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怎么不帶?”
原來是這件事。
莫名松了口氣,她把玄關(guān)擺著的玉葫蘆拿給她:“我?guī)Я艘粋來,我覺得這一個就夠了�!�
“你這孩子�!贝髀劥阂粫r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保平安的東西你不擺家里收起來,算怎么回事?”
“小姨,
現(xiàn)在房子也不是只有我自己住,
萬一肖知言爸媽也來,
或者那些朋友到家里做客,人家一進(jìn)來看滿屋子的葫蘆還以為我倆是蛇精和蝎子精呢。”
戴聞春神色有些繃不住,但到底沒剛才那么緊張。她知道賀初月的意思,可她也是為了賀初月好。
往廚房瞥了瞥,
她輕聲:“是不是小肖和你說什么了?他不讓你擺?”
“沒有,
他不知道這個�!毙渥訑]起來,
賀初月把戴著紅繩的手腕送過去,
“它已經(jīng)在保平安了,
有它就夠了。”
葫蘆還是溫?zé)岬�,帶著賀初月的體溫,戴聞春收回手,
到底還是同意她說的,沒再繼續(xù)強(qiáng)求,只是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晚飯。
餐桌的氛圍早比前幾日要熱絡(luò)的多,戴聞春笑瞇瞇的,給兩人夾菜。
其實來這里吃飯是她提出的,她想親眼見見兩人的生活環(huán)境和習(xí)慣,總覺得兩人關(guān)系微妙,有種說不出的奇怪�,F(xiàn)下親眼見著了也稍能安心,因為賀初月略圓潤的臉說不了謊。
一旁的賀初月不知道小姨是帶著這個心思,只介意肖知言處理好的食物。
往常她倒是心安理得的接受,可現(xiàn)在......她覺得難以下咽,但因為兩人在,不得不偽裝,沒空注意兩道時不時看過來又滿意收回的目光。
晚飯吃好后戴聞春和秦泰也沒多留便回了家,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賀初月松了口氣,肖知言看見了問她。
“這么害怕小姨發(fā)現(xiàn)?”
她睨他一眼,之前的郁悶因為突然襲擊沖散不少,賀初月也覺得自己太情緒化,試著對他改變態(tài)度。再怎么說他也是合作伙伴,相處的時間不短,再這么自己跟自己較勁,不利于的是她自己。
她嘆息道:“你不害怕么?要是再搞一次這樣的突襲我真受不住�!�
“他們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她肯定:“真發(fā)現(xiàn)了不會是現(xiàn)在這種態(tài)度,不過當(dāng)初我沒有把家長到家里的幾率算進(jìn)去,確實存在被發(fā)現(xiàn)的風(fēng)險�!�
兩人沒再說話,屋子里悄然地把拿鐵吃飯的聲音放大。
賀初月還在想怎么一勞永逸地不會露餡,是把密碼鎖改了還是對戴聞春說讓他們不要老來。
手上無意識地隔著衣服撓著肚子,就聽對方直直道:“那我搬到主臥,我們一起睡吧�!�
“你......你說什么?”
她愣住。
剛剛是肖知言在說話??
肖知言漂亮的眼睛閃過自我懷疑,很快又看來,睫羽下的烏黑眼睛勾著她,“可也只有這樣才能萬無一失�!�
“......”
是呀,萬無一失。
她輕笑。
情緒猶如龍卷風(fēng)肆意席卷,徹底將她的舍不得消磨殆盡。目光掃過還在等待的肖知言,胸口郁結(jié)的那抹氣團(tuán)堵塞著。賀初月按壓著有些痛的太陽穴,強(qiáng)讓自己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她當(dāng)然知道謊言編制出的網(wǎng)不止一個,為了最中心的不被發(fā)現(xiàn),只能越編越多,保不定哪一天露餡,所有都功虧一簣。
最能保障最后那張網(wǎng)的方法就是,做到和真實的相差無二。他們越像真實夫妻,才越能把這出戲演得逼真。
不就是在一張床上睡覺嗎,她都找人結(jié)婚生孩子了,躺一張床又有什么關(guān)系。
也顧不了那些復(fù)雜情緒,賀初月一咬牙,梗著脖子道:“又不是沒一起睡過,我都OK!”
...
被窩里,賀初月保持著一個姿勢不知道多久。明明她早就閉上眼,到現(xiàn)在也沒睡著,反而很清醒。
身后的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就連呼吸都感受不到,但身后下陷的床墊時刻都在提醒她,她的另一邊床睡著一個人,一個男人。
劇烈跳動的心跳抬高體溫,賀初月慢慢把手從被子里拿出來,微涼的空氣讓她得到短暫的舒服。深呼出口氣,再次嘗試閉上眼,可這次鼻前全是清晰的雪松香氣,氣味濃郁到,仿佛她把鼻子湊到肖知言面前嗅到的......
