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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返校還坐公交。

    趁著等車的空檔,社長連珠炮似地發(fā)問:“為什么我們要假冒其他社團的名義搞采訪啊?不應該直接說香香想見楊老師嗎?我看他對香香的死超耿耿于懷的,要是我們實話實說,說不定他很樂意去音樂教室呢?”

    這些問題在肚子里憋了好久,他是真的搞不懂。

    “你信他說的?”學姐側(cè)目。

    “為什么不信?”社長丈二摸不著頭腦。

    也對,他哪來的腦子。

    A學姐扯了扯嘴角,懶得跟傻子交流。

    “不是,為什么不能信?好歹解釋一下原因嘛。”某人滿臉好奇,詢問不休。

    備受指望的新社員只好挺身而出。

    “社長,你覺得我們在音樂教室見到的陳妙香,像楊永名描述的陳妙香嗎?”

    “像吧�!�

    他可沒忘,那小家伙一出場就死呀死的威脅他們,要多任性,就有多殘暴。

    可是吧。想想觸發(fā)記憶后的香香小朋友,哭得委委屈屈,說了一堆怨念凈是些芝麻碎皮的小事……

    “好像……又不太像哈?”

    “因為這個,你們懷疑楊永名沒說實話?那問題回到原點:說謊大多因為心虛,他為什么心虛,為什么不想提起香香?還有,他說了那么多,那么細節(jié),我們上哪兒求證?”

    自言自語間,社長余光一掃,“誒,說人人到!”

    她們聞言望去,楊永名依然抱著女兒,走在漫天的黃昏霞光下。

    父女倆不曉得在說什么,臉上笑容不斷。楊太太小步走在他們身側(cè),神態(tài)含著濃濃的滿足與幸福。

    小女孩妙妙先發(fā)覺他們的存在,一個勁兒撲到爸爸耳邊說話。楊永名抬起頭,精準找到他們所在的方向,微笑,頷首。楊太太隨之矜持頷首,而后讓妙妙有禮貌地揮手告別。

    “說起來……”社長一邊熱情回應,一邊念叨女孩的名字:“妙妙,她全名是什么?”

    會跟陳妙香接近嗎?甚至……

    拉倒,想多。誰會給自家女兒取一個去世學生的名字,那該多腦抽?

    將不切實際的聯(lián)想丟出腦袋,他誕生新的主意:“楊不是說,香香曾經(jīng)對他的女朋友實施惡作劇嗎?不然我們找他老婆試探一下?。”

    “沒用�!睂W姐涼涼道:“我看過,她手上沒有繭�!�

    專業(yè)的大提琴演奏家必定長期練琴,雙手怎么可能不生繭?除非楊太太放棄大提琴已久,或者她不是楊當初的女朋友。

    哦,不對,還有第三種可能:楊壓根沒有過一個演奏家女友。

    “陳妙香才是所有事件的核心人物,可以從她下手�!苯饷哒f。

    A學姐:“同意�!�

    實在找不到大人的漏洞,不如回頭去看小孩。照常理來說,一個小學生絕對不會比成功的商人更難對付。

    ——即使她已經(jīng)死去十二年。

    “行,那就分頭行動!”社長一錘定音:“你們?nèi)ヒ魳方淌遥∥邑撠熣摇畬W人精’的表弟,順便再搞點兒網(wǎng)絡懸賞,重點核實楊跟香香的關(guān)系、他的感情史還有他住院的事情!

    ”

    姜意眠點了點頭,目光停在手機相冊上。

    那是最后抓拍到的一張照片。在她楊永名放松的瞬間,提出重回故地,按下拍攝鍵。于是,他聽到那個提議的本能反應,就永遠地被記錄在這里。

    她看了又看。

    照片里,楊永名的臉褪去笑容的襯托,好似并沒有那么溫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眉梢微微揚起,眉心卻隱隱靠攏。整天眉毛呈現(xiàn)一種怪異的矛盾感,仿佛既想要挑眉,又想皺眉。

    這是什么表情?

