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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梁穗道:“我們以前那個公司你也知道,高層人員結構復雜,事情還特別多,想要實施個方案都得來回拉扯很久,有時候還要一退再退,退到方案面目全非為止。你別看嚴�?雌饋砗芄⒅钡臉幼樱日l都精明。他能力強,原來那個職位算是屈就,要不是公司給了他高于職位的薪資待遇,從一開始就留不住他。所以他有底氣,就用對付你的那個方法對付那些上司,這才能達成他想要的結果。他現(xiàn)在初來乍到,又小心慣了,這才想用老辦法試探你的底線。”

    應念真聽后,最后嘆道:“還好他喜歡你�!�

    應念真相信,如果不是喜歡一個人,像嚴睿這樣的人絕不會透露自己的心思,想要純憑猜測摸準他的脈搏實在太難。想來在最初的試探過后,嚴睿對應念真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再加上梁穗這層關系,這才有意賣了破綻。要是沒有梁穗,應念真就算能感到怪異之處,也不一定能看出嚴睿的心思,雙方指不定還要再拉扯一陣才能敞開天窗說亮話,不知要浪費多少時間。而對現(xiàn)在的應念真來說,時間就是生命。

    梁穗被應念真這句話一噎,還沒想好怎么回嘴,便見應念真收拾好情緒,元氣滿滿道:“好了,我現(xiàn)在去找你家嚴睿開公布誠地談一談,如果順利的話,接下來這段時間公司就交給嚴睿先頂一陣子,我去A市幫趙世寧�!�

    說完了正經事,梁穗問她:“你叫大老板還叫全名�。俊�

    應念真動作一頓,佯裝沒有聽懂:“�。俊�

    梁穗搖搖頭,頗為怒其不爭,道:“S城來了這么久,連世寧兩個字都叫不出口嗎?”

    在對名字的稱呼上,南方人好像總比北方人親呢一些。北方人總連名帶姓地喊人,南方人卻喜歡只喊名字不喊姓。應念真初來不習慣,可聽慣了別人喊她念真以后,倒也不覺得肉麻。她對著其他人有時也只喊名字,可唯獨對著趙世寧,怎么也喊不出世寧這兩個字,好像只要這么喊了,自己的喜歡便會泄露出來,溢于言表。

    應念真沒說實話,只一句話輕輕帶過:“辦公室里的人都喊英文名,我還不習慣這樣叫人名字�!�

    梁穗道:“拿你沒辦法,你快去找嚴睿吧�!�

    應念真如她所愿,拿起文件一溜煙地跑了,動作優(yōu)雅,速度極快。梁穗看著她的背影,只覺有些好笑。

    應念真和嚴睿很認真地談了一次,有這段時間的經歷佐證,嚴睿很明白她的底線,也知道雙方的理念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求同存異,這樣的讓步對他來說還不算為難。

    新上司不蠢真是太棒了。

    嚴睿心情難得不錯,沒有再過多為難應念真,而且這件事趙世寧也和他通過氣,給了他一定的決策權限。只要應念真確認放手,在這段時間里,他就能短暫地接管攀越。雖然攀越只是一個小公司,可全權掌管和被人管轄的感覺到底不一樣,嚴睿對此向往已久。他和趙世寧談話的時候,趙世寧許諾的前景里,就包括了這個抉擇的機會。由于攀越的業(yè)務性質,除了A市的總部外,必定要在其他幾個重要城市建立分公司,到時候,不管是在總部當高管,還是掌管底下的某個分公司,都是一條很好的出路,而趙世寧答應嚴睿由他自己選擇。

    對于趙世寧,嚴睿是難得有些服氣的。豪門之下的蠢貨,他見了不少,剩下一些聰明的,卻也沒能讓他完全嘆服。他時常覺得不甘心,因為那些人從小就有這么好的條件,一進入職場就能得到高高在上的職位,可到頭來,也只能做到和他差不多的程度而已。

    至于面前的應念真,青澀得太過明顯,可還算聰明,合作起來起碼不會讓嚴睿心情煩躁。

    應念真和嚴睿約法三章,確定在她離開期間,事情不會太過脫離控制之后,果斷地回了A市。

    這段時間里,應念真發(fā)給趙世寧的消息就像自帶延遲一樣,總要等上許久才能得到回復。趙世寧總是輕描淡寫,應念真卻能看出他的疲憊和局勢的驚險。

    事情比他們想的更嚴重,趙世啟他們甚至不知道是誰在狙擊崢嶸,直到趙世寧回到崢嶸,接連用計試探,近日才有了一點眉目。應念真感覺到趙世寧這兩天的情緒不太對勁,問他他卻只說沒事,應念真也不好一直追問,只想著等見面了再說。

