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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7章

    她臉頰一熱,忸怩地絞著衣帶,小聲嘀咕:“這算什么賠禮……”

    他將她平放在床上,轉頭熄燈放下帳幔,語氣蠱惑:“你躺著享受,我來侍候你�!�

    然而到了箭在弦上的時刻,才知道享受是項痛楚的活,侍候也并非件易事,顛來倒去幾番嘗試下來,兩個人都汗涔涔的,卻還尋不到竅門。

    看得阮音眉心隆起,搡著他嘟囔,“要不我試試?”

    他羞慚地脹紅了臉,男人莫名其妙的尊嚴不允許他說不行,只掩唇清清嗓子,掩飾尷尬道:“還是讓我試最后一次吧,這次應該……可以了……”

    阮音直到臨睡前,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男人身上果然流著好戰(zhàn)的血,即便是斯文儒雅的他,也禁不住在床上被人藐視。

    下回,夸他雄風威武試試?

    她天馬行空地閃過一絲念頭,翻過身,手腳并用地將人形的枕頭緊緊纏住,這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綺蘿進來不小心碰到凳子,凳腿在地上劃拉出一聲長響,她才猛然從夢中清醒。

    這一醒,肚皮底下咕的一聲便傳了過來。

    綺蘿扶穩(wěn)凳子便走過來,一邊掛好帳子一邊柔聲細語道,“世子妃今日還未晨昏定省,這會已經(jīng)快午時了。”

    阮音一聽,撐著身子便要起來,怎知腿心和后腰處竟像是被拆那了骨般綿軟無力,更是隱隱酸痛著。

    胳膊一吃力,又重新倒回床上,而后咬緊后槽牙腹誹了一聲:什么享受,受刑還差不多!

    烏發(fā)如云披散下來,素紗的比甲大敞著,露出里面碧色的主腰,修長的藕臂從松垮垮的比甲欹伸出來,一對紅玉髓手鐲就這么在腕上輕晃著,更襯得她白得發(fā)光。

    白皙的皮肉被星星點點的紅痕覆蓋著,就連那張臉也比往常多了三分的嫵媚,就像含苞待放的芙蓉,終于露出了國色天香的真面容。

    看得綺蘿面紅耳赤,不禁別過眼去,收拾起堆在矮幾上的幾件衣裳,囁嚅道,“世子妃若是身子不便,奴婢便向老夫人那邊說一聲吧�!�

    阮音嗯了一聲,后知后覺地拉高被子,見她還在慢吞吞地折疊,不由得支吾道,“這些衣裳……是要洗的�!�

    “噢……”綺蘿手心一頓,淡淡的麝香氣息從衣裳彌漫出來,令她渾身一僵。

    聽守夜的香英抱怨,昨晚,世子叫了兩回水。

    最后一次是叫水的時候已過了丑時。

    她抿緊唇,暗道年輕人不知節(jié)制,抱起衣裳便踅出去。

    阮音見她一離開,也不敢耽擱,拖著酸脹無力的雙腿挪到衣櫥邊,挑了件立領的纏枝蓮暗花長襖,領口的蝴蝶金扣一顆顆系緊了,坐在妝奩前,左右端詳了一遍,這才拿起粉撲在耳后撲了厚厚一層粉。

    粉末還在空氣中繚繞,綺蘿便又推門而入,見狀,兩人都尷尬了一瞬,阮音掩唇一咳,向她解釋:“這是蚊蟲叮咬的。”

    綺蘿噎了噎,才走到她身后,拿起象牙梳替她綰發(fā),幽幽道了一句,“世子妃不用解釋,男女之事,奴婢也略懂一些�!�

    阮音耳根子又熱了起來,垂著眼瞼,等她梳完。

    綺蘿一邊梳著,一邊扯開話題,“奴婢在牙行相中個小丫頭,世子妃要不要見上一見?”

