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陸飲冰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一絲危險的光:小西跟著來了沒有?
正好,送上門來了。
夏以桐點點頭。
那邊說了句什么,夏以桐抬頭看了一眼陸飲冰:“應該沒什么問題,我問一下她�!�
她按住話筒。
陸飲冰道:“問我什么?”
夏以桐說:“方茴和小西一起過來了,方茴讓我問一下你,方不方便招待一下她們,可以負責打掃衛(wèi)生,一日三餐�!�
陸飲冰很奇怪地說:“這不本來就是她們的活兒嗎?”
夏以桐強咳了一聲,解釋道:“還是有區(qū)別的,小西是請了假的,方茴我給她放了一個月的長假,都不在工作時間內(nèi)。”
陸飲冰才不管那么多:“你讓她們倆來吧,正好不想做飯,出來吃也怪麻煩的。”
夏以桐把陸飲冰的話轉(zhuǎn)述了,方茴又把夏以桐的話轉(zhuǎn)述給了小西。這件事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唯一令人糾結(jié)的點是:二人同居生活恐怕就變成四人同居生活了。
夏以桐垂下眼簾,轉(zhuǎn)念又想道:小西是陸飲冰的助理,性格又活潑,萬一對陸飲冰回國拍戲起到了推動作用呢?相比較來說,四人還是二人就不那么重要了,畢竟家里的房間一人睡一個還有多,隔音也很好,完全不必擔心隱私泄露。還能多兩個勞力,雖然不是免費的,大抵是要開工資的。
陸飲冰:“你筷子在湯里攪什么呢?都沒肉了�!�
“啊�!毕囊酝┌芽曜訑R到碗上,“吃完了,歇會兒還是結(jié)賬?”
“結(jié)賬。”陸飲冰雙手抱臂自下而上打量著她,“你剛才笑得那么淫蕩,為什么?”
夏以桐:“……”
她為自己鳴不平,還沒醞釀出一張生氣的臉就笑了出來:“什么叫淫蕩,我笑得一身正氣好嗎?就你敢說我淫蕩,你看別人我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陸飲冰也笑了起來,可不是么,都社會你桐姐了。
戴好帽子和墨鏡,夏以桐先出去結(jié)賬,然后陸飲冰等幾秒鐘后直接從包廂出去,到車上等夏以桐�;爻剃戯嫳_車,陸夏二人問了方茴的地址,決定去接她們回別墅。
方茴和小西都人生地不熟,讓她們?nèi)フ易约翰淮蠛线m,尤其是自己今天還開車出來了,正巧就是那輛中大型SUV,裝人裝行李都夠。
方茴發(fā)了酒店的地址,陸飲冰在路上繞了大半個小時,在一家摩洛哥風格的酒店門口停下,對照了名字,都對。夏以桐打電話給方茴,不一會兒,就見兩個人影一前一后的出了來。前面的那個穿件大紅色的衛(wèi)衣,個頭在一米六左右,跟個小太陽似的蹦了出來,后面那個則一手一個大行李箱,穿著薄款的白色風衣,身高比前一個高出半頭,渾身上下就是一個大寫的沉穩(wěn)。
陸飲冰嫌棄地嘖了一聲,說:“小西怎么跟個弱智一樣�!比缓笥植粺o嫉妒地說,“你再看看你助理,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夏以桐笑了笑,沒有戳穿她因為見到小西眼底小小的欣喜。
小西在離車不遠的地方張望,陸飲冰再次嫌棄地撇了一下嘴,撇給夏以桐看一樣,才推門下車,一身黑,表情淡漠,非常帥氣。
小西一見她整個人都撲了上來,嘭的一聲,陸飲冰就像一張大餅一樣,背對著懟在了身后的車門上。
“陸老師!”小西沖著陸飲冰搖頭擺尾,激動道,“我想死你了!”
“我一點都不想你。”陸飲冰翻了個白眼,把手搭在了小西的背上,溫柔地拍了拍。
第342章
就在陸飲冰被動地和小西“難舍難分”時,夏以桐開了后備箱,和方茴兩個人互相合作,把兩個大行李箱放了進去。
夏以桐朝她投去一個玩味的笑容,方茴淡然地受下,并朝陸飲冰努了努嘴。
兩人在電光火石間同時放棄了打趣對方的想法,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在旁邊聊起了天。大約就是些吃了嗎,今天天氣好像不錯,我對象比較可愛之類的話題。
陸飲冰承認在一開始見到小西,除了嫌棄還有開心,但是在小西抱著她超過三十秒鐘后,陸飲冰腦海里的新仇舊恨一起涌了上來,小西再不松開的話她大概要動用暴力手段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陸飲冰陰著臉即將爆發(fā)的那一瞬間,兩只手從兩個方向伸了過來,一只手拉住小西的肩膀往后帶,一只手摟住陸飲冰的脖子往旁邊拽。
一場單方面施暴行為消弭于無形,只有小西莫名緊繃了一下的神經(jīng)在警告著她,這警告在她被方茴拖開后便自動消失了,還沒來得及捕捉到。
小西怒道:“你干嗎攔著我敘舊?”
