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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柯尋歪了歪腦袋看衛(wèi)東,也說不清自己是從哪里得來的經(jīng)驗,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出這個男人是直男還是gay,瞬間覺得鏡子里出現(xiàn)了衛(wèi)東的臉,令整個畫面都不那么和諧了……

    朱浩文直接回答了衛(wèi)東的話:“郭麗霞污染的一定是紫色,因為她本身是藍(lán)色,只有藍(lán)色加紫色才會形成靛色。”

    “為什么一定是靛色……哦~~”衛(wèi)東在大家鼓勵的目光下想到了答案,“因為從昨天截止到中午米薇出事兒,鐘表一直都是靛色——郭麗霞所造成的藍(lán)色紫色的污染色也正好是靛色!靛色從靛色進(jìn)行轉(zhuǎn)變,等于沒有變,所以咱們不可能發(fā)現(xiàn)!”

    柯尋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畫很狡猾,這樣就會給咱們一種假象:沒有人污染顏色,成員里沒有被蠱惑的背叛者,所有人都會因此放松警惕�!�

    的確,正是因為這種放松,才讓所有人都姑息了郭麗霞。

    朱浩文說:“如果按照這個時間切點的話,郭麗霞污染顏色的行為只能發(fā)生在早飯之前�!�

    牧懌然繼續(xù)道:“早晨起床后,大家一起去圓形建筑檢查了辛蓓蓓的遺體,那個時間所有人都在一起,不太可能出什么情況。照這樣分析,最有可能出事的時間就在石震東和郭麗霞離開大家之后�!�

    衛(wèi)東一頭霧水:“這倆人離開過咱們嗎?他們干什么去了?”

    柯尋也回憶起早上的情景:“的確,當(dāng)時石震東心情不好一個人下樓,郭姐不放心,說要去勸勸,就跟在他身后下樓了——等咱們到二樓的時候,還看見郭姐在那里語重心長勸著他。”

    眾人不語,似乎也只有這個時間段了。

    “一會兒我去問問石震東當(dāng)時的具體情況�!敝旌莆恼f。

    全體人員終于在大廳集合,苗子沛提議給米薇松綁:“米薇或許能在找簽名的時候幫到咱們�!�

    的確,目前米薇是最迫切想要找到簽名的人。

    眾人正在猶豫的時候,石震東卻說:“今天中午發(fā)生的事件就是大家始料未及的,我們在找簽名的時候都要專注,不可能分心去照顧其他人,所以……還是暫時委屈一下小米,”石震東看著米薇的眼神很誠懇,“你就在大廳等著我們的好消息吧。”

    米薇露出個揶揄的冷笑,不再說話。

    “要不,我陪著她吧,她一個人在大廳里怪孤單的。”郭麗霞仿佛要為自己贖罪。

    米薇終于冷哼出聲:“用不著�!�

    郭麗霞的話卻提醒了柯尋:“不能留人單獨在大廳!”

    于是,衛(wèi)東和苗子沛留下來守著米薇,其余人則一起去了迷宮。

    衛(wèi)東本以為在大廳里是個悠閑的差事,起碼不用鉆地道,結(jié)果卻被迫聽了兩耳朵遺言。

    米薇給苗子沛交代起自己的遺言:“你就跟我媽說,我作為交換生去國外留學(xué)了,在那邊不允許視頻,以后就麻煩你模仿我跟我媽發(fā)郵件吧……反正我媽心里也沒我,就只有我弟,我大學(xué)兩年都沒有回家過年,她連問都沒問過……”

    衛(wèi)東好幾回想打斷她,想告訴她死亡事件的嚴(yán)酷性,并不是在現(xiàn)實中隨便編個理由就能糊弄過去的,但還是忍住了沒開口。

    這樣米薇能“走”得更安心。

    遺言交代了一個多小時,剩下的時間大家就開始討論畫,苗子沛說:“野獸派畫作的陰影是用各種色彩來表示的,這倒是很符合畫里的某些設(shè)定——影子通過榨取我們的顏色來獲得某種能量,影子或許需要色彩�!�

    衛(wèi)東覺得有道理:“咱們每天干的活兒就是貯存漿果,其實說白了就是存儲顏色,看來顏色在畫里的位置非常重要,”衛(wèi)東說著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們說如果咱們真的用木板把窗戶全都定住了,能把那個影子擋住嗎?”

    苗子沛認(rèn)為自己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將目光看向了米薇。

    米薇再次落下了眼淚:“我認(rèn)為,符合死亡條件的人一定會在今晚死去,這跟窗戶沒什么關(guān)系。不過,那些木板應(yīng)該能夠遮擋住肉體的運輸,這樣就會避免發(fā)生辛蓓蓓和張?zhí)飕|那樣的慘劇。”

    衛(wèi)東雖然做著令人頭禿的美工工作,但曾經(jīng)也是個美院畢業(yè)的學(xué)生呢,所以跟這兩個人倒還有些共同語言:“前幾幅畫的解決方法都跟作者的初衷和立意有很大的關(guān)系,你們說這幅畫的作者究竟想要表達(dá)什么?”

    苗子沛想了想說:“容讓是個很年輕的畫家,這兩年才嶄露頭角,靠的就是特立獨行的野獸派復(fù)興畫作,因為對野獸派的偏執(zhí)崇拜,他對其他畫派都嗤之以鼻�!�

    衛(wèi)東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下那個顏色艷麗的影子:“看得出來,這個畫家很擰�!銈儜�(yīng)該看見過《影》的原畫吧,畫上究竟都是些什么?”

    “是一些非常抽象的表達(dá),人物有些像剪影,但卻都有著非常艷麗的身影,那些在人物旁邊勾抹的五顏六色的濃重線條,起碼我認(rèn)為作者是想表達(dá)影子。”苗子沛說出自己的觀點。

    “你剛才說人物像剪影?”衛(wèi)東問。

    “對,人物有些版畫的效果,是一種黑白花紋的圖案,或者是純黑色的人形�!泵缱优嬲f到這里,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照這么說,這幅畫里面的本體和影子等于是本末倒置了?”

