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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131章

    這一回師姐叫完,就改回了原來的稱呼——陸老師。陸老師,陸老師,陸老師,每回說句話開頭都是這個,陸飲冰對于稱呼沒有執(zhí)念,就是叫個“狗蛋兒”“大傻子”,只要喊她的那個人是對的,喊什么都行。她這人一點不挑,但是諒夏以桐也沒那個膽子。

    陸老師這么喊來喊去的,陸飲冰聽久了,也琢磨出一點兒新的情趣來。便有樣學樣地叫起了“夏老師”,夏以桐老師對這個稱呼雖然習以為常,但一聽陸飲冰叫就臉紅打哆嗦,總是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場景。尤其是陸飲冰趁沒人的時候,咬著她的耳朵喊,“夏……”換成氣聲,“老師……”“師”字還要拖長音。用秦翰林的話來說,就是心眼兒忒壞。

    偏偏她壞還壞得叫人心動,壞得專撓人心尖兒上那種癢。已經(jīng)洞徹了兩人正式交往戀情的秦翰林在和夏以桐私下聊天的時候感嘆道:“跟個妖孽似的,但凡飲冰要是個男的,鐵定花花公子,風流債都不知道惹了多少了。哎,和我年輕的時候有一拼�!�

    夏以桐笑了笑,說:“未必吧。她很分人的�!�

    夏以桐想,就算陸飲冰是男人,也是那種長得風流但是做人很有原則,從來不拈花惹草的專情好男人。更重要的一點是……

    秦翰林吐槽說:“她分人是因為她遲鈍好嗎?不說你了,以前拍戲有多少人想追她,不說假意,真心的也不少,男的女的,愣是一個沒看上,不,她是一個都沒發(fā)現(xiàn)。人大影帝請她吃飯,去吃了,聊了倆小時演戲心得,年輕一點兒的,有點想巴結的意思,張口就是忙著看劇本呢,不去�!�

    夏以桐專心地聽著,她愛聽這個,但是陸飲冰不主動提,她也不好意思問。

    秦翰林:“活得跟一尊活佛似的,我認識她那么久,從來沒見她把除了演戲之外的東西放在眼里過。不過我說的是片場哈,圈內,私底下我不知道,也許和家里處挺好的�!�

    夏以桐小小地得意了一下,私底下的陸飲冰她知道,知道她有多好多細心多體貼,多……會撩她。她還知道有個梁表姐喜歡她好多年,但是陸飲冰反應遲鈍沒有發(fā)現(xiàn),還大哭了一場。

    秦翰林抬手沖道具打了個招呼,眼睛轉了過去:“反正啊,她能跟你在一塊兒,別說在一塊兒了,就是能談個戀愛我都覺得是奇跡了�!�

    “是么?”夏以桐摸了摸鼻子。

    秦翰林斜眼睨她:“想笑就笑,瞧你憋的。年輕人,該嘚瑟就嘚瑟一下,你是不知道,我年輕時候跟我老公在一塊兒,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是嗎?”夏以桐只是應了句,眉眼彎彎,還在想她怎么那么好運就入了陸飲冰的法眼呢,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嗎?

    她抬頭望著大漠的天空,與地連接的一角羊群聳動,無比虔誠地心道:謝謝老天爺。

    她回過神,秦翰林已經(jīng)說起了和詹總的情史,這倆的確是娛樂圈里的一段佳話了,道聽途說亂七八糟的啥都有,正主的第一手資料難得,夏以桐聽完瞠目結舌,發(fā)現(xiàn)自己這小打小鬧根本就不算事兒。人家詹總直接在戛納電影節(jié)上拿著小金人出的柜,真的是全世界都知道了,一點都不夸張。

    夏以桐一天都沉浸在秦翰林和詹總十年風雨的故事里,現(xiàn)實比還要精彩。晚上回去還和陸飲冰分享這事兒,就秦翰林那個瞎顯擺的性子,和他關系熟的基本都聽過了,但是陸飲冰還是很耐心地聽夏以桐盡量克制但還是止不住手舞足蹈地講完了。

    “你覺得怎么樣?”夏以桐神情激動地說,“是不是特別震撼?”

    陸飲冰“唔”了一聲,沒回答。

    夏以桐坐過去,陸飲冰順勢將她手牽過來,摳了摳她的掌心,這是今天第二次了,夏以桐猜測這大約是陸飲冰喜歡的動作。

    陸飲冰說:“你羨慕啊?”

    夏以桐趕緊搖頭:“不羨慕不羨慕�!�

    “為什么?”

