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胡胥當時就怒了,問他是認真的嗎?又問他這種表情包你用著不惡心嗎?沒有罪惡感嗎?
最后兇手認慫,胡胥才教訓了他一頓,又罵了那已經(jīng)被入刑的國外政要一頓,那句“社會渣滓”和“垃圾”其實罵的是那ogp,雖然確實有罵兇手的部分,但也是兇手該罵。
而這些對話,卻被兇手的父母斷章取義拿來污蔑胡胥,大伙兒如何不生氣?
殷憐倒沒什么情緒,好心安撫了他們一會兒,又讓人把信息全部整理出來,然后跟眾人交代說,接下來她不會馬上澄清這些消息,倒不是為了擴大影響力,這件事的關(guān)注度已經(jīng)很高了。但是,先前兇手父母來鬧事結(jié)果被胡胥舅舅帶人打了的事情更引人注目吧?可是熱度也就那樣,反而是后來兇手父母發(fā)出來的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瞬間就得到了極大的關(guān)注度,是網(wǎng)民本身就是如此善惡不分樂于找刺激?這種人肯定有,但不能是大部分,否則這事兒就不該是目前這個風向。在她看來,如今一個消息能不能在網(wǎng)上鬧大,很多時候就看一個事實,就是背景。
當事人是否有渠道有錢,才是決定了很多消息是否能流傳的主要原因,反而道理什么的,雖然普通人很在乎,但其實影響力很小。
這也是殷憐認為一些渠道不能掌握在私人或者資本手里的原因。
這前后兩條新聞的重量和以及錘的力度完全不同,甚至連狗血度也是前者更強,但是后者的流傳度和關(guān)注度卻偏偏超越了前者幾倍甚至十幾倍不止,這可不是什么巧合。
有AI長期監(jiān)控網(wǎng)絡輿論流向并且得出的各種數(shù)據(jù)報告在,殷憐可以十分肯定地告訴所有人,如今網(wǎng)上的很多情報,都是跟隨著金錢流動的。
因為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殷憐才希望能掌控這一波輿論的節(jié)奏,把消息以合適的方式放出去,可以引發(fā)幕后操控者更多的動作,而對方一旦動作,就會暴露更多信息,才方便殷憐根據(jù)這些信息把這些家伙抓出來。
她也把原因跟胡胥的隊友解釋了,畢竟這些事情需要他們的配合。眾人聽了之后,仔細回想這幾天網(wǎng)上的輿論變化,倒是相信了她的說法,進而同意了在問題的澄清上稍作等待。
但殷憐也不是純粹只讓他們等待而已。
接下來的時間里,她開始
數(shù)管齊下,首先聯(lián)系了一些大V賬號——當然不是映網(wǎng)的,映網(wǎng)的情況完全可以控制,使用正規(guī)方式進行引導就可以了,想來對方也沒蠢到會在映網(wǎng)跟她打架——主要針對的還是那些她本身沒法干涉,但卻成了主要輿論引導陣地的其它老牌平臺。
她聯(lián)系的大V賬號有兩種,一種是本身跟她立場一致的,另一種是看錢說話的。
前者,殷憐會選擇立場明確的進行交流,說服對方進行合作,需要做的也就是選擇性地交換和提供一些情報,對方自己就會代替殷憐進行相應的輿論引導——既然立場一致,殷憐也沒必要教他們說話,他們只要說自己想說的話,對輿論就能產(chǎn)生殷憐所期待的影響;后者殷憐則是花錢讓他們說話,而對于這部分人,殷憐根本不讓他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目的,反正錢到位了一切都好說,估計對方也不在乎她的目的。
這群人是殷憐專門用來進行一些讓人看不清目的的活動的,目的是以曲折的方式來引導輿論。舉例來說,如果兇手背后的黑手搞事,殷憐就讓人在上頭火上添油,或者圍魏救趙,這些策略都不適合那些堅持理念的發(fā)言者來做,所以這樣的營銷號是有存在必要的。
這群賬號肯定不知道自己“心在曹營身在漢”,但是殷憐會控制他們的作為,確保他們的發(fā)言明面上是一個意思,實際上卻反而對搞事者本身更能造成傷害。
花錢花錢花錢!
殷憐在這方面花錢就很大方,比起她平常拍戲時對于請演員做宣傳那股摳唆勁兒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如果劇組的人看見了,多半會覺得她被人奪舍了。
其實這很好解釋,殷憐拍戲時想的是,我都有了這么好的宣傳創(chuàng)意,又在制作上投入了那么多資金,憑質(zhì)量就可以取勝了,憑什么還要花錢養(yǎng)平臺給他們帶流量?而在這種事上,殷憐的態(tài)度則是,我這么努力賺錢,還不就是為了買個舒心?既然這樣,仗義行俠讓我心情愉快,為什么不可以?人家花錢抽卡攢戰(zhàn)力,我花錢戰(zhàn)不良風氣攢政治好感度,也沒什么不一樣嘛,可以的可以的。
愉快掐架。
彼得潘事件當時,殷憐其實只是一時沖動,還是處于舉手之勞的狀態(tài)下。但是后來隨著孩子們對她的仰慕和愛戴,漸漸讓她從中找到了樂趣。
她從前世開始就是個斗戰(zhàn)勝佛,只是當時純粹就是氣性大,很多時候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而戰(zhàn),只是不服輸罷了�?墒沁@輩子她漸漸察覺了,被人所愛的感覺很好,不是男人的那種愛慕和吹捧,是那種……更深刻也更堅定的愛意……由美色而引起的愛慕或者好感都太虛浮了,不值錢,兌不出多少實際利益,可如果是基于尊敬,感恩而產(chǎn)生的愛意,是可以驅(qū)動一個人,令其真真切切地成為你的同道,你的支持者,你的力量的。
她成不了季湘君或者殷長寧那樣的人,她沒法不求回報地付出,也無法面對那些忘恩負義的人一笑而過。她就是每一分付出都有所圖,而且要見到成果,既然這樣,那就參與戰(zhàn)爭而不是賑濟。
在這樣一個和平的時代,戰(zhàn)爭也從未停息過。少年時,她也會覺得自己的生活雖然有點腥風血雨,但好歹生活的時代是和平的。不過等長大了就知道了,這個世界戰(zhàn)爭始終存在,一個人對一個人,一群人對一群人,一個階級對一個階級……戰(zhàn)爭無聲卻殘酷。
就好像歷史上,總會有人生在衣食無缺的富裕階級,卻因為受到了教育,而去為被壓迫的階級張目,故事里的俠客如此,歷史上的革命者如此,網(wǎng)絡上逆流而行的創(chuàng)作者如此,殷憐自認絕不罕有。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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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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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zhàn)爭是為了爭,爭奪的是利益也是思想,是立場也是力量。這種“爭”,可以是一群人從另一群人那里奪取什么,但也可以是一個時代從另一個時代那里奪取什么,而殷憐的目光投向的是后者。
出于從季湘君那里繼承到的那點可憐巴巴的“善良”,殷憐從來不屑去從無辜者和弱者那里剝削什么,她只會和強權(quán)者發(fā)起戰(zhàn)爭。如同之前所說,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被人愛戴的美好,自然愿意去獲取更多。
人活在世界上,能獲取的物質(zhì)享受其實是很少的,一千塊一斤的大龍蝦真的就比五塊錢一袋的炸薯條美味嗎?除開個體對于食物的喜好差異,其實很多人享受的不過是一種優(yōu)越感,這種附加價值源自于什么呢?
