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是的，只有呼吸聲。它們呼吸勻速且聲音規(guī)律，就像是……”
塔爾波嘴唇囁嚅著，他用指甲在面前的木桌上用力劃來劃去，焦躁了很久很久，才絞盡腦汁想出一個恰當?shù)谋扔鳌?br />
“海浪�！彼咽职察o地搭在桌上不動�！熬拖袷呛＠��！�
“我還以為會有更加復(fù)雜的信息�！眴掏腥粲兴嫉乜粗煌频剿柌ㄑ矍暗呐砀窳兄腑h(huán)。他想了想，還是禮貌地一笑。“無論如何，謝謝您的幫助，我們明天——”
“現(xiàn)在就可以！”塔爾波搭在桌面上的手指用力按下去，指尖猛地變成了沒有血色的白。他向前半探著身子，眼神像是一只渴望獵物的野獸�！拔蚁胱屑氀芯窟@些指環(huán)，我將會開啟他們更大的能量。也許只需要短短的一星期，不，五天，五天就行。”
“我需要更多時間來考慮�！眴掏袥]有在意塔爾波的失態(tài)。他端坐著，非常冷靜地說：“不只是您，塔爾波先生，我也需要對指環(huán)進行更深入的了解。它們現(xiàn)在是我們正在使用的武器，而最近外面很不太平�！�
“……敵人打過來了嗎？”塔爾波又這么問著。
“不是的�！眴掏袚u搖頭�！拔覀兊膶κ质歉嗟馁F族與墮落的歹徒，那些人需要被阻止，而我與我的家族就是要阻止他們的人�！�
“不是敵人打過來了，塔爾波先生。”喬托認真地看著塔爾波的雙眼。“敵人一直都在�！�
塔爾波反應(yīng)遲鈍一樣地慢吞吞地眨了眨眼。
“今天就先這樣吧。”喬托把放在盒子里的彭格列指環(huán)慢慢收回去。“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明天的老時間，我會帶著指環(huán)來供您研究一個小時�！�
第二天，喬托沒有來。
塔爾波的學徒告了假，他說自己的母親生病了，需要去打另一份工。
在例行收拾置物架的時候，塔爾波發(fā)現(xiàn)羅曼諾伯爵的佩劍突然不見了。他記得自己在用金粒修補好上面復(fù)雜的花紋后，把佩劍放在了置物架上，然后囑咐學徒記得把置物架擦拭一遍。
算了，沒關(guān)系。塔爾波想。
反正伯爵的佩劍不止一把，而他也沒有急著來拿。
第三天，喬托也沒有來。
只請了一天假的學徒今天也沒有回來，塔爾波需要自己外出找點食物來填肚子。
他已經(jīng)五個多月沒有走出工作室了。五個多月前他外出坐著車進入王宮時，在街角路過了一家香氣四溢的甜品店。不過現(xiàn)在面包店已經(jīng)不在了，那家店大門緊閉，門上掛著“私人俱樂部”的牌子。
塔爾波茫然地聞著空氣中陌生的味道。
然后他在另一條街上逛了一會兒，從一家門可羅雀的店里，花一小片金子換到了一只白面包。
第四天的夜里，那名臉上有著可怖刺青的名字叫做G的男子，披星戴月地扣響塔爾波工作室的門。
“出了一點意外�！盙站在工作室的大門所斜躺在地面上的陰影里，身后的長斗篷里似乎藏著一把弓箭。他沒什么表情地冷淡開口：“西邊村子里的狀況有些復(fù)雜，一大伙倒運了王室軍�；鸬姆送较胍紦�(jù)那里，一世他們正在保護當?shù)氐木用瘛Ｋ詭滋烨芭c您定下的約定大概要失約了，之后的幾天，一世他也沒有時間前來與您見面�！�
只把門敞開一道小縫，用一只眼睛窺探著城市夜晚的塔爾波，視線看向了G的斗篷。
G皺了皺眉。
“需要我的加工么？”塔爾波主動說。
“那是你的武器吧，很多貴族老爺們都喜歡來找我加工他們的武器。經(jīng)過我加工的武器，會很趁手，還能變強�！�
“不必了�！盙毫不猶豫地拒絕�！八F(xiàn)在就很趁手，當然也很強。”
“只需要半個鐘頭�！�
“謝謝，但是不用了。”
塔爾波木木地瞪著來人看。
“我不明白�！彼麖堉请p深棕色的雙眼，低聲發(fā)問。“喬托他，難道不希望可以盡快打倒敵人么。那些貴族們每次在決斗之前，都會來我這里，請我打磨他們的武器。”
“我們的武器不是用來決斗的�！盙輕輕嘖了一聲�！拔疫�有其他事情要忙，消息已經(jīng)傳到了，我該返回一世的身邊了�！�
“……請等一等�！彼柌ê白×怂�。
在G冷漠的注視中，塔爾波沉默地想了十幾秒。他低下頭后退一步，緩緩拉開身前那扇堅固且?guī)缀鯖]有散熱縫隙的木門。
“你們要用那些特殊的指環(huán)進行戰(zhàn)斗對么�！彼粗媲暗腉。“也帶我去吧，我想去看看你們的戰(zhàn)斗，想去親眼見識一下這些寶石的力量�！�
G在昏暗的月色里，打量了塔爾波許久。
“只有家族的成員或者敵人才可以享受這樣的待遇。”G回答他。“這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事情�！�
“喬托可以決定么？那就讓他來決定吧�！�
塔爾波沒有準備行囊，他同樣穿上一件斗篷，斗篷里放著趁手的工具、寶石和一點黃金。兩人在寂寂夜色里，一起走上前往西邊村子的路。
“您不會想成為我們的敵人的�！贝遄永�，剛剛擋退一波敵襲的喬托顯然有些錯愕。
“你還有另一個選項。”塔爾波坐在路邊的石板上，微微仰頭說。
“如果成為了家族的成員，您會失去貴族提供的工作的�！眴掏械皖^看著塔爾波�！拔覀儧]有那么多的寶石和黃金�！�
“那不是我需要的東西�！�
“我們也沒有那么多需要打造的武器與飾品�！�
“我更想親眼見證那些奇妙的彭格列指環(huán)�！�
喬托看著塔爾波那木訥到近乎執(zhí)拗的眼神，頓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歡迎，如果您是真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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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還是一些設(shè)定：
這個時候的初代家族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但他剛從川平（也就是這兩章里兩次提到的神秘人啦，其他地方不會提到他了）手里拿到整套彭格列指環(huán)。家族的名字其實是在拿到指環(huán)后另起的，依據(jù)是川平告訴他的指環(huán)的名字以及指環(huán)寶石里的紋路。
這個時候艾琳娜和戴蒙也不認識這個還不算特別有名氣和實力的家族。我甚至有些艾琳娜是由塔爾波介紹給Giotto認識的腦洞……嗐，算了，這不重要。
總之這個時候的彭格列還遠沒有發(fā)展到頂峰嗯
第146章
雖然如今的塔爾波已經(jīng)老態(tài)龍鐘，
握住水杯的手在持續(xù)地不受控地哆嗦。但就像他的手在握住雕刻刀時永遠不會顫抖一樣，在敘述那些浮光躍金的往事的時候，他的思路依舊像是活躍在一顆年輕的大腦里。
但他真的喝下了很多很多的水。綱吉乖巧地守著一只茶壺，
時刻準備著給他添。
“我就是這么認識初代，
然后加入彭格列的�！彼柌ㄝp輕側(cè)了側(cè)頭，把自己的臉轉(zhuǎn)向斜前方綱吉坐著的方向�！安贿^比起彭格列的家族成員，我更像是一個奇妙的編外人士，
喔，好像現(xiàn)在也是這樣。”
“那個時候，基本上每天都有沖突發(fā)生。沖突的雙方都拿著槍，彈殼像暴雨一樣傾瀉在地上，只有火炎的力量可以控制住局面。這些可是彭格列的檔案里永遠不會記錄的歷史細節(jié)。”
“我知道�！本V吉眨眨眼。“我曾經(jīng)見過一些初代經(jīng)歷的片段……那確實是很糟糕的環(huán)境。”
在完成與西蒙家族的“約定”時，
借由復(fù)仇者們的手段，
綱吉與他的守護者們共同分享了一些百年前的記憶。他能從那些細碎的片段里敏感地捕捉到更為龐大的敘事，初代和他的家族成員們一直走在鮮血與紛亂的路上。
那甚至不是戰(zhàn)斗，而是戰(zhàn)爭。
“現(xiàn)如今世界上實力最強的Mafia，其起源只是一支民間的護衛(wèi)隊，
這是一種多么合乎常理又異常諷刺的走向啊�！笨履系吐曊f。
“不過當時的人也沒有辦法料到后來的事�！笨於吠瑯余�。“所以現(xiàn)在的人也只能接過前人留下的攤子。”
他忽然覺得自己與沢田綱吉的經(jīng)歷有點像，
雖然自己手上的爛攤子似乎愈來愈大了。
快斗掃了眼面前承認服用過潘多拉眼淚的塔爾波，
有些惆悵地嘆了口氣。
“那么后來呢�！笨履峡粗蛑璞锏乃谏允滦菹⒌乃柌��！昂髞戆l(fā)生了什么？初代帶著彭格列指環(huán)找到您，
一定有他的目的吧�！�
快斗也跟著問：“您真的可以聽見寶石里的靈魂說話的聲音嗎？那些指環(huán)后來有沒有再說什么……你的表情好奇怪�！�
綱吉糾結(jié)地張張嘴。“……我覺得在這件事上，
我才應(yīng)該是我們中間最好奇的那個�！�
可現(xiàn)在綱吉成為了最淡定的聽眾�？履弦呀�(jīng)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變成了與快斗非常相似的“小學生聽課”坐姿，兩個人四只手都乖巧地落在膝上，
肩背認真又迫切地挺直。就連守在這里的獄寺也已經(jīng)聽得半入了神，他的手指開始摩挲著自己的彭格列指環(huán)。
只有綱吉還在分心關(guān)照著塔爾波的潤喉需求，
兢兢業(yè)業(yè)，像是一個無情的添茶機。
