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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趙世寧道:“其實也沒有太多表現(xiàn),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在面對理智或者情感能夠預知到,會給自己帶來不快和壓抑的事的時候,會有強迫自己面對的傾向。那些事和我曾經(jīng)缺失的東西關(guān)系越緊密,這種傾向就越明顯�!�

    薛曼道:“瞧你,真把我說的跟洪水猛獸一樣�!�

    她其實覺得有些尷尬,原來自己的所作所為,對趙世寧來說是會給他帶來痛苦的行為。她想說抱歉,卻又覺得此時此刻,能說出口的道歉都顯得太過不痛不癢,只好通過這種下意識的玩笑來插科打諢。

    趙世寧笑笑,繼續(xù)道:“與此相反的是,對于那種看起來很光明,毫無傷害,只要前進就可以使我獲得幸福的事,我潛意識里反而很害怕,怕到想都不敢想�!�

    趙世寧后來想想,但凡是個正常的男人,不,但凡是個正常的人,早該察覺到自己喜歡應念真了。這么好的一個女孩,這么長久的一段陪伴。他反復想起醫(yī)院長廊上那只溫暖的手,他本該知道的,他喜歡她,而她看起來,也并非對他無情。興許就是因為應念真對他太過縱容,也太過貼心,讓他潛意識里害怕,一旦交付真心之后面對的場景若非他所設想,那種落差感,便是從百丈懸崖跌落也不過如此。他才遲遲不敢正視這樣的一份情感,便是如今,他想一想仍是害怕。

    薛曼道:“近情情怯而已�!�

    趙世寧聽到“而已”二字,便覺胸中有長長一口氣,想要抒出卻不能,只好悶在心頭。

    見趙世寧又不說話了,薛曼只好主動問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她問的是他和應念真的事。

    趙世寧卻誤會了,直接道:“看病�!�

    從前他有些諱疾忌醫(yī),又覺得這點破事不至于有多大影響�,F(xiàn)下看來,影響大了去了,他甚至后悔當初沒聽應念真的話,有病就去看病。

    薛曼一噎,正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趙世寧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趙世寧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是應念真,一下拿起了手機,他跟薛曼示意了一下自己要接電話,便起身接通了電話。

    趙世寧按下通話鍵的手在抖,他意識到,應念真很久沒有跟他打電話了。這通電話,會很特別嗎?

    帶著一點點變調(diào)和失真的聲音從電話里頭傳來。

    應念真輕輕說了一聲:“喂?”

    似乎不確定接電話的人是誰。

    趙世寧道:“是我,怎么了?”

    電話那頭的應念真頓了頓,道:“你明天晚上有空嗎,我想約你吃個晚飯,有一件比較重要的事要和你談�!�

    “好,”趙世寧幾乎是一口應下,他甚至沒反應過來應念真在說什么,等他的大腦終于處理完這句話的信息了,他又再重復了一次,道:“好,我有空�!�

    應念真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向他確認了一下具體的時間和地點,見他沒有異議,便定了下來,掛了電話。

    趙世寧看著對方已掛斷的界面,心中又酸又麻,一時又想起那個林望初來。

    還是薛曼看他接完了電話,又站在那里發(fā)呆,實在看不下去,出言問道:“你站那干什么呢?”

    趙世寧收起手機,坐了回來,道:“我和她約了吃晚飯。”

    薛曼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趙世寧說的是應念真。她剛想替他開心,卻又覺得現(xiàn)在高興還太早了。薛曼和應念真的接觸其實有限,但這有限正反過來證明了應念真的分寸感。那場談話過后,應念真在認真收拾自己的情感,平日里也很少和趙世寧或者薛曼單獨相處。能讓她單獨約見趙世寧的事,只怕不是什么小事,對趙世寧來說也不是什么好事。

    薛曼有些頭疼,只得提醒趙世寧道:“她現(xiàn)在還不知道你我分手,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什么情況,所以她約你見面,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你要有心理準備。”

    薛曼想了想,沒有透露自己和應念真的那場談話,只是委婉地提醒了一番。她不透露那場談話的原因有二,一來,她有點怕被罵,別看趙世寧這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可要真翻臉無情起來,他可比趙世啟兇多了。二來,她也是不想越俎代庖。雖然應念真向她透露了自己的心情,可這不代表薛曼就有權(quán)利隨便替應念真吐露她的情感。既然應念真和趙世寧要當面聊,想來有什么誤會也能解開,如果實在不行,她到時候再向趙世寧認罪,說明情況也來得及。