    應念真一到A市,立馬回家放行李,知道她回來的應父坐在沙發(fā)上等著她,見她匆匆忙忙放完東西就要離開,叫住了她。

    應念真跟應父商量過了自己要去崢嶸幫趙世寧的事,應父當時只是多看了她幾眼,并沒有阻止她的意思。所以今日被應父叫住,應念真難免有些疑惑。

    見女兒這樣,應父心里自然也有自己的猜測,只是應念真的性子讓他不敢直接戳破,只能自己默默觀察。她說不要錦繡參與,要自己努力,他便在平日里替她多關注了崢嶸幾分,今日叫住她,便是因為崢嶸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應父道:“趙家出事了,趙雍被他妻子出賣,病情加重,昨天送到了重癥監(jiān)護室,這件事鬧得很大,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應念真有些不敢置信,很快反應過來這兩日趙世寧為何表現(xiàn)古怪,她猶豫片刻,下了決定。

    應念真打通了趙世寧的電話,問道:“你在哪里?”

    趙世寧沉默了一會兒,應念真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呼吸聲�?伤詈筮是開口道:“我在醫(yī)院�!�

    應念真深吸一口氣,道:“我來找你�!�

    第30章

    回首向來蕭瑟處(十)

    應念真知道,不管這個過程如何痛苦,趙世寧最后一定會挺過這個難關,他也許不需要任何來自他所愛之人之外的關心。她若是完全地尊重他,徹底地不逾越,興許長遠來看才是能維持他們如今現(xiàn)狀的方法。

    可應念真沒有辦法對趙世寧痛苦的樣子視而不見,她寧愿他在回過神后發(fā)現(xiàn)她的心意亦或是抵制她對他個人領域的入侵,選擇后退一步,回到生疏的普通朋友關系,也不能在此時無動于衷。

    應念真趕到醫(yī)院,除了趙世寧以外,還有一個人等在趙雍的病房外。她曾見過的,那是趙世寧的弟弟趙世懷,傳聞里,就是他的媽媽出賣了趙雍。

    很奇怪的,趙世懷長得不像他媽媽,反而和趙世寧有八分像,讓人一看就覺得是趙世寧的弟弟。應念真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趙世懷的時候,便因為他的相貌下意識生了親近之感,直到見到他對趙世寧的態(tài)度,那種親近才轉化成疏離。

    趙世懷比她的弟弟應念生還小一歲,現(xiàn)在正是高三最重要的階段。

    比起趙世寧和趙世啟,趙世懷是蜜罐里長大的小孩。他不像趙世寧一樣,沒有父母疼愛,還要被兄長仇視。也不像趙世懷一樣,有一位瘋掉的母親,只記得向他灌輸仇恨。有趙世寧在前擋著,所以趙世啟對趙世懷向來只是漠視。而趙世懷的母親,從小便教會他在趙家的生存之道,對大哥,適當讓步,對二哥,當他不存在,而爺爺奶奶和爸爸,是他可以隨意撒嬌對待的真正親人。

    是的,在趙世懷心里,他、媽媽、爸爸和爺爺奶奶,他們五個人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脾氣古怪的大哥是父親都需要忍讓的存在,自己自然也只能把他當成需要容忍的對象,而非親人。至于毫無存在感的二哥,他有時也有點同情他,可母親說過,如果貿然親近這個二哥,就會像他一樣被大哥找麻煩。趙世懷對趙世寧沒有那么深的感情,不想因為他而被牽連,久而久之,他便像其他人一樣,在趙世懷發(fā)難的時候視而不見,裝作不偏不倚,實則置身事外。

    可現(xiàn)在,他的家庭破滅了,他的一個親人,出賣了他的另一個親人。

    趙世懷坐在那里,年輕的臉上滿是茫然和痛楚,他彎著腰,手肘撐在膝蓋上,時不時將臉埋在寬大的手掌里。他旁邊不遠處,坐著趙世寧,相似的面容上,呈現(xiàn)出了不同的情緒。趙世寧臉上沒有茫然,雖然也緊緊皺著眉,可應念真相信,他已經找到解決問題的方向了。

    趙世懷現(xiàn)在看起來很可憐,可應念真對他的同情也有限。

    應念真走到趙世寧旁邊,坐了下來。

    應念真不用香水,身上并沒有過于清甜的香水味�?哨w世寧不知道是自己的鼻子過于靈敏,還是因為長期的接觸導致,在看到她之前,他便已經感受到了她的氣息。很淡很淡的味道,淡到趙世寧分辨不出來這是沐浴露亦或洗發(fā)水留下的味道,還是洗衣液沒能被水完全洗去的一點味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是應念真的味道。

    一瞬間的晃神后,趙世寧對她道:“你來了。”

    應念真點點頭,輕聲道:“我來了�!�

    她沒有再去關切趙雍發(fā)生了什么事,也沒有問趙世寧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只是坐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

