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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他只找到了一些其他龍成年相關(guān)的記載,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渡劫”。不是真龍自己渡劫,而是真龍需要天雷為其他即將突破境界的修仙者和妖類以天雷渡劫。

    甚至有些蛟修為高強之后,也會迎來自己的雷劫。

    他還找到了一些蓬萊全盛時期的地圖畫冊,他們可以根據(jù)這些資料重建蓬萊。

    江連星快步往羨澤的方向走去,他要將注意力全都放在這些能對羨澤有幫助的事情上,才能控制著腦子不鉆出剛剛看到的畫面

    那書對他來說確實是壞的。

    壞在他可能忘不了有些畫面,壞在他的夢都要走歪。壞在他不停的捉摸羨澤為什么留下他。

    師父還活著,像是她心里撼動不了的塔。而他這個忠心又恭敬的徒弟還要繼續(xù)扮演到什么時候……

    江連星繞過許多書架,終于看到了羨澤身邊的一團光亮,她盤坐在地,身邊擺了很多展開的書籍,她有點發(fā)狂似的翻找著什么材料。

    江連星愣住,他抱著滿滿的書卷,快步走過去:“羨澤?羨澤怎么了”

    她猛地轉(zhuǎn)過臉來,眼角泛紅,身邊所有的書卷全都一瞬間合死,甚至連靈力的光芒都跟著一黯。

    她低聲道:“……沒事�!�

    江連星余光掃過去,卻看到了書架上掛著的標(biāo)簽。

    “伴駕神鳥”

    第192章

    (小修)江連星硬邦邦說完了后半句:“……喜歡羨澤�!�

    伴駕神鳥。

    指的是華粼、葛朔那樣的神鳥嗎?

    羨澤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江連星將手中的書放在地上,

    放輕腳步朝羨澤走過去:“……羨澤,怎么了?”

    羨澤下意識撇過頭。

    江連星:“是跟師父有關(guān)的事嗎?”

    羨澤厲聲道:“跟你沒關(guān)系!”

    江連星沉默著。

    可江連星隱約能感覺到,從師父活著回來,

    羨澤心里就緊緊壓著某種不安。

    她強大卻也很害怕再失去。

    她本應(yīng)該面對葛朔是最安心最放松的,

    但如今葛朔跟畫鱗綁定的性命,

    讓她心底那些擔(dān)憂恐懼根本不可能說出口。

    她也沒法跟不懂事的華粼抱怨,那些過往的情人或說得上話的友人,

    又并不是真正了解她身份與內(nèi)心的人

    羨澤撥了撥額前的碎發(fā),

    覺得自己口氣有些沖,

    剛要吐口氣說自己沒事,

    江連星忽然開口道:“如果是神鳥有關(guān)的事,

    羨澤可以跟我說的。否則不告訴我,也不能跟師父、師兄說,你會很難受。”

    “而且不論你要做什么,

    我都可以幫你。你不讓我說的,

    我也絕對不會多說�!�

    羨澤轉(zhuǎn)過頭來,目光銳利又似乎疑惑的望著他。

    像是想要看穿他心中所想,也像是她自己陷入深思。

    江連星低聲道:“羨澤是不相信我嗎?”

    羨澤搖搖頭,

    緩緩道:“不。我反而是……總下意識很相信你。”

    下意識就覺得她喝止的事他哪怕發(fā)瘋了也會停下來,她囑托的事哪怕他沒了命也能做好。

    羨澤指尖一點,分散在書架之間點點星光亮起來,

    那些剛剛突然合死的書冊也紛紛打開,

    紙張像是被風(fēng)吹動。

    羨澤輕聲道:“或許是因為應(yīng)龍都是數(shù)千年才有一只,相關(guān)記載也很少。我在這本《上琪靈話》里找到些許片段。說是天下最后一只應(yīng)龍,誕生在南山之巔,

    那里崇山峻嶺且缺水,它年少羸弱,

    跟天地學(xué)會了凝雨落雷,跟鳥群學(xué)習(xí)了翱翔。為了報答南山之巔,它留下了天湖,天湖流淌下來的江水灌溉了西狄;它留下了幾十個分散山中的誕巢,為群鳥遮風(fēng)避雨�!�

    “因為應(yīng)龍的幼年期遠比其他的龍漫長羸弱,所以之后的應(yīng)龍在出生時,誕巢中就會溢出蓬勃的靈力,點化數(shù)只年少或新生的鳥妖,使它們擁有遠超一般妖類的神力,化作神鳥向東飛翔,來陪伴應(yīng)龍一起長大。之后每一只應(yīng)龍,也都會跟這群神鳥們學(xué)習(xí)飛翔,了解云和雨的變化�!�

    看起來多么浪漫的故事。

    “這里也有記載,上一只應(yīng)龍也曾與多只神鳥共生,但……”

    江連星靠近她一些,膝蓋碰到了她的胳膊,二人之間只有這一點點溫度的連接,他問道:“但?”

