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他也更擅長在等待期間，高效率完成一些必要的工作。
“逮捕他吧，以公安調(diào)查的理由。”
安室透看著倒地不起的永國忠一郎，沉聲對風見說。
第203章
“這三個人，
加入彭格列的時間，并沒有很長�！�
綱吉終于看完了手里的資料。
他幾乎是拿出與白蘭那家伙簽署合同時的謹慎程度，把每一行每一個字都翻來覆去地讀了三遍。區(qū)區(qū)九張十八頁A4紙與三張照片，
一共花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
期間，
瀨戶直一直安靜地坐在他的對面。
“他們所負責的工作，也沒有涉及到重要的秘密，倒是像在故意靠近那些與基地安全有關的位置。而最終的目的，
就是在出事的那個晚上，引動大阪基地的安全漏洞�！本V吉輕聲分析著。“看起來蓄謀已久。”
“我很抱歉，這確實是我的疏忽。”瀨戶直沉聲回答�！叭齻�來自其他家族的臥底，在屬于彭格列的基地內(nèi)先后活動了幾個月的時間而一直都沒有被發(fā)覺，這樣的事情，
其實是很嚴重的失職。萬幸這件事沒有產(chǎn)生其他影響。”
……也萬幸小首領看起來沒有其他情緒波動。瀨戶直暗想。
否則他已經(jīng)想象到自己下一次與九代目通話時的狀態(tài)了，
提摩太那家伙可能又要任性地飛來日本“看望”他的繼承人，然后給他的大阪情報部留下一堆清掃痕跡的繁重的收尾工作。
瀨戶直悄悄抵著自己的后槽牙。
綱吉點點頭�！斑@是一個新成立的家族�！�
“他們背后的家族的成立時間，幾乎與他們謀劃的時間一樣久，或者說，
他們自成立起就抱有賊心。”瀨戶直忍不住諷刺起來。“可是那又怎么樣呢，
自不量力是沒有好下場的�！�
“最后怎么樣了？”綱吉又問。
“當然是全部解決了�！睘|戶直仔細觀察著綱吉的表情，
在確定并沒有什么異樣之后，輕輕地吐了口氣�！疤翎吪砀窳械耐䥽谰鸵冻龃鷥r，
那個組織從此不復存在，
至于組織里原有的成員，或者在監(jiān)獄里，或者去了其他地方�！�
“這樣啊，
我大概明白了�！本V吉說。
他從文件夾里輕輕拾起三人資料中其中一人的照片。
照片上的這個人，是三人中最早加入彭格列進入大阪基地的，
而其余兩人的加入是因為得到了這個人的介紹，也就是說，最早打破基地安全防線的其實就是這個人。中年、男性、黑色長發(fā)、眼神難以一言蔽之。綱吉反復打量著這張照片，這樣的外形和氣質(zhì)會讓他聯(lián)想到白蘭身邊的桔�！蛘吆谝陆M織的貝爾摩德。
綱吉眨了眨眼。
“他是霧屬性�！�
“沒錯。”瀨戶直不爽地咧咧嘴�！安粌H是個霧屬性還是個帶匣子的術士，這樣的家伙騙起人來簡直防不勝防，是我最討厭的那種人�？善矣謱F屬性的匣子不敏感，居然連入口處的幻術遮掩被他們動了手腳，都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可以施展幻術的匣子簡直是二十一世紀最糟糕的發(fā)明！”
“這就是你一直吧松島克己先生安排在外面的原因嗎？”綱吉突然輕輕笑了笑�！八彩莻�霧屬性的術士，所以他可以發(fā)現(xiàn)其他的霧屬性術士。唔……雖然他本人對這樣的安排好像不是特別開心。”
又來了，屬于十世家族的獨特而漂移的腦回路。就像是學校里的數(shù)學老師在課間一把推開教室大門，對班上的學生們說“因為你們的體育老師突然身體不適所以下節(jié)課我們?nèi)ジ皇可缴匣┌伞薄傊线壿嬘炙坪醪荒敲春线壿嫛?br />
瀨戶直一噎，他抬手，表情古怪地扯了扯頭發(fā)。
“哦，對了，我看到松島在用的那把遮陽傘了，他說他很滿意。”綱吉又說。
“……嘖�！睘|戶直張張嘴�！澳莻�可惡的小子，總是給別人添麻煩。”