    趙世寧原本緊繃的神經一點一點松了下來,不用開口說話,在此時此刻對他而言實在是難得的恩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人在旁邊陪伴他,即使對方什么都沒做,他也感到了難言的可靠,忍不住松懈下來。趙世寧靠在椅背上,不知什么時候,一點點閉上了眼睛,困意席卷而來。

    應念真看見趙世寧睡著,便把手里拿著的外套蓋在了他身上。醫(yī)院里雖然開了暖氣,可人一睡著便很容易感到冷,他好不容易睡著了,應念真既擔心他感冒,又擔心他被凍醒。

    旁邊的趙世懷余光看見她的舉動,只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很快又移開視線。就像應念真沒有和他說話的意圖一樣,他也沒有和應念真說話的意思。他只是覺得,一年未見,果然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他的媽媽突然背叛了這個家,而他一向沒有存在感的二哥身邊,也有了一直關心他的人。這世間的事情,果然沒有可以一眼看到頭的。

    趙世寧聽到了兩道熟悉的聲音,男的低沉,女的清亮。他沒聽清兩人在說什么,只是睡意本就薄弱,一有聲響,便被驚醒。

    趙世寧從朦朧睡意里清醒過來,睜開雙眼,感到自己兩頰都睡得發(fā)燙,好像在汗蒸房里睡了一覺似的。很快,他感到身上的重量,看到那件外套,心中有些好笑,找到了自己渾身發(fā)燙的罪魁禍首。

    趙世寧含笑朝應念真看去,視線卻越過她看到了那兩個牽著手的男女。趙世啟剛從公司趕來,身上的衣服已經一天沒換過了,有些皺。他眼下青黑同趙世寧一樣重,靠著墻站著,眼睛看著父親的病房門,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薛曼兩只手握著他的右手,正在跟他說些寬慰的話,臉上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耐心與細致,好像趙世啟的一點情緒變化都會牽動她的心情。

    應念真注意到了他的失態(tài),很自然地順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應念真轉回了頭,裝作不曾被他們吸引過注意力,她握住了趙世寧的手。

    趙世寧的手正發(fā)著燙,在他的襯托之下,應念真的手反倒有些冰涼了。她這雙在女生之中顯得足夠修長的手,握住趙世寧以后也顯出些嬌小來。應念真告誡自己不要沉溺在這虛幻的情緒之中,她裝作不知道趙世寧此刻的心情是因為趙世啟和薛曼的親近而雪上加霜,只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握住趙世寧的手,安慰他:“難關會過去的。”

    趙世寧已經收回了目光,此刻正低頭看著自己的鞋,感受到手心那微涼的溫度時,他沒有回握,卻也沒有掙開。

    這就夠了。

    在這一刻,應念真其實已經忘了自己喜歡趙世寧這件事。她只是不知道為什么趙世寧不能多碰到一些足夠好的事情,這讓她希望自己能給他更多的支持和陪伴,能讓他的心情變好。

    至于她的喜歡,是絕不能在這時候暴露的事情。因為趙世寧已經足夠不幸了,不需要她再來把他的生活變得混亂和疲憊。應念真不希望自己也會成為趙世寧負面情緒的源頭,所以在這難關跟前,她會是趙世寧最單純的好朋友。

    趙世寧的手心不再發(fā)燙,事實上,他全身開始迅速發(fā)冷,若不是應念真那件外套還半搭在他身上,他可能已經在充斥著暖氣的長廊里出了一身冷汗。

    他這幾天都住在崢嶸,每天對著數(shù)據(jù)和報表,不停地和人電話聯(lián)絡,試圖尋找黑手,絕地反擊。痛苦疲倦的同時,其實他很興奮。趙世啟終于愿意正視他的意見,讓他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掌舵人,而幕后狙擊崢嶸的人手段巧妙,對趙世寧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對手。他很疲倦,可也很痛快。趙世寧偶爾會想,如果他能贏,趙雍會怎么看他,趙世啟又會怎么看他?

    可趙世懷媽媽突然鬧出了這件事情,趙雍住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趙世寧已經發(fā)現(xiàn),背后的人其實不是想毀掉崢嶸,而是想打壓趙家,使得趙家手中股份縮水,再趁機購入崢嶸股份,以求得到崢嶸。如果是趙世寧回來之前的崢嶸,這份機密的泄露對趙家來說是傷筋動骨;可趙世寧發(fā)現(xiàn)幕后黑手可能的目的后,便有意防備了此類事情。如果趙雍有稍微關注趙世寧的處事一點,他本不該被直接氣到病發(fā),當然,也可能趙雍本就不是為了公司而擔心,只是單純?yōu)榱似拮拥谋撑讯l(fā)沖冠。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件事豈不是顯得更為荒誕?

