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謝韞嗯了一聲應(yīng)下,還道:“下次記得讓人開光點正經(jīng)的東西�!�
桑窈鼓著臉頰,不想理他了,她噌的一下坐起身來,背過身去自己穿衣裳。
隔了一會沒說話,桑窈又默默轉(zhuǎn)過身來,他看向正在不遠(yuǎn)處案桌前翻找卷宗的謝韞,又主動跟他說話道:“你今天為什么不去上朝�。俊�
謝韞頭也沒抬,道:“桑姑娘不知道有婚假的存在嗎。”
桑窈已經(jīng)差不多習(xí)慣他這樣,她隨口道:“幾天呀�!�
謝韞:“九天�!�
九天,聽起來好像還挺長的。
不過之前聽爹爹說,謝韞一年到頭幾乎都不休沐,每天都忙來忙去。
桑窈原本還以為他能騰出一天來陪自己結(jié)婚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沒想到一休就是九天,那這九天她豈不是都要同謝韞朝夕相處?
她一個人的時候可以看看話本刺刺繡。
兩個人在一起能干什么?
她哦了一聲。
等到桑窈穿上衣服,門外候著的侍女才輕敲了幾下門,得到準(zhǔn)許后推門而入,同兩人行了個禮后便開始伺候他們洗漱。
謝韞尋常用不著這些伺候起居的侍女,他自己給自己解決后,便坐在一旁等著桑窈。
桑窈坐在銅鏡前,一個小丫頭正為她盤發(fā)。
桑窈透過銅鏡,目光不自覺看向坐在不遠(yuǎn)處的謝韞。
他坐在長條案前,手里將剛才翻找出來的卷宗攤開放在面前,神色專注,修長的手指點在案上。
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看卷宗,謝韞好用功。
這種書她看兩眼就想睡覺,他這樣的嚴(yán)謹(jǐn)認(rèn)真,怪不得什么事都能做好。
這讓桑窈對他的“練習(xí)”計劃,越發(fā)的信服。
看了一會后,桑窈收回目光,望向鏡子里的自己,雙唇還有點腫,涂上口脂應(yīng)該也不礙事。
只是脖子上……
桑窈頓時吸了口氣,她道:“謝韞!”
謝韞抬眸,道:“說�!�
桑窈扭頭看他,道:“你看!我的脖子!”
她脖頸至鎖骨處至少有四處吻痕,下面可能還有,只是被衣料遮擋了。
怪不得她昨日覺得有點痛。
謝韞道:“沒關(guān)系,別遮�!�
他神情認(rèn)真,桑窈就莫名覺得他這樣說有他的考量,便沒做反駁,只問了句:“真的嗎?”
謝韞嗯了一聲。
等到桑窈梳妝后,兩人才坐在一起用了早膳。
此時天已經(jīng)完全亮了,朝霞隱去,太陽高懸在天上。
桑窈有點緊張,臨出門時,她湊近他,低聲道:“待會我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可要偷偷提醒我啊�!�
謝韞站在門邊,看她精致的小臉上滿是憂愁,裸露出的脖頸上是他的痕跡,他其實沒太聽進去她的話。
等到桑窈說完,他嗯了一聲,道:“你該吻我了�!�
桑窈還在擔(dān)心待會會不會出差錯,聞言愣了一下,仰頭道:“啊?”
