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網(wǎng)上到處都是關于掌機和《命運使者》游戲的討論,而且不同的人的關注點都不同。
其實非要說的話,《命運使者》本身并不是一個很好的游戲,它的游戲性和劇情性都比較缺乏,就如殷長生事先計劃的一樣,僅僅只是披了一個游戲的外殼而已。
如果說有什么游戲方面的亮點,主要還是兩個方面——一個是劇情內(nèi)容雖然不豐富,但是由于是雇傭夏國的專業(yè)劇作人所編寫,至少質(zhì)量全部能夠得到保證。
網(wǎng)上有很多人對自己遇到的社交對象和NPC進行了交流,雖然目前還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證明玩家可以跟游戲人物進入深入社交甚至是戀愛結婚,但僅僅是目前展現(xiàn)出來的社交選項和活動也已經(jīng)足夠豐富了。
只是經(jīng)過交流之后,大家發(fā)現(xiàn)自己遇到的NPC的身份和性格都完全不同。即使選擇了同樣的職業(yè),同樣的工作地點,但是公司的名稱,裝修風格,工作氛圍,甚至于同事的名字都幾乎少有重合的。
就算是在大數(shù)據(jù)的對比下,偶爾遇到了NPC姓名相同的人物,多半還是會有不同的身份背景,性格作風和人物資料。
大家都已經(jīng)每個人的存檔都可能有隨機生成的成分,但是隨機生成也需要一定的規(guī)則,而這些規(guī)則萬一出錯,隨機出來的東西估計就會一身BUG,難以直視。因為這樣,目前可以隨機地圖或者任務類型的游戲,機制一般都會盡可能地簡單,而《命運使者》的復雜性卻遠超過了想象。
有人把大家所透露出來的NPC信息都搜集了起來,發(fā)現(xiàn)按照說話風格和對事物的反應,目前對于同一件事可能會做出的反應至少有二十種以上,代表了至少二十種的性格特征,但這并不表示同一個人在同樣的情況下就會說同樣的臺詞——事實上,他可能會有許多種不同的符合性格特征的反應,還會根據(jù)好感度的等級不同,以及之前互動的記錄,出現(xiàn)不同的反應。
比如說,詢問一樣對方不喜歡的物件,陌生的時候,他可能根據(jù)自己的性格或者笑而不語,或者毒舌相譏,等到了熟悉的時候,他就會跟你說他對這樣物
件的看法,但是如果反復多次詢問,又會有更多不同的反應。
按照網(wǎng)上目前爆出來的信息,NPC的反應有隨機性,但是大致是符合邏輯的。
“好不容易把人物好感度刷到了一階,還是在本身初始好感度就過半的情況下。在“面善”等級的時候,這家伙一副我們隨便聊聊但不交心的態(tài)度……話說話來,神一樣的“面善”等級,這個友好度等級到底是哪個策劃想出來的?也太真實了吧��?”
“所以一階好感度會出現(xiàn)什么效果?”
“好感度升到一階之后,我們就是“熟人”關系了,但是還不算朋友。以前我跟他說什么,他就笑笑不說話,這回他總算跟我說實話了!我這里給一條重要的提示,不要直接去跟劇情人物打聽對方的喜好,“陌生”和“面善”階段多半根本不會理你,而就算到了“熟識”階段,要是連續(xù)問三個關于私人信息的問題,對方就會拒絕回答,并且反過來問你干嘛老是打聽他的私人信息,又或者直接閉嘴不說話或轉移話題�!�
“但是不打聽對方的情報那要怎么攻略��?”
“所以說,我這里就要給一個很現(xiàn)實的“社交攻略法”了。不要主動打聽對方喜歡吃什么,而是拿自己的喜好拋磚引玉。比如說要跟對方打聽甜咸流派,就先提一提自己的喜好。提一提自己的東西,要是時間場景都正好合適,NPC就會自然而然地告訴你相關的個人信息了。”
網(wǎng)上討論游戲的帖子很多,但是多半零零碎碎的,并不能形成完整的攻略。這也好理解,因為大家大多都沉迷游戲,最多就是趁著空閑的時候上網(wǎng)說兩句,暫時還沒有心思來總結和發(fā)布完整的攻略。
不過比起關注和討論這個游戲的人數(shù),多半?yún)⑴c討論的人其實未必都買到了掌機,因為殷長生目前跟我安排生產(chǎn)出來的掌機數(shù)量實在有限。不是他預估偏低或者不想準備過多,而是籌備的時間有限,而想要購買的人數(shù)又實在過多,無論怎么樣都會供不應求。
不過他也沒有特意搞饑餓營銷,畢竟在過硬的商品質(zhì)量面前,太過復雜的營銷手段其實都有點多余。隨著時間過去,網(wǎng)上對于這個游戲的好評越來越多,導致后面雖然一直在加班加點地生產(chǎn),掌機還是一直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tài),直到幾個月之后才有所緩解。
不過遠在掌機和游戲普及開來之前,它的影響力就已經(jīng)慢慢顯現(xiàn)出來了。首先就是它的導航系統(tǒng)對于交通情況確實有所改善,這是之前大部分人都沒有預想到的。經(jīng)過調(diào)查證明,掌機的導航程序對于有路怒癥現(xiàn)象的司機有明顯提升情緒和降低煩躁感的作用。并不僅僅只是對于堵車或者等候紅綠燈時候的情況,對于長期駕駛所帶來的煩躁感和疲憊感都有緩解作用,對于駕駛的時候集中精神力也有非常有效的促進作用。
除此之外,掌機里面配備的各種職業(yè)技能系統(tǒng),經(jīng)過多方位試用之后,都受到了各行各業(yè)的好評。雖然不是每一個職業(yè)系統(tǒng)都有著勝于目前正統(tǒng)工作工具的功用,但是至少也有一定的學習輔助功能。至于個別功能,比如說攝影,繪畫,寫作,建筑設計,服裝設計等等,甚至受到了市場爆發(fā)式的好評,認為其在專業(yè)度上也許不是業(yè)內(nèi)最佳,但是在整體的便利性上可以說是遠遠勝過目前市面上的所有同類軟件。
不過目前來說掌機的用戶群畢竟與這些軟件的用戶群重合度不高。而且大部分時候來說選擇買掌機的人主要的目標都是為了它的娛樂性。如果僅僅是為了工作,考慮到掌機和游戲的昂貴價格,性價比反而不高。
但是即使如此,受到市面上輿論的影響,很多這方面的軟件商人已經(jīng)暗中開始參考游戲中的一些設計,可能很快就會在后續(xù)版本里面增加類似的功能。雖然其中有一些特殊的功能技術性上難以達成,但是還有一些只涉及到創(chuàng)意或者概念的細節(jié)功能卻完全可以模仿。
殷
長生其實不是很在乎這個,畢竟本質(zhì)上他也只是在借花獻佛,通過這方面的概念傳播和影響來促使國內(nèi)的一些技術向著夏國靠近也是他的目的之一。所以面對這種程度的模仿,他倒是沒有追究——他一直很清楚自己的真正目標是什么。
而此時發(fā)布的《命運使者》還只是個比較粗糙的初始版本,殷長生很快就進入了第二版本的改進和豐富內(nèi)容。他之前的時候,就決定了下一版本要更新的框架,然后把劇本要求經(jīng)由AI發(fā)送給了聘用的幾位劇作人。
他自己急于開放新的功能,在宣傳和銷售上的做法反而比在夏國替人設計時顯得粗糙不少。但這并不是疏忽,而是由于壓倒性的技術資本而帶來的一種自傲。
隨著掌機的風評和影響力逐漸增長,這件事也引起了殷淮的注意。
這一晚他直接打電話問殷長生:“我讓你看著你妹妹,結果你竟然直接被她收買,跟她同流合污了?”
