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賀初月?lián)尨穑骸笆捨��！?br />
“我靠！你見到了？那你知道他一個國外回來的律師，是怎么無考察進(jìn)入HC的嗎？”
要說今晚前，賀初月肯定以為是唐慧敏的老師介紹，但宴會上，蕭未整晚都和顧茜茜走在一起，還有梅清雪不知真假的消息，都讓她了然。
“對！蕭未在國外的時候處理過顧氏集團(tuán)海外的案件，這次能進(jìn)HC肯定有顧氏的這層關(guān)系，但是據(jù)我所知，他和顧茜茜同時出現(xiàn)倒是第一次，而且他之前都在國外，大明星和律師八竿子打不著呀�！�
“管他們呢。”
賀初月已經(jīng)凍到麻木，她挫折手臂倚靠安全門，覺得疲憊，想著等會兒肖知言再不來她就自己走。
周姌聽她有氣無力卻誤會了，小心安撫：“也是，你都和肖學(xué)神結(jié)婚了，蕭未什么的就讓他過去吧，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臉咱們不稀罕！”
賀初月被口水嗆了下，“什么跟什么？”
還欲解釋，手機(jī)有電話進(jìn)來。
看到是肖知言，賀初月簡單和周姌說了兩句才掛掉，接通。
“你到了？”她先出聲。
“到了�！睂γ嬉馔獾陌察o，肖知言抬頭看向被照地五顏六色的夜空，“你結(jié)束了？”
“沒結(jié)束，但我準(zhǔn)備偷偷溜走�！毙⌒睦_門露出條門縫，無人注意，賀初月囑咐，“你先別掛，等會兒遇著人問我我還可以說客戶約我見面�！�
聽著耳邊謹(jǐn)慎的虛音，肖知言不禁想象說這話時的賀初月是什么模樣，開口時唇角都多了幾分笑意：“又不能光明正大？”
賀初月拿包的動作一頓。
又？
這詞是不是有點微妙了？
加快動作，她嘴上也不停：“肖教授，請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又’是什么意思？我們還有哪次不光明正大了？”
順利走到樓梯間，看著還有數(shù)十層才能上來的數(shù)字，賀初月倚著墻還要理論。
“初月。”
她回頭，電話那邊的人也聽個清楚。
“學(xué)長，好巧�！辟R初月整理衣服站好。
這蕭未怎么總是在她不愿意看見的時候出現(xiàn)呢？
瞧見她的裝備，蕭未了然：“這就走了？宴席還有一段時間呢。”
“沒辦法，我家里人叫我回去�！彼噶酥高�沒掛斷的電話，“你要是看見唐總幫我跟她說聲吧，我剛剛沒找到她�！�
“沒問題。”
將兩人說話聽得一清二楚的肖知言抬腳，往大樓門口疾步。
蕭未沒有要走的意思，主動站到電梯門口處：“這么晚了你怎么回家？有人來接你嗎？不行我送你。”
賀初月沒答，卻看向他身后的空蕩蕩的走廊：“怎么就你自己，顧小姐呢？”
聞言，肖知言步子慢下來。
“她？”蕭未插兜，明白其中意思，笑了，“只是合作伙伴的妹妹，今晚她也是跟著家里人來玩，剛走�！�
今晚的顧茜茜和她那天見到的顧茜茜完全不一樣，依附在蕭未身邊完全一副小女人的姿態(tài)，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但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對賀初月來說并不重要，不過她還是提醒：“顧小姐是我的當(dāng)事人。”
蕭未不解：“所以？”
“我是這件離婚案的律師，要是傳出婚內(nèi)出軌，我可沒有把握打贏封死最后退路的官司�！�
蕭未反應(yīng)過來，面上多得是得意的笑：“真想多了，我們真的就只是朋友，恰巧遇見了來走個過場，你想什么呢�！�
他說著就要上前，正巧電梯到達(dá)，賀初月躲過他的手往里走，“既然這樣就算了，是我想多了，那學(xué)長你留步，我就先——”
“既然沒人接你那我撿個便宜，送學(xué)妹回家吧�！�
快走到門口的肖知言在原地站住，聽著自己不穩(wěn)的呼吸，還有那邊的言語。
夜里的風(fēng)似乎格外的涼，每縷呼吸都被冰淬過了似的，凍得他腳僵硬。
他屏息，終于聽到賀初月的聲音。
“謝謝學(xué)長，不過不用了，我老公在樓下等我呢。”
肖知言腳下險些一絆。
他看向通話的手機(jī)，捕捉到兩個字。