    “好,待會便叫過來吧�!�

    -

    日子過得很快,一晃眼便到了七月。

    阮妤剛制完香露,就被褚少游給推搡入屋,“快換套衣裳,今日帶你出門�!�

    阮妤拿起一套棉麻的青衫白裙比了比,他卻拿起另外一套杏襖和花鳥裙道,“還是換上這套吧。”

    阮妤秀眉微挑,疑惑問:“到底要去哪?”

    “待會你便知道了�!�

    出了門,他說天氣炎熱,雇了輛馬車,兩人有說有笑的便來到一處陌生的街巷。

    褚少游心情愉悅,率先跳下馬車就給車夫丟了塊銅板,“在這等我片刻�!�

    這才扶著阮妤下了車。

    “這是鹿鳴坊,建京的權貴多居住在此處,”他隨處指著旁邊一家高門大戶道,“瞧,這是瑾國公府�!�

    阮妤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抬頭一看,見飛檐青瓦的院墻內(nèi),幾支姹紫嫣紅欹伸了出來,大氣又不失典雅。

    她將被風吹亂的碎發(fā)別到耳后,眉心微蹙,“你帶我來此處做甚?”

    褚少游噯了一聲,握著她的肩膀往巷子深處走,“你再接著往下看吧�!�

    說著說著,便將她帶到一處宅邸門前,宅子門口并不似國公府的氣派,但門口的兩只石獅子,卻是彰顯了主人舊日的輝煌。

    門上沒有牌匾,甚至還掛了把鎖。

    就在阮妤不解間,他竟從腰間掏出把鑰匙,鑰匙戳進鑰匙孔里一轉,咔嚓一聲輕響,門便被推了開來。

    她瞳仁一震,杏眸圓睜。

    他激動地握緊她肩頭,顫聲道:“妤娘,以后我們的家就在這里了,還是二進的院子呢!”

    “我們的家……”她看著他滿臉通紅,腦袋里卻仍懵懵的,又怔怔地問了一遍,“你說什么?”

    “我說……我已經(jīng)買下了這里,從今往后,我們就住在這里,再把父母接過來,好不好……”他說著說著,已忍不住放聲笑出聲來。

    阮妤見他興奮得抹淚,心頭的疑惑卻更深了。

    就憑他每月這么點俸祿,他又如何能這么快買上宅子?

    她嘴唇翕動了下,到底沒開口說掃興的話。

    他引著她一間間參觀過去,一會指著這處,一會指著那處道,“到時候這里再打個柜子,這里再做張架子床,你看如何?”

    阮妤臉上出奇的冷靜,只淡淡開口:“你隨意。”

    到了晚上,她給他整理衣裳的時候,一張疊得方正的紙突然從袖籠里掉落。

    她心頭一驚,已有了幾分猜測。

    于是彎腰撿起地上的紙片,顫顫巍巍地展開了紙。

    還沒等她仔細研究,剛踏入屋內(nèi)的他瞳仁一縮,幾步便走到她跟前奪走了白紙,重新疊好放入袖籠里。

    “這些東西至關重要,你別碰我的。”

    阮妤方才已經(jīng)瞥了一眼,見上頭隱隱有瞅到幾個字眼,一百兩、年定行息……

    這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皺起眉質(zhì)問,“你借了貸子錢?”

    褚少游眼看被她戳穿,反而自顧自地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杯盞剛湊近嘴邊,卻被她一把奪了過去,重重擱在桌面上。

    “你還有心思喝水?”杯里的水濺起,水落在舊木桌上迅速擴散,洇成了一灘比周圍略深的顏色。

    褚少游轉過眸來,腮幫子緊了緊,才平復心情道,“妤娘,我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擔憂,我知道倘若說了,你定不會同意的�!�

    阮妤氣得胸口微微起伏,眼眶也泛了紅,“所以你便瞞著我借了一百兩銀子,你打算用什么還?”