    姜意眠琢磨很久,才明白過來。

    他是在她的提議,下意識玩味文字背后的深意。此外,他還覺得厭煩。

    不,應當比厭煩的程度更重。

    腦海里自動浮現(xiàn)更恰當?shù)脑~:

    ——惡心。

    是的,他覺得那讓他惡心。

    *

    下公交后,詭探社兵分兩路。

    五點半,姜意眠等人抵達音樂教室。

    為了獲取更多信息,她們給陳妙香看楊永名的照片,沒想到她的反應遠在預料之外。

    “就是他,他就是香香最最最喜歡的音樂老師,是香香摔倒之前最后見到的人!”

    小女孩尖叫著抱住照片,快樂到原地轉(zhuǎn)圈,裙角飛揚。她們卻不禁眉梢一跳。

    陳妙香記憶不齊全,總將墜樓錯記成普通的跌跤摔倒。她說摔倒之前見到楊永名,也就意味著——

    “什么地方見的他?”學姐從不拐彎抹角:“是這件音樂教室么?”

    “對呀。”

    視線幾乎黏在照片上,香香心滿意足地搖晃小腦袋:“因為香香讓老師過來……唔,不對,不是這樣的。好像是老師讓我過來……不知道,香香記不清楚,反正我們都來到這里!”

    “白天還是晚上?”姜意眠加入詢問。

    她隨口回答:“周圍黑黑的,我覺得快要下雨了�!�

    尸檢結(jié)果說,陳妙香大約于離家出走的當晚八點至十點墜樓而亡。

    不巧的是,那天夜里七點下起暴雨,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清晨八點才停止。

    倘若沒有這場雨的掩蓋,沒有陰沉沉的視線妨礙,也許附近樓房住戶會提早發(fā)現(xiàn)這個逗留在六樓教室的奇怪小孩,也許她墜樓的動靜會驚動保安,也許她可以更早地被送去醫(yī)院、接受搶救。這一系列的也許,只需要實現(xiàn)其中一個,也許她就能活下來,擁有無限美好的未來。

    時間、天氣都對上了,兩個女生對望一眼,繼續(xù)問:“他是那個害你摔倒的人嗎?”

    她們問得鄭重,香香隱約領會到這是個相當重要的問題,不容敷衍。便歪斜腦袋,一根手指頭點著下巴,努力地想了很久:“不知道,不記得了。”

    “你真的很喜歡音樂老師?有多喜歡?”姜意眠換一個問題。

    “就像喜歡新裙子一樣的喜歡!”不假思索。

    “香香有什么討厭的動物?討厭魚嗎?”

    “沒有很討厭吧�!闭f得不太確定:“反正香香只喜歡小貓咪,要小小的,漂亮的貓咪�!�

    A學姐并不太信任反復無常的小鬼,一句“你沒記錯?”活像捅了馬蜂窩。

    小孩子缺少耐心,一連回答好幾個問題,本來就覺得不耐煩,沒想到還受到質(zhì)疑?陳妙香大小姐脾氣上來了,立刻噘起嘴巴,大聲命令祁放陪她玩游戲。

    六點,社長發(fā)來信息:【樓下六年(3)班教室門沒鎖,來這集合�!�

    兩分鐘后,三位社團骨干成功會晤,交流各自進度。

    “?我沒聽錯吧?香香墜樓的時候,楊可能在現(xiàn)場??”

    聽聞這個說法,社長差點屁股一滑,摔下椅子。

    “那他不就有可能是……?”殺人兇手四個字,幾乎不敢說出口,瘆得慌。

    “靠譜嗎?”他不由自主地壓低聲音,左看看,右看看,迷之有種自己是殺人犯的不安感。

    誰知爆料人云淡風輕。

    一個說:“不一定�!�

    因為陳妙香生前的記憶殘缺不全,而且相當零碎。好比厚厚一本書撕成一頁頁,燒成一片片,上面有關(guān)楊永名的記錄少之又少。

    連陳妙香本人都不記得自己為什么喜歡音樂老師,為什么要在下雨的夜晚跑到音樂教室。一旦被問急了,就捂著耳朵不聽,抱著腦袋喊疼。她們身為局外人,能打聽到什么?

    一切不過合理推測而已。

    一個反問:“你沒進展?”

    “怎么可能!”