    米薇那無神的眼睛也漸漸有了神采:“這幅畫想要表達(dá)的是這個意思嗎?影子才應(yīng)該是主人,而肉體卻應(yīng)該是影子的附庸!”

    其他兩個人點點頭,認(rèn)為米薇切中了要義。

    “雖然明白了這些,但咱們該怎么解決這件事情呢?畫家簽名應(yīng)該從什么地方找呢?”苗子沛還是一籌莫展。

    “那迷宮在畫里又有什么特別意義呢?”衛(wèi)東問。

    “這個就說不清楚了,也許畫家比較崇拜那些古希臘文化,也許畫家是想用迷宮來表達(dá)自己的智慧——現(xiàn)在一些歐洲人還是喜歡紋繪迷宮圖,他們認(rèn)為迷宮代表智慧�!泵缱优嬲f。

    三個人正商討著,其他成員們就回來了。

    衛(wèi)東急忙問:“怎么樣?地下通道里都有什么?能通到城堡里嗎?”

    大家的樣子看起來都疲憊不堪,連郭麗霞都累的氣喘吁吁,也不知這個女人在其中發(fā)揮了怎樣的作用。

    秦賜擦了把汗坐下來:“地下通道的確是通到城堡的,城堡里的每一個建筑我們都去到了,但是,那里面都是漆黑一片,甚至打開手機(jī)照明也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東西�!�

    柯尋幾個人把找到的木板和工具暫時先放在了大廳:“目前就剩下圓形建筑的最高層沒有去了。”

    的確,那個圓形建筑一共有六層,前三層里面都擺放著空玻璃罐,第四層作為紅色代表,曾經(jīng)榨取過張?zhí)飕|的顏色,第五層作為藍(lán)色代表,正是存放辛蓓蓓的地方。

    早晨因為辛蓓蓓斷頭事件,令大家都有些驚慌,也沒來得及去第六層打探里面的情況。

    “這樣吧,我和懌然去六樓跑一趟,麻煩大家先把臥室的窗戶都釘上吧!”柯尋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成。

    于是,柯尋和牧懌然得以“雙宿雙飛”、單獨行動了。

    但這一趟行程并不讓人愉快,兩個人從四樓外面的銅梯子攀到五樓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令人驚恐并疑惑的情景:那個敞開的藍(lán)色大門里,玻璃罐里原本有的半瓶藍(lán)色液體都消失不見了,而辛蓓蓓被的尸體卻還留在罐中。

    沒有了藍(lán)色液體的遮擋,可以讓人清晰無比的看到尸體的情況——辛蓓蓓的身高大概也就剩下一米,整個人是按比例縮小的。

    因為早晨的營救失敗,辛蓓蓓現(xiàn)在是身首異處,雖然它們被關(guān)在同一個玻璃罐里。

    第94章

    影17┃洞神之子。

    柯尋和牧懌然并沒有在辛蓓蓓的尸體前作過多停留,而是抓緊時間沿著銅梯上到了六層。

    第六層的格局和整個圓形建筑其他房間的格局一樣,依然是一個半圓形的大廳,推開直徑墻上的木門,里面應(yīng)該也是一個空置的玻璃罐。

    但令兩個人吃驚不已的是,房間里的玻璃罐居然不是空的,里面大概有少半瓶純紫色液體。

    柯尋下意識回頭看了看那扇門,明明是代表安全的原木色,而大廳墻上掛著的鐘表也一樣是純白色鐘面。

    “這些紫色液體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小葉……”柯尋自然不解,此刻首先想到的是代表紫色的犧牲者葉寧晨一。

    牧懌然一時也想不透原因:“我認(rèn)為這個紫色與葉寧晨一有關(guān),紫色出現(xiàn)在這里一定有其特殊意義�!�

    柯尋有些后悔:“今天早上我就應(yīng)該上來看看�!�

    “你已經(jīng)盡力了,”牧懌然的表情突然有些奇特,“咱們先回吧�!�

    大家早上之所以沒有心情上六樓,就是因為柯尋在搭救辛蓓蓓的過程中不小心拔下了對方的頭顱……在場所有人在驚恐之余,都在暗暗計算著柯尋的心理陰影……牧懌然也不例外。

    當(dāng)兩人回到二樓大廳的時候,發(fā)現(xiàn)黃色臥室的窗戶被作為重點,已經(jīng)釘滿了木板。

    秦賜手中拿著工具:“下一個釘哪個房間?”

    柯尋撓了撓頭:“我膽兒小,先釘我們屋吧�!�

    幾個老成員通過對視,立刻就明白了——今晚藍(lán)色房間才是重中之重。

    人多力量大,大家分兩組進(jìn)行,很快就在晚飯之前將四個房間的窗口全部釘死了。

    這個世界的光線一直都很奇怪,即使在擋住了全部窗口的情況下,房間里依然很“明亮”,所有的陳設(shè)都顏色鮮艷得一目了然。

    “為什么咱們?nèi)サ钠渌ㄖ䥇s那么黑暗呢?”石震東始終不解,“這個世界的光源到底在哪里呢?”