殷長生說道:“什么叫同流合污?爸,你說我也就算了,哪有這么說小憐的?”
殷淮直接問道:“這個掌機技術,別人都以為是我私下研發(fā)的,我自己還懵著呢。你告訴我,這個技術是哪里來的?”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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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生說道:“你都猜到了,為什么還要這么問?”
殷淮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們請假去籌備高考,結果就是這么復習的?你是不是跟你妹妹偷偷又溜去……別的地方了?”
因為是通過電子設備進行通訊,所以殷淮說話比較隱晦,但是責備的語氣卻很明顯。
殷長生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們是去了一下那邊。一開始的目的是為了在那邊準備高考,不過經(jīng)過一段時間停留之后,我覺得在那邊上學明顯更有價值�!�
殷淮沉默了一下,然后說道:“你下午回來,我需要跟你好好聊一聊�!�
殷長生聽到這個要求的時候,就猜到回去肯定是要被訓的。但是他稍微遲疑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畢竟夏國的事物實在是非常有價值,如果能在這些知識的處理問題上跟老爸達成共識,那比挨一頓無關緊要的訓話重要多了。
等到回到了家里,殷長生就跟殷淮溝通了一下關于新世界技術的問題。殷淮聽了之后,久久沒能開口。殷長生趁機把帶回來的一些技術資料跟他介紹了一遍。他帶了不少資料回來,但是里面很多內(nèi)容自己都還沒有吃透,而且夏國的很多資料都是建立在更多的前置科技上,國內(nèi)又不像是夏國一樣隨時隨地有星網(wǎng)可以補充查詢。
殷淮看了一會兒這些技術資料,雖然在字體上夏國和華夏有些細節(jié)方面的區(qū)別,但是總體來說并不影響。但是他還是讀得比較艱難,大致能看懂的只有結論,而對里面提出的種種原理,只能猜想而無從知曉確實的內(nèi)容。
殷淮說道:“你說那邊有很高明的現(xiàn)代科技,那么,他們的科技會對我們有威脅性嗎?”
殷長生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暫時看來,那是一個相當和平的世界。他們的平均生活水平很高,物質(zhì)上的和精神上的都是。而且他們可以開發(fā)宇宙中的資源,也能在外太空建立生存空間,我目前沒有見到他們有侵略我們的需求……但是如果想要聯(lián)通兩個世界的話,我不認為我們能夠平等建交……畢竟,科技等級差太多了�!�
殷淮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我理解了�!苯酉聛硭悬c遲疑地問道,“你妹妹……”
殷長生:“嗯?”
“……是通過門帶你們到那邊的嗎?”
殷長生說道:“嗯。這蠻明顯的吧�!�
殷淮說道:“……有機會的話,你幫我試探一下她,看她樂不樂意帶我也過去看一看……不,帶你們媽媽和我一起過去看看。”
殷長生疑惑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殷淮的意思,頓時就想發(fā)出嗤笑,但強行忍住了,說道:“爸你想過去看看,自己跟她說唄。用得著這么慫嗎?還試探一下?那是你女兒耶。”
殷淮瞪了他一眼,說道:“你懂什么��?”
雖然很多事情,殷憐說得輕描淡寫,但是事實不會那樣輕描淡寫。無論如何,殷淮因為自身年輕時的人際糾葛和處理事情時候的不謹慎害了自家女兒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作為父親來說,小女兒本來就容易引發(fā)憐愛之心,更不用說他還帶著強烈的愧疚了。
如果不是因為殷憐本身表現(xiàn)得過于堅強,讓殷淮覺得不該擅自貶低她,把她看得太過柔弱,他甚至有可能把小姑娘當琉璃娃娃一樣小心謹慎地疼愛。
殷長生不可能理解這些,他畢竟也只是小孩子,雖然早慧,但是有些人情世故不是腦子聰明就能理解的。就算以殷憐的說法,她上輩子的記憶里,長生也要為她吃過的苦頭負很大的責任,但是面對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殷憐多半還是不可能記仇。
事實上,殷淮也重復回想過殷憐所說的那些話很多次。他不懷疑那些話的真實性,因為殷憐很多時候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超出了早慧的程度,而她那異常的能力也必然應該有個出處。但是他對于她說的話是有所懷疑的,這懷疑不是
針對殷憐,而只是針對她所敘述的那些內(nèi)容。
比起“前世”,殷淮更加傾向于那可能是殷憐自己也不知道的另一種異能,比如說預知或者夢見,只是她把這些接收到的信息當做了自己的經(jīng)歷而已。之所以這么猜測,是因為就現(xiàn)實情況來說,殷淮覺得預知的難度客觀上要遠遠大于時光倒流。
不過他倒是沒有直接把這些話告訴殷憐。
殷長生雖然覺得殷淮慫得沒有必要,甚至還要拖上自家老婆作為底牌,但在思考了一些時間之后,還是答應了。
殷長生給殷憐傳話的時候當然不會幫老爸掩飾他的慫,而這也讓殷憐一頭黑線。不過與殷長生不同的是,她只要稍作思考,就能猜測到殷淮這一點慫的來源,進而在內(nèi)心深處發(fā)出一聲嘆息。她略作思考就同意了殷淮的要求,不過表示還要等一段時間,而且這一次不能停留在那邊太久,因為她接下來還有事情要做,又不可能把夫婦倆獨自留在夏國。
她并沒有想著利用殷淮的愧疚爭取什么,因為她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得差不多,而殷淮這些年給予的補償,不管是物質(zhì)上還是精神上,都已經(jīng)超出了預期。
而且說到底,以往造成的所有傷害,原本也并非他本意。殷淮最大的錯誤,就是他本是個自私的凡人,而不是像媽媽一樣,能夠始終堅持本心,以善意去對待所有人,去回報他人感情的圣人�?墒郎洗蟛糠秩硕际亲运降�,殷憐自己也不例外,所以哪有資格去要求別人無私?