謝韞面不改色的道:“尋常夫妻臨走前都會接吻�!�
言罷,他又補充道:“我可以配合你練習(xí)�!�
桑窈站直身子,大清早的,總覺這樣多少有點不太好。
她沒見過尋常夫妻是怎樣,但猜想謝韞應(yīng)該不會騙她。
她抿著唇猶疑片刻,然后望了眼他的唇,道:“那我親了哦。”
說完,她踮起腳尖,雙手?jǐn)堊×酥x韞脖頸,然后吻了他。
在貼上時,她下意識的張開唇,在他探進來后青澀的迎接,回應(yīng)。
謝韞的手熟練的摟住她的腰,手臂用力,將她整個人直接托起一些,使這個吻更加的深入。
不知過了多久,等到桑窈喘不過氣的時候,謝韞才松開她。
其實桑窈學(xué)的很慢,在好幾次的練習(xí)后,她也僅僅只記住了要摟他,要張嘴,要動一動舌頭。
她甚至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在接吻中途換氣,到現(xiàn)在還是緊張的一口氣憋到底。
上的那層口脂已經(jīng)完全暈開,有一部分甚至沾在了謝韞的唇上,那張俊美冷淡的臉同那份紅艷很不相配,桑窈羞愧的低下頭來。
最后還是謝韞擦了擦她的唇,然后用她用過的帕子再擦了擦自己。
等到兩人出門時,桑窈總是擔(dān)心自己去的遲,惹人不快,所以一路腳步都很快。
謝家她之前來過一趟,那時只記得謝家很大,曲曲折折走了很久才找到謝韞。
同謝氏這顯赫門第給人的固有印象不同,府里并不如何金碧熒煌,反倒透著股古樸典雅,一路雕欄玉砌,層樓疊榭,道路兩邊綠植十分茂盛且高大,有的甚至已經(jīng)蔓延至腳邊。
幾名小廝從桑窈身旁經(jīng)過,他們駐足,彎腰道:“少夫人好�!�
桑窈有幾分不自在,以前在桑府的時候,因為家中仆役并不算多,也沒有太明顯的等級之別,那些禮儀方面就不比謝家嚴(yán)謹(jǐn)。
平日家中仆役都是各忙各的,只有她叫誰,那人才會過來跟她行禮。
所以下意識想回一句“好”,但想想又不太妥當(dāng),端出了個賢淑大方的架子,鎮(zhèn)定的嗯了一聲。
然后這一路就是“少夫人好�!�
“嗯�!�
“少夫人有禮。”
“嗯�!�
“請少夫人福安�!�
“嗯�!�
“少夫人……”
桑窈嗯不出來了,她好累。
瞥了眼謝韞,他正看著她,桑窈覺得他是在看她笑話。
桑窈不滿意起來,她剛要說話,男人便握住了她的手腕,道:“你答應(yīng)什么�!�
他拉著桑窈繼續(xù)往前走,不知道為什么,這次就沒什么人再來同她請安了,大多都是駐足,然后彎了下腰。
謝韞解釋道:“你越回同你說話的就越多。”
而此刻,謝夫人與謝環(huán)之早已經(jīng)坐在了正堂主位,兩邊是包括謝檐在內(nèi)的一眾謝氏眾人。
謝環(huán)之也跟著被賜了三天假,一向沉著臉終于在今日展露了難得的笑容。
謝夫人身邊站著凈斂,兩人皆喜氣洋洋,她正夸贊道:“這段時日你做的不錯,今年的暗訓(xùn)你就不必去了�!�
凈斂簡直熱淚盈眶,他道:“多謝夫人!”
謝氏暗衛(wèi)一年會有一次的暗訓(xùn),凈斂作為位份最高的家臣,每年不僅要跟著一起訓(xùn),還要再千人中取得前十才算是合格。
他愛桑姑娘!
桑姑娘就是他的小福星!
多虧了她,主子才不至于孤獨終老,今日他們才能喜氣洋洋的齊聚一堂,他們好久都沒這么熱鬧過了。
謝閣老和謝夫人今天總算是不催他了。
沈妙儀從早上起,臉上的笑容就沒下來過,她又擔(dān)心道:“我們這么多生人都在這等著,待會窈窈來了,會不會嚇著她?”