    褚少游深深望了她一眼,才歪起一邊嘴角道,“在你心里,我便是這么無能之人嗎?我既然敢借了這一百兩,自然有我的辦法償還,放心,若真到了窮途末路的時候,我會給你一紙放妻書,絕不會拖累你�!�

    “放妻書?”聽到此處,阮妤兩眼一黑,眼淚簌簌直往下掉,“你竟想得這般長遠,連我下半生都安排好了?那你可知,我若回青源,將會面臨怎樣的處境?你又可曾將我放在眼里?”

    在她看來,往日的生活雖清苦些,卻是腳踏實地,可自從他當了官,便少不了逢場作戲,她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想著他畢竟毫無靠山,存下的俸祿也多數(shù)給他打點人情,沒想到……

    這是他們成婚以來頭一回爭吵,卻讓她忍不住動搖起來,昔日這個老實本分的郎君,是否已經(jīng)變了樣,又或者……是她從未看透過他。

    驀然間,她想起音娘托綺蘿給她捎來幾根金條,眼下便藏在床底下的一塊起翹的地磚里。

    音娘果然有先見之明,反倒是她一葉障目了。

    想到此處,又聽說睿王世子與音娘琴瑟和鳴,倘若昔日她不逃婚,說不定……

    當她意識到自己竟做出這種假設時,愧疚感令她不得不咬白下唇,命自己不得再胡思亂想。

    從頭到尾,音娘沒有對不住她。

    褚少游見她哭得梨花帶雨,不禁拉著她坐下,一手撫著她的背,軟聲低哄,“對不起,妤娘,我承認是我一時糊涂,我太想證明自己,反而越走越偏,好在有你規(guī)勸,今后我做什么事,只要你說一個不字,我絕不違逆你,你消消氣,行不?”

    阮妤哭得狠了,還一下一下抽泣著,可見他一臉誠摯,想罵也沒有力氣了,便抿唇不語,由著他自己去說。

    他見她一聲不吭,又絮絮叨叨道:“你看到的那份契約,年息才二厘,倒也便宜,我俸祿雖不高,卻還能書會寫,聽說毓珍閣那邊收些古跡字畫,我又擅長臨摹字帖,只要能賣出一副……”

    “你是想賣贗品?”阮妤聞言,抬起濕漉漉的雙眸看他。

    他眸光閃爍,摸了摸鼻梁道,“也不是這么說……我只是解一時燃眉之急�!�

    阮妤瞪了他一眼。

    他心虛起來,低聲道,“你別生氣,我也只是提個意見,你不同意,我再另想法子便是,就是幫人代寫書信,收些潤筆費,倒也是個進項�!�

    阮妤心頭盤旋了一陣,這才嘆息道,“罷了,我就原諒你這次,你能走到今日不容易,還是踏踏實實的,別想著一步登天�!�

    他轉憂為喜,一把將她攬入懷里,下巴抵在她頭頂上,一迭聲道歉,“你說得沒錯,是我太急功近利了,我讀了那么多年的圣賢書,終究還是辜負了夫子的教誨。”

    阮妤抿緊唇,默默蘸去眼角的淚,想了良久,到底不舍再多加苛責,只道,“我不要你與其他人攀比什么,既然你已經(jīng)知錯,今后改正便是了�!�

    剛出深閨的小娘子,總以善意估算人心,卻不想人心復雜,即便日夜同床共枕,又怎知不是同床異夢?

    這次一吵,她有容他改正的氣量,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到最后爭爭吵吵,碎裂的鏡子,再也難圓。

    當然這是后話,這里暫且不提了。

    第35章

    嗓子仍是啞的。

    宋心鈺最近相中了侯府的洛小侯爺,

    這回兩人也算是情投意合,男未婚女未嫁的,洛小侯爺也不在意名節(jié),

    就這么住到了公主府里。

    阮音不敢上門叨擾,

    怕撞上什么不該見的畫面,怎知她不去,宋心鈺卻過來找她了。

    想來是愛情滋養(yǎng)人,

    一進門便見她容光煥發(fā),比往日里更明艷幾分。

    “妹妹這陣子忙什么呢,怎么不上我府里去了?”她邊搖著扇子邊走到圈椅上坐了下來。

    阮音端了茶和果盤上來,

    便跟著落座道:“聽說姐姐最近和小侯爺打得火熱,我去豈不是打擾了你們恩愛?”