    “但神鳥的壽命不及應(yīng)龍,在應(yīng)龍度過幼年期后,大部分神鳥也都步入了生命中后期。上一任應(yīng)龍遲遲無法成年,最終在多位神鳥的建議下,它用天雷擊中多位神鳥,收回了神力,最終蛻變成為成年的應(yīng)龍……”

    江連星愣住。這段話信息量太大了。

    一是說,神鳥的壽命無法與龍相比。

    二是說,上一任最后成為成年真龍,是靠著獻祭陪伴它的眾多神鳥。

    羨澤合上了手中的書,用力塞回書架:“……上一任應(yīng)龍的選擇,未必是我應(yīng)該有的選擇。我不信這個法子�!�

    江連星明顯感覺到羨澤關(guān)心則亂,她慌了神以至于這其中的重點都沒能第一時間察覺。

    他盤腿坐下來,低聲道:“這法子本來也就行不通。當(dāng)年應(yīng)龍是通過獻祭多位神鳥,才得以積蓄力量,但現(xiàn)在羨澤身邊只有師父和師兄兩位,師父更是重傷大病初愈,根本沒有多少力量。”

    羨澤回眸看了他一眼,四周昏暗的微光下,江連星面目沉靜。

    她頭腦也迅速冷靜下來:“確實,如果非要借著神鳥的力量才能成年,那我從東海出事之后就斷絕了這條路。上一任應(yīng)龍跟我根本不是在一個時代,我遇到的事情它也沒有遇到過。我本就不該走其他人走過的路。”

    江連星斟酌道:“而且很奇怪的是,書上為什么說是天雷擊中,能夠收回神力?”

    羨澤也蹙起眉頭:“確實�!�

    宗門中修仙,總說近五百年沒有天雷,無法成仙,可天雷并不來自上界,而是來自真龍……能在凡界中被修仙者圍攻的真龍,怎么可能掌握著通往上界的力量?

    二人對視,江連星繃緊下巴,堅決道:“我會幫羨澤一起找,肯定有別的對天雷的解釋,一定會有辦法,讓師母變成熟的!”

    羨澤:“?”

    等等這個話是不是有點怪

    江連星臉色也有點古怪,但他并不是因為話語,而是因為破了口的褲子坐在地上,實在是太涼了。他拽了拽衣服,別扭起身道:“羨澤在這里看書吧,我站著陪你。”

    羨澤估摸了一下時辰:“已經(jīng)天色不早了,先回去吧。反正我們還有時間,明天再來�!�

    到他們離開這片書海的時候,果然天色昏暗,灰藍的半邊天空上升起了透明的月亮,已經(jīng)能看到幾處舊址上有了地基的雛形。

    二人才剛落到院子里,就聽見華粼驚愕道:“江連星!你怎么跟羨澤出去一趟,光著屁|股回來的。”

    江連星臉色漲紅:“你不要喊!我是不小心弄破了,跟羨澤沒關(guān)系”

    華粼用繩帶綁著寬袖,露出白皙的手臂,正在院落里催發(fā)幾株樹苗。他漂亮的眉梢抬起,道:“我也沒說是羨澤撕你褲子了,你屁|股也不好看,誰要瞧似的……我小時候不愛穿褲子的時候,羨澤還幫我穿衣裳呢�!�

    江連星一時間沒能理解華粼攀比的思路,竟然結(jié)舌接不出話來。

    羨澤:……簡直像是哥哥正賭氣說,在你出生之前我吃過媽媽給我做的滿漢全席你這輩子也吃不到了。

    二人正對著,廚房驟然炸起一團黑煙,江連星來不及回屋換褲子便急忙奔過去。

    羨澤轉(zhuǎn)頭,看院中桌臺上已經(jīng)擺了飯,濃油赤醬的樣子便知道是葛朔下廚。

    葛朔煙熏火燎的從廚房里端出紅燒魚水煮魚松鼠魚醋魚,眉毛都被炸焦了,他一只耳朵都被轟得半聾:“什么?誰沒穿褲子?”