    “太苦了�!毕囊酝⿲嵲拰嵲�,秦翰林現(xiàn)在提起三十年前輕描淡寫,但是中間的驚心動魄和心酸怕是無人能體會,從在一起,到出柜,鬧過分手,整整十年,兩個圈內人,都是如日中天,那還是在性少數(shù)形勢更加嚴峻的時候,經(jīng)歷了什么,秦翰林不說她也能猜到。

    夏以桐也不想要那么苦的愛情,她不是承受不了,而是害怕,怕自己沒有想象中的堅強。如果陸飲冰像詹總一樣對秦翰林提分手,那她……

    對抗全世界,她全身都是盔甲;對抗陸飲冰,她不堪一擊。

    “你會……”夏以桐心臟驟然抽搐了一下,忽然假設的可能壓抑到她幾乎喘不過氣,“你會不會……”

    “我不會�!标戯嫳缚诖驍嗨�。

    “如果……”

    “沒有如果�!标戯嫳渎暤�。

    夏以桐瑟縮了一下。

    陸飲冰放緩了語氣,安撫道:“我很長情的,別懷疑我。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對你說了那兩個字,那么一定是有苦衷的,別聽,別信,別放我走�!�

    一連三個“別”字三重否定。

    歸根究底,夏以桐不夠信任她,不夠信任自己。說永遠不會,她不相信,她寧愿自己假設出這個可能,然后再予以否決。但是話出口的瞬間,陸飲冰的心臟沒來由地也跳快了一拍。

    “嗯�!毕囊酝⿲⒛樎裨谒乜冢犞男奶�,讓自己的心情漸漸歸于平靜。

    “我們不會那么辛苦的�!标戯嫳雎詢刃牡漠悩痈�,摟著她的肩,談起未來都是憧憬,“等我再拍個幾年戲,可能五年,或者三年,我就隱居幕后,一心一意做我的導演,到時候,你解約了,也還是事業(yè)的黃金期,我親自經(jīng)營你,親自給你挑劇本,親自導你的戲,親自把你捧上國際電影節(jié),你有這樣的潛質,我相信你。”

    她的口氣堅定得像是已經(jīng)看見了光明耀眼的未來。她以前都是想著自己能夠再在藝術生涯上有所成就,再次站到國外的領獎臺上,現(xiàn)在她依舊想,但是執(zhí)念已經(jīng)沒有那么深了。她在臺下當觀眾,夏以桐披上萬丈星光,想一想,似乎后者帶來的滿足感更強。

    失笑,感嘆油然而生:戀愛這東西真的是有魔力,居然輕而易舉地讓她更改自己的人生計劃,添進另一個人,并且甘之如飴。

    夏以桐笑了笑,說:“好啊,為什么不是我們倆一起上去?”

    陸飲冰也樂了:“你當頒獎委員會是我家開的��?”

    夏以桐一本正經(jīng)地沉思說:“可以考慮把它買下來,要多少錢來著?”

    兩個人對視一眼,夏以桐先笑的,然后陸飲冰也笑了,兩個人緊接著跟戳了笑穴笑個不停,床都快被她們的笑聲震塌了。老板娘被陸飲冰買通,上下三層全都以重金包下,可以說是非常的財大氣粗了。

    沒了狗仔,兩人便毫無顧忌了。陸飲冰始終覺得血濺當場的場面太過驚悚,選擇了第一種循序漸進。利用在和夏以桐獨處的兩個月時間,一步步地克服自己這流鼻血的毛病。

    有時候收工晚,就直接睡覺;收工早的話,夏以桐就是痛并快樂著,陸飲冰的試驗漫長且磨人,第一天晚上親到脖子就不行了,好歹沒流鼻血,夏以桐雖然疑惑,但是全力配合,兩人都竭力維持著自己矜持的人設。

    終于有一天,兩人進展到了可以裸程相見地抱著的地步了,陸飲冰心猿意馬也鼻子暢通。只是抱著親親摸摸,沒進行到最后一步,兩人對這事還是有一定的默契的,這么一個四處漏風的簡陋旅館,不足九十公分兩個人都沒辦法平躺下來的單人床,她們給彼此的第一次,不應該是在這里。

    那天晚上,夏以桐在陸飲冰大腿上發(fā)現(xiàn)了一道傷疤,角度很刁,不顯眼,很窄,像是刺傷的。

    她問了一句,陸飲冰本來還笑著,臉色驀地就沉下來了,半晌沒說話,抱著她睡了。第二天晚上說她昨晚沒想好要怎么解釋,怕夏以桐多想。

    但夏以桐沒辦法不多想。

    網(wǎng)上傳的陸飲冰曾經(jīng)因為入戲太深身患抑郁癥的事竟然是真的,大腿上的傷疤是她自己用刀片割的,為了清醒,至于為什么角度那么刁,是因為她始終記著還要演戲,不想死,不想留下顯眼的傷疤,用最后一絲理智把刀片從手腕挪開了。

    “我已經(jīng)好了啊�!标戯嫳χ参克艾F(xiàn)在可樂觀積極向上了,再說還有你呢,我看見你就開心,想抑郁都沒機會�!�

    夏以桐笑了笑,聽進去了,二人聊了點別的,將這事揭過。

    然而當晚夏以桐就做起了噩夢,夢見陸飲冰渾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身體冰涼,尖叫著驚醒。好幾天都這樣,陸飲冰用盡一切辦法哄她,連劇組的人都覺得陸飲冰活潑了不少,夏以桐在睡夢中一驚一乍的毛病才徹底沒了,臉上漸漸地恢復了笑容,和往日一樣。

    但心底埋下了一顆不安的種子,她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生根發(fā)芽。也許明天,也許永遠不會。

    九月底到十二月中下旬,期間夏以桐跑了兩個通告,離開了幾天時間,很快就回來和大部隊匯合。至此,外景拍攝全部完畢,劇組打道回府,到原先的影視基地,等夏以桐殺青的最后一場大雪。