“老......老公？”蕭未感覺自己幻聽了，“你結(jié)婚了？”
“是啊�！辟R初月收回?fù)踔T的手，“所以不用麻煩學(xué)長了，我自己下去就行�！�
不給蕭未說話的機(jī)會，她把手機(jī)貼上耳朵：“喂老公？沒事，遇到之前大學(xué)的學(xué)長聊了兩句耽誤了�！�
賀初月又自問自答：“電梯怎么不下來？沒事你不用上來接我了，我就在電梯里呢，嗯嗯，放心吧，待會兒見。”
平靜地掃過仍呆滯中的蕭未，她擺手：“拜拜學(xué)長�！�
電梯門關(guān)上，她靠著欄桿松了口氣。
這年頭哪哪兒都要演技哦。
到達(dá)一樓，她和早就等在那里的男人碰面，面上一喜：“你怎么還進(jìn)來了？”
肖知言視線不經(jīng)意掃過她身后，見電梯門緩緩合上才道：“嗯，接你�！�
輕飄飄的一聲拂過耳畔，賀初月下意識尋聲看去，只看到肖知言的側(cè)臉，流暢的線條隔斷大廳最中央水晶吊燈的強(qiáng)光，賀初月半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
“那走吧�！�
拉緊外套，她里面穿著的晚禮服被冷風(fēng)一掃恍如沒穿�？赡芤驗樾D(zhuǎn)門正在工作，賀初月感覺暖氣也不太夠，不知道等下出去會不會凍死。
剛走出兩步，肩頭一沉，她看向披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穿著吧，外面冷�！闭f完肖知言已經(jīng)沒再看她。
賀初月道謝，身上的寒氣終于因為衣服上殘留的溫度消散，留下暖意。
抬腳走著，她沒注意移開目光的人又看過來。
他沒看錯，賀初月見到他時，面上微不可查地閃過驚訝，眼中很快被她遮掩的情緒更是盡收眼底。
她在為和學(xué)長表明結(jié)婚而失落嗎？
這么想著，肖知言慢步慢下來。
那天之后，他知曉了兩人曾經(jīng)的關(guān)系，也知道賀初月愛而不得，眼下再見曾經(jīng)喜歡的人是單身，自己卻已成家。肖知言倒覺得剛剛她電話里說地那些更像是在賭氣。
對蕭未賭氣。
視線落在她的側(cè)臉，肖知言看清她。
賀初月今天化了妝，精致的眉眼被眼線勾勒出更加耀眼的美麗，她總是一張笑臉看人，盡管許多時候肖知言并不覺得她是真的開心，可她總是那么張揚地笑著。
明艷的紅色如一道醒目的綢帶，圈住肖知言的視線不讓他移開分毫，將眼前女人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印在腦海里，似乎和那晚的她重疊，卻又不相同。
頭頂再次爆開煙花，肖知言望去，卻是看向煙花身后的那輪寒月。
賀初月便宛如高懸夜空的明月。
替她拉開門，賀初月道了聲謝便上車，順手打開柜子拿結(jié)婚證，那里卻空空如也。
“我早上放在這里的紅本本呢？”
肖知言提醒她系安全帶，“拍照的時候拿到辦公室去了，忘了拿回來�！�
哦了聲，賀初月整理吹亂的頭發(fā)：“那你下次記得拿給我，不然我小姨好懷疑我們根本沒領(lǐng)證了�！�
“嗯，我記得�！�
“看看吃什么�！辟R初月打開外賣軟件，“餓死我了。”
肖知言啟動車子：“宴會上沒吃飽？”
“吃了就吐了，而且有那么多客戶在，大家都在遞名片我在吃飯，多不好�！�
“那你電梯遇到的學(xué)長，也是客戶嗎？”
在等紅燈，肖知言看過來。
不知是不是賀初月的錯覺，她覺得黑暗里的那道視線太過直白，讓她舌根一僵，半晌才道：“他是今天剛來的新同事，跟我競爭合伙人的，雖然之前在一個學(xué)校但也沒交集，現(xiàn)在是競爭對手�！�
肖知言的語氣聽不出情緒：“那你和他公開我們的關(guān)系對你的競爭沒有影響嗎？”
“為什么會有影響？”她問完反應(yīng)過來，“不公待遇是吧，要說別的律所可能有百分之七十會有這種情況，但HC百分之百不會，這也是我當(dāng)初擠破頭也要進(jìn)來的地方。”
“那很厲害�！彼芍缘�。
“我也很厲害呀，能進(jìn)這么厲害的地方上班�！�
嬌俏的尾音還在空氣里旋轉(zhuǎn)，賀初月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用這種語氣和肖知言說話像是要糖果的小孩......