“咳�！笨於窊蠐夏橆a�！斑@只是人類情緒的正常反應(yīng)，我是想說，吃瓜是人類的天性，對吧�！�
……
這種時候應(yīng)該出現(xiàn)一句吐槽的。綱吉沉默地想。
所以果然自己的吐槽能力是與冰雕一起融化掉了吧！這種習慣性吐槽卻發(fā)現(xiàn)無槽可吐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塔爾波似乎悶笑了幾聲�！斑@當然是人類的天性，不過在繼續(xù)講述之前，我要糾正一個你的誤區(qū)�！�
“是什么？”快斗愣了一下。
“不是’當時的人沒有辦法預(yù)料到后來的事‘，怪盜小子�！彼柌ㄋ坪鹾芟矚g使用這個稱呼�！霸陬A(yù)料后果這個問題上，每一任彭格列首領(lǐng)都可以做得很好，區(qū)別只在于他們想不想�！�
“是因為超直感么？”綱吉問。
“為什么會認為那是超直感的原因呢，未來的彭格列�！�
塔爾波的臉朝向綱吉的方向，不過他應(yīng)該看不見綱吉那身休閑又鄰家的衣服，握在茶壺上的手指，頭頂柔軟的棕發(fā)，明亮而真摯的雙眼，以及微微有些訝異的神色。
他只是緩緩伸出胳膊，把手掌落在綱吉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
“那是身為首領(lǐng)時，所必須具備的能力啊。我還是有些渴。”
空氣中古怪地安靜了半晌。
在接著響起的瀝瀝水流聲中，塔爾波低咳一下，繼續(xù)慢慢講道。
“彭格列初代家族誕生于一百多年前的西西里，在那個混亂無序的時代，家族就是用來保護窮人與受難者的武器……”
*
“保護那些窮人與受難者的不是武器，塔爾波。”
在不知第幾百次回避塔爾波提出的“幫助改造并提升指環(huán)實力”的建議后，喬托再次認真地坐在塔爾波的面前。
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只穿一件襯衫就可以在街上走來走去的“小鎮(zhèn)青年”了。精致的條紋西裝，綴著金鏈與鎖扣的披風，時刻準備著戰(zhàn)斗的武器手套，以及額前長燃的死氣之炎。地位顯赫的彭格列初代如君王一樣坐在長桌的盡頭，只是他看向塔爾波的眼神依舊溫柔謙和。
“可以保護他們的是和平的環(huán)境，是沒有紛爭的土地，是溫飽、富足與有家可歸�！眴掏须p眼明亮�！暗皇俏淦鳌淦髦皇怯脕泶虻箶橙说氖侄�，而彭格列已經(jīng)很強了�！�
這個在喬托帶領(lǐng)下的新生家族，在短短的數(shù)年內(nèi)迅速擴張，它的規(guī)模越來越大，受到它保護的平民也越來越多。但彭格列的勢力范圍就是一個不斷膨脹的圓，周長與面積在同時飛速增長。
每一寸擴張的勢力邊界，都意味著一群新的敵人。
“即使在發(fā)生了那件事之后嗎？”塔爾波低咳一聲。
“艾蓮娜的遭遇我很遺憾。”喬托低聲回答�！暗也粫淖兾业目捶��！�
“那么戴蒙呢�！彼柌〝n了攏身上的斗篷�！八桥砀窳械氖刈o者，是我們不會拋棄的家人�？煽纯此F(xiàn)在的樣子吧，那簡直是一匹荒原上的孤狼。”
“你的比喻句用得越來越熟練了，塔爾波�！眴掏袑λ_著玩笑�！拔液苄牢�。”
塔爾波沉默了一會兒。
“所有人和事都在變，我也會變�！彼p輕咂了一下嘴�！皫啄赀^去了，彭格列的實力和地位變了，那些腐敗的貴族變了，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生活的人變了……什么都變了，好像只有你沒有變過�！�
“這大概是錯覺�！眴掏休p輕地回應(yīng)�！爱吘宫F(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做出令彭格列指環(huán)暴走這種糟糕的事情了。”
“你沒有變過�！彼柌o視了喬托的玩笑�！八晕乙恢睕]有辦法搞懂你。從見你的第一面我就沒有辦法搞懂你，直到現(xiàn)在我也搞不懂你�！�
“聽上去你對我的怨念很大�！眴掏衅届o地看向長桌遠處的塔爾波�！氨�。”
“你該為對我道歉而道歉。”
塔爾波又攏了攏自己的斗篷，他出神地望著長桌中央的瓷器花瓶，過了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你已經(jīng)選定好你的繼承人了，對嗎？”
“他是個好孩子�！眴掏袥]有完全沒有疑惑為什么這個依舊算是秘密的消息，會傳到雕金師塔爾波的耳朵里。“他會是彭格列家族優(yōu)秀的繼承人，但不是我的�！�
“即使你知道，在二世接過你的位置后，他會將彭格列變成你完全不期望的樣子。他會合著戴蒙的心意，讓彭格列的實力不可阻擋，讓彭格列變成這片土地上的禁忌之名。他會接過你手中的彭格列指環(huán)，讓他的憤怒之炎燃燒在西西里的大地上�！�
塔爾波又低咳一聲，然后繼續(xù)說道：“而我會實現(xiàn)自己一直以來的心愿，我會聽著指環(huán)中靈魂的聲音，把它鍛造成更強大的存在。你知道的，我一向?qū)δ愕呐砀窳袥]有什么歸屬感，我加入家族的目的，就是為了觀察與研究那些擁有神秘力量的指環(huán)�！�
“它們最近有說什么悄悄話么？我已經(jīng)有段時間沒有關(guān)注過這個問題了�！眴掏型蝗粏�。
“……沒有�！彼柌D了一下�！凹词乖谀愕幕鹧妆┳叩臅r候，它們的呼吸聲也像每天太陽都會從東方升起一樣規(guī)律，但那是唯一的聲音了。不過換個角度來想，這至少可以說明它們非常健康。”
喬托輕輕點頭�！拔抑懒恕！�
塔爾波看向喬托，深棕與鎏金的眼睛隔著長桌對視。塔爾波看清了喬托的表情，他本以為自己會看到對方的憂慮與糾結(jié)，但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喬托的表情依舊鎮(zhèn)定又溫和。
“我也知道彭格列的未來會變成什么樣子，塔爾波，我一直都知道。”喬托輕聲說道�！澳阏f的那種未來，我都曾經(jīng)思考過�！�
“你思考的結(jié)果是什么？”
“聽雨月說，日本的氣候沒有那么干燥的夏季。我想自己應(yīng)該會喜歡那里，所以想去那里定居。”
“……我果然還是沒辦法搞懂你�！彼柌ū粏掏械幕卮疬炝艘幌隆�
“我只是覺得戴蒙說得對�！眴掏形⑽⒋瓜乱暰��！氨绕鸱畔乱磺形淦鳎F(xiàn)在的彭格列需要變得更強。但那是我做不到的事情，在我?guī)ьI(lǐng)下的彭格列永遠不會走向權(quán)力的巔峰，所以我準備把它交給更合適的人�！�
“連同那些彭格列指環(huán)一起？”塔爾波反問。
“不，我準備把它們封印起來�！眴掏欣潇o地回答。
“你是西西里島上最負盛名的雕金師，塔爾波。這份工作對你來說應(yīng)該易如反掌�！�
喬托從懷里掏出盛放著彭格列指環(huán)的盒子。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用來盛放指環(huán)的容器依舊樸素到令人發(fā)指。
“其實在第一次與你見面的時候，我就想這么做了，但是出于種種原因，一直沒有機會實現(xiàn)�！彼坪踺p微地笑了笑�！拔矣X得現(xiàn)在就是個好機會�！�
塔爾波低頭，沉默地盯著面前的彭格列指環(huán)。
他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這么冷靜的，至少幾年前他還擁有激動地請求對方允許自己研究指環(huán)，甚至腦袋一熱就同意加入彭格列家族，從而與“為貴族服務(wù)的雕金師”這一身份告別的魄力。
但現(xiàn)在他的心情毫無波動，仿佛喬托說的不是“封印指環(huán)”，而是“請你用黃金和寶石在這個樸素的盒子上雕一點花”。
“你可以盡情地研究它們，只要最后可以把它們封印起來就好。”喬托又把盒子向塔爾波的方向推了推�！斑@就是我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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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塔爾波：曾經(jīng)的我，木訥，社恐，愛寶石成癡。
還是塔爾波：在彭格列家族待了幾年的我，話癆，社牛，依舊愛寶石成癡，但被自家首領(lǐng)要求封印掉最感興趣的寶石
第147章
“……我的耳朵出問題了嗎？”塔爾波聲音艱澀。
“我想沒有。”喬托搖搖頭。“也許是我沒有說清楚，
那我就再說一次吧。我想拜托你幫一個忙，請你把彭格列指環(huán)中的力量封印起來，它們中的力量過于強大，
遲早會淪為人們相互爭奪的對象，
我不想看到更多的爭斗與兩敗俱傷�！�
“那你為什么不干脆把它們都毀了呢�！�
喬托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不，等等。”塔爾波以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敏捷速度，
伸出手把裝著指環(huán)的盒子蓋起來，把自己的手掌壓在上面�！拔以陂_玩笑�！�
“別緊張�！眴掏谐鲅园参��！拔疫�沒有那樣的念頭，暫時沒有�！�
你可以不補充最后那個詞語的，塔爾波梗著心口想。
他頓了一會兒，慢慢地把掌心里樸素的盒子再次打開。
塔爾波從斗篷中取出隨身攜帶的工具，