方茴:“要敘舊可以到了家再敘,在這兒萬一被拍了怎么辦?”
而另一邊,陸飲冰一根根掰開夏以桐的手指:“我告訴你,你別攔著我啊,我現(xiàn)在怒氣值要攢滿了,小心我連你一塊揍�!�
夏以桐:“要揍人可以回家了再揍,在這兒萬一被拍到怎么辦?明天國內(nèi)新聞頭條寫你當街毆打助理?聽話�!�
陸飲冰揍人就是說說,夏以桐才不信她,刀子嘴豆腐心跟薛瑤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夏以桐樓著陸飲冰進了前座,方茴則推著小西坐到了后座,兩個人錯身而過的時候互相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四人就此打道回府,開始了“愉快”的同居生活。
在正式開始之前,方茴和小西中途下車置辦了未來幾日的口糧,買的菜基本都是陸飲冰和夏以桐愛吃的,而且讓陸飲冰免去了遭人圍觀乃至再次拍到她和夏以桐約會的照片,把薛瑤的假發(fā)再次氣禿的可能。陸飲冰臉色才稍微好了點。
其實是小西下去后她就恢復了笑容,等她再次上來的時候再次營造出生氣好轉(zhuǎn)了一點點的假象。
可憐小西還以為自己哪兒惹到陸飲冰,坐在后排還不停和方茴咬耳朵:“我剛剛做錯什么了嗎?”
方茴小聲道:“不像是剛才做錯了什么,倒像是之前做錯了什么。”
“之前?”小西腦子裝著這樣的疑問,完全想不起來幾年前零碎的事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手指再次腱鞘炎,她都習慣成自然了。
車子停在院子外面的時候,又是一個日月輪轉(zhuǎn),中午吃的全在路上消化掉了,該做晚飯了。如果陸夏二人天天出去吃的話,那么她們倆這個假期不是在吃,就是在去吃的路上或者吃完回家的路上,想想都絕望,幸好來了兩個幫手。
“好像剛退潮,我去看一下沙灘上有沒有螃蟹撿�!毙∥鞔蛄藗招呼,蹦蹦跳跳地就跑了。
方茴沖夏以桐點點頭,快走了兩步,然后跑了起來:“你慢點。”
看著夕陽下奔跑的二人身影,夏以桐不禁感嘆道:“年輕真好�!�
陸飲冰說:“她們倆都比你年紀大�!�
夏以桐看了她一眼,轉(zhuǎn)回目光,淡淡地說:“我是替你感嘆的,有事女朋友服其勞,感嘆也服�!�
居然敢嘲笑自己老?陸飲冰磨了磨后槽牙,嘶,好像有點牙齦出血了。
夏以桐以為陸飲冰要打自己,說完笑著拔腿就跑。
陸飲冰待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以桐跑了半天,回頭一看,沒人追上來,自己又繞回來了,站到陸飲冰面前,伸出臉:“我錯了,你隨便打�!�
陸飲冰疲倦地擺擺手,默不作聲地開了院子門,進去了。
夏以桐心一沉,跟著反思自己說錯了什么。是不該打趣陸飲冰的年齡嗎?可是她才三十歲,正處于黃金年華,比自己大幾歲而已,不至于為此生氣啊。再者,別說三十歲了,就算是五十歲,六十歲,那也沒什么啊,一個年齡有一個年齡的美,像陸飲冰這種氣質(zhì)型的美人,年紀越長越有魅力。
陸飲冰從院子進到家里面,喝水漱口,吐出來帶血絲的水。
夏以桐:“�。�!”
氣成這樣了?
她當即嚴肅認真地道歉道:“我錯了!”
陸飲冰:“???”
夏以桐深刻懺悔:“我不該調(diào)侃你,讓你氣得把牙齒都咬出血來了�!�
陸飲冰一怔,繼而笑開,忍俊不禁道:“你這都說的什么,我是牙齦出血�!�
夏以桐:“那你不過來打我也是因為牙齦出血?”
陸飲冰道:“你是我媳婦兒,我為什么要打你?”
“因為……”夏以桐支吾道,“因為我說你老啊�!�
“我不年輕,這本來就是事實,為什么要生氣?”陸飲冰還是那樣笑著。
夏以桐:“……”
不對,這絕對不是她認識的陸老師,陸老師是那種瘋狂記仇的人,一點兒雞毛蒜皮不報復回來就渾身不舒坦,單看她對小西的態(tài)度就知道了,怕是忽冷忽熱要好幾天了,把小西弄得心驚膽戰(zhàn)還偏不告訴她為什么。
現(xiàn)在這個滿臉純善的陸老師是被穿了嗎?否則就是她把這筆賬記下來,伺良機報復。
沒等她絞盡腦汁琢磨明白陸飲冰可能會在哪兒報復回來后,陸飲冰便道:“你不覺得我們倆剛才的對話有點耳熟嗎?”