    第132章

    走的時候是盛夏剛過,來的時候已然是寒風蕭瑟的冬天了。

    劇組的預計殺青時間是一月中旬,氣象局的報道說一月初影視基地就會有降雪,這半個月間,劇組在拍攝后期的收尾戲份,夏以桐成了整個劇組最閑的人。

    今年過年,她有一部新戲要上,到時候就是鋪天蓋地的宣傳,她應該會忙得沒時間回福利院過年。索性問劇組要了一個星期的假期,回了Z省Y市某縣城。

    她回去的事誰也沒告訴,連方茴也沒帶。起了個大早,趕的最早一班動車,轉出租,到的時候天剛亮,太陽只露出一半笑臉。

    深深地吸了一口小地方的清新空氣,戴著絨線帽的夏以桐地來到了大鐵門前,不停地踮腳往里看。門衛(wèi)大叔打了個盹兒,腦門往桌上一磕,醒了,照例抬眼環(huán)視一周,這一看,他沖了出來:“你干嗎的?在這鬼鬼祟祟的轉悠什么呢?”

    夏以桐一揚手,脫掉了自己的帽子,朝他笑。

    門衛(wèi)大叔頓時露出驚喜的笑容:“你回來啦,我這就去告訴院長�!�

    夏以桐說:“您給我把門開開,我自己進去看她�!�

    “哎,好�!遍T衛(wèi)說。

    夏以桐說:“吳叔,別把我在這里的消息說出去啊,一會兒又得被當成猴兒看�!�

    吳叔挺了挺胸:“那是一定的。不過……”他又說,“我有個事兒拜托你。”

    “什么?”

    “待會兒你走的時候幫我簽兩個名,我孫女兒聽說我認識你,死乞白賴讓我給她弄。”吳叔搓了搓手,“夏……你看?”

    “行,我一會兒簽好送到你手上�!�

    吳叔給她開了門,夏以桐剛開一點縫兒就貼身鉆了進去,然后一溜小跑,閃進了一棟房子拐角后面。這兒地價便宜,占地面積大,大部分是平房,只有一棟三層小樓,是孩子們不能隨便去玩的,里邊放的都是置辦的稍微貴重一點的東西,樂器啊什么的,院長私人掏的錢。

    夏以桐小一點的時候經(jīng)常走后門去里邊偷偷練琴。

    樹木郁郁蔥蔥,冬天了也頑強地綠著,一陣風刮過去,動都不動一下,夏以桐坐在樹下的凳子上,仰頭看著看著,不知怎么就樂了一下。她拿起手機,對著頭頂?shù)娘L景拍照,給陸飲冰發(fā)過去。

    【是不是比你們北方的好看?你們那一到冬天樹都光禿禿的,噫�!�

    陸飲冰很快回了,估計是還沒開工,在化妝——【一年四季,就得分明,你們那成天綠了吧唧的什么好,要不看日歷,連哪個季節(jié)都不知道。你還美上了?】

    夏以桐——【是在下輸了。】

    陸飲冰——【承讓。】

    夏以桐——【其實樹葉掉光了還蠻壯闊的[沉思]】

    陸飲冰——【四季如春也很好啊[沉思]x2】

    夏以桐——【我有時候想,我要是個北方人就好了,有暖氣[沉思]x3】

    陸飲冰——【我倒不太想當南方人,因為沒暖氣,我這種老人家熬不住的,要犯風濕病[沉思]x4】

    夏以桐——【我可以抱著你睡啊[沉思]x5】

    陸飲冰——【夏老師抱抱�!�

    夏以桐——【抱抱�!�

    兩人你來我往聊得不亦樂乎,頭頂傳來一聲清咳,夏以桐側機、鎖屏、收口袋一氣呵成,扭頭換成了一張燦爛無比的笑臉:“院長�!�

    院長有五十來歲,許是操心操多了,有幾縷銀發(fā)藏在黑色的發(fā)絲里,生得就是一臉隨和相,眉目溫善。院長坐在她身邊的空位上,拍了拍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微風吹拂在二人之間,讓人的心都靜下來。

    “工作忙不忙?”院長問。

    “不忙�!�

    “……”

    “那個……忙�!�

    “和同事處得還好嗎?”院長管劇組里和她一起合作的人都叫同事。

    “挺好的�!�

    “你說你小時候多不合群啊,”院長感慨說,“現(xiàn)在怎么這么能了呢?”

    夏以桐咧開嘴樂:“我不一直都挺能的嗎?”

    院長說:“德行�!�

    “反正你喜歡我這德行,你自己讓我自信一點的,現(xiàn)在又嫌棄我�!�

    “我什么時候嫌棄你了?”院長望著天說,“也不知道誰上回打電話給我哭鼻子。”

    夏以桐驚訝:“你聽見了?我沒哭出來啊�!�

    “我白養(yǎng)你這么多年了,這都聽不出來?”院長斜眼瞧她,嫌棄中帶著得意。

    夏以桐朝她豎了豎拇指。

    “猴孩子們該起來吃飯了�!痹洪L站起來,背著手往食堂走去,夏以桐跟在她后面。這里都是大的照顧小的,自力更生,孩子們都很聽話。夏以桐以前帶的小孩兒現(xiàn)在也成了小大人,照看著更小的孩子們吃飯。

    她幫忙照料了一下,之后就跟著院長到處溜達,有時候說兩句話,更多的時候不說話。

    院長問:“這次回來呆多久?”