小心翼翼地夾起躺在盒子正中央的彭格列大空指環(huán)，
拿到眼皮底下仔細打量。六顆小型的各色寶石把最大的圓形藍色寶石拱衛(wèi)在中央，塔爾波曾不止一次見證過指環(huán)在喬托的手上熊熊燃燒的樣子。年輕的彭格列初代身被黑色披風，如神明親臨一樣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上，他雙拳裹挾著最熾烈的火，
掌心卻撫摸著最溫柔的冰。
“把它封印起來吧，
塔爾波。你見過指環(huán)暴走的樣子，
那是很可怕的場面。我有種直覺一樣地預(yù)感，絕對不能讓其他人拿到力量完整甚至更強的彭格列指環(huán)，
它們的存在遠比彭格列家族的火力與槍口要更加危險�！�
“這是家族首領(lǐng)的命令嗎？”
“不，
只是老朋友的請求�！�
“那太好了。”塔爾波慢吞吞地回應(yīng)�！爱吘刮掖_實對彭格列家族沒有什么歸屬感�！�
“你答應(yīng)了，對嗎。”喬托輕輕點頭。“謝謝�！�
“我只是沒有辦法搞懂你�！彼柌▏@了口氣�！暗抑滥阌肋h是對的�！�
長桌兩端沉默了下來，周圍安靜無聲。但塔爾波依舊可以清楚地聽到彭格列指環(huán)中“靈魂”的聲音，
它們穿越過遙遠的時光，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對歷史的見證。
“如果我現(xiàn)在陽奉陰違呢。”塔爾波想了想。“你就要走了，
就要去朝利雨月的國家。彭格列家族與你再也沒有關(guān)系，我大可以把它們封印起來然后再解開。你知道的，彭格列的繼承人或許很希望我這樣做�！�
“不，你不會的。”
塔爾波的心口又梗了一下。
他抬眼看著一直都非常冷靜的喬托，喬托也在看著他。明明兩人中間塔爾波是年齡更大的那個，可喬托看著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成熟的大人正在溫柔注視無理取鬧的孩童。
“……你說得對，我不會的�！彼柌ǖ难凵窨彰Ｒ凰�，隨即喃喃。“如果這么做了，我一定會后悔的。”
他低下頭，輕輕地撫摸著指環(huán)上的寶石�！拔沂且粋�容易后悔的人……在工作室里當學徒的時候，我曾經(jīng)后悔過自己為什么要與那名行商聊天。如果我當時什么都沒做，就不會在城市里整日憂慮著身邊會不會打仗。在加入彭格列后，我也在后悔，如果當時沒有答應(yīng)你的登門，是不是現(xiàn)在還能繼續(xù)縮在工作室里，只當一個每天都在憂慮會不會打仗的雕金匠�！�
喬托安靜地聽他說。
“所以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后悔，羅曼諾伯爵會后悔自己沒有早一天來我這里取他的佩劍，我的小學徒會后悔當年他從我這里偷走了別人的東西后不告而別。我也覺得戴蒙遲早有一天一定會后悔的，沒有理由，我就是這么覺得……但你好像從來沒有后悔過�！�
塔爾波低低咳嗽著�！耙驗槟阌肋h是對的，所以我也應(yīng)該學著不去后悔，對么？”
“我可沒什么好學的，塔爾波�！眴掏袚u搖頭�！拔抑皇莻�即將前往日本隱居的普通人。”
塔爾波沉默著，把大空指環(huán)輕輕放回盒子里。他把那只簡陋的盒子捏在虎口之中，臉上難得浮現(xiàn)出一絲嫌棄。
甚至喬托都好奇地看著塔爾波的表情眨了眨眼。
“我會用最耐腐防蛀的木料，用最不易剝落的漆，用最純凈的黃金設(shè)計出最精美的紋路，用最華麗的寶石鋪展出最強大的法陣。既然你要用彭格列指環(huán)作為彭格列家族傳承的象征，那我就要讓指環(huán)保存在永遠不會破敗的容器里。這是屬于西西里島上最強雕金師的榮耀�！�
塔爾波低聲說。
“然后，我會把指環(huán)分成兩半�！�
*
獄寺輕輕旋轉(zhuǎn)著手上的彭格列指環(huán)。
指環(huán)已經(jīng)不是他最開始接觸的那個樣子了，那枚導(dǎo)致他被十代目大罵一頓，然后超級丟臉地滿臉眼淚和鮮血一起亂流的“半彭格列指環(huán)”，已經(jīng)從所有彭格列十代成員的生活中漸漸淡去。
現(xiàn)在的指環(huán)雖然還是在未來對白蘭的決戰(zhàn)時解鎖的模樣，但里面早已融合進了新的力量。很難說塔爾波那“我要把彭格列指環(huán)改造得更為強大”的目標究竟算不算陰差陽錯地成功實現(xiàn)，但擁有了匣兵器力量的彭格列指環(huán)，確實已經(jīng)變成了和初代時期不同的樣子。
待在指環(huán)里，差點被轉(zhuǎn)暈的瓜猛地從里面跳出來落到地上，它先是轉(zhuǎn)過身朝獄寺呲了呲牙，不過在注意到自家主人明顯有心事的表情后，才一臉高傲地跑到遠處自己去玩了。