“�。俊毕囊酝┍凰錆M懷念的表情和語氣打斷了一切思緒。
陸飲冰說:“我說我牙齦出血的那段�!�
夏以桐不至于連這個都忘記了,當即笑著說:“我記得是在《破雪》最后一輪試鏡結(jié)束后,我們倆去洗手間漱口,都吐出了帶紅的水,我說你敬業(yè),試三次鏡還這么認真,你說你是牙齦出血,馬屁拍在了馬腿上,當時我尷尬得只想找地洞鉆進去。”
“嗯哼?”陸飲冰說,“其實是拍到了,但我沒什么感覺�!�
夏以桐露出微訝的神情。
陸飲冰道:“你說牙齦出血你就真的以為是牙齦出血?”
夏以桐沒說話,但她的樣子傻呆呆的就寫了兩個字:“對啊�!�
陸飲冰嗤笑道:“天真�!�
夏以桐:“……”
不是,她忽然回過神來:“你現(xiàn)在是真的牙齦出血嗎?”
陸飲冰和她對視半晌,將水杯放下粲然一笑,飄飄然離開,留下一句笑吟吟的“你猜?”
夏以桐確定陸飲冰的報復已經(jīng)開始了,她這么不陰不陽的比直接打她罵她一頓還讓人害怕,但是她毫無辦法,因為她沒辦法撬開陸飲冰的嘴去看看她是不是真的牙齦出血。
等等,誰說她沒辦法的?
夏以桐眼睛一亮,計上心頭。
“陸老師?”
陸飲冰剛走出三步遠,聽見她呼喚回了一下頭,夏以桐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來,不由分說地吻上了陸飲冰的嘴唇。
陸飲冰圓睜雙眼,一絲訝異閃過,閉上了眼睛。當夏以桐舌尖探到她的里面牙齦,再反應已經(jīng)來不及了。夏以桐牢牢地禁錮住了她的后腦,要掙脫的話脖子肯定要受一番罪。
夏以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依舊沒有放開。抬手輕輕蒙住陸飲冰的眼睛,一手摟住她腰,和她在客廳中央擁吻起來。
“陸老師夏老師,我們回來了,你猜我撿到了——”小西手里的螃蟹掉到了地上,嘴巴也被方茴緊緊捂住,吐出了兩個含糊的字,“……什么�!�
方茴拖著小西往外走:“我們忽然想起來有一只螃蟹落在了沙灘上,我去把它撿回來�!�
陸飲冰擦擦嘴邊的銀絲:“站��!”
方茴小西跟一二三木頭人那樣令行禁止。
陸飲冰淡道:“做飯�!�
小西低頭就往廚房沖去,小牛犢似的,方茴趕緊跟著跑,連跟夏以桐交流眼神的機會都沒有,生怕她不小心能直接撞墻上去。
等那兩個人都進了廚房,夏以桐才舔了舔嘴唇,道:“這回是真的牙齦出血�!�
陸飲冰輕哼一聲,走開了,倒看不出來有多生氣。
看來是氣消了?
夏以桐松了口氣,整個人都輕快了幾斤,招呼陸飲冰坐沙發(fā)上看電視,一個美國的老情境喜劇,一集很短,二十分鐘左右,有好幾季,在全球都知名,中國粉絲也有無數(shù),一代人的童年。
一連看了三集,廚房才叫吃飯,陸飲冰由夏以桐攙著,伺候入座,接著夏以桐坐在了陸飲冰邊上,對面是方茴和小西。
陸飲冰把放酒的地方告訴小西,讓她去開瓶酒。
四人皆斟了半杯紅色液體,互相看了看,敬酒總要有個由頭,即俗稱的敬酒詞。
陸飲冰作為四人中生物鏈的最頂層,她不開口方茴和小西自然不敢說話,夏以桐習慣等她先開口。陸飲冰便第一個開口:“為了小西和方茴修成正果�!�
她把玻璃杯往桌子正中央一湊。
這個頭開得好!
氣氛瞬間活躍起來了,夏以桐當即笑了。
她一說完這句話,對面的小西臉都漲紅了,羞澀地和方茴對視一眼,方茴單手舉杯,碰了一下陸飲冰的高腳杯,清脆的一聲,“多謝,我干了�!�
不管在哪兒的酒桌上,有一個能喝酒的人總是能讓溫度隨著酒氣上升。
“爽快�!标戯嫳蛄艘豢�,她酒量一般,這么灌肯定暈。
方茴的喉嚨接連往下滾了幾下,半杯紅酒就下了肚,小西望著她,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聲音都帶著微不可覺的顫意:“那我也干……了吧�!�
她碰了碰陸飲冰的杯子,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就要把酒傾倒進嘴里,斜里伸出來一只手,奪過她的杯子,喝掉了大半,只留下一小口。
方茴臉不紅氣不喘地抹了一下嘴,說:“給你。”
夏以桐:“……”
嘶,這戀愛的酸臭味。
她在陸飲冰的眼里看到了同樣的震驚神色。
這兩個人,簡直……簡直令人發(fā)指!后悔提出四人同居的建議了怎么辦?
