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賀任沅正要措辭糾正,白清語站了起來。
他端著剩下的半碗:“我溜達著吃,你們在這好好吃,別管我。”
鄧伯就是吃個飯能溜達幾戶人家,白清語偷學(xué)了來,轉(zhuǎn)悠轉(zhuǎn)悠,繞到雞窩。
他一靠近,雞啊鴨啊全都向他跑來,主寵感情十分深厚。
“來噢。”白清語彎起眼睛,見四下無人,靠近籬笆,把碗里的飯菜都倒進去。
五只雞鴨悶頭哄搶,也是吃上豪門大餐了,有魚有蝦,精米精油,一會兒的功夫消滅偷倒證據(jù)。
白清語勾了勾嘴角,他是茶神,喝水曬太陽就可以了,吃飯等于浪費,給雞吃還能下蛋。
但是他又不好什么都不吃,管家會發(fā)現(xiàn)端倪。
賀任沅站在樹后面,心情復(fù)雜,他一早就懷疑了,都幾歲了還偷偷倒飯,以后孩子學(xué)他不好好吃飯,有的頭疼了。
他沒有出來逮現(xiàn)形,打算晚上睡前跟白清語委婉地談一談,比如問他養(yǎng)雞技巧,雞飼料沒動多少,雞鴨怎么那么肥。
賀任沅對管家道:“這一月,雞飼料吃了多少?”
管家:“雞飼料是夫人全權(quán)管理的,鑰匙在夫人手上�!�
夫人的高級權(quán)限顯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賀任沅:“……”有這功夫為什么不去管理庫房。
罷了。
下午安排了產(chǎn)檢,先讓一讓白清語吧。
白清語很排斥產(chǎn)檢,硬是說不需要,賀任沅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一次。
賀任沅:“做個B超,看看發(fā)育情況,很快的,不疼�!�
白清語挑眉:“B超?就是你想超前點播看茶寶?”
茶神最近在看劇,用的不是鄧伯家古老的電視,而是平板,于是也學(xué)會很多新詞匯。
賀任沅一噎:“算是吧�!�
白清語計較道:“超前點播要錢,你要花多少錢?”
賀任沅胡謅:“我交了最高檔的生育險,老婆產(chǎn)檢全部報銷,免費�!�
白清語接受了免費的產(chǎn)檢。他自己偶爾也會跑去神境變成茶樹,低頭觀察茶寶的小苗,賀任沅想看也是人之常情,不給看就有些雙標(biāo)了。
賀任沅親自帶白清語去信任的醫(yī)院做B超,檢查室內(nèi)一個醫(yī)生,一個家屬。白清語躺在診療床上,掀開衣服,露出圓潤的小腹。
用人類身體孕育茶寶真是麻煩,還要做這么多檢查。滑滑的探頭在肚皮上滾來滾去,對茶寶來說,這點小動靜像神境里面下大雨,雨滴打在新嫩的茶葉上。
賀任沅盯著顯示器,看見了已經(jīng)成型的胚胎,手是手,腳是腳,腦袋圓圓的。
他誕生了一種新奇的感覺,在責(zé)任之外,又增添了父愛。
“可愛吧?”白清語道。
賀任沅:“嗯,可愛�!�
做完檢查,賀任沅用紙巾輕輕擦拭白清語皮膚上的粘液,手指無意觸碰到溫?zé)崮伆椎男「�,整條手臂仿佛有電流竄過,微微麻了麻。
白清語嫌他動作慢,奪過紙巾自己擦了擦,蓋上衣服。
賀任沅第一次嫌自己手慢。
“我們?nèi)コ匈I點食材。”賀任沅打算帶白清語逛逛超市,觀察他對什么食物感興趣,精準(zhǔn)狙擊愛好。
就白清語這種令人煩惱的吃飯問題,倘若他愛好什么,賀任沅打定主意承包產(chǎn)地,發(fā)展綠色有機食品。
白清語:“好吧。”
此前,白清語只去過村里的雜貨鋪,什么都賣一點點,很是琳瑯滿目。到了大型商超才知道山外有山,去小賣部買蘋果只能在十幾個蘋果里挑選,在這里蘋果堆得像小山,還分五個品種。
白清語興致勃勃地到處看,兩個高挑俊俏的男生一同出現(xiàn),增加了許多回頭率。
看了半天,白清語什么都沒拿,路過熟食區(qū)也只是看看。
這得是厭食了吧?