    趙世寧聽了薛曼的話,心情有些沉重。他其實還不能確定應念真的心意,不知道那種微妙的感覺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也不知道應念真和林望初是什么關(guān)系,是否還有他加入的余地�?善鸫a應念真就在他的身邊,他們還可以見面,能夠認真地暢談彼此的想法,他應該充滿希望。

    ……

    掛了電話的應念真也松了口氣,開始是最艱難的,一旦開了這個口,后邊的事就不再令她那么為難了。

    應念真約見趙世寧是為了談辭職的事,如果趙世寧不放心的話,她也考慮過讓他買下她手中的股份。但是趙世寧的家底她也清楚,到底要怎么買,才能讓兩人都不吃虧也是一門學問。這件事比較重要,一個弄不好,對攀越這個正在上升的新興公司指不定會有什么影響,所以應念真決定約見趙世寧,面對面地談。

    當然,雖然她盡力避免,還是難免有些私心,想在離開前再見他一面,像從前一樣。

    不過她會牢記自己的身份,趙世寧的身份,不說任何有逾越之嫌的話。

    只不過,她自己知道,這不只是公事上的道別,也是情感上,她對趙世寧做出的真正告別。應念真接受了林望初的建議,準備借他出國開拓業(yè)務的東風,去國外好好放松一下,順帶思考自己未來的職業(yè)規(guī)劃。

    應念真和趙世寧約見的時間很快到來,出于那一點私心,她選擇了一家面館。她對趙世寧的感情,就是從這一碗面開始的,如今再從這一碗面結(jié)束,也沒有什么不好。說來好笑,細數(shù)他們之間的來往,其實也就像這一碗面一樣,平平淡淡,從來不曾轟轟烈烈,更沒有什么濃墨重彩,只是熱騰騰的,用來填飽肚子的面而已啊。

    應念真沒有打扮,老實說,因為趙世寧已經(jīng)同薛曼在一起,她和他見面都覺得有些罪惡,更不用說梳妝打扮了,只能清湯寡水地坐在那兒。

    她到的有點早,比約定的時間提前了十分鐘,索性先看起菜單來。

    七點整的時候,趙世寧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應念真在接起來之前,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什么。

    電話里趙世寧的聲音并不平靜,他非常誠懇地向她道歉,說著因為急事不能赴約,問她能不能改一個時間。

    應念真問道:“是什么事呢?”

    趙世寧沉默了,似乎不好回答。那么應念真就明白了,應當是薛曼的事。

    應念真那一刻只覺心頭平靜。其實這只是再小不過的一件事,只是駱駝也是被這么一根稻草給壓彎的,她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突然覺得自己這小小的私心也顯得有些可笑。

    哪里非要道別呢。

    應念真沒有應承所謂另約時間,只是道:“其實我找你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先忙你的吧。我會給你發(fā)郵件,你解決完急事以后以后記得查收�!�

    她主動掛了電話。

    應念真要了一碗面,一個人端端正正、認認真真地吃完了。

    有些人的告別,是無聲無息的。

    第54章

    幾回魂夢與君同(一)

    A國,N市。

    到這里的頭半個月,應念真是住在商務酒店里的,來來往往中各色人種皆有,但還是以身材高大的白種人為主。應念真不是第一次出國游玩,但頭一次,她身邊只有林望初一個熟人。而且這一次,她對什么景點、美食和購物都不感興趣。偶爾行走在這些面容陌生的人群之中,她會覺得頭腦空白。

    林望初有點擔心她,可她自己覺得,這種狀態(tài)也不是什么壞事。

    于是,林望初工作的時候,她躺在酒店里睡覺,林望初想要出去浪蕩的時候,她還是躺在酒店里睡覺。只有偶爾他要見朋友的時候,應念真夠兄弟義氣,掙扎起床,為他扮演完美女友的角色。

    這樣半個月下來,應念真還沒覺得怎么樣,林望初先受不了了,他覺得應念真這樣下去會自閉,于是準備跟應念真好好談一番。畢竟人是他帶來的,雖說宗旨是互利互惠,但其實最開始,是他在接受應念真的幫助,于情于理都應該好好報恩。

    于是應念真被敲開酒店房門,被迫換上運動服飾,跟人出門露營。一起同行的都是林望初的朋友,當然,不是特別熟稔的那種朋友,只是能說上一些話,其中還有不少外國面孔。應念真看了一眼這個陣容,也沒覺得有多緊張。自從來到這個陌生的國都,每天都看到陌生的人以后,應念真就覺得放松了很多。因為在這里,沒有人會關(guān)心她,她可以隨意地穿著打扮,隨意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時候,不被關(guān)注反而會更快樂。