    羨澤接過飯菜,毫無疑問的爆炸系廚藝,毫無疑問的吃五六種魚,她跟水鳥真是吃不到一塊去啊。

    江連星也伸手接過盤子。

    葛朔總算是看清了他徒弟裂開的褲子,他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回頭看向羨澤,瞪眼看她。

    葛朔磨牙道:“你餓了可以跟我說,也不用這么饑不擇食吧。”

    羨澤捂住腦袋:“我也沒有那么好吧我是稍微有點……但這真是他自己尾巴沒受控制冒出來,把褲子弄破了!讓他給自己縫幾條屁|股有開口的褲子就好了!”

    葛朔沒忍住,胳膊肘懟了江連星一下:“快點回去換衣服再來吃飯!”

    桌子上的盤子都湊不成一套,全是從羨澤的寶囊中掏出來的,李家裝面館的缺角瓷碗跟千鴻宮鑲珠掐絲金盤放在一起,做的都是蓬萊周邊的海中鄰居。

    華粼把凳子挪得很靠近羨澤,但他不怎么吃肉,他摘了一些野菜花朵和種子,弄了一盤綠,跟個秀氣的驢似的小口嚼嚼。

    江連星剛剛跟她在書海中話也不少,這會兒卻被葛朔訓(xùn)了兩句,只敢挑著眼前那條魚吃,沉默又局促,甚至還給葛朔杯子里不斷添茶。

    嘶……這個氛圍。

    葛朔倒是格外多話,既有種占據(jù)四口餐桌主體權(quán)的感覺,又像是在刻意向羨澤表現(xiàn)自己很享受生活,并不會再尋死。

    羨澤:“不行,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魚,咱們要不要餐風(fēng)飲露一陣子,我不介意辟谷。”

    葛朔吃得最歡:“可不是我主動要吃的,全都是這些東海里的好兄弟主動跳進鍋里,我一邊油炸一邊聽著它們在喊說‘能被真龍尊上吃幸甚至哉!’”

    羨澤氣笑了。

    江連星看羨澤吃的不太多,開口道:“要不明天還是我下廚?或者我們兩三日吃一頓也夠的。”

    葛朔目光斜過去:“行啊。你下廚,那我陪著羨澤去看看蓬萊內(nèi)部�!�

    羨澤卻想起來今天在書架上找到的《上琪靈話》:“不行。還是江連星跟我一塊吧。”

    葛朔戳著魚眼睛,盯著她:“我怕他褲子不夠�!�

    羨澤笑了:“有幾處門扉都是只有龍或者蛟可以打開,他比較方便,而且他嘴沒那么碎,可不會打擾我。不像某些人,我看書習(xí)字的時候,恨不得在我桌前后空翻�!�

    她一說舊事,葛朔挑挑眉頭,不再多嘴。

    只不過到了夜里,他又張嘴在她耳廓上咬了一下:“你撕啊,我不信你變出爪子還撕不開我褲子。對,我就喜歡狂野點靠!你撕我褲子怎么還給我大腿上撓出一道!哎哎……”

    “也不用舔,就一點血印子。呃、什么真龍的口水能止血,我才不信……��?我沒聽說過蒼鷺的口水能有這種功效,什么叫能止癢!你騙我是不是唔、唔……”

    “……什么叫話多嘴卻不好使!你這話、你這話說的也太是那個半妖把你養(yǎng)刁了,我還能一邊吃一邊學(xué)三十六種鳥叫呢,他行嗎?!啾啾嘰嘰喳喳啊啊啊羨澤別打了別打了我以后不在這種時候搞笑了,別打我頭了!”

    一家四口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在蓬萊島上,宮殿日漸佇立起來,時間眨眼間便進入初冬。島上的宮殿重建速度遠比想象中要快,白日能看到在葛朔的指揮下,木料正在空中漂浮移動,瓦片堆疊,精妙靈力的操控下,造出了連接宮殿的一道道回廊。

    或許也是因為島上靈力豐裕,取之不盡,葛朔又有過給她造出一片家園的經(jīng)驗,短短一兩個月,已經(jīng)有三五座大大小小的宮殿立在林海之中。

    葛朔甚至引了幾道溪流,修整了宮殿周圍的林木,在自然修飾過的庭院中。江連星意識到這里有當(dāng)初泗水舊宮的模樣。

    葛朔再次給她建造一處可以安心的家。

    不過羨澤并沒有著急搬進去,宮殿內(nèi)的裝飾尚未完成,她也還享受著“一家四口”擠住在小院子里的生活,只不過白日大部分時間,她都泡在了蓬萊內(nèi)部的書海之中。

    江連星大部分時間都是負責(zé)給羨澤找書,有時候倆人也會席地而坐,背靠著背搜書。

    他跟葛朔是截然相反的兩種類型,幾乎不會說什么廢話,她如果不主動開啟話頭,他也甚少跟她聊天。

    羨澤有時候也會覺得熟悉,當(dāng)年在泗水舊宮,那個總陪在她身邊的家伙也好像是話不怎么多,但就是步步緊跟在身邊,有求必應(yīng)。

    可當(dāng)年的華粼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現(xiàn)在的江連星呢?