    社長連忙說起自己的發(fā)現(xiàn):楊對香香的特殊關(guān)照是真的,經(jīng)常私下授課,指點鋼琴。

    住院是真的,起因有關(guān)香香也是真的。但楊是否有過女友、是否被石頭砸傷,都存疑,沒人知道香香發(fā)怒的原因,‘學人精’也沒聽說過音樂老師有女朋友的傳聞。

    “三真七假�!睂W姐低語,社長默契地接上下一句:“撒謊的最高境界�!�

    這么一來。

    “有四種可能�!苯饷哐杆龠M入分析狀態(tài):“第一個可能——”

    “等等�!睂W姐指著黑板:“情況復雜,建議用工具,免得單細胞生物聽不懂�!�

    社·單細胞·長毫無自覺,瘋狂點頭,拉兄弟下水:“沒錯,祁放反應慢,這會兒又陪香香玩游戲,等下回來保準跟不上我們的思路�!�

    “……”

    世界上這么沒自知之明的人也是不多哦。

    姜意眠走上講臺,抬手用粉筆劃出兩行四列,行頭分別寫下:陳妙香、楊永名。

    “第一種可能,他說謊,她沒有。”

    “我知道我知道!”社長像條興奮的哈巴狗(對不起,無貶義,真的像),高高舉起胳膊。

    “……你說�!�

    “ok,這個情況我們下午討論過,結(jié)論是:楊心里有鬼,對吧?”

    說完,社長一臉‘夸我夸我快夸我’的表情。可惜在場兩個不同的女生、相同的漠然:您說什么就是什么,您高興就好。

    “第二種可能,她說謊,他沒有�!�

    “還有這種可能嗎?”社長難以接受:“香香才幾歲,應該不至于說謊吧?”

    A學姐有別的看法:“世界上沒有不可能,年齡只是年齡,不代表其他。”

    姜意眠則語氣平靜:“假設楊永名沒有說謊,依照他的描述,陳妙香具有聰明、偏執(zhí)、自我、喜怒無常、無同情心等性格特征。在社長這種‘小孩子不會說謊’的認知前提下,她既然有能力欺騙楊永名,當然也就有能力戲耍我們、利用我們�!�

    “好吧�!鄙玳L喉嚨滾動,艱澀地接受這個設定:“你說她利用我們……?”

    “她想見楊永名。”

    “無論出自什么心理,截止目前,陳妙香對我們提出唯一的、迫切的要求是帶楊永名去音樂教室。結(jié)合他們之間的過往,我個人認為,她想報復楊永名的概率遠遠大過寬慰�!�

    還有第三種、第四種可能。

    一番討論后,黑板上的示意圖變成:

    陳妙香

    ×

    √

    √×

    楊永名

    √×

    √×

    :楊撒謊,他對不起香。

    ②:香撒謊,意欲報復楊。

    ③:都撒謊。

    ④:都沒有撒謊,可能存在視角盲區(qū)或主觀利己言論。

    至此,事情越變越復雜,或許會牽扯上一樁塵封多年的殺人案。

    “到此為止吧�!睂W姐靠著椅背,語出驚人。

    盡管她沒把話說全,社長還是一秒領悟她的意思,猛地跳起:“那怎么行?這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接到的像樣委托,來回跑了這么多趟,就像你跑八百米,眼看要到終點了,現(xiàn)在放棄不可惜嗎?

    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到底誰在說謊?如果香香真的被楊永名推下樓,她已經(jīng)死了十二年了,楊永名依然逍遙法外!我們有機會還她一個公道,你卻說要放棄嗎?”

    “杜明,你是中二,還是無腦?”

    A學姐一動不動地坐著,臉上沒有任何情緒,卻難得說出一段長句:“②+④,二分之一的概率。為什么你只說楊永名殺人的可能,不提陳妙香報復的可能?就算沒有腦子,眼睛總該有,你沒瞎到分不清人和鬼的地步吧?

    陳妙香是鬼,紅衣鬼,你自己說過的厲鬼,動不動就威脅樹懶要弄死他的鬼,而音樂教室是她的地盤。這樣說你明白么?還是需要我為你指甲大小的豆腐腦說得更清楚一點?”

    假如陳妙香有殺人的能力。

    假如他們把楊永名帶到音樂教室,她在那里殺了他。

    多年前的殺人案姑且不說,毫無疑問,他們肯定會被卷入新殺人案之中,說不準還會被當做可疑人員接受調(diào)查。到時候怎么解釋?說人是鬼殺的?他們只是被鬼騙得團團轉(zhuǎn)的無辜人?