陸飲冰嘖了一聲,顯然對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很不滿。
小西扭捏地把一小口抿了。
輪到夏以桐喝了,為了給陸飲冰找回面子,她一咬牙,作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此時的情況是:方茴和小西在對面眉目傳情,看不見的桌子底下不知道在做些別的什么,而陸飲冰看著她,手里的筷子已經(jīng)拿了起來,等她喝完酒就夾口菜吃。
夏以桐對上陸飲冰的眼睛,說:“你幫我喝吧?”
陸飲冰接過她手里的杯子,往嘴里倒了一口酒。說時遲那時快,夏以桐一只手輕握住陸飲冰的手腕,將她往自己懷里輕輕一帶,傾身以吻封唇,陸飲冰嘴里含著的酒液便這么被渡了過來。
陸飲冰雙眸睜大:“�。�!”
方茴:“……”
小西:“……”
片刻后,兩人咋著舌,給夏以桐真心實意地鼓起了掌。
第343章
“好了,大家快吃飯。”陸飲冰給夏以桐夾塊豆腐,還沒有到達夏以桐碗里便中途夭折在桌子上,夏以桐用筷子把豆腐的尸體撥到垃圾桶里,她剛看陸飲冰一眼,陸飲冰便惱羞成怒地瞪向她。
陸飲冰耳根緋紅地心道:夏以桐膽子怎么這么大,還這么……這么不要臉,當著外人的面都能肆無忌憚地接吻,將來是不是還要去大馬路上親��?
另一個聲音對她說:她膽子大和不要臉,從重逢那天開始,你還沒認識夠嗎?
陸飲冰沉默片刻后,自己說服了自己。
說得太對了。
但是她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來徹底接受現(xiàn)在這個夏以桐,從含羞草進化老司機的道路未免太飛躍了一點。也不對,她之前應該是裝作新手的老司機,現(xiàn)在徹底揭開了自己的偽裝,以真面目示人了。
夏以桐的敬酒詞是:“為了四人在異國團聚�!�
四人又都走了一杯,這次沒什么花招出來,酒量再好的也禁不住接二連三的一口悶,方茴只抿了一口。吃吃菜,方茴的祝酒詞是“為了平安順遂,佳偶天成�!�
幾個人都有了醉意,微醺著取笑方茴是自戀狂,哪有自己說自己是佳偶天成的。方茴辯白說這句話主要是給陸飲冰和夏以桐的,兩個人高興得都喝了一大口,夏以桐手扶著桌子咳嗽,陸飲冰給她順氣。
三個人都半瞇著眼睛了,小西最后一個舉起杯子,道:“為了陸老師重獲新生,重回……”她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豪氣干云道,“神壇!”
“神壇!壇!”夏以桐被觸及到了某個點,情緒激動起來,也叫著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了。
方茴把要往凳子上躥和天公試比肩的小西后領揪住,把她從上面拽了下來。
醉得東倒西歪,唯一清醒的方茴輕輕拍著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小西的后背,看著對面坐著的陸飲冰和夏以桐,夏以桐靠在陸飲冰懷里,陸飲冰則摟著她的肩膀,眼神描摹著夏以桐的眉眼。
方茴輕聲叫了一句:“陸老師?”
陸飲冰抬起了眼簾:“嗯?”
喝醉的人和清醒的人,從眼睛就可以區(qū)分。陸飲冰的眼神清明無比,方茴心里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深思熟慮過后,她覺得她沒有立場。道理大家都懂,但是正如某部電影里所說的:聽過很多道理,仍舊過不好這一生。方茴沒辦法做到感同身受,說出的話也不過是無關痛癢。
所以方茴朝夏以桐努了努嘴,低聲道:“送她們回房睡覺吧?”