賀任沅心里的擔(dān)憂更重,一抬眸,看見白清語在喝促銷員遞過來的免費酸奶試吃。
“等——”外面這種開啟一段時間的酸奶,賀任沅不放心孕期的人喝。
白清語已經(jīng)喝光了,很禮貌地又說了聲謝謝。
白清語毫無目的地逛了一圈,回頭發(fā)現(xiàn)賀任沅買了一些精裝水果和面包。
白清語:“這一款面包我看見有臨期打折的你怎么不拿?”
賀任沅流利道:“怕今天吃不完過期了�!�
白清語點點頭:“是哦�!�
他又繞回了水果區(qū),突然看見一堆特價處理的受傷水果。
白清語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去,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超市阿姨包裝,用一個很大的袋子撿了磕碰蘋果、黑點香蕉等等,在最后扎起來,貼了一個“五塊錢”的標(biāo)簽。
這么一大袋,十斤,才五塊錢!
阿姨剛包裝完,白清語便提了起來,轉(zhuǎn)身放進購物車?yán)�,自然而然地對賀任沅道:“你看,我弄到吃的了。”
他說話的時候眉飛色舞,好像第一次打破兩人不熟的僵局,言語間很是親密,這樣的對話說過了無數(shù)回一樣。
賀任沅怔了一瞬,下一秒太陽穴突突跳,他怎么能讓懷孕的白清語吃爛蘋果。
“你懷孕了,最好還是吃健康的蘋果�!辟R任沅咬牙講道理。
白清語眼尾一眨,道:“我不吃啊,給你吃的。”
賀任沅懷疑白清語在故意刁難他。
行吧,報復(fù)他總比苛待自己好。
“謝謝,我會吃的,你不許吃。”
“我不吃�!卑浊逭Z笑瞇瞇道。
賀任沅發(fā)現(xiàn)了白清語只對特價處理區(qū)感興趣,但是高端超市特價處理生鮮其實很少見,熟食區(qū)倒是比較多,賀任沅不放心他吃后面的熟食,兩人又逛了逛,出去了。
賀任沅把購物袋交給司機,他要陪白清語在外面再逛一逛,白清語來南城這么久,自己沒有當(dāng)好一個向?qū)�,思之有愧�?br />
白清語:“等等,你逛這么久了,餓不餓,要不要先吃一根香蕉?”
白清語撕開阿姨扎好的袋子,拿出一根過熟的香蕉:“你吃吧,別餓著�!�
賀任沅產(chǎn)生一個錯覺:白清語好像很擔(dān)心他餓著?
“謝謝�!辟R任沅扒開熟到脆弱的香蕉皮,咬了一口,甜得齁嗓。
白清語也喝了一口礦泉水:“很甜吧�!�
賀任沅:“嗯�!�
司機陳束悄悄觀察,發(fā)現(xiàn)一個規(guī)律:就算是賀任沅這樣的大老板,結(jié)婚后生活水平也會下降,但老板的眼神卻透著一絲甜蜜�?植廊缢埂�
賀任沅帶白清語沿著最繁華的商圈邊緣走,既能感受南城最寸土寸金的風(fēng)貌,又不會被人群擠到。
白清語每次看見不同的綠化帶,都下意識仰頭觀察。
這一天回家前,坐進車?yán)�,白清語才失望地說:“你們南城的綠化帶都不是果樹。”
果樹很好啊,可以結(jié)果子。
賀任沅辯解了一句:“車流量大,不好清理�!�
白清語一想也是:“有機會我可以帶你去撿芒果,還有去山上撿龍眼。”
成熟的龍眼會自己掉下來,不算偷。
賀任沅愈聽愈心酸,他失憶前到底做了什么,沒有給白清語一丁點的經(jīng)濟補償嗎?