謝檐道:“不會的,弟妹她之前見過你我,弟妹看起來很喜歡您�!�
沈妙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道:“上回窈窈來,我就知道是個好姑娘。”
“不怪阿韞癡心等她那么久。”
正是此時,有人來通報謝韞和桑窈已經(jīng)進了前院。
一廳人即刻安靜下來,還有幾個昨日沒瞧見桑窈的小孩,也好奇的探著腦袋去看那個傳聞里特別好看的新娘。
須臾后,一位面容姝絕,舉止嫻靜的少女跨進門檻。
眾人的目光一時都匯集在桑窈身上,她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親和感,明明美艷,氣質(zhì)上確是溫吞的,讓人看著輕易就生出好感。
而這還不是最扎眼的。
她是被那個向來目空一切的謝韞牽進來的。
不是謝家人恐怕很難理解這種感覺。
畢竟謝韞那前二十幾年,別說是什么小姐,就算是同侍女說話都很少。
身邊幾乎只有一個凈斂包攬一切。
桑窈沒想到會來這么多人,她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迅速甩開謝韞的手,然后恭恭敬敬的對著謝環(huán)之和沈妙儀行了個禮。
沈妙儀連忙道:“窈窈不必多禮�!�
走的近了,桑窈脖頸上的紅痕才明顯起來,沈妙儀感動極了,態(tài)度越發(fā)和善,她道:“日后都是一家人,行什么禮,反倒生分了�!�
凈斂也感動極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好想哭,沒人懂他!
萬萬沒想到,他因著自己的喜好,偷偷將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湊了對,一湊湊了好多年,本以為這注定是他癡心妄想。
結(jié)果居然成真了。
謝韞站在桑窈身邊,等她敬完茶。
丫鬟端著托盤上前,桑窈抬手接過,然后對著謝環(huán)之道:“父親,您請喝茶�!�
謝環(huán)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溫和點,他嗯了一聲,伸手接過。
桑窈對謝夫人道:“母親,您請喝茶�!�
謝夫人應(yīng)了一聲,立刻接過茶,然后低頭抿了一口。
放下茶盞后,她拉過桑窈的手,在一番寒暄后,她低聲道:“窈窈,阿韞他哪都好,就是脾氣有點差,你也別慣著他。”
“他若是欺負(fù)你,你且來告訴娘�!�
桑窈看了一眼身后的謝韞,然后如實道:“娘,他對我挺好的�!�
這廳中人太多,大部分都是想過來瞧瞧桑窈,謝夫人帶著桑窈一一認(rèn)了人。
謝家比她自己家人要多的多,這里面她只認(rèn)識謝檐,只是現(xiàn)在,他身側(cè)多了一位溫柔端莊的姑娘,是她的妻子。
除卻謝檐,還有幾個小叔,幾個弟弟妹妹等,桑窈一下沒記住,她默默想著待會回去后得讓謝韞帶她復(fù)習(xí)一遍。
好歹是新婚夫妻,沈妙儀不想多打擾他們倆,帶著桑窈熟悉一番后,便在謝韞那隱隱不耐的目光中散了場,安排了晚上的家宴。
桑窈同謝韞離開后,沈妙儀同謝檐的妻子虞枝一同坐在房內(nèi)。
虞枝嫁進來已有五六年了,如今懷有身孕,沈妙儀因為謝韞不爭氣,又總氣她,所以成天都喜歡虞枝陪著她。
她同虞枝很投緣,兩人間年歲差的不算太多,沈妙儀又不是個古板迂腐的,故而同虞枝說話也沒什么太大顧忌。
兩人說了會桑窈后,沈妙儀越發(fā)對這個兒媳婦滿意。之前相中李瑤閣,是因為那么大一個上京城,只有李瑤閣敢如此膽大的接近謝韞且表露愛慕,那時他們便想在后面推一把,成則成,不成也在意料之中。
但其實對于謝家而言,并不想娶一個心機深沉,處處都在打小算盤的女子進來,不是說這般不好,而是磨合上實在需要時間。
可滿意著滿意著,她又想起了別的事。
既謝韞總是對女子沒興趣后,她產(chǎn)生了新的苦惱。
她嘆了口氣。
虞枝道:“伯母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沈妙儀語重心長道:“小枝,你說此事算是正常嗎?”