    應念真坐在林望初的跑車副駕上,看著他一路往偏僻的地方開去,前后幾輛車都放著勁爆的音樂,還能聽見那些年輕男女們吵鬧的歡笑聲。應念真脖子上圍了一條絲巾,此刻被風吹起,她看著輕柔的絲巾尾巴在風中飄揚的模樣,突然覺得自己也算做了一回電影女主人公。

    林望初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在笑,突然就放松了一些。

    應念真發(fā)現(xiàn),出來吹吹風真的是有用的,她現(xiàn)在心情好多了,甚至有閑心觀察起林望初的這輛車來。應念真覺得自己剛剛一定是瞎了,不然怎么會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林望初的跑車也是騷包的紅色。

    應念真道:“你的跑車怎么也這么……?”

    林望初知道,她未盡的話語里一定不是什么好詞。作為一個直男朋友,他毫不猶豫地戳了應念真的傷心處,道:“也?誰也是?”

    應念真有些無奈,她已經(jīng)習慣林望初拿趙世寧說事,也放棄了解釋。她這些天這樣沒精神真不是為了趙世寧,也不是為了自己失敗的單戀。她只是兢兢業(yè)業(yè)地工作了兩年多,幾乎沒有度過什么完整假期,借著這個機會徹底放松罷了。不過無所事事真的會上癮,她原本只打算在酒店房間里睡上三天三夜,誰知道不知不覺間,就過去了半個月。從這個角度來看,林望初這次特地規(guī)劃的露營之旅,倒是陰差陽錯地讓應念真燃起斗志,準備重新調(diào)整自己的生活狀態(tài)。

    應念真對林望初道:“我弟弟,他現(xiàn)在還在上大學�!�

    意思就是他跟個孩子一樣。

    林望初裝作沒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只道:“你弟弟真有眼光�!�

    應念真失笑。

    林望初對她道:“哦對了,我這邊的計劃有一點更改,可能要長期留在這里�!�

    他本來只是要來待一兩個月,但現(xiàn)在可能要長期駐留此地,自然是不能跟應念真一起回國了。

    應念真道:“嗯,沒關(guān)系,本來我也打算到處走走,不只留在N市,和不和你一起走其實不重要�!�

    林望初倒是考慮起一些現(xiàn)實點的問題,道:“你在這里,好歹我能照應你。你要是真跑出去玩,一定要注意安全問題�!�

    應念真點點頭,道:“只是一個想法,如果真的要落實的話,我會再做功課的。對了,你的假女友計劃,效果怎么樣?”

    這半個月來,她光顧著吃和睡,都沒怎么向他打聽過故事的后續(xù)。

    林望初得意地笑了一聲,道:“托您的福,終于洗脫了舊日陰影。而且他們現(xiàn)在都很羨慕我,只要到時候我們再和平分手,偶爾見面,保持友好,就不會陷入新的腥風血雨里了�!�

    應念真失笑,將頭靠在椅背上。林望初的車是敞篷的,應念真能清晰看到夜空。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往郊外開了很久的緣故,應念真的視線范圍里幾乎看不到什么建筑與燈光。在這種情況下,夜空顯得那么黑,那么深,零星點綴其中的幾點星子漂亮極了。

    這是一個很適合談心的環(huán)境。

    應念真道:“那你呢?他們都對這個故事的結(jié)尾很滿意,不會再隨便編排你是否仍對那個姑娘一往情深。那你自己呢,你還好嗎?”

    林望初笑了笑,是的,提起這件事,他終于能露出一個除了自嘲以外的笑容了。他開口道:“其實我只在聽說她訂婚的時候覺得很憤怒,憤怒過后,反而能夠徹底放下了。而且那時候的憤怒,比起對她,更像是對自己,恨自己不爭氣。我現(xiàn)在可是自由身,又來到這么一個大都市,簡直是萬花叢中過,高興還來不及�!�

    應念真笑倒,明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還相當配合道:“你悠著點,不要讓人看見了。到時候我又要成為新的被嘲笑的對象了,真成這樣了,我就讓我弟弟揍你�!�

    林望初故作嘆息,道:“哎,我要何時才能過河拆橋��?”