    誰信?

    社長自然能想到這一層,可:“這畢竟是我們接到的第一個委托……”

    “夠了。既然承擔不起后果,就不該抱著僥幸心理繼續(xù)下去�!�

    不顧對方難看的臉色,學姐看著窗外,表情不明,清晰的吐字落下:“就算你愿意冒風險,我也不會看著這種事情發(fā)生。所以,主動結(jié)束你的偵探游戲,或者被舉報閉社,你自己選�!�

    “……”

    沒有說話。社長消沉地垂下頭,空氣沉寂得可怕。

    祁放運氣不好,偏偏挑著這個時間點回來,頂著一副‘我好困,好疲憊,你們在干什么’的表情,好似誤入戰(zhàn)場的無辜羊羔。——雖然世界上不可能有這么大一只的他雖然反應不快,然而動物屬性的危機意識超強。見狀立刻安分像綿羊,腳步踩得特別輕、特別小,慢慢吞吞挪到講臺上。

    先抬頭看看黑板上的表格。

    再低頭扯扯同桌的袖子,聲音倦倦地:“他們要散伙哦?”

    “社長不想放棄委托,學姐擔心陳妙香實施報復行為,會殃及我們�!钡玫胶唵胃爬�。

    “哦。”

    樹懶的眼睛要閉不閉,顯然快要睡著。姜意眠推他:“社長在瞪你�!�

    無氣可發(fā)的社長頓時把瞪得更大。誰讓整個社團,他地位倒數(shù),能用的出氣筒唯祁放一人而已。

    樹懶又哦一聲,用雙手扒拉著眼睛,牛頭不對馬嘴地蹦出一句:“楊永名說謊了。”

    “你怎么知道?”姜意眠偏頭看他,總覺得這人的定位在‘BOSS’跟‘炮灰’間徘徊不定。

    樹懶的眼皮子還是忍不住往下掉:“狐貍不喜歡他。”

    什么狐貍?

    她沒反應過來,倒是社長猛地亮起眼睛,好似發(fā)現(xiàn)天大的救星,沖上來拽著祁放瘋狂搖晃:“狐大仙?是不是你那個護體狐大仙?它跟你說的,楊永名說謊?”

    祁放被搖得眼前發(fā)暈,斷斷續(xù)續(xù)交代:狐貍的存在本質(zhì)算一種靈體,通曉萬事萬物的因果。不過從某個方面來說,狐貍也是個體,像人,有自己獨特的性格、情緒以及看待事物的方法。

    例如祁放誤打誤撞認識的這一只,比較傲嬌,不喜歡說話。不過經(jīng)過長期的相處,他多少能感覺到,它特別喜歡真誠、善良、誠實……這類通俗意義上的好人,老說他們身上味道好聞。

    “你是說,狐大仙嫌楊永名太臭,反胃得離家出走,到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

    啊不,應該只是到處搜尋‘好人’然后偷偷摸摸黏著他們而已。

    它經(jīng)常這么干,像個詭異跟蹤狂。

    不過意思也差不多,祁放點頭。

    “那不就說明楊永名一點都不真誠、不善良、不誠實嗎?!”

    社長故意說得特別大聲,眼角偷瞄學姐。結(jié)果,呃,學姐不為所動。

    一個不行還有一個,他立刻眼神求助新成員。

    姜意眠……

    姜意眠兀自沉思。

    她的任務是完成三個社團委托,社團委托來自不易,成立至今總計不超過一只手。要是手頭這個搞砸,不知猴年馬月才有下一個。

    與此同時,她的副本身份僅僅是一個普通學生。不該卷入殺人案,不好引起太多注目,更不能被限制自由,否則所有努力功虧一簣。

    那么。

    有什么辦法能把他們從事件里摘除?

    有什么辦法能讓楊永名自愿自發(fā)地走進音樂教室?

    漫長思考過程中,靈光驟然一閃。

    “社長,你剛才說過什么?”

    冷不防這么一問,社長本人都蒙圈:“什么什么?”

    “剛才說得出結(jié)論,楊永名心里有——”她還是不太適應這個時代各種極具個性化的表達。

    “心里有鬼?”

