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道:“我又沒生氣�!�
她想了想,又道:“我也沒有等你,只是你下次有什么事,應(yīng)該派人跟我說說啊,比如今天中午,我都不知道你不回來用膳�!�
謝韞嗯了一聲,他摟著她,心想她真的好粘人。
桑窈又操心道:“那你婚假結(jié)束后,豈不是更忙了?”
謝韞沉吟片刻后,道:“嚴(yán)格來說,確是如此�!�
“那有多忙?”
謝韞道:“中午可能不會回來。”
桑窈:“……”
她沉默了半天,繼而發(fā)現(xiàn)謝韞那張冷淡的面孔上顯出幾分笑意,他道:“桑姑娘,為了防止你太想我,我會想辦法避免這種可能的�!�
他真的好自信。
桑窈下意識就想反駁,但話才要出口,就被他攬著腰,驟然把余下的話堵進(jìn)了唇里。
桑窈愣了一下,然后伸手摟住他。
日光透過漏窗,照在兩人身上,他的吻技越發(fā)嫻熟,桑窈比不過他,沒一會就消了脾氣,她靠在謝韞身上。
在這個吻還未曾結(jié)束時,房門就被敲響。
桑窈回過神,連忙推開了謝韞。
突然被打斷,謝韞顯然也很不高興。
凈斂在外簡潔道:“公子,宮里傳消息過來,讓您即刻就入宮�!�
“……”
桑窈同謝韞拉開了些距離,道:“你趕緊走吧�!�
謝韞抿住唇,桑窈抬頭看他,發(fā)現(xiàn)男人唇角沾了點(diǎn)她唇上的口脂。
同這張正不高興的冷臉格格不入。
她臉頰發(fā)熱,上前用帕子幫他把這點(diǎn)嫣紅擦掉,又道:“現(xiàn)在走吧�!�
謝韞目光不耐的看了眼房門,繼而看向桑窈。
少女唇色嫣紅,雙眸盈著秋水。
謝韞摟著她的手松了又緊,在凈斂再次出聲前,抓緊時間又低頭對著她的唇狠狠親了一口,這才不情不愿的松開。
他還留了一句道:“晚上再繼續(xù)�!�
桑窈嗯了一聲,目光再次回到他的唇角,她眉頭一皺,抬手道:“等——”
才說出口,謝韞松開她已經(jīng)闊步走出了房門。
凈斂飛快跟在謝韞的身邊,他縮著肩膀,小心解釋道:“公子,是李公公親自來催的,屬下也是沒……”
謝韞看了他一眼,這會心里正煩,他道:“閉嘴。”
凈斂盯著謝韞的臉,不由瞳孔放大,他跟著謝韞轉(zhuǎn)了個彎,然后道:“主子,您……”
謝韞聽他說話就不高興,冷聲道:“聾了嗎?”
眼看就快走出府,凈斂鼓起勇氣,道:“公子,屬下確實(shí)有事要說�!�
謝韞腳步慢了下來,他睨著他,沉聲道:“這件事最好跟你的命一樣重要。”
凈斂咽了口口水,低著頭道:“主子,您嘴上還有少夫人的口脂,沒擦干凈�!�
空氣靜默片刻。
謝韞出來的急,沒有帶帕子。
他伸手接過凈斂遞來的帕子,擦了一下。
一開始,桑窈以為最遲不到晚上,謝韞就會回來。
但夜幕降臨,她一個人用膳,沐浴,又去院子里陪白白玩了一會,謝韞都沒有回來。
等到戌正時分,才有下人傳話過來,道謝韞今晚不會回來了。
皇后娘娘病重,急需一味藥引,在一處商行,圣上令謝韞親自去取,即刻動身。
這藥遠(yuǎn)在京城之外,就算是快馬加鞭,謝韞也得后天才能回來。
所以桑窈迎來了這七天以來,她的第一次獨(dú)守空房。
懷夢在替桑窈取下珠釵后,見鏡子里的美人顯然沒有平日有活力,便安慰道:“少夫人,公子應(yīng)當(dāng)后天就能回來,不需很久的�!�
桑窈有些詫異。
都后天了,還不久嗎?
她道:“謝韞以前經(jīng)常這樣嗎?”