    應念真道:“說真的,我們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和平分手比較合適了。”

    林望初覺得有些新奇,兩個并沒有真正交往的人,要在這里仔細思考怎么分手合適。

    還是應念真先想到了,林望初甚至懷疑她每天在房間里睡覺的時候就在想這個。

    應念真道:“你不是要在這里常駐一段時間嗎?剛好,我玩夠肯定了是要回國工作的,到時候就以事業(yè)為重的理由分手好了。雖然官方了一點,但也不是沒有可能,而且只要我們倆‘分手’后的關(guān)系還不錯,其他人就不會過多揣測�!�

    林望初沒有意見。

    也不知道開了多久的車,總算到了他們選定的露營地點。林望初從后備箱里搬出帳篷和酒,應念真幫著一起搬了一箱,她個子高,力氣可也不小。應念真轉(zhuǎn)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其他人還帶了些燒烤的工具和食材,看來林望初這次真是有備而來。

    應念真自然是領這個情的,對林望初道:“辛苦了。”

    林望初搭上她的肩膀,道:“可不是嗎?我工作之余還要這么認真地規(guī)劃怎么游玩,你可不要辜負我一片心意,好好玩,玩的開心點,知道了嗎?”

    應念真看了眼他放在她肩上的手,知道他這是拿她當兄弟,想了想,還是沒狠心推開他,省得他又要說她冷酷無情。應念真就讓他這么搭著,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廁所,看來這地方他們也是踩過點的,便對林望初道:“走吧,我們也去幫忙�!�

    林望初看她又恢復成了有活力的樣子,笑了笑,道:“好,聽你的�!�

    應念真沒有搞過這種連炭火都要自己燒起來的燒烤,但她一向好學又有耐心,也擅長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很快就和大家混到了一塊去。應念真學過兩門外語,書面成績都還不錯,但到底不是土生土長的人,而且平日里基本待在國內(nèi),少有能用上的機會,于是難免帶一點自己的口音�?删拖袼凑f中文的外國人一樣寬容,那些外國的姑娘和小伙子聽她說話也只覺可愛,還夸她說的流利。

    林望初起初頻頻看她,發(fā)現(xiàn)她在其中也算如魚得水之后,方才放下心來。倒是旁邊同是國人的兄弟,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后,用手肘輕輕撞了撞他的手臂,道:“他們說你換女朋友了,談得還很認真。我原來還不信,看來是真的�。俊�

    他是林望初以前的同學,上學的時候關(guān)系很好,只是后來出了國,關(guān)系難免淡了,難得現(xiàn)在又聚在一塊。

    林望初樂了,心想這哥們眼神真不好。但他就喜歡這種眼神不好的哥們,好騙。

    “嗯,她很不一樣,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林望初選擇性地說著實話,讓這哥們很自然地誤會了。

    哥們笑道:“可以啊,看你這個樣子,也算情根深種了�!�

    林望初不動聲色地給他打著預防針,道:“我倆脾性特別合,感覺就算有一天分開了,也能做朋友�!�

    哥們道:“熱戀想什么分手?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林望初笑而不語,朝應念真看去。

    應念真偏頭看著此刻的夜景,突然有些心動,拿出手機,拍下一張夜空的照片。其實拍得不算清晰,星星的美麗都被模糊了幾分,可應念真卻很是滿意,難得發(fā)了朋友圈。沒有人像,也沒有配字,就這么孤零零的一張星空。

    薛曼給她點了贊。

    應念真想起,她來到A國的第二日,薛曼就告訴她,她和趙世寧分手了。應念真不知道薛曼為什么要告訴她這件事,也許只是因為,她曾經(jīng)告訴薛曼她喜歡趙世寧吧。

    第55章

    幾回魂夢與君同(二)

    來到N市的第二十天,應念真離開酒店,租了一間公寓。她突然有了短期規(guī)劃,打算認真記錄自己的一日三餐,同時每日進行健身訓練,在做個不正規(guī)的美食博主的同時,開始養(yǎng)成健□□活的習慣。

    應念真的計劃得到了林望初的認同,他其實不是很清楚她在做什么,但覺得她能打起精神就很好。應念真租的公寓離他住的地方并不遠,也方便他照應。

    對于食物的選擇,應念真最開始是希望能夠一一品嘗當?shù)孛朗车��?墒荖市食物的種類確實不夠豐富,除去那些價格昂貴的餐廳之外,大多數(shù)有特色的食物反而是外來流入,至于剩下那些便捷食物,熱量高且不說,有些還過于甜膩。二應念真也不可能每一餐都當作正餐來吃,她懶得搭配那么多的小禮服,最后只好隨緣選擇,不管是否美味,只做最忠實的記錄者,偶爾也會自己買菜,對著食譜嘗試下廚。