殷憐曾經(jīng)覺得自己是個惡人,能夠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事物來達成自己的目的�,F(xiàn)在她覺得是自己當時太貧乏了,沒有錢,沒有愛,沒有安全感。當她的生命和尊嚴都開始得到報賬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道德底線也在慢慢地提高。
未來可以預見地精彩,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再在過去身上花費太多力氣。
殷憐把演技培訓的時候安排好之后,就沒有再親力親為,而是轉而投入了一個特殊的計劃。
她如今明顯感覺到了AI和機器人的好用。之前在夏國的時候,她其實覺得沒有太高級情感系統(tǒng)的機器人就很好用了,比高情商的機器人性價比高。但是現(xiàn)在她卻意識到,擬人化的機器人對她來說是很有意義的。
她總是在頻繁地穿越各個世界,無法在一個地方停留很久。而在她回到地球的時候,每一個世界的時間都是同步流逝的。即使在開始的時候,她做了精密的布局,但是一旦長期脫離布局的世界,她的布局就可能因為時間的流逝或者時勢的改變而失效。
這個情況下,如果能夠提前設置好有一定智能的“程序”,就算不能進行遠程控制,但也至少能監(jiān)控事情的發(fā)展。這個過程之中,監(jiān)控周圍的環(huán)境也許只需要智能,但是想要讓機器人自然地融入環(huán)境之中,不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那么情商也是必須的。
而且這些機器人的核心AI系統(tǒng)不能是直接購買的,因為夏國的AI很自然地會囊括許多屬于本世界的先進科技。機器人的智能多半還是設置得適應本世界,如果想要將之放入其他世界,那么如果不能改寫它的程序和行為模式,它很可能作出殷憐所不期望出現(xiàn)的行為。
而殷憐對于機器人的具體設計要求,也不足以為人道。
所以她必須想辦法弄清楚智能機器人的思維設計方案,就算不能自己設計,也要理解具體的概念和設計流程。這一點其實托付給殷長生更好一些,但是殷長生目前也需要按部就班地進行學習,目前距離真正的高級智能機器人還有一段距離。
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就是金錢。
殷家兄妹在夏國已經(jīng)積累了相當豐厚的一筆資金,但是即使如此,需要花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導致他們永遠都處于一種手頭拮據(jù),必須克制自己的購物欲的狀況下。
這也不難理解,畢竟他們是在試圖用一己之
力偷竊一整個世界的技術來反哺地球,消耗大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不是他們目前的目標都還比較初級,那么面對的很可能是一個光是看一眼就讓人心里一顫的巨大缺口。
雖然現(xiàn)在還沒有進行到那一步,但是殷憐認為她應該為之適當?shù)刈龊脺蕚淞恕?br />
她不認為自己能夠簡單地依靠一些正常途徑就在夏國賺大錢。事實上這個時代的社會制度已經(jīng)有點太完善了,真正一夜暴富的途徑都在外太空,而她可不覺得自己的能力已經(jīng)能夠應付星空之上的危險。
巨大的利益往往伴隨著成本和危機,她現(xiàn)在的錢也買不起星艦,沒有那個技術,也沒有相應的累積。如果加入他人的船隊倒是可以試圖撿漏,但姑且不論人家收不收,撿漏這事跟賭博差不多,除非撿到那種足以載入歷史的大漏,否則根本不可能補上她以后會有的那個大缺口。
而除此之外,她還能嘗試去撿漏的另一個方向,就是“歷史”。
盛世古董,亂世黃金。此時的夏國可以說是真正的盛世,歷史物品還是很有價值的。而之前那幾次的穿越實驗給她帶來了重要的機會——雖然可能并不是同一個次元……不,幾乎已經(jīng)可以確定不是同一個次元,但是作為平行空間來說,如果能帶回來重要的古董,尤其是與這個次元的夏國歷史相符合的古董,誰又能說那不是歷史的遺留呢?
殷憐的目的也很明確——李來希那個時代,有很多夏國歷史上,甚至國外歷史上非常著名的作者。
她想要拿幾份他們的手稿——對比國內(nèi),誰要能拿出紅樓夢之類的全文手稿原件,隨隨便便估計也能拍上上億,在夏國估計只高不低。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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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X
在出發(fā)之前,殷憐做出了充足的準備。
穿越對她來說已經(jīng)是平常事了,也沒有什么特別需要準備的。不過這次的旅行有著相應的任務目標,所以殷憐大體上還是做了不少方便完成任務的準備。
她在夏國花費了三天時間,搜集了大量同時代的各種信息資料。其中最核心的部分當然是當代值得殷憐去“騙手稿”的作者,她下載了年代相近或者更靠前一點的所有歷史知名作者的原作,為了方便進行對比。畢竟是平行空間,誰也不能保證兩個世界的同一部作品之間會不會有不小的差異。
當然,如果差異不大的話,她也能將之裝作是原稿拍賣出去——畢竟作者修稿那是太過普通的事情,要是有個第一版說不定還會更值錢,因為其中的研究價值。
除了作品本身,殷憐還研究和搜集了各個作者的生平經(jīng)歷,主要生活區(qū)域,然后根據(jù)他們本身的影響力把他們排了個優(yōu)先級。
騙稿的手法殷憐也已經(jīng)考慮好了。
辦報紙,開出版社,替他們出版發(fā)行。如果是出版社的話,拿走一份手稿簡直是最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殷憐特意查了一下,發(fā)現(xiàn)當時夏國還沒有復印機這種東西,或者說雖然有了這個概念,卻還遠沒有可以投入使用的成品機器,而作者本人肯定是接觸不到的,這就給了她充足的操作機會。
而且以當時的時局和版權完善歷史來說,殷憐可以確定當時的版權保護遠遠不到維護原稿上面,出版社保留甚至毀損原稿都是常態(tài)。雖然給出版社的都是最后手抄的完成稿,并非創(chuàng)作過程之中的草稿,但是對于殷憐的影響并不大。
不管哪種稿子,本質(zhì)上來說都是后人會認可的手稿。
殷憐準備妥當之后,就決定前往灰色面具的時代。
她手頭上已經(jīng)有準備妥當?shù)脑旒堄∷⒁惑w機,但是她還是準備了一份略高于當時時代的印刷技術資料。除此之外,她收集了大量可以在當時投產(chǎn)的各種工廠技術,以便于萬一出了什么意外,可以通過其他方式積攢原始資本或者人脈。
安全保護當然也是需要的,所以她也訂購了幾個安保機器人。直接購買比租用昂貴很多,好在保鏢這種東西不需要和人產(chǎn)生太多的社交,就算社交也可以表現(xiàn)得沉默警覺,也就不需要太高的情商,這能節(jié)省一部分裝機價格。
回到五百多年前的夏國京城,殷憐并沒有直接進行行動,而是先結合魔法和現(xiàn)代化妝術,在自己臉上和手腕上制造了很多相當猙獰的肉色疤痕。
然后再用衣物,手套和帽子面紗遮掩住。
這也不怪她謹慎,只要是這個時代太亂了,她的長相在這種環(huán)境里反而未必是什么優(yōu)勢,尤其是她在這個時代缺乏背景,又懶得依靠長相來獲取地位。這個時代本來就是一副末代景象,雖說沒有八國聯(lián)軍入侵——因為另外兩片大陸內(nèi)部打得更兇,但是各種軍閥林立,大軍閥作風跟強盜也差不多。這些軍閥多半都是貴族出身,少數(shù)則是由大資產(chǎn)家出身的新興貴族,一個個把自己當成了土皇帝——比起民國,這更像是一個工業(yè)時代感覺的三國爭霸,殷憐如果維持本相,倒是很有當貂蟬的潛質(zhì)。
但她的目標不是亂世美人,而是大資本家。
其實純粹只使用魔法的話,就能達到很好的偽裝效果。但是在沒有魔法的時代里,殷憐不想太過依賴這種受到限制的能力,所以她只短暫地使用了一些物理性的魔法變化,卻沒打算一直用它進行偽裝。
在那之前,她已經(jīng)很好地寫好了一個適合當前舞臺的劇情,甚至稍微訓練了一下自己拙劣的演技,至少表示這一次的表演之中,就來李來希這種大間諜頭子也很難看穿自己的偽裝。
她帶著機器人保鏢,假裝成從火車站下來,然后就回到了當初她跟殷長生所住的旅店。她不知道李來希會不會對他們的突然消息起疑,會不
會還在監(jiān)視和打探他們的行蹤,但是萬一還在,她正好用自己的“新妝”來震撼一下對方——任何男人看到一個少女身上這么嚴重的變故,都會忍不住心存憐憫,然后稍微放松對對方的懷疑和警惕,畢竟沒有誰會拿這么嚴重的傷勢做局。
不過傳說中的李來希心狠手辣異乎尋常,所以殷憐還是稍微留了一些后手。
殷憐化了恐怖的妝,也不表示需要人人都看見,都害怕她。幸好她是個少女,而這個時代,女性遮掩面容并不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雖然有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不那么做,但是仍有很多人會因為各種跟傳統(tǒng)無關的理由選擇繼續(xù)這么做。
她學習寫作的這段時間,也學會了如何布局和完善一個故事。所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她就給自己立下了一個人設,并且打算嚴格按這個人設進行行動。
為了符合人設,她出現(xiàn)在客棧的時候,表現(xiàn)得很沉默很陰郁,從語氣里就透出來一股濃濃的沉重感,讓人感覺到她的情緒很低落,與之前正好形成鮮明對比。
因為她的這個表現(xiàn),客棧老板甚至沒有意識她就是之前出現(xiàn)的那個很顯眼的小姑娘,直到她在登記本上寫上自己之前登記過的假名曾爾雅,客棧老板才驚愕地望向了她,態(tài)度頓時熱情了許多,說道:“是曾小姐啊。您哥哥這次沒有跟您一起來��?你們上次突然離開,讓我嚇了一跳,生怕你們出了什么事。”
殷憐聽了,聲音卻懨懨的,甚至有幾分沙�。骸澳菚r候我父親出了點事,我們急著趕回去,所以也沒有來結賬。這次我會呆久一點,但房費還是預付吧,萬一有什么事也不至于讓老板你吃虧。”
她的聲音聽上去實在與上次大有不同,所以老板愣了一下,問道:“曾小姐這次來是要干什么?”