    她拿扇柄杵了她一把,笑道:“好啊你,

    識別三日,你也敢拿我打趣了�!�

    “我豈敢呢,

    ”阮音拍拍裙面的灰,

    才睇了她一眼,

    支著頤湊過來,

    一臉好奇道,“不過這回你們能好上這么久,想必小侯爺也是個體貼人心的吧?”

    提起小侯爺,

    宋心鈺的臉竟奇跡地渡上一層紅云,

    然而羞赧轉瞬即逝,她撓撓鬢角道:“你猜人倒是不錯,

    小侯爺不僅身強體壯,

    卻也是個心細的,嗯……和你家世子也有得一比,

    不對……是各有千秋……反正,除了黏人些,別的倒還聽話�!�

    阮音忍俊不禁地點頭,“那就好�!�

    兩人有一段時日不見,聊著聊著便忘了時辰。

    不知不覺間,茶話過半,宋心鈺才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條墜子,紅繩的中間懸著龍眼大小的金球,球被做成鏤空的形狀,底下垂著紅穗子,“對了,這是我最近淘來的好玩意,送給你�!�

    阮音以為是熏香球,沒想到一接過,手心便嗡的震了一下,她瞳孔一顫,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正想仔細探個究竟,掌心又酥酥麻麻地震了好幾下。

    嚇得她差點脫手將東西甩了出去,語氣也結巴起來,“這、這什么東西,怎么還會動?”

    宋心鈺才障唇一笑,“這啊……是能讓你快樂的東西,放心,這可是全新的,剛從珍寶閣里淘來的�!�

    阮音就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了,雖說這公主不著調(diào)不是一日兩日了,可怎會有人見面禮送這種骯臟玩意?

    她臉上立刻浮現(xiàn)出驚恐,忙將墜子推了回去,仿佛這東西燙手一般,嘴皮子翕動得飛快,“你……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吧,我我又用不著這些東西�!�

    宋心鈺瞟了她一眼,懶懶道:“你都不知這是什么好東西,怎會知道這東西的妙處?”

    見她不肯接手,阮音也微惱起來,只將墜子擱在她手邊的茶幾上,別過眼道:“我不想知道了�!�

    “真不想知道?”

    “不想……”

    宋心鈺也沒再勉強,只搖搖扇子道:“我以前也不喜歡用這些玩意,你想想,又冷又硬的死物,能比得過人��?不過近來小侯爺給我搜羅了不少……”

    提起這個她臉上又多了一絲羞態(tài),拿團扇遮住半邊臉,緩緩續(xù)完上半句,“我現(xiàn)下才知道,是我膚淺了,古人能發(fā)明這些玩意,自然有它的妙處……”

    阮音還能說什么,只好含糊應付過去,結果等她拍拍屁股走人的時候,阮音才發(fā)現(xiàn)那金球她竟然忘了帶走!

    她沒有辦法,只好掏出手絹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金球,心想著暫時先替她收起來,準備等下回她來的時候再還給她。

    當晚,夫妻倆吃罷飯散完步回來,63*00

    渾身都熱氣騰騰的,身上的衣裳粘膩地貼著皮肉,阮音著實忍不了,便讓人抬了水來沐浴。

    隔著一道屏風,鶴辭在書案前坐定,抽出一卷書,慢慢地翻閱著。

    他自幼深受儒家之道浸染,對于情事并不算熱衷,就算有,也不過僅限于帳子內(nèi)的那一方天地而已。

    拋卻理智,身體固然歡愉,然行動上卻還克制,自從那日從泰和寺回來,一時放縱了些,此后頻率倒也不算高。

    所以,即便屏風之后潺潺水聲勾得他心頭微癢,他也極力擯去雜念,默默念起書來。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