    苗子沛回答了他的話:“野獸派不是很講究折射和透視,所以畫作者有故意避開光源的意思,他大概希望筆下的所有形象都能像恒星那樣通過自身來發(fā)光�!�

    “但他自己本身卻是個影子崇拜者,”米薇依然被綁著,此時也被大家挪到了二樓,“這個世界能夠讓人們感受到無邊黑暗的,只有那個巨大的影子�!�

    秦賜不覺看了看朱浩文:“這和浩文的說法差不多,其他的建筑物大概是影子的棲息地,是被影子掌控的�!�

    “你們不覺得這個畫家很矛盾嗎?”苗子沛說,“就像我們?nèi)齻今天下午討論的:這幅畫里,影子才應(yīng)該是主人,而肉體卻是影子的附庸!——這跟作者本身的顏色崇拜有著很大的矛盾�!�

    “所以他才會通過迷宮來進(jìn)行——置換�!蹦翍徽f。

    “置換?”很多人都發(fā)出了疑問。

    “我不知道用詞是否準(zhǔn)確,但迷宮應(yīng)該是這個世界的核心,而非我們之前認(rèn)定的城堡。”牧懌然也覺得自己有些心急了,還沒有完全想出答案前,先將推測講了出來——

    “迷宮應(yīng)該是肉體和影子進(jìn)行交換、交接甚至升華的地方,之所以畫家會用迷宮來表示這個重要地點,或許正是畫家內(nèi)心的矛盾所在——迷宮最大的特點就是:迷宮會讓人迷路。在畫家心里,這件事或許一直是一個像迷宮一樣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說,畫家本人也對此感到迷惑不解?”石震東皺著眉頭問。

    郭麗霞始終聽得一知半解,終于忍不住開口問:“沒聽懂,畫家到底對什么感到迷惑?需要建一個迷宮來紀(jì)念�!�

    石震東很有耐心的回答:“就是剛才所有人都感到迷惑的問題:黑影和彩色究竟誰才該占到主導(dǎo)地位,畫家更重視的是什么,我覺得這大概和畫家的創(chuàng)作歷程有關(guān)系�!�

    衛(wèi)東忍不住問苗子沛:“你們對這個畫家都了解些什么,不管跟這幅畫有沒有關(guān)系都可以講出來,說不定對咱們有幫助!”

    苗子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其實這個叫容讓的畫家始終都有些神秘,每次畫展上關(guān)于他的生平簡介都少的可憐,只有出生地和畢業(yè)院校,剩下的就是對野獸派畫作非常偏執(zhí)的崇拜�!�

    “我記得這個畫家是桐州人,”柯尋也從寥寥無幾的記憶片段中回想起了畫上的標(biāo)簽,“作者容讓,1993年出生,祖籍桐州……”

    苗子沛點點頭:“他的確是桐州人,好像還是桐州非常偏遠(yuǎn)的山村,而且據(jù)傳這個畫家是個孤兒,但全村人都對他非常照顧,他們那個地方很貧窮,據(jù)說最初上美院的費用是全村人集資湊上的。”

    “那個地方的人真是民風(fēng)淳樸,樂于助人啊。”石震東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感慨。

    “他還有什么作品?可否把能回憶出來的都講一講。”牧懌然看向苗子沛,同時還看了看米薇。

    “他的作品大多數(shù)是野獸派系列,有很多色彩斑斕的人物、靜物、景色……苗子沛說他還創(chuàng)作過一些黑白版畫�!泵邹被貞浿�。

    苗子沛點了點頭:“以前在A大學(xué)美術(shù)館的校園展覽時,曾經(jīng)有一個展廳展出了他創(chuàng)作的版畫,非常有民族特色,和現(xiàn)在的風(fēng)格截然不同�!�

    “民族特色是指……”牧懌然接著問。

    “大概就是反映了故鄉(xiāng)人民勞作生活時的情景吧,我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版畫的系列名字,叫做《洞神之子》�!泵缱优婧芸隙ǖ卣f。

    “洞神?”眾人都有些不解,甚至有些人還想進(jìn)一步問問,究竟是哪一個“洞”字。

    “桐州山多,山洞也多,因此那里信奉著很多山神洞神�!蹦疽廊幌萑氤了�,“某些桐州人的傳統(tǒng)里,山巒樹木洞穴巖石,皆可成神,水牛飛鷹燕子游魚,皆可成怪。”

    石震東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以前去桐州旅游的時候,曾經(jīng)聽說過那里關(guān)于落花洞女的傳說,這里的洞神是不是跟落花洞女有關(guān)系呢?”

    眾人有聽說過的,也有沒聽說過的,衛(wèi)東直接問道:“落花洞女是怎么回事兒啊?”

    “在桐州有這樣的傳說,有些女孩子是被山神洞神選中的新娘,這樣的女孩子在山洞里不吃不喝,回去之后就會慢慢死去,這種現(xiàn)象在當(dāng)?shù)乇环Q為‘落洞’。”

    衛(wèi)東覺得這些落花洞女很可憐:“這些女孩子死了之后就可以嫁給洞神了嗎?”

    “對,這些女子死后穿的是喜服,喪葬儀式也是按照喜事來辦的�!笔饢|垂著眼睛,“按照后來的科學(xué)說法,這些女孩子其實是得了某種抑郁癥�!�

    牧懌然突然打斷了石震東的話,看著苗子沛說:“你剛才說,容讓的版畫系列叫做《洞神之子》?”

    苗子沛點點頭:“我起初以為是那里的神明崇拜,就好像龍的傳人或東方之子一樣……”

    “落花洞女一生都不會嫁給凡人,更不可能有孩子�!笔饢|似乎猜到了牧懌然的想法。

    牧懌然卻微微搖頭:“我曾經(jīng)在桐州住過一段日子,也聽過當(dāng)?shù)氐牟簧賯髀劊幸粋村子的落花洞女就曾經(jīng)在山洞受孕,那樣的孩子就被稱之為洞神的孩子,當(dāng)其母親離開之后,這樣的孩子是會受到全村人保護(hù)的,而且這樣的孩子往往天賦異稟�!�

    誰也沒好意思去分析關(guān)于受孕這件事的原委,此時聯(lián)想到容讓作為“孤兒”,由全村集資送其上大學(xué),那么容讓很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洞神之子”。

    “難怪容讓有極高的美術(shù)天賦,原來是洞神的兒子啊�!泵缱优娌挥X感慨,“只是,這件事和他作品里的矛盾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尤其是關(guān)于影子……”

    “在一些格外偏僻的桐州村落,有著極為虔誠的洞神崇拜,那里的村民同時也崇尚黑色�!蹦翍灰徽Z道出真諦。

    “你的意思是說,容讓很有可能出生于那樣的村子里?”秦賜說,“洞神就是他們的圖騰,黑色就是他們的吉祥色。”

    眾人似乎漸漸觸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苗子沛對于繪畫方面的事情從不吝惜調(diào)動全部腦細(xì)胞:“出自于一個崇拜黑色的民族村落,身份又是舉村矚目的洞神之子,自然天生視黑色與別色不同。可一個這樣的人,偏偏在接觸到外面的會畫世界之后,偏執(zhí)地愛上了用色最大膽的野獸派,這簡直就是對一個人的色彩觀的徹底撕裂!”