    夏以桐說:“一個星期�!�

    院長點頭,似有欣然之喜:“那還挺好,我去買點菜親自下廚�!�

    “好嘞�!�

    “想吃什么?”

    夏以桐報了幾個菜名,院長記下。

    走回房間了,夏以桐說:“媽,我談戀愛了�!�

    院長問:“誰?”

    “這個�!毕囊酝┚桶颜掌o院長看,院長舉著夏以桐的手機,戴上桌上的老花眼鏡細細地看、慢慢地品,最后輕輕地“嗯”了一聲,吐出兩個字:“好看�!�

    夏以桐就笑了。

    院長又慢吞吞地補了一句:“但是沒你好看�!�

    夏以桐笑得更開。

    比親媽還要親媽了。

    院長放下手機,又拿起來,說:“不對啊,我瞧著她怎么那么眼熟��?”然后在抽屜里找出了好幾張陳年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版的DVD影碟,對著比照,認出來了,便抿嘴笑:“是巧兒啊�!�

    語氣中居然帶有柔意。

    巧兒是陸飲冰第一部電視劇,也是唯一一部,成名之作,家喻戶曉。很多上了年紀的人不看電影,在他們心目中,只留下了陸飲冰的巧兒這一個角色,但也足夠驚艷了。

    院長眉頭緊鎖,似乎在糾結什么問題,半晌,說:“巧兒比你好看�!�

    夏以桐這回手撐著書柜,笑得前仰后合。

    院長皺眉說:“你小時候我就是把你往巧兒那個方向培養(yǎng)的,誰知道培養(yǎng)歪了�!�

    夏以桐:“……”

    望著夏以桐吃癟的樣子,院長大人把夏以桐方才笑的都笑還了回去,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坐在靠背椅上休息。她有點支氣管炎,老毛病了,一情緒激動就容易嗆到。

    院長喘勻了氣:“什么時候帶回來給我看看?”

    “有機會,我?guī)齺��!?br />
    ……

    晚上。

    夏以桐和陸飲冰接視頻,把白天發(fā)生的事一說,陸飲冰也笑得不行,“我老少通殺啊,果然魅力不減。哎,你說到底是我好看還是你好看?”

    夏以桐說:“你好看。”

    陸飲冰說:“你好看�!�

    夏以桐還是說:“不,你好看�!�

    陸飲冰點頭,摸下巴,深以為然:“對,我也這么覺得�!�

    夏以桐失笑:“喂,你知不知道謙虛兩個字怎么寫啊陸老師?”

    陸飲冰說:“否認一遍是謙虛,否認兩遍就是造作了,面對事實吧夏老師�!�

    夏以桐說:“夏老師不想回答你并且對你放了一個……”

    她說到這忽然卡殼了,后面那個字有點粗俗,雖然每個人都會放吧……但是陸老師是仙女啊,是不會放那種東西的。

    她腦補著腦補著又笑了。

    陸飲冰一臉揶揄:“放了個什么啊?”

    夏以桐靈機一動,比了個愛心的手勢:“對你放了一個小心心�!�

    陸飲冰莞爾:“算你機靈。”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女朋友�!毕囊酝┑靡庋笱螅砗鬅o形的小尾巴往上翹啊翹,看得陸飲冰一陣心癢難耐,很想從屏幕里鉆過去狠狠地揉她一把。

    摸不到、揉不到,只有過過嘴癮,陸飲冰往屏幕前湊了一點,沙啞著聲音說:“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讓夏以桐心里直接過了一下電,酥酥麻麻地,從天靈蓋一直躥到尾椎骨,小尾巴也給電下來了,差點腿軟。

    “夏老師……”陸飲冰用那種只有動情時候的低啞嗓音再次喚道,“女朋友�!�

    “怎、怎么了?”夏以桐開口,聽見自己的聲音和她一樣啞,身體沒來由地燥熱起來。

    “你要不要……”陸飲冰的目光有若實質地從鏡頭里看向她松垮垮的領口,往下延伸,喉嚨往下滾了滾,吞下口水,“把衣服脫了?”

    第133章

    夏以桐趴在枕頭上,把對襟睡衣的扣子扣好,一直扣到喉嚨口,縮著身體瑟瑟發(fā)抖�?蓛鏊浪耍照{的暖和暖氣的暖完全是兩種,當你嘗試過北方的暖氣,那種自然的溫暖到每個腳趾頭的感受后,對冬天南方的空調都過敏。

    夏以桐在首都有房,冬天有空就歇在那兒,不怎么回S市,那邊暖氣停了她再回南方,如果忽略她一年都歇不到幾天的現(xiàn)實的話,日子過得美滋滋。

    “陸老師,我去灌個熱水袋。”夏以桐躺在空調房里,兩只依舊凍得跟冰冷的鉛塊似的腳互相在小腿上搓了搓,攢了點暖意,飛快地起身,踩進毛絨拖鞋里。

    陸飲冰看見一陣風從鏡頭里刮出去,蹬蹬蹬,不到十秒,抱著灌好熱水的熱水袋的夏以桐回來了,咻的鉆進了被子里,方才縮成一團的夏老師立馬滿血復活了,舒展手腳,長長地感嘆了一聲。

    陸飲冰的臉在床頭柜上的屏幕里,笑得很好看:“夏老師我敬你是條漢子。一般這種時候我寧愿凍死在床上,也不會起來一下的�!�

    她雖然是北方人,但是拍戲有時候會在南方,還是那種沒有暖氣靠近中部的地方。

    夏以桐側著腦袋問她:“尿急怎么辦?”