殷憐便回答了一句:“做生意。”卻不待老板繼續(xù)追問,就開口說道,“抱歉,我一路旅行,實在是有些累了。能先安排幾間房子,讓我和我的家人休息一下嗎。”
這里的家人是指仆從的意思,但是因為此時國內(nèi)外都受到各種先進思潮的影響,一些并非貴族的富商為了避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就會把仆從稱呼為“家人”。
這其實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做法,等過個兩三百年,大家就會知道仆役這種事情不可避免。甚至到五百多年以后,夏國也不過是一般人把仆從換成了機器人,而真正豪富的人家,仍舊會雇傭管家和仆役。
在不能保證溫飽的年代,有權有勢的人雇傭或者役使他人是為了勞力。但是生活水平到了一定的程度,役使他人就成了一種地位象征,主人家得到的是一種精神上的滿足感。
只要人類還擁有虛榮心,仆役這種東西就永遠不可能消失。但是此時,剛剛開始興起的民主思潮總讓許多平等主義者對于民主有某種不現(xiàn)實的期待和過于理想的幻想。
老板看了一眼殷憐身邊的三個仆從——其中一男一女看上去是中西混血,剩下一位則是純粹的白種人,三個人看上去都顯得頗為高大,襯得本身就不算矮的殷憐反而異常瘦削嬌小。
他們的身份也符合殷憐之前給自己建立的人設。
老板果然沒有懷疑,只是面對著三人身上的肌肉咽了咽口水,就親自給他們安排好了客房。
不過等離開他們的房間,他就下了樓,直接拉了一個伙計到角落,交代他去通知情報局的人。
殷憐的精神力可以把這一切都收入感知,但是她卻假裝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只是摘下帽子,拿出一些紙面資料開始做之后的計劃安排,一邊等候后續(xù)。
既然打算來這里開始謀生,那么面對李來希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這位此時在整個京城,甚至整個夏國都有著巨大影響力的皇族私生子,是殷憐繞不過去的一道墻。如果處理得不好,他就會成為殷憐最大的阻力和危機,但是相反,如果處理得好,他就是殷憐一
個價值極高的機遇。
李來希在未來的人氣還是很高的,假如換一個夏國的女孩子(或者男孩子)來到這個時代,戀愛腦的可能已經(jīng)撲上去了。殷憐看過李來希遺留下來的黑白照片,可以說是相當俊美。如果有腦子又比較惜命的,多半會想盡辦法躲過他。
但殷憐不是其中任何一種。她不是“女孩子”,她是強者。她對李來希無所畏懼,并希望謀求合作。
但是出人意料的,李來�;蛘咚氖窒虏]有在之后很快出現(xiàn)。事實上,等到那個伙計回來了,也沒有人緊隨之后出現(xiàn)。
直到第二天殷憐帶著保鏢出門,在外面打聽了一大堆事情,特務局也沒有任何人來打擾殷憐。殷憐花了將近24小時的等候時間,才終于確認,大概她低估了李來希的忙碌程度,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和刻意程度。
不過直到第二天晚上,她聽到一聲敲門聲,說道:“警察臨檢。”意識到考驗終于來了。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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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憐停頓了一下,然后故意以驚慌的語氣說道:“稍等一下。我現(xiàn)在不太方便,馬上就來開門�!�
她的語氣帶了一點驚慌,甚至故意帶上了一點哭腔,頓時讓外面的人感到有幾分可疑,并且如她預期一般,猛然破門而入。
結果正好正對上她還沒戴上帽子的臉和帶著燒傷的手,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是誰恐嚇了誰。
李來希就算是見多識廣,但是遇到這種與預期差距太大的場景,也是心里一驚。然而他的某個屬下卻要更沒出息,竟然直接失聲發(fā)出了一聲短暫急促的驚叫。
他這次帶出門的手下不全是自己的心腹,尖叫的人是位在情報局工作了一年多一點的少爺。對方表現(xiàn)得這樣不經(jīng)事,讓他覺得有幾分丟人,開口道:“閉嘴!”
其實對方也就叫了那么一聲,很快就閉嘴了。大家雖然安靜了一些,卻還都盯著殷憐看。殷憐這才有時間抓起自己的帽子,也不帶上,直接擋住自己的臉。
李來希盯了她數(shù)秒,然后突然對屬下說道:“出去!”
下屬便紛紛轉身出了門口,甚至順手還把門給帶上了。
李來希自己卻沒有出去,反而走近了幾步,近距離居高臨下地看著殷憐,說道:“把帽子挪開。”
殷憐稍微挪開了自己的帽子,顫抖著聲音問道:“……你想干什么?”
她覺得自己這個小顫音發(fā)得特別好,真實之中帶了些許恐懼的情緒,顯然演技大有進步。
李來希卻不是那么容易被觸動的人,他毫不留情地盯著殷憐臉上的傷疤看了好一會兒,甚至直接上手來摸了一下。殷憐試圖掙脫,結果卻被他用手直接鉗制住,根本移動不得,讓李來希結結實實地把她臉上的疤痕都確認了一遍,甚至還用手剝了剝還沒脫落的疤痕,直到上面滲出一絲血絲,他才放手,拿出手帕擦了擦染在手上的一點鮮紅。
殷憐在他放手的時候就飛快地后退了幾步,然后伸手取了紗巾戴上,又戴上了帽子。
李來希提醒她道:“你的臉上在流血�!�
雖然一切都在預料之中,殷憐還是差一點被他的淡定氣笑了。她摸了摸額角,隨手把傷疤按了回去,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然后望向李來希:“警察就可以隨便動別人的傷疤了嗎?我就算毀了容,也仍舊是正經(jīng)人家的女孩子。你是哪個部門的?我要投訴你!”