    “所以才會有矛盾,有迷惑,才會產(chǎn)生像迷宮那樣的東西�!敝旌莆慕o予了總結(jié)。

    看到了事情的真相,眾人反倒都沉默了。

    令人心煩的NPC又開始催促大家下樓吃晚飯,牧懌然直接作出了安排:“四個人負(fù)責(zé)下樓端晚飯,大家就在二樓用餐吧�!�

    眾人同意,于是晚餐就在二樓草草解決了。

    苗子沛要給米薇松綁,讓其用餐,米薇卻搖了搖頭:“我吃不下去�!�

    夜幕正在慢慢降臨,簽名卻還沒有找到,已經(jīng)被宣判了死刑的米薇不可能吃得下東西。

    “答案已經(jīng)很明確了,簽名一定在迷宮里�!闭f話的是柯尋。

    眾人對這個答案一致同意,因為迷宮就是肉身和影子的交匯點,同時也是黑色和彩色的置換點。

    米薇長長地嘆了口氣:“可是夜晚還是來了……祝你們明天順利�!�

    眾人心里難過,卻什么都說不出來。

    沒有人敢在夜里去迷宮,夜里本來就是影子的天下,大家把窗子釘住就是為了與之隔絕。

    “你們?nèi)チ鶚嵌及l(fā)現(xiàn)了什么?”朱浩文這才想起問。

    柯尋這才想起告知:“六樓很奇怪,有一個盛著紫色液體的玻璃罐子,但門是原木色,墻上的鐘表是白色�!�

    至于兩人看到辛蓓蓓尸體的事情,柯尋并沒有說,省得大家難受。

    第95章

    影18┃黑色。

    關(guān)于辛蓓蓓的尸體,柯尋已經(jīng)想到了原因——能夠被榨取顏色的只有活人,人死后或許會停止分泌色彩,又或許色彩會變得不夠新鮮,所以辛蓓蓓之前的藍(lán)色液體才會被取走,無用的尸體卻被留在了瓶中。

    張?zhí)飕|在變成拳頭那么小之前,一直都活著。

    辛蓓蓓之前也一直活著,身首分離之后才真正死去。

    眾人卻對六樓的情形非常疑惑,衛(wèi)東直接認(rèn)為這是個bug,但卻無法解釋紫色液體究竟是從何而來的。

    “紫色一定有其他的意義,只是我們還想不到答案。”石震東望著顏色在漸漸變暗的大廳,感覺有些壓抑。

    秦賜望著牧懌然的表情,試探性地問道:“小牧莫非有頭緒了?”

    “我只是在想,‘畫’蠱惑人的時候,究竟是隨機(jī)的還是有選擇性的�!蹦翍怀弥煳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時間越來越緊迫,牧懌然也不愿某些結(jié)論最終淪為馬后炮。

    “我認(rèn)為是有選擇性的,”說話的是朱浩文,“尤其是第一天,我們并不知道單獨在大廳會受到蠱惑,那天應(yīng)該不止一個人有單獨留在大廳的機(jī)會——最起碼在勞作間隙總會有人經(jīng)過大廳去衛(wèi)生間,從勞作間走到衛(wèi)生間這個過程,就可以視作單獨在大廳�!�

    “畫選擇這些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苗子沛問。

    “如果我沒有猜錯,第一天受蠱惑的人應(yīng)該是賀宇�!敝旌莆恼f。

    石震東似乎想到了什么:“浩文的意思是說,畫是專門找那些心理能力較弱的人下手的?”

    石震東也覺得自己的說法有欠準(zhǔn)確:“反正就是心理防范能力比較差,很容易被人鉆空子抓弱點的人�!笔饢|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比如蓓蓓那樣簡單的女孩子�!�

    朱浩文點點頭:“相對于張?zhí)飕|來說,賀宇似乎比較外顯和沖動,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沾著滿手的黃顏料沖進(jìn)紅色房間的行為,應(yīng)該就是被畫利用了他的沖動,將這一點放大,最終變成扼殺自己與室友的魔鬼�!�

    幾個人盡量不去看郭麗霞,生怕被她想到了什么,但心里卻不得不去揣測這件事:郭麗霞雖然年紀(jì)不小,但卻是個大性大情的人,這樣的人很容易被抓住心理弱點,所以才會被畫鉆了空子。

    “無論怎樣,我們之后的行動都要像此刻這樣,大家盡量在一起,以免被畫蠱惑�!鼻刭n說。

    眾人點頭,此時房間已經(jīng)漸漸失去了顏色,但大家都不想回各自的臥室。

    牧懌然的聲音在昏暗的大廳響起來:“我指的并非畫作對人的選擇,在這個世界里,顏色就像靈魂一樣重要。”

    柯尋的思路盡量跟著牧懌然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顏色的選擇順序就是:紅色,藍(lán)色……”后面的話柯尋沒有說,郭麗霞的顏色也是藍(lán)色。

    苗子沛的聲音突然抬高:“紅色和藍(lán)色加起來正好是紫色!張?zhí)飕|的紅色液體和辛蓓蓓的藍(lán)色液體混合起來恰恰就是紫色!你們在六樓看到的紫色,應(yīng)該是這兩種液體的混合液體!”

    眾人聽到這話,才突然開了竅,秦賜還問道:“可是為什么鐘表和大門并沒有做出相應(yīng)的變化?”