虞枝嗯了一聲,語調(diào)上揚。
沈妙儀低聲道:“你也別笑話,聽說昨日阿韞從進房到要水,這中間才隔了不到一柱香�!�
“據(jù)聞阿韞進去后,同窈窈說了好一會的話,那撇出這說話的空閑,也就不到一刻鐘�!�
她委婉道:“一刻鐘就要了水……這是不是有些快了?”
她好不容易娶進來一個溫溫柔柔的兒媳婦,可不能因為兒子不爭氣而讓人家嫌棄。
“可我若是叫太夫去給他看,他那性子恐怕還不愿意。”
“這……確實有點麻煩�!�
兩人皆凝著眉,虞枝沉吟片刻,然后出主意道:“要不燉些可增心陽,旺命火的補湯送去?就說有安神之效�!�
沈妙儀沉默片刻,覺得有幾分道理,她道:“可萬一他不喝呢?”
虞枝拍了拍沈妙儀的手背,笑道:“這有何難,伯母你讓弟妹送去不就成了。”
第68章
小痣
坦白來說,桑窈一開始聽聞與謝韞的婚事時,并沒有當(dāng)初要嫁給陸廷時的那種失落感。
她在短暫的一番驚訝后,就開始憂慮。
憂慮著要侍奉公婆,要學(xué)著管家,也憂慮說不定倒霉點這里的下人或是其他主子還會嫌棄她門戶低刁難她。
她都想好怎么跟謝韞告狀了,結(jié)果這一切看起來好像還行。
用過午膳后,丫鬟進來撤下碗筷,繼而又魚貫而入,端上來好幾盤小小的糕點。
桑窈心想這會才吃過午膳,怎么這么快就上點心,可謝韞面色如常,正靜靜等著這些點心上完。
面前的這些小糕點各個都精巧至極,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粗略的數(shù)一數(shù),大致有□□盤。
桑窈吃飽了沒什么胃口,但不妨礙她一眼就在這幾盤糕點注意到了那份不太起眼的糯米奶糕。
這是她曾經(jīng)在公主府吃過的,楊溫川還給她做過。
桑窈咦了一聲,有些詫異的捏起一塊,道:“你們家的糕點師傅也會做這個呀?”
這么多份糕點,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這盤,謝韞不太滿意,他道:“又不是什么稀罕東西�!�
桑窈嘗了一口,味道和上回公主府的一模一樣,她驚喜的點了點頭道:“和我上次在公主府吃的一模一樣!”
“同一個人做的,能不一樣嗎�!�
桑窈愣了一下,旋即腦瓜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看向他不太確定的輕聲問:“那位師傅在你家呀,是你跟公主殿下要求的嗎?”
謝韞更不悅了,他糾正她:“你我是一家。”
他怎么那么愛摳字眼,桑窈哦了一聲。
不過剛才的問題他沒有回答,好像是默認(rèn)了。
桑窈頓了一瞬,一個大膽的猜想漸漸浮現(xiàn)。
她盯著謝韞這張沒什么七情六欲的臉,不太確定道:“是……因為我?”
謝韞直直的看向她,仍然沒有否認(rèn)。他轉(zhuǎn)而道:“桑姑娘,一盤小小的糕點算不了什么。”
“希望你明白,你當(dāng)初為了一盤糕點被楊溫川收買,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
“……”
他抬了下手,桑窈便順著他的手,再次看向這一桌各式各樣的糕點。
“你喜歡的那塊奶糕,于此是味道最普通的一種,我想你應(yīng)該將目光放長遠(yuǎn),然后就會發(fā)現(xiàn),比它可口的糕點多的是。”
桑窈:“……”
她一時無言。
謝韞說的對,可他難道不覺得現(xiàn)在突然跟她提起幾個月前的事情很怪異嗎。
而且她當(dāng)初只是單純的覺得那塊小奶糕有點好吃,她沒有多想,更沒有被誰收買。
此事根本不足以說道。
她一時沒有回答,隔了好久,才對著男人這張從容的臉龐問道:“所以公主府那天,你在偷看我嗎?”