他低聲嘟囔著，從頭頂放下手，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不過他是怎么加入彭格列的？”綱吉的身子微微前傾，他看起來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雖然你總是在語言上嫌棄，不過卻意外地信任他，我有這樣的感覺。”
瀨戶直看著綱吉好奇的目光，他頓了片刻，像是在回想過去。
“也沒什么，當時好像是遇到那個小子正在被他的上一家老板趕出來，他看到了我，攔著我的路讓我?guī)退夜ぷ��！?br />
“然后你就把他帶回了彭格列嗎？”
“不，然后我把他揍了一頓�！睘|戶直挺起腰瞪了瞪眼。“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一個會大發(fā)慈悲的慈善家嗎，找工作這種事不是要看自己的實力嗎！如果隨隨便便一個人攔住我的路就可以加入彭格列的話，這里不就成為難民收容所了嗎！”
“……不過在他挨揍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他的術士能力�！�
瀨戶直豎拳掩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
“雖然不夠優(yōu)秀，不過勉勉強強也夠看吧。松島那小子就是這么加入彭格列的�！�
綱吉低下頭，用食指敲了敲膝上的照片�！斑@段經(jīng)歷，與你認識這個人的經(jīng)歷好像啊。只不過松島遇到你的時候是一個剛失業(yè)的年輕人，他只是想找一份工作。而這個人假扮的是路邊的小混混，他看你很有錢的樣子，想要找你的麻煩。”
瀨戶直敏銳地嗅到了氣氛的異樣，他坐得更直了一點。
小首領的這段話是什么意思？
那個人加入彭格列的過程，確實與松島的經(jīng)歷有一定相似，是一件可以被歸為“奇妙的巧合”程度的事情。難道小首領會懷疑這是在弄虛作假嗎？難道他依舊沒有相信眼前的檔案嗎？可是彭格列的首領們不是都擁有超直感——超直感不是可以判斷真相與謊言的嗎？
他悄悄地搓著自己的指尖。
“……你是個會心軟的人啊，瀨戶先生�！本V吉輕聲說。
瀨戶直身子微僵，他愣了一瞬，像是突然聽到了一句無法理解的外語。
“雖然你看上去兇巴巴的，之前勸說我改變回收匣子想法的時候像教導主任一樣說了些氣勢十足的話，但其實你是個心軟的人，我知道的�！本V吉一直低著頭，指腹摩挲著文件夾硬殼的邊緣。“因為心軟，所以給自己惹了這樣的麻煩，可原本只要從一開始不理會這個人就好了�！�
“……您這是在訓斥我嗎，小首領？”
瀨戶直實在太驚訝了，驚訝到甚至忘記控制自己的語言。他茫然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視線。
“啊，你換掉那個稱呼了�！本V吉輕聲笑笑�！捌鋵崨]關系的，比起‘沢田先生’，我會更喜歡這個�！�
瀨戶直看著前面，而前面是一堆他日夜為伴的熟悉的檔案文件，以及有點陌生的沢田綱吉的頭頂棕發(fā)。綱吉前額處的發(fā)絲垂落，擋住他的雙眼以及直挺的鼻梁。于是瀨戶直只能看清他嘴角的微微笑意，轉(zhuǎn)瞬即逝，快得像是瀨戶直出現(xiàn)了幻覺。
“……看來是我弄巧成拙了啊。”瀨戶直瞇了瞇眼，又睜開，雙手在身側(cè)握拳�！安贿^九代目他居然一直沒有提醒過我，他需要承擔至少一半的責任。”
“唔，我會去質(zhì)問他的�！本V吉似乎又笑了笑。“不是訓斥�！�
“這不是訓斥……恰恰相反，我好像開始理解你了。讓一個心軟的人拒絕走到面前的求助者，這樣的事情也太難了吧，如果是我的話，說不定會比你做得更加糟糕�！�
綱吉最后看了那張照片一眼，然后緩緩合上手里的文件夾�！叭绻龅筋愃剖虑榈娜耸俏业脑�，我可能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您是擁有初代血脈的彭格列繼承人，小首領�！睘|戶直頓了片刻，繼續(xù)回答。“您當然會比我做得更好。”