    “因為最終的顏色還沒有完成�!蹦翍坏穆曇粲行埧�,“六樓應(yīng)該是一個集中所有顏色的地方,我們今天看到的紫色液體,大約位于玻璃罐的五分之二處,還剩另外三種顏色的容量�!�

    “用紅色和藍(lán)色制造紫色我還能理解,但是把其他顏色都混合在一起……”衛(wèi)東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身邊的柯兒冷冷地說:“是黑色,所有的顏色混合在一起是黑色�!�

    柯尋一直都記得2017年冬天那個關(guān)于三種顏色的新聞,那時候很多人的頭像都換成了三原色,三個顏色的交界處恰恰就是深不見底的黑色。

    “黑色,黑色崇拜,正是影子的顏色�!泵邹钡穆曇纛澏吨�。

    所有的色彩最終只有一條規(guī)律,那就是變成黑色。

    眾人看著已變成漆黑的房間,內(nèi)心有一種石沉大海般的悲痛,也說不清是為誰,似乎是為自己,又像是為別的。

    “但是我不明白,”說話的是朱浩文,“為什么第三次的選擇發(fā)生了重疊,按理說,畫應(yīng)該選擇不同于之前的顏色才對�!�

    第一次選擇的是紅色的賀宇,第二次選擇的是藍(lán)色的辛蓓蓓,那么第三次就不應(yīng)該再選擇同樣為藍(lán)色的郭麗霞。

    牧懌然:“畫也是相機(jī)而動的,而且,很明顯能看得出它的最終目的是另一個人�!�

    柯尋瞬間明白了牧懌然的意思,畫只是借助郭麗霞為跳板,它的目標(biāo)其實是米薇——黃顏色的米薇。

    如果按這樣推測,那么紅藍(lán)黃的順序就出來了,這樣最起碼湊齊了三原色,畫就能提前得到它想要的黑色。

    牧懌然繼續(xù)說下去:“如果加上紫色和綠色的話,其效果可能會更強(qiáng),但畫也有心急的時候。”

    幾個聰明的人已經(jīng)明白了牧懌然的話,秦賜說:“如果影子得到了黑色,應(yīng)該會擁有更強(qiáng)的能力,如今我們尚且對它束手無策,難以想象以后……”

    “所以,不能讓她得到黃色�!闭f話的正是米薇,因為夜幕的加深,她的身上是黑白相間的扇形花紋,如果此時是白天,就能看到這些顏色明亮的鵝黃色扇形紋理。

    米薇的身上已經(jīng)污染了綠色汁液,這就意味著幕后boss今晚的企圖落空了。

    起碼這一夜,符合條件的人只有米薇和郭麗霞,而此時眾人雖然在探討問題,但眼睛都不約而同盯著特屬于郭麗霞的那一團(tuán)圓點圖案。

    “不早了,我想回去睡了�!笨聦ご蛄藗呵欠,“大家也都回去睡吧。”

    “今晚大家最好都不要出門起夜,我們已經(jīng)在每個房間放了相應(yīng)的容器,生死攸關(guān)的時候,先別在意男女大防了。”秦賜說。

    郭麗霞似乎有些疲憊了,伸了個懶腰就回房躺下了。

    今晚的藍(lán)色房間少了一個人,柯尋索性就躺在了另一張床上。

    辛蓓蓓那布滿了菱形花紋的身影,仿佛還歷歷在目。

    柯尋盡量不讓自己去想辛蓓蓓,想的多了,自然會回想起那些令人極不愉快的經(jīng)歷。

    “組長,你們剛才雖然在打啞謎,但我基本上聽懂了�!睂γ娲采系墓愊纪蝗徽f話了。

    柯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們是在懷疑我吧,懷疑我受到了什么蠱惑。”

    柯尋不做聲,算作默認(rèn)。

    郭麗霞嘆了口氣:“今天關(guān)于米薇那個小姑娘的事兒,我特別后悔,就你們剛才一分析,我也覺得自己今天干的那些事兒挺不對頭的。”

    “所以我們才會釘了窗子,一會兒他們還要從外面把咱們的門釘一塊木板�!笨聦ふf。

    “何必那么費事兒呢,你們直接把我綁住不就得了,就像是綁米薇那樣。”郭麗霞那一團(tuán)圓點圖案在黑色中十分醒目。

    “郭姐……”

    “我說的是真的!”

    “目前我們也只是猜疑,并沒有十足的肯定。”

    “所以我才沒求著你把我的顏色也污染了,我也怕我是被冤枉的。”

    ……最終,在郭麗霞的強(qiáng)烈要求下,柯尋真的將其綁了起來,盡量綁得松一些,令人不那么受罪。

    這一夜似乎格外漫長,那個巨大的黑影很久都沒有到來。

    這一夜似乎格外安靜,因為沒有了郭姐的鼾聲,使得整個夜變得更為荒涼。

    郭麗霞也睡不著,干脆在黑暗中和柯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來:“其實我也沒什么遺言,我們家沒老人了,就我自己。我兒子跟著他爸在國外,回來的可能性很小。我這輩子活得沒勁,嘴又快又愛得罪人,手里也沒攢下什么錢,現(xiàn)在住的房子倒是能留給兒子,等我死了,法律估計就直接這么給分了……現(xiàn)在的房子值錢,我兒子為這個肯定能回國一趟……他能給我還有他姥姥姥爺上個墳,我就沒白生他養(yǎng)他……”

    柯尋越聽越難受,但卻不知該用怎樣的語言去安慰一個將死之人。

    大面積的黑暗就是在郭麗霞的說話聲中到來的,令人有一種疾馳的火車突然鉆進(jìn)山洞的感覺。

    窗戶已經(jīng)釘死了,原本的那個灰色的窗格剪影如今都消失不見,黑暗卻無孔不入,柯尋甚至再次聞到了那個黑影特有的味道。

    郭麗霞的說話聲在世界變黑之后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疼痛得倒抽氣的聲音。

    柯尋在黑暗中大著膽子問:“郭姐?郭姐?!”