    趙雍一直沒醒,這件事本就讓他心慌意亂,一轉眼又看見了薛曼和趙世啟不同以往的親密。趙世寧本該有心理準備的,可有些事情,不是有心理準備就能毫不在意的。

    薛曼像一個夢,這個夢曾是他少年時期里唯一的色彩,將他從那個只有黑白的世界里拉了出來�?涩F(xiàn)在,這個夢不止當場破碎,還推了他一把,好像將他又推回了那個沒有色彩的世界。

    有時候他覺得薛曼對他來說,就像煙支于他一般,并不一定非要得到,非要點燃,他已經習慣在求而不得的忍耐之中生出聊以□□的病態(tài)喜悅,以折磨自身取樂�?蓻]有人告訴他,如果有一天,他連可以為之期待的東西都沒有了要怎么辦。

    趙世寧的病態(tài)在于,有時候忍耐的過程已經比得到為之忍耐的東西時更為暢快,可如果沒有了為之苦苦忍耐的東西,忍耐就失去了根基。

    他的手已經完全涼了。

    可在這樣的情況下,反而顯出應念真的溫熱來。

    第31章

    回首向來蕭瑟處(十一)

    應念真頭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一個大心臟選手,她平日表現(xiàn)得不溫不火,可在整個崢嶸氣氛緊張的時刻,她反而能做得比平常更好,是典型的壓力越大能力越強的類型。

    當初趙世寧之所以會被她說服,是因為他們在工作上確實足夠合拍。應念真來了以后,趙世寧臉上的神情都和緩了一些,有時候還會在工作間隙感嘆一下她的進步。應念真是趙世寧一手教出來的,性格也與他有些相似,在很多事情的處理細節(jié)上,乍一看還以為是趙世寧自己做的。

    趙世寧已經找出了試圖狙擊趙家的幕后黑手,并且從被動的應對轉變?yōu)橹鲃映鰮�。對方本來的�?yōu)勢在于趙家不知道他的意圖,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可以穩(wěn)坐釣魚臺,慢條斯理地設下一個個陷阱�?涩F(xiàn)在被趙世寧一起卷進了這場大戰(zhàn),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對,否則一不小心,非但吃不下崢嶸,還有可能被崢嶸一口吞下。

    現(xiàn)在的崢嶸,雖然每個人還是異常忙碌,難免有些提心吊膽,可高層人員心中都隱隱確定,最危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接下來將會是漫長的拉鋸之戰(zhàn),只要能熬過去,崢嶸還是從前的崢嶸。

    可惜趙雍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時而清醒,時而昏睡,有時只醒過來幾分鐘,就又睡著了。趙世懷現(xiàn)在幾乎不去學校,每天都陪在醫(yī)院,只要趙雍醒來,便給兩個兄長發(fā)消息。他不知道如何面對父親,也不知道如何面對兩個兄長,雖然一直待在醫(yī)院,卻從來不出現(xiàn)在父親跟前,只默默守著,兩個兄長來醫(yī)院時,他也不會說話,像是個只會提醒兄長父親醒來的機器人。

    趙世啟和趙世寧為了打響這場反擊的戰(zhàn)爭,幾乎睡在公司,只在趙雍有意識時往醫(yī)院去過幾次,就算那幾次也是來去匆匆,沒時間也沒心情開解這個弟弟。倒是趙老爺子和趙奶奶,對這個小孫子感情深厚,看著他一天天枯坐在醫(yī)院,就算對他媽媽有再多的恨,也沒辦法真正遷怒這個孫子,有時還和他說兩句話。

    “爸爸醒了�!�

    趙世寧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打開一看,是趙世懷發(fā)的消息。

    如果再往上邊一翻,就會發(fā)現(xiàn)趙世寧和趙世懷的消息界面里都是類似的消息。有時候趙世懷剛發(fā)完消息,趙雍就又重新睡了過去,他會立刻再發(fā)消息告知,以免趙世寧和趙世懷白白趕了過來。有一次趙世寧都開到半路了,趙雍卻又昏了過去,不過趙世懷的通知好歹節(jié)約了剩下這半條路的來回時間,也不算毫無用處。

    為了方便協(xié)助他,應念真在趙世寧的辦公室里和他一起辦公,聽到聲響后朝趙世寧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對著界面有些出神。這個神情在應念真看來并不陌生,她開口問道:“你要去醫(yī)院了嗎?”