    身前的影子晃動了下,清脆的水滴聲滴答落入浴桶里,在他耳畔發(fā)出陣陣回音,仿佛是他額角流下的汗,順著下頜鉆入衣領里,一點一點往下,淌過胸腹,最后……

    一想到這,他身上便成了蒸籠般滾燙起來。

    他喉結動了動,拿起一旁的茶盅,仰頭將冷茶喝得一干二凈。

    就在天人交戰(zhàn)之際,忽聽她的聲音傳來,“夫怎么了?”他合上書,身體緊繃得厲害,連聲音也比平時沉了幾分。

    屏風后的聲音猶豫了下,囁嚅道:“我衣裳忘了拿進來,你幫我拿吧�!�

    他嗯了一聲,起身從木施上取下一套寢衣來,松花色的水光紗,行動間波光粼粼,冷白的皮肉若隱若現(xiàn),在這個大熱天里,貼身穿著最為舒適。

    沒想到正要取下時,軟紗勾到了螺鈿柜,柜上折疊整齊的帕子就這么掉到了地上,微散開來。

    他彎腰去揀,這才發(fā)現(xiàn)雪白的帕子里露出一截鮮紅的顏色。

    他不解地擰起眉,隨手揀了起來,然而,小球落到掌心上的同時,那東西竟嗡的震顫起來,震感透過手心震得微麻,他定睛一看,這才認出這竟是件淫·物。

    他原先以為,娶妻娶賢,家教嚴格的閨秀與那些庸脂俗粉當是不同,床笫之事不必太過主動,而他也最喜她雙腮染粉,緊咬下唇,極力克制住自己情動的樣子。

    著實令他又愛又憐。

    可當他發(fā)現(xiàn)她竟私藏這物什后,他心頭不僅沒有反感,反而有一股興奮的血液從下腹翻涌了上來。

    卸下恪守的規(guī)矩,釋放天性的她,是不是另有一番情態(tài)?

    等回過神來,他已拿著衣服,站在屏風處不知停駐了多久。

    阮音回過頭來,便見他目光灼灼地立在那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雖然他們已經(jīng)同房數(shù)次,可畢竟都是在昏暗的帳子里,這么明晃晃的還是頭一遭,她不由得往下縮了縮脖子,只探出一截藕臂來,“你給我吧——”

    話音未落,手腕卻被他緊緊扣住,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他掌心燙得嚇人,炙熱的溫度透過皮膚滲到深處,令她不由得打了個顫栗。

    一抬眸,卻見他墨瞳里情·欲涌動,甚至凝上一層猩紅色。

    “我剛好也洗個澡�!彼f完也不等她回應,長腿一邁便跟著擠進浴桶里來。

    容納一人剛好的浴桶,被他這么一番折騰,嘩啦啦的水順著桶壁涌了出來,淌了滿地。

    阮音瞠目結舌地看著他,莫名其妙地咽下口水,“你干什么……”

    “妤娘,我是不是冷落你了?”

    逼仄的方寸之地,他一邊褪去濕透的衣裳一邊含著歉意說道。

    阮音見他一臉愧疚的模樣,更是一頭霧水,兩人相對而坐,幾乎是抬臂就能挨著對方的肉,因此只睜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解下衣帶,逐漸露出結實的胸膛來。

    “你幫幫我……”他陡然又開了口。

    自成婚以來,都是他侍奉她居多,他從來沒有要她幫忙做什么的,何況是脫衣這種小事?