是“人”。
人類會從其他人那里獲取優(yōu)越感,認同感,喜愛,關(guān)懷,甚至恐懼,憎恨……正面情緒和負面情緒都能給人類帶來滿足,所有有人幫助他人,有人欺凌他人,都是為了能夠從他人那里獲得某種“滿足”,填補作為人類某種處于“心靈孤島”一般狀態(tài)下的空虛。
這種情況下,其實正面感情永遠比負面感情更有價值,更有效果,但是負面感情更容易獲得,哪怕在高潮退去之后,會讓人覺得更空虛,但有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獲得正面的情感,所以他們也只能通過欺凌,毀謗,追逐謠言來滿足這樣的空虛。
但凡有能力,誰又愿意退而求其次?
殷憐肯定不會選擇這樣自欺欺人,她反正更愿意受人愛戴,更不要說這些正面感情對她來說還有信仰力這個實際好處。
網(wǎng)絡雖然混亂,信仰不會騙人。輿論三部曲出來后一段時間,殷憐得到的信仰力簡直飆升。她現(xiàn)在差一點就可以在地球發(fā)禁咒了,當然不可能那么做。
她如今也就是在網(wǎng)上敲敲鍵盤懟懟網(wǎng)絡寡頭這種愛好,至于核武器什么的她完全不知道,那玩意兒不就是個裝飾嗎?
她讓AI雇傭賬號,對方很難抓住自己的情報信息。目前來說,這些營銷號也就是按照她的指示,在兇手父母的對外宣傳窗口執(zhí)行一些自己都覺得迷惑的操作,甚至還以為自己是在幫兇手背后的靠山干活。
舉例來說,流程大約是這樣的,兇手方放消息,有大V有疑問的就發(fā)文質(zhì)疑,如果這些質(zhì)疑被辯駁,殷憐就讓AI幫忙從網(wǎng)上現(xiàn)有的新聞或者視頻里找論據(jù),幫忙整理證據(jù)和疑點,這個過程之中,要是對方搞水軍攻勢,試圖以消息量和覆蓋度取勝,殷憐就一邊留證,一邊指使營銷號進行轉(zhuǎn)發(fā),擴散,“解讀”,“對沖”。
一般來說,一些營銷號操控媒體有很多手段,比如說,編寫一個聳人聽聞的標題,再寫一篇實質(zhì)內(nèi)容與標題完全相反的文章——別以為這只是標題黨,這里面其實有很深的學問。舉例來說,比如某個明星爆出了負面新聞,媒體就用一個貌似譴責這個明星的標題,這種時候被吸引進去的都是誰呢?是本身對于明星有意見的人,而他們看到洗白文章,除去本身就對事件有定論的人,那些對事情一知半解的人反而會被忽悠住。
這一次對方也照常用了這樣的手段,先放一個好像是譴責兇手,同情胡胥的標題,然后在文章之中質(zhì)疑了是否有內(nèi)情,然后選擇性暴露了兇手父母發(fā)布的消息,卻隱藏了更多胡胥方透露出的細節(jié)。
然后再安排一部分水軍,站在看似合理懷疑的角度,在評論之中拉偏架,模糊視線,比如說發(fā)表一些“如果無冤無仇干嘛要殺他”的言論,又或者真情實感地陳述一下自己以前被人霸凌的悲慘經(jīng)歷,對兇手表示理解和諒解。
總之各方面人的情緒都照顧到了,如果沒有天天經(jīng)歷這種陣仗,很多網(wǎng)民可能就信了。
曾經(jīng)網(wǎng)民都是最好騙的一個群體,水軍和營銷號套路萬千,而他們真情實感,一顆同情心錯付太多次,而今都成了典型的懷疑主義者,面對任何有點
眼熟的套路,開口先罵一波營銷號。
殷憐看了幾段回答,發(fā)現(xiàn)好幾篇通稿下頭用戶都精準點草水軍號,區(qū)別只在于是開罵還是無視而已。
她笑得很是幸災樂禍,殷長生離開機房去拿飲料,看她這樣子都有些懵逼,忍不住盯著瞧。
盯了半晌終于被殷憐發(fā)現(xiàn),合理懷疑他是故意的。殷憐其實也不是才發(fā)現(xiàn)他,只是兄妹這么多年,早就習慣同一間屋子里進進出出,沒必要特意關(guān)注,直到被盯了超出正常范疇的時間,才勉為其難地給了個眼神。
殷長生立刻湊上來:“看上去這么開心?很少看到你笑得這么傻……”
殷憐就覺得他欠揍,說道:“你才傻呢!比你妹還傻!我那是傻嗎我是欣慰地笑�!�
殷長生硬是湊過來看了一眼令她笑得“欣慰”的東西,反而更加迷惘了,因為那些留言一點也不有趣,反而多有惱人之處。
殷長生當然不懂啦,他再怎么聰明早熟,也是個小孩子,還是個根本沒怎么見識過人間疾苦的大少爺,所以對于很多人被資本干涉,壓迫,壓制言論,擠壓生存空間這種事情很難會有足夠的的體會。
也許前世的殷長生會懂吧,因為有一次殷憐去探望(嘲笑)搞事失敗的殷千愛時,曾聽到殷長生教訓殷千愛,要她不要再把資源都耗費在搞殷憐身上了。:
那時他說的話殷憐如今還稍微有點記憶:“殷千愛,你要知道,我們家的資源和財富也不是憑空而來的,要走到如今這一步,不管是我,爸爸,還是爺爺都曾經(jīng)付出過很多的努力,才給你積累出如今這樣優(yōu)渥的生活!所以這些錢你哪怕用在享受上都行,至少那是我們樂見的,是我們心甘情愿希望你能得到的生活,但是不要耗費在對付殷憐上了!不要耗費在對付殷憐上了!你能聽明白嗎�。俊�
“祖祖輩輩累積的財富,不應當在任何時候用在針對他人身上,不管是殷憐還是其它你看不爽的什么人。這種事干多了,我們家也離完蛋不遠了�!�
那時候殷憐就意識到,殷千愛一直是小時候嚷著她是小三的女兒的未曾長大過的小姑娘,但是殷長生顯然長大了,可能也更難對付了。
然而并沒有什么用,后來的一切證明殷千愛是夠瘋,殷長生也沒有好到哪里去。這對兄妹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神經(jīng)病。
顯然她是沒有自己的行為逼瘋了對方的自覺的。
現(xiàn)在她就更不會再費心思思考這些問題了。她只是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任性地說道:“只可意會�!�
殷長生意會不了,還挺糾結(jié)的,甚至還跟殷長寧討論了一下這件事。殷長寧倒是意會到了,說道:“小憐是不是在嘲笑那些水軍,就好像……嗯,皇帝的新衣那樣,以前大家都不知道皇帝沒穿衣服,雖然疑惑,但是因為被洗腦,反而有一種“不明覺厲”的感覺。如今有人戳穿了這個事實,這些水軍相當是在裸奔過街了,還要強行裝作沒有人看穿的樣子,小憐在笑他們自欺欺人。”
殷長生這么一聽,倒是有點理解了,說道:“好像有點這樣的意思。嘖,你們的想法可真復雜。”
殷長寧:并沒有你復雜,好嗎?