懷夢嗯了一聲,道:“公子做事果決穩(wěn)妥,凡他經(jīng)手的案子無一不妥善解決,所以謝閣老和圣上都很重用公子�!�
再加上謝韞本身對別的事不感興趣,睡的也晚,所謂的案子,對他而言更像是一場游戲。
“夫人您沒來時,公子都很少回臥房。”
“這幾日,公子為了陪您,可推了好些事呢�!�
桑窈看著鏡中的自己,發(fā)現(xiàn)自己高興不起來。
她想到,等到謝韞這次回來,他的婚假就結(jié)束了。
他一定會變得更忙。
這是必然。
以前桑窈覺得,自己成婚后最理想的生活就是夫君不愛,不愁吃穿,讓她能找個地方安安生生頤養(yǎng)天年。
所以如果謝韞很忙的話,肯定沒有時間陪她,那其實(shí)在某種程度上,也貼近她的理想生活。
可桑窈想想,就覺得很不開心。
她必須得承認(rèn),她其實(shí)想讓謝韞陪她。
雖然謝韞這個人總?cè)撬豢�,喜歡跟她吵架,沒說過喜歡她,也不是踏實(shí)穩(wěn)重的人,更沒有如她想象中,變成一個溫柔的人。
但事實(shí)就是,謝韞才走了一下午,桑窈就已經(jīng)覺得過了好久了。
她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diǎn)變了。
這不太對勁。
因?yàn)閺囊婚_始,他們所有的親密接觸,其實(shí)都只是一場不摻雜感情的“練習(xí)”而已。
是因?yàn)樗麄冴幉铌栧e成了親,為了完成圓房這個任務(wù),所以才開啟了這樣一項(xiàng)奇怪的計劃。
從接吻,到習(xí)慣于赤裸相對,再到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震顫,這個順序聽起來好像沒有什么問題。
她的思緒回到新婚第一天。
既然圓房可以“循序漸進(jìn)”,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她輕易就接受了那樣色情的,唇舌交纏的吻。
如果是別人,她還會接受嗎。
謝韞此次,去的是上京旁邊的偃河。
偃河在暗處有一商行,這處地方魚龍混雜,商行開了多年,這些年進(jìn)行了不少朝廷禁止的交易,什么稀世珍寶,名貴藥材,各類鐵武,甚至還有人口,但從未留下什么證據(jù),當(dāng)?shù)毓賳T也知情不報。
朝廷不好管理,為避免打草驚蛇,也沒有直接派人去查封過。
謝韞這一次,說是去為了取藥材,其實(shí)是借此緣由,去偃河初探一番。
此時此刻,一行人走在一處恢宏的賣所,為首之人,是位俊美的年輕男人。
他一身墨色長袍,神情疏淡,身邊跟著的偃河知府,時不時會同他說兩句話。
但男人極少回應(yīng)。
這一路似乎看不到盡頭,兩邊都擺著琉璃展柜,里頭是各式各樣的珍寶,藥材,甚至還有花紋奇特的蛇蛙之類。
謝韞分毫不感興趣。
偃河知府對謝韞的到來如臨大敵,他曾經(jīng)聽聞過這位的行事作風(fēng),據(jù)說是油鹽不進(jìn)。
他道:“不知謝通正過來,準(zhǔn)備匆忙,還請見諒。”
謝韞道:“吳大人客氣了�!�
兩人腳步不停,甚至有些快,這位吳知府總覺得謝韞好像有點(diǎn)著急。
謝韞確實(shí)有點(diǎn)心急。
旁邊的那個三角眼正在他耳邊喋喋不休,他從沒覺得哪次外派讓他這樣心煩過。
這婚假仿佛是個擺設(shè)。
今天他應(yīng)該拒絕的,
走到一半時,不遠(yuǎn)處的白玉地板上,被印出了清潤藍(lán)光。
像將明的天幕。
一旁的知府在此處停下腳步,然后拱手,自信開口道:“聽聞謝大人才新婚,恭喜恭喜�!�
都幾天了,現(xiàn)在才知道恭喜他。
謝韞嗯了一聲,道:“謝某成婚已有八天了�!�
“謝大人,這塊藍(lán)水晶名喚碧穹□□,是此店鎮(zhèn)店之寶,在這偃河,某還未見有誰能與之相配�!�
“無暇勝玉,至潔勝冰,聽聞謝家少夫人天香國色,這塊水晶,若是能被夫人瞧上,是它之幸。”
實(shí)話說,這塊晶石對于謝家來說,其實(shí)也不算什么,謝韞也不覺得有什么獨(dú)特之處。
謝韞早年出去的多,也沒有會帶東西回去的習(xí)慣。
一旁的知府見謝韞神色淡淡,心想這京城過來的官就是難對付,這都不感興趣。
他又道:“還有這些……”
這位知府的話到底還是起了點(diǎn)作用,長長的甬道已經(jīng)走了一半,謝韞在一開始的確只是走個過場,為了不讓這兒的人起疑,才來逛一逛這些地方。
但不知道為什么,從那塊紫水晶后,他就不由自主的留意了起來。
可這里實(shí)在是沒什么特別好的東西,什么珍寶玉石,桑窈都不缺,她看起來也不是很喜歡這些東西。
直到快出去時,謝韞在角落的一處展柜里,看見了一直憨態(tài)可掬的玉石小貓。
這讓他想起那塊粉色帕子。
桑窈獨(dú)自一人睡了兩天。
虞枝怕她覺得無聊,兩人便一同來了碎玉閣挑首飾。
順道外面走一走。
不過這街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走的。
說起來興許是這幾日都沒有出府的原因,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見明融和戎晏了。
虞枝原本正在試釵環(huán),桑窈百無聊賴的站在一面的耳飾前,心想都今天了,謝韞怎么著也該回來了吧。
可她又不好意思問別人,只能這樣等著,
然后下一瞬就聽虞枝道:“咦?阿韞回來了�!�
桑窈這才回過神,她詫異道:“二嫂,你怎么知道?”