    在某次倆人漫長且安靜的時,羨澤忽然開口:“為什么會幫我?”

    江連星:“什么?”

    他沒理解羨澤為何要這么問。

    他轉(zhuǎn)過臉正要開口,余光就掃到了羨澤頸側(cè)的紅印,他許多話語到嘴邊都被壓扁了,最終只是輕聲道:“因為羨澤是師母……”

    她靠在書架上,沒有回頭看江連星,翻著書頁道:“你已經(jīng)知道了。我養(yǎng)你根本不是什么師恩,就是為了吃掉你。你說你有過前世的記憶,總說那時候我多么柔弱,對你多么好,你又對害死我這件事多么愧疚現(xiàn)在你明白了,那都是假的,都是我在騙你。我很擅長偽裝的。”

    羨澤自嘲的笑了笑:“現(xiàn)在還把你帶在身邊,也是因為我需要一條蛟為我孵化龍蛋。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想的?一個要將你利用價值榨干的人,你為什么還乖乖待在我身邊?”

    江連星眉頭微微蹙起來,他沒說話。

    羨澤斜過眼睛,道:“還是說你根本腦子也不清楚,只是因為蛟想要伴龍的本能?”

    江連星半晌道:“……羨澤又不是只騙我一個。這幾十年來你一直都在偽裝�!�

    他聲音總是很平,大部分時候說話都有種深思熟慮的心安感:“我知道羨澤是不得已,是害怕身邊所有人會對你拔刀相向,是誰也不敢信才騙人�!�

    羨澤嘴角笑容有點嘲弄:“就因為這個?因為覺得我騙人有苦衷?”

    江連星搖了搖頭:“我知道羨澤很會騙人的時候,其實心里特別高興�!�

    羨澤:“……你沒事吧。”

    江連星道:“真的�!�

    江連星之前也想過。他敢發(fā)誓自己前世對羨澤、對師母有千萬的愧疚與心疼,總想要千萬倍的彌補,重生回來之后也想竭盡全力保護她。

    但不是……那種感情。

    他或許前世也想粘著她,也想哭訴委屈,但沒有對她的耳垂發(fā)呆,因她的目光而戰(zhàn)栗,更沒有恨不得撕開胸膛喊叫出心中所想的沖動。

    是什么時候開始變化的呢?

    或許是看她在入門的試煉秘境中聰穎而強大,或許是看她將寬刀立在身側(cè)長發(fā)飛舞,或許是她在跟千鴻宮弟子的比試中一人能護住其他人

    也或許是她在驟雨夜空中化龍的那一瞬間。

    他每每對于羨澤游刃有余的撒謊、偽裝而感覺到欣喜,因為那證明羨澤絕不是被動受害的可憐人。

    他看到了看似柔弱且隨波逐流的假象背后,那個自我又自信、殘酷也心軟的羨澤。

    不知在何時,也讓他無法控制的轉(zhuǎn)變了心境與角色。

    江連星輕聲道:“我可能是知道羨澤都在利用我,也在利用那些人,而且沒人能真的傷害你之后,才開始喜歡羨澤�!�

    他這些話語順著從嘴邊說出來,根本沒意識到羨澤因為“喜歡”兩個字微微瞪大了眼睛。

    他垂著頭手指摩挲著書頁,還繼續(xù)道:“我就知道,羨澤怎么可能就被人搶來搶去,身不由己,隨波逐流。明明是那些人都是你腳下的臺階�!�

    他總在想,羨澤看他修行學(xué)藝時,會不會也在心里評價著我是否成長到了他滿意的地步;看他哭的時候,是覺得他太軟弱了,還是覺得他足夠依賴你了……

    江連星有時候能感覺到,她是羨澤拈在指尖斟酌用處的一枚棋子,只是這枚棋子攥在手里太久,滿是她的薄汗和體溫。

    她斟酌的太久,對他這顆棋子不輕易落下,以至于思考時將他拈在指尖靠近唇邊而不自知,甚至連這顆棋子愛上她也無所察覺。

    江連星回憶的時候臉上忍不住浮現(xiàn)出赧色:“我說不上來……我總是感覺以前趴在你膝蓋上哭的時候,你總是垂著眼睛俯看著我�?赡芫蛷哪菚r候,我越來越喜歡……”