李來希對她的冷靜倒是頗為欣賞,有點可惜她被毀掉的這一張臉。他開口說道:“職責所在,沒有冒犯的意思,曾小姐請不要生氣。我只是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毀了容,以確認你來京城并非別有目的。”
殷憐瞪著他,沒有說話。
李來希雖然看不到她的臉,但也能想象冪簾下她可能會有的表情,卻是微微勾起了嘴角。殷憐的妝容其實很可怕,令人無法直視。但是當初第一次見面時,雖然燈光昏暗,她的容貌和活潑的性格卻給李來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讓他在此時多了幾分容忍。
半晌,殷憐開口說道:“我是來京城做生意的�!�
李來希挑了挑眉,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殷憐警惕地看著對方,問道:“你認識我?”
李來希就說道:“你們上次來京城,夜里還迷了路,是我們送你來這家客棧的,記得嗎?”
殷憐卻回答道:“唔……你是那個戴面具的人?”
李來希本來是故意模糊視線,讓她認為自己是那日遇到的軍官中的一位,沒想到她直接就點出了自己的身份——是記住了那一夜除他之外所有人的長相,還是認出了他的聲音?不管是哪一樣,她的這個記憶力都太適合當特務了。
然而這大大咧咧,毫無忌諱的性子,又并不適合當需要隱蔽的情報人員。
他問道:“為什么認為我是戴面具的人?”他
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頗為含糊地反問。
殷憐便說道:“你長得這么顯眼,若是我直接見過,應該不會不記得�!�
原來是靠這個辨別。李來希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望地嘆了一口氣,問道:“那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
殷憐回答道:“那之后的第二天,我和哥哥收到消息,父親遇到了襲擊,受傷趕不過來了。后來我們回去的時候,在船上也遇到了襲擊,我被燒傷得厲害,我哥哥進火場救了我,卻因為呼吸進了太多煙氣,心肺出現(xiàn)了問題。”
李來希:“襲擊你的是什么人?”
殷憐說道:“不知道,也許是父親商業(yè)上的競爭對手,也許是阿加薩的政府***……自從發(fā)現(xiàn)父親有意想要回國之后,他們就對父親感到相當不滿。”
李來希說道:“這么說來,你父親在阿加薩應該很有資產(chǎn)?”
殷憐說道:“我們家有一些他人沒有的技術�!�
李來希頓時目光一凝,不過很快又掩飾了這點異常,問道:“按照你的說法,你們家里在阿加薩頗有財勢,應當過得不錯,為何又想要回國?聽你的話,你和你哥哥應當是從小就在阿加薩長大的吧?”
殷憐就回答道:“但那里畢竟不是故鄉(xiāng)。夏國人在國外也是有很多難處的,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警官應該非常明白才對。我父親在阿加薩建工廠,雇傭工人,做慈善,自認已經(jīng)對于當?shù)厝耸钟焉疲沁是會被歸為夏國幫,沒事就被上上下下的人找茬。上到政府官員,下到工人無賴,都會時不時地找借口來工廠挑事兒敲詐。若不是父親后來訓了一批自家的護衛(wèi)出來,又集結夏人,形成共助會,此時恐怕早就被貪婪的當?shù)厝丝械檬遣淮�。�?br />
“再甜不過故鄉(xiāng)水,再美不過故鄉(xiāng)月。父親常常這樣感嘆,加上最近阿加薩越來越亂,父親就想看看能不能歸國�!�
李來希又問道:“你們都遭遇了這樣的危險,為何不干脆直接回國來,卻只有你一個人獨身前來?”
殷憐卻嗤笑了一聲,看到李來希皺眉瞪著她,才開口說道:“原因有兩個,一個是,據(jù)我們聽聞,目前國內(nèi)也并非安全地。第二,就算是故鄉(xiāng),沒有錢也是活不下去的。阿加薩再危險,我父親畢竟經(jīng)營多年……故鄉(xiāng)再可戀,我們卻已經(jīng)舉目無親�!�
她這話帶了幾分哀嘆,言辭雖然有幾分現(xiàn)實,卻正好戳中了李來希的處世觀,倒是讓他對這小姑娘有幾分欣賞起來。
殷憐此時表現(xiàn)得全不如之前活潑,但是那樣貌美的一個小姑娘,驟然毀了容貌,變成這種鬼憎人厭的模樣,沒有尋死覓活歇斯底里怨天尤人,甚至還能扛起責任來為家人謀劃,也基本上說明了她骨子里有的那一點韌性。
當年李英海警官看殷憐,就從她身上察覺到了些許違和,但是此時李來希看殷憐,卻并沒有窺見破綻。卻是殷憐這兩年心結漸解,脫去了那股陰郁和憎世的氣質(zhì),而接觸各種各樣的人多了,閱歷和演技也漸長。而此時的李來希畢竟只有二十出頭,雖然已經(jīng)受到父親的指示接管了特務局,但和李英海那種老狐貍還是差了十幾二十年的閱歷,難免陰狠有余而經(jīng)驗不足。
所以他仔細思考之后,倒是沒有對殷憐的說法產(chǎn)生太大懷疑,只是給了她一個電話,交代她如果安頓好之后,記得打電話或者去相關的機構提交一下個人資料,以及住址。
這個過程之中,他順勢打探了一下殷憐父親在國外開的工廠類型以及掌握的技術內(nèi)容,殷憐從自己帶來的技術里撿實用卻并不緊要的技術說了兩個,卻是引起了李來希的關注。但他并沒有暴露自己的想法,只是給了殷憐一個名字,示意她如果遇到了困難,可以到對方府上尋求幫助……或者合作。
殷憐知道,這表示對方已經(jīng)對她背后代表的利益產(chǎn)生了興趣,所以下了個直鉤。她收了名片,裝
作沒聽懂李來希的意思,謝過了他的好意,然后就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除了自己的手下,門外竟然還守了另外的人,卻是殷憐的保鏢。他驚愕地看了三人一眼,對于對方竟然選擇了等在門外而不是魯莽地沖進去,感到了幾分興味。
李來希離開之后,就跟手下說道:“安排一個人監(jiān)視客棧,看看這位曾爾雅小姐平日都做些什么事情。如果她出去談生意,適當給她找點麻煩,讓她覺得為難就行,但不要真的傷害她�!�
屬下有些驚訝,但還是利落地應了。
殷憐在屋子里頓時笑了起來——李來希吩咐的這件事,她覺得他的手下估計會完成得很為難。畢竟就她現(xiàn)在手握的籌碼,能給她找麻煩的人那真是不多,還好她是打算配合的。
殷憐考慮著用怎么樣的方式來引導對方按照對她有利的路子給她找麻煩,轉眼之間就想出了幾十條方案。
第
508
章
508X
找麻煩這種事,最低級的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找些人上去挑釁,搶劫啊,敲詐啊,調(diào)戲啊……雖然殷憐覺得對方多半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
一來,情報局的格調(diào)不會那么低,對于這種事必定是有豐富經(jīng)驗的,肯定會做得更自然。二來,她此時的這張“臉”根本就是人間殺器,適當利用會有讓人白日見鬼的錯覺,加上她的保鏢能力不明,但顯然看上去不是水貨,不明情況下,采用這種手段很容易失敗。
其次就是有針對性地對其進行阻礙。比如說如果她要買地,就遭遇有人提前一步以強權買走地皮,她要購買原料,對方就仗著地頭蛇的身份惡意抬價——這是很有可能的,但殷憐不覺得這種做***對她有效,即使在她不開掛的情況下。
一來工廠對于地皮的要求并不高,而這個時代的地皮利用率也不高,就算是京城近郊范圍內(nèi),貴的也全是肥沃的田地,而建廠需要的地皮根本不講究。再說了,工廠甚至不必建在京城,不管往北方還是南方,甚至沿海城市都可以,有些水運方便的城市,優(yōu)勢還要勝過京城——視具體打算做什么商品來決定。如果一塊地被人搶了,殷憐完全可以隨意換另一塊兒。熟地有人搶,荒地卻難有人爭。