寬容的弟弟不跟得寸進尺的哥哥計較。
不過雖然網(wǎng)民比以前不好騙了,但是難免還是有些上鉤的。殷憐也能夠理解,也沒有費勁兒讓AI去查對方到底是水軍偽裝還是真的上當,畢竟以她對這方面的了解,這兩種情況無需調(diào)查就都肯定是客觀存在的。
這時候就輪到她收買的營銷號上場了。殷憐在這類事情上倒是不忌諱以毒攻毒,所以使用的是完全相同的手段,而且同樣使用了“先造謠,再辟謠”的標準流程,而且她這一流程還是反向使用,就是說,先暴露一個名為“謠言”的真相,然后再進行“辟謠”——否認這個事實。
比如說,“星光榜冒
險家遭殺害,傳說兇手背景雄厚……”,然后在文章里進行否認三連,先強調(diào)兇手家里只是普通人,完全沒有背景,再否認某平臺在積極炒作“兇手可憐論”,強調(diào)如今的熱度只是一種自然發(fā)展,是公眾的關(guān)注所導致,又否認目前的輿論趨勢有幕后推手,強調(diào)目前的發(fā)展并沒有外國媒體勢力介入,只是因為群眾對于這類事件的慣性理解。
真正演繹了什么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王二不曾偷”。
其睜眼說瞎話的程度基本約等于直接大聲喊你們相信跟這篇文章相反的事實就對了,甚至有點故意激怒網(wǎng)民令他們對文章內(nèi)容發(fā)出嘲諷的意味。
然后殷憐再安排另一部分營銷號,專門在評論區(qū)或者轉(zhuǎn)發(fā)新聞里對這些通稿進行嘲諷,拿以前有過的類似的營銷新聞進行舉例,拿平臺方過往的負面新聞進行論證,當然也不能忘了許多水軍最擅長的“走心類軟文”,這可有內(nèi)容多了——殷憐讓自家小編寫了稿,結(jié)果人家可能是對以前的類似新聞懷怨已久,明明還有一堆工作,卻足足給殷憐洋洋灑灑寫出了十篇文章,針對的都是前幾年的一些社會新聞,甚至表示還能寫,但得等下班,因為還有一堆事情要做。
這是要免費加班的架勢啊,雖然真加班殷憐也會給他加班費,畢竟她還不至于在這上面摳,但至少這態(tài)度足以表明小編的怨念。
這小編之前還是從另一個平臺挖來的,殷憐后來聊起來這件事,小編還自爆了自己還有同事其實都有過在工作的平臺上搞事,陽奉陰違在新聞稿里面塞私貨的行為。
雖然很多私貨都不能存活到發(fā)稿,他們也不敢常常往里塞,但是萬一遇到上頭有這個傾向,還是能罵一罵一些社會現(xiàn)象的。
“只能說是社畜的人生吧,站著和活著只能二選其一,但有時候也是可以鉆空子的。你不能罵自家平臺,還不能罵對家平臺嗎?有時候我覺得兩家平臺互相罵一罵黑一黑,也能漏出不少黑幕,效果是一樣的�!�
殷憐忍不住都為他們的生存智慧而失笑。
社畜們其實也挺了不起的。他們可能沒有很大的背景或者很多錢,可是其實身份地位和人的智慧品德完全沒有必然聯(lián)系,至少殷憐看著他們,就沒覺得他們比那些大平臺的老板差在哪里。
不如說,就是因為身份卑微,影響力弱小卻堅持以自己可以做到的方式來發(fā)聲,才顯得他們也很了不起。
殷憐甚至有些敬畏地收下了這十份才華洋溢,情緒飽滿的稿子。雖然小編平時的文章寫得還不如這些稿子,但她一點都不打算挑剔,畢竟這些激情是珍貴的,并不是平時可以涂改出來的。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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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小編的稿子還是太過激情洋溢了,導致了風格語氣都帶上了濃濃的個人特色,雷同性過高。所以殷憐跟他說了一聲之后,就讓AI對之進行了格式和語氣上的修改,保留了大部分原文的文字和情緒,只是在形式和筆者的性格表現(xiàn)上進行了調(diào)整。.