    趙世寧點點頭,道:“你和我一起去�!�

    應念真有些驚訝,除了第一次以趙世寧的朋友身份進行探病,之后她并沒有再去醫(yī)院,她覺得那是屬于趙家人的時間。不過她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倒是趙世寧解釋了一句:“去完醫(yī)院之后,我和宋總經理有事要談,你要一起去。”

    聽到宋世昌的名字,應念真先是有一瞬恍惚,爾后又變成了驚疑。恍惚是因為她想起了當初剛入崢嶸,小焦給她八卦趙家事的時候,就提到了宋世昌。驚疑卻是因為近來她和趙世寧在查公司里是否有支持敵手的人,而趙世寧在此時提出要和宋世昌談話。

    趙世寧看到了應念真驚訝的眼神,似乎知道她的疑惑,沖她點了點頭。

    應念真將驚訝的情緒壓了下去,對趙世寧道:“待會我開車吧,你養(yǎng)精蓄銳�!�

    如果真是宋世昌的話,也不知道趙世寧是要發(fā)難還是勸說,指不定有一場硬仗要打。

    趙世寧沒有猶豫,接受了應念真的好意。應念真沒有察覺到,趙世寧也沒有察覺到,在這種溫吞的相處之中,他們之間曾經看起來柔軟實際堅固的界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消磨干凈。

    趙世寧趕到醫(yī)院的時候,趙世啟比他先到一步,身邊還有薛曼。趙世寧的腳步只微微一頓,很快又恢復正常。應念真知道,這件事對他的影響沒那么快消除,但他不是放任自己沉溺在這種負面情緒中的人。

    趙世啟看到了趙世寧,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卻對他點了點頭,道:“你來了。”

    趙世寧喊了一聲:“大哥�!�

    兄弟倆之間的氣氛算不上好,可比起從前,竟也算不上壞。薛曼有些驚奇地看向趙世啟,又看看趙世寧,最后眼神回到趙世啟身上,微微笑了一下。

    趙世寧的眼神移到薛曼身上,只有微不可查的停頓,他很自然地沖她點點頭,權當做打過招呼。

    應念真有些尷尬,本來她和趙世寧一起來不算奇怪,可剛好碰上趙世啟帶著薛曼,倒顯得她和趙世寧的關系有些奇怪,一時不知該不該和他們打招呼。

    好在趙世啟看到了她,寒暄道:“你同世寧一道過來?”

    應念真點點頭,發(fā)現(xiàn)薛曼正有些好奇地看向她。

    趙世寧道:“念真等會要同我去談事情。”

    應念真又配合地點點頭。

    趙世寧不知道趙世啟為何停在這里,可在他看來,與趙世啟的寒暄也算結束,便邁步向前,要往趙雍的病房走去。

    趙世啟喊住了他:“你是不是沒看消息?”

    趙世寧剛剛又在車上睡著了,他發(fā)現(xiàn)應念真開車的時候總喜歡勸他睡覺,而他也總是在她的車上睡著。趙世啟一說,他預感到了什么,拿出手機一看,果然,趙世懷五分鐘前發(fā)了短信,趙雍已經睡著了。

    趙世寧也不知道心里是個什么感覺,他很疲倦,還有些擔心,不知道趙雍的病情什么時候能夠稍微穩(wěn)定一些。趙世寧站在原地發(fā)了一會呆,趙世啟突然對他道:“你們什么時候要談事情,中間有多少時間?我想和你聊聊�!�

    趙世寧抬眼看去。

    醫(yī)院旁的一家咖啡館內。

    不知道是不是開在醫(yī)院附近的緣故,咖啡館的主人并沒有特意挑選什么舒緩抒情的背景音樂,飲品和甜點也都做的相當一般,不需要刻意去吸引客戶,地段帶來的利潤就已經相當豐厚。

    應念真和薛曼面對面坐著,因為食物味道一般,連通過專心用餐來避免尷尬都顯得困難。

    薛曼看著她笑了笑,道:“他們兄弟倆談話,還要我們在另一邊等他們,實在像是有悄悄話要說的小女孩,是不是有點可愛?”

    提出談話的是趙世啟,應念真相信,薛曼覺得可愛的對象有很大可能是趙世啟,她想了想對方嚴肅的面龐,又看了看薛曼滿是笑意的雙眼,覺得這在某種程度上應當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體現(xiàn)。

    應念真帶著微妙笑容點了點頭。

    薛曼對應念真道:“你是世寧的女朋友嗎?”

    應念真看向薛曼,發(fā)現(xiàn)她臉上仍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對這個問題其實沒有太多疑惑,更像是為了避免尷尬而用來活躍氣氛的話題開頭。應念真搖了搖頭,道:“我們是同事,也是朋友。”

    薛曼道:“挺好的,他從小就沒什么朋友,我們從沒見過他帶別的女孩出現(xiàn)在我們跟前�!�

    她朝應念真眨了眨眼睛。

    應念真的感覺更微妙了。

    她不知道這是自己的錯覺,還是因為她先入為主了。

    她發(fā)現(xiàn),薛曼對她不是趙世寧女朋友這件事一點都不驚訝,順勢而出的話幾乎毫無停頓,而最后的眨眼明顯帶了一絲暗示意味,不知道是因為應念真是少有的出現(xiàn)在趙世寧身邊的女孩,還是因為她看出來了,應念真喜歡趙世寧。