    陸飲冰說:“脫衣服之前一次性解決,然后憋到第二天早上�!�

    夏以桐給她鼓鼓掌:“厲害了我的陸老師�!�

    陸飲冰看她抿嘴樂的模樣,還能不知道她在取笑她,膽大包天了還?當即暗暗磨了磨后槽牙,決定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再給夏以桐記上一筆,以后都要還的。

    夏以桐還不知道自己將要受到怎么樣的“折磨”,夏以桐放長假,而因為進度提前,劇組后期不怎么忙,陸飲冰第二天上午也沒有戲要拍,兩人東一句西一句地天南地北,聊到了晚上十二點,望著對方打哈欠,就差淚流滿面了。

    “睡覺吧,”陸飲冰先說。

    夏以桐說:“�!痹僖豢矗戯嫳呀�(jīng)直接睡過去了,臉側著,對著攝像頭,連掛斷按鈕都沒按。

    兩人聊了半晚上,Ipad上一直連著充電器,不用擔心晚上會沒電什么的,夏以桐索性就開著視頻,換了側睡的姿勢,望著陸飲冰的睡顏入睡。

    難得有個放松的日子,兩人默契地關了鬧鐘,一覺睡到自然醒。

    早上五點,陸飲冰醒了一次,在蒙眬的光線中摸索到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再次昏昏沉沉地倒頭睡下。八點半,她的大腦和身體才同時宣告休息完畢,可以清醒了。

    手微微一動,睜開了眼睛,入目是賓館房間的節(jié)能燈。

    “陸老師早上好。”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陸飲冰本來還有點迷糊,瞬間清醒了,以為夏以桐瞬間出現(xiàn)在自己床上,不對,肯定又做夢呢?

    “陸老師,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陸飲冰轉過臉,果真看見了夏以桐……屏幕里的臉。她坐在陽光里,穿了件抓絨的白色衛(wèi)衣,臉上都是樓頂太陽篩下來的光暈,人坐得不大端正,有點懶洋洋的,手里抓著一個肉包子,手邊還有豆?jié){,正在吃早飯。

    “早上好,你去跑步了?”陸飲冰打了個哈欠,醒醒盹兒。

    “嗯,順便買了早餐回來�!�

    “我讓小西給我買點早餐去,起來了�!标戯嫳鶑拇采蟿偲饋戆肷韮�,被窩里暖融融的熱度遠離,又縮了回去,直接打了退堂鼓,“算了,我再睡會兒。”

    夏以桐叼著豆?jié){吸管直笑,笑到陸飲冰瞪她,她才說:“我提早回去一天吧�!�

    陸飲冰:“為什么?”

    夏以桐說:“給你暖暖身子�!�

    陸飲冰故意逗她:“脫光了那種暖嗎?”

    夏以桐沉吟了一會兒,笑說:“也不是不可以,但是……”

    但是后面的內容二人都知道,她們現(xiàn)在不在一間房住著,賓館有監(jiān)控,不能隨便串門子,更別說同床共枕了。就算什么都不能做,夏以桐也提前結束假期進劇組了,她想看見陸飲冰,不是通過屏幕,而是真實地看見,偷偷地用眼神遞著話。

    日子就這樣邁入了2017年,元旦剛過,緊接著便迎來了新年的第一場雪。秦翰林為這場雪快愁白了頭發(fā),南方很少有大雪,但他執(zhí)意要等到下雪,是他個人的堅持。要是這場雪實在達不到他的預期,他也只能按照常規(guī)的辦法,白石灰和泡沫一起上,后期再用特效拯救一下。

    天公作美,這場雪由雪籽逐漸變成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整夜。

    劇組人員熬了一宿,一個個未見疲態(tài),清晨時候整座宮殿都披上了銀裝,院內尚未等到春回的桃花枝襯得越發(fā)墨青,空氣都是幽靜潮濕的。

    最后一場戲了,秦翰林又為此等了這么久,夏以桐止不住的緊張,兩只手交握扣著,指尖到手掌都是冰涼。

    陸飲冰趁人不注意,用寬大的袖袍遮擋,在她手背上握了一下,拍一拍,低聲:“別怕�!�

    夏以桐望著她,深吸口氣,點點頭。

    秦翰林關于戲的部分沒說太多,寥寥幾句說完,讓她們去一邊醞釀情緒去了。

    場記員:“《破雪》第……《雪中》一次�!�

    征戰(zhàn)殺伐了這么多年,楚國收回故土,江山初定,商量舉國大慶,當初戰(zhàn)亂,荊秀草草登基,如今也要按照古制重新祭天祭祖,巡視國都。但朝臣們因為新王要封陳輕太妃為后在前朝打破了頭,一個個拼死進諫。陳輕通敵叛國罪無可赦,不千刀萬剮不足以平民憤,不足以慰地下數(shù)萬將士的冤魂。更有,她身為太妃枉顧倫理綱常,他們不罵新王,只把陳輕罵成個下賤不堪的狐貍精。文人罵起人來,比市井之徒更讓人難聽。