虞枝站在碎玉閣門口,她指了指不遠(yuǎn)處從宮門出來的謝韞,道:“在那呢�!�
“應(yīng)該是才回來�!�
清風(fēng)弄連著西華門,謝韞以往都習(xí)慣從西華門出宮。
桑窈連忙跑了過去,果真看見了他。
夕陽已經(jīng)隱入天際,夜幕深藍(lán)。
但他不是一個人,他身邊有好些桑窈不認(rèn)識的大臣,他們好像在討論什么,謝韞偶爾會回兩句。
仍然是記憶中的清雋眉眼,無論走在哪都鶴立雞群,眾星捧月。
他也的確像高高在上的月亮。
這場景似曾相識,但她不記得是哪。
她想,可能是在此之前她的無數(shù)次注視,他都是這樣,從未變過。
桑窈瞧見他,原本想跑過去,但看到他身邊的一堆人,又退卻了。
但在她收回目光前的最后一刻,謝韞抬眼,看見了她。
桑窈看見他側(cè)頭同身邊的人說了兩句話,然后他旁邊的人看了一眼她,繼而笑著回了句什么。
然后謝韞朝她走了過來。
像踩著她的心跳。
等到謝韞都走到她身邊了,桑窈才反應(yīng)過來,她道:“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謝韞道:“半個時辰前�!�
頓了頓,又同桑窈解釋道:“得先進(jìn)宮,述職后,圣上令我在宮內(nèi)用膳,我推辭不下�!�
他掃了眼虞枝,然后意圖明顯的同桑窈道:“你要回府嗎?”
謝韞的那一眼暗示性極強(qiáng),虞枝不懂也難,她道:“窈窈你先跟阿韞走吧,我還要一會�!�
桑窈道:“二嫂,你一個人……”
謝韞打斷她:“她不是一個人,你放心�!�
虞枝擺了擺手,笑道:“不用擔(dān)心我�!�
桑窈隨同謝韞一起坐上了回府的馬車,這一路也算不得多遠(yuǎn),兩人相對而坐。
沉默蔓延。
桑窈不知道為何,有幾分局促。
她其實(shí)有很多話想說,這兩天她也遇見了很多有意思的事,想跟謝韞分享。
也想問問他這兩天累不累,有沒有休息好。
但就是突然間說不出來了。
一路上一句話都沒說,兩人下了馬車,謝韞拉著她的手腕,回到了西行苑。
房內(nèi)燭火正明,桑窈關(guān)上門,在轉(zhuǎn)身時,謝韞遞給她一塊玉。
是塊小巧的玉石小貓。
桑窈伸手接過,在沉默中,試探著道:“給我的嗎?”