他甚至不如他看不上的那些花花公子,他們斗雞走馬都對臨時女伴大方得很。
回到家后,管家看著賀任沅提著一兜特價處理水果進來,一時沉默。
白清語見他們都不會處理這種水果,主動道:“我來弄�!�
把磕碰的部分切掉,再統(tǒng)一扔進榨汁機里,看起來就美味又健康了。
鄧伯說城里的果盤都是這樣做的,大家都吃得很滿意呢。
賀任沅哪能讓白清語拿刀,“我吃的,我自己弄。”
白清語讓開一個位置,歪頭看著。
賀任沅只能歇了偷工減料的心思,甚至詭異地萌生了炫技的想法——指用高超的刀工將磕碰處切除,最大程度地保留完好果肉。
他甚少體驗這種寧靜的家居生活,白清語清淺的呼吸,瑩潤的面龐,專注的目光,都不容許他搞砸這場精妙的切割。
下一刻,鋒利的水果刀劃過指腹,鮮血的血即刻溢出。
“沒事吧?”白清語湊得更近,擔(dān)心地握住他的手。
賀任沅放下刀,抬起手,不小心將一滴鮮血甩在了白清語赤著的白皙腳背上。
他像被這滴血燙到了一樣,嚇得后退了一步。
“唔�!卑浊逭Z腦袋空白了一瞬,好像有無數(shù)畫面閃過,煙花似的乍然歸為虛無。
賀任沅連忙扶住他:“是不是暈血?”
白清語搖搖頭:“沒有,剛才好像要恢復(fù)記憶的樣子�!�
賀任沅一把抱起他,走到客廳放在沙發(fā)上,盯著他:“要不要找腦科醫(yī)生看看?我認(rèn)識一個很厲害的醫(yī)生�!�
白清語:“醫(yī)生治不好�!�
“你也不用看腦科,浪費錢,治不好的�!卑浊逭Z知道賀任沅最近也在看腦子想找回記憶,唔,他的記憶被他保管著呢。
白清語暗示地說:“不如求求神仙�!闭f不定他就心軟了。
賀任沅嘆了口氣,接受九年義務(wù)教育還是很有必要的。
第69章
(4)
賀任沅打算陪白清語上一些掃盲課程,比如去一些科技博物館、人類演化館、歷史進程館,展現(xiàn)人與天斗的魅力,潤物細(xì)無聲,以免引起孕夫的逆反。
現(xiàn)在不教,以后育兒必定出現(xiàn)巨大的分歧。
他讓助理做博物館攻略,包括聘請專業(yè)的導(dǎo)游解說,全方位地服務(wù)白清語。
一天后,賀任沅攜白清語來到人類演化館門口,卻沒有看見專業(yè)的導(dǎo)游。
助手一臉燦爛地將完整的戀愛約會攻略和解說詞遞給賀前律師,補救他上次在醫(yī)院有眼不識夫人。
約會啊,請什么導(dǎo)游,以賀律師的風(fēng)度翩翩、聲線和口才,自己講不得迷死大美人。
賀任沅:“……你回去吧�!�
助手:“好的�!�
所有博物館一進門,幾乎全是古人猿的化石和早期石器工具。
賀任沅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帶著耳麥,另一只耳麥在白清語耳朵上,這樣講解時不打擾別人。
白清語的耳朵里傳來輕柔溫和的聲線,時不時夾雜專業(yè)詞匯,他覺得耳窩里癢癢的,耳垂也紅紅的,他摸了摸耳朵,很好笑地說:“原來你們?nèi)祟愂呛镒幼兊�。�?br />
賀任沅:“……”他試圖回憶以前班級里的學(xué)渣,但沒什么印象,因為他本身不是一個多關(guān)心別人的性格。
知識不進腦子是這樣的。
白清語抬眸看賀任沅和古人猿,發(fā)音差不多,長得不太像,賀任沅三庭五眼,下顎線分明,人猿要變成任沅,的確要進化好長的時間。
“太不容易了�!卑浊逭Z感慨。
賀任沅不知道他在感慨什么,有時候被噎住了就照本宣科,像念法官判決一樣。
白清語聽得很認(rèn)真,沒有左耳進右耳出,他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莫名地端正,只不過思維方向跟人類不一樣罷了。
賀任沅打開助手給的攻略,按照上面的提示,帶白清語去二樓露臺餐廳吃便食。
“你想吃什么?”
