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好像走神很久了。”
余戈喉頭微滾,很慢地說:“抱歉,剛剛在想別的事。”
雖然他沒明著講,徐依童大概也能猜到余戈在擔心什么,于是她嚴肅地頷首,“沒事,我知道的,理解理解。”
這話讓余戈偏過臉,又多看了她一眼。
徐依童理所當然看回去。
要知道,她很少會在對視中敗下陣來�?刹恢澜裉煸趺戳�,總覺得余戈目光多了點別的意味,他這么看著她,感覺心事很重。徐依童不太自在地撓了撓臉。
她想說點什么,可余戈先開了口。
“牙還疼么。”他問。
徐依童笑呵呵的:“還好,不怎么疼了。”
余戈落下眼簾,心不在焉地將手伸進外衣口袋,剛碰到那個盒子,恰好身后嘈雜,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維持這個姿勢沒動。
有隊人從玻璃門后魚貫而出,一個個陸續(xù)從兩人身邊經(jīng)過。他們走得急,你追我趕地跑出幾步,才覺得不對,又紛紛回頭。
徐依童就站在余戈身邊,和他一起,被這群人行注目禮。
領(lǐng)頭的那個主動跟余戈打了聲招呼。
余戈正經(jīng)沉穩(wěn)地點點頭。
這一撥人走遠,很快又來了下一撥。他們大喇喇經(jīng)過時,相繼驚呼:“哇,費喜!”
余戈反應平平嗯了聲。
“靠,魚神!”
余戈又嗯了聲。
“嘖,喜哥!”
余戈干脆不開口了,表情越來越冷。
徐依童不明情況,等他們走了,才好奇問,“你這么有名?怎么誰看到你都要特地打個招呼?”
“他們故意的�!�
徐依童:“為什么?”
因為他們以為她是他女朋友。
但這種輕佻的話語,余戈是說不出來的。
余戈輕描淡寫:“沒什么�!�
徐依童眼睛彎彎地看他,“我剛剛聽別人聊天,你們是不是快打什么世界賽了?”
“十月份。”
“十月?”徐依童掰著手指算了算,“好快哦,那不是就下個月嗎,我還以為你們可以放很久的假�!�
“后天集訓�!�
“好辛苦。”徐依童砸砸嘴,“那你專心訓練,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會默默為你加油的!”
余戈依舊惜字如金,“謝謝�!�
余戈一只手插在口袋里,手指勾住禮盒絲滑的緞帶。
突然從身上摸出一個東西,遞給徐依童,她應該會莫名其妙。余戈想著該怎么說,還是什么都不說了,直接遞給她就走。
就在他準備做出選擇時,一道熟悉的聲音興沖沖傳來:“我們來了�!�
余戈整個人定格了兩秒,等思緒抽離出來,他緩緩回首,看向來人。
阿文心里一虛。
怎么又是這表情?我壞他什么好事兒了?
一群人咋咋呼呼走過來,Roy問徐依童:“我們要去聚餐,你去嗎?”
徐依童往后讓了讓,“不去啦,我朋友還在等我�!�
輝哥和余戈對了對眼神,微微一曬,意味不明地問了句,“你們聊完了?”
徐依童:“差不多。”
怕耽誤他們時間,她出聲告別,“那你們?nèi)コ燥埌�,我先走了�!?br />
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被人叫住,徐依童回頭,“怎么啦?”