    隨意的問話,隨意的撮合,可以看出,薛曼對這一切其實并不上心,也沒有打算過分摻和。應念真有了猜測,興許趙世寧的心意,薛曼是知道的。

    應念真在心里輕輕嘆了口氣。

    應念真耐心地和薛曼說著話。薛曼說是在國內讀書,事實上經常出國交換,在A大時亦是如此,怪不得應念真從來沒見過她。也許是受的教育比較多樣的緣故,薛曼給人的感覺十分天真浪漫。

    如果讓應念真想一個詞來形容薛曼,那她會選擇隨心所欲這個詞。不是正面的意思,卻也不是負面的意思,而是單純客觀的借用這個詞的語意。

    畢竟所有的性格都有讓人喜歡的時候,也有讓人討厭的時候,難以一概而論。

    而對應念真來說,雖然她喜歡的人喜歡著薛曼,但她對薛曼這樣的女孩子也很難真正討厭起來。她們不需要成為朋友,卻也沒必要抱有負面情緒。

    “啊,他們來了。”

    薛曼的雙眼亮起,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她和應念真說話時臉上總是帶著笑,可都不及這刻看起來開心。

    應念真回頭,看見了趙世寧和趙世啟一起走來。

    第32章

    回首向來蕭瑟處(十二)

    應念真開車,趙世寧坐進了副駕駛,他幾乎是一靠在椅背上,便習慣性地閉上了眼。等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時,忍不住捂住臉,低低笑了一聲。

    應念真有些奇怪:“你笑什么?”

    趙世寧溫聲道:“我笑自己被你‘馴’慣了,一上你的車就想睡覺,怕是哪天被你拉去賣了也不知道�!�

    應念真聽了眼睛微彎,道:“是嗎?不知寧少能不能給我推薦幾個好買家,我倒時也好貨賣三家,價高者得,好好賺上一筆�!�

    趙世寧道:“怎么學人叫我寧少,上次有人這樣喊,我看你還不喜歡�!�

    趙世寧這次回崢嶸,手掌大權,雷厲風行,公司里的那些員工,態(tài)度難免發(fā)生變化。要說他們勢利眼,倒也不全是見風使舵之人,只是環(huán)境如此,難免從眾。趙世寧沒有個正經職位,只是暫且代行副總經理之職,員工見了他不好不打招呼,卻又怕趙世啟事后再翻臉,夾在中間難做人。一來二去,比起副總,大家倒更多喚他寧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哪個寧家少爺。

    應念真道:“之前不喜歡,只是因為喊的那個人太過前倨后恭,難免讓人有些不舒服�?晌液髞硐胂�,寧少比趙二少好聽多了,何必因為喊的人而遷怒它�!�

    趙世寧笑了一聲,道:“那我喚你應助?”

    應念真道:“也不是不可以�!�

    趙世寧道:“沒想到你喜歡這樣的稱呼,不過我更習慣喊你Lynn或念真。”

    應念真有點受不了他這樣喊她名字的聲音,突然道:“你現(xiàn)在心情很好?”

    趙世寧左手遮住眼睛,道:“怎么說?”

    應念真道:“你平�?刹粫f這么多閑話�!�

    趙世寧突然沉默下來,過了好半晌,才輕聲道:“你說的對,我今天心情還不錯�!�

    這句話說完,他的心情沉靜下來,倒不是變得不高興了,只是這高興中,難免夾雜著一些嘆息。他曾經以為他可以不再在乎這些過去曾經渴求過的東西,沒想到在他不曾期待的時候,突然獲得這些東西,還是可以撥動他的心弦。

    趙世啟今天找他,說的不是公司的事情,而是他們倆兄弟間的事。

    趙世寧沒想到,趙世啟會向他低頭,就像趙世啟沒想到他會回來一樣。

    當時在咖啡館那個簡陋的包廂里頭,趙世啟對他道:“說實話,我沒想到你會回來�!�

    趙世寧對他道:“你覺得我不該回來?”

    趙世啟道:“你當時離開崢嶸,還離開了A市,我以為你不想再看到我們了�!�

    趙世寧沉默了片刻,誠懇道:“也不是沒有這樣想過�!�

    趙世啟道:“所以你為什么回來?你想要崢嶸嗎?”

    趙世寧笑了一聲,道:“大哥,你還真是沒變過。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其實沒有必要問我,因為你問幾遍,我都是從前的回答,我沒想過要和你爭總經理的位置。如果不是因為你和父親,其實我對崢嶸也沒有多喜歡。”

    趙世啟頓了頓,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認真問你,你想要崢嶸嗎?”

    趙世寧臉上的微笑收了一些,道:“怎么,你要把崢嶸給我?”