    可浴桶里動作確實不便,加上衣服浸了水,緊緊黏在身上,想剝下來是不大容易了,她沉吟片刻,還是伸出手去,緩慢地剝開他的衣裳。

    越往下剝,落在她頭頂?shù)捻驮缴�,好不容易褪到最后,她的心跳也早已亂作一團,身上也潮乎乎的,不知是熱水燙的,還是什么。

    就在思緒亂飛的當口,頭頂黑影一晃,下一剎,她的下巴竟被他用虎口托住了。

    她心頭一顫,斂下眼皮,等著他進一步動作。

    他指尖微微收攏,迫她仰起頭,旋即俯下身將她嚴嚴實實罩住,用他滾燙的唇舌,不斷將她碾·壓·嘬·吮,像是要把前幾次未盡興的部分,一次性補足。

    阮音咽嗚一聲,微張著檀口去迎合他的不容抗拒的狂熱,沒一會,身子就軟得不像自己的了,只能緊緊攀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往下墜,又循著本能,將自己一點一點貼了上去。

    就在這時,水下突然傳來熟悉的嗡鳴,酥麻的觸感登時沿著脊椎蔓延至全身,令她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全身上下也渡上淡淡的粉色。

    “妤娘果然還是更喜這物事嗎?”

    他從水下?lián)瞥瞿侵唤鹎�,攤開手遞到她眼前,偏這金球不耐熱,一碰到熱水就嗡嗡震顫起來,看得她面紅耳赤,不知該作何解釋。

    “不是你想的這樣……”她小聲嘟囔了一句,想起他素來對宋心鈺印象平平,倘若實話實說,豈不更要誤會了?于是話到了嘴邊只能咽了下去。

    欲說還休的姿態(tài)在他眼里成了另一重意思,他從她眼里看到情動時瀲滟的水光,身體里的血愈發(fā)囂張地沸騰起來,他這才意識到,用感官去遵循身體上的歡愉,也是一種本真,既如此,又何必束縛于陳規(guī)?

    “我并無不敬重你的意思,我只是想……”他邊說邊覷著她的嬌艷的臉,一邊撥開黏在她頰邊的濕發(fā),一邊啞著聲續(xù)道,“想看看妤娘一個人時,是如何使玩意的?”

    他說著已把金球遞了過來。

    阮音呆呆地看著他的手,遲疑半晌,才慢吞吞接過金球,在他的注視下,硬著頭皮將手伸入水底。

    白天她還對這東西的用法一知半解,經(jīng)過剛才的接觸,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一會,水面便泛起細細的漣漪。

    這澡洗得夠久,直到桶里的水漸冷了下來,兩人才回到榻上續(xù)完沒做完的事。

    陌生又刺激的體驗,將她一次次拋上云端,又溺在深海,到了翌日起床時,一開口,嗓子仍是啞的。

    今日正逢他休沐,兩人約好要去避暑山莊游玩,沒想到昨晚折騰了那么久,醒來的時候外頭已經(jīng)艷陽高照了。

    阮音還懶洋洋地歪在他身上不想起,可又擔心被說閑話,這才撐著疲軟的身子坐了起來。

    等兩個人拾掇完畢吃罷朝食,剛想備車出發(fā)時,卻見新來的丫鬟春枝捉著裙擺從門外進來,笑嘻嘻道:“世子妃,阮夫人來看您了!”

    第36章

    要娶就只娶二妹妹。

    阮音怔了一瞬,

    握在手中的扇柄一滑,差點掉到地上,還是一旁的鶴辭眼疾手快又將它接住。

    阮音扭頭睇了他一眼,

    抿抿唇道:“好久沒見到娘了,

    我激動的……”

    可她臉上煞白煞白的,鶴辭又怎會看不懂?于是握住她的手道:“我陪你一起去見泰水大人。”

    春枝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歪著腦袋盯著她紅紅的眼眶,

    眨了眨眼道:“世子妃好久沒見著夫人,可是想家了?”

    阮音輕輕抽出手,少頃才問,

    “娘是一個人來的嗎?”

    春枝說不是,“您嫂子也來了。”

    阮音聽后更是一陣沉默,她的嫂嫂雖也懼于曾夫人的權威,

    可卻也是個會來事的人,猛然間兩個人一齊出現(xiàn),

    用腳趾頭想也不會是好事。

    可她身為兒女,

    自是沒有長輩到了家門口還避而不見的道理。

    于是她理理裙擺,

    和他一塊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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