到時候您早就完成任務離開了。”

    低矮的院門被推開,白允川剛從鎮(zhèn)上回來,單肩背著個竹簍走進門,便看見自己養(yǎng)的小孩正坐在井邊發(fā)呆。

    他眉頭微皺,動作略顯急促地走至李映池身邊,單手將人抱了起來。

    “晚上坐井邊,不知道轉(zhuǎn)冷了?感冒了可是要吃藥的,到時候你別鬧著說難受�!�

    “唔�!睖喩砩舷潞鋈恢皇I硐乱粋手臂的著力點,這讓李映池有些不適應晃了下。

    來不及反應,他反射性地環(huán)住男人的脖子,即使并沒做錯什么,也只會一個勁地乖乖道歉,“我沒注意看……”

    夏日貪涼,李映池在家從來都是能穿短褲就穿短褲。

    順帶一提,他的短褲都是他自己做的,雖然是第一次嘗試這樣做,但李映池捫心自問,他覺得自己做得確實還挺好看的。

    唯一的遺憾是,白允川總說他這一身太丑,勒令自己不能穿著這條褲子出門。

    不過好在李映池也并不喜歡出門,便權(quán)當白允川沒說過這話。

    他做的褲子就是最好看的褲子!

    從遠處看去,身材纖弱的少年被男人單手抱起。

    二人只是這樣正常的靠在一起,視覺差距便有些過于有沖擊力,路過的螢火蟲閃了閃,帶著點點熒光藏匿在了草叢之中。

    木門被掩上,空氣中余留下未散的淡香,井里水光微漾,初升的月兒正欲語還休地露出半個角,令夜都變得柔和起來。

    煙囪里,灰白的煙裊裊升起,代表著這里的住戶正在生火,耐心烹飪著今夜的晚餐。

    生活單調(diào)而幸福,就如同村里的所有人家一般。

    白允川擁有了一個溫馨的小家,一個可愛的枕邊人,而他,則是這里的男主人。

    為了妻子能夠過上更幸福的日子,每天努力干活、賺錢,期盼著養(yǎng)育一個新的生命。

    原本的身份變得不再重要,白允川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自愿留在一個沒有任何利益可言的農(nóng)村里。

    也從來沒有這么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

    白麻紙堆疊在書桌上,隨著最上方的毛筆挪動,互相摩擦著,發(fā)出微弱的“沙沙聲”。

    李映池握著筆,小臉嚴肅,就好像在進行什么重要的研究似的。

    蔣尋墨坐在他身旁垂眸看著,清雋的眉眼柔和如水,耐心地讓李映池自己發(fā)揮。

    這是李映池第三次來自己這兒來學字了,進步很大,雖然仍有些生疏——不管是握筆方式還是筆順。

    蔣尋墨盡量抑制住自己想要手把手教少年寫字的沖動。

    不過李映池學東西很認真,也很乖,說什么就聽什么,不對的就會立馬改正。按照這樣的進度,沒多久,李映池就會將這幾天教給他的字練好了。

    蔣尋墨想,哪怕是天底下再嚴厲的老師,估計都會為這樣乖巧聽話的學生柔下聲來。

    但他仍不可避免的有些煩惱。

    并不是因為李映池的學習問題,蔣尋墨所煩惱的事,是關(guān)于白允川的事。

    書房內(nèi)點著熏香,蔣尋墨不喜濃香,窗戶總是打開著通風,外頭的風一灌進來,窗邊栽著的竹林就陣陣作響。

    墨味連帶著檀木味的熏香,一同被吹散在空氣中,只剩一點微弱的甜香,在凌亂起舞的墨發(fā)里糾纏。

    風停后,那香味仍縈繞在蔣尋墨身旁。

    蔣尋墨視線落在少年認真的側(cè)臉。

    白允川留下來的原因,他不難猜到,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如此煩惱。

    少年如日月精華凝聚而成的珍寶,一旦揭下遮擋住的光芒的斗篷,就會引起所有人的爭搶。

    所有人都想將他藏在自己的懷中,在看到少年的那一刻,腦海里就只剩下一個念頭——將他帶走,離別人越遠越好,最好去到一個只有二人的世界,永遠永遠地獨占他。

    一向被人當成清風明月,似乎對世俗從來沒有欲望,一心只讀圣賢書的舉人老爺,也不得不承認。

    他不會是例外。

    蔣尋墨望向窗外,下頜線的棱角在側(cè)身時顯得更為明顯,因為常年不外出而顯得有些蒼白的膚色,在日光下有些脆弱的透明。

    也許早在第一次見面時,他就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那個心無欲求的自己了,他早就陷入了少年的眼眸,陷入了布滿誘惑陷阱的蜜池之中。