倏地睜開,一片漆黑把感官放大,賀初月這才發(fā)現(xiàn)背后出了汗,衣服貼在她身上,讓她的不適又多了幾分。
掀開被子下床。
“去哪兒?”肖知言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她一僵,背對著人坐著沒動。
這人怎么還沒睡��?
“初月?”
他又喚了聲,這下帶著衣料摩擦的聲音。賀初月卻忽然起身,磕巴道:“我去洗澡,你先睡吧�!�
最好洗完澡的時候已經(jīng)睡著了才好。
也不管肖知言什么反應(yīng),她快步走向洗手間,關(guān)門的手卻黏在鎖上,遲遲未動。
她要是反鎖了,肖知言能不能聽到?
像防著似的。
可外面有個男人,她洗澡不就得鎖著嗎?
腦中兩道聲音在吵架,指尖原本發(fā)涼的鎖都被她的體溫焐熱,賀初月索性撤回手,到底沒鎖。
倚靠著墻,她想不通自己腦子怎么這么亂,這才發(fā)現(xiàn)掌心多了幾道印子,全是她剛剛掐的。
拂去那層薄汗,她撐著洗手臺看向鏡子里的自己。
迷茫、疲憊,精明的臉上冷冰冰的,又被代表抵擋情緒的顏色渲染,更添幾分冷漠。
注意到洗手臺多出的毛巾和其他東西,賀初月好看的眸子又添上幾分不耐。
長達(dá)兩分鐘的出神,她終于移開眼,這次眼底不見半分疲態(tài),仿佛剛才實在充電一般。脫掉衣服抬腿邁進(jìn)浴缸時,眼前一閃而過的紅疙瘩讓她重新站在原地。
幾乎是瞠目結(jié)舌的,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她迅速低頭去瞧肚子,竟然真的有!
密密麻麻的,在她白皙的胸口和肚皮異常刺眼。
“啪——”
一聲清脆打算她的思緒。
賀初月機(jī)械地去看掉在地上的面霜,隱約聽到門外有聲音,訕訕地張著唇,也不知道出沒出聲。
好像出了吧。
她默默想。
又低頭去看那片紅,只覺得猙獰。
手指按上去明顯地凸起,因為密集所以格外惡心。指腹壓著的位置逐漸發(fā)癢,她的手指撓著,仔細(xì)瞧著那些紅腫,并不像是過敏時的腫大紅點,現(xiàn)下看著更像是雞皮疙瘩。
可雞皮疙瘩怎么會癢,會發(fā)紅?
“初月,你怎么樣?”肖知言在門口敲門。
賀初月側(cè)頭,還沒回過神,呆呆叫他:“肖知言�!�
“我在。”
“家里沒有咖啡的貓毛了吧?”
“沒有�!彼钡溃坝诌^敏了嗎?”
“我......”
賀初月進(jìn)來的時候也沒拿手機(jī),不然還能百度一下。她從沒見過這種似疹又像疙瘩的東西,手上不自覺地?fù)现�,越來越癢。
門外肖知言似乎說了什么,但她就跟著魔了似的,手上力道加重,甚至兩只手都用上,專心撓著發(fā)癢的每一處。直到耳邊傳來開鎖的聲音,下一秒門開了。
似乎有什么漏了,她倏地轉(zhuǎn)頭,和門口的男人對視。
一時間仿佛都被定格,視線碰撞間,似乎還有什么東西崩了弦。
“啪!”
門被關(guān)上,門外傳來肖知言緊繃的歉聲,“我以為你......抱歉,我......”
他的嘆息清晰可見:“對不起。”
一絲不掛的賀初月:“......”
好了。
現(xiàn)在她的注意力終于不在身上了。肖知言看到了她的身體......
未著寸縷的身體——
努力保持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來和鏡子打了個照面,緋紅的雙頰和耳朵已經(jīng)出賣她。她捂著臉,身子緩緩下滑。
環(huán)抱著膝蓋,幾乎是把自己全部包住地蹲在地上,賀初月半晌沒抬起頭,維持著這個姿勢繼續(xù)撓著。胸前的敏感和肌膚的觸碰讓她真切確定了剛剛發(fā)生了什么,腦袋徹底放空。
太羞恥了。
那夜因為沒開燈她也沒瞧見什么,她覺得肖知言也是,現(xiàn)下燈光充足的情況下,他自然什么都看見了。
她閉眼,咬唇。肖知言又敲響門:“你身上那些是什么?”