獄寺繼續(xù)轉(zhuǎn)著手上的指環(huán)。
“指環(huán)的暴走，那是什么？”他向塔爾波問。
塔爾波似乎正在聽著瓜跑來跑去的聲音。他側(cè)耳頓了一會兒，才開始回答獄寺的問題。“彭格列指環(huán)中的力量會與它們的使用人發(fā)生共鳴，你們都親自喚醒過自己的指環(huán)，應(yīng)該已經(jīng)明白這一點了�！�
“現(xiàn)在的指環(huán)是與你們最貼合的狀態(tài)，但初代那時不是，他們沒有經(jīng)歷過像是白蘭或者復(fù)仇者那樣強大到難以抵擋的敵人，所以他們無法逼出指環(huán)中全部的力量——除了一個人之外。”
塔爾波又喝下一口茶水，然后似乎有些懷念地輕輕嘆氣。
“那個例外就是喬托�！�
“他的覺悟一直在燃燒，所以彭格列指環(huán)中的力量也一直都在燃燒，過度燃燒的后果就是指環(huán)力量的暴走，他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適應(yīng)這個問題。是不是聽上去很不可思議？彭格列歷史上最神秘的首領(lǐng)，居然也經(jīng)歷過這么苦惱又狼狽的時候�！�
綱吉把一直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大空指環(huán)拎了出來，放在掌心靜靜地看。
“……我還以為初代一直是個優(yōu)等生呢�！彼吐曕洁臁！霸瓉硭苍�(jīng)因為死氣的狀態(tài)而苦惱過嗎？”
這種感覺有些奇妙，綱吉想。就像是……
“像是一直以來的偶像突然變成了一個街邊路人，對嗎。”塔爾波笑了笑。
“……倒也沒有這么夸張�！本V吉眼神飄了飄。
他突然與正在好奇地望著自己掌心看的快斗撞上視線，頓了一會兒，在快斗對指環(huán)的視線追隨下，合上手掌把指環(huán)塞回衣領(lǐng)里�！翱�，后來呢，后來又發(fā)生了什么？大家應(yīng)該很在意寶石潘多拉的事情吧�！�
“那是在我分割開完整的彭格列指環(huán)，喬托離開西西里島在日本定居結(jié)婚生子，彭格列二世真正把彭格列打造為里世界的最強，但我已經(jīng)離開彭格列家族很久很久之后的故事了�！彼柌ㄝp描淡寫地講述著�！拔以谝黄衬铩牎搅藢毷穆曇�，那時我快要死了，于是我的老毛病又開始發(fā)作——我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要去那片沙漠，開始后悔為什么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開始后悔為什么不多帶一瓶水……然后我就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
“后來我輾轉(zhuǎn)前往日本，找到了已經(jīng)隱居的喬托，經(jīng)他介紹又認識了本地朋友薩米……我是說三水吉右衛(wèi)門。在經(jīng)歷一些事情后……不過你們真的要聽么，那是個非常無聊的故事�！�
綱吉愣了一下，他有些無措地轉(zhuǎn)頭悄悄看了看快斗。
快斗瞪大雙眼，與綱吉無辜地對視。
“你的指環(huán)也能跑出動物嗎？”快斗伸出手比劃了一下�！白蛱炷侵恍—{子也是從你的指環(huán)里跑出來的嗎？這種魔術(shù)一樣的效果是因為指環(huán)之中的寶石嗎？”
……你的關(guān)注點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綱吉輕輕吸了一口氣，又轉(zhuǎn)頭看向塔爾波。他看見塔爾波用雙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正在小口抿著綱吉剛添的茶水，似乎并不想多言。
綱吉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在’無聊的故事‘之后呢�！笨履厦掳腿粲兴��！白屛也虏�，你們?nèi)艘恢聸Q定把寶石潘多拉封印起來，或許是因為并沒有辦法將它完全銷毀，也可能是料到這顆寶石在將來會有別的作用。彭格列的初代用不能輕易解開的死氣之炎將潘多拉鎖住，三水吉右衛(wèi)門又用他的機關(guān)術(shù)制造了可以攔住大多數(shù)人的機關(guān)盒。之后三水大師又……等等�！�
柯南愣了愣�！叭倚l(wèi)門的這些話，’故人和新友還能在此相逢‘，指的不單單是地球與彗星……還有你？”
塔爾波終于放下手里的茶。
他又像是可以視物一樣，把手輕柔而又穩(wěn)準地落在了機關(guān)盒上。他溫柔地撫摸著上面的紋路，手指顫抖，但微笑祥和。