    啊,對,就是這個。

    下午他說過另一個詞,心虛,沒有這個來得生動形象。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辦法了?”社長滿臉期待。

    比起他,A學姐似乎更相信靠譜新成員,也微微偏過頭,表示愿意聽上一聽。

    “我想,我們確實不能以這么直接的方式,繼續(xù)進行委托�!�

    社長急得等不及下句話:“什么意思,不直接,走間接?”

    “你別吵。”學姐總算肯說話了。

    “對,間接�!�

    姜意眠沉吟著,說出自己的想法:“也許我們可以試試,用‘鬼’對付他�!�

    作者有話要說:  耶,沒想到被我趕上更新,我真強!超強�。�

    第106章

    詭探社(9)大修

    方法說來簡單:想驗證對方心里有沒有‘鬼’,他們只需裝作一個神秘知情人,恐嚇敲打一番,之后再提出‘不想秘密被公之于眾,就獨自前往音樂教室’的要求即可。

    假如楊從未傷害過香,內(nèi)心無愧,自然不會把這種無厘頭的遭遇當一回事。

    反之,假如他有所猶豫,應下要求,足以說明他確實做過壞事。屆時兩位當事人共聚一室,兩個撒謊大師互相博弈也好,殺人兇手自作自受也罷。對錯、生死都與他們無關(guān)。

    社長聽完,深沉地一點頭:“這招就叫‘詐’,妙啊�!�

    其他人也沒意見。

    一致通過方案后,大家對整個行動所有涉及到的細節(jié)進行討論。例如神秘知情人不能以面對面的形式出現(xiàn),比起老土的匿名信,用短信、電話等現(xiàn)代方式聯(lián)系楊永名比較穩(wěn)妥;又例如,要用怎樣的話術(shù)對付楊永名,是否應該嘗試套話?或者如何避免暴露己方信息。

    這一討論就是兩天,討論組聊天信息動輒99+。

    兩天過后,進入計劃必要的第二階段:模擬。

    本以為事前準備得足夠充分,但真的模擬起來,不知怎的,好像并沒有想象得好。

    “問題在于缺少說服力。”

    學姐一語道破關(guān)鍵。

    他們不了解事情經(jīng)過,沒有確切證據(jù),手里能用的信息僅有‘香臨死前可能見過楊’這一點。而他們的對手為人謹慎,做事滴水不漏�;蛟S還是個心態(tài)極好的殺人犯,才能面不改色地編造謊言,并為自己的女兒取名陳妙香的妙字,作為小名。

    這般老奸巨猾的人,怎么可能輕易感到心虛,繼而送上門來?

    “必須讓他認為我們真的知情,認為我們有能力揭露真相。”

    只有這樣才能讓他感受到威脅。

    可具體該怎么做?

    全社團陷入沉思,姜意眠整理思緒。

    初次見面,她對楊最深的印象是,他在意個人形象,在意外界對他的評價。因此一直強調(diào)‘教育是初心’這類的漂亮話,注重保養(yǎng)以及打扮得體。另外,他跟前臺的關(guān)系,與其說老板和員工,其實更類似老師和學生的相處模式,說明他十分享受老師這個身份

    一聽說學生投稿,就答應接受采訪,也能驗證以上兩點……

    一個想法不禁油然而生:“要是能有一個活動,把楊當初的同事、學生,甚至真正的記者聚集到一起。我們放話將在這個場合將埋藏多年的真相公之于眾……夠不夠讓他忌憚?”

    “說的不就是校慶么?!”

    社長原地復活,想到應對的法子,卻死咬著牙不肯透露。

    “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來吧,關(guān)門關(guān)窗保持安靜,打電話!”

    見他一臉胸有成竹,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

    兩分鐘后,按照計劃,她們發(fā)出第一條短信:「最近應該有人來‘采訪’你了吧,楊老師?」

    對面遲遲沒有反應。

    可能沒看到,可能不以為然。

    第二條:「她們問當年的事了嗎?你怎么說的?」

    沒反應。

    直到第三條短信發(fā)送:「為什么不告訴他們,陳妙香死的時候,你就在她的身邊呢?親愛的楊老師。」

    一秒收到回復:「你是誰?」

    上鉤了!