    他終于對自己的話語后知后覺,猛地抬起頭來看向羨澤。

    羨澤抿緊嘴唇盯著他,她眼里有一種“你怎么就這樣說出來”的惱怒,似乎想用目光將他的話逼回口中去。

    江連星看著她,臉色有些蒼白,但也抿著嘴唇,硬邦邦說完了后半句:“……喜歡羨澤。”

    第193章

    (大修)羨澤道:“我跟你師父是青梅竹馬,我們恩愛無雙。”

    羨澤嘴唇動了動,

    她想說“我可是你師母!”,但這種話之前在魔域已經(jīng)有了回答。

    他想必又會認下自己有罪。

    然后以平時絕沒有的叛逆樣子,昂起頭來說“我控制不住”“師母殺了我吧!”

    江連星看起來明明是最易折、脆弱且敏感的性格。

    但他對她的一切又有挫骨揚灰也不會變的不屈。

    羨澤瞪著他,

    想讓江連星低頭。可江連星手躁動的揉皺了書頁邊緣,

    但還是不肯躲開她的目光。

    她怒道:“好了傷疤又忘了疼了,

    之前魔核折磨的那么難受,在地牢里被我放進半邊金丹疼的直抽抽,

    這些就又都忘了是吧。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嗎?”

    江連星嘴唇動了動,

    溜出一句羨澤沒聽清的話。

    羨澤煩躁的翻不下去書

    ,

    啪一下合上書頁:“要說什么,

    大點聲!我又聽不見”

    江連星別過頭,

    把高音量:“羨澤對我再兇也沒用,你就是疼我!”

    江連星確實發(fā)現(xiàn),羨澤在說出她養(yǎng)他就是為了吃掉他之后,

    總是冷嘲熱諷的對待他,

    總是想刻意告訴他,她根本不是那個溫柔的師母。

    可除了羨澤以外,沒人會余光看他一眼就知道他的情緒,

    沒人只聽他的語氣就察覺他的敏感多思或者說別人也根本不關(guān)心他的情緒。

    沒人會注意到他衣服短了一截,沒人會對他掉眼淚的行為嫌棄又無奈,沒人勸他不要亂吃東西。

    也不會有人在明知他是畫鱗分身的情況下,

    還下意識的就相信他……

    羨澤永遠不會知道,

    他被畫鱗劃瞎了眼睛、弄聾了耳朵,甚至舌頭都被割掉之后,他有多害怕自己對羨澤而言沒用,

    只被掏出魔核就會被永遠扔在魔域。

    羨澤將他從角落里拽出來,端詳許久之后,

    手指穿過他頭發(fā)摟著他后腦。她沒有過多的安撫摟抱他,只是將手指輕輕放在他鼻尖前,讓他嗅聞來自她的氣味,告訴他血腥味來自他人而她沒有受傷。

    他說不出話來,她卻一眼看出他所想。

    羨澤那時候自然而然的用指尖,輕輕抹掉了江連星鼻尖的一點灰塵。

    他若不是眼眶里流不出淚,那一瞬間真的很想哭。

    羨澤被“內(nèi)心溫柔”幾個字噎住,她摟住自己的胳膊,打了個寒戰(zhàn):“江連星你是吃了麻椒把腦子給麻壞了嗎?!”

    江連星賭氣道:“很多事論跡不論心,哪怕是為了養(yǎng)了吃掉,你和師父也是給我住的地方給我飯;哪怕是為了殺我,你也來魔域找到我,幫我洗頭發(fā);哪怕、哪怕是為了讓我孵龍蛋,但你也不是把我關(guān)在畫鱗隔壁,而是讓我陪著你來這種只有真龍和大蛟才能來的地方�!�

    他站起來,把書重重放在書架上:“羨澤別狡辯了,你就是世上最疼我的人!”

    羨澤真的有點混亂了,這種話難道不是她以前老是說的嗎?

    她可沒少洗腦江連星,說什么“師母最疼你了是不是?”“你不要對不起師母”

    包括今天問他為什么還會在她身邊幫她,羨澤也是覺得自己一直把江連星當(dāng)工具養(yǎng)大利用。

    結(jié)果從江連星的角度這么盤算下來,她單論行為,不論目的,確實……在某些角度來說也疼愛他的啊。

    羨澤腦子有點混亂了,下意識道:“你只是見得太少了。嘴上說著什么‘喜歡’,你這樣出生十幾年的半大蛟,知道什么是‘喜歡’?”