白清語看著美食圖解,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雞肉咖喱飯,看起來很美味,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按在那一坨糊糊上:“這個,你也吃這個好不好。”
賀任沅只要白清語肯吃飯,陪一頓咖喱算什么:“行�!�
兩人找了一張白色小圓桌,面對面坐著,不一會兒,店員端著預(yù)制咖喱飯上桌。
白清語挖了一勺咖喱飯,有點好吃。
賀任沅以前工作很忙的時候,也甚少一邊吃一邊看文件,他會盡量留出時間,多有多的吃法,少有少的吃法,總體上保持著豪門的優(yōu)雅。
現(xiàn)在卻養(yǎng)出了一些小習(xí)慣,他一邊吃飯,一邊翻閱助理給的攻略,上面提到了“情侶打卡必點奶茶”。
無聊的跟風(fēng)。
他問道:“你想喝奶茶嗎,這里有一款紅顏梔子奶茶套餐,一杯甜口,一杯咸口�!�
白清語抬眸:“為什么要花錢買奶茶?你想喝的話買牛奶就好了�!�
賀任沅:“你不喜歡?”
白清語:“我可以自制奶茶。”
賀任沅想起白清語自制的混合果蔬汁,識趣地沒有往下接話,道:“吃吧,咖喱涼了不好吃�!�
戶外的小圓桌太低,白清語現(xiàn)在的身體,不方便俯下來吃飯,他干脆把盤子端起來,一勺一勺地舀。他不喜歡飯碗離嘴巴太遠。
光看白清語吃飯是很賞心悅目的,還會覺得對方吃得很香,只有吃飯的時候臉頰的肉會被撐起來,眼睫垂著,長長的,末梢微翹,太陽透過圍欄灑下的碎金浮動在發(fā)梢,竟然烏黑里沁出黛色。
白清語注意到了賀任沅的視線,演了一會兒吃飯,吃完一半把碗放下去:“你可以幫我吃完嗎?”
“嗯�!�
賀任沅回過神來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賀任沅剛伸手要接,白清語愉快地站起來,走到他身前,微微彎腰將剩下的飯倒進他的盤子里。
表面一層夾帶著蘿卜丁和肉末的糊糊都被他吃光了,剩下的飯比較多,但也不能浪費,賀任沅一看就知道飯量很大。
賀任沅吃飯比較斯文,一半吃空,另一半還維持原樣,米飯上面覆著一層厚厚的咖喱。白清語倒進半碗飯后,一下子涇渭分明。
白清語忍不住幫賀任沅攪拌了一圈。
“這樣更好吃�!�
賀任沅:“……”
有幸見過白清語喂雞,就是這樣稀飯上面灑一把黃色飼料顆粒,攪拌完雞鴨都很愛吃。
賀任沅抽了一張紙巾擦擦白清語嘴角的咖喱,三口并做兩口炫光了飯,涼掉就真的難以下咽了。
逛各種館的同時,賀任沅弄來一套小學(xué)義務(wù)教育的教材。
他貼心地選擇了自己當(dāng)年上學(xué)使用的版本,更加簡潔明了。
因為白清語不是全然不懂,只要簡單地讀過一遍就行。
白清語一邊學(xué)一邊問:“你覺得我學(xué)歷低嗎?”
賀任沅:“沒有�!睕]有學(xué)歷談不上高低。
白清語:“那你干嘛這么積極地教我?”
“這是胎教,是我們倆共同為茶寶的學(xué)歷努力。”賀任沅義正詞嚴(yán),順手摸了一下白清語的肚子,心里漫上充實,“我們一起學(xué),茶寶出生自帶小學(xué)學(xué)歷。”
白清語茶色的眼睛一彎,像風(fēng)吹過琥珀湖,泛起耀眼的波光:“那茶寶就是我們祖祖輩輩學(xué)歷最高的寶寶了。”
這么一想,學(xué)習(xí)的動力十足。
賀任沅撿好聽的說:“活到這一代,大家祖上都闊過,祖輩肯定也有讀過書的,說不定還考過科舉�!�
白清語否認(rèn):“肯定沒有。”
賀任沅:“那茶寶可以光宗耀祖了�!�
白清語激進道:“能不能加把勁,讓茶寶出生就擁有初中學(xué)歷?”