小編被她知會時,其實還有點擔憂,怕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被改壞了。雖然幾篇工作任務,被修改也沒辦法,甚至殷憐直接打回來讓他修改,他也必須絞盡心思改出對方滿意的結(jié)果,哪怕加班呢,但是終會有遺憾。
但也不知道殷憐從哪里找到的作者,文字水平顯然也很高,幾乎沒有修改原文核心的同時,愣生生把十篇文章都改成了五六種風格和體裁都完全不同的形式,也更像網(wǎng)絡發(fā)言了,完全沒什么違和感。
小編驚訝之余,只能感嘆殷憐身邊真是臥虎藏龍,不由自主地有了些許緊迫感。
事實上AI小姐姐也只擅長改文章,根本不擅長原創(chuàng)。小編看低了自己的重要性,他沒有那么自己擔憂的那么無關(guān)緊要。
殷憐拿了帖子就開始設(shè)置條件,讓AI在適當?shù)臅r機發(fā)上去。
這種以牙還牙的手段,她用得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雖然理性而言,這些手段對于網(wǎng)絡或者社會本身并沒有什么好處,不過如果對方用了手段,但是自己卻堅持不用,這不叫有原則,這叫做頑固不化。不過如果有天,這網(wǎng)絡清明了,殷憐也會收起這些小花招,轉(zhuǎn)而用更正當?shù)姆绞礁偁帯?br />
就好像她基本上不會在這個世界使用魔法手段,除非是為了保護或者阻止犯罪。甚至如果用普通方式可以打成保護或阻止犯罪的目的,她哪怕多費些功夫多花點錢,也盡量不通過魔法來達成目標。
還是那句老話,我方承諾絕不率先使用核武器。
太習慣降維打擊很容易把人變得愚蠢和自大,所以,能夠按規(guī)矩玩游戲的人,才能獲得生活的樂趣,才能獲得真實的幸福。
當然外掛還是要有的,但不應當只有超能力,知識,智慧,閱歷,甚至感情和名望都是人類的外掛,最好越攢越多,但不要去輕易消耗,這樣人生的故事才能走得長遠和有滋味。
殷憐這邊的稿子并不是很多,而且這些稿子要被展示在評論區(qū)首頁才有其價值,如果是其它平臺,多半就是利用水軍賬號不停點贊評論提升熱度,殷憐倒是沒有那么做。她只讓AI在評論快沉下去的時候稍微回復一下保持其曝光度,總體上還是靠著網(wǎng)民們自發(fā)的認可來獲取人氣。
唯一麻煩的反而是平臺如果蓄意要壓文章的熱度,她除非自己買熱搜或者做黑客,否則對方要是想要后臺強行壓熱度,殷憐是沒有辦法的,畢竟這年頭,掌握了平臺權(quán)限就掌握了輿論的走向。
不過好在這些文章的隱蔽性夠強,大部分很容易被誤以為是對面一掛的,熱度名次也不高,所以沒被特意針對。估計等到被發(fā)現(xiàn),人家也很難判斷是湊熱度的還是來陰陽怪氣的,到時候殷憐的目的也早就達到了。
于是這一波掐架掐著掐著就把千訊和試圖為千訊扭曲輿論的幾個平臺給扯進來了。網(wǎng)上開始炒這件事平臺有沒有收錢,是不是特意為兇手造勢,甚至開始學著殷憐之前針對平臺的做法,開始通過統(tǒng)計文章數(shù)目和評論數(shù)來分析其數(shù)據(jù)的合理性。
就這一點來說,殷憐先前做的很多行為,其實都是有綱領(lǐng)性意義的,重點不在于其本身對于對手的傷害,而在于給很多普通人作出了一種標準的范例。雖然大部分人沒有AI,做不到殷憐這樣全面和舉重若輕,但事實上人類在很多事情上還強過AI,只要找到了方法,他們反而會做得更好,不但更靈活,也能根據(jù)情況舉一反三,優(yōu)化策略。
他們當然不可能像殷憐一樣請上一整個公證團隊打包公證網(wǎng)絡信息,能做的也就是通過攝像或者錄屏來截取大量
的網(wǎng)頁關(guān)鍵信息來確保證據(jù)的有效性。但是只要足夠憤怒,他們是有動力去花費很多時間做這樣的事情的。
這要多虧近年來無良營銷的激怒。
大部分時候,普通網(wǎng)民是很咸魚的。他們有現(xiàn)實之中的生活,要學習工作養(yǎng)家應對生活之中的各種波折,偶爾上網(wǎng)也只想隨便看看新聞找點娛樂放松下精神,但是近幾年來網(wǎng)絡上的各種風氣不但不能讓人放松,反而激起了許多人潛藏的憤怒。
對于粉絲文化的肆意橫行,對于社會輿論的惡意操控,對于各種文化行業(yè)的傾軋,壟斷和毀滅……這都足以讓公眾對于許多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產(chǎn)生極大的憤怒甚至憎惡。
近幾年連普通人的輿論傾向都不同了。
早年的時候,大家面對一些社會不公的新聞,第一反應是怪責政府不作為,很多平臺也故意這樣引導,比如說平臺為了排除和清洗一部分不盈利的作品或者作者,就會借政府的政策說話,推鍋到文化管制上頭。真正被文化管制的作品當然也不少,比如一些種馬文,男主當官為非作歹文……別說揭露政治黑幕,可沒見作惡的受什么懲治,引誘人貪污受賄才差不多。
當然看文的人多半能分清現(xiàn)實和,分不清的多半是小孩,也沒有貪污受賄的能力,可導向終究不好,只是后果不會體現(xiàn)在當時而已。
除此之外,還有一部分作品明明沒什么問題,卻也被“管制”了。當年大家都要鳴不公,如今很多有關(guān)注的多半心知肚明,無非就是排除異己,或者“下崗”一部分作品。
只是鍋全給政府背了。
視頻平臺也是如此。比如說有些平臺常年發(fā)布一些兒童軟色情,或者上架一些超越道德底線的作品,甚至為了賺錢強力推廣主角猥褻自己幼年侄女的作品,導致被舉報后勒令整改,之后的審查就會被從嚴對待,導致一些其實并不違反社會價值觀,只是在形象上可能導致相關(guān)聯(lián)想的作品也受牽連(比如動畫形象比較幼小的成年角色),而網(wǎng)站也會盡可能掩藏前因,而放任輿論來擴散對于之后無辜作品的不平。
許多因果,網(wǎng)民是根本看不到的。哪怕網(wǎng)絡上有相關(guān)的情報發(fā)布,只要控制了平臺和信息渠道,互聯(lián)網(wǎng)企業(yè)就能讓網(wǎng)民只看到他們想讓人看到的信息。
但互聯(lián)網(wǎng)確實是一個“自由”的世界。
所以即使平臺可以壓制言論,卻不能壓制網(wǎng)民的思想。一條信息發(fā)送到網(wǎng)上,就會迅速在普通人的腦子里留下印記,然后即使被刪除,還是會反復擴散回網(wǎng)上。哪怕面對不停地被壓熱度,被扭曲輿論,被封號被刪帖,個人始終無能為力,最后也許會選擇放棄,但那種憤怒卻會累積下來,不是消失,而只是默默潛藏了起來。