“上一次你的態(tài)度可不是這樣�！本V吉輕聲說�！拔疫�挺希望你繼續(xù)告訴我，在這樣的情況下你會怎么做呢，只靠我一個人的話，我可能還要糾結很久�！�
“所以現(xiàn)在，我想認真請教一件事情，瀨戶先生。”
綱吉看著手里的夾子，雙手握著它，然后把它平放在二人之間的一堆夾子的頂部。他一直沒有繼續(xù)抬起視線，而是只留給對面的瀨戶直一個毛茸茸的頭頂。
“如果，下一次，瀨戶先生再遇到類似的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的事情，你還會再一次這么心軟么？”
“這是一個有標準答案的問題嗎？”瀨戶直咂了咂嘴�！拔沂遣皇菓摶卮鸩粫�，來證明我已經(jīng)收到了教訓？”
“不是的，什么答案都可以�！本V吉解釋道。“只要給出一個答案就好，只要回答真話就好�！�
——綱吉是個好孩子。
瀨戶直又一次回想起提摩太的話。
——他與Mafia可不一樣。
瀨戶直瞇了瞇眼。
“拜托了，瀨戶先生。”綱吉出聲提醒。“我在等待你的答案�！�
“九代目總說你與Mafia不一樣�！睘|戶直想了一段時間，終于開口�！翱稍谖已劾�，所有的Mafia都不一樣，除了唯一的一點——Mafia擁有武力，而武力可以解決世界上的大部分事情�！�
“所以即使心軟又怎么樣呢，心軟的后遺癥就交給武力來解決吧，都已經(jīng)成為Mafia了難道還不能隨心所欲嗎！下一次遇到相似的事情，當然還是繼續(xù)聽從自己的心意啊！”
“所以你的答案，是‘會’嗎？”
“當然，前提是不會有損彭格列的利益�！睘|戶直突然大笑起來�！拔矣肋h不會背叛彭格列，不過這樣的答案也許不適合小首領，畢竟彭格列是即將屬于您的啊�！�
“……不，其實挺適合的�！本V吉低聲說。
他慢慢抬起頭。
綱吉已經(jīng)在這些文件前待了挺長一段時間，所以現(xiàn)在有些疲憊，眼神里也說不清是什么情緒。瀨戶直與綱吉對上視線，他忽然覺得好像自己又被小首領用那種眼神凝視了，那種在人來人往的百貨商場里看到攝像頭的眼神……無聊又困倦。
他的大笑漸漸啞了下去，整個人陷入沉默。
許久的寂靜之后，瀨戶直重新開口：“……您的守護者們都很出色，所有的計劃都提前完成了�！�
“欸？”
綱吉回過身，屏幕上碩大的一行“PLETED”映入他的眼底。
“不過他們趕回來還需要大約一個小時�！睘|戶直看著綱吉的背影�！澳灰先プ咦�？這座萬向樂園還挺好玩。”
“……哦。”
綱吉仰頭看著碩大的屏幕，輕輕眨了眨眼。
第204章
“姓名。”
“永國忠一郎。”
“職業(yè)。”
“兵庫縣的警部補，
還有……有……”
他驚懼地咽下一口唾沫。
永國忠一郎正在一間他熟悉的審訊室里，卻坐在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位置上。風見裕也位于他的對面，面色陰沉，
表情可怖，
眼神犀利，眼鏡反光。
大約十五分鐘后，風見合上面前的記錄本走出審訊室，
在外間的單向玻璃面前，與正在低頭看著手機的安室透相遇。
“干得不錯�！卑彩彝冈谄聊簧锨孟伦詈笠粋�按鍵，然后把手機收回口袋�！斑@里先交給你了�！�
“是�！憋L見下意識答道。他的視線跟隨即將走出房間的安室透移動，嘴角緊抿，胸腔起伏�！澳�
務必注意安全！”
安室透搭在門把上的手一停。
他站在原地，
轉(zhuǎn)過頭，面無表情地瞥了風見一眼�！澳阋詾槲乙プ鍪裁矗俊�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我們兩人是最合適的搭檔�！憋L見裕也站得筆直，在身側(cè)握緊拳頭。他抬起頭看著安室透�！斑@里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更重要的打倒黑衣組織的任務，