    朝堂亂得跟菜市口一樣,入耳全是罵聲。若不是他為新王,底下的人怕是會指著他的鼻子罵。

    荊秀一聲呵斥,置之不理,執(zhí)意為之,更命宮人準備皇后的喜服。于是今日早朝,諫議大夫與禮部尚書齊齊撞死在昭陽殿的柱子上。

    兩位朝臣的尸體被蒙上布,拉了下去,荊秀望望底下好幾位臉上寫著“你要是不退讓我立馬也往柱子上撞”的烈臣,良久,嘆了口氣:“罷,此事容后再議�!�

    他沒乘攆,只帶了個貼身內監(jiān),在宮里漫無目的地走著,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堅持是為了什么?即使民聲怨懟,即使危及社稷,即使全天下都反對這樁婚事,他就是想讓陳輕,成為他堂堂正正的,唯一的妻。

    他要娶她。即便他恨她,對,他恨她。

    她也恨他吧,互相折磨卻又不肯彼此放過。

    就像是兩只在寒冬里互相擁抱取暖的刺猬,不放開,會刺死對方,放開,也會凍死在大雪里。

    下雪了……

    他抬眸望向眼前的殿門上的匾額——玉秀宮,眉毛都沒動一下,他早就習慣了不知不覺走到這里了,提起長袍下擺,邁步進去。

    對方好像早預料到他要來似的,就斜坐在門口的欄桿上,背倚著柱子,搭在膝上自然下垂的手指上倒勾著一張青銅面具,紅繩在尾指上繞了幾圈,殷紅,和發(fā)上的紅玉簪相互輝映。

    荊秀走過去,自然地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往她手心哈氣,關切地問:“你怎么出來了?”

    陳輕揚了一下手,把勾著的面具給他看,歪了歪頭,輕聲說:“我想跳舞,很久沒跳了�!�

    她的聲音不是運籌帷幄時的堅定,不是在軍營相見的冰冷絕情,而是輕快的,放松的,甚至帶著一點俏皮的嬌俏,那是對著愛人的。

    “我可不可以跳舞?”

    荊秀猶豫著,不說話。

    陳輕用她那雙清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瞧著他,雪白的手柔柔握住了他的掌心,搖了搖,軟聲道:“阿秀,好不好?”

    “好�!鼻G秀笑了,點頭。

    “你替我把這個解了吧,怪沉的�!�

    荊秀抬手將她身上披著的深黑色厚氅解開,拿在手里,撥開她被衣裳纏住的發(fā)絲,露出里面的白色紗衣和藍色里襯,裙琚如雪,露出來的鎖骨、頸項、小腹如同月華乍泄,一瞬間驚艷了他的眼睛。

    陳輕展臂在他身前轉了個圈,說:“原先的那身衣服找不到了,我弄來一身差不多的,你看有哪里不一樣嗎?”

    荊秀認真看了她很久,溫柔道:“一樣,但是太冷了,我們在屋里跳吧�!�

    “不要,就這么一會兒,不會冷的,那兒有酒,你去那邊坐著�!标愝p笑著伸出食指在他挺立的鼻尖點了一下,“我去了,要好好看著啊�!�

    轉身的瞬間,她眼里的悲傷濃烈得幾乎將世界淹沒。

    最后一次了,你要好好看著啊。

    第134章

    荊秀順著她指的地方望去,雪地中有一方小幾,上面擺著一壺清酒,一只酒樽。他慢慢拂去石凳上的雪,雅然落座。抬起眼眸,陳輕正好落在他最正中的視野里。

    陳輕在雪地里脫了鞋,將青銅面具扣在臉上,于是半張臉冰冷,半張臉妖冶,那雙眼睛正靜靜地注視著他,如水一般,嵌著淡淡的灰霧,清凌凌如山中云霧。

    一如多年前,她進宮,一舞驚天下。

    荊秀給自己倒了樽酒,沒動。

    陳輕靜了一會兒,右腳倏地向前側方踢出,“叮鈴”一聲,腳踝上鈴聲激越,她動了,腰肢如藤蔓,手臂如游蛇,慢慢地跳起舞來。

    沒有樂師,沒有聽著讓人激蕩的鼓點聲,她的舞姿是無比寂靜的,鈴聲若有似無,每一次抬腳,腳背帶起來薄雪,濺起一絲細微的白光。

    清姿若冰雪。

    她跳得很專注,很認真,比她以往練習這套舞的每一次都要認真,每一個動作都無比精準,不容許出現(xiàn)任何差錯。

    荊秀瞳仁里全是她的影子,冷漠的、微笑的、痛苦的、絕望的、深情的,太多復雜沉重的情緒在他的眼底,壓抑著,瞧著讓人喘不上氣。

    荊秀察覺到陳輕看過來的目光,將所有的情緒都從心底清空,專心致志地欣賞她的舞姿,朝她點了一下頭,莞爾。

    陳輕靜靜地看了他一會,慢慢對他笑了起來。

    荊秀微微一愣,那笑容一如初見,立時將他帶回了當年。他只覺得胸中一空,呼吸困難,握著酒樽的手不由得發(fā)起細細的抖來。

    陳輕……

    他在心里無聲地喚道。

    陳輕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酒樽隨之傾倒在雪地里,酒液流出來,留下一道清色的痕跡。

    “陳輕!”荊秀幾步?jīng)_上前,大叫一聲。

    他抱起她,一把摘掉她臉上的面具:“陳輕!”