    因為不好在朋友圈里一日三餐地打擾大家,應念真翻出了好幾年沒用的,日復一日地打卡。這個,她平常也不發(fā)東西,沒什么人關(guān)注她,現(xiàn)下用來記錄生活正好。

    應念真今天起遲了,她昨晚被難得放假的林望初喊去和他的朋友們看了一場球賽,鬧到挺晚,困得她回來便倒在了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應念真洗漱過后,看了看時間,決定就在公寓附近挑一家沒吃過的小店,然后中午去超市買點食材自己回來烹飪。

    她的記錄做的很詳細,但對于內(nèi)容的選擇總是很隨意。一日三餐下來并不總是給出好吃的評價,有時運氣不好,一連三天都沒能吃到滿足舌頭的一餐,只能重復品嘗自己已經(jīng)評判為絕妙的食物,來安慰受傷的腸胃。

    在這種情況下,應念真的,被一條條平實的,開始關(guān)注應念真,偶爾也會在應念真沒有按時發(fā)表

    應念真發(fā)表這些,從來就不是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而是為了分享,所以現(xiàn)下這種狀態(tài)正好,還有這些好心關(guān)心她的陌生人在陪伴她。

    應念真在小店里點了一份牛油果面包,和一份咖啡。她在國內(nèi)的時候并不怎么喝咖啡,可來到A國以后,咖啡實在是最方便的一種飲料,應念真有些避無可避,反倒逐漸習慣了這個味道。

    牛油果最近在國內(nèi)突然變得受歡迎了起來,應念真翻,菜單上便有類似的一道食物,應念真當時沒有點,后來翻評論,發(fā)現(xiàn)有人好奇這道食物的味道,今天看見相似的食物便點了一份。也算滿足對方的好奇心。

    當然,她自己也有些好奇。她以前也嘗過用牛油果做的菜,印象便是沒有印象,牛油果的味道并不濃烈,只有微妙的口感能讓她區(qū)分出牛油果和其他食材的不同。不知道這道牛油果醬面包會怎么樣。

    不知道是不是時間問題,餐廳里的人并不多,可菜還是上的很慢。應念真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零零散散走過的人,覺得大家看起來都很忙碌疲憊的樣子。

    上菜以后,應念真隨意地拍了一張照,大家早就習慣了她相當差勁的拍照技術(shù),不會過多苛責,她也沒想在這方面做什么改進。應念真喝了一口熱咖啡,嘴里還留了點甜味,感覺昨日熬夜的疲倦都被撫慰,這才嘗了第一口牛油果面包。N市的面包要比國內(nèi)硬很多,應念真剛開始有些吃不習慣,但吃多了以后覺得還好,烤得焦香的地方更是她的最愛,這一家的面包也不例外。至于上面的牛油果醬,和抹茶的顏色有些相似,吃起來一點味道都沒有,只有一點略微滑膩的口感。應念真說不出難吃這種評價,但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評價為好吃。

    應念真寫下對這份食物中肯的意見,將,很快便有人給她點了贊。點贊的人頭像是一片純色,看不出任何信息,從他第一次給應念真的三餐打卡,便不曾錯漏一條,只是從來不留言。應念真有時也會好奇,自己的,這才讓他日日打卡。

    不過應念真沒有深入去想,這對她來說,到底不是重點。應念真退出,連帶著剛剛上傳的照片一起從她眼前消失。

    照片里,有些泛舊的格子桌布洗的倒是很干凈,上面放著一個小碟和一杯咖啡,小碟里的東西乍一看像是抹茶面包,仔細看才發(fā)現(xiàn),不知是如何發(fā)明出來的牛油果醬面包。

    手機主人將這張照片放到最大,似乎不愿放過一點細節(jié)。但看來看去,只能發(fā)現(xiàn)應念真放在桌上的包仍是從前那個,以及她的對面并無他人,又一次一個人吃完了早飯。

    趙世寧能夠理解林望初的忙碌,可即使如此,他也不能理解,林望初的陪伴怎么能夠這么稀少,應念真的生活里幾乎沒有他的存在,他只偶爾和一大群人一起出現(xiàn)。

    當然,趙世寧也有想過,興許他們也有許多在一起的時候,只是應念真不愿分享這些涉及個人隱私的東西。可如果連一日三餐都不能陪伴,林望初的陪伴都用在哪里了?趙世寧不愿深想,只覺有些呼吸不上來。他不能接受他要小心翼翼,用盡全力去保護的對象,要被旁人這樣錯待。

    趙世寧忍不住又一次回想那個自己沒能赴約的晚上。

    理智告訴他,不管赴不赴約,故事的結(jié)局都不會有所更改。應念真對林望初動了心,他們早就戀愛,甚至約好一同出國�?汕楦猩希偸怯幸还刹桓市�,驅(qū)使著趙世寧不斷設想,如果他能赴約,故事的結(jié)尾會不會有些不一樣?