您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吧。這一戰(zhàn)有進無退，
請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安室透繼續(xù)面無表情地看著風見。
風見眼角漸漸濕潤，
幾乎熱淚盈眶。
“……不要把你的追星語錄套在我身上，
風見，我不是幫你進行演習的道具。”安室透瞇了瞇眼�！耙约�，你臉上的沖野洋子演唱會彩繪，
還沒有清理干凈。”
風見下意識捂住了顴骨。
“您不是要去與黑衣組織的Boss進行最后的決戰(zhàn)嗎？”他的表情有些呆愣�！澳俏恍商剿�
他空閑的另一只手在身側(cè)比劃了一下�！八皇钦f……”
“少思考。”安室透嘆了口氣，他拉開面前的門，
緩步走了出去。“我只是去見一個人�！�
“哦，原來如此�！憋L見裕也松了口氣。
他放下捂著臉的手，又從衣兜里掏出紙巾，在把紙巾按上臉的那個瞬間愣住，想了想，接著拳頭僵硬。
自己是不是……被嘲諷了？
*
中津敏子坐在薩博班的副駕駛上。她換上近視鏡，瞇著眼，覷著駕駛座前的儀表盤。
赤井秀一已經(jīng)在方圓五百米的區(qū)域內(nèi)繞行了半個小時，期間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過。而中津敏子也只是不斷在車輛經(jīng)過路口的時候，重復幾句“直行”、“左轉(zhuǎn)”、“右轉(zhuǎn)”之類的簡單命令。至于手腕又被繞上跳繩的柯南，正在車子的后排“睡”得安穩(wěn)。
終于，中津敏子說了一句之前沒有說過的話。
“接下來，你可以一直向前開。”她瞇著眼，臉上浮現(xiàn)出一股怪異的和藹。“和我一起去見一個人吧，他會給你帶來財富�！�
“然后帶走那個孩子？”赤井單手指了指后座�！澳銜屗邢蚰愎┴浀娜�，都和你一起去見你的老板嗎？”
“當然不會，畢竟我的老板很忙，我的同事很忙，我也很忙，這可是個大公司，我們的生意很好。”中津敏子伸出手，拍了拍赤井的右肩�！澳阍谙胧裁矗坎粫窍胫诼�(lián)系到我的老板后，一腳踢開我這個中間商吧�！�
赤井沒有回答，他只是挑了挑眉。
“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以為我的眼睛不好�！敝薪蛎糇佑中α诵Ρ硎就{，她轉(zhuǎn)頭向前方看去。“我的老板是不會相信你這樣的人的，你真正應該做的，是融入我們的生意，我們未來合作的機會還有很多。”
“你還可以向前開1320米，之后記得變道右轉(zhuǎn)�！�
赤井秀一掃了一眼車前的導航。
一千米外的地方是一片中型商業(yè)區(qū)，人流量不算小，可是這輛薩博班的油量已近乎告罄。中津敏子一直在關注著儀表盤，她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當然也沒必要特意促成一副中途停車加油的局面。
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赤井秀一最后看了一眼附近的地圖，然后關掉了導航。
中津敏子一愣�！澳阍凇�
“不許動�！�
“睡”了半程的柯南終于“醒”過來，他用那根跳繩，把中津敏子固定在了副駕駛上，雙手牢牢綁在身側(cè)。
赤井秀一繼續(xù)開車，車輛穩(wěn)穩(wěn)地勻速行駛在路上。
“既然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隨你見到你的老板，那么我猜，每一個可以見到你老板的人，身上都有一點特質(zhì)吧，比如……讓你感受到了威脅�！笨履险驹谥薪蛎糇拥纳砗螅雎粤藢Ψ降捏@愕，這么對她說。