陸飲冰點點頭。
方茴:“需要我?guī)桶咽謫幔俊?br />
“不用了,謝謝�!标戯嫳牧伺南囊酝┑哪橆a,“醒醒,洗澡睡覺了。”
夏以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還沖方茴笑了笑,腳步虛浮地跟著陸飲冰上樓去了。
四人兩兩分開,回到了自己房間。
陸飲冰把夏以桐扶到床上躺好,沒開大燈,開了小客廳書架旁邊的落地燈光,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隨著夏以桐的到來,她回不回國,什么時候回國,回國以后干什么,都被動地提上了日程,時時刻刻,不是別人在提醒她,就是自己在提醒自己。本來因為不想接觸那個圈子,不回國就好了,想夏以桐就讓她過來,但是夏以桐就是圈子里的人,她的事業(yè)就是曾經(jīng)自己的事業(yè),無論如何也不能裝作看不見。
現(xiàn)在還有小西和方茴,看到她們倆就讓她想起那幾年的日子,《破雪》劇組、活動后臺、路演休息室、慶功會……等等等等,走馬燈在她的腦海里不受控制地出現(xiàn)。
然而她清晰地知道,這一切不過是她為自己找的借口,最根本的原因是她始終惦記著那個圈子,是她心里從沒有放下過。
她的事業(yè)和愛情,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都在那里獲得,她的生命,注定要在那個耀眼的演藝圈里燃燒。
要不要回去,回去干什么,其實很簡單。
她不回去會覺得遺憾嗎?會。
回去轉(zhuǎn)行不演戲會遺憾嗎?答案同樣是:會。
那么早回去晚回去有什么不同呢?終究是要回去的。
陸飲冰開了房間的照明燈,去浴室洗了個澡,躺在已經(jīng)睡熟的夏以桐身邊,夏以桐聞到她的氣息,人自發(fā)地擠了過來,小動物一樣窩進她懷里。
陸飲冰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臉,眉目間閃過一絲猶豫,繼而被堅決取代。
她從來就沒有想過放棄這一行。
夏以桐半夜醒了一次,被自己酒氣給熏得不行,一看陸飲冰還抱著自己,理智告訴她應該去洗個澡再回到床上,但是……她還沒想到但是什么,就再次沉沉睡去。
一夜無夢。
早餐還是小西準備的,豆?jié){、包子、荷包蛋、吐司、三明治、稀粥,種類豐富,要吃什么隨便挑,陸飲冰一手包子一手豆?jié){,搖頭暗忖要不了幾天,她估計就能原諒小西了。
夏以桐吃的粥,昨晚宿醉,胃里不舒服,喝粥調(diào)養(yǎng)一下,暖胃。
陸飲冰好似漫不經(jīng)心說:“桐姐,你上午有事嗎?”
方茴和小西因為這個稱呼一起向夏以桐看了過去,似乎解釋了昨晚上夏以桐那么大膽豪放的
緣由了,連陸飲冰都叫桐姐了,估計段數(shù)比陸飲冰還要高了。
當然,也不能排除妻妻情趣的可能。
夏以桐搖搖頭:“沒事兒啊,我能有什么事兒。”她每天的要緊事兒就是陪著陸飲冰。
陸飲冰喝了口豆?jié){,舌尖在杯沿繞了一圈兒,沉吟道:“我今天預約了我的主治醫(yī)師,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一趟?”
夏以桐先是一怔,然后是毫不掩飾的狂喜:“好,好,什么時候出發(fā)?”
陸飲冰:“吃完早飯吧?”
夏以桐三兩口把粥喝光了,然后張著嘴快速地哈了幾口氣,讓嘴里透透熱氣:“好了,那我們走吧。”
陸飲冰舉著手里的半個包子:“……可我還沒吃完�!�
夏以桐:“沒事兒,你慢慢吃,我先去把車開出來�!�
陸飲冰看著夏以桐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仰脖喝了一口豆?jié){,放下杯子,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起來。
原來下定決心以后回頭看,是這么一件簡單的事情。
就在她邊吃邊笑的時候,夏以桐又沖了進來,陸飲冰笑容止不住,索性就沒有硬繃著了,言笑晏晏地望著她:“什么東西忘了?”
夏以桐看到她的笑容把什么都忘了,迷得七葷八素的,張了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陸飲冰又問了一遍:“忘什么了?”
“喔!”夏以桐往樓上跑,邊跑邊回頭看她,“我忘記拿車鑰匙了�!�
花蝴蝶一樣,夏以桐興高采烈地飛回來,興高采烈地飛走,陸飲冰喝了最后一口豆?jié){,踱著步子出院門,夏以桐在外面叭叭按喇叭。
陸飲冰坐進去,夏以桐撲過來沖她吧唧了一口。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有好事,不然陸飲冰不會忽然笑得那么開心,也不會……就是直覺。
夏以桐久違地哼起了歌,還是串燒,從《半島鐵盒》串到《有一個姑娘》,再串到《楓》、《陰天》。一路上就沒停過,下車的時候,陸飲冰先下來,在空氣上方抓了抓。
夏以桐不明所以,陸飲冰道:“先把你抓下來,免得你高興得要起飛�!�
“我高興了嗎?”夏以桐明知故問。
“高興了。非常高興�!标戯嫳�,“能問問你為什么忽然心情變得這么好嗎?”
“不知道,就是高興�!毕囊酝┲苯犹讼聛恚昂歪t(yī)生約的幾點?”