可能還沉浸在電梯的表演里忘了出戲，她清清嗓子想轉(zhuǎn)移話題，卻聽肖知言溫柔的笑意。
“我就是在說你。”
趁著紅燈秒數(shù)他看過來，“你很厲害�！�
“......�！�
隨便應(yīng)了聲，賀初月別開臉，呼吸。
肖教授總這么一句夸人的話。
望向窗外，不知怎么的，賀初月覺得在宴會上的心悶似乎在現(xiàn)在得到舒緩。
人心險惡里，估計只有肖知言不會那么對她。
兩人上了樓也沒客套，該收拾收拾，該裝箱裝箱，拿鐵也在旁邊乖乖坐著，生怕兩人卷鋪蓋走人忘了它。
不辜負(fù)二十分鐘的努力，賀初月看著收拾差不多的雜物間呼出口氣。要早知道她家里堆了周姌這么多手辦周邊，她早都快遞到她家，怎么會等到昨天。
“叮——”
“茲——”
門鈴和手機(jī)振動一齊響起，賀初月邊接電話邊便朝衛(wèi)生間洗手的肖知言喊：“應(yīng)該是外賣來了�！�
“我去拿�！�
電話是周姌打來的，她的聲音已經(jīng)震驚地劈了：“這么多快遞都是你寄的嗎？”
知道她誤會了，賀初月忍笑：“那都是你上次外派一年收到的快遞，你說怕快遞站過期就改到我家，后來回來了自己也不知道拿�！�
周姌看著擺滿單戶樓道口的紙箱子，還是不愿意相信：“我沒想到這么多，我那一年那么忙竟然還有時間買這么多東西嗎？”
再次感受到她的不可置信，賀初月挽唇點開免提，手機(jī)放到一邊繼續(xù)整理。
“你對對，應(yīng)該是沒有遺漏的了�！�
“我自己都不記得我買過哪些了。”周姌也在那邊整理，隨后驚呼一聲，“不是初初，你怎么把這個也快遞過來了？”
不小心被剪刀劃到手的賀初月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什么？”
“套啊，整整一箱的避孕套�。 �
“......”
“......”
腳步聲在耳邊停止，賀初月和拎著外賣的肖知言對視，耳邊周姌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你倆以后那個不戴了？”
第17章
love
moon·017
扣著她的……
外賣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
賀初月坐在沙發(fā)，身前的男人半蹲著，指尖掐著她的手腕。
“嘶�！辟R初月指尖一縮，
“碘伏涂這些也太多了吧，沙沙的疼，不要了。”
肖知言不由分說地拉過她的手：“幸好傷口不深。”
他動作放緩不少，
去拿藥箱里的創(chuàng)可貼，“最近不要碰水，洗手的時候避開這里，
以免發(fā)炎�！�
“哦。”
看著包扎漂亮的指尖，又想起剛剛的電話，面上不免發(fā)熱。
她打量肖知言，
后者正在收拾藥箱，沒什么其他反應(yīng)，
似乎除了初聽到時不自然，
現(xiàn)在又像是完全忘記剛才的事，
沒有要追問的痕跡。
行吧，不問不問吧，她還要浪費口水解釋。
還沒起身，頭頂傳來他的聲音：“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你問�！彼南乱痪o。
扣著藥箱的手怎么都扣不上，
肖知言第一次和她說話沒有看著她：“那天晚上你包里怎么會有......”