“指責我們有踢開你這個‘中間商’的想法，只是你的先聲奪人而已。你真正的意圖，其實是把我們帶去見你的老板，然后利用你的老板，除掉一切可能威脅到你的人。之前的你，應該不止一次這么做過，對吧�！�
車輛經(jīng)過一個紅燈，倒計時十一秒。赤井踩下剎車，從中津敏子的身上，摸走了她的手機。
“不過很可惜，會有這種想法的人，今天不止有你一個�！笨履侠^續(xù)說。“你口中的所謂老板，也想借此機會，除掉你啊。”
中津敏子見過琴酒，不止一次。
在之前的幾次見面里，她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把一切可能會暴露她身份、威脅到她的“工作”的人，帶去給琴酒“解決”。這是他們之間一貫的合作方式，行之有效，且十分令雙方滿意。
這一次，中津敏子也是這么想的。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琴酒不是她的“老板”，而琴酒的老板正在收網(wǎng)之中。
黑衣組織一貫的收網(wǎng)方式，就是清理自己的一切行動痕跡。中津敏子無論作為知曉若干條人脈的關鍵人物，還是作為“一個見過琴酒的人”，都不可能落得什么好下場。
“你……你……”中津敏子的牙關打著哆嗦�！澳闶恰�
啊，好久沒有聽到別人問這個問題了，這種時候該怎么回答呢。
柯南暗想。
“你是侏儒癥嗎！”
中津敏子嗓音尖銳地吼了出來，她的聲音刺耳難聽，像是走路的時候，鞋底不小心踩了一塊碎玻璃。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小孩！你們居然合起伙來騙我嗎！現(xiàn)在的警察都開始釣魚執(zhí)法了嗎！”
“……我們可不是警察。”柯南的表情古怪起來。
赤井秀一悶笑一聲，松開剎車，把中津敏子的手機丟到后座，然后一掌敲上她的后頸。
她暈了過去，薩博班里重新歸于安靜。
幾個必要但沒有留下任何使用痕跡的應用程序，空蕩蕩的聯(lián)系人列表，幾條未備注的通話記錄，以及大量經(jīng)過整理的短信。這就是中津敏子手機里的全部內(nèi)容，柯南拿在手里瀏覽著，他迅速地查看著那些短信。
“11263，佐藤，長谷川……這是一個很簡單的A1Z26密碼的變式啊。所以之前與我相關的那條短信，應該是發(fā)給‘永國’。啊，這是——”
“795，Gin.”赤井接上柯南的話�！拔覀兎治龅牟诲e，琴酒果然還是忍不住要出現(xiàn)清理痕跡了�！�
“既然如此，一切都準備好了吧。”柯南沉聲說。“來時的路線是中津敏子計劃好的，她為了阻止你的中途逃跑，特意計算在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讓車子的油箱清空。也就是說，根據(jù)現(xiàn)在所剩的油量，我們可以反推出，中津敏子真正的目的地�！�
赤井秀一勾唇笑了笑�！白��！�
他打了小半圈方向盤，黑色的薩博班穿過這處中型商業(yè)區(qū)，向他們推斷出的目的地駛?cè)ァ?br />
*
“極限地完成了任務——”
一處寬敞無人的游泳館內(nèi)，笹川了平雙手攏在嘴邊，高聲沖游泳池的中心大喊。原本平靜的水池，似乎被他的音浪掀起了一段漣漪。
“好想下去游兩圈啊。”他雙手叉腰兩眼放光�！安贿^沢田他還在大阪等著我們，所以我們還是盡早回去吧！”
“那個，謝謝。”他身后，抱著三叉戟的庫洛姆輕聲說。“如果不是你們來幫忙，我可能還需要兩個多小時……給大家拖后腿了�！�
霧屬性是最方便善后的屬性之一，不過也是最不擅長迅速移動的屬性之一。再加上承擔了全日本所有霧屬性匣子回收任務的庫洛姆只能東西南北到處跑，她毫不意外地成為了四人之中進度最慢的那一個。