賀任沅面露難色,茶寶再有兩三個月就足月了,這么短的時候?qū)W完初中課程有些困難,尤其加入化學(xué)、物理、英語之后。
他實話實說,“茶寶快出生了,有點難。”
白清語:“也沒有很快出生啊。”
茶果的成熟期有18個月,花與果同生,去年的果實與今年的花苞同時掛在枝頭。只要他想,可以懷著茶寶很久很久。
人類幼崽跟動物幼崽比起來,相當(dāng)于早產(chǎn)兒,三個月才會翻身,一歲才會走路,不像有的動物幾個小時就會走路,就會抱著媽媽不放。
如果他懷著茶寶18個月,那就真正的足月了,也可以幾個小時就能翻身。
茶籽一旦落地,就可以自己生根發(fā)芽,完全不需要母樹的照顧。
但是一來,茶寶有一半的人類血脈,十個月就能生了,二來,白清語被超前點播了茶寶的人類形態(tài),也想早點看見他。
白清語選擇跟孩子爹商量:“如果你覺得學(xué)歷很重要,我也可以晚點生他�!�
賀任沅如臨大敵,這句話充分證明了學(xué)歷的重要性,他不知道男人懷孕的機制,但也不能是想什么時候生就什么時候生。
“我們按醫(yī)學(xué)來。”
白清語配合人類道:“好�!�
白清語在南城呆了五十天,開始想念老家的青山綠水陽光雨露,比起在醫(yī)院出生,武夷山出生更好。
他要回到自己的出生地生下茶寶。
況且,月份大了,賀任沅什么也不讓他動手,連榨果汁都不讓,還不如變成一棵樹呢,反正也沒事干。
“我要回老家看望鄧伯。”
這段時間白清語的配合,讓賀任沅忘記兩人的關(guān)系,白清語其實還有想走就走的自由。
他前所未有地頭痛:“南城醫(yī)療條件更好,再待一個月,等茶寶出生了,我陪你回去,想住多久都行�!�
白清語油鹽不進:“不行,我要馬上回去。”
賀任沅什么都能退讓,唯獨這點不行,“是哪里不適應(yīng)?”
白清語:“都挺好的,但我想讓茶寶出生在武夷山。”
這算什么理由?聽說過找大師算命定時精確剖腹產(chǎn)的,沒聽說過要定地點的,這又是哪里的迷信偏方?
賀任沅差點跟他吵起來,橫著語氣:“你回去我不會跟著伺候�!�
他都把白清語服務(wù)成祖宗了,白清語離了他能自理?
白清語求之不得:“你就在待在這里不要動。”
管家看著少爺和少夫人吵架,一腦門汗,理智上他支持少爺,但是當(dāng)白清語賭氣地說出“你就待在這里不要動”時,管家又覺得少夫人是多么可憐、無助。
賀任沅沒拗過白清語,由著他坐高鐵回去了。
他狠心沒跟著去,他有自己的堅持。
如果白清語這么固執(zhí)聽不進勸,自己又一味放縱,他不敢想象茶寶出生后他們在育兒方面有多大的矛盾。
必須讓白清語知道他的底線。
半個月過去,前后腳搬到白清語附近的醫(yī)生傳來消息。
“能自理,情緒很穩(wěn)定�!�
“每天都跟鄧伯做手工,身體很健康�!�
“健步如飛,完全不需要人照顧�!�
賀任沅:“……”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翻開醫(yī)生制定的孕期日歷,以為白清語沒有他會不習(xí)慣,結(jié)果是自己患得患失。
得,下周就得低聲下氣把白清語求回來。
白清語知道附近天天噓寒問暖的義工醫(yī)生是賀任沅派來的,天天有老頭老太去義診,他明白賀任沅的擔(dān)心,每次也很配合醫(yī)生的問診,隔壁“熱心”營養(yǎng)師阿姨做的飯也努力吃。
連鄧伯都吃胖了三斤,白清語體重倒是沒變化,吃下去的營養(yǎng)都被茶寶吸收了。
白清語摸著肚子:“寶寶,你是一個能吃的寶寶�!�
他從醫(yī)生口中得知賀任沅的打算,掰著指頭數(shù)他還有幾天過來。
他得趁賀任沅來之前,把茶寶從樹根上分離。
可能是人類食物吃多了,營養(yǎng)太豐富,茶寶長得比他想象中得快,不能套用以前的經(jīng)驗。
再長就影響他折大紅袍禮盒了,進而影響他賺錢給茶寶交學(xué)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