    江連星沒想到連自己的心意她也不肯承認,心中泛起委屈,忍不住道:“這與年紀(jì)有什么關(guān)系?有些哪怕是做了幾百年的情人,嘴上說了一萬句喜歡,也會因為想當(dāng)然的保護差點害了羨澤,但我不會”

    羨澤猛地一愣:“什么?”

    他在說誰?

    江連星忽然意識到自己失言,下意識的抿緊嘴唇。

    羨澤身影猛地朝前掠去,手一把按住他脖頸,她聲音單寒,從他臉邊傳來:“你怎么會知道華粼的事?”

    江連星慌了一瞬間。

    羨澤猛地將他重重抵在書架上,尾巴驟然從裙擺下甩出,尾脊金刺豎立,薄如蟬翼卻銳利的尾鰭比在他臉側(cè)。

    她臉色冷下來:“從前一段時間我就開始懷疑,你為什么會看得到龍語和上古文字,為什么你對于畫鱗為什么無法吞下你這件事沒有疑問。我是相信你,但你不該跟我有隱瞞�!�

    江連星目光顫抖,羨澤手指弓起,他幾乎喘不上氣。

    他握住羨澤的手腕,艱難道:“……羨澤,呃、很難受……”

    羨澤喝道:“站直了,別撒嬌!回答我的問題!”

    江連星受不了了,他握住羨澤的手臂,想盡辦法側(cè)過臉喘息道:“我、咬了畫鱗一大口,后來吃了畫鱗一條胳膊!他的記憶都涌進我的腦袋里了,所以、所以我才知道那些”

    羨澤一愣。

    畫鱗可是留下了假華粼當(dāng)年的全部記憶。

    她皺眉道:“你說清楚,哪些?!”

    江連星膝蓋已經(jīng)有點抖了,他咬牙:“大、大部分,包括羨澤小時候”

    羨澤手指一僵,她猛然抽出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身份�!�

    江連星抬起眼看她,他目光有種苦楚的濕漉漉,他道:“可我是江連星�!�

    羨澤眼睛閉上。

    他知道了。他知道自己跟假華粼之間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他甚至腦袋里還可能擁有著過去幾百年她和華粼相識親近的一切畫面。

    他看她閉上眼睛偏開頭,又上前一步,聲音有些哀求的重復(fù)道:“羨澤、師母……我是江連星。我不是別的人。”

    羨澤嗤笑了一聲:“你怎么會不是別的人?你是仇人的分身,你是死去的情人,你是我養(yǎng)大的,也有著養(yǎng)育我的記憶。你擠滿了我人生的各個階段,你怎么會只是江連星?”

    江連星知道她沒說錯。

    就因為這些錯綜復(fù)雜的回憶,他最近這一兩個月從來沒能睡好過,在夢里他時而溫順時而邪惡,時而抱著襁褓中的小金龍,時而撲在她膝頭叫她師母。

    他分不清自己是誰,只覺得不論誰是大手誰是小手,誰有著尖銳利爪誰有著柔軟指腹,他總是想跟她手牽在一起。

    江連星鼻子一酸:“可我在知道這些以前,就很喜歡羨澤。我不是不懂、我真的是心里只有……”

    他不是畫鱗、他不是華粼,他是從羨澤詩句里摘出來的名字,他是被羨澤握著手指在屋檐落雨下洗凈手之后,學(xué)會寫了“江連星”三個字。

    羨澤心亂如麻,連他訴情也喝止�。骸皠e說‘喜歡’這兩個字了!你還記得嗎?你偷吻我的時候,你自己說過的話”

    “如果你師父知道了這一切,他會殺了你�!�

    江連星臉色蒼白:“……我沒讓師父知道,我只是告訴羨澤……”

    羨澤總是下意識的對他言語銳利,冷嘲熱諷:“那你說給我又是什么意思?江連星,你想插足嗎?”

    江連星嘴唇抖了一下,他聲音都飄在空中:“……我不是。師父不會知道的,我、我……”

    羨澤望著江連星因痛苦而毫無血色的面容,剛剛他還篤定的說“羨澤最疼我了”,現(xiàn)在還會這么想嗎?

    羨澤松開手,心中不忍,直起身子后退半步:“你要是覺得待在這里不舒服,想走我不會攔你。”

    江連星猛地瞪大眼睛,急道:“我不走!”