“你做得不錯，也沒有拖后腿�！焙退驹谝黄鸬莫z寺看了她一眼，用這種毫不婉轉(zhuǎn)的語氣安慰。接著獄寺瞪向前面泳池邊的笹川�！拔�，我們準備走了�！�
“——可是我真的好想下去游兩圈��！”
“——那你就馬上游完馬上上岸啊你個草坪頭！”
獄寺抬了抬腳，不過在他的鞋底碰到笹川之前，對方就已經(jīng)姿勢“優(yōu)美”地入了水。
在山本武捂著肚子的哈哈大笑里，獄寺嘁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時間。
“現(xiàn)在這個時間，十代目還在彭格列的大阪基地里，那個瀨戶直應該也沒有離開�！�
“我們的任務結束了，那么接下來就可以去處理瀨戶直的事情了�！�
獄寺看著向一顆魚。雷一樣竄出去的已經(jīng)游完一圈的笹川了平，微微地瞇了瞇眼。
第205章
彭格列大阪基地位于萬向樂園的地下五十米，
整體布局呈一片較為規(guī)則的菱形。不過內(nèi)部的通行路線并非直來直往，而是一座非常令人迷惑的迷宮，就比如綱吉之前所在的房間位于基地的西北角，
那么他需要一路繞行至基地的東南，
然后從另一個方向回到居中的大電梯，最后才可以離開基地。
“畢竟不是為了戰(zhàn)斗而設計的基地，需要為了實現(xiàn)快速出動即刻反應的目標，
而設計出四通八達的行動路線。這么安排動線更方便我們対各種情報進行分類、破譯、歸檔等等處理，就像是流水線工作一樣。”
走在綱吉身側(cè)的瀨戶直雙臂環(huán)抱，腳下邁著像極慢動作踢踏舞一樣夸張的步伐。
“不過這都是從前那個還沒有普及計算機的時代的過時設計了，現(xiàn)在這間基地里，還在堅持使用老方法工作的，
就只剩我一個人了吧�！�
綱吉安靜地走在他的身側(cè)，
暫時沒有說話。
——因為他有點慌。
不管是兩天前他首次進入基地，還是期間從基地離開又返回，其實他一直都沒有碰上過幾個基地內(nèi)人員。畢竟大家的工作都很忙，而他也不會特意下令所有人員夾道迎接。
可現(xiàn)在正巧是基地內(nèi)的集體休息時間，
再加上壓在他們肩上許久的回收匣子的任務終于得以解決，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又興奮的微笑。
対，
每個人。
綱吉前進路線上的每個房間的門框上，都趴著一個甚至幾個人。他們雙眼明亮，
扒著門框的手指緊張到明晃晃發(fā)顫。五米之外一個男人張開了嘴，
被他身后的女人捂著嘴在腹部揍了一拳，十二米之外另一個大漢激動地白眼一翻，在暈厥倒地的前一秒，
被他的対門穿越走廊沖刺上前拖走，然后消失在了綱吉的視線里。
……救命�。�
綱吉默默深吸一口氣，
眼神恍惚。
這樣的路線被自己走出了視察工作——不対，簡直是動物園奇珍異獸展覽的感覺��！現(xiàn)在原路返回還來得及嗎！
“対了，小首領。”
瀨戶直対周圍的人群視若無睹，他繼續(xù)踢著夸張的步子向前走�！澳鷾蕚涫裁磿r候回到意——”
“——小首領！”
也許是瀨戶直說出口的稱呼，対這群人釋放了什么信號。瀨戶直的問題被粗暴地打斷，走廊上眾人的聲音一起炸了起開，近乎山呼海嘯。他們從前從后從左從右一起涌過來，把被迫停在原地的瀨戶直與綱吉團團圍住。
這是他們的小首領！是彭格列未來的十代目！
未來的！十代目！
雖然這群在日本分部的彭格列們，經(jīng)常羨慕意大利本部的成員們可以經(jīng)常見到九代目，可是——現(xiàn)在這樣的羨慕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們見到十代目了！
親眼見到的！
這么近的距離！
——此生無憾了！
眾人眼里閃著激動的光。綱吉表情僵硬手足無措。
“呃，你們好�！彼┯驳匦α诵Γ⑶液芟牒笸税氩��！皼]什么事啦，我只是……路過�！�
“我們也沒什么事啦，只是看看。”