二來現(xiàn)在的夏國差不多也就出于工業(yè)革命時期,對于辦工廠還是非常鼓勵的。雖然資本主義確實透露著一股血腥味,可封建地主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這種情況十幾年之后就會得到改善,因為如今的太子殿下,現(xiàn)代夏國的□□大人,自己撬了自己的墻角,從帝制直接跳到了民主共和國。
因為快速結束的戰(zhàn)亂,也讓夏國比其他國家抓到了更多的先機,因此才能在之后星際探索時代占據(jù)先機。
總體來說,此時的夏國還是比較適合做生意和辦工業(yè)的。
殷憐覺得,對方想要找麻煩找得不留痕跡,多半還是要根據(jù)自己之后的行動隨機應變。而如果可以預先猜測到對方會怎么找麻煩,就可以把事情控制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圍內(nèi)。
不過這個過程之中,她也要適當展露自己的能力,這樣才能在之后的合作之中爭取到更多的籌碼。
所以頭一天,她并沒有貿(mào)然開始行動,而是延續(xù)了前一天的計劃,開始逛街。
她主要逛的是雜貨店,車行和貨行,中途偶爾經(jīng)過書店的時候,也會順勢進去逛逛。
按理說如果是民國時期,一般的自行車和汽車應該都早已普及。但事實上,夏國的歷史并不能嚴絲合縫地契合到地球歷史之中,此時的夏國其實更像是處于封建王朝末年,如果以科技水平來說,差不多應該第一次工業(yè)革命初期,只不過因為種種原因,之后的幾十年,他們完成了相當于地球兩次工業(yè)革命的變革。
此時離汽車被發(fā)明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至于自行車這東西,夏國的構造也與地球有著不小的差距,是一種結構復雜的多輪車。
雖然制作工藝上更加復雜,但是上手快,平衡性更強。
不過殷憐給李來希透露的當然不是自行車,而是可以代替人力車的三輪車。雖然三輪車本質(zhì)上仍舊是人力車,但是不管速度還是耗費的體力上都不可同日而語。殷憐給李來希報了兩樣技術,一個是貨運三輪,一個是水力風扇,都是技術含量比較低,但是利用途徑很廣的技術。
后續(xù)技術殷憐也拿了,但是暫時不打算展示出來。如果之后發(fā)展出電機技術,兩種技術還能發(fā)展成電動三輪車,水力風扇也可以升級成水冷空調(diào),到時候運用在工廠里面,對于工人們本身也有好處。
雖然大部分工廠主未必愿意給工人裝,但是如果到時候環(huán)境緊逼,相信工廠主們也肯定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殷憐拿著是成熟的技術,其實不可能不賺錢,但是她還是花了幾天時間在京城逛了一圈,主要就是觀察各個車行,貨行的情況。雖然不能直接去打聽
各個店鋪的出貨量和入貨量,卻讓人找了一群報童,雇傭他們蹲在各個貨行和車行以及車站門口,教他們每看到一輛滿載的板車就在紙上畫一筆卌字,并按照分類給他們畫好了格子,把未包裝的農(nóng)產(chǎn)品,包裝規(guī)整的工業(yè)產(chǎn)品,以及明顯的建材,或者是運送的家具和行李都分門別類地填在不同的格子里。
殷憐自己卻是四處閑逛。
她先是去了京中比較大的幾家貨行和車行,雇了個人力車夫載著她到處跑。她只說來旅游,也不讓車夫快跑,只給足了他一日的收益,讓他帶著自己在街上慢吞吞地逛著,一邊向對方打聽京城的情況。
她報酬給得大方,車夫為了討好她也是不遺余力,甚至連一些私人的問題都毫無保留地回答了。殷憐問了車行的情況,有多少人力車夫,一日能掙多少錢,與車行如何分賬,對方都毫無保留地回答了。
殷憐很滿意,便又額外給了他一枚銀角子。
等到了貨行,又找了貨行經(jīng)理談生意,假借搬家的名義,打探了貨行的情況,又半真半假地抱怨了運輸打碎器物的問題,引來了經(jīng)理的一番辯解。
“曾大小姐,話可不能這么說。馬車腳程快,但是畜生趕路沒有輕重,貴重物品顛著碰著幾個幾乎是難以避免的。腳夫慢是慢了一點,但是勝在腿腳穩(wěn),遇到顛簸的路甚至還可以繞一下,保證不讓東西受損了�!�
殷憐說道:“但就人跑步那速度,就算雇個十個八個,一日又運得了多少東西?”
經(jīng)理說道:“這您可以放心。這京城里我們貨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就城里十七家店,雇傭了足有二百多個腳夫,人力是足足的�!�
殷憐露出驚訝的模樣,問道:“二百多個腳夫?你們貨行每日有這么多貨要送嗎?”
經(jīng)理說道:“那是自然。我們也算是京城八大貨棧之一,每日來往的生意可多了。事實上,若不是如今算是淡季,非年非節(jié)的,我們雇的腳夫還要更多咧�!�
殷憐照樣又去其它七大貨棧打聽了一下,然后又隨機造訪了幾家小貨站,對于京城如今的人力車和腳夫市場頓時都有了個比較清晰的概念。
她這一番作為自然都被李來希派來監(jiān)視的人看在眼里,回報給了上司。李來希了解了殷憐這幾日的作為,倒是頗為驚訝,心里暗暗覺得這女孩子做事頗有法度,看來不是憑著一腔熱血魯莽來到京城的。
但他也沒有因此收回之前的命令,讓人放殷憐一馬。
殷憐在京里閑逛了幾天,始終沒有去聯(lián)系李來希的人,也沒有開始正是談生意,但是負責監(jiān)視她的情報人員摸清了她的套路,倒還是很淡定。
直到這天殷憐在朱雀大街的一家書鋪買懷玉文集,結果遇上了一個同好的貴族小姐。兩人在書鋪相談甚歡,那貴族小姐沒多久就對她掏心掏肺,將之視若知己。
聽到那貴族小姐的身份時,李來希一口茶差點都沒噴出來。
殷憐給自己的人設是愛好夏國文學的少女,雖然因為家庭變故不得不承擔起責任,內(nèi)心卻始終向往著文學藝術。
而她在朱雀大街的書鋪蹲了三日,也不過就是為了巧遇一位名單上的人物。
傳說中李家皇族旁支的一位郡主,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女詩人李麗辭。
雖然此時她還未寫出大部分后世赫赫有名的作品,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方便殷憐騙稿……啊,不,打好關系。
這時候殷憐已經(jīng)在京城買了個房子,只是還沒修整好,所以仍住在客棧。次日的時候,她受邀到了李麗辭家中做客,親手給她畫了幾張插圖,那獨特的風格頓時令李麗辭贊賞不已。
她倒也沒有直接提出給李麗辭印刷書籍,只是表現(xiàn)出了對李麗辭文章的強烈喜愛,然后表示想給她畫插圖。
寫手大大聽到畫手大大這么說,頓時也十分高興,毫不猶豫
地就把原稿拿給了她。殷憐手上多的是未來科技,很快就設計出了十分典雅卻又精致得超過這個世界正常水準的排版和設計,迅速虜獲了李麗辭的心。
李麗辭對殷憐的設計贊不絕口,說道:“此書只因天上有。爾雅你是我見過的愛書人里面,對于排版設計最有品味的人。這樣漂亮的排版,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來的�!�
卻又要付她許多錢,讓她多印幾本出來。
等李麗辭把殷憐給她印的書在皇家的圈子里展示了一圈,情報人員終于意識到不能再等下去了。
所以這一日殷憐回到客棧,就發(fā)現(xiàn)自己放在外頭充門面的財物全都消失不見。操,這手段也太低級了吧!她完全沒想到對方會用這種手段,懵逼地思考了好一會兒要不要裝作很驚慌的樣子,然后轉頭毅然決定去撕客棧老板。
殷憐的財物在客棧里消失,這自然是件大事。聽她說丟了的東西,客棧老板非�;牛琴r償是不可能賠償?shù)�,賣了他也賠不起啊……只好一邊報警,一邊焦頭爛額地試圖推卸責任。
殷憐在那里嚶嚶嚶,委屈地詢問護衛(wèi)姐姐:“你們身上還有多少錢?”