謝韞嗯了一聲,洗過手后,他正用帕子擦拭自己手上的水漬。
桑窈將小貓握在手里,謝韞把帕子折好,放在一旁。
桑窈抬眼,剛要說話,謝韞便突然攬住她,將她按在墻上親吻。
熟悉的氣息朝她席卷而來。
桑窈下意識捏緊玉石,詫異片刻后便張開嘴,方便他進(jìn)入。
他的吻仍然很蠻橫,桑窈的嘴唇甚至開始痛了起來,她甚至根本沒有回應(yīng)的余地。
謝韞因?yàn)楸人吆芏啵髞泶蟮钟X得不太方便,直接抬起她的腿,讓她環(huán)住了他的腰。
桑窈有些不太適應(yīng)這樣急切的吻,她偏開頭想避開,但謝韞總是掐著她的下巴讓她避無可避。
等桑窈腦袋稍微清明一些的時候,她身上的外衣已經(jīng)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扯開。
胸前雪白的肌膚露出一大片,柔潤纖細(xì)的肩頭露了出來。
謝韞就著這個姿勢,帶著她走向了床榻。
桑窈被摔在柔軟的衾被上,她覺得謝韞有些著急,也察覺到了幾分危險,便在接吻空隙試圖解救自己岌岌可危的衣裳,磕磕巴巴的道:“……等下,先先先沐浴。”
但謝韞顯然沒聽進(jìn)去,他很快就熟練的把她剝干凈,桑窈沒一會被逼出了眼淚,她抓著他的手臂,覺得渾身都在難受,沒忍住在混亂中開口,求他輕一點(diǎn)。
男人的吻回到她的唇上,他抱起她,帶著粗糲的拇指拭去了她的淚水。
他聲音很低,帶著幾分喑啞,在她耳邊終于正兒八經(jīng)的說出了今天晚上第一句話:
“桑姑娘,請問你想我了嗎?”
桑窈沒有回答。
她眼尾發(fā)紅,烏發(fā)散開,原本白的晃眼的肌膚多了點(diǎn)紅痕,她避開他的目光,眼淚還在掉。
看起來可憐極了。
小貓玉石還被她緊緊的握在手里,他們正處于一個極為親密的姿勢,桑窈能夠明顯感受到他。
謝韞低頭,吻去她的淚水,然后挑住她的下巴,道:“你怎么了。”
桑窈還在掉眼淚,她主動摟住謝韞的脖頸,雙唇紅潤,她的聲音聽起來有點(diǎn)委屈,小聲的跟他提意見。
“你怎么總是這樣叫我。”
“我們不是成親了嗎?”
謝韞并未即刻回答。
這場景恍惚于不久之前的一個午后重疊,交錯的光線下,少女毫無防備的睡在他的房間,在他面前發(fā)出囈語。
謝韞側(cè)首,吻過她的耳垂:“你想要我叫你什么?”
他低聲問:“是窈窈……還是寶寶?”
第78章
狂風(fēng)
他的聲音像蒙著層霧,低緩,頃刻纏上桑窈的心頭,像無數(shù)細(xì)絲,將她纏緊,使她在那一瞬停住呼吸。
桑窈耳朵發(fā)麻,她將臉頰貼緊他肩膀,摟著他不吭聲了。
謝韞的外衫被脫下,桑窈隔著一層輕薄的里衣,在男人手臂處感受到了繃緊的肌肉。
謝韞的身體很熱,雙唇貼在少女泛著淡粉臉頰。
發(fā)上的珠釵已經(jīng)散落,姿色妍麗的乖順美人一聲不吭的摟著他。
極致的欲被積聚在一起,謝韞的聲音帶著不均勻的喘息,他掐著她的腿,在她耳邊問:“要打個招呼嗎?”
事實(shí)上桑窈早就感受到了,她的手落在謝韞的背上,細(xì)白的手指輕輕用力,不想理會這不要臉的話,她低聲道:“不打�!�
謝韞的吻還停留在她的脖頸,大概是緩了會,相比于方才,他此刻的吻稱得上溫柔。
落在桑窈身后慢條斯理反復(fù)揉捏的手,雖然沒有用太大的力氣,但足以讓她卻讓她覺得危險。她縮了下身子,想要解救自己的身后,但無濟(jì)于事。
她不敢看他,只能顫著聲音道:“……別這樣。”
謝韞像是沒有聽見,他動了下身子,使桑窈對之的感受越發(fā)明顯,他不知羞恥的開口道:“可它很想你。”
桑窈身子更紅了。
謝韞還在問她:“怎么辦?”
她很多時候都沒法真的拒絕謝韞。
桑窈輕輕咬著下唇,然后睜著雙淚眼朦朧的眼睛,原本放在他背上的那只嫩白的手臂漸漸回縮,繼而往下,隔著衣服碰他,片刻后,她握住了。
桑窈輕輕動著手腕,謝韞滿意的再次吻住了她。
這像是一個訊號,在以前,桑窈會以為這是結(jié)束,但現(xiàn)在這似乎只是開頭的一個小部分。
沒過一會,桑窈成功的摸到了他的紋身,但那時候她已經(jīng)無暇去注意這些了。
一開始桑窈的腿環(huán)著他的腰,后來就被按住了。
她有幾分抗拒,道:“……謝韞,我沒有沐浴。”
謝韞嗯了一聲,道:“沒關(guān)系�!�
桑窈還是覺得有點(diǎn)難受,下意識就想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