    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無從更改。

    應念真約見他的那一天,趙世寧破天荒地花了很多時間在選擇衣物上。應念真定下的餐廳并不適合太過正式的服裝,可即使是休閑服裝,搭配起來也有講究。趙世寧并不擅長這個,他衣柜里向來是成套的衣服。在一次次的嘗試和更換之中,他甚至覺得自己像是害怕在心上人跟前丟臉的小女孩。不,不是像,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就是。

    趙世寧沒有打領帶,手在旁人送的香水上敲了敲,最終還是沒有用。他不喜歡香水的味道,最重要的是,他記得應念真也不喜歡。

    因為那一次次的猶豫不決,趙世寧要出門時已經(jīng)有些遲了。這遲倒不是說他會遲到,只是不能同往常一樣,提早十分鐘到達,進行等待。因為這一點耽誤,趙世寧開車的時候就有些心神不寧,路上遇到的堵車本是意料之中,可也讓他感到胃疼,只能忍著。

    趙世啟打來電話的時候,趙世寧已經(jīng)快要到了,只要再熬過前面那兩個紅綠燈的擁堵,就能衣冠楚楚地走進應念真訂的餐廳,在里邊坐下等待她的到來。

    趙世寧接通了他的電話。

    “薛曼有沒有聯(lián)系你?”

    隔著電話趙世寧都感到了趙世啟的焦急和煩躁,他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

    趙世寧的眉頭皺了起來,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下意識感到不妙:“沒有。怎么了?”

    電話里頭傳來趙世啟粗重的呼吸聲,他沉默了兩秒,道:“我前面和她打電話,說了一點氣話,她當時情緒不太對。我后來有點擔心,再給她打電話,怎么都打不通,你聯(lián)系她看看。”

    趙世寧沒有辦法,心里也有點擔憂,掛了趙世啟的電話,給薛曼打了幾個,全是忙音。趙世寧如實回告趙世啟,趙世啟求助道:“我真的很怕她一時沖動,我現(xiàn)在人不在A市,馬上趕回來。我會請人幫忙尋找,可她這段時間都在你那邊,你能不能想想她會去哪里,幫忙一起找找看?”

    趙世寧不知道趙世啟和薛曼到底說了什么,可看著他那個沉穩(wěn)到近乎冷酷無情的大哥變得這樣焦急,可想而知事情的嚴重。他難道能在這個時候,為了赴自己心愛姑娘的約,就這么對這件事視而不見嗎?

    趙世寧看了眼原本的方向,手握上方向盤,對趙世啟道:“我知道了,我會去找的。只是事情如果真的那么嚴重,我建議你報警,警察有更多的權(quán)限找人�!�

    趙世啟接受了他的建議,沒有再多說什么。

    趙世寧不知道該什么跟應念真解釋,說他因為薛曼而不能赴約?除去和薛曼這兩廂皆不情愿的玩笑戀愛以外,趙世寧沒能體會真正意義上的男女之情,可他將心比心,怎么都覺得這并不是一個能在心上人跟前提及的理由。

    所以直到最后,趙世寧都沒能說出具體的理由,他只是告訴應念真,他突然有了急事。

    而那也成了他們之間的最后一通電話。

    第56章

    幾回魂夢與君同(三)

    趙世寧找到薛曼的時候,她在喝酒,旁邊還坐了兩個陌生的青年。薛曼喝得滿臉通紅,見了人倒是還會認,看見趙世寧,驚喜道:“世寧,你怎么也來喝酒��?”

    趙世寧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

    他沒想到最后還是自己先找到了薛曼,在真正看見她之前,趙世寧是擔心的。趙世寧并不是覺得薛曼比應念真更重要,他只是在薛曼的性命和與應念真的一次約會之中,選擇了薛曼的性命。

    薛曼現(xiàn)在這樣子,如果趙世寧不來,興許她也只是好端端地在這里喝著酒,最后被好心人送回家;但也可能此刻坐在她旁邊的兩個人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正圖謀著等她喝多一點就將人帶走。可這樣的事情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她和趙世啟再怎么有矛盾,再怎么失意,她都不需要拿她自己的安危來出氣,甚至還要牽連別人!