    白允川作為太子身邊最為重視的南齊王,自然有其過人之處。

    深沉如蛇的心思,高超過人的武功,以及浸染多年學到的那些無所不用其極的皇室謀略,都讓他整個人如一把出鞘的劍。

    冰冷,寒涼,唯利是圖。

    這樣的人,恢復記憶后,怎么還會甘心待在一個偏遠的鄉(xiāng)村之中。

    他必定有所圖謀。

    南齊王所圖謀的,除了少年這個人,蔣尋墨想不出還有什么能吸引到他。

    漆黑如夜的眼眸沉得幾乎能將一切溺如其中,蔣尋墨重新將視線放回書桌前的少年身上,眼中蘊藏著的情緒令人無法直視。

    或許他一個舉人如今無法與南齊王抗衡,但只要白允川一日不認回身份,他就會多一絲帶走少年的機會。

    他不愿意讓李映池落在白允川這樣的人手中。

    白麻紙被少年舉起一個角,漂亮圓潤的眼眸彎起一個可愛的弧度,好似個邀夸的小貓,將練習的成果展示在蔣尋墨眼前。

    “尋墨哥,你看看我這次寫得怎么樣?”

    有人還是很在意原來的稱呼,覺得太過生疏,于是潛移默化地讓少年改了口,雖然不是更為親密的稱呼,但也已經(jīng)足夠。

    蔣尋墨在對待李映池的事情上,總是會多出更多的耐心來。

    他坐得離少年更近,仔細端詳著這次的新作品,再開口時卻不是夸獎。

    “小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縣城里?”

    “什、什么?”李映池有些驚訝地睜大眼,清澈的眼眸中是蔣尋墨毫不掩飾地目光。

    他放下手中寫滿墨痕的紙,牽起李映池放在桌上,因為疏忽而沾染上了墨漬的手。

    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握住柔軟白皙的小手,一時間竟分不清誰更像個貴公子,蔣尋墨柔聲道:“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縣城里,去縣城讀書,那兒有更好的學堂�!�

    “不用擔心其他的問題,到時候你和我住在一起,我會照顧好你的。”

    “好嗎?小池�!�

    他溫聲說話時,話語的內(nèi)容都像是過了遍水似地軟和,就連念個名字,也莫名帶著些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地沉溺感,讓李映池都有些昏了頭。

    李映池俏麗的小臉呆滯幾秒,有些糾結(jié)地咬住唇瓣,而后又松開。

    迷迷糊糊的小腦袋費力地思考著,不知道為什么突然話題就從練字變成了去縣城讀書。

    李映池猶豫片刻,小聲問道:“可是我家的稻子還沒曬好,那怎么辦?”

    蔣尋墨聞言眉頭一皺,難得有些煩躁的模樣,“沒事,讓白允川去曬就好了。”

    說著,他又好像意識到什么,語氣一沉,“白允川平時讓你干活?”

    第48章

    吝嗇小農(nóng)夫(二十六)

    “沒有,

    都是我自己要去幫忙的……”李映池愣怔片刻,細聲回答道。

    這倒不是假話,除了他自己要求去田里的那一次,

    李映池就沒再干過什么活了。

    家中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幾乎都是白允川一人包辦。

    雖然不是李映池要求白允川去做的,

    但他偶爾也會覺得這樣對主角是不是太過分了。

    但很快,李映池就知道自己想錯了。

    白允川一點也沒覺得辛苦,

    恨不得連帶著李映池的一些私事都一起給幫忙做了。

    幫忙洗臉刷牙算是可以理解的事,

    李映池忍了,

    幫忙洗衣服倒也正常,只是為什么連洗澡白允川都想來搭把手。

    自覺十分獨立自主的小孩瞬間氣紅了臉。

    當場放下狠話,要是白允川再敢打擾他洗澡,他就要把白允川趕出去。

    總之,無論如何家中的雜活累活都不可能輪到李映池身上。

    見李映池言語間不似作偽,

    蔣尋墨面色這才緩和了下來。

    指尖處傳來的觸感也確實不像是常年干活的樣子,細膩柔軟,一點薄繭也無。

    想來白允川也不會舍得讓少年去做這些粗活。

    不過這絲毫不能影響他要帶走李映池的想法。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家中的事自然有白允川負責�!�

    蔣尋墨略低下身,

    再次拉近二人間的距離。

    一縷規(guī)矩束起的發(fā)絲隨著他的動作,垂落至身前,

    帶來一點淺淡的竹香。

    這樣的角度,

    李映池視線與蔣尋墨齊平,抬眼便能直直望進他的眼底。

    那雙狹長的眼眸微彎,

    其中如墨的眼瞳里氤氳著柔和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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