    社長連忙拽樹懶,無聲道:“起來打電話!快點,給我打�。。�!”

    誰讓他上回見面光顧著睡,變成全社團唯一沒有當楊面出過聲的人?

    被迫承擔任務的樹懶揉了揉臉,艱難地醒過來,接過手機,打開擴聲。

    “你是誰?”

    楊永名的質(zhì)問驟然放大在耳邊,遠沒有兩天前來得溫聲細語。

    “一個知道你秘密的人�!逼罘耪f。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不知道沒關(guān)系,我知道你做過什么就行�!�

    對方沉默數(shù)秒,重回舊題:“你是誰?”

    這題學姐教過:他重復,你也重復,有本事比耐心。

    于是祁放雷打不動地:“為什么不告訴他們,陳妙香死的時候,你就在她的身邊?”

    “……”楊永名不再言語。

    沉寂的空氣里,久久沒人說話,沒人掛斷電話,形成微妙而無形的僵持。

    手邊一堆‘指導卡片’,姜意眠抽出一張,上面寫著:「提要求�!�

    祁放:“參加下周六的校慶,找機會一個人到音樂教室來。否則別怪我泄露你的秘密�!�

    “什么校慶?沒記錯的話,附小還有半年才滿建校五十周年。”

    楊永名似乎拿捏住漏洞,瞬間轉(zhuǎn)疑為定,甚至若有似無地笑了一聲:“說吧,你是誰,有什么目的?不管你從哪里聽說陳妙香這個名字,我必須提醒你一句,下次再做這種惡作劇,我會考慮報——”

    “呵呵,你會收到邀請的�!�

    照著社長現(xiàn)寫的臺詞,祁放念完,火速掛斷電話。

    下秒鐘,社團活動室炸開鍋。

    “午安�!�

    祁放原地趴下。

    社長尖叫:“安你個頭,剛才那個呵呵也太遜了吧?”

    “校慶?學姐怒極反笑:“說說你打算怎么把半年后的校慶提早到這周六?”

    姜意眠忙著復盤:

    手機關(guān)機√

    他們使用的手機號碼源自社長表姐,表姐姓陳,今年28歲,在國外讀博,一年到頭至多回國一兩次,家住遙遠的U市。楊很難以此順藤摸瓜到他們身上√

    祁放的聲音沒被認出來√

    對方?jīng)]有察覺他們團伙作案√

    就是校慶的事,確實棘手,�?诳涮笈率鞘詹涣藞�。

    生活不易,玩家嘆氣。

    “嗷嗷嗷嗷嗷嗷輕點嗷�!�

    這是社長挨打,抱頭鼠竄發(fā)出的慘烈求饒聲。

    學姐不為所動接著揍。

    “我我我敢那么說,肯定有把握做到的哇!”

    一陣雞飛狗跳的追殺后,社長四肢并用地爬上桌,要多委屈就多委屈地縮成一團:“別打了別打了,孩子都快打傻了。不就半年么,大不了就、就讓我舅找個理由提前嘛。”

    哦,好像提起過一次來著,社長的舅舅在附小工作,是內(nèi)部人員。

    但哪門子的內(nèi)部人員說提前就能提前校慶啊拜托?

    學姐緩緩抬起噩夢手掌,姜意眠面色平淡。

    “啊,不是……”看她們這幅樣子,社長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弱弱地問:“難道我沒說過嗎?我舅舅就是附小校長,來著……?”

    *

    從當天起,一連十數(shù)天的死纏爛打、一求二跪三哭嚎。

    過程忽略不計,好歹結(jié)果美好:社長的校長舅舅以‘新生’為主題,私人出資,趕在正式的五十周年校慶之前,誠請各位親身經(jīng)歷過‘大換血’的學生教師、媒體記者朋友重返舊地。

    以多年后的目光重新看待當年一系列的變動,不但可以堂堂正正地提及陳妙香事件,借機洗去學校歷史遺留的污痕,還能表現(xiàn)出新校長當初的眼光獨到、雷厲風行。所謂紀念學校的起死回生,何嘗不是歌頌領導層的英明果敢?