松島克己被擠在了人群的最外圍，不過他用幻術給自己搞了一個半米高的腳凳，讓自己在人群中顯得鶴立雞群。他同樣一臉激動地揮了揮手�！罢埬^續(xù)專心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這樣怎么可能保持專心�。 本V吉的吐槽欲還是忍不住冒了出來�！斑@種話聽起來就像監(jiān)考老師們說‘我就看看你可以繼續(xù)做題’時一樣不可信�。 �
可惜松島似乎沒有接收到綱吉的吐槽。為了不讓他繼續(xù)說出一些氣氛微妙的討嫌話，他被一旁的同事從高處扯下來壓在綱吉的視線盲區(qū)，并且暫時被剝奪了說話的權力。
眾人対著綱吉友善地微笑著。
綱吉的表情一言難盡起來。
“你們都在這里干什么？”瀨戶直已經(jīng)怒視了撲上前的眾人許久，此刻他再次瞪了瞪眼�！疤貏e是你，松島，你這是在擅離職守嗎？”
“唔唔唔……”松島動作凌亂地撥開同事的手�！敖裉焓俏业男菹⑷瞻�。”
“那你就回家看孩子去��！”瀨戶直憤怒地搖了搖胳膊�！捌綍r請假翹班的時候，怎么沒見過你対基地這么熱情��！”
“幼兒園已經(jīng)不允許爸爸媽媽們在上課時間出現(xiàn)在學校附近了�！彼蓫u的目光突然悲傷起來�！耙苍S這就是成長的陣痛吧，我正在艱難地適唔唔唔……”
他又被同事捂著嘴拖走了，與那名因為暈過去而消失在綱吉視線里的同事待在一起。剩下的人繼續(xù)友善微笑，綱吉的表情更加復雜。
“都給我離遠點�！睘|戶直暴躁地罵罵咧咧。“別在這里擋路�！�
“其實他們有話対小首領說。”瀨戶直的助理端著一杯熱茶，她推了推自己的細框眼鏡，然后表情一本正經(jīng)地看向綱吉�！安贿^我的建議是您可以不聽，因為這有點浪費時間。”
綱吉張了張嘴。“呃……我還是聽聽看好了�！�
助理姐姐無所謂地點點頭。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杯中的熱氣緩緩附上她的鏡片。然后她轉(zhuǎn)身走進附近某間辦公區(qū)域，無視了這邊。
……她真的能看清眼前的東西嗎？綱吉欲言又止。
“是這樣的，小首領�！币粋�被身后同事猛地推出來，還在綱吉面前打了幾個踉蹌才勉強站穩(wěn)的男人傻笑著撓了撓自己的頭頂。“您対瀨戶先生的懲罰……應該已經(jīng)結束了吧？”
綱吉一愣。
“如果還沒有結束也沒關系，問出這種問題是我逾越了！”男人深吸一口氣，対綱吉彎下腰，在綱吉看不見的角度把自己憋得兩顴通紅。他的話說得磕磕絆絆，硬生生把所有音節(jié)都說成了夸張的爆破音�！暗恰⒉贿^、總之——總之我想說，他対我們都挺好的！就是這樣！我說完了！”
男人堅定地站在這里，他的身后是眼睛亮晶晶的同事們。綱吉看了他一眼，又抬起頭與他們対視。那些亮晶晶的崇拜眼神讓綱吉有些無所適從，他好像產(chǎn)生了一種奇怪的幻覺，仿佛在這里的不是彭格列大阪基地的成員，而是一個被打上高斯模糊蒙版的獄寺隼人，在他的面前被復制粘貼了十幾遍。
……好怪異的想象。
可他又在重重視線的深處，看到了某些更復雜的情緒。
“哦，我知道了�！本V吉回答。
瀨戶直看著他，暫時保持著沉默。
綱吉的視線在面前的男人以及更遠處的人群間掃過，慢慢対所有人說：“我知道瀨戶先生他対你們很好，因為他是……”
他是什么？
他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対待其他人時總是心軟地一塌糊涂，習慣把所有過錯都扛在自己身上。
可是這樣的話應該不好在大家面前講起來的吧，聽上去威嚴盡失，莫名感覺像在拆臺一樣。
“……他和大家一樣，都是彭格列的家人嘛。”綱吉想了想，這么說道。
他輕聲笑笑。
“沒關系的，我沒有因為情報的事情而懲罰瀨戶先生，你們不需要這么緊張的�！�
男人慢慢起身，有些呆兮兮地看著綱吉。
