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床邊的拿鐵一晚上換了好幾個位置,現(xiàn)下更是喘了口粗氣慢悠悠走向衣帽間,眼不見心不煩。
不知多久,床上終于消停,賀初月感覺自己的手不能要了。任由某個“罪魁禍首”按摩,她閉上眼。
雖然舒服可到底沒真的來,頗有種太監(jiān)逛青樓的無力感,她嘆息,狠狠道:“記得買套!”
男人勾唇:“一定。”
她沒好氣,別過臉,“學習資料也看看�!�
“好,你發(fā)給我。”他看向面色紅潤的某人,笑意蔓延,“我多學習。”
聽出他話里意思的賀初月倏地收回手,肖知言卻問:“不按了?”
“不按!快睡覺!”
“嗯�!彼麚磉^來,親吻了她的發(fā)頂,“�!�
“啦!”
-
豎日,賀初月醒來已接近中午。
她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在想記憶里那段肖知言來叫她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
隱約聽著他說什么去哪兒問她去不去,結(jié)果她扔枕頭把人打走,然后傳來門被關上的聲音,她聽到戴聞春說話卻聽不清說得什么就睡著了,再醒屋外靜悄悄的。
昨晚的事讓她沒叫肖知言,看著已經(jīng)換上的新的床單只覺得臉更燙了。她快步走向衛(wèi)生間,在浴室洗漱的時候下意識瞧自己的手。
掌心紅潤著,隱約還有些發(fā)顫。不敢相信昨晚都做了什么,還有第一次時,肖知言總共做的那幾次她有些頭皮發(fā)麻。
她的手比劃著,這個尺寸進來會不會直接......
不敢再想,賀初月刷牙的速度加快。
開門出去的時候看到已經(jīng)等在門口的拿鐵,她揉揉它的腦袋,去找人。
家里竟是只有她和拿鐵一人一狗,人都去哪兒了?
不等去拿手機,門口傳來響聲。
開門的肖知言見人醒了眼尾下壓,忙關上門怕冷氣進來,“醒了,餓不餓?”
“餓�!�
看著他提著大包小包的,她走過去要提被他躲開。
“我來就行,你離我遠點,冷�!�
看著他鞋邊的雪,她問:“下雪了?”
“是呀,整個北城都變白了�!�
話落,賀初月已經(jīng)跑到窗邊看到了滿地白雪,放眼望去都是白色的,果然如他說的那樣。
“小姨他們?nèi)ゴT了,小陽去找同學玩了,中午就我們在家,晚上小姨夫說帶烤羊腿回來吃�!�
肖知言把買的食材都放到桌上,“早飯還在鍋里熱著,你想先吃點還是等我做?”
“吃點吧,我不餓�!彼鶑N房走,“要不午飯不做了,直接等晚飯?你餓嗎?”
“不太餓�!彼�,“早飯吃得很多�!�
從兩人過年回來住,戴聞春在餐桌上就給他們?nèi)齻夾菜,生怕吃不飽,以至于賀初月吃得肚子都漲了,偷偷給肖知言消滅才算完。另一邊孤立無援的秦陽一只能含淚把碗里多出來的米飯吃掉。
賀初月都不用猜就知道,戴聞春早上一定又讓他多吃點了。
“所以你早上叫我的時候,就是小姨他們出門的時候?”
整理食物的肖知言抬眼,一副“原來你還記得”的模樣給賀初月看得陣陣心虛。
她理直氣壯,“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有起床氣嘛�!�
“嗯。”他關上冰箱,“喝豆?jié){還是牛奶?”
“豆?jié){吧�!�
“好。”
賀初月咬了口燒麥盯著眼前的人。
他在對面坐下,也拿了筷子和她一起吃。
她把碗碟往他那里推了推,后者莞爾。兩人就這么對坐著吃著,吃到一半賀初月忽然想到什么,看向早就放下筷子的肖知言。
“我發(fā)現(xiàn)我們好幾次吃飯的時候,你明明吃過了卻還和我一起吃,雖然吃的不多�!彼e例,“剛同居那幾次就是,我起來的晚你都吃過了,可你還坐在我對面�,F(xiàn)在也是。”
讓她記憶猶新的更是兩人商量著合同的事,但因為她忽然肚子疼去了醫(yī)院耽擱,兩人在粥鋪時的情景。
他明明沒動那粥,卻還是點了坐在她對面,后面看她真的吃飽了才一飲而盡。
明明他可以不點......