而很多平臺積累這種憤怒,卻也不能真的封禁網(wǎng)民。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這個權(quán)限,就說互聯(lián)網(wǎng)平臺所有超乎眾人的權(quán)力,本身就是由網(wǎng)民的關(guān)注和信任給的。沒有網(wǎng)絡用戶,一個平臺就不會有任何權(quán)力和影響力。
這一點,殷憐想,我應該讓所有平臺都知道。
而要做到這一點的第一步,就是得讓烏鴉們壟斷不了發(fā)言渠道,映網(wǎng)就至關(guān)重要了。所以有人開始扒這些黑幕的時候,殷憐雖然沒有主動插手,卻讓AI和映網(wǎng)都給予了多方面的幫助,不涉及金錢或者信息,更多的法律上的專題咨詢,和信息渠道上的便利。
出于網(wǎng)站的立場和避嫌原則,映網(wǎng)倒沒有直接首頁討論一些平臺的黑幕,但是他們也確實開了各種各樣的相關(guān)話題,宣傳的是“發(fā)言渠道”對于普通人的重要性,失去“發(fā)言權(quán)”對網(wǎng)民的影響,以及掌握這些渠道之后,很多平臺可以獲取到的超越法律界限的權(quán)力。
這段時間,映網(wǎng)的許多討論主題始終緊跟著社會熱點,卻又保持著獨立性,反過來引導了公眾的關(guān)注點。
比如這個“話語權(quán)”的概念,就直擊各大
平臺的逆鱗,但是因為殷憐搞癱了一半平臺,另一半目前也深陷泥沼,所以基本上對方很難組織起有效的輿論反擊。
雖然有一些反抗,但也不痛不癢。
比如說嘲諷映網(wǎng)蹭熱度蹭得飛起,也就是另一個資本平臺。
殷憐:“社會板塊不聊社會熱點,難道還要聊你家哥哥三十五歲終于學會西紅柿炒雞蛋了嗎?”
也有人嘲諷網(wǎng)站不敢直接就平臺黑幕發(fā)言,只敢打打擦邊球,不配自稱互聯(lián)網(wǎng)曙光的。
殷憐:“原來是嫌我還不夠直擊重點,來戰(zhàn)!”
她之后就直接讓小編在網(wǎng)上提出了一個設(shè)想,就是如何徹底解決目前互聯(lián)網(wǎng)上資本把持信息渠道,壟斷市場控制輿論的問題,認為最徹底的解決方式,就是國家設(shè)立標準,所有同類平臺開放借口,數(shù)據(jù)互通,權(quán)限互通,平臺只有系統(tǒng)引導權(quán)限而沒有賬號數(shù)據(jù)壟斷權(quán),唯有這樣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這里的數(shù)據(jù)互通,可不是說賬號關(guān)聯(lián)那種互通,而是一個人在某個平臺的發(fā)言,他人可以完全通過另一個平臺的網(wǎng)頁賬號或者APP。其實這個技術(shù)一直存在,并不是很難,但是很多平臺為了能夠掌控用戶,甚至一度曾經(jīng)還設(shè)置不登錄連基本信息都無法觀看的門檻,又怎么會愿意這么做?
一時之間,很多原本沉默的營銷號如同雨后春筍一般拔地而起,從各個角度開始斥責這個想法的荒唐,平臺也一個個都跟炸了毛一樣。
他們當然著急,因為如果國家真的設(shè)定了這個規(guī)則,那么所有平臺的權(quán)力都會被剝奪走九成以上,日后再也很難發(fā)展出壟斷的形勢了。
這是要把很多網(wǎng)絡資本連根挖起啊。
一時之間很多平臺可以說是恨毒了殷憐,但她生活在天堂島,本身如同一島之主,很多人連她的背景信息都打聽不到,根本就很難對付她。
而對付殷憐的親朋好友也并不容易,也不看這姑娘身邊的都是些什么人物。
因此,幾天后,網(wǎng)絡爆出的新聞是關(guān)于映網(wǎng)目前編輯部門的一位女編輯的——網(wǎng)曝她作為后母,私下長期虐待繼子。
第
7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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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爭一口氣
她用手壓住自己的喉嚨,拼命地大力呼吸,過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小得過分,彷如幼童。
她愣了一愣,環(huán)顧四周,半晌之后,慢慢喚起了埋藏在心底深處的熟悉感。
她覺得眼前的這一切應該是夢,但視野清晰又不像夢境。她身處的是一間小小的雜物房,房子很小,她睡的甚至不是一張床,而只是一個體積不小的雜物箱,上面鋪了褥子和床單,就權(quán)作是床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身子,上面許多的傷,應該是被人打的,而對方并沒有留力。
這個身體還只是個孩子。
雜物房中沒有鏡子。
殷憐站起來,走到房門前面,偷偷地推開一道縫隙,往外看去。
雜物間外面是一間比較像模像樣的臥室,殷憐偷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就推開房門,放輕了腳步走了出去。
臥室里有鏡子。
她站在鏡子前面往里望去,在鏡子里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大概四五歲左右。她穿著一身廉價的童裝,卻掩不住其天生的秀麗,仿佛一個陶瓷娃娃。
這是小時候的她自己。
殷憐簡直不敢相信。上一刻她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下一刻她竟然就回到了小時候。
沒有死自然是好的。她年華正茂,人生之中雖然倒霉透頂了二十余年,好歹有驚人美貌和杰出頭腦,能換到苦盡甘來,就這樣死了怎么可能會甘心�。�
然后她猛然想起了自己現(xiàn)在是在哪里。這里,是那個女人住的地方。
殷憐終于想起來這件事的時候,臉色瞬間就變得極為難看。
那個女人……是她的母親。至少現(xiàn)在以及以后的十幾年,所有人都是這么認為的。
當然事實上對方并不是。
殷憐半輩子的痛苦與難堪倒是大半都來自于她。
六歲前的殷憐是個小可憐,雖然長得可愛又乖巧,卻從不討“母親”的喜歡。那時候她以為是因為她是私生女,而方百合記恨她父親的關(guān)系。
六歲之后方百合就不要這個女兒了,然后把她送回到了殷家。殷家的女主人有異卵三胞胎,還是兩男一女,分別叫做長生,長寧,和千愛。
光聽名字,就知道這三胞胎有多受寵了對吧?