陸飲冰:“九點半,還有半小時�!�
夏以桐提議:“那我們在附近逛逛。”
在醫(yī)院里逛不算什么好提議,但是對于也無處可去的陸夏二人來說,也不算個壞主意,起碼花草樹木挺好看的,美人站在美景當中,美不勝收。
在外面消磨了半小時時間,沒被無關的人打攪,悠閑愜意,心情好的時候仿佛遇到什么事情都是順的。陸飲冰帶著夏以桐去見她的主治醫(yī)師,聽他說最近的恢復情況。醫(yī)生說的英文,還有一大堆專業(yè)名詞,夏以桐聽得一個腦袋兩個大,她努力記下來對方說的詞語發(fā)音,回家查字典。
陸飲冰嗯嗯哦哦地點頭,看來是聽懂了,可見二人英語水平之間的差距。
結(jié)束以后,兩人走在醫(yī)院樓與樓之間的林蔭小道上。夏以桐問:“醫(yī)生說什么?”
陸飲冰一副沉重的臉色,夏以桐原本上揚的心情早在聽醫(yī)生說話間消磨完了,此時一見她模樣,心便跟著往下沉下一分。
“醫(yī)生說……”
夏以桐看著她:“說什么?”
陸飲冰支支吾吾:“醫(yī)生說……”
夏以桐:“你再吊我胃口我就跳湖!”
陸飲冰:“……”怕了怕了。
陸飲冰道:“醫(yī)生說,和他預計的恢復效果差不多,下個月就不用過來了。”
“不用過來的意思是……”夏以桐有點兒不敢說出那個猜測。
“意思是……”陸飲冰望著面前誠惶誠恐地女人,抬了細長手指,溫柔地掖了掖她耳后的長發(fā),偏頭笑道,“下個月,我跟你一起回國。”
第344章
離下個月回去的日子,還有二十六天。
意外嗎?好像不太意外。要說不意外,似乎又有點意外。
夏以桐努力搖了搖腦袋后屏息靜氣,把自己耳朵里的其他雜音都摒除在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她:“你能不能再說一遍?”
陸飲冰看她這樣有點好笑,起了一點捉弄她的心思,但是關鍵時刻,還是把惡趣味壓下去算了,要捉弄可以在別的地方捉弄,日子還長。
陸飲冰看著她的眼睛:“我說,我下個月跟你一起,回國拍戲�!�
這次不僅有關鍵字回國,還加了補語,是拍戲。
幸福來得太突然,夏以桐有點兒暈。
陸飲冰心想夏以桐這副精神狀態(tài)一會兒估計能把SUV開成以前鄉(xiāng)下的拖拉機,一路蹦蹦跳,于是自告奮勇地先坐上了駕駛座。
夏以桐傻笑了一天,想跟薛瑤和來影分享這個好消息,她多了個心眼,提前去問了陸飲冰,陸飲冰說:“告訴她們干嗎?不告訴,我回去嚇死她們�!�
很符合陸飲冰的性格了。
“對了,”夏以桐興奮的神經(jīng)冷卻下來以后,終于記起來關鍵性的問題,“你是兩個病都好了嗎?”
“抑郁癥沒犯過,至于記憶力,沒有以前那么好了,但也沒以前那么糟,總要試一試演戲的�!标戯嫳f,“大不了多費點勁,這點苦不算什么。我以前……”
陸飲冰講起自己以前的崢嶸歲月來,什么寒冬臘月泡寒潭,騎馬騎得走不了路,至于打戲就更不用說了,她侃侃而談,嘴里要叼著從夏以桐口袋里順來的棒棒糖。
她以前不喜歡講這些的,也許人上了年紀,不,人成熟了以后就喜歡回憶過去吧,夏以桐還挺喜歡這樣的陸飲冰的,說到辛苦的地方上去親親抱抱給個安慰,隔著時空對話過去的陸飲冰。
夏以桐常常想,如果她早出生幾年,早進娛樂圈,能夠陪著陸飲冰在最好的年華里慢慢成長就好了,但是現(xiàn)在她忽然想通了,陸飲冰一直在成長,就和她一樣,從遇到的那一刻開始,就是最好的年華。
晚上,夏以桐征詢陸飲冰同意后,還是忍不住和方茴小西分享了這個好消息。除了夏以桐以外最開心的就是小西了,她直接一個虎撲撞進陸飲冰懷里:“我還能當你助理嗎小姐姐?!”
陸飲冰被她撞得倒退進反應迅速站起來擋在陸飲冰身后的夏以桐懷里:“�。�!”