護衛(wèi)機器人說道:“我們身上合起來的話,還有八千銀元左右�!�
殷憐便嘆了一口氣,說道:“只能快些讓父親匯款過來了。只是就算通過國際銀行,匯款過來怕也要一兩個禮拜,八千銀元也不知道夠不夠用……”
她裝逼裝得太過分,客棧老板有那么一瞬間想要謀財害命。
第
509
章
509X
殷憐裝腔作勢,其實心里絲毫也不著急,因為知道李來希不可能真的圖她這點首飾金銀,這些東西很快就會還回來。
只是樣子還是要裝,還不能被人看出來真實想法。
報了警之后過了兩天,殷憐的財物始終沒有著落,要是去警局催促,對方就各種打馬虎眼。倒是警局的一個小警官在她跑了兩趟之后給她劇透了點攻略,說道:“京城腳下,警局每天的案子堆積得跟山一樣,爵爺家的貓丟了都是天大的事,平民百姓死個幾人根本不算事兒。小姐,你要是想要上面重視案子,就找找警方的關系吧�!�
這對于殷憐來說就相當于明示了。
事實上如果殷憐的錢財要真是被盜賊給偷了,以警方這個效率,估計早就追不回來了。就算追回來,估計也就是個七零八落的小頭。這時候殷憐要是實現(xiàn),就應該找李來�;蛘咚窒碌娜饲笾�,然后對方好心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順便以行動教育一下她在京城若沒有背景是多么寸步難行,然后殷憐要是夠聰明,就該順理成章地主動投誠,邀請對方參股,把大頭的利潤主動獻上了。
當然,殷憐也同樣可以求助麗辭郡主,但是她保證,麗辭郡主若是平日里讓警察捉個賊非常簡單,但這件事上面,她起不了什么作用。
雖然同樣是皇族中人,麗辭郡主只是個有地位而無實權的普通郡主,李來希卻執(zhí)掌著親王手下的特務機關,影響力不是一個層次的。
可殷憐已經(jīng)摸清了他們的套路,甚至通過調(diào)查賊人所使用的手法,推斷出了整件事的因果。讓她這樣接受對方的安排,她覺得做不到。
就算要借勢,以這種方式開始,一來承認受恩于人,在合作上她就會從此失去主動性,成為李來希的傀儡,二來這樣輕易陷入套路,也會讓她被小看,之后只會越容易被人利用,很難再被人重視。
其實房間里那些珠寶看上去貴重,價值卻并不特別高,有些時代差距和技術資源差距的成分在里面,主要還是殷憐拿來撐場面的小道具。她只是順勢表演了一下,卻不會讓這些小玩意兒影響她接下來的計劃。
李來希也沒有特別關注她,只是對她當時描述的產(chǎn)品和功能有興趣,加上覺得她的身份有點存疑,所以隨便派人監(jiān)視了一下,順手給她設了個局,方便后期控制,結果之后看情報的時候,連續(xù)兩次看到她的情報,他都有些驚愕。
第二次拿到手下的報告,曾爾雅依舊沒有去找名片上的人,而是轉而讓李麗辭帶她認識了一些官家夫人和小姐,宴會上大談國外流行的妝容和服飾。試著給幾位有名望的夫人各自設計了新妝之后,她受到了京城上流社會女性的熱烈歡迎,目前已經(jīng)在討論辦女報了。
殷憐在派對上說:“現(xiàn)今報紙很多,但那些都是男人們的報紙,講的要么就是政治要么就是經(jīng)濟,沒哪些是適合夫人小姐們看的。我倒是覺得,我們女人也應該有自己的報紙,講講時尚流行,詩文故事,乃至于那些擅長管家和教育子女的夫人,也可以講講一些育兒的小故事。擅長著裝打扮的夫人,可以講講一些一些禮儀打扮的竅門……”
又說道:“如今這時代已經(jīng)大不相同。若是往年的時候,女子賢良與否,往往只有自家知道。有時候文人一支筆,能把賢婦寫成□□,當事人也有口難辯。若不是當世之人便也罷了,若是活人,性子烈的只能一死以證清白,性子韌的也只能熬著流言蜚語苦熬這一生。世人愚昧得多,通徹得少,多為市井流言義憤填膺,誰見究根問底覺察真相?”
“越是如此,我覺得女子才越應該拿起筆來,自己當自己的唇舌。人若蜉蝣朝夕死,唯有文章千古傳,既然如此,在座各位也都是人間芳色,何不也于紙墨之間留一抹香,好叫人知道,我也來這人間走過,活出過令人羨慕憧憬的樣子�!�
她甚至輪流過去,對每一位夫人一
一說服,說道:“李夫人,您的長子才能出眾,性情溫雅,李小姐也是嫻雅孝順,七竅玲瓏,京中想必多的是羨慕你的人。您若是能在報紙上談談自己教導子女時候的一兩件小趣事,引他人也能有所思考學習,豈不是變相為朝廷培養(yǎng)了棟梁?”
又對另一位女子說道:“朱夫人,您這一身妝容打扮,簡直是精妙之極,可若是只在深宅之中走動,能看到的也不過就是寥寥十數(shù)人�?扇魰诩埳�,卻可讓人知曉,您的美貌遠不僅僅只是容貌,還是一種智慧。到時候京中爭相學妝,您的一舉一動便都是流行的風向。”
許多人被她說得心動,卻還有不小的猶疑,說道:“可報紙不是看了就棄的東西?”
殷憐便笑了笑,說道:“若是大家不喜歡報紙,也可以做成小冊子。不過這并非重點——其實不管是文章也好,報紙也好,重點都不是印刷的形式。比如說有些爛俗的畫本,就算是印成了書,許多人還是看完就隨手棄了,甚至有些不看完就隨手棄了�?扇羰窍矚g的作家的文章,即使印在報紙上,也多的是人愿意把這些文章剪下來,集結成冊�!�
有位夫人說道:“可人家那都是文筆卓然的大家,才有許多追隨者,我們寫些家長里短,化妝美容,真的會有人看嗎?又有誰會這么無聊,特意來買這樣的報紙看呢?”