三胞胎之間的感情也非常好,所以作為外來者,而且是男主人出軌產(chǎn)物的殷憐從小就受盡了欺凌。事實上,殷憐連出軌產(chǎn)物都算不上,因為殷淮根本就不是自愿跟方百合上床的……方百合是在愛而不得的情況下,給殷淮下了迷幻劑才懷上他的孩子的。
所以殷憐的父親也不怎么喜歡她。雖然因為血緣關(guān)系,他們勉為其難地收留了殷憐,卻任由殷憐被兄妹三人欺凌。殷憐小時候溺過水,摔破過頭,還被拐過……話說你說為什么她還能平安地長大?
當然是因為她從小是個心機婊啦。
殷家女主人是個好人,殷憐這樣覺得。除此之外殷家的所有人都是人渣,□□!都應該凈身出戶滾去跟方百合那個***作伴!
尤其是殷千愛那個小□□!
殷憐打從心底這么覺得。
雖然這個念頭惡毒了一點,但是殷憐覺得自己是有資格這么想的。甚至于她覺得她就算用再刻毒的話去形容方百合和殷千愛這對母女都不過分。
沒錯……母女。
方百合和殷千愛才是真正的母女。這對母女是真***,母親用毒品□□別人的丈夫,生下女兒之后偷偷調(diào)換讓自己的女兒享盡好處卻把別人的女兒往死里虐待。而當女兒的則勾搭別人的兄……原配的兒子,然后死命欺凌被她取而代之的殷憐。
如果不是殷憐自己夠小強夠心機婊,她早就死了好幾十次了,
想到這里,殷憐突然茫然了一下。
結(jié)果
最后她應該還是死了吧?
還沒有機會跟殷夫人相認,第一筆分紅也沒有拿到。秦土豪還邀請她去吃最江南的海上游宴呢……雖然秦土豪家庭關(guān)系太復雜不是殷憐的菜,但是她對海上游宴還是很有興趣的,看在好吃的份上她也不介意跟對方多約幾次會……
結(jié)果……全沒了。
殷憐恨得咬牙切齒。
殷長生,我這輩子跟你勢不兩立!
然后,殷憐就聽到了玄關(guān)開門的聲音。
一瞬間她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目前的處境,頓時如受驚的小鳥一樣趕緊奔回到了自己的小雜物間,然后用手用力抵住門板,避免它發(fā)出不合適的聲音,才快速卻小心地將之閉攏。
門剛剛關(guān)上,她就看到一個女人走了進來。方百合。
多年未見,殷憐乍看到的時候,恨意還是噴涌而出。她現(xiàn)在看著方百合,就覺得她跟成年后的殷千愛十分相似,可憐殷夫人,這么多年都沒發(fā)現(xiàn)這個真相,還把她的女兒當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
這世道簡直沒有公理。憑什么她要吃這么多年的苦,殷千愛卻可以受盡寵愛?
方百合進門之后,看看房間里沒有人,頓時皺了皺眉,對著儲物間喊道:“出來!”
殷憐猶豫了一秒鐘,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杰,她目前這小身板不適宜跟方百合硬抗,還是暫且聽話為好。
她推開了門,盡量收斂起了眼中不屬于孩子的心機和不屬于六歲殷憐的恨意,可憐巴巴地望向方百合,軟糯糯地叫道:“媽媽�!�
一邊叫一邊把自己惡心了半死。
那才不是她媽媽!她媽媽只有殷夫人!
但是殷憐是誰?是被殷千愛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碎尸萬段的心機婊,所以哪怕恨得咬牙切齒,她也可以毫無表演痕跡地賣萌。
雖然憑方百合對她的惡意,估計賣萌也沒什么用,但是總比讓對方發(fā)現(xiàn)她的恨意來得好。
方百合看到她可憐巴巴的樣子,果然露出深重的惡意。她手指夾著香煙,招招手對殷憐說道:“過來�!�
殷憐憑著對方百合僅有的那點幼年記憶,猜出了方百合讓她過去鐵定沒好事。但是她能不過去嗎?顯然是沒門的。
她已經(jīng)做好了演戲的準備。
果然她怯生生地過去之后,方百合就蹲了下來,摸了摸她的臉,然后伸手捏住了殷憐腰上的肉,往死里扭了一下。
殷憐好久沒有遭受過這種待遇了,就算成年人的意志堅強,她還是遏制不住地發(fā)出了一聲極為尖銳凄慘的悲鳴。這里面只有一小半是演戲,倒有一大半是真實反應。
方百合頓時笑了,順手又拿著煙頭往殷憐身上一按,燙得殷憐全身猛然開始發(fā)顫。她卻似乎覺得還不夠,又用力轉(zhuǎn)了一下,激得殷憐猛然發(fā)出一聲嗚咽,才覺得有幾分滿意。
“不許哭!”聽著殷憐的聲音,方百合開口命令道。
殷憐低著頭,眼睛藏在頭發(fā)里,馬上遏制了所有的聲音。
其實她本來也沒打算哭。真哭了那不是要激起這女人的虐待欲嗎?
她忍著痛,心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上輩子沒逮著你,這輩子沒理由還放你遠走高飛。方百合對她造成過的傷害,殷憐遲早有一天會從她身上一點一點找回來。
方百合發(fā)泄夠了,把煙頭一扔,對殷憐說道:“去換件衣服,長袖的,身上的傷都遮好了。我?guī)闳ヒ妭人,要是她肯把你帶回去,以后有你的好日子過。所以……給我表現(xiàn)好點�!�
殷憐聽了,愣了一愣,然后就轉(zhuǎn)身向雜物間跑去。
她克制住自己的腳步,盡量讓自己的動作看上去顯得不那么倉促和急迫,避免被方百合看出端倪。但事實上,心情卻已經(jīng)開始抑制不住地雀躍起來。
她知道方百合要帶她去見誰。
殷夫人!方百合帶她去見的人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殷夫人!
是她的親生母親!