陸飲冰這個氣不打一處來。
是她小西談戀愛以后飄了還是她陸飲冰拿不起刀了,小西最近膽量是以每天吃十個熊心豹子膽的速度暴增啊�?磥硎菚r候發(fā)發(fā)飆了。
陸飲冰:“我晚上要斗地主。”
夏以桐:“家里沒有牌。”
陸飲冰看了小西一眼:“不用,我玩網(wǎng)上的游戲房間就行�!�
小西:“……”
瑟瑟發(fā)抖。
方茴:“……”
夏以桐:“……”
她們倆都是從彼此的愛人口中知道陸飲冰玩斗地主的癖好的,而且必定要一個人幫她點,因為她懶得動手。按照陸飲冰現(xiàn)在的怒氣值……
陸飲冰補充道:“我今天要玩,明天要玩,后天還要玩,在國外的每一天都要玩�!�
老虎不發(fā)威,真當她是病貓了。
小西:“……陸老師我忽然感應爸媽很想我,非常極其以及特別地想讓我玩幾天就回國,而且我沒請那么長時間的假。”
回答她的是陸飲冰的一聲冷哼:“我讓薛瑤給你批一個月的假�!�
方茴向夏以桐投去求救的眼神,夏以桐聳肩表示她也沒辦法。
社會你冰姐要撒火,她哪有辦法?而且小西那一下撞得是有點重,陸飲冰現(xiàn)在還是病人呢——腦子有病也算是有��!這么撞一下萬一腦子又撞出什么問題了。小西最近是有點不知輕重了,該敲打一下了。
小西求救無門,吃完飯被陸飲冰揪著去了房間斗地主。
沒去書房,陸飲冰是要自己舒坦,不會在懲罰對方的時候讓自己坐著費勁,所以她躺在了床上。
不對啊,她忽然想到,什么時候開始覺得讓小西幫她斗地主是懲罰了?她不是一直這么干的么?看來自己真的是太善良了脾氣越來越好了,哎。
自從陸飲冰談戀愛以后對這項愛好差不多就完全擱置了,所以夏以桐直到今天才有幸見到這項“著名”活動。
實話說,親眼目睹的時候有點喜感。
夏以桐坐在沙發(fā)上看書,時不時投過去一眼,臉上的笑意就沒下來過。她還偷偷用手機拍了幾張照,又錄了一段視頻,被陸飲冰發(fā)現(xiàn)了,陸飲冰不但沒讓她刪,還擺了個銷魂的pose,險些讓夏以桐獸血發(fā)作。
方茴呢,眼不見心不煩,在樓下窩著,心里倒沒有不滿。助理和藝人情同姐妹的不是沒有,她和夏以桐關系就很好,偶爾也會打趣開玩笑。但是陸飲冰明顯不是那種能和助理做姐妹的人,也不喜歡冒犯到她頭上的人,一次兩次看在以前的面子上就算了,三四五次就要掂量掂量了。
斗地主么?既然以前也這樣,那就是她的工作。夏以桐出門方茴還要負責拎大包小包,鞍前馬后的伺候著,小西同樣是,要記得自己的職務。
咎由自取,回來自己安慰完還得勸勸她,不讓她心有怨言。
兩個小時后,小西左手按摩著自己的右手回來了,方茴招呼她上床,給她按摩經(jīng)絡,打算好聲安慰后,開始講道理。剛安慰到一半,耳邊呼吸一沉,小西整個人陷入了夢鄉(xiāng),還是笑著的,一點兒怒意沒見著。
這傻子。
方茴丟開她手,丟完又緊張地看向小西的臉,松口氣,幸好沒被她弄醒。
剛睡著這么丟都不醒,真的是心大。很難想象要不是自己及時收了她,以后遇到騙子估計被人賣了還幫人數(shù)錢呢,也有可能傻人有傻福,誰知道呢?
反正現(xiàn)在這傻子是她的了。
方茴把燈關了躺下來,小西哼唧了一聲,伸手摸到方茴身上,喃喃道:“脫衣服……”
“你怎么不脫?”方茴故意貼著她的耳朵說。
小西手在自己肩膀上拽了幾下,帶著點哭腔道:“脫不動……”
方茴:“好好好,我?guī)湍忝摗!?br />
小西舉起雙手來,方茴三下五除二地把她和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脫了,連內(nèi)褲都不剩一條,臉對著臉抱在一起睡了。
樓上則沒有這么安靜。陸飲冰是洗過澡的,夏以桐則沒有。后來小西在這里當“苦力”,夏以桐也不好去浴室洗澡,所以等小西走后,她才把自己洗洗干凈上床。
一樣的流程脫了個精光,夏以桐把陸飲冰一抱,貼著她的肩膀打算睡了,前三天都挺那什么的,為了可持續(xù)發(fā)展,還是悠著點吧。
她剛合上眼睛,陸飲冰的手就開始游走起來。睡覺的時候摸來摸去很平常,不一定是因為欲望,就是摸著舒服,夏以桐閉著眼在她皮膚上蹭了蹭,打了個哈欠,沒在意。
直到陸飲冰的手分開了她的雙腿。
夏以桐將腿一并,失敗了,問道:“……不睡覺嗎?”