    柯尋再次體會到了那種無力感,仿佛步入了漫無邊際的黑色太空,上下左右都沒有底。

    郭麗霞的抽氣聲停止了。

    世界安靜得仿佛已經(jīng)死去。

    柯尋不覺想起一句話:死亡就像是水消失在了水里。

    當(dāng)黑暗終于離開的時候,柯尋甚至認(rèn)為自己身上的這些醒目的波浪花紋是一種幻覺。

    這次的黑暗時間太久了,讓人險些畏懼光明。

    房間里僅剩兩張灰色的床,以及柯尋身上的花紋,剩下的就是黑色。

    屬于郭麗霞的圓點圖案消失不見了。

    柯尋有些難過,但還是摸索著來到了郭麗霞的床邊,如果能摸到郭姐那失去了顏色的身體,說不定還能通過急救使其重新恢復(fù)呼吸。

    柯尋從來沒有放棄過一絲希望,很多轉(zhuǎn)機(jī)都是由一絲希望帶動起來的。

    對面的那一張床被柯尋摸了個遍,床底也被柯尋找了個遍,什么都沒有。

    柯尋又蹲身將地板的每一寸都尋找了一遍,沒有,還是沒有。

    郭姐在哪里呢?如果像葉寧晨一那樣,應(yīng)該有尸體存在,如果像辛蓓蓓那樣被拖走,她的身體又是怎樣穿過那細(xì)如刀尖的木板縫隙的呢?

    第96章

    影19┃郭麗霞。

    整個夜晚就像一輛在黑暗中無聲行駛的車,沒有人知道終點在哪里,也不知道在路上會遇到什么。

    柯尋望著房間內(nèi)漸漸清晰的顏色,如果這種變化能夠有一個名稱,那姑且稱之為“破曉”。

    柯尋專門檢查了那個釘滿了木板的窗口,所留的縫隙是極窄的,連一根筷子都穿不過去。

    郭麗霞究竟在哪里?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實在蹊蹺。

    最終,柯尋在窗口下方的墻根處看到了一個紙團(tuán),就像現(xiàn)實生活中被隨手揉作一團(tuán)的廢紙球。

    柯尋實在不記得有人在這個房間用過紙,于是便有些疑惑地將那團(tuán)紙撿起來,重量大概也就和一張普通的a4紙差不多。

    柯尋將這張紙展開,發(fā)覺紙張的形狀有些奇怪,似乎并不是傳統(tǒng)的方形,手感上也有著說不出的潤滑。

    隨著紙張慢慢展開,柯尋的心也一點一點下沉,當(dāng)整張紙被鋪平擺在桌上之后,柯尋的心也跌入了深谷寒冰之中。

    “柯兒!你沒事兒吧?出來�。 遍T外傳來了衛(wèi)東的聲音。

    柯尋心情復(fù)雜地將那張紙卷起來,握在手中,打開了屋門。

    眾人的臉色都不好,沒有了早期的驚恐,更多的是一種聽天由命的無奈。

    “米薇出事兒了?”柯尋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

    苗子沛的聲音很低沉:“米薇沒受什么罪,和葉寧晨一走時的情形差不多�!�

    石震東朝敞開的藍(lán)色屋門里望了望:“郭、小郭怎么樣?”

    柯尋神色凝重地走到大廳桌旁,將手里的那張紙鋪開在了桌上。

    衛(wèi)東率先走過去看:“這是個什么?是個小人兒?這是……”

    “這就是郭姐�!笨聦げ辉倏茨菑埧植赖糜行┗男⌒腿似�。

    猛一聽到這話,衛(wèi)東嚇了一個哆嗦,大著膽子仔細(xì)看了看桌上的“小人兒”,確切說是一張被抽空了內(nèi)心的人皮,大概也就30公分高,軟軟塌塌地鋪在桌子上,看那五官形態(tài),的確是郭麗霞。

    雖然大家之前見過或聽說過張?zhí)飕|和辛蓓蓓在玻璃缸中的慘象,但都沒有這一次的“郭麗霞”帶給人的震撼更大。

    這一具令人無法言說的“尸體”如今就躺在大家面前的桌子上,不必進(jìn)入那個圓形建筑物,也沒有什么特殊的大玻璃缸,只有一具冰涼的薄尸,仿佛一張令人隨時可能忽視的紙片,清清楚楚擺在大家的眼前。

    “你剛發(fā)現(xiàn)的時候,這東西就是這樣展開的嗎?”問話的是牧懌然。

    “不,就像一個揉成一團(tuán)的廢紙球……”柯尋說。

    朱浩文也仔細(xì)看了看桌面上的“郭麗霞”:“原來如此,黑影大概是用之前的方法將自己的獵物強(qiáng)拖到了窗口,但人的身體是無法經(jīng)過窗縫的,黑影又不愿浪費掉這么現(xiàn)成的顏色資源,所以就只能現(xiàn)場取色�!�

    “現(xiàn)場取色?怎么��?”問話的是苗子沛。

    朱浩文搖搖頭:“這件事大概只有黑影本人能說得清�!�

    即使大家無法獲取具體操作方法,但也能夠想象的到昨晚的情形,郭麗霞的肉體應(yīng)該是被強(qiáng)力地榨取了顏色,方法大概和在玻璃缸中榨取顏色差不多,只是手段更為野蠻殘忍,從而導(dǎo)致整個人被徹底抽空,甚至人皮都跟著發(fā)皺,最終縮成了像廢紙球似的一團(tuán)。

    就像我們在喝某種袋裝飲料,當(dāng)強(qiáng)力吸取的時候,外面的包裝袋就會皺一起。

    柯尋不禁想起了昨晚郭麗霞疼痛得倒抽氣的聲音。

    “如果這種方法也有效,為什么之前的黑影費盡心思將人拖走?”石震東又大著膽子仔細(xì)看了看郭麗霞的尸體,發(fā)覺這尸體雖然扁平如紙,但還是有著淡淡的顏色,五官和頭發(fā)仍能看清,衣服上的圓點圖案還能依稀看出些淡藍(lán)色。

    秦賜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這種方法并不能徹底將對方的顏色吸取,將人折磨成這樣,大概就是黑影的極限了�!�

    柯尋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一著急,人就直接往樓下沖:“趕緊去那個水池看看,郭姐的錢幣是不是還在那里!”