他們之間隔了幾米的距離。
余戈靜了下,遲疑著,“你那個店,什么時候開業(yè)�!�
話題一下跳躍的太遠,徐依童愣了愣,回答:“圣誕節(jié)�!�
余戈:“知道了�!�
她咧嘴笑了笑,“記得來哦�!�
*
因為拔牙,徐依童感覺自己好像發(fā)起低燒。頭腦昏昏沉沉,她人不太舒服,在手機上跟茉莉和靈靈說了一聲,獨自打車回家。
在家里隨便翻出點藥吃后,徐依童一覺睡到第二天下午。
醒來之后也沒什么胃口,她點了份粥。
邊吃邊在微信上跟大學同學聊了會兒,徐依童跑進書房,打開電腦看了一下她發(fā)過來的美術(shù)展資料。
徐依童轉(zhuǎn)發(fā)給CC。
-珍珍:【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我到時候買幾幅掛店里】
-CC:【浪費錢干嘛,你的畫呢】
-珍珍:【�!�
-珍珍:【難登大雅之堂】
-CC:【還有倆月,三張能畫出來吧】
-珍珍:【行吧,既然姐妹這么信我,那我等天氣涼快點就出去寫生,找找靈感�!�
昨晚睡得早,微信列表的未讀消息一大堆。徐依童盤腿坐在椅子上,有搭沒一搭地回著,冷不丁就在其中看到了陳逾征的頭像。
他早上發(fā)的消息。
徐依童頓了頓,點進去看。
-quer:【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跟我大舅哥喝上酒了?他還允許我在他家過夜了0.o】
徐依童回了兩個SB給他。
幾分鐘后,陳逾征發(fā)了段長語音,“昨天我喝多了,是Fish幫我洗的澡,聽余諾說我還吐他身上了�!�
-珍珍:【不感興趣】
陳逾征自顧自繼續(xù)發(fā):“過了Fish這關(guān),我終于走到了陽光下。”
徐依童忍無可忍。
-珍珍:【你愛走去哪走去哪,走去西伯利亞都行。】
-珍珍:【誰又關(guān)心你呢?】
那邊終于消停了會兒,沒再繼續(xù)發(fā)語音騷擾她的耳朵。
-quer:【Fish身材挺好】
徐依童發(fā)了三排問號過去。
-珍珍:【我也要看,有圖嗎?】
-quer:【哈哈】
-quer:【去西伯利亞看】
徐依童長按住話筒,發(fā)了十個語音條罵他。
*
自從那次見面會后,徐依童就再也沒找到見余戈的機會。她閑的時候還是會給余戈發(fā)消息。
但是他好像很忙很忙,每次都是凌晨四五點才回。
她只能過回之前的日子,偶爾在網(wǎng)上搜搜有沒有跟余戈有關(guān)的最新消息。但是基本都是在討論今年世界賽的事情。
九月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就到了十月。
秋天是徐依童最喜歡的季節(jié),路邊落滿了梧桐葉,她趁著天氣涼快,背著畫板去城市的各個角落寫生。姥爺最近身體差,住進了醫(yī)院,準備做個小手術(shù)。徐依童怕小老頭寂寞,寫生之余就往醫(yī)院里跑,陪他說話。
姥爺偶爾會問起陳逾征,堂哥說:“他現(xiàn)在忙著打比賽呢�!�
“什么比賽��?”
堂哥是DOTA2的遠古玩家,所以對LOL的比賽并不感冒。徐依童也是一知半解,一邊拿手機搜,一邊耐心跟老人家解釋。
...
...
入圍賽在杭州舉行,小組賽是在廣州舉行,徐依童都沒空去看。她從,LPL的幾支隊伍,OG小組第一出線,WR小組第二出線。陳逾征他們隊好像和一支很厲害的韓國隊伍遇上了,所以小組賽就打得非常艱辛,過程一波三折,好在最后也順利出線,挺進八強。
四分之一決賽的地點剛好是上海。
徐依童買了票,去看了TG和OG的這兩場。
OG3:1打敗了歐洲隊,成為LPL第一個拿到四強門票的隊伍。
看完比賽回家的當天,徐依童興奮地睡不著,忍不住給余戈發(fā)了幾張她在現(xiàn)場拍的照片,順便恭喜他。
她握著手機入睡。
后半夜被雷驚醒,外面噼里啪啦地下起了大雨。徐依童迷迷蒙蒙地醒來,發(fā)現(xiàn)余戈拍了張在酒店訓練的照片給她。
雨下的很大,她下床跑去客廳關(guān)窗戶。剛睡醒,人還不太清醒,徐依童想給余戈回句話,眼神一時沒對焦,點對話框的時候不小心撥了個語音過去。
沒想到他很快就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