綱吉回過頭，看向瀨戶直開口問道：“瀨戶先生，你要不要趁現(xiàn)在解釋一下？大家好像都很擔心你�！�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瀨戶直身上。
他安靜著，與小首領対視。綱吉的臉上情緒淡淡的，似乎又透露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強硬。瀨戶直突然發(fā)現(xiàn)他其實從來沒有看懂過綱吉的表情，無論是第一張照片上那隨意的一瞥，還是現(xiàn)在這道持續(xù)的注視。
他彎下腰，対綱吉示以敬意。
“抱歉，讓您看笑話了，小首領�！睘|戶直沉聲対綱吉說。
——然后他活動著手腕揍了幾人一頓。
“知道我惹了麻煩還在小首領面前說這種話，你們是嫌我活得太久嗎！”
“正因為是小首領，所以才——嘶手下留情——才沒有遮掩地直接說出來了啊�！�
“畢竟小首領這么厲害又這么有原則，只要——啊先揍他不要揍我——只要看一眼就清楚我們在想什么了吧�！�
“反正只要達到目的了就好嘛，平時工作勾心斗角已經(jīng)很累了，這種時候直白一點多幸福啊——欸我好像沒有被打？”
“都給我閉嘴��！”
……
在瀨戶直的“詳細解釋”下，綱吉身邊的人群已經(jīng)完全散開了。
這似乎是件好事。
綱吉站在復雜迷宮中最后這條一眼望得到出入電梯的走廊上，靜靜地等待瀨戶直結束自己的“健身運動”。他看著不遠處的一片混亂，輕輕地勾了勾嘴角，又在下一刻放平。那位被推出來代表大家與小首領說話的人正在艱難地躲閃著自家上司的攻擊，他似有所覺地望了過來，看到了正在安靜等待的綱吉。
不過綱吉沒有看向那個人，他開始發(fā)起呆，略微長長一點的額發(fā)擋住了他的眉眼。
叫人摸不清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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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27：這種像是圍觀珍稀動物一樣的注目禮太可怕了啊啊��！
彭格列員工們：是獅子！看獅子！來看帥氣的獅子�。▍群埃�
第206章
“烏鴉啊，
你為什么歌唱……”
明亮的浴室內(nèi)彌漫著重重水霧，白色圓角浴缸內(nèi)裝著一池熱水。貝爾摩德頭向后仰著枕在浴缸的弧形邊緣，柔順如瀑的淺金發(fā)絲散落在外，
她愜意舒適地躺在水里，
像一只曲頸的天鵝。
“在那遙遠的高山之上……”
她閉著雙眼，嘴里哼著這首小調(diào)。
一段刺耳的單音調(diào)鈴聲從安置在高處架子上手機中傳來。貝爾摩德睜開眼，她面無表情地盯著手機看了幾秒，
然后從水中起身。
手機鈴聲一直沒有停下，貝爾摩德慢條斯理地打理著自己，大約三分鐘后，她拎著手機走出浴室。
“為什么沒有及時接電話。”
“因為在享受生活啊�！必悹柲Φ聻樽约旱沽艘槐t酒，然后坐上柔軟的沙發(fā)。“最近睡得還好嗎，
Boss�！�
電話的背景里充斥著不知來自什么東西的嘈嘈切切，
像是保存失當?shù)睦铣蛘叽艓�，又像是正在�?jīng)歷電磁干擾的波段通訊。
黑衣組織的那位先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單刀直入地問道：“你的任務怎么樣了，貝爾摩德�！�
“琴酒么，
他現(xiàn)在應該正在待命吧�！必悹柲Φ碌皖^，
彈了彈自己的指甲。“等著處理掉那位‘組織的編外人員’……她叫什么來著，
中津美子嗎。”
“做得不錯。”
那位先生說完，突然把手機靜了音。貝爾摩德輕抿一口杯中的紅酒，
她知道對面現(xiàn)在正在發(fā)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