    眾人瞬間想到了什么,心里一緊,就聽牧懌然安排道:“兵分兩路,一隊人去樓下水池,另一隊人去圓形建筑物,然后在一樓大廳集合�!�

    幾人迅速分了組,苗子沛正想隨衛(wèi)東牧懌然向樓下沖,卻聽牧懌然說:“你去六樓,那里大概需要你來辨認(rèn)顏色�!�

    苗子沛似懂非懂,但還是點點頭隨秦賜等人上樓了。

    柯尋來到水池邊,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但當(dāng)親眼看到池底那些圓形圖案的錢幣時,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事實。

    牧懌然和衛(wèi)東都沒有說話,難以想象郭麗霞現(xiàn)在居然還活著。

    “給郭姐一個痛快的吧。”柯尋的聲音低得幾乎令人聽不到。

    如今的“郭麗霞”正被牧懌然拿在手中,牧懌然一臉沉默,走到水池邊,將這張小小的人皮完全浸入水中,直到幾分鐘后,池子里的那些圓點錢幣才漸漸消失了紋理。

    人皮完全浮在了水面上,像垃圾一樣漂著。

    柯尋直接在水池邊用手挖了個半壁深的坑,將“郭麗霞”埋進(jìn)去,嘴里用別人聽不清的聲音念叨著:“委屈郭姐了,等你兒子從國外回來了,讓他好好兒給你磕頭上香�!�

    衛(wèi)東在一旁站著,心里也很難受,至今還記得前兩天剛?cè)氘嫷臅r候,郭麗霞是作為一個分外無辜的人被卷進(jìn)來的,她只不過是想找一個能打開水的地方。

    但是,進(jìn)入畫里的這些人,這些前前后后來來往往的人,哪一個不是無辜的呢?

    牧懌然的目光卻停留在迷宮那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便走到迷宮邊,站在東北角的位置上,向遠(yuǎn)處望去。

    “懌然,發(fā)現(xiàn)什么了?”柯尋回頭問道。

    牧懌然瞇著眼睛,似乎想把遠(yuǎn)處的什么東西看清楚,聽見柯尋問,才回答:“沒什么特殊的,我剛才只是聽到迷宮里似乎有動靜,便走過來聽一聽。”

    柯尋皺起了眉頭:“你昨天說的米諾陶諾斯是什么人?”

    衛(wèi)東看了看自己的鐵子:真難得,你能記住這么長的名兒。

    “米諾陶諾斯牛首人身,住在迷宮里,傳說要以童男童女作為祭祀品向其進(jìn)貢,”牧懌然離開迷宮,同兩人一起往城堡的方向走,“后來的考古學(xué)家對克里特島進(jìn)行考古時,真的發(fā)現(xiàn)了這座迷宮的遺跡,里面的泥板上有大量的線性文字,其中有這一類的記載:雅典貢來婦女七人,童子及幼女各一名等等,這些記載正好符合了祭祀米諾陶諾斯的說法�!�

    柯尋望著城堡上方正從露天走廊經(jīng)過成員們,目光在圓形建筑的幾層樓上停留了片刻:“你們說,黑影對于人們顏色的榨取是不是也像一種祭祀?”

    衛(wèi)東看了看那個能夠記錄生死的水池:“還有水池的設(shè)置,好像也挺有儀式感的�!�

    “如果真的是顏色祭祀,那么是用以祭祀誰的呢,”牧懌然嘗試著展開分析,“這些顏色加起來是黑色,黑影要通過黑色來使自己更加強(qiáng)大,還是有其他用途?”

    “我總覺得,有實體才會有影子,這兩件東西是相互依存缺一不可的,”柯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這個世界的規(guī)律也是這樣,死去的人會失去顏色,同時也會失去影子——我認(rèn)為,這個規(guī)律同樣適用于黑影本身�!�

    “那個黑影本身就已經(jīng)夠強(qiáng)大了,它的實體得有多大�。 毙l(wèi)東簡直不敢想象。

    “野獸派有時會放大某種想要表達(dá)的東西,比如說這幅畫想要表達(dá)的影子,”此時幾人已經(jīng)回到了大廳,牧懌然繼續(xù)說,“雖然影子大到能遮蓋一切,但其實體也許并不大。”

    正巧另一隊成員也剛剛下樓來到大廳,朱浩文聽到牧懌然的話,思考著:“如果影子有實體的話,那么實體所做出來的動作應(yīng)該和他的影子是一致的,按照我們之前的分析,大影子能夠控制我們的影子,以此來控制我們的肉體,那么大影子的實體當(dāng)時在做什么呢?”

    牧懌然的眼睛突然一亮,卻沒說什么,反而看向了苗子沛:“你們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苗子沛說:“四樓五樓還是之前的紅色和藍(lán)色,只是代表顏色的大門被緊緊關(guān)上了,六樓是純粹的紫色,無論是墻上的鐘表還是玻璃缸里的紫色液體,都是最純粹的紫色,紅藍(lán)均等。”

    秦賜問牧懌然和柯尋:“你們昨天見到的紫色就是這樣嗎?”

    柯尋抓了抓腦袋,感覺自己在顏色辨認(rèn)上很難給大家明確的信息。

    牧懌然:“我們昨天看到的紫色微微偏紅�!�

    苗子沛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看來今天有人在紫色液體里又加了少量的藍(lán)色,這才使紅藍(lán)兩色變得均等,從而提煉出最為準(zhǔn)確純粹的紫色!”