肖知言眉眼含笑,一雙眸子里都是她。
賀初月顯然看到了,咳了聲,喝了口豆?jié){:“干嘛這么看著我�!�
“因為白天我們都要上班,相處的時間很少,說話的次數(shù)也很少。只有吃飯的時候我能多看看你,多陪陪你�!�
沒料到會是這個回答,她疑問:“你總不能那么早就喜歡我了吧?”
“那個時候想著,既然答應負責就不止是父親的責任,丈夫的陪伴也是必要。吃飯當然要兩個吃才叫吃飯,不然領證就真只成了形式�!�
賀初月表情慢慢落寞,下一秒,又聽他道:
“剛開始可能只是負責,后來也不知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其實是我在依賴你......期待你,期待我們能見面,你在我身側(cè)我在你身側(cè),期待你打電話給我,手機彈出你的消息,期待下班,期待接你回家,你睡著了我在旁邊能肆無忌憚的看你......”
她愣了愣,雙眸放大不可置信。
這怎么說的,他才是暗戀她的那個人?分明是她以為他只是為了合同不喜歡自己還糾結(jié)了那么半天......
感情她是暗戀,他是暗暗戀!
咳了咳,她到底沒把這件丟臉的事說出來。不過肖知言神情認真,她又想到祁妍說得那番話,心里不由得一軟。
其實,他是很渴望家庭的吧。
瞧著她吃驚的表情,肖知言深潭般的眼眸閃過些許欣喜,似乎被喜歡的人知道自己多么愛她并不是一件丟臉的事。
相反,是件頂天立地、宏偉壯大的事。
起碼對自己而言,是的。
他讓自己笑得好看,話語也是輕輕的:
“初月,從小我便是自己一個人,后來和外公外婆一起,他們陪著我,我陪著他們,那段時間是我童年時期最珍貴的時光。而現(xiàn)在,我最珍貴的時光里不只有他們,還有你�!�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有些無措,承受不住他不同往日的熱情,賀初月再次在對峙中落了下風。
借著喝豆?jié){的動作避開他的眼睛,仍是不禁質(zhì)疑:“那你要是沒喜歡上我,三年一到也會對別人這樣?”
“不會。”
他答地很快。
“這么肯定?”
他眉眼溫柔,望向她時眼里只有她:“不是肯定,是喜歡上你,愛上你,是必然會發(fā)生的事。”
“初月,你那么那么好�!�
第52章
love
moon·052
慕強你
四目相對,
仍是賀初月先別開眼。
她一只手捂著臉,在指縫里偷偷瞧他:“你現(xiàn)在情話一套套的。”
還不等肖知言說話,一旁的手機響起。她拿過看了眼備注又看了眼對面的人。
意識到有鬼的肖知言眼眸微瞇。
她把手機放在桌面,
點開免提。
“初月,過年好啊。”蕭未的聲音在兩人之間蔓延。
肖知言拿了她喝過的半杯豆?jié){,咬住吸管,
賀初月?lián)P眉,“過年好師兄。”
“大過年的也不想說工作上的事,但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是適合接這個案子的�!�
“什么?”
“小道消息,
陳煦和顧總私下見面了,顧總有意讓HC接下陳總的案子�!�
賀初月正了神色,剛要問出自己的疑問那邊又道:“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很多問題,
但我目前知道的也就這些。想著我們到底接手了陳煦之前的案子有些交集,和你說也算是交代一下,
至于后續(xù)怎么樣,
還是要等正式開工再說�!�
余光瞥見肖知言松了吸管放下豆?jié){,
賀初月被他干擾地忘了說話。
蕭未又道:“那先這樣?過兩天見�!�
“好,過兩天見。”
掛了電話,她拿過手機給何文發(fā)去消息,沒得到回復她聽到對面的人語氣森森:“我說的不是情話,
是真心話�!�
打字的賀初月:?
末了,
想起來電話前的話題,
笑。
還沒出聲,
又聽他慢條斯理地咀嚼舊話:“不知道和某人的情書比呢?”
賀初月擰眉:“肖知言你這人怎么翻舊賬的?”
話落,
又是一陣鈴聲。
這次她準備掛斷和肖知言好好說道說道,看見備注是秦陽一又泄了氣,接起來。
“干嘛?”
那邊一愣,
“姐,起床氣?”
不等賀初月說話,對面人的輕笑讓她更火冒三丈,狠狠剜了他一眼才沖道:“有事快說!”
“其實也不是啥大事,等我回去再說吧。”
這么說著他卻沒掛電話,賀初月等著,幾秒后聽筒里果然出聲:“姐,我同學的弟弟想要我高三的教材先預習下,你知道我媽放哪兒了嗎?”