    趙世啟道:“崢嶸是你救回來的,如果最后我們能撐過去,如果你想要,那么這個位置給你也沒有什么。雖然我不愿意承認,可你確實比我更有能力,也比我更適合崢嶸�!�

    趙世寧沒想到會聽到這么一番話。雖然這番話看起來只是趙世啟對他能力的認可,并且為此愿意退讓一步。可趙世寧知道,趙世啟從小就以崢嶸為目標,他對崢嶸的愛和責任感,要遠勝過他。趙世啟愿意把崢嶸的經營權讓給他,不只是承認他的能力,更多的是承認他這個人,承認趙世寧作為他弟弟這個存在。

    趙世寧當時感到心中五味陳雜,可他沒有太多時間去分辨這樣的情緒,只是輕聲道:“或許我有這個能力,可你說錯了,更適合崢嶸的是你,不是我,我有自己的歸宿�!�

    趙世啟道:“你是說你自己創(chuàng)立的那個公司?”

    趙世寧點點頭。

    趙世啟道:“如果需要幫忙,你就說�!�

    趙世寧猶豫了片刻,點了點頭,反正只是一句客套話,何必倔著讓彼此難堪。趙世寧沒有等趙世啟結束對話,而是自己先站了起來,道:“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約的時間要到了。”

    見趙世啟沒有阻攔,趙世寧轉身打算去找應念真,卻聽到趙世啟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對不起。”

    這是一句趙世寧第一次從趙世啟口中聽到的話。

    就好像過去種種都有了一個結尾,這個結尾也許不夠暢快,也不夠細致,沒有一一對應,讓人得償所愿,可總歸是個結局,讓那些原本無處安放只能自己慢慢消磨的情緒有了安身之地。

    趙世寧打算從現(xiàn)在開始學會放下。

    他對應念真道:“剛剛,我大哥跟我道歉了�!�

    應念真頗為驚訝,道:“為了什么事?”

    趙世寧道:“我也不知道,他只是突然說了一句對不起�!�

    如果不是在開車,應念真會想轉過去,好好看看趙世寧現(xiàn)在的神情,可她現(xiàn)在只能認真看著路況,對趙世寧輕輕說一句:“那么我猜,他是為過去很多事情一起道歉�!�

    趙世寧道:“我不知道,但我挺高興的。也不是以前那種想要和他好好相處的高興,就是覺得,可以慢慢把這件事放下了�!�

    應念真的聲音更溫和了些,還帶出了點笑意來:“那就更好了。其實我有時候覺得,人在期待一些東西的時候是最容易失去快樂的�!�

    趙世寧輕輕應了一聲。

    等下車的時候,他的心情已經恢復平靜,頭腦里很自然地勾勒起自己的計劃,重新變成了那個雷厲風行的寧少。

    宋世昌到的比他們還早,包廂里是一個大大的圓桌。地方是宋世昌定的,應念真打開門看到時,有些不懂宋世昌是什么意思。趙世寧的腳步微頓,卻沒有停留,果斷地走到了宋世昌的正對面,應念真坐在了他旁邊。

    宋世昌在看到應念真時,眼神微微一變,等趙世寧在離他最遠的正對面坐下時,心中已經有數(shù)了。

    趙世寧道:“宋叔,我以為今天只有我們,沒想到你訂了這么大的桌子,難道還有別人要來?”

    宋世昌道:“我也以為只有我們兩個�!�

    趙世寧知道他在說應念真,笑道:“我等會要和宋叔說的話,也沒什么別人不能聽的,Lynn做事細致,不帶著她我怕有所遺漏。”

    應念真隱約意識到,趙世寧帶她是為了避嫌。雖說她是他的下屬,可她的背后是錦繡,她說的話到底有幾分力道,只要她在這里聽著,就能為趙世寧證明很多東西,能讓宋世昌打消許多念頭。

    宋世昌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他看著圓桌,隨意解釋了一句:“點的菜比較多,就上了個大桌子,邊吃邊聊�!�

    在趙世寧來之前,他就已經把菜點好了。這話剛說完,便有人上了第一道菜。應念真看了趙世寧一眼,趙世寧看著宋世昌,道:“宋叔,我不著急,你想要什么時候開始談都可以�!�

    宋世昌道:“世寧,你知道你爸爸立了遺囑嗎?”

    趙世寧替應念真夾菜的動作一頓,到底還是將菜完好地放到小碗里,將小碗遞給應念真。他看向宋世昌,道:“我知道父親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修改遺囑,避免自己突然出事,其他人會為財產分割鬧起來�!�

    宋世昌道:“那你知道在你爸爸最新的遺囑里,你有多少崢嶸的股份嗎?”