    至于那些少量的藍(lán)色是怎樣來的,大家心里都清楚,腦海中不約而同浮現(xiàn)出郭麗霞可憐的薄尸。

    NPC的聲音又響起來,公布了今天的勞作任務(wù)依然是三大罐漿果貯存,然后請大家用早餐。

    如今僅剩下了七個人,勞作任務(wù)就顯得格外重了,尤其藍(lán)色房間,只有柯尋一個人,就算不停歇地工作,也至少需要半天時間才能完成。

    “你們有沒有想過,NPC為什么從來沒有露過面,這樣的情況,我們在以前的畫里從來沒有遇到過。”說話的是朱浩文。

    大廳里突然又傳來了一聲嗤笑,分明是來自NPC。

    “大概是太丑了見不得人吧�!笨聦は蛱摽罩胸Q了個中指。

    “……”朱浩文看了看柯尋,“又或許是這個人無法現(xiàn)形,只能將聲音通過廣播的形式放給我們聽�!�

    第97章

    影20┃深度蠱惑。

    “浩文兒別嚇唬人啊,說的這NPC好像幕后大boss似的,還一直眼巴巴地觀察著咱們。”衛(wèi)東加快了吃早餐的速度,不希望后面大家的某些分析影響了自己吃飯的心情。

    “NPC肯定不會是大boss,”秦賜喝完了杯中的牛奶,“但NPC一定能夠代表boss,至少得是boss的親隨,你們回想一下前幾幅畫里的情景,每次不都是這樣么�!�

    “你們的意思是說,NPC無法顯形,幕后的大boss也就無法顯形?他們是和我們完全不一樣的人�!边@次說話的是石震東。

    這句話得到了許多人的認(rèn)可,但關(guān)于影子和實體的實質(zhì)關(guān)系,卻沒有人能夠給出明確的答案。

    “咱們這次的搜尋重點依然是迷宮附近,”秦賜看了看僅剩的七個人,“去掉勞作的四個人,就只有三個人來找簽名。”

    “時間緊迫,也只能如此了�!笔饢|主動說,“我已經(jīng)熟悉了干活的要領(lǐng),我上午留下干活,爭取把三大罐都做完�!�

    苗子沛也主動說:“秦大夫有經(jīng)驗,我留下干活吧,我對那些漿果的貯存工作已經(jīng)很熟悉了�!�

    衛(wèi)東也主動包攬了紫色房間的勞作。

    柯尋這里連個謙讓的人都沒有,可憐巴巴看了看牧懌然:“那你們?nèi)グ桑⒁獍踩��!?br />
    牧懌然垂了垂眼皮,抬起眼睛:“勞作的人一定要切記,不要單獨在大廳里,即使去衛(wèi)生間,也至少要有一個人作伴�!�

    大家都默默點頭,柯尋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牧懌然,內(nèi)心彈出的彈幕是:你也要小心哦,記得摘花花送我哦~千萬別把全身都弄得臟兮兮的喲~

    柯尋猛一哆嗦,自己剛才怎么無意識的變得又低智又娘了?牧懌然顯然也被柯尋的眼神“柔化”到了,連冰冷的表情都忘記做……

    柯尋一時也覺得奇怪,剛才有些不大對,但又說不清哪里不對。

    如今時間緊迫,大家一分鐘都不愿耽誤,很快就分成兩組,四人進(jìn)勞作間工作,三人則去外面的迷宮尋找答案。

    柯尋最終還是對勞作的三個人說:“咱們必須保持著警醒,剛才我感覺似乎差點被什么東西蠱惑了,一會兒如果有人要去廁所的話,最好在門口喊一聲,有人答應(yīng)了再一起結(jié)伴去。”

    對于受蠱惑的事情,大家都不敢慢待,都點頭記清了,這才回屋勞作。

    柯尋雖然心里有事,但并沒有影響工作效率,畢竟這個房間只剩下了自己,所以必須要比別人更快地完成任務(wù)。

    剛才奇怪的想法始終是個謎,認(rèn)真回想,那分明就是從自己心里冒出來的想法,但仔細(xì)想想又很不對。

    柯尋一面摘除著那些漿果的枝葉,一面仔細(xì)回想剛才的情形,那一句莫名其妙撒嬌似的話的確是浮現(xiàn)在心里的聲音,就像是心里藏了個什么人,突然向自己暴露了一個秘密。

    若是意志不夠堅決的人,說不定就會在表面上露出一些行跡——柯尋汗顏地笑了笑,自己當(dāng)時的眼神就已經(jīng)輕微暴露內(nèi)心行跡了。

    柯尋仔細(xì)回想著剛才所處的位置,明明大廳里還有很多人,根本算不上是單獨在大廳,為什么還是會受到某種蠱惑呢?莫非是自己的位置和行為觸犯了什么隱含的條件?

    自己當(dāng)時在認(rèn)真聽大家的分析,坐的位置是面對著貼墻木柜的,那個柜子并沒有什么奇怪,完全是純木打造嵌玻璃的,上面連顏色都沒有。

    柯尋內(nèi)心靈光一閃,似乎捕捉到了一絲靈感,正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硎饢|的聲音:“有人去衛(wèi)生間嗎?做個伴吧。”

    柯尋沒有心思陪石震東去廁所,還在鉆牛角尖似的尋找剛才的靈感,然后就聽到隔壁的苗子沛回答道:“一起吧�!�

    兩個人能作伴去,就讓人放心了。

    柯尋放心地繼續(xù)想著剛才那個柜子,那個貼墻而放的純手工打造的原木柜子,柜門是明亮的玻璃,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擺放的精致茶具。

    那玻璃亮晶晶的反著光,只要角度對,就能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影像。

    影子。

    玻璃或者鏡子里面的影像也是一種影子。

    柯尋茅塞頓開,想起之前有人單獨在大廳被蠱惑,牧懌然就曾分析,是因為影子與實體產(chǎn)生了異心,boss就能通過影子來對實體進(jìn)行操控。

    自己剛才心里那個奇怪的聲音,莫非就是柜門玻璃上的影子對自己發(fā)出來的嗎?為什么要用那么奇怪的話來蠱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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