“應該都在地下室,不知道小姨有沒有賣給收廢品的。”
“那能不能麻煩我漂亮美麗善良干勁十足的姐姐屈尊移步地下室?guī)臀艺乙幌赂呷⒄Z和語文下冊課本呀?然后晚上來接我去大伯家的時候幫我?guī)�,我直接給他�!�
連著長串的話讓她額角跳了跳,無奈應允下來掛了電話。
飯本已早吃地差不多,兩人收拾好了往地下室走。
“我自己下去找就好了,你在上面多好�!�
肖知言握緊了她的手:“怎么好叫你一個人。”
“哼,男人�!彼沧�,順道解釋,“那個情書是我情竇初開、頭腦一熱寫的,而且那個時候是流行寫情書的你知道嗎?”
肖知言和她對視:“不知道。”
“嗯?”她站住,歪頭看他,“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上學的時候沒給別人寫過也收到過吧?”
肖知言仔細想了想,還是搖頭:“沒有�!�
“算了算了,你這個木頭,估計寫給你了你也會當成演算紙吧�!�
莫名被嫌棄了的肖知言:......
“大家都寫嘛那個時候,而且還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肯定是有些初出牛犢不怕虎的勇氣,我就寫了。寫完也沒打算送出去,就想著留個紀念,夾在書簽里了�!�
“不偏不倚,那本書是我要捐給貧困地區(qū)學生的書......雖然事情沒鬧大但幾乎全班都知道了,然后演變成我們這屆�!�
肖知言:“蕭未也是那個時候知道的?”
“應該不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她眸子微瞇,在回想,“我高一的時候他高三,幾次見面也是擦肩而過,大學他作為大四學長幫著大二新加入辯論隊的隊員熟悉打法我們也見過幾次,也沒正經(jīng)交流過�!�
“就周姌他們幾個聚會的時候喝多了愛八卦,傳來傳去就變成我高中暗戀,為了他考京大,最后愛而不得,太離譜了。”
她歪頭,晃晃若有所思的某人,“還有疑問嘛肖醋王?”
醋王對這個新稱呼并不排斥,帶著她往下走,“那你怎么不喜歡他了?”
“唉,其實現(xiàn)在想想也不算喜歡,頂多崇拜吧�!�
她仰著頭,頗有些回憶往昔的沉重在,“你也知道我上學的時候好勝心強,第一久了就會對比我厲害的人多關注,再加上......咳�!�
肖知言看來,賀初月更心虛了。
他替她補上:“在加上他長得帥,就讓你產(chǎn)生了‘愛慕’的錯覺。其實你是慕強�!�
意外他能理解,她不由得露出笑,“慕強這個詞很準確�!�
到達地下室門口,肖知言開門,賀初月跟在他身后。
“那你都知道還吃醋�!�
“啪�!�
燈被打開,面前會灰塵在浮動。
賀初月視線偏了偏,聽到清潤的嗓音在空洞的環(huán)境響起:“初月,別這么霸道�!�
她莫名,“我怎么霸道了?”
肖知言逆著光站在那里,瞧不起他的神色,可他牽著她掌心的手卻是熱的。
“他能出現(xiàn)在你的年少時期里,已然足以讓我醋到失了智�!�
指腹慢慢往上,抵著她手腕的葫蘆時輾轉(zhuǎn)摩擦。他才道:“我常想,如果我高中留在外婆家,是不是就可以劃到京大附中上學,是不是就能早些遇見你�!�
“初月,如果我們早點認識......該有多好?”
耳邊悄然,唯有他話語結(jié)束后的心跳。
不知是地下室溫度低還是怎么,賀初月吸了吸鼻涕對上他似有晶瑩閃過的瞳孔,愣片刻后莞爾:
“怎么,競賽第一的學霸要和我搶年級第一?”
他低頭,噙著笑意承認下來:“嗯,想和你一較高下,想讓你慕強我�!�
燈泡落下的影子貼合在一起,兩道影子黏糊糊地,眨眼間分不清彼此。
掌心溫度蔓延,賀初月壓著上揚的唇角,不滿:“不能是你慕強我?”
“嗯,我慕強你�!�
距離拉近,她的心跳不自主加快,他慢慢低下頭,直到唇瓣相貼,所有的情緒被曖昧交織,織成張大網(wǎng)給他們留下獨處的空間。
-
去接秦陽一的時候賀初月捂著唇,一路上愣是沒敢松手。主駕的人笑出聲,她眼刀飛過去,“還笑,怪誰!”
肖知言微笑頷首:“怪我�!�
“哼�!币暰落在他同樣也紅腫著,下唇破了的口子上,目光一躲,“你也遮遮,戴個口罩。”
肖知言看向鏡子,“此地無銀豈不是更顯眼?”