    宋世昌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看向應念真。

    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趙世寧心動,那么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他們兩人的事。

    應念真不覺得趙世寧會心動,因為父親、兄長和崢嶸,已經不是趙世寧的心結了。果然,趙世寧沒有讓應念真離開的打算,只是含笑看向宋世昌。

    宋世昌道:“你父親手中有崢嶸39.7%的股份,他打算留給你大哥22.7%,你未成年的弟弟也有12%,只有你,你只能得到5%的股份。我手上的股份有4.3%,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未必不能搏一搏�!�

    趙世寧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是很震驚,是因為還有5%的緣故么?

    他笑了笑,對宋世昌道:“宋叔,老實說,你要是昨天跟我說這件事,我可能還會考慮一下再拒絕你�!�

    宋世昌本來沒有打算開門見山,這其實是他手中最重的砝碼�?蓮内w世寧主動聯(lián)系他,要和他談談起,他便已經預感到事情不會如他所想。一同到來的應念真,趙世寧微妙的態(tài)度,這種種都在印證他的預感,所以他才破罐子破摔一般,甩出了最后的努力。

    趙世寧突然道:“宋叔,你其實不只明面上那4.3%的股份吧?”

    宋世昌抬頭,看著他,突然嘆道:“看來我也老了�!�

    第33章

    回首向來蕭瑟處(十三)

    趙世寧輕輕一笑,似乎完全沒有被趙雍的遺產分配所影響,氣定神閑地與宋世昌道:“我父親很精明的,只要抓準他的脈搏,其實這一份分配里透露出挺多東西了。父親平時很倚重你,但在這種事情上還是有所防備。他知道過去對我有所虧待,怕我懷恨在心,拿了股份之后兄弟鬩墻,所以在股份的份額上下了功夫。我是5%,三弟是12%,董事會里的其他股東都難以說服,不然這些年來趙家手里不會只有39.7%,我就算聯(lián)絡上了您,也要再去收買散股和很多小股東,可行性并不高,而且很容易暴露行跡。同樣的,就算我和三弟以及您合作,加起來也只有21.3%,和大哥手里的22.7%仍有差距。雖然這個差距較小,確實有您口中搏一搏的機會,可我不覺得您是這樣不謹慎的人。我更傾向于,在這些年里,您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又收集了一些股份,不過為了不通報身份,由他人代掌罷了�!�

    趙世寧坐在那里,那樣的年輕,那樣的溫和,宋世昌卻透過這副溫文爾雅的皮囊,看到了趙雍年輕時的殺伐果斷。宋世昌說出趙雍的遺囑,本是想要動搖趙世寧,為自己爭取一個年輕有力的援手,誰知道趙世寧能夠這樣冷靜,還反過來利用他透露的信息推測出了他的現(xiàn)狀,讓他又失一個底牌。

    宋世昌嘆了口氣,突然失去了博弈的意思。趙世寧高看了他,他不是謹慎,而是被安逸的生活磨滅了雄心壯志,早就已經沒有了忍受風險的能力。

    宋世昌沒有再說話,趙世寧也不咄咄逼人,三人反倒正常地吃起飯菜。宋世昌當真點了一桌好菜,而此時此刻,除卻他本人外,其他兩個年輕人反倒能夠心態(tài)平和地品嘗這桌菜的滋味,想想也是諷刺。

    應念真看著這一桌菜,起初還沒有察覺,等菜上齊了以后卻發(fā)現(xiàn),這一桌里有不少趙世寧喜歡的菜。她忍不住看向趙世寧,趙世寧顯然也察覺到了,臉上是他一貫的微笑,只有應念真能察覺到里邊些微的情緒波動。雖然趙世寧一直稱呼宋世昌為叔叔,可應念真只以為是趙世寧一貫的客套禮貌,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興許宋世昌和趙家,和趙世寧的關系比她想的要更親近一些。而宋世昌的這張感情牌,并不是毫無作用,只可惜他一開始被趙世寧打亂方寸,直到一派涂地都未能用出。此時此刻,再被人感受到,也只是徒增唏噓罷了。

    三個人都沒再說話,只安靜地吃完晚餐。

    趙世寧停下筷子,最后喝了一碗湯,突然對宋世昌道:“宋叔,您以前待我的情分我都記得。我記得您陪我看病,也記得您帶我吃飯。我們現(xiàn)在雖然立場不同,可我也沒有打算往死里逼您。我查過了,世懷母親的事和您無關,而在我父親昏迷之后,您也手下留情,沒有再和對方聯(lián)系了,對嗎?”

    宋世昌沒想到趙世寧能查到這個地步,苦笑一聲道:“那又怎么樣呢?在被游說的時候,我到底是心動了,也出了力。就算現(xiàn)在停手,也洗不干凈了,我確實對不起你爸爸這些年來的提攜�!�

    趙世寧平靜道:“我能理解您有野心,而且從您的角度來看,您也沒有用什么鬼蜮伎倆,只是商業(yè)競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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