    一舉多得,除了要花錢(超多錢)之外幾乎沒有缺點。

    而舅舅他大概……真的超有錢。

    “瞧瞧,多大的場面,多大的陣勢!”某·好了傷疤忘了疼·人得意洋洋:“電話里等于提前通知,楊永名收到邀請函絕逼驚呆。沒想到我們有這本事吧?猜不著我們是誰吧?嘻嘻�!�

    “……”

    啊,好欠揍。

    A學姐面無表情:“所以翻、墻有什么必要?”

    對哦,既然社長的舅舅是校長。

    姜意眠:“我們撬鎖……”

    祁放:“還被保安追著跑。”

    那當然都是——情趣啦!

    社長敢想不敢說,大哇一聲:“我看到楊了,他在校門口!”

    轉(zhuǎn)移話題,百試不靈。一干躲在天臺的人們齊刷刷將望遠鏡對準附小經(jīng)過裝扮的校門。

    “是他,灰色西裝那個�!�

    “打扮得挺隆重啊,不過東張西望干什么?該不會想找我們吧?”

    “他以為我們是在場的人,提前得知消息,說得通�!�

    三人認真觀察,抱著手機睡覺的祁放被震動聲吵醒。

    “他打電話……”好困哦。

    “掛掉掛掉。”

    當下他們越神秘,越捉摸不透,對方就越著急,多著急才能多出錯。

    這道理連社長都懂。

    不過那人鍥而不舍地發(fā)短信過來:「我來了,你是誰?」

    他們老早編輯好對應內(nèi)容:「八點半之后,結(jié)束酒局,一個人到音樂教室來。」

    「我沒有酒局�!�

    楊永名這么回復,笑死,誰理他,直接關(guān)機。

    重新舉起望遠鏡觀察,就見一個戴眼鏡的中年男人走到楊永名身邊,兩人又是握手又是笑,一派相談甚歡的模樣。

    “我舅登場,應該在喊楊今晚跟他那批老師一起組局�!�

    社長嘿嘿笑:“我舅以前特不屑說場面話,從不搞酒局,這兩年,年紀上來了才慢慢改變態(tài)度。但楊不知道啊,搞不好他還以為我們地位比我舅還高,能指揮他做事�!�

    事實證明,他猜對了。

    接下來幾個小時,楊永名四處換人攀談,其中次數(shù)最多的便是校長�?上�,校長對他們推動這場活動舉行的真實目的毫不知情,任他花盡心思地打探、試探,能探出來才怪。

    五點半,夕陽西下,偌大校園里稀稀拉拉剩下十多個老師。

    詭探社不打算露面,偷偷摸摸尾隨到酒店,轉(zhuǎn)頭走進對面的拉面館,一人一碗大排面,一坐就是四個小時。坐得那叫一個腰酸屁股疼,盼來盼去,盼得花兒都謝,總算盼到那伙人紅光滿面地走出酒店,一邊說著‘下次聚,有空一定多聚聚’,一邊頭也不回地離開。

    楊永名松了松領帶,打車回到附小。

    親眼看著他說服保安,一個人走進博知樓之后,大家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成功了!

    繞這么大一個圈子,耗費這么時間,他們終于還是成功讓他走向音樂教室了!

    “結(jié)束?”

    “啊,什么結(jié)束?”社長難以置信:“委托不是查清哭聲的來龍去脈嗎?我們還沒弄清楚香香的去世之謎呢,做事怎么能這么虎頭蛇尾?走走走,跟我走,我們這就去聽個墻角,徹底結(jié)束委托!”

    他興致昂揚。

    然而狐貍不讓。

    沒錯,就祁放認識的那只狐貍,非但不準他們靠近教學樓,還惡狠狠地警告他們趕快離開這里。否則人鬼起沖突,稍有不慎,連著他們一塊兒折騰,連它都未必保得住。

    話說到這份上,保命為上。

    三位社員拖著心碎的社長走出校門,各回各家,各睡各覺。

    彼時,楊永名藏在樓梯邊等待許久,聽著小女孩尖銳的哭聲,臉色微變。

    太熟悉了,那個聲音……陳妙香死而復生?

    他不信如此荒謬得的說法,只覺威脅他的人果真來頭不小,準備充足。

    不過那又怎么樣?

    設置好緊急撥,打開手機錄音功能。

    接著摸口袋,確認東西還在。

    最后,他整理好著裝,掛上得體的笑容,一步一步走上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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