殷憐到了雜物間,翻找了一下就找到了放著她衣服的紙箱。她的目光掃過,很隨便地挑了一件長袖——事實上,紙箱之中總共也沒有幾件衣服,都破破爛爛的,她也看不上眼。
殷憐小時候苦頭吃多了,長大了就特別物質(zhì)主義。她知道這樣不好,她就是忍不住。
腰上還火辣辣地疼,但誰在乎這點傷?她本來還想說,如果接下來一定要和方百合一起住,她肯定得想方設(shè)法弄死這女人。但是既然今天就能見到殷夫人了,她就暫時放方百合一馬好了。
什么也比不上和殷夫人見面更重要。
事實上,在被殷長生推下水前的最后一刻,她也正走在跟殷夫人見面的途中。那時她剛拿到DNA檢測報告,她終于證明了自己才是殷夫人的親生女兒。殷千愛那小***根本就是個冒牌貨。
她本來終于有機會可以叫殷夫人一聲“媽媽”的。她總有一天會弄死殷長生那個***。就算看在殷夫人的面子上留他半條命,也要親手在他面前整死他的心肝寶貝小***殷千愛。
殷憐這樣想著,快速換上了衣服,然后走出雜物間站到了方百合的面前。
把某些人視為敵人,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敵人的智商可能還要十幾年才會上線,這種事是很打擊大魔王擺弄陰謀詭計的積極性的。
殷大魔王憐此時還沒發(fā)現(xiàn)這個讓人郁悶的事實。
這個腳踏四條船的正太叫做杜文笑,十幾年后也是S市響當當?shù)囊恢弧袄恕比�。幼兒園時候的四只蘿莉女朋友比起后來還真不算什么。
殷憐走下來的時候,跟隨著今天會給她當一天專職保姆的實習老師一起走到了殷長生和殷長寧的旁邊。杜文笑見狀立刻迎了上去,說道:“小憐妹妹,我是你哥哥們的朋友,你可以叫我笑笑哦�!�
殷憐額頭掛著幾條黑線,沖著杜文笑看似害羞實則虛偽地笑了笑,然后坐到了旁邊的座位上。
杜文笑還以為她是害羞,盯著她的側(cè)臉看了好一會兒,突然就對殷長寧說道:“好可愛啊……我決定了,我要追到她�!�
殷長生突然給了他一爪子。
杜文笑愣了一愣,然后怒了,說道:“你干什么�。俊�
殷長生說道:“你不許跟我妹妹說話!”
杜文笑不服氣:“你妹妹不是小愛嗎!?”
“小憐也是妹妹。”
杜文笑頓時怒了,說道:“怎么誰都是你妹妹!妹妹又不是女朋友,你管不著!”
兩人一言不合,大戰(zhàn)了三百回合。
老師看到兩人開始你壓著我我壓著你地推來推去,一開始還以為是小孩子打鬧,后來一看不對勁,動作有點過頭了,趕緊把兩人隔開。
整個過程之中,殷憐也只是淡淡地往這邊看了一眼,并沒有太大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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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爭一口氣保護一個人的手段有很多,但是這種奇怪的傳送卻絕對不是一般人會選擇的方式,因為太過曲折了。曲折就表示不直接,不直接則表示沒有利益最大化……這是違反人類制造工具的原始目的的。
就算這個奇怪的石盤并不是人類所造,而是什么神明或者外星人制造的,這條規(guī)則也應該同樣適用。這是智慧生物的本能,并不會受限于思想,文化或者其它。
殷憐粗粗想一想就能想出七八種這種小空間和傳送能力的作用,她都能想出這么多,她相信一個人在使用這個石盤的過程之中肯定會想到更多。所以這印記和那小空間里的石盤能起到的肯定不僅僅只有危機保護這個作用,一定還有不少更加常規(guī)的功能和用法。只是,她目前不知道觸發(fā)的方式。純粹用想的并不行,殷憐列出了兩種可能性,一種是她還沒找到正確的出入方式,而另一種則是她的能力其實根本不滿足進出的條件。
前者是她有這個能力,但沒找到方法。后者就麻煩了,萬一常規(guī)進出印記的要求是她有修煉仙法,或者擁有魔法力之類的,那她恐怕要花很多年去找這種東西,更可能一輩子都無法達到要求。
不管怎么樣,殷憐覺得自己應該先想辦法再進一次那個空間看看。
殷憐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遇到危機的時候,她是可以進入這個空間避難的。殷憐就想著嘗試“偽裝”成遭遇危險的樣子,試試看能不能通過這種方法進入印記之中。
她突然轉(zhuǎn)換空間的時候并沒有受傷,所以受傷應該并不是進入空間的必須條件。那么剩下來的可能條件,應該就是危險。
殷憐通過多種手段,測試了一下印記認知中“危險”的定義,最后發(fā)現(xiàn)這個危險應該是根據(jù)心理上的反應來判定的——她假裝用刀戳自己,或者差一點撞上玻璃,印記都沒有反應,然而當她調(diào)整心態(tài),培養(yǎng)出恐懼的情緒,不停催眠自己她要死了,并幻想出有人拿著刀就要刺中自己的時候,卻成功地啟動了印記。
感謝她那自學成才的演技,如果說騙人的最高境界是把自己也騙到,那么殷憐無疑已經(jīng)是個成功的騙子。
她甚至可以通過幻想和自我催眠令心跳加速。
不過一個人要真情實感地騙到自己其實是很困難的事情,所以殷憐成功的時候,其實花了不小的力氣,也浪費了許多時間。
但是只要能進來,那都是值得的。
成功進入之后,殷憐就快速地遠離了中間的圓臺。她可不想像上次一樣,剛進來一會兒就被重新傳出去了,那她之前的功夫可就等于白花了。
這時候是周日下午的午睡時間,殷淮和殷夫人都不在家,殷憐讓保姆把門從內(nèi)鎖住,又特意恐嚇了保姆和兩兄弟,讓他們睡覺時不許來打擾自己,加上她上一次進入的時候隱隱有察覺空間內(nèi)外有時間差這件事,所以估計自己還有一些探索的時間。
殷憐這一次把整個大平臺都搜索了一次,希望能找到一些關(guān)于這個平臺的解釋說明。但是解釋說明沒找到,她卻在七座石拱門左下的小石幾下面都發(fā)現(xiàn)了同樣的一行字。
那行字是完全是完全陌生的文字組成,但非常奇異地,殷憐卻讀懂了這串陌生的文字。
祭品為鑰匙,打開時空的門扉。
就仿佛她并不是眼睛在,而是用靈魂在一樣。
這感覺太奇妙了。
殷憐四處搜尋,想要找到更加詳細的說明,但是她翻遍了全部她有能力觸及到的地方,也沒有翻到想要的東西。
沒有說明,沒有講解,她看到的就是她能找到的全部。