    那一瞬間感覺到的深深的恐懼,是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哪怕國破家亡,以死殉國;哪怕千里奔逃,追兵近在遲尺;哪怕敵軍的利刃欺到他眼前,在他眉間割出深深的口子,血流滿面。沒有一次,像現(xiàn)在這樣,他覺得他痛苦得快要死了。

    預料中的場景并沒有出現(xiàn),陳輕只是臉色蒼白如紙,手也很涼,像是冰塊,但她還有呼吸,雖然有點微弱。甚至她還能抬手摸摸他的臉,摸摸他的鼻子,摸摸他眉毛到耳際的那條長疤,笑著安慰他:“我只是……忽然沒力氣了,你別緊張。”

    她握住他的手。

    荊秀才發(fā)覺自己手抖得很厲害,他全身都在發(fā)抖。

    他是害怕了。

    陳輕手指在他掌心親昵地摳了摳:“你……別怕�!�

    荊秀嗆咳了一下,差一點就哭出來了,說:“我沒怕�!�

    “好�!标愝p又摸摸他細長柔美如女兒家的眉毛,輕輕地說,“你很勇敢,一直都很勇敢�!�

    小時候,你就敢一個人都不告訴,偷偷摸摸跑下山找父皇,要不是我在路上攔住你,當時就被山里的狼給叼走了。緣分啊,有時候就是那么沒道理可講。

    可惜啊,它就要盡了,她已經(jīng)看到了這條路的終點。應該說,從她答應先皇要幫扶荊秀的時候,也許更早,從她從師父手里接過破雪令的時候,她就該知道結局了。

    破雪令主,應亂世之兆,擇明主而隨,江山定,令主亡。

    還是不甘心,還是太貪心吶。

    心里一聲長嘆,她努力睜大眼睛,逼回了眼底的淚意,同時也把眼前的人銘刻在心里,她對荊秀說:“你以后會更加勇敢�!�

    “我不要!”

    陳輕微微一怔。

    荊秀望著她,一字一頓道:“我、不、要!”

    有些話再不說就來不及了,如影隨形的恐懼無處不在,像沉重的陰影裹挾著他,荊秀話都說得語無倫次:“再過一個月就舉行登基大典了,到時候,我會帶你一起上九龍臺祭天,宣布你是楚國的國母,是我荊秀唯一的妻子。我說過,我說過的,將來我若能當上皇帝,便娶你作皇后的。你還記得嗎?”

    陳輕笑了,說:“我記得�!�

    “你答應嗎?”她那時沒有答應,荊秀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問,“此刻,我想娶你為妻,你答應嗎?”

    “答應�!标愝p仍是笑,笑得那么好看,那么溫柔,眉眼仿佛帶著光。

    荊秀還是不安:“你別騙我�!�

    “不騙你�!标愝p借著他的手臂,將自己上半身支起來,在他唇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整個人都往他懷里縮了一下,“阿秀,這里好冷啊,你背我回屋吧。”

    荊秀撿起一旁的鞋子,蹲著給她穿上,然后將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圍在她身上,將她扶起來,趴在自己背上。

    “抱緊了,掉下去我可不負責�!�

    陳輕手摸在他肩膀上,慢慢往下,環(huán)緊了他的脖子。他的肩膀還是那么單薄羸弱,卻又那么堅強,扛得住江山,也護得住她。這副身軀,受過太多傷了,其中最深最重的傷都是她給的。

    一定很疼吧?可那些時候她都不在他身邊,也不能在。

    外面的局勢她了如指掌,自己必須離開,才能完成最后的使命,也放過他。

    她把臉稍微別開,不讓淚水滴在荊秀脖子里。

    “我昨日就去看過你的吉服了,也是玄色的,和我的袞袍花紋一樣,尺寸我一會讓裁作過來量,再細細地改,還有一個月呢,不急�!�

    “好�!�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雖然還是有個別兩個朝臣反對,但是大部分人都認為這是我的家事,他們沒必要干涉,你安心在宮里等著�!�

    “好�!彼呐纳硐氯说募绨颍G秀頓住,陳輕方輕聲道,“走慢一點�!�

    “好,”荊秀望一眼還有不長距離的路,放慢了腳步,他眼睛里瞬時盈滿了淚水,繼續(xù)啞聲道:“我想好了,以后這座宮殿就廢棄不用了,你搬到我宮里去住,反正我只有你一個妻子,不會再娶旁的什么人。后宮這片就改成菜園子,花圃,等我下朝回來……”

    環(huán)住他脖子的那雙手,靜靜地、慢慢地,松開了,有重量失去支撐,壓在他肩膀上。

    荊秀深吸了口氣,再忍不住,一滴淚,落進雪地里,哽咽著接上后面的話:“我們就在這里種種地,除除草,你說好不好?”