    趙世寧突然覺得自己對薛曼的擔憂有些不值。他知道,如果事情重來一遍,他還是會來尋找薛曼。即使對薛曼沒有了男女之情,他們之間也有多年情誼,薛曼也算對他有恩,更不用說兩人之間還有趙世啟這層關(guān)系。

    可他總?cè)滩蛔∪ハ氍F(xiàn)在的應念真在哪里,是不是還在那家店里,畢竟以她的性格,即使他不赴約,她也還是要吃飯的。那么,如果他能快速安頓好薛曼的話,是不是還能回去見她一面,為自己的失約道歉?趙世寧看了看時間,知道自己是在胡思亂想,這個點,應念真早該吃完離開了。如果能夠直接去她家門口找她,也是極好的。

    趙世寧一邊發(fā)短信給趙世啟,通報薛曼平安,一邊對薛曼道:“走,我送你回家�!�

    薛曼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一口氣想要全喝了下去,還對趙世寧道:“不,我不走。你怎么好端端來找我?趙世啟叫你來的,是不是?”

    趙世寧看了看時間,有點躁了。

    他一直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可今晚不知道怎么回事,總有不好的預感,這點預感讓他的脾氣也跟著不好了起來。

    趙世寧奪過她手中的酒杯,動作有點粗魯,里邊的酒液都灑出來不少。薛曼有些吃驚,看向他道:“你是趙世寧還是趙世啟?”

    旁邊的兩個青年對視一眼,站了起來,走到趙世寧身邊,道:“人家小姑娘不想走,你就不要勉強別人。”

    趙世寧看了他們一眼,壓下自己想打人的沖動,對薛曼道:“趙世啟找不到你,報了警,你走不走?”

    聽到報了警,兩個青年的動作突然頓了頓,往旁邊走了兩步。趙世寧懶得去看他們是如何悄無聲息退場的,他問薛曼:“你現(xiàn)在到底清不清醒?”

    薛曼裝瘋賣傻道:“不清醒,暈的很,你叫趙世啟來接我�!�

    趙世寧抓住了薛曼的手肘,強行將她提了起來,在薛曼驚愕的眼神之中將她帶出了酒吧,扔到了后座上,他不想幫她系安全帶。

    薛曼突然有點害怕,趙世寧剛剛抓住的地方還有些余痛,可見他用力之大。

    趙世寧打不通趙世啟的電話,聯(lián)系他先前所說,明白他正在趕回A市,現(xiàn)在很可能在飛機上,接不了電話。趙世寧問薛曼:“你知不知道他外邊公寓的密碼?”

    薛曼道:“只知道以前的�!�

    趙世寧沒說什么,打算去試試。薛曼現(xiàn)在這個樣子,不能放她一個人在外邊,誰知道她會做出什么事來。把她直接送回薛家或者趙家也不合適,只能送到趙世啟住的地方去。

    薛曼吃了痛,好像也懂了教訓,不敢再跟趙世寧鬧。她喝的有點多,但反倒更敏感了起來,一兩次試探后,知道眼前這個趙世寧不會包容她,便不敢再裝瘋賣傻。薛曼躺在后頭,不再說話。

    晚上的A市還是有些堵,通向趙世啟公寓的幾條路都沒好到哪里去,趙世寧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心情逐漸煩躁。

    好不容易到了趙世啟公寓門外,薛曼看趙世寧神色不佳,不得不提醒道:“我真的只知道以前的密碼。”

    趙世寧蹙著眉道:“我知道了,你試試�!�

    薛曼推開鎖上的蓋,看著密碼鍵,想到從前和趙世啟在一起的時光,也想到他們今天吵架時互相說的那些傷人的話,再加上趙世寧自從找到她起就一直冷言冷語的模樣,一時間感覺委屈大發(fā)了。薛曼一邊哭一邊按密碼,按到確認鍵以后,門開了。這么久了,趙世啟還是沒有改他的門鎖密碼。