陸飲冰道:“你不是說我老了嗎?我就想證明一下我自己�!�
“我什么時候說你老了?”夏以桐奇道。
陸飲冰:“昨天回家的時候說的,你說我上了年紀。你腦子沒病,怎么比我記性還不好。”
夏以桐:“……”
不是,她記性是沒問題,但是她沒把記性放在這上面啊,還有,她以為昨天這事兒已經(jīng)解決了,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話又說回來,就現(xiàn)在陸飲冰的記性,能把這句話記得這么牢,可見是記了多深。
夏以桐嘆為觀止。
陸飲冰見她遲遲不說話,而且表情復雜,看起來似乎對自己頗有微詞。有那么一點兒生氣,更多的是羞惱。所以等不及夏以桐再說話了,直接以吻封緘,因為桐姐一開口,她可能會惱羞成怒致死。
總之陸飲冰為了證明自己,展現(xiàn)了她良好的體力,最后夏以桐怎么跪伏在在床上哭著求饒,無須贅述。
第二天夏以桐沒起床,早午飯都是陸飲冰端上去伺候她吃的,方茴和小西抱著游泳圈去海灘上浪去了。
等到下午,從床上爬起來的夏以桐也去了海灘,沒帶陸飲冰,她生氣了。為了賠罪,陸飲冰準備了當天的晚餐,全海鮮宴,非常豐盛。
小西的懲罰改成了隔天一次,因為陸飲冰要哄人,不能浪費時間玩。小西歡呼雀躍,長了教訓,所以摟住方茴脖子叭叭親臉,陸飲冰看向一邊一心吃飯都不正眼看她的夏以桐,嘆了口氣。
緊接著一道危險的目光射過去,小西和方茴專心低頭吃飯,噤若寒蟬。
小打小鬧小吵怡情的生活白駒過隙,很快到了尾聲。
夏以桐收拾回國的行李,陸飲冰坐在床沿指揮,夏以桐看向床頭柜,道:“把我那個瓶子拿過來�!�
陸飲冰給她遞過去裝進行李箱。
夏以桐問:“你沒打開過嗎?”
陸飲冰說:“打開過,數(shù)清楚了,四十九顆。”
夏以桐又說:“你有沒有……”
陸飲冰:“有沒有什么。”
“沒什么,挺好的�!毕囊酝┹p輕笑了笑,手將瓶子往上一拋,又落回到手里。
第345章
確切來說,不是挺好的,是這樣更好。
當時陸飲冰因故出國,她囑咐對方數(shù)一下里面星星的個數(shù),是想讓她借此打開里面的字條,給夏以桐自己增加籌碼。
事實上說出那句話以后,夏以桐后悔過,也寄希望于陸飲冰沒有發(fā)現(xiàn)里面的東西,不想對方因為內(nèi)疚而選擇不再適合她的道路。
過不了多久,她會親自打開給陸飲冰看,不急于現(xiàn)在。
收好一切要帶走的東西,裝進行李箱和背包,兩人一步一步地下樓,走到院門口,陸飲冰再回頭看看這座住了幾個月的房子,嘆了口氣,說:“天天在這呆著沒什么感覺,這還沒走呢,就怪想的。”
夏以桐道:“以后還會回來的�!�
陸飲冰笑了笑。
還有那么多的地方?jīng)]去,那么多事情要忙,以后再回來,不知道是哪年哪月了。
夏以桐又道:“你是更想念國內(nèi)的家,還是想念這里?”
陸飲冰收回了視線,快步跑向海灘上不遠處停著的車,和早已準備好的方茴小西二人,朗聲道:“走了!”
海平面一望無際,翱翔在天際的海鷗送走了此地的熟人。
一路抵達機場,進了候機室,還有一個小時才登機。
夏以桐在陸飲冰的指使下給薛瑤打電話:“喂,薛媽。”
薛瑤在參加業(yè)內(nèi)的一個私人宴會,衣香鬢影中翩然游開,接起來:“忙,有事快說�!�
以前就說過,經(jīng)紀人和藝人的地位常常是根據(jù)彼此紅的程度來說的,經(jīng)紀人比藝人紅,藝人要唯命是聽叫你往東不得往西,藝人比經(jīng)紀人紅,經(jīng)紀人就得鞍前馬后鞠躬盡瘁。但這個規(guī)則是不為夏以桐和薛瑤所適的,夏以桐如日中天,紅得一塌糊涂,薛瑤在經(jīng)紀人里論第二沒人敢認第一,稍微有那么一輛個,也只敢和她并排第二。真要較真的話,薛瑤比夏以桐還要厲害一點,離了薛瑤,夏以桐頂天也就是個演技還能看的流量小花了。這也是蘇寒和薛瑤的差距,蘇寒能把人捧紅,紅得人盡皆知,但是她捧不出來現(xiàn)在的夏以桐。薛瑤可以。
再加上夏以桐“劣跡斑斑”,現(xiàn)在網(wǎng)上的輿論還沒平息呢,今天赴宴的時候還有同行看她笑話,她一世英名都要毀在夏以桐手上了,所以薛瑤對她的態(tài)度也就沒以前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