殷憐說道:“許夫人這話就說錯了。家長里短,化妝美容,又如何不能是世事學問呢?有句詩說: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你們親手教育子女,本身作的就是紙上得不來的學問。古人寫家訓,寫教子的文章,寫得好的是能流傳千古的。教育這種事怎么能說是家長里短的無聊事呢?而古往今來,哪個朝代的女子不化妝?這世上有誰不穿衣?既是衣食住行,教育傳家的文章,為何不能流傳千古?”
不少人都動了心,紛紛問了這報紙要怎么辦。殷憐雖然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但既然來時有心要開出版社,準備工作肯定是做妥當了的,這時候就跟她們一一道來。
李來希看到這里已經(jīng)是眉頭輕挑,表情復雜,結果繼續(xù)看下去,卻是神情凝重了許多。
只見文件上說,殷憐借著組織許多夫人小姐一同辦報紙(雜志)的事情,聯(lián)絡上了局長夫人,然后又聯(lián)系了其它好幾位夫人,其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剛好包括了李來希給的那個電話號碼主人家的小姐,慫恿她們一起出資,辦了一家香水工坊。
中途的時候,殷憐還送了警察局長的夫人和小姐一套制造極為精美的首飾,卻又狀似有意無意地表示這套首飾不如她被人盜竊的那些,可惜警局遲遲沒有結果,多半已經(jīng)找不回來了。
對方自然詢問了具體情況,知道事情經(jīng)過之后,卻是回去催促自己的丈夫重點徹查這件事。局長在家被妻女催促得焦頭爛額,又不能直說,只能暫且應付著。
李來希了解到這件事之后,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行了。讓人去把東西還了吧,給她一個適當?shù)慕Y果�;仡^要是她辦了廠,讓老吳跟他女兒一起去探一探商品的具體情況,回來做一個詳細的報告。”
殷憐這解決問題的過程可以說是讓人刮目相看。在李來希看來,這女孩剛接手家中的生意,雖然知道了解市場,對于實際情況卻是毫無經(jīng)驗,到了京城腳下,既不知道打點關系,也不知道先找靠山。
小警察的提點,本身是為了讓她能找準自己的問題,主動進入李來希的掌控。沒想到這樣一句提點,卻讓她突然就開了竅,最后做出來的事情甚至出乎了李來希的預料。
雖然東西找回來了,殷憐卻不再住在客棧。她在京中買了房子,雖然此時還在修整,卻已經(jīng)不打算再等下去。之后她又在附近買了個院子,作為出版社的辦公地點,使用的卻不是傳統(tǒng)的印刷技術,而是一部稀奇古怪的印刷機器。
香水工廠卻不在城內(nèi)
,而在郊外使用了其中一位貴族小姐提供的一處莊子。正好莊子附近有一處果園,殷憐便就近取材,結合一些花草和藥材,調(diào)制了一款柑橘調(diào)香水。這個過程花費了一些時間,但是最后制出來的成品還不錯。
此時的夏國使用熏香和香料是主流,倒是有類似于香水的香薰物,但是和后來的香水性質(zhì)大不相同。殷憐調(diào)制的香水讓他們大開眼界,訝異于還有這樣香味濃郁,卻又能持久保留的液態(tài)香料。
許多人都還以為這所謂的香水,多半還是使用各種香料研磨調(diào)合而成,或者用濃香的花草浸泡蒸制。
吳大人找了借口,跟隨妻女一路到了莊子上,一路上一直不停地擦汗,讓車夫納悶地抬了好幾次頭,心想這天氣也不熱啊。
等好不容易到了地頭,他也不好進去和一眾貴婦一同看商品,哪怕此時的風氣比起開朝時候已經(jīng)開放了許多。好在知道他想要看商品,仆役特別送了一個瓶子出來,瓶子是瓷瓶,用的是現(xiàn)有的瓶子,看上去平平無奇。吳大人打開一看,只覺一股濃香撲鼻而來,他神色一凝,猛然——打了個噴嚏。
第
510
章
510X
吳大人給李來希的報告上,以這樣的文字描述了殷憐的商品:“香極似臭,無稽之物!”
他對這所謂的香水極其不感冒,因此對于殷憐也頗為不以為然,只是顧忌于李來希的態(tài)度,到底沒有展露出來。但是給李來希發(fā)上去的報告就極為不客氣了,狠狠地把殷憐制造的香水貶低了一番,只差直說這小姑娘純粹只是來騙錢的吧。
結果下衙回家,家里太太看他回來,靠近了一些,身上就帶起一陣暗香。那香味清新,香而不艷,與以往所用的香料香粉都不同,聞上去更像是蔬果清香,極其動人。
吳大人聞了,卻難得覺得還不錯,便開口說道:“今天熏的什么香?味道還不錯。之前那小姑娘做的什么香水,味道實在熏人得很,說是香,還不如說是臭……那這種東西就想糊弄人出資,簡直把人當傻子耍�!�
吳夫人沉默了一下,說道:“老爺,這就是曾小姐早上給的香水�!�
吳大人聽了,為之一愣后,卻并不怎么相信,說道:“可這味道可不一樣——”
吳夫人說道:“按照曾小姐的說法,這香水的香氣是經(jīng)過濃縮了的,一次只在身上幾處地方撒一小點,便可以維持好一會兒時間。因為香氣太濃,所以直接聞會有些太香,但是若用得少,那香味便恰好,甚至走過便帶起一陣香風,卻又不會讓人覺得嗆鼻。”
她得了這東西,心里還是蠻得意的。而且殷憐還找了她女兒合作做生意,今日下午她帶著這瓶香水,在同階層的許多太太面前展示了一番,當下就得了很多訂單,顯而易見地能賺不少錢,她自然對殷憐好感大增。
她說道:“這小小一瓶香水,據(jù)說成本也不算太高,主要是配方珍稀,但是許多太太小姐卻愿意花大價錢買。就連我試用之后,都覺得值這個價錢,比外頭賣得那些香粉香脂好用多了�!�
吳大人聽了,細細打聽了香水的情況與京中貴婦的反應,隨后就匆匆忙忙離開了。他家夫人不解,卻只以為他有什么公務要忙,倒也沒有追根究底。
殷憐建了香水工坊,卻自稱勢單力薄,主動提出讓兩位股東派管事來協(xié)助她。吳小姐到底年輕臉皮薄,覺得這樣有不信任對方的嫌疑,想要拒絕,卻被局長夫人勸說了下來。這合作殷憐提供了配方,合作人看到了利益,雙方都有所求,正是一拍即合,關系如蜜一般的時候。:
但是生意歸生意。殷憐是郡主介紹來的人,局長夫人旁敲側擊,知曉郡主與她也認識不久,心里略有存疑,表面上卻始終不說,只是在文契和工坊的安排上看得頗為謹慎,殷憐主動提出讓人派主管人員,卻是讓局長夫人猛然松了一口氣,自然不可能由吳小姐天真地在這上面客氣或者彰顯情操信任。
她私下里拉著吳小姐說了許久的話,又是講生意經(jīng)又是講情理,到底打消了吳小姐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