殷憐想,看來只有先試試所謂的祭品了。
她不知道什么樣的東西可以當做祭品,所以只是隨手從自己頭上取了一只發(fā)夾。水晶發(fā)夾,憑她對寶石和奢侈品的了解,應該是有點小貴的,
但也不算太貴。
她把發(fā)夾放在了其中一扇門前的石幾上,結(jié)果就見到發(fā)夾在接觸到石幾表面的那一瞬間,突然就像融入了液體之中一樣,直接被石幾所吞沒。
然后,殷憐的眼前一暗,就見原本只有拱石的圓形拱門上突然出現(xiàn)了許多藤蔓。
殷憐遲疑了一下,才走近前方,伸手撥開那密密麻麻的藤蔓,從間隙之中走了過去。
結(jié)果剛走過去她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這是一座巨大的,幾近鬼斧神工的溶洞,溶洞美得令人心顫,巖壁顯出五彩斑斕的景象。一般來說,溶洞都是潮濕的,這是彩色石灰?guī)r層形成的基礎(chǔ)。但是這里的巖洞之中卻并沒有水聲,也沒看到水滴或者水流,可能已經(jīng)是地形變遷后的結(jié)果。
但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
殷憐驚訝的是這個溶洞之中鋪滿了大量的貴金屬和寶石。
簡直滿地都是。
她粗粗一看,就發(fā)現(xiàn)有各種金塊,銀塊,金幣,銀幣,水晶,還有各種各樣種類繁多的寶石。
殷憐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附近似乎并沒有人,就走了過去,一個拿了起來仔細查看起來。
黃玉,碧璽,鉆石,翡翠……其中最多的還是各種各樣的晶體寶石,其中又以金色和紅色的最多,藍色和綠色的居其次。
而且一個個個頭驚人,質(zhì)量出奇地高。
殷憐簡直不敢相信。
矢車菊質(zhì)地的藍寶石,有她拳頭那么大的鉆石,帶著星光效應的紅色剛玉……等等,這個綠色的就是個燒壞的玻璃珠子吧?夾在這么一堆寶石里面會不會太沒有眼色?
玻璃珠子的數(shù)量還著實不少。
感謝殷憐上輩子那無可救藥的貴重物品控,結(jié)合大學的專業(yè),讓她因此學習了不少寶石,古董和書畫方面的知識,此時正好用來分辨這些寶石值錢不值錢,然后把不值錢的那部分從她的搜尋列表里踢出去。
不過挑著挑著,殷憐也慢慢反應過來。
這些黃金白銀明顯都是經(jīng)過熔煉的,寶石也經(jīng)過了或精心或不精心的打磨,而且種類混雜,怎么看都不是自然掉落在這里的。她不會是正好闖進了誰家的寶藏吧?
殷憐這樣想著,卻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遠處那明顯能看到天空的洞口以及一看就四處漏風四通八達的巖洞,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就算是誰搜集的,恐怕對方也早已無力控制這些寶物了,否則怎么會讓它們四散在這種完全不安全的山洞里?
這樣想著,殷憐就心安理得地繼續(xù)挑了起來。
她穿著的是一套長睡衣,感謝它擁有的兩個大口袋,讓殷憐能裝不少寶石。
金磚就算了,性價比差太多。
殷憐挑選得興致勃勃,幾乎是看到貴價的就往自己兜里裝。這樣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就聽到了一聲震天的吼聲。
她從來沒有聽到過這么大的吼聲,聽上去像是野獸,但是那聲音可比野獸大多了,簡直能讓人眩暈。
殷憐嚇了一跳,隨手從還沒有挑選的那部分寶石里抓了一大把進口袋,就開始拼命往自己來的方向跑去。
但是當她跑到藤蔓旁邊的時候,卻沒能看到之前她進入這個巖洞的時候穿過的那扇石門。
靠!
吼聲越來越近,還伴隨著撲哧著翅膀的聲音。那聲音極大,仿佛能卷起肉耳能聽見的狂風。殷憐想,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她握緊小小的拳頭,想著那怪物已經(jīng)到了眼前,正打算吃掉她。她沒有壓抑那些許驚慌和恐懼,反而努力地釋放和夸大了它們。而這種情緒在和洞口那只巨大的眼珠對上時攀升到了最高點,殷憐猛然從溶洞里面消失,然后出現(xiàn)在了石臺上。
真是……千鈞一發(fā)。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太大了。它會直接
把整個巖洞撞塌嗎?光就體型來說,它恐怕是進不了洞的。殷憐心想。
她是真的嚇到了,不是假裝。殷憐雖然回到了印記之中,但還是覺得頗有點腿軟。但為了不會一不小心被傳送回到自己的臥室,她還是努力地把自己從石臺上移了下來,然后才一把坐到了地上。
不過殷憐摸了摸口袋里的寶石,發(fā)現(xiàn)她確實把它們都帶回來了,頓時又放松了許多,露出了興奮的笑容。她本來是習慣于在鋼絲上跳舞的人,剛才那點畏懼和不安比起已經(jīng)到手的利益可以說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甚至于,如果之后有合適的機會,她說不定還會想要回去那個山洞看一看——那些寶石的誘惑力太大了。
她把所有寶石倒在地上,細細地分辨了一番。想了想,把最后一把抓到的石頭里面的玻璃珠子清了出來,直接放在了石臺和拱門之間的空地上,然后揣著剩下的那些貴重寶石,傳送離開了印記空間。
回到自己的臥室之后,殷憐找了個不容易被人想到的地方把寶石藏了起來,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麻利地躺回了床上裝睡。
結(jié)果沒過一會兒,門卻被猛然推開,殷淮進來的時候,看到躺在床上的殷憐,似乎愣了一下,才走過來輕輕推了推她,說道:“小憐,起床了�!�
殷憐頓時心頭一緊。
孩子的眼淚也一樣,要用就得用在最關(guān)鍵的地方。要用,就要起到最大的效果。
所以此時殷千愛哭得驚天動地,她卻并不跟著一起哭,與對方爭奪殷夫人的注意力。相反,她顯出十二分的乖巧,不但不跟殷千愛正當下,還安安靜靜地自己做完了所有事情。
殷憐的這種行為,反而激起了殷夫人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