“好吧�!�
賀初月被他說服,正巧秦陽一上車話題就此中斷,后座的人拉緊衣服:“姐,要不咱們接了人回去吃吧,大伯家......我不想去�!�
“怎么了?”
賀初月的這位大伯是秦泰的哥哥秦束,是和姑母對她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也是三人里獨獨把秦母的話聽進去的孝順兒子。賀初月和他不親。
要不是前年,他兒子的知識產(chǎn)權維權案擺脫賀初月代理,他們的關系還僵持著。現(xiàn)下秦母就在他們家過年。
“大伯他那個人說話怪難聽的,再加上奶奶.....我爸他們?nèi)サ昧烁陕镞要我們也去,咱們回去吧�!�
她倒是坦然:“吃頓飯而已,又不會怎么樣,而且奶奶也想你呢�!�
“可......算了。”
秦陽一欲言又止,最后靠在靠椅上,到低沒將去年賀初月過年沒回來、秦束說的話轉(zhuǎn)達。
駕駛位的肖知言察覺到,無聲從后視鏡上移開視線。
秦束家住的位置離市中心不算遠,一路上因著都是大道很快到達。幾人下車后熟門熟路往小區(qū)單元走,在門口抖落身上的雪、還沒來得及敲門,屋里就傳出秦母不屑的話語。
“南安都說了,那個案子給誰都能打贏,簡單的很,初月也就是撿著便宜了。”
伯母附和:“誰說不是,虧我們當時還以為她多厲害�!�
秦陽一敲門的手停在半空,他看向賀初月,后者面無表情。
秦泰的聲音緊隨其后:“嫂子,話也不能這么說。要是官司那么好打你當初也不能拿著大幾千的禮送來,照你這么說我們家平白吃了你家的好處?”
“就是,買的那些都是適合老人吃的,最后都給奶奶送去了,她還說是她買了讓我爸送去的,好人兩頭當我還是第一次見�!鼻仃栆煌饠硱�,氣道,“我都沒撈著吃!”
賀初月輕笑:“哪兒都有你,快敲門。”
“哦�!�
“什么好處不好處的,這話說得可就謙虛了。你們一家養(yǎng)著個外人都養(yǎng)到快三十歲問她要什么了嗎?媽上次生日回來就說那閨女越發(fā)沒教養(yǎng),還拿錢的事要挾她,這是個后輩該說的話嗎?她給她奶奶交個保險不是理所應當?”
門外的三人面色皆是一冷,尤其肖知言,秦陽一剛剛在他旁邊就感受到他的低氣壓,現(xiàn)下散發(fā)的冷氣更是讓他一哆嗦。
看過來,也不知道是在問誰:“還敲門嗎?”
回應他的,是賀初月先一步的閃影。
叩門聲響起,秦陽一見狀躲到肖知言身后,瞧著賀初月微笑的臉覺得身后更涼了。
門是戴聞春開的,賀初月卻沒進,站在門口。
伯母聞聲走過來,瞧見是該來的人來了,教育的話還沒出口就被門口的人搶先一步。
“既然伯母覺得找我和找其他律師結(jié)果都是一樣的,這意思是把我當成律師了?”
眾人不解,尤其伯母更是被問懵了,無措地看向秦泰,才道:“不把比當律師怎么會找你打官司?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偷聽長輩們講話是吧?你看你看,我就說你沒教養(yǎng),你們看看!”
“嫂子,你能不能別說了!”
“怎么我是長輩我還不能說兩句了?”
秦母也道:“你再別護著了,我們也沒說錯。”
“您能說。”賀初月出聲,面上仍是笑著,“伯母,既然你把我當做律師,那你們和我就是原告和律師的雇主關系�,F(xiàn)下案子已結(jié)兩年,你們還沒有付律師費,正趕上新年,也該把舊賬結(jié)算了�!�
伯母兩手一攤:“什么律師費?”
賀初月今天穿著和肖知言同款的大衣外套,頭發(fā)雖披散著,可她筆挺的身形擋住了光,渾身的氣場配合條例清晰、語速穩(wěn)當?shù)目b密思路讓眾人不禁聽下去。
“按照案件的復雜程度,我應該收取你們律師費一萬整,再加上當時我已是高級律師,咨詢過程中按小時兩千收費,所以你們需要支付我兩萬八的律師付費�!�
“你——”
“但我想著畢竟過年,那就抹點,兩萬五。”
她看著從屋里走出來的秦束,微微歪頭,“轉(zhuǎn)給我小姨夫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