...
醫(yī)院里,賀初月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隔衣?lián)现乜冢谛ぶ赞D(zhuǎn)過來時又放下手,那雙忍地發(fā)紅的雙眼直勾勾盯著打電話的人,希望他能快些轉(zhuǎn)過去。
像是看穿她心思似的,肖知言非沒如她所愿反而在她身邊坐下,以至于賀初月可以聽到電話里的內(nèi)容。
“譚醫(yī)生的診斷沒錯,就是激素導(dǎo)致的妊娠癢疹,碰了水就會很癢。你讓初月不要撓,她現(xiàn)在不到三個月,醫(yī)院不可能開藥,開的涂膏效果微乎甚微但總比忍著好。”
姑媽頓了頓,似是在找什么,“你媽之前懷你們的時候也長了這個,你告訴初月不要害怕,孕婦長癢疹是正�,F(xiàn)象,只是每個人體質(zhì)不同,不常見。我記得你媽當(dāng)時是找了位老中醫(yī)開的藥方,不過現(xiàn)在也不能抓藥,只能等明天,這東西晚上最愛犯,最折磨人,今晚只能先用涂膏將就一下�!�
賀初月沒了聽下去的心思,絞在一起的手因為用力犯著白,她側(cè)過身想擋住肖知言的視線撓一撓,屁股剛動腿上一沉,她的兩只手被他的手掌握住。
“別撓�!彼罩氖帜罅四�。
賀初月委屈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這人怎么這么殘忍啊!
雙手被伸進(jìn)來的手指分開,賀初月低頭看去,只見他寬大的手掌幾乎將她的右手包裹,只�?蓱z短小的手指頭露在外面。
他似是在哄:“掐我的�!�
電話那邊的姑媽一愣:“你說什么?”
肖知言道:“沒事姑媽。初月這樣和平常飲食和鈣片有關(guān)系嗎?”
“對,有關(guān)系。初月的出汗量多不多?喝水多嗎?”
賀初月聽到了,沖他搖頭。肖知言:“不多�!�
“代謝差,那鈣片就先不要吃了。忌辛辣,少鹽,不要熬夜,多喝水�!�
“好的,我知道了�!�
...
幾乎是在路上,賀初月就忍不住的開始涂,但能涂的范圍很少,又穿著很厚的衣服,她涂不到只能去撓,肖知言多次制止下,終于回到家。
賀初月二話不說躲進(jìn)衛(wèi)生間,直到膏體觸及皮膚時她的痛苦終于得到緩解。
胸口,腹部,大腿,后背......賀初月夠不到了,后背的瘙癢就像是個即將爆發(fā)的炸彈,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不斷挑戰(zhàn)她最后的底線。
為了涂藥方便,她只穿了胸衣,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終于還是試探地沖著門外低聲喚道:“肖知言?”
幾乎是話音剛落,他的聲音便在門外響起:“夠不到了嗎?”
賀初月意外他就在門口守著,也意外他知道她的困境,想起醫(yī)院里的握手,左掌掌心似乎冒著火。
喉嚨被蒸干,她咳了聲開口,聲音啞到失去本色。
“你方不方便幫我涂一下?”
第25章
love
moon·025
“難受就……
午夜在此刻將靜默拉長,
賀初月?lián)沃词殖貍?cè)目望著衛(wèi)生間的門覺得等待的時間無比的慢,她感覺涂了和沒涂的地方都在折磨她,下一秒就變成猛獸撕開她的皮膚,
吞飲鮮血。
一聲響打破寂靜,她轉(zhuǎn)過來,視野里像是添加了慢動作。門把手緩緩下壓,
門被推開,露出后面面色微紅的男人的臉......
...
白色燈光下,身量纖纖的女人上身只穿著文胸,
不帶一絲贅肉的完美身形因為她撐著洗手池微微彎曲,胸前的風(fēng)光也隱私暴露在鏡子里,卻被她撩至胸口的頭發(fā)遮擋。她身后站著的男人外套都沒脫,
一雙眼睛鎖定她背后的區(qū)域,似是移開片刻便會觸發(fā)邊界,
掉落懸崖粉身碎骨。
肖知言的額前已經(jīng)冒出汗珠,
他蹙著眉,
認(rèn)真專注地在意手指的每一個動作,像是在做一項極難的實驗,馬虎不得。
觸及被文胸遮擋的部分,肖知言指尖挑起,
衣衫也擋不住溫?zé)岬闹讣庾屬R初月感官再次敏感起來。
她睜開眼,
感受著有力的指腹撩起衣邊,
絲絲涼的空氣浸染肌膚,
眼皮發(fā)顫,
她咬著唇重新閉上眼。
他的手指簡直比癢疹還折磨人。
原本肖知言是用的棉簽,但賀初月嫌棉簽太慢就讓他上手,卻不想解了癢感觸發(fā)了新的異樣酥麻。
“嘶。”
腰側(cè)一熱,
是他的手指,不過稍觸即離。賀初月眨了眨眼,心道那下是她的錯覺。
“差不多了吧?”賀初月喉間發(fā)干。
肖知言的聲音有些窘:“你的手抬著這里,不然衣服會沾到藥膏�!�
衣服......