她咬牙。
果然，
該來的還是來了。
剛要說話，
注意力被逆著光的肖知言耳朵吸引，
不由得看得入神。
他是怎么做到可以在眨眼間把耳朵變得通紅的？
“怎么......”肖知言打量賀初月的神色，
奈何對方一面探究的模樣，讓他覺得更加難以啟齒，硬著頭皮把話接上，
“怎么會有......那個。”
她隨口應(yīng)付：“哪個？”
肖知言一噎，賀初月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
“哦你說那個啊......那個是姌姌買錯的，她惡作劇放到我包里——”
對上肖知言的目光，她低頭：“抱歉，其實是她買來給我的。因為知道我高中暗戀過的人可能會去......但我并不知道，我也是在吃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跟他用。”
亂七八糟的解釋不知道肖知言聽沒聽懂，賀初月怕他誤會，也顧不上邏輯。
“誰都有情竇初開的時候，你放心，我現(xiàn)在沒有喜歡的人，也沒有分不干凈的前男友什么的，更不會有感情糾葛影響我們的合作。”
沒聽到回答，她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肖知言一直在看她，忽地沒再繼續(xù)。
如潭深的眸子看不出波瀾，只清晰倒映著某人。肖知言深呼吸，近乎平靜道：“暗戀過的人，是今晚要送你的學(xué)長？”
沒想到他還記得，賀初月連忙點頭：“對的，就是他，他叫蕭未，是我的高中學(xué)長，比我大兩屆，后來我們大學(xué)都在京大，不過我大一的時候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
蕭未。
這個名字，已經(jīng)在他這里出現(xiàn)過很多次了。
一聲落鎖聲驚擾空氣，賀初月視線轉(zhuǎn)移到扣著藥箱的那只手，聽到他沒什么情緒的語氣。
“他們都說，初戀是很難忘的�！�
賀初月眨眼：“初戀？我和他沒戀吶，而且我沒談過戀愛�！�
意識到自己把老底都搬出來，她輕咳：“我就是想強(qiáng)調(diào)我沒有感情糾紛，不會影響合作。”
原來如此。
他垂眸，半晌才道：“我也沒有�！�
冷不丁一句給賀初月搞蒙了。她頭一歪：“你沒有什么？”
“感情糾紛�！彼阉幭浞呕卦�，又回頭看她，“和初戀�！�
這什么意思？
攀比上了還，想不到肖知言還有勝負(fù)欲。
賀初月覺得他幼稚沒再犟，點頭：“好極了�！�
“吃飯吧——”
對上視線，她扶著腰重新坐好，“沒事，我緩緩�！�
肖知言已經(jīng)三步并作兩步到她身邊，看清按的位置，手靠上去。
“這里疼嗎？”
賀初月皺眉：“不是疼，是酸。”
他手指往下，“這里呢？”
“也酸。”
賀初月手指往后，指尖觸上溫?zé)岬钠つw猛地一縮，抬眼，這才注意到兩人拉進(jìn)的距離，奈何肖知言心思不在這里。
“應(yīng)該是懷孕引起的激素波動，或是你過度勞累�！�
“你還挺懂�！彼鄣子性屓婚W過。
肖知言唇角彎起，“我?guī)湍惆窗窗�。�?br />
“�。俊笨戳丝磧扇说奈恢�，賀初月?lián)u頭，“不用了吧，我家里有按摩儀，我這幾天一直用著呢。”
空氣中安靜兩秒，肖知言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問：“持續(xù)幾天了？”
賀初月也記不清：“三四天了吧�！�
“按摩應(yīng)當(dāng)在有溫度的情況下更事半功倍，相比來說，機(jī)器的插電發(fā)熱不如人手的溫度效果好�！�
賀初月猜到他的意思，不敢確認(rèn)，挑眉示意。
“而且東西都裝起來了，找還需要消耗時間。”單膝的人誠懇道，“我跟中醫(yī)老師學(xué)過皮毛，可以讓我試試嗎？”
“......”
怕趴著影響寶寶，所以賀初月坐在長沙發(fā)背對著肖知言，肖知言在她身后手指輕柔。
意外的，酸痛減輕不少，按摩的力道適中，賀初月閉著眼開始享受。
起初，肖知言手掌落下來的時候她還有些不適，因為是敏感部位，下意識的想躲，但賀初月不止一次地見識過他的手掌有多大，扣著她的腰，似是稍稍用力就能輕易禁錮住她，叫她沒法逃。
那晚的回憶再次被挑起，眼見某人又要自燃，她趕忙開始找話題：“明天去吃飯我穿什么？你媽媽喜歡什么款式的衣服？要是她喜歡的類型我沒有，明天周末還能現(xiàn)買。”
“她很喜歡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賀初月撇嘴：“你報復(fù)我吧？引用別人的話據(jù)為己有是抄襲哦肖教授�！�
“抄襲者”道歉，賀初月選擇原諒他。
“對了，你之前只發(fā)了你的喜好，你爸媽的喜好呢？你還是多跟我說一些你家里人的習(xí)慣吧。”
后面的人出聲：“他們和我一樣的，不用緊張。”
賀初月回頭，卻被他擺正，無奈只能自言自語：“叔叔阿姨比你開朗許多，怎么會和你一樣？”
肖知言：“......”
她道：“主要是我喜歡提前做準(zhǔn)備，現(xiàn)在才問喜好已經(jīng)晚了，你讓我明天自己去陌生的地方我會找不到磁場的�！�
“你不是自己。”他提醒，“還有我陪你�！�
賀初月嘴角一抽，感覺肖知言真的有股冷幽默在身上，不由得調(diào)侃：“真是謝謝你陪我，你真是個大好人�！�
他揚唇：“一家人，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