    薛曼這眼淚憋到一半,突然不想哭了,硬生生打了個嗝出來。

    趙世寧冷眼看著,沒點評什么,只對她道:“進去�!�

    薛曼進了趙世啟的公寓,就跟回了自己家一樣。趙世啟拿出手機,本來是想給應念真發(fā)消息,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收到了新郵件。他想起了應念真讓他記得查收郵件的話,便點開查看。應念真給他發(fā)了一封辭職信,言辭懇切,辭職理由也很豐富,主要是為了重新規(guī)劃職業(yè)生涯,次要是打算和男朋友出國待一段時間,歸期不定,無法再盡到攀越管理層的職責,最終決定辭職。應念真很貼心,辭職前剛好解決了和靈秀合作的一個項目,手頭沒有太多要交接的東西,但她還是一一列出,并且指明如果有沒說清楚的地方,可以讓接手人聯(lián)系她細談。應念真還提到了股份的事情,對于她個人而言,她很看好攀越的未來,希望能夠保有股份。但她辭職之后,可能會到其他公司任職,如果趙世寧不能放心的話,只要價格合適,她也可以考慮把股份賣給趙世寧。

    趙世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這封郵件的。

    即使沒有看見她的臉,沒有聽見她的聲音,只是看見她的遣詞造句,趙世寧都感到了她的那份溫和與退讓�?纱藭r此刻,沒有人知道,這份體貼有多刺痛他。

    趙世寧猛地起身,他想去找她。

    旁邊的薛曼一直在觀察他,發(fā)現(xiàn)他看手機的表情不是很好后,便一直猜測他到底是在看什么,也不知道與趙世啟有沒有關(guān)系。此刻趙世寧一站起來,她便開口問道:“你怎么了?”

    趙世寧聽到她的聲音,一下從那種宛若癔癥的狀態(tài)里清醒過來,心情復雜地看向手機。

    她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是那個林望初。

    他……怎么能拿自己的感情去打擾她?

    趙世寧坐了回來。

    薛曼沒能得到回應,卻不敢再問,她覺得今晚的趙世寧很不對勁,只好蜷縮在沙發(fā)的一角等待趙世啟回來。

    她酒醒的差不多了。

    薛曼等得睡了過去,直到開門的報警聲響起,她才驚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在沙發(fā)上睡著了,而趙世寧還維持著她入睡前看到的那個姿勢,拿著手機不知道在看什么,一動不動。

    薛曼的目光轉(zhuǎn)向剛進門的趙世啟。

    趙世啟看到他們,并沒有多少驚訝,因為趙世寧已經(jīng)給他發(fā)過了信息。

    趙世寧看到趙世啟回來了,終于收起了手機,不再反復翻看那封郵件折磨自己。他起身,有些疲倦,不想多說什么,只打算直接離開。

    趙世啟攔住了他。

    趙世寧不知道趙世啟想說什么,他只知道,從看到那封郵件起,他就在一直克制自己的脾氣。他本來就好像一個處在爆炸邊緣的炸彈,趙世啟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攔他一下。

    趙世寧失控了。

    不管是對薛曼的怒氣,還是對趙世啟的怒氣,通通都在這個時候一起爆發(fā)出來。他揪住了趙世啟的領子,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咬牙切齒道:“你們倆的事情,就不能關(guān)起門來自己解決嗎?”

    從前也好,現(xiàn)在也是。

    薛曼和趙世啟分手,來向趙世寧尋求幫助,打亂了趙世寧生活的步調(diào),只是那些影響原本還算可控,也有趙世寧自己的問題,所以從不打算計較。可今晚這一遭接著一遭,他又怎么能不憤怒。

    趙世寧又道:“你不喜歡她,就和她見面說清楚。喜歡她,也和她見面說清楚。在電話里談,能談出個什么東西。她腦子不清楚,為了你要死要活,你就看好她,負責好她的安全,為什么要將這件事托付給我?你知不知道,我也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想要挽留的人!現(xiàn)在你們的事情解決了,我呢?我的事情要怎么辦?”

    趙世寧不愿再回想那個晚上混亂的后續(xù)了。

    那是趙世寧第一次發(fā)火,毫無風度。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把薛曼和趙世啟驚得不輕。

    趙世寧看著手機上那個熟悉的微博,對自己的主治醫(yī)生道:“其實我知道我是遷怒,我對他們也沒有那么憤怒。但在那個時候,我不想對著自己發(fā)火,就只能拿他們出氣了。”

    醫(yī)生發(fā)現(xiàn),趙世寧想得很明白,只是有時候,他控制不了自己。

    醫(yī)生對他道:“有的時候,過度忍耐反而會導致控制的閥門失效�!�

    趙世寧抬了抬眼皮,不知道醫(yī)生在暗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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