不然他是怎么知道她喜歡那個奶糕的。
空氣靜默幾分。
謝韞薄唇抿了一下,移開同她對視的目光,道:“別想太多�!�
謝韞的回答讓桑窈對自己的猜測越發(fā)肯定,她沒忍住翹起唇角,湊近了些他,肯定道:“謝韞,所以你就是在偷看我對不對�!�
她偷看他被逮著好幾回,這會終于扳回一局。
桑窈開心極了,她偏著腦袋去看謝韞的臉,小臉上得意之色非常明顯,她變本加厲道:“你怎么不說話,你心虛了是不是�!�
謝韞嗤笑一聲,終于對上她的目光,他道:“我為什么要心虛�!�
桑窈只是遲鈍,不是傻,她如實道:“謝韞,你嘴好硬哦�!�
“你在吃楊大哥的醋嗎?”
看看這可能嗎。
謝韞不知道她是怎么問出這樣不著邊際的話來的,可她看起來對此非常堅信,眼眸明亮,直直的看他。
謝韞忽而抬手,手指掐住了少女雪白下頜,拇指碰到了她的紅唇,桑窈渾身僵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了幾分。
她輕聲道:“怎么了?”
謝韞眼眸半闔,他道:“我嘴硬不硬你不知道嗎?”
桑窈竟然一下聽懂了這句話的意思。
她臉色發(fā)紅,低聲道:“……你說這干嘛啊。”
她覺得自從成親以后謝韞就怪怪的,說不上來,反正以前的謝韞肯定不會動不動就碰她,還跟她說這種話。
可能是練習(xí)有點成效,僅僅一個晚上,她對謝韞的距離感就消失了大半,竟然也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她掙脫開謝韞的控制,哼了一聲道:“我要睡覺了�!�
桑窈轉(zhuǎn)過身朝床榻走去,她原本就有午睡的習(xí)慣,下意識以為謝韞也跟她一樣,心想他應(yīng)該會追上來跟她一起睡覺。
但等她坐到床上,才發(fā)現(xiàn)謝韞不僅沒來,還起身走向了那張長條案。
那上面又蓋了些新的東西,各式各樣的,看起來很繁復(fù)。
他坐了下來,然后從容翻開了一份邸報。
也沒看她。
桑窈不知道為什么,有點不高興,她坐在床上看著謝韞,覺得他大有像上次一樣看一中午的架勢。
看就看嘛,跟她說一聲也好。
又等了一會,他還是沒說話,看邸報看的可認(rèn)真了,一眼都往她這邊瞧。
桑窈道:“你不是說有九天婚假嗎。”
謝韞仍沒看她,只道:“你不必管我。”
桑窈哦了一聲。
謝韞沒再理她。
他不說話,桑窈就也不說話,她氣憤的踢掉鞋子,然后自己躺在寬闊的大床上。
夏日屋外蟬鳴聲聲,桑窈背對著謝韞側(cè)躺,蟬鳴越發(fā)襯的房內(nèi)寂靜。
可她睡不著,翻來覆去一會后,她又轉(zhuǎn)過身,面向謝韞躺著。
他已經(jīng)換了一本文書,狼毫筆被他握在手里,偶爾會批注一下。此刻正靜靜的垂著眸,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上沒什么情緒。
一開始桑窈看他,還有點擔(dān)心被他發(fā)現(xiàn)。
結(jié)果她都盯了半刻鐘了,這人連眼睛都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