    回答他的只有近乎死寂的肅穆。

    手背倏地一熱,又是一涼,垂目望去,是一滴黑色的血,從他背后、身上滴落、滴落、滴落,凝聚在指尖,滲進雪地里,回首望去,那里不知何時蔓延出星星點點、長長蜿蜒的一條,一直延伸到陳輕方才跌倒的地方。

    他像是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力氣,跪了下來,膝蓋深深地埋進雪里,身后的人跟著倒下,荊秀才反應過來似的,驚恐地轉身接住她,陳輕嘴角有黑色的血跡,已經(jīng)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荊秀近乎漠然地望著懷里的人,好像忽然不認識了這個和他糾纏了半輩子的人似的,躺在這里一動不動的人怎么會是她呢?他茫然而有些無措地心想,不會是她的。

    他就這么呆呆地看了很久,很久,眼睛里的淚熬干,眼珠也熬紅了。

    天上又下起了雪,寒風涌起,陳輕的嘴唇已經(jīng)完全白了,手腳僵硬。

    荊秀抬起頭,雪花落進眼睛,喉嚨里這才發(fā)出一聲短促的、不成形的嗚咽,只這一聲后,他再次張嘴,已經(jīng)沒有聲音了,只是手指用力地攥緊了陳輕冰涼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霎時間,淚如雨下。

    原來人心真正悲痛到了極處,是發(fā)不出聲音的。

    ……

    “卡,”秦翰林在監(jiān)視器后面哭得稀里嘩啦,再次堅定了回頭要給編劇周一聞寄一箱刀片的想法,抹把眼淚做了一個深呼吸,才高聲喊道,“過!”

    劇組所有人都沒動,一個個哭成了淚人,有人的抱人,沒人的抱包。

    監(jiān)視器里,陸飲冰還抱著夏以桐,夏以桐睜開眼,滿臉的眼淚,冰涼涼的,大部分是陸飲冰哭的,一小部分是她自己的,她用手給她擦了擦:“別哭了陸老師,我沒死呢�!�

    陸飲冰破涕為笑,拉起她的手,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雪。

    攝影師把這段也錄了下來,當作以后的花絮。

    “恭喜夏老師!順利殺青!”

    劇組工作人員、制片組和導演組的人紛紛上來和夏以桐握手擁抱,感謝她六個月以來全心全意的拍攝,夏以桐剛才演戲哭了一場,現(xiàn)在又哭了一場。

    女孩兒們更是從頭到尾眼淚就沒停過。

    夏以桐一一謝過大家,并送上準備的禮物,到秦翰林這兒,秦翰林男兒淚也彈了一點兒出來,慣例不正經(jīng):“沒什么說的,以后繼續(xù)努力,發(fā)達了可別忘了我,不然我就去你家門口哭�!�

    夏以桐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秦翰林拍拍她的肩,聲音沉下:“從一個導演的角度來看,你是一個真正的演員,別看輕自己,踏踏實實地走好每一步,總有你大放光彩的一天�!�

    夏以桐認真地點點頭。

    終于輪到了陸飲冰,陸飲冰在一邊站著,看著她一個一個抱過去,還得說兩句話,說不吃醋是不可能的,已經(jīng)隱隱有了要發(fā)作的征兆。

    沒有比這種時候更理所當然的了,夏以桐走過去,順理成章,傾盡全身的力量給了陸飲冰一個大大的擁抱。

    陸飲冰渾身炸起一半的毛服帖地順下來,回抱住了她。

    兩人擁抱了三秒鐘,分開。

    陸飲冰說:“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夏以桐說:“準備電視劇的宣傳�!�

    陸飲冰問:“多久?”

    夏以桐實話實說:“要看安排,大概會持續(xù)到年后�!�

    陸飲冰重新抱住她,在她頸窩里深吸了一口屬于夏以桐的氣息。

    “恭喜殺青,京城見。”

    第135章

    夏以桐殺青了,但是陸飲冰還沒有,作為這部電影的一番,她還有兩場戲沒拍,一場是登基,一場則是數(shù)年后她在一個同樣的大雪天,聽見身后一聲松雪墜地,猝然回頭的一幕。

    后一場是她最后一場,因著天氣,一并提前了,中午道具組、劇務組,還有導演組,甚至制片組,匆匆扒了兩口飯,聯(lián)手把場景布置好了,因為提前殺青,所以夏以桐在進入宣傳期前,有三天的空檔,留下來幫忙,陸飲冰那句“京城見”倒是說早了一些。

    今天的感覺很對秦翰林胃口,陸飲冰直接一鏡過,連精雕細琢都不必。

    第二天的《登基大典》一幕,換了拍攝地點,布置繁瑣,群演請來數(shù)百人,站滿了片場,搖臂、航拍,能用得都用上了,力圖把場面拍得震撼大氣。

    當天下午四點,天色將暗未暗時,隨著秦翰林最后一句“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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