    羨澤沒說話。

    她只是這時才意識到,江連星沒有父母,算是從畫鱗魂魄中撕裂出來的一部分,在這世上根本不會有幾個人在意他的死活。

    羨澤片刻的沉默讓江連星徹底慌了:“我可以不走的,對吧?這里也算是我的家吧?而且羨澤不也說了嗎?需要留下一條蛟為你孵化龍蛋,我愿意的!我身上那處、最近變得不一樣了,羨澤要看嗎?我”

    他說著就開始拉拽腰帶想要脫衣服,羨澤一把握住他手腕。

    江連星動作停下來,他聲音中隱約有一絲哽咽:“我不走,你說過,再也不會不要我了……”

    羨澤放下他的手:“好,你可以不走,但你喜不喜歡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什么。”

    江連星胸膛劇烈起伏,喘息片刻后聲音有些顫抖道:“羨澤要什么?”

    她垂眸:“我現(xiàn)在想要的是葛朔好好的。江連星,你若是有記憶更應(yīng)該明白,我跟你師父是青梅竹馬,我們恩愛無雙�!�

    江連星就像是被釘在了原地。

    她此言此語,也像是對江連星頭腦中那縷華粼的靈魂所說。

    江連星有些站不穩(wěn),他半晌重復(fù)道:“……師父與師母……恩愛無雙�!�

    羨澤抿緊嘴唇。

    他垂下頭去,碎發(fā)遮擋住面容,他拉緊剛剛被自己拽松的衣領(lǐng),輕聲道:“……師父不會知道的。我再也不會說了。”

    剛剛她逼視許久,江連星也在不屈不撓的說著“喜歡羨澤”,如今卻因為她,也會說:“再也不說了�!�

    偏要說和再也不說,都是他。

    羨澤往后踱了幾步,她揉揉額角:“……你先回去吧。”

    江連星沉默地點點頭,他轉(zhuǎn)過身去幾乎是拔腿而逃。

    江連星越走越快,而后腳尖一點,幾乎是在書架之間飛身而起,速度越來越快。蛟尾在身后舞動,卻沒想到眼前有一處拐角,他躲避不及重重撞在書架上,落在地上滾出去。在昏暗的書海之中,江連星抬起頭望著左右俯瞰著他的書架,突然大口呼吸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而后在書海的大理石地面上,他蜷縮起身子,脖頸青筋凸起,無聲的張嘴哀叫起來。

    ……

    江連星走后,羨澤不知道翻書翻了多久,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干脆就地一躺,臥倒在軟墊和薄毯上刷墨經(jīng)壇,她伸手去拿茶盞,這才想起來這一套茶盞水壺配著軟墊,都是江連星早上帶過來的。他說她太喜歡就地一坐,可地上畢竟冷硬,從那之后他就每次陪她來書海都像郊游一般帶著這些物件。

    羨澤又走神了。

    她沒做錯事,江連星的心思壓根不打算藏,若是再這么下去,他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讓葛朔傷心。

    只是羨澤眼前總是浮現(xiàn)她剛剛失憶時,他將臉枕在她?*?

    膝頭流淚的表情。

    讓他注意分寸沒問題,但或許她表明:只要他乖,她不會把他趕走的。

    否則江連星真要覺得自己沒有家了。

    羨澤揉了揉頭發(fā),甩掉腦袋里的雜念看著眼前的墨經(jīng)壇。

    她當(dāng)年做出墨經(jīng)壇只是為了足不出戶了解天下事,如今卻成為了她看到世界各個角落的眼睛。

    首先是櫛比閣出現(xiàn)了大量上古時代的金器、珠玉甚至是法器,果然引發(fā)了整個修仙界的沸騰震動。櫛比閣的貨物雖然可通過傳物陣法流通,但東海沿岸新建櫛比閣的消息傳來,相當(dāng)多修仙者和商戶都認定這里必然有寶貝,紛紛趕來。

    而在一兩個月前,真龍在東海現(xiàn)身的消息和明心宗宗主鐘霄還活著的消息一并傳播開來,當(dāng)鐘霄修書傳信邀請當(dāng)年受她庇護的閑豐集商戶前來東海沿岸,七八成的商戶的聞風(fēng)而來。

    第194章

    (中修)會不會羨澤心里也有點喜歡他的?