“這顆寶石原本沒有名字，潘多拉，是我們一起給這個機關(guān)盒起的名�！�
在幾人的注視下，塔爾波輕輕地繼續(xù)說道。
“那個時候，薩米把寶石放在機關(guān)盒的底層，然后向我詢問……”
——你覺得“希望”這個名字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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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為什么塔爾波要叫三水吉右衛(wèi)門為薩米
三水——Samizu——Sammy
第148章
三水吉右衛(wèi)門是個性格古怪的人。
他很年輕，
在機關(guān)術(shù)的造詣上天賦異稟。但也許是因為身體里多帶了幾段衰老基因，也許是常年從事木工工作導(dǎo)致他的皮膚異常粗糙，總而言之那是一個比喬托大不了幾歲的家伙，
但看上去卻比塔爾波還要蒼老。
這樣的外表很好地掩飾了三水吉右衛(wèi)門真實的性格，
幾乎每一個了解他的人，都要對他的日常狀態(tài)目瞪口呆。
“你覺得’希望‘這個名字怎么樣？”他盤膝坐在榻榻米上，在矮幾的邊緣輕輕敲打著自己的白檀扇�！暗任磥砟骋惶欤�
也許會有哪個小家伙打開我的機關(guān)盒，然后解決掉你身上的詛咒�！�
“我不知道是不是應(yīng)該去想這些�！彼柌ǖ碾p手在面前凌亂地摸索著，他低聲說。
他的雙眼正在慢慢失去視力，也許這是寶石永生詛咒所伴隨的副作用。三水吉右衛(wèi)門在知道這件事后，花一天時間給塔爾波制造了一個機械小人。小人肩上系著一件披風，
在矮幾上毫無規(guī)律地行動，
塔爾波的任務(wù)就是憑借聽覺，捕捉到披風在空氣中輕微的破風聲音，然后把小人攔截下來。
但這個純機械的小人大概還不夠智能，他眨巴著漆黑的豆豆眼，
在矮幾上徑直朝喬托的懷里沖去。
喬托的手停在矮幾邊，
等小人一頭栽下去之后，
托著它把它輕柔地放回桌上。
“我很遺憾自己沒能幫上忙，塔爾波。”喬托靜靜地看著機械小人在矮幾上繼續(xù)沖鋒，
然后被塔爾波遲疑地捏住一角披風�！叭绻砀窳兄腑h(huán)還在我的手上，
也許會有所幫助，但我已經(jīng)決定好，不再接觸意大利那邊的事情了。抱歉�！�
“你總是應(yīng)該為向我道歉而道歉�！�
塔爾波低咳一聲。
“沒什么好道歉的，
喬托，彭格列指環(huán)現(xiàn)在的力量沒辦法給我?guī)椭?br />
即使是封印之前的狀態(tài)也不行，這不是你的錯。”
塔爾波松開手，畫著漆黑豆豆眼的小人繼續(xù)在矮幾上轉(zhuǎn)圈。他輕輕搓了搓手指尖，感受著小人身上披風的質(zhì)感。也許那是一段絲綢，畢竟三水吉右衛(wèi)門總是不吝在自己的作品上使用各種昂貴的材料。
“或許就這樣吧。”他低頭想了想。“能找到藏匿寶石的方法，我已經(jīng)很滿意了�！�
“NO，NO，NO！”三水吉右衛(wèi)門大聲說。
他真的是一個性格古怪的人。他熟悉日本的歷史文化，建立在傳統(tǒng)典籍之上的字謎可以張口就來。但是他又確確實實非常前衛(wèi)，他的英語說得比當時大多數(shù)日本人都要好，還喜歡喝剛剛開始在市面上流行起來的波子汽水。
他舉起汽水灌下一大口，小小的玻璃球在瓶子里丁零當啷的響。
“你應(yīng)該像我一樣暢想未來，未來！”三水舉著扇子振臂高呼。
“……他剛才喝的是燒酒嗎？”塔爾波悄聲問。
“……不�！眴掏懈糁孔釉偃_認�！拔矣X得那只是瓶檸檬蘇打水�！�
“暢想未來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塔爾波�！比^續(xù)大聲喊著�！耙幌氲轿磥頃袩o數(shù)小家伙們栽倒在我留下的謎題里，被我耍得團團亂轉(zhuǎn)哇哇大哭，我整個人都快樂起來了！”
一直在矮幾上盲目亂轉(zhuǎn)的機械小人似乎踩到了自己的披風角，它微微卡頓一下，然后向前傾倒，底部的齒輪對著三水吉右衛(wèi)門空轉(zhuǎn)。
“咳�！比畵伍_扇子揮了揮，重新恢復(fù)冷靜。“暢想未來非�？鞓�，對，非�？鞓��！�
“如果有人解開了你費盡心思設(shè)計的謎語呢�！彼柌掏痰貑枴�
“那豈不是更快樂么？”三水猛地把扇子合在掌心�！跋胂肟�，在不知多遠的未來，有一個人得知我的想法，琢磨我的行動，拿著棋子與我進行跨越時空的對弈……簡直是在夢里都要笑出聲的快樂了�！�
“要懷有希望，塔爾波�！比苏碜樱岩灶^搶地的機械小人扶起來�！拔磥頁碛袩o限可能，當然也有可能解決掉你的麻煩�，F(xiàn)在的麻煩放在未來后就不是麻煩了，在后輩們的眼里一切麻煩都不叫麻煩�！�
“聽上去好繞。”塔爾波隱隱有些頭痛�！啊覝蕚浠氐轿魑骼��！�
三水吉右衛(wèi)門和喬托一起看向他。
“我還是不確定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去想這些未來的事情。”他微微低下頭�！暗沁x擇回到彭格列大概是沒錯的，我知道那里可以保護我�！�
“彭格列當然可以保護你，彭格列可以一直保護你�！眴掏休p輕點頭�！澳阌肋h都是彭格列的家人，塔爾波，彭格列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家人、”
“……你的說話方式一定是被傳染了�！彼柌ㄓ珠_始頭痛�！奥犐先フ娴暮美@。”
不過也許他的頭痛并不是因為其他人說的繞口的話，也許這就像是他愈發(fā)不妙的視力一樣，都屬于某種后遺癥。想到這個他更加頭痛了�！翱傊�，我準備回到彭格列�！�
“聽上去是個不錯的主意�！比倚l(wèi)門想了想�！白銐驈姶�，又足夠隱蔽，不會把你抓去進行什么喪心病狂的人體實驗，還能第一時間接收到’希望‘重新出現(xiàn)的消息，如果未來真的有人可以打開潘多拉的話�！�
“……我可以自己保管它，那樣會更安全�！彼柌ò櫚櫭肌�
“NO！”三水吉右衛(wèi)門動作夸張地搖著扇子拒絕�！澳菢幽憔陀肋h找不到你的有緣人了。”
“……什么人？”
“有緣人，緣，你知道什么是緣嗎？”三水吉右衛(wèi)門從腰帶里摸出一枚五元硬幣�！熬褪沁@個，給你了�！�
“如果我沒有記錯，那是他購買波子汽水時，店家給的找零。”喬托輕輕嘆了口氣。
塔爾波遲疑地伸手接過。
“我可以保證。”三水吉右衛(wèi)門搖著扇子笑瞇了眼睛�！澳銜龅侥愕挠芯壢�。他會解開我可愛的潘多拉，會打開家康落下的鎖，當然也會清除你身上的詛咒�！�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或許已經(jīng)是幾百年之后的事情了�！�
塔爾波想了想，慢慢地說著。
“為什么一下子把時間線拉得那么長。”三水有些嫌棄地咧咧嘴�！熬筒豢梢允嵌昝�？二十年后我們重新回到這里，家康的重孫子剛好出生。”
“……那不太現(xiàn)實。”喬托好脾氣地笑笑�！拔业膬鹤铀�很小呢�！�
塔爾波把手里的零錢隨手一塞，然后雙手摸上已經(jīng)鎖好的機關(guān)盒，慢慢拉往身前。
喬托伸手，把有點擋路的機械小人拎進懷里。他和搖著白檀扇的三水吉右衛(wèi)門一起，靜靜地看向塔爾波。
塔爾波一寸一寸地用指尖勾勒著機關(guān)盒的輪廓。“幾百年后啊……那么漫長的人生，聽上去真孤獨�！�
如果沒有遇到過喬托就好了，他又開始胡思亂想地后悔。
如果沒有遇到喬托，他就可以一直留在自己位于西西里的工作室里了。他在人生中已經(jīng)在那間工作室平靜且孤獨地度過了三十年，他本可以繼續(xù)無知無覺地孤獨下去。
“期待未來吧，塔爾波�！比倚l(wèi)門又舉起波子汽水，動作夸張地灌了一大口。
“一切都會發(fā)生，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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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把寶石留下，其實還是因為我�！彼柌ù植诘闹搁g在潘多拉上摸索著�！八亲屛以谶@么多年里一直無法徹底老去的原因，也是解開詛咒的鑰匙。我需要它的眼淚，或許還有完整的彭格列指環(huán)的力量�！�
綱吉愣了一下，他下意識想把指環(huán)從脖子上解下。
“不用急，未來的彭格列�！彼柌ㄏ袷悄芸吹骄V吉的動作一樣，他呵呵地笑了笑�！澳穷w彗星還有得等呢……至少不是現(xiàn)在�！�
于是綱吉的兩只手就停在脖子后面，一直卡頓地保持著這個有點滑稽的動作。他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還沉浸在塔爾波講述的故事里。
“……我可以相信你么？”快斗低聲問。
他與大家一起聽了一個很長的故事，可惜這些故事沒有證據(jù)，也沒有痕跡。這完全不是推理與智力可以解決的問題了，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直覺。
可惜他不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