她知道他已經(jīng)很委婉了。
要是在平常,賀初月肯定會趁機(jī)逗他,現(xiàn)下這個場面實在是不適合說這些話。
“哪兒?”
她的手伸過來胡亂摸著,直到“沒頭蒼蠅”被有力的手掌按住,賀初月一僵,左手臂像灌了鉛似得,硬到怎么都夠不到,肖知言只得放下藥膏,自己抬著。
他靠得近,鼻息落在她的后背,似是燃燒著那里的衣料,灼著肌膚。
面上熱到爆炸,賀初月不想讓他涂了,剛要走他便推開,只是手還沒松。
“感覺好點了嗎?”他聲音沙啞到像是含了沙。
“嗯�!�
藥膏是爐甘石,接觸空氣不用多久就會變成白色粉末,肖知言松開手,眼睛卻沒有看她。
“好了�!�
“嗯�!�
“那我......”
他快速把藥膏擰好蓋子,放在她手邊,頭全程側(cè)著,像是落枕似的。
賀初月在鏡子里瞧見了,忍著笑,“你出去吧�!�
...
直到躺在床上,賀初月還是覺得涂過的地方還在癢。那藥膏已經(jīng)涂了三遍,每一遍都是剛涂的時候才立即不癢。
像是感知到她的不適,肖知言打開床頭燈,撐著身子問她:“還癢嗎?”
她摩挲著手臂,“嗯”了聲。
“那要不要再涂一次?”
賀初月想了想,拒絕道:“不涂了吧,要是癢一晚上豈不是一整晚不用睡了�!�
她轉(zhuǎn)過來,看著枕頭上的白色粉末,發(fā)愁:“這東西還一直掉粉,明天起來肯定床上都是。”
“那無所謂,可以洗�!彼D了下,話語自責(zé),“不想你難受。”
床頭微弱的光叫賀初月看清他的眼底,深邃的瞳孔像是琥珀,他的眉頭蹙著,像是被她影響,在為她擔(dān)憂。
一個人的情緒被另一個影響著,她在影響他的情緒么?
心口一熱,她勾著唇搖頭,忽然覺得身上真的沒那么癢了。
“現(xiàn)在好多了,關(guān)燈吧。”
重新陷入黑暗,拿鐵的呼吸直至均勻。
賀初月望著天花板,被子下的雙手握著雙臂不敢亂動,想著睡著就好了�?缮砗蟮恼钭酉袷枪室獾�,不僅蠢蠢欲動,還是在她夠不到的地方,賀初月額角一抽。
她想伸手輕輕撓一撓,剛動,身側(cè)的人掀開被子,隨后自己身側(cè)的被子被掀開一條縫隙,手被他握住。
賀初月側(cè)過頭,“怎么了?”
手上緊了緊,她瞧見了肖知言眼底一閃而過的情緒。
“太難受的話就掐我吧�!�
“噗�!彼龘P起唇角,晃了晃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那我真掐了?”
“嗯�!�
左手被火爐一樣的手包裹著,手下的那片床褥都滾燙著,掌心相貼,甚至可以感受到對方的紋路,又像是某種契合。
一片酥麻,手臂閃過電流般地暗示著某中正在萌生的情緒。
賀初月試著用手指尖按他的手背,見他真的沒反應(yīng),側(cè)過頭看他。
“肖知言。”
他看過來,手上動了動,那雙眸子鎖住她,鼻腔發(fā)音:“嗯?”
低醇的男聲在黑夜中攀上賀初月的耳廓,她指尖縮了縮卻被人握住。心口有什么在無人的夜里被打開似的,賀初月不自然地移開眼:
“明天吃什么?”
耳畔的人輕笑了聲,不等賀初月瞪他,肖知言已經(jīng)給出答案:“雞胸肉沙拉怎么樣?”
“太素了吧�!彼煲黄玻拔也幌矚g吃雞胸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