    一是他們逐利的本性認定了鐘霄必然是“真龍關(guān)系戶”,

    她的資源肯定能拿到好貨。二是當(dāng)年陵城遭受襲擊,鐘霄的月裳帷懸掛于高空庇護數(shù)萬人的畫面還歷歷在目,這些人相當(dāng)信任鐘霄的品性。

    很快,

    臨近明心宗的半大小城丹道城,

    就擠滿了從九洲十八川各地而來的商戶、散修。

    丹道城中連夜支起布篷,

    不過短短三日便在布篷之下修剪出華貴高聳的櫛比閣。丹道城這家櫛比閣,在每月上中下旬三日分批放出了大量無主的蓬萊秘寶,

    并對其中的典籍法器舉辦了一場場內(nèi)部拍賣。

    這些內(nèi)部拍賣會遴選參與者的修為,

    若是低階修士根本連入場資格都沒有。一開始以元山書院為首的多個宗門,

    都在墨經(jīng)壇人最多的“天下論道”分壇中說,

    這是蓬萊的騙局,

    他們在摸底凡人的修為,在后續(xù)會報復(fù)每一個去參加拍賣的人。

    但隨著墨經(jīng)壇之間流傳說某幾個小宗門撿漏買到了上古時代的心法殘篇,還有根本看不出原理的幾件強大法器,

    各大宗門也有些坐不住了。

    羨澤等了不過一個多月,

    就看到有包括梁塵塔、元山書院還有其他大宗門的高階弟子甚至長老,偷偷帶人參加了拍賣,一擲千金的買走了不少寶貝。

    畢竟如今修仙界的水平都停滯了許久,

    很多人都認為變得更強大的秘密就在夷海之災(zāi)前的神秘時代,追古捧古之風(fēng)盛行。

    不過這些所謂的“寶貝”都是羨澤挑選過的,很多都是唬人的花架子,

    實際能帶來超然修為的少之又少。

    但隨著這些布滿上古圖騰,

    還有著龍爪龍痕的金器珠玉受到追捧,整個九洲十八川無一不真實的意識到:真龍真的存在著,它們曾經(jīng)極其強大輝煌。

    修仙者可謂是天底下最慕強的人,

    當(dāng)時襲擊明心宗時遇到真龍的親歷者紛紛夸張的描述著她的強大恐怖,以顯得自己當(dāng)初灰溜溜的逃走不是膽怯,

    而是遇上真神般的龍,不得不暫退。

    這種傳言越來越離譜,特別是那些最不受主流宗門待見的散修們,形成一片“拜龍”之風(fēng)。

    他們又沒見過羨澤,自然連金龍雕塑都做的千奇百怪,有的給她做成六指斗雞眼,有的給她做成白胡子胖身子,一時間散修們給她起什么名字的都有,什么“飛元真君”什么“上龍帝甚至還有人覺得她一定是看上了鐘霄,又姿態(tài)威武凜然,肯定是雄性等等

    東海沿岸也擠滿了想要一睹蓬萊陣容的修仙者,他們從每日清晨便開始遙遙觀海。傳聞?wù)f蓬萊雖以陣法在海面上隱形消失,但在特定的時間與日光下,他們能有幸看到蓬萊島的輪廓。

    那群人始終在翹首以盼,羨澤確信自己的陣法不會讓任何人能看到,但總有人對著海上一團霧一陣風(fēng),硬說自己看到了“蓬萊島”,甚至墨經(jīng)壇出現(xiàn)了一大堆關(guān)于“蓬萊”“真龍”的分壇,每日有人都在分享自己看到真龍的逸聞。

    這些湊熱鬧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在修仙界中“不入流”,于他們的亢奮和崇拜不同的是,修仙界主流宗門們,似乎統(tǒng)一了口徑:

    蓬萊根本沒有重現(xiàn)。

    那個真龍就是魔。

    他們倒也有自己的依據(jù)。因為在蓬萊重現(xiàn)、真龍現(xiàn)身的傳言之后,凡界在短時間內(nèi)出現(xiàn)大量暗淵,山谷崩塌、峽谷凹陷,也有無數(shù)冥油、黑燼與魔獸,涌入了凡界各個地區(qū)。

    當(dāng)年明心宗和千鴻宮的弟子面對魔域黑燼都毫無招架之力,這些突然出現(xiàn)的暗淵,幾乎是瞬間成為了修仙界的頭號威脅。

    分舵分宗被魔獸襲擊死傷無數(shù)的消息層出不窮,這些慘案觸目驚心,甚至還有大批妖魔將修仙弟子折磨取樂或綁架去魔域買賣。

    修仙界主流一時間群情激奮,大批人認為暗淵就是真龍有意制造的。畢竟東海屠魔前他們就見過身材修長的“魔”四處屠戮,制造暗淵,這次仙魔兩界陷入混亂又是在真龍現(xiàn)身之后。

    傳說中真龍就是仙魔不分,它完全有理由也有能力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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